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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盛天 -【妻不如妾】《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6:05 PM     標題: 盛天 -【妻不如妾】《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5-7 08:08 PM 編輯

【小說書名】: 妻不如妾

【作者簡介】: 酒入愁腸醉挑劍,銀鉤鐵劃入江山

【其他作品】: 舊愛成新歡、問情江湖、花好月圓、我的警花愛人

【內容簡介】:

一個年過而立的已婚白領,寂寂沉默三十年,四位美女走進他沉悶的生活。
女大學生、初戀情人、美女上司、美女記者,面對原配髮妻,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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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6:06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5-6 04:09 PM 編輯

第一章 撞車

    八月的晚風依舊如熱浪,撩拔著人心靈的燥動。望著街上熙動的人流,週遭讓人感到浮泛而雜亂的都市,在肆意地張望和人群的一次次回眸與擦肩中,我甚至忘記了世上還有一種叫心動的感覺,哪怕,是一點點。

    說起來我這個經慣風雪的北方漢子,倒未必真的會有什麼心事能讓我鬱結,俗世的煩囂和聒噪已說不上習慣或者不習慣,現代文明下的都市總會使人對生活和周圍的世界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心事,未必沉重,卻讓人疲憊和倦怠,除了鋼筋水泥和奔馳的速度,沒有什麼能噴薄而出。

    事實上,我對自己的生活狀況倒說不出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作為一家規模較大的建材裝飾品公司的副總經理,我有著尚算不菲的收入,一定的社會地位,還有一位正在法國留學的美貌妻子,無論從哪一方面看,我的生活都是讓身邊的人羨慕不已的,可惜同周圍的世界一樣,我個人同樣在文明的叢林中荒蕪了。

    哎!我這個人真是越活越俗了,越活越了無生趣了,或許生活真的需要時時的更新和不時的刺激吧,正在開著車子的我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心靈的虛無感馬上就被一種興奮和激動取代了。

    我正開著的這輛雪弗萊開拓者是上個月新買的,儘管五年一度的車展會打折,可還是花了我十九萬八千元。那黑亮的外殼,寬敞的車廂,至少在我這外行人看來與七八十萬的奧迪奔馳也沒什麼大的區別。近一個月來,每次想到我的新車,我都會難掩一種激動和興奮的情緒,自豪不已,畢竟人終是愛慕虛榮的動物,我也不能免俗。

    終於成了有車族了!在夜色燈光的照耀下,我感歎不已地開著我的寶貝車子轉了個彎,繼續我迷離月色下的兜風心情。

    最近只要有空,我每天晚上都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開車兜風,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可笑,不過買了輛車而已,我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卻搞得像剛得了一個新玩具的孩子一樣。不過反正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挺沒趣的,橫豎都是打發時間,出來兜兜風,乘夜色把心事在月光下曬乾,或者是個好方法,至少我可以欣慰,我不是為了寂寞。

    胡思亂想中,我已將車子駛至市郊的清河開發區附近。由於剛成立不久,這裡基本上還是一片荒蕪,房屋廟似地稀少,只有遠處新搬遷過來的幾座大學使這裡顯出了一些生氣。我見沒什麼看頭,調了個頭往回開。到了開發區與市區相連的臨江大橋中段處,我把車停下。

    臨江大橋是一座新修的吊鎖橋,外型頗有些現代感。我下車燃了一支煙,走至橋邊欣賞夜色下的風景。望著眼前的江風浩緲、江青月白,我感覺自己的心緒輕鬆多了。生命本就是一個流動的過程,生命中純粹的快樂太少,或許路上會發生一些刺激好玩的事。邊走邊看,欣賞路邊的風景,感受自己的心情,這也不失為一種瀟灑的生活態度吧。

    感慨萬千之後,我將手中的煙蒂彈向橋下浩浩的江水,望著水面激起的漣漪快速隱沒於波濤,我轉身準備上車回家。當我走向駕駛位的車門時,抬頭看到不遠處一個騎著單車的少女,正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地騎過來。我笑了一下,心道:「不是喝多了就是新手」,然後轉身準備上車。

    咦!不會吧?怎麼好像奔我的寶貝車子衝過來了!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好,要壞!果然不出所料,還沒等我做出阻止的反應,就聽見聽「咣」地一聲,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不忍看見慘劇的發生。

    我的新車啊!

    我趕忙跑到被撞的地方,心疼地看了一下,還好只是一道灰白的車輪印,應該擦擦就會沒什麼問題,我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再轉過頭去看「肇事者」,發現她正坐在地上,手捂著膝蓋,緊咬著下唇怒視著我,兩道殺人的目光正直直地向我射過來。

    我一面過去攙扶她,一面道:「你沒事……」

    「你什麼你!你怎麼開車的?」沒等我一句話說完,一聲怒叱打斷了我。

    我一聽心裡就有氣了,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車停在這裡,人也沒在車上,我開什麼車啊!明明是她撞了我的車,還要倒打一耙,不會是想要訛詐我吧?想到這,我急道:「喂,小丫頭,你別亂說話,我根本就沒開……我……」

    「我什麼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一聽差點沒給噎死。我不是男人?這從何說起?真是不可理喻!訛詐!一定是想要訛詐!我又氣又惱,本想不再理會她了,因為她看上去根本就沒什麼事兒,但轉念一想,我終究還是個「男人」,總得有點男人的風度吧,不能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訛詐就訛詐吧,算我自己倒霉好了。想到這,我索性什麼也不說了,歎了口氣後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小丫頭抓住我的胳膊站了起來,雖說目光仍是要殺了我一般,但口氣還是弱了少許:「沒見過你這樣的大男人,人家受傷倒在地上,你倒好,慌慌張張跑過來先檢查你的破車,你有沒有同情心?是人重要還是車重要?」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分貝又重新提了上去。

    「我……」我剛說出一個字就又說不下去了,我一想我還真是先檢查的車,後看的人。不過聽她這麼一說,又有點不像是想要訛詐的樣子,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沒話說了吧?虧你還是個男人,自私鬼!沒風度!」小丫頭看我沒話說,又來勁了。

    「好好,別生氣,別生氣,對不起,算我不對,好不好?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上醫院?」我心裡雖對這個刁蠻無理不可理喻的小丫頭大罵不止,但表面上不得不好話連篇,否則保不準又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

    刁蠻丫頭瞪了我一眼,但看樣子在我的一番好話後,她氣也消了不少了,但還是回了一句道:「什麼叫算你不對,本來就是……」

    我忙又打斷道:「就是我不對,行了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要不想上醫院的話,那我送你回家?哦,看樣子你是個大學生吧,要不我送你回學校?」我看她的裝束,再加上地上散落著幾本像是外語教材一樣的書籍,心裡早猜到了八九分。

    「當然你得送我了,天都這麼黑了,我一個女孩子,再說我傷成這個樣子難道你還想我自己回去?」

    我*!傷成哪個樣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再說這天本來就是黑的,這都哪跟哪啊,什麼邏輯,真是豈有此理!我算領教了,女人要是不講起理來,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不過看她好像真的沒有要訛詐我的意思,我原有的氣憤和擔心也就消了一大半了。送就送吧,我無奈地打開後車門,把她扶了過去,刁蠻丫頭哼了一聲,鑽了進去。

    我又到「肇事現場」把她的東西一一撿拾了回來,再打開後備箱,過去把她的單車塞了進去。八月的夜晚仍然很熱,再加上剛才著急氣惱,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回到車上時,我已經滿頭大汗了。坐在駕駛位上,我先喘了口氣,燃了一支煙,然後回頭對她沒好氣地道:「大小姐,到底去哪啊?」

    「XXXX大學。」出乎我的意料,刁蠻丫頭的態度比剛才好多了。

    我起動了車子,心情也漸漸地平復了起來,刁蠻丫頭也沒有了聲響。看到她也平靜了下來,我想了想,笑著對她試探道:「小姑娘,其實……你平時也不見得就這麼凶巴巴的吧,你剛才那麼凶,我想你是有目的的,不過我能理解。」

    「目的?什麼目的?你……理解什麼?」聽到我的話,小丫頭頗感意外。

    「呵呵,你是不是怕撞壞了我的車,怕我讓你賠錢,所以才故意先發制人這麼凶的?其實你根本不用怕,即使我的車真的有什麼損壞,我也不能讓你這樣的小姑娘賠錢的,畢竟你還是個學生!」我微笑著大度地道。

    「什麼?賠錢?做夢吧你!虧你還開車,你懂不懂《交通法》啊?」

    「呵呵,還《交通法》呢?我不懂,你懂?」我覺得和這小丫頭說話開始有意思起來了,也很想聽聽她的高論。

    「一看你的駕照就是非法獲得的,沒去參加駕校學習班吧?那,我告訴你,《交通法》裡有明確規定,行人或是非機動車輛與機動車輛間的交通事件,無論任何情況,責任都在機動車輛一方。換句話說呢,你根本沒有我向我索賠的權利,而我沒的向你索賠,你就已經很幸運了,誰叫本小姐這麼善良呢!」

    *!她還善良!不過還真又讓她給蒙對了,我還真沒上駕校的學習班,駕照是托朋友直接弄出來的。但看她對《交通法》的描述倒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沒準真學過。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看我不出聲,小丫頭則像打了個大勝仗一樣得意洋洋。

    我笑了笑沒說話,而是通過反視鏡來觀察身後的少女。不看則已,一細看這小丫頭還真漂亮。她大概二十一、二歲左右,有一張精緻而又有點頑皮的臉,給人以玲瓏剔透的感覺,雙眸烏亮,鼻樑微曲,似乎有少許雀斑,朱唇嬌小,卻很豐厚,兩邊嘴角微微上翹,顯出一種男人難以馴服的美態,一身的白色連衣裙很合體,合體得足以讓我知道,她已是一個發育得很完全的女子……

    「看什麼呢?色狼!」一聲怒叱打斷了我的觀察,我一聽嘴裡一口煙差點沒把我給嗆死!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6:06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23 PM 編輯

第二章 初戀回憶

    我勃然大怒,立即回道:「你這怎麼說話呢你?什麼色狼!小小年紀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看你一眼就是色狼了嗎?你不能讓人看嗎?再說你不也在看我嗎?你能看我就不能我看你嗎?」

    「你……我……你本來就……」在我的一番搶白下,小丫頭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被我打沒了。

    「行了行了,別瞎說了,你要來的地方到了。」我趕緊沒好氣地打斷了她,否則不知道這刁蠻丫頭又要吐出什麼不著吊的話來。

    刁蠻丫頭望了一眼車窗外,回頭瞪了我一眼後下了車。同時還小聲說了一句:「哼,那麼凶,還喊那麼大聲。」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我說的,不過我也沒心思理她了。

    我也下了車,幫她把單車從後備箱中取出。謝天謝在,總算小丫頭該從我眼前消失了,儘管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十分鐘,可這一路我頭都大了,我呼了一口氣,對她道:「我的任務完成了,請吧!」

    刁蠻丫頭白了我一眼,撅著小嘴又輕哼了一聲,然後踏上單車,又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地向校園裡騎去。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她的背影喊了一聲:「騎車加點小心,別再肇事啦!」

    「知道的啦,謝謝啦!」小丫頭背對我迅速揮了一下手,不過沒揮多高就連忙又扶回車把了。

    「總算說了句人話」,我小聲嘟囔了一句,駕駛著我的寶貝車子調頭回家。

    象送瘟神一樣地送走了小丫頭後,我長出了一口氣,但心底卻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淡淡的失落。回想起剛才對那少女咆哮般的搶白,我心底不禁有點後悔。不就是因為人家說了一句色狼嗎?我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和一個小丫頭較什麼真呀?況且一開始我還武斷地認為人家要訛詐我,真是小人之心,冤枉好人了。我禁不住自責起來,不斷地埋怨著自己。雖說和小丫頭相處的十分鐘時間裡,我又氣又惱,頭大無比,但我還是在心頭隱隱地感受到一絲快樂,或者這就是久違的心動,一種甜甜的、柔柔的心動。

    車子在斑斕的夜色下飛馳著,兩側的街燈不停向後倒退,彷彿車中的我不想讓身後街燈的光亮渲染自己空靈的沉鬱。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活得太過清醒,少了太多該有的味道,似乎我一直所看重的僅是外在的榮枯,藏匿在泥土中的根莖反倒成了虛無,難道真的是被生活縛住了身體、被麻木網縈了精神?

    面對著車窗外的很昭明的燈火,我的思想也不停地活躍而跳動著。什麼時候能再見到這個小丫頭呢?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呢?想到很可能此後永遠也見不到了,我有點捨不得了。我心裡胡思亂想著,小丫頭那頑皮的眼神,嬌小豐厚的朱唇,凸凹有致的身材,不停地浮現在我眼前……想到這裡,我不禁暗罵自己想入非非了,還說不是色狼?媽的,我看我自己離色狼也不遠了!

    我點燃了一支煙,忽然想起小丫頭帶的幾本像是外語教材一樣的書籍,不會這丫頭也是外語專業的吧?媽的,我命裡不會跟外語系的女生犯相吧?我心內一陣悸動,旋即陷入了沉思。煙霧繚繞中,我的思緒又飄飛回我的大學時代……

    那時候我可真是大學校園裡少有的標準「好學生」,由於家境貧寒,極度地貧寒,父母*土地所獲的那點微薄的收入支持妹妹唸書已經很吃力,我不想為二老增添過多的負擔,因此我不僅要打工掙自己的學費、伙食費,還要盡可能地為正在縣城上中學的妹妹寄一點錢,我並不奢望她能像普通花季少女一樣招展地活著,只是希望她能夠吃得好一點,僅此而已。對於每個人都像一團火一樣的大學生活,我不得不避而遠之,不是我不渴望,實在是我不具備這個條件。打工之餘,面對著校園中出雙入對的同學夥伴們,我只能收攏少年多情的心思,拚命在圖書館裡看書,在自習室裡學習。

    當然,由於我一米七八的身高,尚算俊朗的外表,善良質樸的性情,也有不少女同學向我暗示愛意,甚至挑逗、公開追求,但我一概拒絕,以至於很多人還以為我是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但我知道自己並非真正的鐵石心腸,我的心底早就偷偷地喜歡上了一個叫李小如的小學妹。她小我一年,在美女如雲的外語系有著系花的稱號,她那嬌美的面容,嫵媚的眼波,魔鬼般的身材,每一次見到都讓我怦然心動,手足無措。

    只可惜漂亮的女人身邊總少不了男人,大學校園裡更是如此。看著我心目中的天使換男友跟他媽的換衣服一樣勤快,我心裡又是嫉妒又是憤恨。由於愛烏及烏的原因,我拚命地學習外語,我的外語水平可真不是蓋的,尤其是口語,我敢說即使是外語系的專業學生,也大半不如我。這也是沒有任何社會關係的我在畢業後能迅速找到相對不錯的工作,並且不到兩年就做到了部門副主管的最主要原因。可以說,外語是大學裡這次年少輕狂的感情衝動為我帶來的唯一好處了。

    直到大學三年級的的一個晚上,一個令人焦躁的晚上。我穿上了我自認為最好的衣服,既緊張又興奮,像做賊似的找到了她,鼓足了勇氣向那位夢中情人結結巴巴地吐露了心目中的愛戀之情。或許是命中有此一劫,我不僅遭到了無情的拒絕,而且被她極盡嘲諷之能事地奚落和諷刺了一番。我不否認當時我的客觀條件使我的心理有自卑傾向,我甚至更不否認人窮志短,所謂的君子固窮、金錢不是萬能的都是他媽的騙人的屁話。但我的自尊仍然遭受到巨大的打擊,她可以拒絕我的感情,卻不能侮辱我的人格,當然也有對她的人品失望而造成的巨大的反差的原因。

    我永遠不能忘記她當時的表情和她說的話。

    在聽了我結結巴巴地表白之後,她先是一楞,繼而張大嘴巴看著我,吃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然後就開始笑,最後捂著肚子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指著我說:「……你……你說……你要追我……我……我沒聽錯吧……拜託你好好……好好照照自己……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這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麼……從頭到腳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塊吧……想不到你這樣的人……還是個……大色狼……笑死我了……算了……你……你走吧……就當我今晚……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哎呀……簡直……笑死我了……肚子都……笑痛了……」說完後,她竟無視我的存在,轉身就要返回宿舍。

    她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一根根地釘在了我的心上,這就是我一直偷偷愛著的天使嗎?這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嗎?我眼中充滿了不信!我驚呆了!巨大的憤怒、屈辱、悲傷、失望在我心中翻湧著、澎湃著,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大喝一聲:「給我站住!」當她驕軀一震吃驚地轉過身時,狂怒不可遏制的我一個大嘴巴「啪」地扇到了她的臉上……

    這次事件給我帶來的後果是一個所謂的警告處分,就是不記檔的那一種。這其中我在學校中一貫的「良好名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儘管悲痛欲絕、義憤填膺的我在學生處一言未發,但幾乎所有熟知我的領導和老師都不約而同地一至認為我定是受到了那個「聲名狼藉」的李小如的不公正對待才導致了事件的發生。

    事實上當時我由於憤怒,已部分地處於暴走狀態,表現得的確很不理智,無論如何我也不該動手打人,尤其對方還是女人。雖然李小如的話很過分,可嚴格地說人家並沒有什麼錯誤。以我當時的狀況,李小如看不上我是十分正常的。當時的我,自己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自卑的,否則我也不會常常離群索居,封閉自己了。至於被李小如說成是色狼,雖說難聽了點,可我也確實是看人家漂亮才幹出追求人家的蠢事的。冷靜下來以後,我也很後悔,畢業以後,我給李小如寫了一封短信向她表示了歉意,不為別的,算是為自己求一個心理平衡吧,畢竟我是個男人,我這人又一向極重風度。李小如沒回信,我也不在乎,本來也沒指望她回信。不過聽說「耳光」事件後,或許是李小如受到了某些警示,又或是一些豬哥男生們借此認清了她的嘴臉對她卻而遠之了,但她確實比之以前收斂了許多,客觀上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

    不過從此我心灰意冷,一直到大學畢業後三年,再也沒涉入情場一步,直到經人介紹認識了楊千慧,我現在的妻子。

    「哎,豪情不復當年了!」從初戀的深深回憶中清醒過來後,我又自嘲式地發了一通感慨。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6:07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25 PM 編輯

第三章 越洋電話

    走進了家門後,我也重新走進了現實,我不得不將小丫頭以及該死的初戀拋在了腦後。看著空蕩蕩的家,我知道這才是我現實的生活,不能也無法逃避的現實生活。或許生活真的需要一個人照顧,需要一個回家時能給我備好拖鞋、熱好飯菜的人。

    哎,好好的財務總監不做,非要留什麼學?搞得我自己一個人活受罪。像每次進門後一樣,我總會在心裡埋怨一番自己的老婆。事實上,做為正大集團的財務總監,無論是收入還是社會地位,我老婆都要比我高上何止一倍,儘管我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者,但每次想到這一點,我的心裡還是微有一些不爽。

    坐在沙發上,我習慣性地點上一支煙,打開冰箱,只有啤酒,我無奈地拿了一罐,關上冰箱,仰靠在沙發上,又對我目下所謂的工作和生活胡思亂想起來。

    為什麼現實總是這麼讓人無奈呢?整日裡面對著社會上的煩囂與奔馳,面對著迎來送往的人情與交際,這就是我的工作,這就是我的人生嗎?帶著面具進行遊刃有餘的穿梭,我的悲哀又有誰知?既清高不願流於圓滑而世故,又自卑不甘居於人下而偏安,這種矛盾的性格造就了我事業的順利,但卻沒有給我一絲幸福的感覺。人生,真的是太多的歎息,太多無奈了。不過門已在身後重重的關死,只能是走到哪就算是哪了……

    「真他娘的!」想到這,我低罵了一句,直起身,將啤酒啟開,剛想往嘴裡倒第一口,身旁的電話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是歐洲的越洋電話,我的老婆,我懶洋洋地抓起電話。

    「老婆嗎?地中海的陽光好嗎?」我一如既往地以輕鬆而又不失尊重的口吻打著招呼。

    「呵呵,你就只會說這一句,拜託你就不能換句開場白?」

    「你老公笨,想不出來嗎,要不你教我一個?」

    「早知道你笨了,不過還好你有自知之明。」

    「怎麼,嫌我了?想要換一個?」

    「你少來了,不和你貧嘴了。程東,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過幾天我準備和幾個朋友到意大利旅行呢!」

    「什麼,要和朋友到意大利旅行。呵呵,那好啊。」

    「你怎麼不問問我和什麼樣的朋友去旅行啊?比如是男的還是女的?」

    「為什麼我一定要問?」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難道你就一點不吃醋,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和老外跑了?」

    「那不是因為我信任你嗎?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醋可以吃!你看看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什麼老夫老妻啊,討厭!」

    「好了好了,我吃醋,醋死了,總行了吧,回頭再聯絡吧,我有點累了,想早點睡了,今天就這樣了。」

    「今天就先饒了你,你去睡吧。對了,平時開車小心點啊。」

    「好好,知道了,我掛了。」

    彈掉了最後一絲煙灰,我掛斷了電話,沒有渴望,沒有漏*點,彷彿一切都是例行公事。

    重新燃了一支煙,我回味起千慧剛才打的那個電話,心裡不免有一點點內疚。在千慧留學走的一年多時間裡,我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都是她打回來,我甚至常常忘記了去想她,難道真的是我的心已太老,思念已離我遠去?

    看了看這只有一個人的家,我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千慧。事實上,這個家從房子到傢俱物什,幾乎都是千慧一個人的財產,我的財產除了新買的那輛車就只有幾本舊書了。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所房子,我驚訝得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這套差不多一百平的房子,按當時的價格,至少也要接近三十萬,千慧小我兩歲,儘管由於上學早,但當時工作也只有三年,那時還是財務副總監,而且不過做了一年多。想想自己省吃減用的那點可憐的存款,我心中大為感歎,「同樣是為人打工,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不僅如此,在我和千慧的整個戀愛過程中,千慧可以說是我的「亦師亦友」。我們的感情發展很順利,基本上是呈直線上升式發展,沒有大的波峰和波谷,而且整個過程中大多是千慧在牽引著我。雖然我比她大兩歲,可她卻像個姐姐似的照顧我,引導我。不過正是由於千慧的指導,使得我們整個戀愛過程,添了太多的理性因素,缺少了些自然和漏*點,這在我看來,還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從牽手到擁抱,再到接吻、撫摸,一個多月後,我和千慧發生了肉體關係。一年後,我在千慧的力勸之下從公司宿舍搬到了她的公寓,我們同居了,畢竟該發生都發生了,一年中我沒搬時也沒少在她那裡留宿。這期間我的一個額外的好處就是千慧不讓我刻意攢錢了,我的薪水可以自由支配。按千慧的說法,我們房子是現成的,也沒什麼缺少的東西,生活中的花費用她的薪水也綽綽有餘了。不過出於男人的自尊和責任,除了按時為家中的老父母郵寄些錢外,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存著錢,幾年來也存了大約二十萬一二萬,直到上個月買車基本花光了。

    從相識到一年的相戀,兩年的同居,再一年的婚後以及千慧留學後一年的別離,差不多整整五年的時光,我和千慧之間始終發展得十分順利,而且有規律。但就是太順利了,太有規律了,反而使我常常不太習慣這樣波瀾不驚相敬如賓的歲月。有時候我甚至有些懷疑我和千慧之間的感情是否算是真正的愛情,這樣的愛情與我青年時代看到的以及常常幻想的愛情實在是大相逕庭。

    不過困惘歸困惘,我也不過是在思想的深處想想罷了,我必須也只能認同了這種軌道式的生活方式。畢竟對於小我兩歲的千慧來說,房子是人家的,人家收入也比我高,家裡家外又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最簡單的家務我也是一手不伸,我還有什麼資格說一個「不」字呢?相對於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許多年,卻始終還是不能跳出那重生活泥濘的大多數人群,我能說自己不是處於幸福中嗎?儘管我對這幸福的感受並不深刻,但也只能無言地接受並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在黑暗中只有思想的長夜,我掐滅了手裡的香煙,喝光了最後一口啤酒,結束了一個晚上的胡思亂想,讓愛情和往事象屁一樣在煙霧中消失了。

    …………

    清早的陽光透過窗欞,滿屋是融融的暖意。我懶洋洋地走到陽台,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昨晚半夜的胡思亂想所帶來的鬱悶已蕩然無存了,生活嗎,總得向前看。或許是天氣不錯的原因,我的心情象空氣一般清新。

    洗漱畢,我穿衣出門吃早點。街口的小吃部,兩根油條,一碗豆花,連早餐都是日復一日地沒有變化。媽的!雖然心情不錯,但我還是低聲咒罵了機械般地現代生活。然後到車庫取出我的寶貝車子,向公司駛去。

    剛到公司沒有五分鐘,秘書方小雅就告訴我說齊伍平找我,讓我去他的辦公室一趟,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個老狐狸,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自從我當上公司副總以後,除了齊伍平作為老總必須出面的活動以外,就把一大攤子活都交給我了,他自己晚來早走,活的悠哉悠哉的。事實上,在爾虞我詐的商界,像我和齊伍平這樣的上下級關係也算是鳳毛麟角了。我剛進入公司時,齊伍平就是公司老總,現在我能做到副總,可以說完全是齊伍平一手提拔的,而且他還是我和千慧的介紹人。可以說,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齊伍平都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我這個人還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從不在公司裡與同僚們爭權奪利。按照齊伍平的話說,我是一個社會上為數不多的「能為五斗米折腰,且不會嫌五斗米少」的稀有動物。所以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下屬,只要是齊伍平交待的事,我都會兢兢業業地做好,對我來說,這不僅是工作,更是一個我報答他知遇之恩的機會。

    一進入齊伍平的辦公室,我就看到他正在蹶著屁股和秘書一起在收拾什麼東西。我坐下道:「老齊,你找我?」說完順手蹭了他一根軟中華。

    他抬頭看我來了,也停了手裡的活,這時他的秘書也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退了出去。齊伍平坐下來先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才對我道:「小程,你小子狗屎運來了,要當一把手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6:08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27 PM 編輯

第四章 一把手

    我聽完一愣,道:「當什麼一把手?你又想出什麼花招了?」我以為他又要給我派什麼本應屬於他自己份內的活,以前他把自己的活推給我時也經常美其曰讓我過過一把手的癮。

    齊伍平老臉皮厚,笑笑道:「別擔心,這次不是給你派活,是真的讓你當一把手,不過,嘿嘿,只是暫時的。」

    我看他這次好像說得挺認真的,以為他又有什麼公出啦開會啦考察啦什麼的,因為我當副總的一年多來,這樣的事已經有過六七次了,但又感覺這次和以往好像不太一樣,於是我回道:「你……不會是要辭職跳槽吧?」

    齊伍平聽了笑罵道:「去你個蛋,我好好的辭什麼職!我真辭了職以後誰罩著你。」齊伍平抽了一口煙,續又正色道「是這樣,我要上調到董事會任董事兼中國區市場總監,明早就飛機走人。你也知道張副總公派回來還有一段時間,因此公司就只剩你一個老總了,在新任總經理到任之前,董事會決定由你來全面負責公司工作。所以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司的一把手了,怎麼樣,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我聽了沒好氣地回道:「是不是一把手又怎麼樣,我不也是一直在干一把手的活?不過你走了倒好,換了新老總,我好歹能省省心,誰像你,沒事盡他媽給我找活幹!」

    齊伍平道:「給你找活幹怎麼啦?給你找活幹那是為了你好,那是給你機會讓你鍛煉鍛煉!等哪天你真當了一把手,你就知道我對你小子的用心良苦了。」

    我笑道:「得了吧你,我還不瞭解你?自己偷懶就偷懶,還弄出這麼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夠用心良苦的了。」我和齊伍平說笑歸說笑,但他高昇董事會,其實我心裡還是很為他高興的。

    齊伍平嘿嘿一笑道:「小程啊,你還是年輕啊,你以為一個老總真的那麼好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你這個假正經,到時有你苦頭吃的。不過我對你還算是放心的,畢竟你小子大局觀還是有的,平時口碑也不錯,董事會對你的印象也是蠻不錯的,要不是因為你沒有股份,這次董事會可能就直接把你任命為總經理了。」

    老齊有股份這事我是知道的,為了獎勵他多年來對公司的貢獻,幾年前董事會曾獎給他百分之二的股份,此外他自己還通過其他途徑弄到百分之二點五,我估計他這麼做是肯定是有預謀的,說明他早就有進入董事會的野心了。媽的,這個老狐狸!

    至於我自己,當不當總經理我根本就不在乎,坦白地說,我還真就不樂意當。總經理比副總經理年薪才多一萬八,可要操的心,要擔的風險卻要大出許多倍。當然,在灰色收入方面,總經理要高得多。不久前公司曾進了一大批原材料,是我和老齊兩人共同負責的,談判中齊伍平居然膽大包天地向對方提出以進價的百分比來吃取回扣,自己收了接近二十萬,公司卻多支出了一百七十多萬,事後還甩給我兩萬,我本不想要,可又怕他不放心我,想想還是要了。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另一位副總張東翔干的,可老張也不是吃素的,事後一個勁地向我問東問西,搞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後來又忽然沒了動靜,但我用屁股也能猜到肯定是齊伍平在不得以的情況下也分給老張好處了。想想我就有點後怕,哪有三個老總一起吃回扣的?要是老齊或老張這倆傢伙誰以後東窗事發,還不得把我也搞進去。不過想歸想,我這人還是重義之人,讓我做對不起老齊的事,打死我也幹不出來。

    看我半天沒說話,齊伍平站起身來,一手夾著煙,一手在腦門頂上摸著大背頭,在我面前踱起了方步,語重心長地對我道:「小程啊,我們共事多年,現在終於要分開了,當年你是我招收的員工,現在做了老總了,總算我沒有看錯人,一番苦心沒有白費。這麼多年來,可以說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你這個人呢,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迂腐,不太懂得靈活,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你都存在這方面的問題。有時候做人不能太認真的,鄭板橋不是說過「難得糊塗」嗎,我看這話說得好!你現在也三十多歲了,也該糊塗糊塗了。不說別人,就說你們家小楊吧,人家的工作幹得多明白,作為夫妻,你就沒想過多向小楊多學習學習?告訴你程東,這也就是你,我和你說這些話,要是別人,我才懶得多說!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來,做為朋友也好,上司也好,其實我和你嫂子一直都把你當成了半個兒子。所以我也鄭重地勸你一句,代理總經理這段時間,對你絕對是個機會,千萬要好好把握啊!」說到最後齊伍平已坐在我身旁輕拍著我的肩膀了。

    聽了老齊這番動情的話,一股激動的情緒在我心裡湧動著,我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感覺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說了三個字:「齊總,我……」

    齊伍平立即打斷了我:「行了,你別跟我來感動這一套,你小子要真的想報答我,就趕快開竅好好幹,我實話告訴你,董事會既然明確表示讓你代理總經理,就說明新任總經理短期內不會很快上任,我估計怎麼著你也能幹個一兩個月,記住要好好把握。」說完又回到了他的辦公座位上。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齊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表完決心後,我換了個話題續道:「對了,老齊,你進了董事會,那不是要搬到香港去了,大嫂她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辛苦我自己兩頭跑唄。我不是還兼著中國區市場總監嗎,也不可能成天在總部閒呆著。再說了,我和你嫂子都結婚這麼多年了,老夫老妻的,不像你和小楊,都是年輕人,一分開就難受得哭哭啼啼的。噢,對了小楊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我昨晚剛和她通過話,還說要和什麼朋友去意大利旅行呢。哪像我,孤家寡人的。」

    齊伍平聽完假做正色地回道:「我告訴你程東,人家小楊可是又漂亮又能幹,裡裡外外的比你強多了,也不知你小子哪輩子修來的福份,能找到這樣好的老婆,想當初我和你嫂子為你這事操了多少心,現在小楊留學不在家,你要是一個人在家憋不住了,可以找個小姐玩玩,但絕對不能做出對不起小楊的事,否則別怪我和你嫂子不饒你!」

    我一聽哭笑不得,這個齊伍平,為老不尊,哪有勸人找小姐來保持對老婆的忠誠度的。真是聞所未聞,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這樣的方式。

    我沒好氣地道:「你省省吧,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啊,也不知道是誰叫老婆捉姦在床,扯著耳朵叫人給拽回家的。」我毫不客氣地用齊伍平的糗事來臭他。齊伍平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花心,平時總愛出沒大酒店、練歌房、洗浴中心等風月場合,找找小姐什麼的,他老婆拿他也沒辦法,再說對於一個商界老總,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沒這愛好,平時工作關係也少不得去這些地方,所以也就只好睜一眼閉一隻眼。可沒想到齊伍平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後來居然租房子包了個坐台小姐當二奶,這下他老婆可不幹了,過去把二奶一通臭罵趕跑了,扯著耳朵就把齊伍平扯回家了。在這之後,齊伍平才老實了點。

    一聽我說出了他的糗事,齊伍平老臉一紅,嘿嘿笑了幾聲轉了話題,開始說出我的糗事了:「對了,小程啊,昨天你嫂子還跟我談起你來呢,當時帶你相親的情形,你嫂子想起來就想笑呢,呵呵。」

    「那還不是全怨你?非要在什麼西餐廳見面,否則我能出那麼大醜?得了,這事你也別提了,都說了一萬多遍了,你還有完沒完。」說完我站起身來。

    齊伍平見我站了起來,他也站了起來道:「不提就不提了,好了,我還要收拾一下東西,你這一把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我又道:「我也不和你廢話了,對了,晚上有空嗎,咱們找個地方喝點,慶祝你高昇兼給你餞餞行?」

    「餞什麼行,少來這套!再說今晚我有別的事,等我哪天回來再說吧。」

    「那就這樣,等你什麼時候回來再說吧,我先走了,你慢慢收拾吧。噢,對了,明天用我送你去機場嗎?」我見齊伍平衝我搖了搖手臂意思不用我送,便告辭而去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事實上,齊伍平所說的我相親時的糗事,確實也挺好笑的,不過也僅僅是好笑,根本談不上什麼丟人,我其實也不太在意。可齊伍平卻總是當個大笑話一樣,逢人便說,逢席便講,對自己導演的這一齣好戲十分得意,最後搞得全公司上下,甚至包括兄弟公司、友鄰公司以及有關係來往的政府機關部門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事。

    說來那還是五年前的事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28 PM 編輯

第五章 相親     

    我大學畢業後,先在一家貿易公司做推銷,由於自己不太滿意,一年後跳槽到現在的天遠建材裝飾品公司,天遠雖是香港雄鷹集團設在內地的一家子公司,不過好歹算是一家大公司,我也就安心了。初入天遠,我在市場部做企劃工作,由於工作出色,很受上司的重視,職位也節節高昇。兩年後,公司擴大規模,成立了包括企劃部在內的幾個新部門,我也被任命為企劃部的副主管。對於一個沒有任何背景且只有三年多工作經驗的二十七歲的員工來說,我的提升速度可以說是相當快了。也就是這一年,經公司老總齊伍平的介紹,我認識了千慧。

    那是一個初秋的傍晚,齊總親自開車(那時我還不會開車)載我去相親。我按齊總的要求特意花一千四百元買了一套太陽鳥牌的新西裝,嘿,那可是我當時大半個月的薪水,還打了一條領帶,新剪了頭髮,看起來也算人模狗樣的。

    車上齊總告訴我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家西餐廳,我一聽當時心裡就有點毛了。我道:「齊總,我還沒吃過西餐呢,西餐的各種禮節和方式我一點也不懂,出了醜怎麼辦,不如換一家中餐吃吧?」

    「那怎麼行,都已經通知人家女方了,怎麼能說換就換。再說了中餐哪有什麼情調,初次見面,西餐館的情調對你馬到成功是十分重要地。想當年,我就是在西餐館和你嫂子見的第一次面,才把她追到手的,那時代西餐多貴啊,當時啊……」

    「可我對西餐真的一點都不懂,我個人出醜事小,丟了您的面子怕可就大不妥了。」我忙打斷上司對自己愛情浪漫史的回憶,同時不失時機又很委婉地拍著上司的馬屁。

    「嗯……」上司沉吟了一下,續道:「這樣吧,吃飯時你跟著我學,看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這麼聰明,肯定沒問題的,這下不用擔心了吧。」

    「那好吧,反正在公司裡我就是一直以您為榜樣的,除了工作,現在就再跟您學學吃西餐了。」我繼續不動聲色地拍了一下上司的馬屁。

    「哈哈哈……」,聽了我的話,齊總果然異常高興地笑了起來,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齊總笑完了續道:「小程啊,我一生閱人無數,我是不會看錯你的。噢,對了,女方那丫頭我也見過,人不錯,長得也水靈,你們倆個肯定沒問題。」接著上司努力把頭向我坐的副駕駛方向湊過來一下,用一付豬哥的笑容小聲說道:「回頭我教你幾招,包保管用。想當年我追你嫂子的時候,剛開始她還半推半就地跟我裝,可後來還不是……」

    就這樣在齊總對個人愛情羅曼史的敘述和有關性愛經驗的諄諄教導中,我來到了初次見面的地點——圓露西餐廳。

    在領班小姐的引領下,我和齊總來到了二樓的一個雅間。一進門,我看到了齊總的愛人林美貞和一個年輕的女人,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楊千慧。

    一見我們進來,兩個女人都站了起來。齊總的愛人我是早就認識的,相互間可以說是相當熟了。她見我進來親熱地說了一句:「小程來了,快坐。」我叫了一聲「嫂子」,然後向千慧望去,千慧見我看她,微微一笑點了個頭算是招呼。

    我一看,當時心裡「唰」地就是一亮。身前玉人大約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身材凸凹有致,髮髻高高挽起,一雙烏亮的雙眸大小適中,一臉甜甜的笑容,再兼以一身奶白色的西裝套裙,標準的一個白領麗人。齊總沒有吹牛,果然夠水靈,夠漂亮!

    看我一付豬哥的臉孔張個大嘴站著發愣,齊總大笑著在我肩頭拍了一下道:「怎麼,小程,看傻了。」我聽了忙尷尬地一笑坐下。接著由齊總開始相親時千篇一律的相互介紹,當然免不了把雙方當事人誇讚一番。

    大家閒談了一會,服務小姐開始上菜,我當時又緊張了起來,向齊總看了一眼,上司給了我一個眼神,一是給我一個鼓勵;另一個含義則是告訴我按原計劃行事。

    事實上,在進入西餐廳的一路上,我就念念不忘齊總所說的「看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這句話。可還是沒想到,到了真正吃西餐的第一道程序上,就讓我丟了個大醜。

    第一個服務小姐上完菜出去以後,緊接著又進來一個端著大托盤的服務小姐,大托盤裡還有四個小托盤,每個小托盤上有一杯白黃色的液體和一個很別緻的小瓷碗。四個小托盤每人一個,當服務小姐把其中的一個放在我面前時很客氣地小聲說了一句「先生,您的珍珠水。」

    珍珠水?不成是西餐飯前的開胃類酒水?我滿腹狐疑地看了看上司。齊總看了我求助的信號,看了看身旁的兩位女士,道:「來來來,都別乾坐著了,我們準備吃飯吧。」說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向我示意了一下。

    兩位女士點了點頭,各自拿起了身前的杯子,我亦隨即舉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我看到三人將杯子拿到嘴邊,把裡邊的所謂的珍珠水「喝」了下去。

    果然是開胃的東東,於是我照做不誤,也把自己面前的珍珠水端了起來,先嘗了一小口,感覺沒什麼具體的味道,於是像平時喝啤酒一樣,一仰脖,一飲而盡了。

    還沒等我放下杯子,就聽旁邊的楊千慧看著我忍不住「撲嗤」笑出聲來,剛喝進嘴的珍珠水吐了一桌子,緊接著紅著臉把嘴裡剩餘的珍珠水吐在了面前的那個很別緻的小瓷碗裡,一邊手忙腳亂地擦拭一邊忍住笑向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難道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我不解地把眼光看向上司,只見齊總夫婦居然也是紅著臉忍著笑把之前我看來已經「喝」下去的珍珠水又吐在了小瓷碗裡。上司擦了擦嘴,向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解釋道:「小程,這個水是用來飯前漱口的……」

    我一聽,「騰」地一下臉就紅到了脖子根了,羞愧地抬不起頭來,恨不得有個地縫讓我鑽進去。

    上司看著我出醜的尷尬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把我們來之前車上的那番「看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的計劃說了出來。林、楊二女一聽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了。

    經過我在飯前的一番精彩「表演」,整個席間的氣氛倒是異常地活躍了起來,身旁的楊千慧不時看著我偷笑,知道我不大懂西餐,還時不時手把手地教我。我也逐漸放開了手腳,開始與千慧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小聲地說兩句曖昧的話逗逗她。望著我們這對「小倆口」的親密樣子,對面的齊總夫婦也不時地相互微笑對望,頻頻點頭。

    雖說我丟了大臉,但看到千慧對我的態度,我知道事情基本有門了,能有這樣一個大美女做女友,我也忘了先前的尷尬,心裡邊美滋滋地樂。

    飯後齊總夫婦駕車先走了,臨行前齊總語重心長地叮囑我一定要完成送小楊回家的任務,我想這還用你說,於是我拍著胸脯答應了,就這樣,我和千慧開始了五年的愛情之旅。

    坦白地說,相親事件雖說當時讓我異常地尷尬,但卻在事實上迅速拉近了我和千慧之間的心理距離,為我們的愛情之路打開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

    不到上午十點,齊伍平就收拾好了東西,並來到我的辦公室和我簡單地進行了一下交接。走之前,我跟他說董事會決定新老總後,讓他提前和我打個招呼,他同意了,這樣在他走後,我就成了公司名副其實的一把手了。

    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我這個副總兼一把手每天都在忙忙碌碌,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一把手的辛苦,不是真正工作的辛苦,而是應酬的辛苦,以往雖然也有很多這類機會,但有老齊在,我能推則推,他知道我不好此道也不勉強我。可現在不成了,我必須親自上陣了。沒完沒了吃請、請吃,搞得我叫苦不迭。這還不算,最辛苦的是吃飯後的配套活動,叫小姐吧都是一人一個,我總不能掃大家的興說不要,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勉為其難強顏歡笑。我是個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這我並不否認,可以這種方式……哎,我是真不好此道啊!

    洗浴中心按摩房還好些,大家一人一位小姐各進各的房,至於進去後幹什麼,別人也不知道。我一般都是進去後和小姐聊半個小時天,然後第一個出來,既避免了尷尬還能向其他人示弱,滿足一下各嫖友的虛榮心。時間長了,小姐們也知道我只限於聊天,都紛紛想陪我,搞得嫖友們直奇怪,還紛紛和我打趣說你小子每次都是第一個繳械,為什麼小妞們還都樂意找你呢?媽的,用聊天賺賣肉的錢,誰不樂意啊!但最最難過的是MTV包房,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人一個小姐,人人一付色狼相,對小姐上下其手,一時間包房內嬌喘大作,哼聲不絕。只有我在淫聲四起的包圍中和屬於我的小姐紅著臉啊啊唱歌……

    另外的方面我則沒有辜負老齊的希望,我學會了所謂的「難得糊塗」,成功談了幾筆生意,銀行存款多了五萬多元的進帳,這還不算送給老齊的三萬塊,畢竟老齊照顧我這麼多年,我還從來沒表示過呢,我的腦袋按老齊的說法也算是部分地開竅了。不過我還是有點心虛,畢竟人的貪慾是沒有止境的,如果胃口越來越大,遲早有玩完的一天,所以我總是很理性地克制自己,見好就收。爭取細水長流,聚沙成塔。

    這天晚上照例有一席酒,儘管我特意把公司外事部經理和業務部經理拉來陪客,並推托身體不舒服提前離席,可從高樂高大酒店出來的時候仍然將近晚上十一點了,好在我控制了一下,只喝了一瓶多的啤酒,因此開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走向路旁停車位,一邊走一邊在口袋裡掏車鑰匙,這時從隔壁的夜來香酒巴踉蹌著出來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搖搖晃晃走到我的車旁,一把扶住我的車尾,低頭「哇」地一聲,開始嘔吐起來,吐了一會便軟坐在了地上,幾次努力地想站都沒站起來。

    我趕忙過去扶住她,問道:「喂!小姐,你怎麼樣,你沒事吧?」醉酒女人抬起了頭,我一看不禁怔住了,「你……怎麼是你……」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18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29 PM 編輯

第六章 初戀情人     

    這個醉酒女人正是我當年的心中天使,我的初戀情人李小如。儘管已事隔多年,但歲月的風霜並沒有帶走她的美麗,反而使她多了一股成熟的風韻,她還是那麼迷人。看著眼前一臉醉態的佳人,我的心不爭氣地跳蕩著,畢竟那是我的初戀,是我少年時最最純真的一個夢啊!

    李小如用她那酒醉後迷離的眼神掃了我一眼,忽然目光熾烈了起來,把頭湊到我面前仔細地端詳著我,然後突然用力地甩開我的手笑了起來,用一隻手指著我的鼻子道:「你……我……我認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你叫什麼來著……程東……對,叫程東是吧……你追過我……你還打我……」

    聽著李小如語無倫次的話,我又被勾起少年的情懷,我一陣揪心般地涼,我知道那是一種心疼的感覺,不是心疼我自己,而是心疼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曾在我心中美到極至的女神,為何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我又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她道:「李小如,你……你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你住哪,你……」

    「滾開,我……我不要你假惺惺,放開我……」李小如再一次掙脫我的手臂,轉身踉踉蹌蹌地走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她的背影,果不其然,走了還不到二十米,她就再一次摔在地上,匍匐了幾下後,她放棄了想要爬起來的努力,又翻了個身,竟然就在地上睡著了,姿勢無比難看。

    我歎了口氣,走了過去,心中無限悲涼。這個時候如果我走開,我一生都無法原諒我自己,一生都無法再獲得真正的快樂。事實上,即使是一個陌生人,這種情況下我也無法棄之不理,更何況是我曾經的初戀情人呢!

    我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連叫帶碰弄了半天,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大半夜的,總不能讓她一直躺在地上,我只好決定先把她弄到車裡再想辦法了。無奈之下,我先過去打開了後車門,再回到她身邊,一手托在她腋下,一手托著她的腿彎,把她抱起來,像扔死豬似的把她扔在了車後座上。

    坐在駕駛位上,我開始頭痛了,我不知道她住哪,把她弄到哪去好呢?送到附近的派出所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天明後她一個女人肯定會難為情的;把她帶回家吧,似乎也不是很妥當。左思右想後,我歎了一口氣,儘管心中極不情願,但還是決定先把她帶回自己家裡,畢竟救人要緊,幸好老婆留學在外,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叫什麼事啊!

    把車停在車庫後,我打開後車門想把李小如拖出來,沒想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吐了,她臉上、脖子上、衣服上以及座位上到處都是她的嘔吐物,後車廂內一片狼藉。

    我這倒霉的車子啊!

    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明天再洗車了。我把她拖出來抱走,只是爛醉如泥的李小如極為沉重,車庫離我家單元有三百餘米,之後還要再上一個大五樓,進屋後我幾乎全身虛脫了,九月的天氣仍舊很熱,我的頭臉上全是大顆的汗水,身上的襯衫也被汗水浸透了。我先到衛生間簡單地擦洗了一下,然後看看被我放在沙發上的李小如,過去想叫醒她,可她依舊半點反應也沒有,這下我又開始頭痛了。

    李小如由於嘔吐,衣服上到處都是污穢之物,如果就這麼把她放到床上肯定不妥,第一如果明天早上她起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定會難為情,畢竟女孩子愛乾淨又面子薄;第二,也是更重要的,她身上的污穢物會把床單弄髒,這樣我還得洗床單,對於獨居男人來說沒有比洗床單更痛苦的事了。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她換一件衣服,衣服倒是好辦,千慧的衣服大多留在家裡,隨便找一件就成了。可問題是以現在的天氣,她身上除了外衣裡面肯定直接就是內衣,決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衣物。所謂男女有別,我要是幫她換了衣服,那就連最起碼的避嫌也沒做到了。若是非常倒霉,我正在脫她衣服的時候她醒了,那我就是跳進黃埔江也洗不清了。

    我猶豫再三,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還是應該幫她換一件衣服,總不能穿著一件污穢不堪的衣服睡覺啊,那成什麼樣子啊!想到這,我咬了咬牙,拼了!換!

    於是我先從千慧的衣櫃裡找來一條寬大的睡裙,然後脫下她的上衣,又褪下她的裙子,這樣李小如的身上就只剩胸罩和內褲了。

    我不看則已,一看身上差點沒冒出火來,內褲居然是T字褲,只有圍在腰上一圈細繩和屁股溝裡兜著的一條細布,兩片白嫩豐盈的屁股幾乎全露在外面,還有胸罩,媽的,尺碼明顯地不夠用嗎!

    不過李小如的身材真是絕了,那渾圓結實的大腿,呼之欲出的雙峰,無不告訴我這是一個成熟女人的完美軀體,如果只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魔鬼」,只有魔鬼才可能擁有這樣的無以倫比的身材。儘管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態,但還是感到全身熱血沸騰,畢竟自從千慧留學走後,我已經有一年多沒碰過、不,是沒見過如此暴露的女人了,更何況還是我初戀的夢中情人!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運動,稍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眼觀鼻、鼻觀心,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把那件睡裙從頭到腳迅速地給她套上了。

    隨後我又找來毛巾幫她擦臉和脖子上的嘔吐物,我一邊擦一邊仔細地看著這張絕美的臉,我的心再一次不可抑制地跳蕩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激動,而多的是心痛,心痛得無以復加、五內俱焚,我甚至覺得眼前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才是破壞這一切完美的劊子手。我也終於明白了,初戀在一個人心中的地位真是太重要了,無論你再有怎樣幸福溫馨蕩氣迴腸可歌可泣悲歡離合的愛情經歷都不可能動搖初戀的地位,因為初戀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她就像一個不真實的夢,不離不棄,永遠深情地注視著你,一直注視著,絕不會突然掉過頭去。輕輕地擦拭她的臉,我知道我擦拭的更是心中那份純潔的初戀情結。看著這張曾經深深打動我的這張臉,我感到心頭上一陣輕鬆,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對她不會再有任何怨恨,只有心疼,只有愛憐。

    我長歎了一口氣,把李小如抱到了臥室,為她蓋上了一張毯子,她睡得像個嬰孩般甜美,我關了燈出去。這時已經過了中夜,出去後我吸了一支煙,然後到衛生間隨意沖了個涼,就到書房裡的備用床睡下了,或許是忙了大半夜的緣故,我很快睡著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四周是一片深深的黑暗,半睡半醒的我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彷彿看見床邊有一個白白的影子,像幽靈一樣。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鬼」,身上立即毛骨悚然,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我矍然而起,無比驚恐地問道:「誰?」

    「你是誰?」幽靈反問。

    我一聽立馬頹然倒回了床上,長出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回頭再看了看李小如,她穿著千慧那件白色的睡裙站在黑暗中,別說還真像一個幽靈。

    我沒好氣地穿了一件襯衫,起來從她身邊走過去打開燈,下意識地看看牆上的石英鐘,時間指在兩點五十五,然後到客廳坐到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

    「你到底是誰?」李小如跟到客廳又問了一句。

    我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著她。清醒狀態下的李小如又是別樣的一番美態。

    通過李小如目光的變化,我知道她終於認出了我。她眼神無比複雜地注視著我,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是你……」停頓了一下,她續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在這。」我沒好氣地回道。我又想到了不久前撞我車的那個小丫頭,記得她第一句是「你怎麼開車的」,如今這個李小如又來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是不是外語專業(其實小丫頭的系別和專業我一無所知,我是通過判斷和猜測而武斷地認定的)的女孩都這麼說話,學外語學久了難道不會說中國話了?

    我看了李小如一眼,她好像正在用力思索什麼的樣子,看來昨晚的事她是一個字也記不起了。我歎了一口氣,為她解釋道:「昨晚我在夜來香酒巴門口看見你,你喝醉了,睡倒在大街上,我怎麼叫你也不醒,又不知道你住哪,沒辦法我就把你帶回家了。」

    「然後呢?」

    「什……什麼然後?」我有點心虛了。

    「把我帶到你家然後。」李小如不依不饒。

    「哦,那什麼,是……這樣的,我這個,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流氓!色狼!禽獸!」一連三聲怒叱打斷了我的解釋,幾乎與此同時,李小如人已後發先至,旋風般地衝到我面前,手、腳、頭、牙齒並用地向我展開疾風暴雨般的攻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20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31 PM 編輯

第七章 倒霉鬼     

    我大驚失色,沒想到李小如的反應居然會如此激烈,簡直瘋狂。我一邊躲閃,一邊手忙腳亂地攔擋著她全無章法的攻擊。同時也繼續解釋道:「喂,你幹什麼?你冷靜點,事情……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聽不聽不聽!畜生,敗類,你不是人……你這個壞蛋……壞蛋……」已經完全處於暴走狀態下的李小如根本聽不進一個字,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見減慢。

    潑婦!絕對的潑婦!難道女人都是這樣的嗎?都是如此地不冷靜、如此地衝動嗎?在沒有搞清狀況的情況下就先入為主自以為是。面對著眼前瘋狂的李小如,我走也走不脫,攔也攔不住,又不能還手,處境十分窘迫,危急萬分。

    慌亂中我急中生智,用盡平生的力氣大吼一聲「住手!」

    此舉果然奏效,在我晴天霹靂般地大喝聲中,李小如不禁一怔,停下手來。我一看機不可失,忙把她推倒在沙發上,飛似地逃開她身旁。

    遠遠地逃離她後,我穩定了一下情緒,看著沙發上兀自在喘氣不已的李小如道:「對不起,我剛剛也是不得已。不過你先冷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其實……」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禽獸,你簡直不是人,你居然……你你你……」話沒說完,做勢就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我,又要採取行動。

    我一看她又要發作,忙色厲內荏地恐嚇道:「李小如,你別再胡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啊,又要動手打人了是吧?九年前你就打過我了,看你多能耐,有本事你打死我?打啊,來打啊,我讓你打,讓你打……」我恐嚇的結果就是煙灰缸、打火機、牙籤盒、沙發靠墊……雨點般地向我砸來,李小如身邊範圍所及內的東西無一倖免。

    我一邊躲閃,一邊退到了衛生間裡。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我心裡咒罵著把衛生間的門關死。轉過身我看見了昨晚被我換下的李小如的髒衣服,我心裡當時產生了一個想法。對啊,她不聽我解釋,我可以用事實說話啊,事實勝於雄辯,她總不能瞪眼不講理吧?在這樣危急的關頭我居然還能保持冷靜,並且想到了這麼好的辦法,我不禁佩服起我自己的聰明才智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拾起李小如的衣服,我一看真夠噁心的,不過越噁心越好,這樣才不怕她不相信。我貼在門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隱約聽見了李小如輕輕抽泣的聲音。我忙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手裡舉著她的髒衣服,輕聲地道:「喂,你先別哭,看看這個?」

    李小如抬了抬頭,我看到她微微皺了一下頭,可見她自己也覺得噁心了。

    我一看有了效果,便放心地從衛生間出來,不過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我舉著衣服,笑著對她說道:「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是不是覺得很噁心?那,現在你總該明白了,我只不過是幫你換了衣服而已,而且只是外衣,其他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李小如紅著臉對我笑了一下,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我是個女人,你做過什麼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什麼?你早就知道了?那你還……」我扔下髒衣服,指了周圍一片狼藉的客廳,又伸出手臂讓她看上面她剛造成的牙齒痕和一道道抓傷的血痕。我的心裡有點氣,如果她誤會了我,那怎麼都好說,可她既然已經知道了,還向我發飆那就真是不可理喻了。

    李小如歎了一口氣道:「可你總得讓我發洩一下吧,我是女人啊!」

    「你……哎……」女人怎麼了,憑什麼向我發洩啊?我又和她沒什麼關係,她算老幾啊?再說我昨晚為了救她累了大半夜,不說是救命恩人,也總算個恩人吧,她怎麼能這樣做呢?我心裡憤憤不平,但又沒好說什麼。只是沒好氣地從地上撿起煙灰缸、打火機,從散落了一地的香煙裡挑了一根,一個人坐到沙發上抽起悶煙。

    李小如滿懷歉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不好意思,又讓你當了一回出氣筒了。」

    我一聽奇道:「什麼叫又……難道,你以前還把我當過出氣筒?」

    李小如頓了頓,攏了攏鬢邊的幾縷髮絲,笑了笑,笑得很淒涼,彷彿在回味著某些失落的往事,定了定神後,她似乎平靜了許多,對我道:「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我知道她要想要述說她自己的往事,她一定是遇到了極不平常的傷心遭遇,想要找一個人傾吐,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在這種情況下,這個要求我當然不能拒絕,而且我內心深處對她的遭遇也的確存在著極大的好奇。於是我淡淡道:「你想說就說吧,我聽著。」

    李小如彷彿沒聽見我的話一樣,目光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向我說出了她的故事:「上高中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男孩,是我同班的同學,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愛上他,但我就是愛他,愛得不能自拔。當然,他也確實是個優秀的男孩子,很值得人愛。為了他,我甚至放棄了一直心儀已久的國際關係學院,在高考時報了和他一樣的T大,他學的是電子工程,我學的是外語。那時我天天想著他,一下課就想去找他,可他總是對我不遠不近。我受不了這種距離了,那時追求我的男生很多,於是我來者不拒,和他們吃飯、散步、跳舞,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一個,甚至在名義上也沒有。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刺激他、激怒他,讓他為我吃醋,我以為這樣會讓他愛上我。」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她當時頻繁地更換男友原來只是一種假象。我暗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否刺激了那個男孩,但當時肯定是刺激到我了,我都快瘋了!

    我禮貌地倒了一杯水給她,她接過去喝了一口又接著說道:「直到大二的一個晚上,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了,我找到了他,把我所有的愛意思念都傾訴給他了,我多麼想他接受我,好好地愛我啊!可我失望了,他說他知道,他全知道,他甚至知道我和其他男生的交往就是為了氣他,可他還是告訴我,他不愛我,他只是把我當個好朋友,他還告訴我以後別胡來了,讓我找個愛我的人。」說到這裡,李小如已是淚流滿面了。

    我找了一盒抽拉紙遞給她,她接過去,平靜了一下忽然又笑了,對我道:「你知道嗎?你去找我的那一晚,就是我被他拒絕的那一晚,那時我剛回來,正在傷心欲絕呢!你這個倒霉鬼這個時候來找我,我不拿你出氣拿誰出氣?你要是早一天來,我雖然不可能答應你,但至少也能讓你陪著散散步吃吃飯什麼的,讓你這個呆子能臭美幾天!」說完還似嗔似怒地白了我一眼。

    我老臉一紅,這才明白之前她所說的「又讓我當了一回出氣筒」的話的真實內情。不過我才不願意陪她散步吃飯當她追求別的男人的工具呢。

    她看我紅個臉沒說話,又滿懷歉意地道:「真對不起,那晚我的話確實太過份了,沒傷了你吧?你一定以為我是個嫌貧愛富缺少教養女人了吧?」

    我一聽心中暗歎了一聲,女人到底是自私的動物啊,先問我是否傷著了,不等我回答就開始為自己辯解了。但我還是極有風度地回道:「沒什麼,過去的事,我早都忘了,你也別太自責了。」

    「可你也不該打人啊,你知道你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狠,我的臉足足腫了一個禮拜,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我轉頭看著她,笑著說:「你還想見誰啊?我還以為我一巴掌給你打清醒了呢?」

    「你……沒想到你也油嘴滑舌的!男人,哼……」說完李小如假做生氣開始不理我。

    「算了,不過剛才你也把我折磨得傷痕纍纍了,我們算扯平了,再說我後來不是給你寫了封信向你道歉了嗎?你收到了嗎?」

    她聽了懶洋洋地回道:「收~到~了,不過你那也算是道歉?什麼什麼雖然你可以拒絕我的感情,卻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什麼什麼嚴重地傷害了你的自尊,你不計較;什麼什麼忘了不愉快,別太困擾了。滿紙都是的大男子主義的說辭,也不知道你是在道歉還是挑理?」

    「我……我主動道歉我還有錯了我?」我不平地回道。

    她笑了一下又道:「算你主動吧,不過你那巴掌確實把我打清醒了,躺在宿舍養傷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我決定再也不那麼荒唐了,我要勇敢地追求,絕不放棄。還有啊,這個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他也知道了,他怕我再出什麼事,還主動的找過我幾次呢,他還從來沒主動找過我呢!我當時好幸福,以為我終於打動了他呢!」

    我倒!沒想到我這一巴掌居然把自己的夢中情人打回老情人的懷抱裡去了!

    「可我還是失敗了,我終究還是沒有打動他。」李小如的神情又黯淡了下來。女人的臉變的就是快,你不服都不行。

    「那你……昨天怎麼回事,怎麼喝那麼多?不會……還是因為他吧?」我第一次主動地問了一句。

    「從那之後,我一直鍥而不捨地追求他,大學畢業後也一直沒有放棄,就是希望他能有一天被我打動。直到昨天晚上,他打電話告訴我,說他下個月要結婚了,求我忘了他,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了。」

    我聽了心裡極度地不爽,想不到我居然兩次都成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的犧牲品,我冤不冤啊我!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李小如「撲嗤」笑了一下道:「我也奇怪了,每次我在他那裡碰了個大釘子後都是碰到你這個倒霉鬼,你說我不拿你出氣拿誰出氣?」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是啊,我是夠倒霉的了,也不知道我是和你有緣還是和你的那個他有緣?」我別過臉去不看她。

    李小如看著我,有點詭媚地笑道:「你……是不是有點吃醋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22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32 PM 編輯

第八章 心有靈犀     

    女人真是奇怪,頭一天晚上還悲痛欲絕要死要活的,現在居然有心情在這裡和我說笑。不過我心裡還真是有點酸溜溜的……

    我沒好氣地道:「誰,誰吃醋了?那,你看……」我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婚紗照,提醒她一下我已經結婚了。「早看到了。」她也沒好氣地回了我一句。

    「你愛人也挺漂亮的啊?」

    「廢話!」

    「她性格怎麼樣,溫柔嗎?」

    「又是廢話!」

    「那她愛你嗎?」

    「還是廢話!」

    「你也愛她嗎?」

    「更是廢話!」她怎麼那麼多問題,我有點汗了。

    「廢話廢話廢話!你還沒完了?懶得再問你了。哦,對了,她怎麼不在家啊?」

    天!這女人轉彎也太快了吧,剛說不問了,十分之一秒沒到又開始問了。

    「她受公司委派,到法國留學去了,走了一年多了,還有兩年才能回來。」說完我有點奇怪自己,我跟她說那麼多幹嘛!不過也好,省得她再問。

    「那麼久啊,那你……一個人悶不悶?」

    「我……我悶不悶關你什麼事?拜託你不要問那麼曖昧的問題好不好?我可是會誤會的。別忘了,你可是我初戀的夢中情人呢?」

    「真的啊?」李小如顯出很興奮的神情,但旋即又黯淡了下來,喃喃道:「可惜我現在都快老了,你也……哎……要是當時……」

    「要是當時……怎麼樣?」我順口接了一句。

    「什麼怎麼樣?我自己自言自語,你一個大男人接什麼話啊!」李小如白了我一眼,臉紅紅地說。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正色道:「李小如,其實你還是那麼年輕漂亮,怎麼看都不過二十五,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這樣好的女人,無論哪個男人能擁有你都會感到幸福無比的,那個男人不要你是他自己沒福氣,你還是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李小如笑了笑,對我道:「謝謝你,今夜跟你談了這麼久,我真的感到很開心,真的,好多年了,我都沒這麼放鬆過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走出這個困境?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看你說的,客氣什麼,我們……老校友了嗎,嘿!」

    「老校友就老校友,你嘿什麼啊?」

    我想了想,正色地道:「李小如,你想過沒有,事實上昨天晚上到現在不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指的是那種相互間真正意義的見面,而且你剛清醒的時候還要死要活的跟我大幹了一仗。第一次見面,就是九年前的那一次,那次,嘿,就更不用說了。所以說我們最多不過算是認識,不僅相互間不瞭解,甚至還可以說是仇敵。可就在剛剛我們一番長談之後,你不覺得我們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近了嗎?哪像是只見過兩次面的又剛剛冰釋前嫌的仇敵啊,倒是象消除了某些誤會的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你說人與人之的關係是不是很有趣?所以我剛才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了,老同學?老朋友?好像又都不太合適,只好用了個最中性又肯定不會錯的老校友了。」

    「對對對,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呢,可你想過這到底是為什麼了嗎?」

    「我……是啊,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呢?」我一想我還真不好說為什麼,只好又反問了一句。

    「那還不知道,你真笨呢!因為我們之間心有靈犀啊……」李小如剛一說完就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妥之處,當時臉就紅到脖子根了,轉過身去不敢看我。

    其實我的臉也有點發熱的感覺,也不好再說什麼。這個李小如,都快三十的人了,說話還沒有個把門的,說我笨,也不知道是誰笨?沉默了一會,我看了一下時間,胡亂說道:「哇,已經早上五點半了,天都大亮了,嘿,今晚這覺是沒的睡了。」李小如也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牆上的石英鐘,頓了一下對我道:「程東,我想用你家衛生間洗個澡可以嗎?」

    我笑了笑道:「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又是嘔吐又是在地下打滾的,是該洗個澡了。」

    「你……討厭啦!以後都不准你再說了。」李小如說完嗔了我一眼,紅個臉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真是個百媚俱生。媽的,都說女人三十豆腐渣,李小如也二十八九了吧,我怎麼沒看出來她哪個地方豆腐渣?

    見我沒再取笑她,李小如才又道:「可我沒有能換的衣服,你能幫我找兩件你愛人的衣服嗎?」

    「行,我幫你找兩件,你先去洗吧,水現成的。」我轉身想要進去找衣服。

    「等等」,我回過頭看到李小如紅著一張臉,扭捏地又道:「還有內衣。」

    「什麼?內衣你也要啊?」

    李小如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個大男人不懂了,你愛人肯定有沒穿過的內衣,快點去找吧,我要去洗了。」

    「哦,那好吧,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盯著李小如豐滿的酥胸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不過,我愛人的那個……好像……沒有你的那個那麼大,尺碼怕是要小一點……」我話還沒說完,一個沙發靠墊又向我飛了過來。

    找完了衣服後我坐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無聊地看早間新聞,耳邊是浴室裡傳來的嘩嘩的水聲,我又心猿意馬起來,幻想著李小如浴中的樣子,昨夜換衣時李小如那「三點式」的軀身也在我腦海裡晃來晃去。李小如的身材真是太棒了,以前覺得千慧的身材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比起李小如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差距,可就是那一點點,就有可能讓一個男人從理性變成瘋狂,這就是量變和質變的關係吧。胡思亂想中,我還用上了哲學中的一個基本理論。

    「早上我們吃什麼?」

    「哦……你洗完了,你剛才說什麼?」正在胡思亂想的我還沒注意到李小如已經洗完出來了。出浴後的李小如穿著千慧的一件淡綠色的的套裝,焗成棕紅色的長髮系成一條馬尾辮自然垂落在身後,看上去整個人又增添了幾許清純的色彩。

    「你想什麼呢?和你說話也聽不見?」李小如坐在我身邊似嗔似怒地道。

    「啊,沒什麼,我……看電視。」我隨便敷衍了一下,要是李小如知道我剛才正在對她和千慧的身體進行著誘惑指數的對比,她還不得把我給吃了。

    「我們早上吃什麼?」她又問了一遍。

    「我一個人一般不開火,家裡也什麼可吃的,我都是在外面吃,一會我帶你一起去吧。」

    「好吧,不過……沒什麼。」

    「現在時間還有點早,不如……不如你先活動活動,幫我把這客廳收拾一下吧?」儘管我很想知道她的不過和沒什麼是什麼意思,但看了看昨夜被她鬧的一片狼藉的客廳,我覺得還是現實問題更重要。

    李小如向周圍掃了一眼,有點臉紅地說:「昨夜……真是不好意思,好吧,我幫你收拾一下。」沒想到她還挺通情達理的。

    李小如幹活還真是有板有樣的,收拾雜物、掃地、擦地,只一會工夫,整個客廳的狀貌就煥然一新了。幹完後,李小如看了我一眼道:「總算將功贖罪了!不過,程東,你家裡其他房間也挺亂的,不過今天沒時間了,要不要我改天來幫你再收拾一下?」

    我回道:「怎麼好麻煩你,再說我雇了鐘點工,每個星期天都會來幫我收拾的。」

    「一個星期才收拾一回,那怎麼成啊!沒關係的,反正……反正我工作也不算太忙,有空就過來幫你收拾一下好了。」

    「真不用了,大不了我每週讓鐘點工多干幾次。好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我忙轉了話題,我可不想這個誘惑指數高於我老婆的女人有事沒事的總往我這跑,儘管我對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我根本不相信男女之間會存在真正的朋友關係,我更知道如果她總來的話,我遲早會犯錯誤的,再說別人也會說閒話的,到時候就是沒事也有事了,人言可畏,不可不防啊。

    到了我常去的那家小吃部,看著四根油條和兩碗豆花的早餐,李小如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對我說:「你,你每天早上就吃這個?」

    「對呀,從上大學時我就每天早上吃這個了,當然,千慧在家時她有做早點的,不過現在一個人我就只好恢復原來的習慣了。你要是不愛吃就換點別的?饅頭、油餅、還是包子?」

    「哦,不用了,那就吃這個吧。」

    吃了一會,李小如又道:「程東,你覺得是……是你以前在家時吃的早餐好,還是在這裡吃這個好?」

    「那還用問,要是有人給做,誰還來吃個呀!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不過我對吃的東西也不算太挑,什麼都成,馬馬虎虎就行。」

    「要不……沒什麼了,吃完了,走吧。」李小如很努力地想說什麼,但終於沒說出口。

    其實我知道他想說的一定是「要不我每天做早餐給你吃」,我不是傻子,我已看出了點苗頭了,或者是她故意這麼說的。事實上就連我自己經過昨夜的一番折騰,心裡也有點活動,不過也僅是活動,個人作風上,我是絕不會犯錯誤的。但我還是很奇怪,李小如昨夜還為追求了十幾年的男友跑了而要死要活的,怎麼能這麼快就對我這個曾經拒絕過的男子動了心思呢?能追求了十幾年,說明她不是個善變的人,可對我這個變化……我真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了,算了,不想了,反正我把握自己就行了。

    上了我的車李小如就開始皺眉:「你這車裡什麼味啊,這麼難聞?」

    「你還說呢,你回頭看看吧,還不都是你的傑作!」

    李小如回頭看到昨夜被她吐得一塌糊塗的後座馬上就明白了,臉又開始紅了。

    我怕她尷尬忙道:「走吧,我先送你上班吧。」

    由於來車庫的路上我已經知道了她在外貿局上班,還是個公務員,所以就直接把車開到了外貿局,互相道別後,我剛要把車開走,就聽李小如喊道:「程東,等一下,把你手機號碼告訴我。」這個要求我當然是沒法拒絕的,好在車裡有名片,我拿了一張給她。我起動車子剛開了不到五米,就聽見後面的李小如又喊了一聲:「程東,再等一下!」

    我踩住剎車,把頭從車窗裡探出去道:「又有什麼事?」

    「哦,那什麼……就是……哎,我那件髒衣服,你有空幫我洗了吧。」

    我&%#*^%¥#……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24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34 PM 編輯

第九章 美女上司     

    在公司附近,我找了家洗車店,把車扔在那,然後步行到公司。由於今天相對比較早,所以公司裡的人並不很多,秘書方小雅也還沒到,我坐下來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燃了一支煙,又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隨意翻看著。我一直很喜歡這種閒適的愜意,手裡的書看不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意境,手中香煙裊裊,身邊熱茶沁沁,這種閒情至少會讓我暫時忘了現代都市的文明速度。

    常常覺得人活的很失望,儘管這種失望未必使人頹廢,可回望一下身後深深淺淺地走過來的這段人生,仍是難免的失落。以前熱切的奮鬥,就是為了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可真正擁有了以後,反而失去了生活的目標,或者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但我還是會有一絲安慰,幸好只是失望,而不是絕望,失望的同時我知道自己至少還擁有希望,或許只是一點點,但畢竟還在這個荒蕪的城市裡堅韌地發育著。

    很多時候我甚至懷疑所謂人的權利,畢竟生命中太多的無可奈何,權利從沒有意味著我們可以隨便選擇。很多時候我們的選擇只有接受,或者拒絕,任何問題都是如此,比如事業,比如家庭,也比如愛情。

    想到愛情,我不禁望著桌上擺著的千慧的照片,想想昨夜發生的一切,我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負罪感。儘管在事實上一切照舊,但我卻不能否認昨夜我對李小如曾有過的想入非非。在面對初戀情結這個問題上,我同樣不能否認自己感情上的脆弱,但好在我還不糊塗。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負罪是因為自己這份初戀的感情,對方是誰並不重要,李小如也好馬小如也好或者是其他什麼小如都好,畢竟人代表的是過去,只有感情是留給我自己的。

    想到我這個大男人會有輕微的初戀情結,我自己都不免臉紅。

    桌上的電話鈴聲讓我從思想中回到現實,看了看來電,是老齊的手機。

    「你好,齊大董事,怎麼樣,在那邊的生活還習慣嗎?」

    「呵呵,馬馬虎虎吧,小程啊,董事會已經決定了天遠新的老總,估計這一兩天就能到位了,嘿嘿,可是個相當不錯的人噢!」

    「怎麼個不錯啊?到底是誰啊?」聽了老上司的話,我總感覺話裡有一股淫邪的味道。

    「嘿嘿,你見了就知道了。不過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對不起小楊,否則我活劈了你。」

    「聽你的口氣是個女的啊?你這個老花花腸子。」我聽了也很意外,不過老上司所謂「活劈」的警告,我顯然不會當一回事。

    「反正你見了就知道,我一會還要開董事會,不和你多說了,你好好配合著干就成了,有什麼事我會在上面罩著你,你也不用有什麼擔心的,好了,掛了吧。」

    居然是個女的,而且聽老齊的意思應該不會太老,估計還應該有幾分姿色……和老齊道別後,我掛了電話,開始用一種標準男人的心態揣摩老齊電話裡的含義。

    過了一個俗不可耐的上午,我下樓吃了中飯,然後進電梯準備上樓回辦公室。

    進了電梯我習慣性地把手指伸向十九樓的按鈕,不想卻看到一雙纖細白嫩的手指先我一步按了上去,我雖及時收手,可還是在那雙白嫩的小手上滑了一下,那是一種柔柔的感覺。我回頭,看見了身邊一位微紅著臉的玉人。

    一襲白衣,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一頭自然流灑下的垂腰長髮,那是一種很脫俗的美,人淡如菊,就是我這一剎那的感受。

    當我看到她的一瞬,我的心居然一陣顫動,這個女人真是太美了,可以說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女人了。或許是太美了,所以感覺她似乎欠缺了某種女性肉體上的誘惑力,你可以從欣賞角度理性地讚美她,卻絕不會產生絲毫淫邪的念頭。我想起了《愛蓮說》中的那句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風度,注意風度!」我內心中提醒著自己。然後很自然而又彬彬有禮地說了一句:「噢,對不起。」

    「沒關係的。」她微微一笑,似陽光融融,似碧海晴空。

    一瞬間的疑遲後,她又大度地向我伸出右手微笑道:「是程總吧,我叫秦雨,我見過你的資料。」

    我明白了,眼前這位玉人就是老齊上午電話所說的那位「相當不錯的人」,公司的新老總,我的新上司,美女上司,年輕美女上司。老齊沒說錯,的確是「相當地不錯」。我握住了她伸出的手,道:「原來是秦總,想不到……嘿……這樣年輕……」我原意想說是「想不到是位大美人」,但我當然不能真的說出口,只好尷尬地一笑而過。

    秦雨微笑道:「程總太客氣了,您是前輩,平時叫我小雨就好了。」

    「哪裡,哪裡,秦總又年輕又漂亮,嘿嘿,我可不想當您的前輩的。」我微笑著回道,由於雙方還不太熟,又是在公司的場合,我當然不能叫小雨。

    「程總真會說笑,我剛來,對公司的情況還不太瞭解,很多地方還要仰仗程總呢。」她很得體地回答著我,但在眼光深處,似乎微怒地白了我一下。

    儘管只是個眼波深處的小動作,但仍然散發出她那無處不在的渾然天成的光彩。但我沒心情去欣賞這份光彩,我甚至有點厭惡她的這個眼神,想不到一句玩笑話也會如此,她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也太高傲了點吧,我一向不大喜歡自以為是的人,這種不近人情的高傲,已經使秦雨的個人形象在我心中打了折扣了。

    「秦總可別這樣說,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給盼來的,這下肩上的擔子總算可以放下來了。不過秦總放心,我一定會全力配合您開展工作的……」我恢復了副總經理的本色,打著滿嘴的官腔陪著新任美女上司走出了電梯。

    我先把秦雨領到了我的辦公室並吩咐秘書趕快收拾總經理辦公室,然後回過頭後對秦雨道:「秦總,沒能提前準備您的辦公室,真是抱歉,我今天早上才得到齊董的通知說您可能一兩天內能到,沒想到您這麼快就來了。」

    「程總太客氣了,其實我是本市人,以前一直在總部作助理,最近剛好在家休假,我也是昨晚才得到任命通知,本想過兩天再來報到,不過一個人在家太悶了,想想就來了。」秦雨一邊喝著我剛給她倒的茶一邊回道。

    「回家好啊,秦總這麼年輕,就有走南闖北的經歷,現在回家可以大展宏圖了。」

    「程總太過獎了,我哪有什麼本事,這次任命不過是董事會照顧我,才把我派回家的。」

    「秦總太過謙了,事實上……」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等秘書收拾完總經理辦公室,我親自把秦雨送了過去。下午上班後,我招集全體公司在位員工開了個簡單的歡迎會,把新老總秦雨介紹了一下。果不其然,與會的所有男員工見了秦雨的美貌都心猿意馬起來,一個個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業務部總管龍小偉,眼睛從開會就沒離開過秦雨,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整個一付豬哥的樣子。「一群***色狼,以後就有你們好看!」我心裡暗暗地罵著。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秦雨絕不是個普通人物,不是說她的來歷,當然來歷也有可能不一般。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秦雨決不易與,這麼年輕就當了老總,說明了董事會對她的信任,不僅是能力上的信任,而是全方位的信任,還有她能當老總,也說明她很可能擁有公司股份,是股東之一。憑心而論,老齊在位時,公司相對比較放任,管理也比較鬆散,而這個秦雨從總部來,對管理肯定會狠抓嚴管,決不姑息。況且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也一定會找一個倒霉蛋,殺雞給猴看,只是不知道誰會成為這個倒霉的出頭鳥了。

    開過會後,我簡單地和秦雨進行了一下交接,正式結束了我一把手的使命。

    以後的十幾天,除了正常的公司會議或是在走廊、停車場偶遇打個招呼,我和秦雨幾乎沒有任何來往。事實上我確實也不大喜歡這個人,她這個人太讓人捉摸不透。除了第一天見面時的有說有笑外,第二天開始,她的臉上幾乎始終掛著的職業性的冷靜,這一點尤其讓人看了不爽。不過有一點我沒看錯,秦雨也確實有能力,十幾天的工夫,公司作風大為改觀,十分嚴謹,這是我到公司八年都沒有過的。此外,唯一讓我奇怪的是,她的第一把火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點,不過我也沒太多想,畢竟燒到誰頭上也燒不到我頭上,**那份閒心幹嘛。

    這段日子李小如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說想請我吃飯感謝我,又說想來我家還衣服,我都借口忙沒答應,因為我不想和她繼續糾纏下去,該翻過去的就讓他翻過去吧,雖然我也很覬覦她的女性魅力,但我絕不會為了這一點和她交往,這種事上,我的原則向來是堅定的。

    到了九月份的最後一天,我因為去生產基地,直到下午才回到公司,一路上我還盤算著國慶節幾天假期要到什麼地方走走,可一進公司,我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頭,果然剛進了辦公室,秘書方小雅就跑來通知我說公司正在召開中高層會議,秦雨請我一回來就馬上過去。

    我第一感覺就是不好,恐怕要出事了,該來的到底來了,只是這個倒霉的傢伙到底會是誰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28 07:26 PM

本帖最後由 hayado 於 2011-4-30 08:35 PM 編輯

第十章 交鋒     

    帶著滿肚子問號,我走進了會議室。不出所料,會議室裡死氣沉沉,氣氛十分凝重,十幾個主管級以上的公司骨幹都在,不過每個人都耷拉著腦袋。秦雨端坐在會議室的正中央,目光仿如刀鋒,一張臉冷得像結了冰。

    「程副總辛苦了,我們正在開會,請過來坐吧。我先解釋一下,本來是要等你回來再召開會議的,可明天就是國慶大假,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想在大假前最好能解決這件事,希望你能理解。」秦雨見我進來後對我道。

    我點了點頭,坐在秦雨身邊的副總位置上。剛一坐下,我就看到一臉垂頭喪氣的業務主管龍小偉,正用兩眼祈求的目光看著我。我心裡暗歎了一口氣,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秦雨看了看我,馬上把目光盯向了龍小偉,接著把情況向我介紹了一下:「程副總,最近幾天,我審閱了一下公司最近三個月的交易記錄,發現上個月龍經理所負責的一批無縫鋼管的交易存在很大問題,拋開質量不說,單是價格一項,就比最近六個月的市場最高價格高出百分之十左右,按照市場平均價格估算,公司至少為此損失了七十萬。因此公司有理由相信龍經理在這次交易中以損害公司利益為代價,達到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司已經要求龍經理對此事做出合理解釋,不過很遺憾,龍經理未能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秦雨的話我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因為我根本不用聽,整個事情我比誰都清楚。商業交易中吃取回扣,這本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包括我自己也一樣。尤其在建材這一行,因為房地產業的層層承包制,使得建材市場的價格起伏相對其他行業大得多。不過因為我為人比較保守,一般只是在市場價格低的時候參考以往一年的市場平均價格來吃進,這可以說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做法。而龍小偉這批無縫鋼管則是以高出當時市價的百分之十二購進的,他自己吃進了八萬塊。當初這筆生意還是齊伍平沒走的時候簽字讓龍小偉負責的,不過具體洽談卻是在齊伍平離開公司以後,因此就算是追查領導責任也不會查到我的頭上,因為既不是我牽的頭,也不是我具體負責;同樣也查不到齊伍平身上,因為具體洽談時他已離開了公司。所以即使是天塌了也只能是龍小偉自己頂著。

    事實上,當初龍小偉做這筆生意時,我是強烈反對的。理由很簡單,漏洞太大,一查一個准,想跑都跑不了。可龍小偉當時剛剛按揭買了房子,老婆又下了崗,經濟上壓力比較大,平時又是個挺重義氣的哥們,再兼之他的苦苦哀求,我也就默許了。後來這小子還甩給我兩萬塊,我死活沒要,看來此舉是做對了。

    秦雨還在繼續:「……如果龍經理仍是無法拿出合理解釋的話,為了公司的利益,公司可能會考慮請求警方介入,作為經濟案件來調查。」龍小偉都快要哭出來,眼光一個勁地向我這飄。

    我心裡已經把龍小偉的十八代親屬問候個遍了。不過這個秦雨也真他媽夠狠,居然想到要警方介入,這不是想把人一棒子打死嗎?這個龍小偉,當初要是能聽進我半句,何至於此?現在可倒好,自己吃屎,還要我幫他擦屁股!

    「程副總,我到公司的時間比較短,不知道公司以往對於此類事件是如何處理的,所以關於這件事的處理,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秦雨把球向我踢來了,所有的主管齊刷刷地把眼光投向了我,龍小偉的眼光則更熱切了。

    我心中暗罵秦雨無恥。聽我的意見?說的容易,我要是說重了,就是害了龍小偉;說輕了,又好像我和龍小偉有什麼瓜葛?裡外不是人的事,想讓我做,門都沒有。不過我還是打定了主意,龍小偉一定要救,怎麼說他是我的朋友,一個不錯的兄弟,但還不能硬來,必須講究策略。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球先給秦雨踢回去,讓她自己承受壓力,然後再想辦法。

    想到這,我平靜地道:「從我進入公司的八年來,公司尚未經歷過類似事件,所以秦總想要從公司內部找一個參照的話,恐怕會很難。秦總曾長時間在總部擔任高級助理,不知道總部方面是否有可以參照的處理意見?」

    刷地一下,所有的眼光又都投向秦雨,龍小偉的一張臉比哭都要難看了。

    秦雨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不過我還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憤怒。我盡力表現出一種無所謂的樣子,還慢悠悠地從口袋把煙掏了出來,但忽然想到秦雨到公司後規定了會議室禁煙的條款,只好又把煙放了回去。

    秦雨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言不發,一張俏面越發的冰冷、陰沉,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十幾個主管連大氣也不敢出,氣氛死一般地壓抑。

    隨著秦雨的面色愈發的陰冷,眼中的目光也愈發的堅定起來,最終幻化成一道殺意,我看得出她心中似乎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我心道:「不好!」絕不能讓她把話說出來,如果說出來,那事情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龍小偉就完蛋了。

    正當秦雨想要開口的時候,我急插了一句:「秦總,會議開了這麼長時間了,不如先讓大家休息一下?」說完不等秦雨回答就直接說了一句:「休會十分鐘。」主管們早就坐不住了,沒等秦雨答應,就一個個兔子似地逃出會議室了。龍小偉走在最後,我看到他的眼中除了祈求又多了一絲感激。

    我又暗歎了一口氣,把目光轉向秦雨,秦雨兩道目光像兩把刀一樣投向我。

    「你什麼意思?」

    「秦總,我想和你單獨談一下。」

    「有什麼話一會兒會上說吧。」言罷站起來想走。

    「我只要五分鐘,就五分鐘。」我站起來攔住了她。

    她猶豫了一下:「到我辦公室來吧。」

    到了秦雨的辦公室後,秦雨雙手抱胸背對我望向窗外,看也不看我地說道:「有什麼話說吧。」

    我沒著急,先點上一支煙,秦雨只規定了會議室裡禁煙但卻沒有規定辦公室裡禁煙,而且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看看用什麼話說服她,再說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龍小偉這個王八蛋還等著我救命呢。

    秦雨看我居然在她的辦公室吸煙,心中十分不滿,但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平靜地道:「秦總,在說話之前我想先提一個要求,就是在我說話的過程中你必須先聽我把話說完,不要打斷我。」

    「可以,不過你最好記住,你只有五分鐘。」

    「那好,我開始說了,首先我明確表態,我不同意你對龍小偉的處理方式。理由有四個:第一,秦總你曾在總部長時間任職,對香港的經濟肯定有深刻的瞭解,但我要說的是,內地經濟則與香港完全不同。香港市場是在經濟規律地制約下運作,一切經濟活動都是圍繞著經濟規律這一中心來進行。而內地市場,由於體制的不同,經濟規律對市場的作用事實上是處於一個次要的位置,人情關係、政府職能任何一項都可以凌駕於經濟規律之上,一句話說,就是內地的經濟活動完全可以不按照經濟規律來進行,甚至可以同經濟規律背道而馳;第二,正是因為內地的經濟活動完全可以不按照經濟規律來進行,所以就會出現一些你可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在內地,這本是很正常的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就比如在交易過程中當事人吃取紅利,或許你會認為對這種損害公司利益的行為不能姑息養奸,可你想過沒有,不僅僅是龍小偉一個人有這樣的行為,現在外面的主管有一個算一個,或多或少都曾有過同樣的行為,如果你處理了龍小偉,那麼別人就會以為下一個會輪到自己頭上,他們會人人自危,你能把他們都交給警方嗎?那公司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第三,類似的行為不僅在我們公司出現,其他公司也是一樣。我們交易中吃取紅利了不假,但同樣我們也在交易中送出紅利。如果你把龍小偉交給警方,他要是都交待了,那麼這就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群人、一大片,本公司、兄弟公司、友鄰公司、合作公司的甚至政府職能部門都會牽涉進來,那時我們怎麼收場,以後還會有誰和我們做生意?最後一點,與你始終在高層不同,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底層一起打拼出來的,能有今天容易嗎?商場如戰場,看到一起奮鬥多年的兄弟現在跌倒了,我們不去拉一把,還要落井下石,還要把他交給警方,那不是毀了他們一生嗎?他們都有家庭,都有妻兒老小,他們和我們一樣,都在同一個天空下生活,無論他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生活。捫心自問,難道我們不該尊重他們嗎?他們有了小小的過失,難道我們不該寬恕他們嗎?」

    說了一通長篇大論,我覺得自己也不知不覺地激動了起來,整個過程比我想像的要好,不僅有理、有利、有節、有情、有義,甚至還有點威脅的味道,但到底能不能說動這個冷美人,我自己也沒有信心,不過我總算對得起龍小偉這個王八蛋了。我看了看秦雨,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轉過身面對著我了。我歎了口氣又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只是副總,我的職能只是給你意見和建議,至於到底怎樣處理,你是公司老總,你看著辦吧。」說完我起身就要離開。

    「程副總,你知道嗎?」秦雨對著我的背影突然開口了。

    「知道什麼?」我有些詫異,停身回望著秦雨。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在集團董事會的口碑為什麼會那麼好,不過今天我終於明白是為什麼了。」

    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明白什麼為什麼了,可還沒等我說話。秦雨就從我身邊走了過去,走到我身邊時還扔下了一句話:「走吧,開會去吧,你剛才已經說了十一分鐘了。」

    會議繼續進行,秦雨當眾宣佈了對龍小偉的處理決定:「由於在交易過程中對市場情況調查不足,導致公司遭受重大損失,經公司研究決定,撤銷龍小偉業務部經理職務,改任業務部副經理並代行經理職務,同時扣除今年全部年終獎金。」

    宣佈完處理決定後,秦雨用一雙美目斜斜地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這下你滿意了吧」,我則感激地看著秦雨。

    我又看了看龍小偉,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感動得當眾哭了起來,真***沒出息!

    不管怎麼說,我和美女上司秦雨的這次交鋒,總算是以我的勝利而告終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36 PM

第十一章 害怕愛上你

    會議結束以後,秦雨又和我商討了一下國慶期間值班的事宜,離開會議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剛回到辦公室,龍小偉就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我就知道他會在這兒等我。我坐下來後,先讓龍小偉把門關了。然後我劈頭蓋臉就把龍小偉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在他程哥長程哥短地諂媚聲中我把自己假期值班的任務光榮地交給了他。

    龍小偉走後,我喝了幾口水也離開了,下樓時我又開始盤算國慶假期的安排了,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號碼,是李小如的,我想她肯定又是請吃飯還衣服什麼的,心中很是無奈,我真是不想和她過多的糾纏,但說到不接她電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喂,什麼事?」

    「大忙人,現在忙完了嗎?不知可否讓小女子請您吃頓便飯?」

    「呵呵,忙倒是忙完了,不過吃飯……我怕是趕不上了,再說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用這麼客氣的。」遲疑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先扯個謊,畢竟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不如無情。

    「什麼趕不上啊?你在哪呢?幹什麼呢?」

    「我……我車子出了點問題,正在修理,恐怕還得挺長時間,我也正在這兒等著呢。」我無奈地編了個瞎話,不過個人感覺理由尚算充分,儘管我並不善於編瞎話。

    「修……修車?你說你在修車?」李小如聲音明顯提高了。

    「是啊,怎麼了?」修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女人,真是的。

    「沒什麼,那……那你先慢慢修吧,我掛了。」

    這麼容易就把李小如打發了,還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禁對自己編瞎話的能力大為敬佩起來。到了停車場,我走向我的車子,正準備掏鑰匙。

    「大忙人,車修的挺快的嗎?」

    我一聽這句話,老臉當時就紅了,原來李小如的電話是在停車場打給我的,怪不得這麼容易就打發了她。我編什麼瞎話不好,非要編個修車,這下真是不能自拔了。我窘得無地自容,回過頭看著李小如,尷尬笑了笑,我估計我的笑容比哭也好看不哪去,頓了頓道:「原來……你在這兒啊?」我沒話好說,只好反問。

    「不在這怎麼知道你這個大忙人原來還是個大騙子呢!」李小如一邊說還一邊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我。

    「我這……我們朋友一場,你非要請我吃飯,我……我這不是不想讓你太破費嗎!」我繼續圓著我的瞎話。

    「不想讓我破費還不容易,你請我不就得了。」

    「嘿,那,那倒也是,上車吧,我請。」事已至此,我已沒有任何餘地了。

    我剛要上車,一輛很精巧的別克型小車緩緩從我身邊駛過,我知道那是秦雨的車,我向她點了個頭算是招呼,車中的秦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小如,眼神有些輕蔑還有點複雜。完了,我知道她肯定是誤會我和李小如之間有什麼了,因為她知道千慧留學的事。千躲萬躲還是被人誤會了,我不禁歎了口氣。

    剛上車我就看見秦雨的車子又倒了回來,秦雨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對我道:「程總,剛才我看見龍小偉從你辦公室裡出來,我猜……你一定是把值班的任務交給他了吧?」

    「那又怎樣,這又不違反公司規定?」我實在猜不出她問這個幹嘛。

    「不違反不違反,當然不違反。」秦雨突然笑了起來,續又說道:「沒什麼的,我只想順便告訴你一聲,我也把值班的任務交給他了。」說完居然笑出聲來。笑聲中,別克小車嗖地開走了。

    我聽後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心道:「這個倒霉的龍小偉,這下可慘了。」因為根椐商定,五天假期我和秦雨一人值兩天,後勤部主管老韓值一天,那麼這樣一來,就變成了老韓值一天,龍小偉一人值四天。我又進一步假想了一下,如果老韓也找到了倒霉的龍小偉的話,那麼龍小偉就……想到這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小如奇怪地看著我:「你笑什麼,什麼事那麼好笑啊?」

    「沒什麼,一點公司裡的事。」我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說著,但沒有具體解釋為什麼。

    「對了,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啊?她可真美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孩!」我心道豈止是你,我還不是一樣沒見過!可見秦雨的美麗不僅會讓男人驚歎,連女人都會激賞不已。

    「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我的頂頭上司。」

    「你們公司的總經理,那你和她,豈不是……天天在一起?」

    「當然天天……天天在一起又怎麼了?你這心裡想什麼呢?」這個李小如,怎麼心思比男人還要歪,我一向覺得只有男人才會把不相干的事迅速聯繫到女人和性的方面,沒想到女人也是這個樣。

    「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你什麼。不過,和這樣的大美人上司天天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的,你……你就沒有動過心?」李小如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什麼朝夕相處,什麼耳鬢廝磨,李小如,你這話越說越下道了。我告訴你,我可是個已婚男人,你這麼說簡直就是在抵毀我!」我雖然還沒有生氣,但我為人極重名譽,李小如這麼說,我當然不能聽之任之,這要是傳了出去,以後我在公司還怎麼做人啊?

    「哎呀,看你急的這個樣子,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嗎!再說了,已婚男人怎麼了?已婚就不可以再離婚了嗎?現在離婚率多高啊,都是你們這些什麼什麼大款老總造成的,哼!」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一聽沒好氣的回道:「我告訴你,我還沒離婚呢,這離婚率高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了,我就是個打工的,也根本不是什麼大款老總。」

    「有個大美人上司天天泡在一起,沒離婚我看也差不遠了,哼!」

    我暈倒!這個李小如居然又把話轉回來了,這說話怎麼跟天馬行空似的,哪跟哪都能聯繫到一起,還弄個離婚出來,簡直不像話嗎!這聽說過有咒人死咒人病咒人災什麼的,還沒聽說過有咒人離婚的。

    我看了看李小如故意別著臉氣鼓鼓的可愛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是不是有點嫉妒人家了?」

    「嗯,對,是有點。」李小如看著我很認真地說。

    我一聽差點沒氣結,沒好氣地道:「你說話還……還真挺實在。」頓了頓,我轉了話題問道:「對了,上哪吃飯啊,我這車都開出來半天啦?」

    「隨便了,反正是你請客。」她還真黑上我了。

    我把車轉了個彎,帶她去了一家燒烤店,燒烤店的炭火烤得快,又得動手又得動嘴,怎麼也能讓她少說兩句。進去後,我隨便點了點牛肉、墨斗、青蝦什麼的,因為開車,我只點了一瓶啤酒,李小如自己要了一瓶花生露。

    點完菜後,李小如對我道:「程東,下回我們出來吃飯,你別開車了,否則你就不能多喝酒,多沒趣啊?」

    下回?還有下回!女人,這回還沒開吃呢,就想下回了。不過我還是笑著回道:「不能多喝沒趣,喝多了就有趣了?就像你……」我本想說「就像你上次喝多了一樣」,不過李小如的眼睛已經跟燈泡似的在瞪著我了,我忙轉道:「讓我多喝,你不是想灌醉我吧?」

    看我轉了話題,李小如向我嗔了一下,眼神又變得媚惑起來了。旋又回道:「我哪有本事灌醉你們這些個酒場子裡泡出來的老總啊!」

    「不過,程東,跟你說正經的,我真的很感謝你,自從上次醉酒後在你家裡和你長談一番,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這麼快忘了他,要知道,我本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再快樂起來的,我追求了他十幾年啊,我生命中最好的十幾年時光啊,想想我都後悔。」

    「小如,你能快樂起來,我也很高興,至少我總算沒白當兩回倒霉鬼。」聽到李小如如此至情的一番話,我也很為她開心,能這樣快走出失戀的陰影,說明她以後的人生,必將能快樂、幸福。

    「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不是叫的小如嗎?」原來我聽到她至情至性一番的話後,不知不覺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你以前都是叫我李小如的,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好開心。」說完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我們……嘿,我們好朋友嗎,應該叫名字的。」

    「程東,我還記得那晚你對我說過要我勇敢地追求幸福,還說你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考慮著你說的話。」說完飽含深意看了我一眼。

    我一聽,心道「不好」,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在指……我嗎?我心裡七上八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處境可就不妙了,她要是真是拿出追求那個十幾年的同學的勁來對我的話,我還真怕我自己做出什麼對不起千慧的事來,看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保持和她的距離。

    看我目光閃爍,半天不說話,李小如的神情也黯淡了下來,歎了口氣對我道:「其實……其實我自己也沒想明白呢。」說完低下了頭去。

    謝天謝地,拜託你最好永遠不要想明白才好,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暫時放下來了。隨後我們又閒聊了一些無關的話題,一個多小時後,我上車送她回家了。

    李小如讓我到她家坐坐,我以天色太晚拒絕了。相互道別後,我剛要走,李小如叫住了我:「程東,等一下!」我回道:「什麼事?」

    「你這幾天假期怎麼安排的,要不……我們一起到哪去走走?」

    我一聽頭又大了,無奈之下,只好又編了個瞎話,「不好意思,我已經約了朋友一起到龍尾山和清河水庫玩兩天,恐怕……」

    「真的嗎?你不是又騙我吧?」李小如不信地說。

    「小如,是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李小如聽我這麼一說,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你不騙我就好了,還發什麼誓,虧你想得出,跟個小孩子似的。」說完充滿愛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汗!其實我心裡還是很愧疚的,我這輩子編的瞎話都沒有這些日子以來對李小如編的多,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再次道別後,我起動了車子,開了還沒有三米遠就聽見李小如又叫住了我:「程東,再等一下!」這個李小如,每次送她都要在臨走時叫住我兩次,什麼毛病?我踩住剎車,把頭探出車窗沒好氣地道:「你又什麼事啊?」

    李小如不怒反笑,走過來道:「程東,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敷衍我,躲著我,今天電話裡,你還騙了我,但我一點兒也不生氣,也不怪你,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

    李小如彎下腰,把臉湊到我面前,我下意識地向後躲了一下,她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的臉,緩緩道:「因為你害怕,害怕你自己會愛上我。」

    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李小如風情萬種地走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37 PM

第十二章 借你的嘴用一下

    連蒙帶唬地擺脫了李小如後,我卻一點也沒覺得輕鬆,這個女人太聰明、不,是太狡詐了,她時而又哭又笑,時而不動聲色,但卻清清楚楚地把握著整個形勢,她看得比誰都明白,把我的心思瞭解得十分透徹,她甚至能知道我是怕自己愛上她。我倒有點佩服她追求了十幾年的那個男同學了,李小如這麼精明的一個人,又是一個百里挑一的動人尤物,對他又一往情深,他是怎麼做到坐懷不亂的呢?

    胡思亂想一番後,我還是決定結束和李小如這種在感情深處不清不白的關係,如果放任下去,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千慧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對我一心一意,信任有加,我要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那我就不是人,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想到這,我鬼使神差地拿起電話,第一次主動地給千慧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電話通了,傳來了千慧那動聽的聲音:「是程東嗎,有什麼事嗎?」

    「我……我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你不老是埋怨我從不主動給你打電話嗎,所以我現在就打了,你還好嗎?」

    我聽見電話裡千慧似乎出了一口氣,旋又聽她道:「程東,告訴我,你真的沒事嗎?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了,我可是最瞭解你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不能瞞我。」

    「我真的沒事,你這是怎麼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埋怨我,我這給你打電話了你又瞎猜,你還不放心我嗎?我真的就是想你了才打的電話。」

    「那好,我問你,我不是告訴過你給我打電話要在晚上十點以後嗎?現在法國是下午三點十分,我可正在上課呢,你怎麼解釋?」

    「哎呀,我這不是一著急給忘了嗎?看你,這麼點小事就胡思亂想。」我一想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這個事千慧以前電話裡跟我說過好幾次。

    「我不是胡思亂想,我是太瞭解你了。對了,你說一著急給忘了,你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我……我哪有什麼事,我剛才就是這麼一說,我確實沒事,你別瞎猜了。」

    「好吧,沒事就好,那我去上課了。對了,你國慶放假了吧,找個時間到爸媽那去看看,你有車了,來回都方便了,就別讓爸媽跑來看你了。還有小雪,你這個當哥哥的,別以為小雪畢業了也工作了就沒你什麼事了,畢竟她多大都是你妹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上課吧,這些事都在我計劃之中呢,你看看,現在變得比媽還愛嘮叨。」

    掛了電話,我的心裡更加沉重了,但卻更加堅定了要同李小如劃清界限的信心,千慧這麼好的老婆、這麼好的兒媳、這麼好的嫂子上哪找去,我絕不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絕不能!

    國慶節當日,我在家晃到十點多,下樓吃了早飯,決定到圖書城逛逛。昨天在電視廣告裡看到圖書城正在舉辦國慶書市,全場圖書一律五折,現在的書太貴了,這是個好機會,我唯一的愛好就是看看書,圖書館借了還得還,我懶得跑來跑去,我一般都是買了看。到了圖書城,我在門前找了個車位停好車,進去一看,真是人山人海。我逛了一圈,隨便挑了幾本推理、歷史類小說,由於實在是受不了這種人多的氣氛,就出來了。

    剛出圖書城大門沒走幾步,我正在口袋裡掏車鑰匙的時候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剛買的幾本書撒了一地。

    我抬頭一看,驚道:「啊!刁蠻丫頭,又是你,撞完我的車又來撞我的人,你……」

    「啊,是你啊!對了,你開車了嗎?你的車在哪?快帶我去,快帶我去。」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就向路邊的停車位跑。

    「喂,你幹嘛?我的書……」我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跟她一起慌慌張張地到我的停車位去了。

    這個撞我的人正是一個月前撞我車子的那個小丫頭,此刻她不知道怎麼了,一隻手拎著個破袋子,一隻手捂著右眼,一臉又著急又痛苦的樣子,表情十分怪異。

    「打開車門!」

    「你到底要幹嘛?」

    「哎呀,讓你打開就打開,婆婆媽媽的。」

    「我……哎……」我無奈地打開了車門,小丫頭一貓腰鑽了進去。

    「你也進來呀,傻站著幹嘛?快點呀!」

    「你先說什麼事,我再進去。」我怕她耍什麼鬼花樣。

    「哎呀,讓你進來就進來嗎,這本來就你的車,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一個女孩子不成!」我一聽,歎了一口氣,心道我還真是有點怕,但無奈之下只好進去,「現在說吧,到底要幹嘛?」

    「沒什麼,」小丫頭放下了捂著右眼的手,那右眼又紅又腫,好像很難睜開的樣子,續又說道:「我想借你的嘴用一下。」

    我一聽差點沒暈倒,哭笑不得地道:「沒聽說過!有借錢借東西還有借嘴的嗎?」小丫頭一指自己的右眼很委屈地道:「我這隻眼睛好像進了一個好大的東西,難受死了,我想借你的嘴把那髒東西舔出來。」

    我倒!原來是這麼一個借嘴啊!

    不過看到小丫頭難受的樣子,我也想逗她一下,於是故做正色地道:「你這哪是借嘴呀,分明是借舌頭嗎?」

    「哎呀,那不都一樣嗎,反正你都得用,快點吧,求你了,我都難受死了!」我看了看小丫頭的樣子,心中不忍了,於是不再逗她。我翻開她的眼皮,果然看見了一團黃乎乎的東西,有小米粒大小,於是我湊上嘴,伸出舌頭,柔柔地拂了一下,完成了和小丫頭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我找了一張面巾紙,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這時小丫頭眨了眨眼睛,歡快地自言自語道:「好了好了,這下終於舒服了。」我看了她一眼,道:「你當然舒服了,髒東西都跑到我嘴裡來了,」然後又故意說了一句,「真噁心!」

    「你這個大男人,就是小肚雞腸,上次為了你的破車,這次又為了你的破舌頭……」

    「什麼破舌頭?」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小丫頭了,當然不是男女間的那種喜歡,我又想逗逗她了,於我很正經又道:「小丫頭,我問你,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或者你曾經有沒有過男朋友?」

    「你想幹嘛?你問這個幹嘛?你……你不會是想追我吧?我警告你,你可別胡來,我會喊的啊!」小丫頭聽我問她男朋友,紅著臉別過頭去說。

    「呵呵,我都已經結婚了,你放心好了。不過看你大熱的天自己一個人瞎逛,肯定是沒有男朋友了?」

    「那又能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

    我又道:「哈哈,讓我猜準了吧,那,是這樣的。你沒有男朋友就說明你……沒有接吻的經歷,對吧?」小丫頭臉紅的更甚了,羞道:「你……你居然……居然說這個事,上次說你是色狼……你,你還凶我,我看你……就是個大色狼!」

    我心中暗笑,但仍故做正色地道:「你先別急,那,你慢慢聽我說,你剛才不是說我的舌頭是破舌頭嗎?現在我告訴你,如果你沒有交過男朋友,那就基本可以認定你沒有接吻的經歷;既然你沒有接吻的經歷,那我這條破舌頭可就功勞大大的了,你想知道為什麼嗎?」說到這,我故意停了下來,看著一臉茫然的小丫頭。

    「為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看著小丫頭茫然而又認真的表情,我知道她肯定未經人事,我心中已經狂笑不止了,但我還是一本正經地續道:「那好,我告訴你,剛才它不是為你舔眼睛了嗎,舔眼睛這個事換個角度說,也可以叫做——吻,而且還是你的初吻,儘管它吻的不是你的嘴,但畢竟……」

    我話還沒說完,臉紅到脖子根的小丫頭就以一雙粉拳向我身上亂捶過來,一邊捶一邊亂叫著:「壞蛋!大流氓!討厭……」

    我哈哈大笑著打開車門逃了出去,那小丫頭仍舊瞪著我,一言不發,那羞紅的面靨,似嗔似怒的眼波,簡直可愛之極。

    我停住了笑,又坐進了車裡問道:「小丫頭,你沒事吧,我跟你開玩笑呢!你要是生氣了,那我向你道歉。」停了一會,小丫頭好像不太生氣了,可能一開始也沒有真的生氣,於是看了看我道:「哼,看你的誠意吧,不過就只用嘴道歉可不行。」說到嘴的時候,小丫頭臉又紅了一下。

    我忍住笑道:「那你說怎麼著?」

    「嗯,現在呢,都十二點多了,本小姐還沒吃飯呢,你看著辦吧!」說完拿一雙俏目斜視著我。我笑道:「就這點要求啊,說吧,想吃什麼?」

    小丫頭一聽,立刻雀躍起來,興奮地瞪著一雙大眼睛對我道:「你答應了,那我們去吃肯得基好不好?」我一聽一拍胸脯道:「沒問題,現在就出發。」

    我一直十分奇怪,這個肯得基到底有什麼好,既不營養,又不衛生,最關鍵一點是根本就不好吃,可怎麼就那麼多人喜歡,幾乎二十五歲以下的通殺。不用說別人,就說眼前的小丫頭的吃相,簡直就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六十年代來的人也未必會如此。

    「你真的不吃啊?」看著我只拿了一杯百事可樂慢慢喝,小丫頭第三次抬頭問我,一臉地不可置信,「你請客你還不吃,那我多不好意思?」小丫頭還算有點良心,還沒忘了是我請她,「我真不吃,我十點多才吃的早飯,你吃吧,呵呵,別客氣。」

    「跟誰這麼客氣呀,程大經理?」

    一聽身後傳來的聲音,我臉色立刻大變,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起來,差點腦溢血當場死掉,心道:「怎麼又在這遇上了,這簡直陰魂不散嗎,我怎麼這麼倒霉!」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38 PM

第十三章 同命相憐

    我的臉剎那間漲得通紅,尷尬無比地回頭看著李小如。李小如款款走至,歪著頭以一雙美目笑地看著我,調侃地道:「程大經理不是說要與朋友到龍尾山和清河水庫玩兩天的嗎,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吧?」

    「我……那個……因為朋友……因為……」我窘迫無比,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拿眼神求助般地在兩個女人間來回掃動。

    李小如又把頭湊到我面前,兩眼惡狠狠地盯著我說:「因為朋友什麼啊?程大經理,怎麼不說話啦?沒關係,接著往下編,我聽著呢。」我拚命地向後仰著身體,想要躲開李小如那兩道殺人的目光,心裡彷徨無計,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位姐姐,我想你是誤會程……程大哥了。」原本吃驚無比地小丫頭居然已恢復了正常,這可真為我解了圍了,我感激地看著小丫頭,事實上我和小丫頭之間還沒有互報姓名,她一定是聽了李小如叫我程大經理才叫我程大哥的,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誤會?什麼誤會?」李小如這才第一次認真地把目光投向小丫頭,同時也終於直起了身體。

    「因為今天我眼睛忽然有點不舒服,就讓程大哥陪我去醫院看醫生了,你瞧!」小丫頭一臉正經,說完還用手指了指剛才和我親密接觸過的右眼。小丫頭的右眼雖然已經好了,但由於長時間地又揉又捂,還沒有完全恢復,看起來仍有點又紅又腫。

    「所以呢,」小丫頭又接著說道,「出遊計劃就只好推遲一天了,我和程大哥明天就會出發的,現在姐姐你總該相信了,程大哥真的沒有騙你啊。」

    聽完這番話,我激動的無以復加,這個小丫頭簡直太聰明了!太偉大了!太神奇了!瞎話編的跟吃飯一樣地真實,我差點就要把她抱起來真正的啵她一下了。

    這回輪到李小如尷尬不已了,我則故做生氣的樣子不去看她。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訥訥地道:「程東,真是……對不起,你看,哎,你也是的,你倒是和我解釋一下啊?」

    「解釋!我倒是想解釋,你聽得進去嗎?你信嗎?你已經先入為主自以為是了,我說什麼你都會以為我是個大騙子。你以為騙人很好玩嗎?你以為我就那麼喜歡騙你嗎?不是我說你,李小如啊,作為朋友,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得理不饒人,得寸進尺地把李小如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通。

    李小如被我說得無地自容,恨不得能有個地縫鑽進去,張口結舌地道:「程東,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昨天在電話裡騙人家啊……程東……我真的……」李小如委曲得差點要哭了。

    呵呵,女人就是這樣,無論多麼理虧,總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有理的時候,昨晚還跟我說不生氣不在乎我騙她的事,今天一吃虧,馬上舊帳重提了。不過我也不在乎,我本來就是故意的,看到她那委曲的樣子,我早就心軟了,於是我大手一揮,大度地道:「算了算了,我不會在意的,以後你自己注意一下就好了。對了,你今天怎麼會在這的啊?」我怕她真的哭出來,忙轉了個話題。

    「不在這幹嘛啊,又沒人理我,只好一個人逛大街了。」李小如說完又開始假裝委曲的樣子,不過馬上又恢復正常地問我道:「程東,你說的那個朋友,真的……就是她啊?」說完有點怯生生在看了看小丫頭。小丫頭則趾高氣揚地昂著頭,看也不看李小如。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什麼,那我先走了,你回來給我打個電話行嗎?」李小如明顯有點酸溜溜地說。「好吧。」我巴不得李小如快點走,只好爽快地答應了,如果兩個女人真的湊到一起,我頭不爆炸才怪。

    送走了李小如回來,發現小丫頭正得意洋洋的象立了大功一樣地看著我。我感激地看著她道:「小丫頭,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做了大好事,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啊,再說我們不能總是你叫我大男人,我叫你小丫頭吧?」

    「你的名字呢,我剛才已經知道了,你姓程,叫程東,對吧?不過你到底是姓哪個程啊?旅程的程還是成功的成?」我回答道:「旅程的程,不是成功的成,快說你叫什麼?」我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小丫頭的名字了。

    「那好吧,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我叫王夭,桃之夭夭的夭。你以後叫我夭夭就行了,我呢,叫你東東好像不大妥當,那就直接叫你名字好了,這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明後兩天我們不是還要一起旅行嗎……」

    「什麼什麼,你還當真了啊!」我一聽急道。

    「那當然了,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剛才不都答應了嗎?你不會想要賴皮吧?」

    「可是我以為你剛才是在幫我,沒想到……」

    「幫你是幫你,可是我也是認真的,我這個人不像你,從不騙人的。那,我告訴你,如果你賴皮的話,本來我從沒騙過人,那麼就會因為你賴皮的原因騙了剛才那個女人,而你呢,你就不只是騙了剛才那個女人,你還騙了我,那就騙了兩個女人了,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這麼衰吧?」

    小丫頭振振有詞,說得跟繞口令似的,我則哭笑不得。不過要說到真的和小丫頭,不,現在應該叫夭夭了,真的和夭夭在一起玩兩天,我也會挺開心的,一是本來我就百無聊賴的,這兩天也沒什麼計劃;二來夭夭不過二十出頭,總不會喜歡我這個大叔,和她在一起,安全係數還是非常高的;三來和夭夭玩兩天後,我四號回家看看老爸老媽,五號去Z城看看程雪,這樣總算沒辜負千慧的囑咐,幾天假期也能過得充實一些。不過雖然我無所謂,可夭夭畢竟是個女孩子,她真的肯和我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玩兩天嗎?

    想到這,我對她說道:「可是夭夭,玩兩天倒是無所謂,我這兩天也確實也沒什麼特殊的事,只是,你一個女孩子,和我在一起,你不怕我……」

    「放心吧,我相信你的。剛才那個姐姐那麼漂亮,你還欺騙她躲著她,就從這一點,我就相信你了。」我一聽心裡一陣感動,道:「夭夭,想不到你會如此有思想,有判斷力。知己,真是知己,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

    「行了,別感動了。對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和你什麼關係啊?」夭夭吃完肯得基,抹了抹嘴,小手一揮地說。

    「夭夭,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想和我一起旅行,你就不要打聽她的事,OK?」雖然我和李小如之間沒什麼,但我為人一向不喜好講人家閒話,儘管多少和我有那麼點關係,但畢竟涉及到李小如的大量個人隱私,再說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沒問題,不問就不問,反正是她應該吃我醋,我又不用吃她醋,你說對吧?」我沒好氣地回道:「這跟吃醋有什麼關係,你別胡說八道了,吃完了嗎?」

    「吃完了,我們走吧。你呢,先送我回學校,明天早上七點鐘你再到學校門口來接我,我們先去龍尾山,後天再到清河水庫。今天下午我們都好好休息休息,各自準備一下,我負責借一部照像機,你就負責準備明後兩天我們旅行的全部費用,各司其職,公平吧。」夭夭一口氣大大咧咧地把兩天多的日程安排及後勤保障等事宜向我傳達了一遍。

    我靠,這還叫公平!不過我當然不能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就是她不說,我也不能讓她花一分錢的,畢竟是個學生,其實照像機我家裡也有的,還是數碼的,不過她願意借就去借吧。看我滿口答應了,夭夭興奮不已,送她回校的一路上,快樂的像一只小鳥。看著夭夭,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夭夭,你幾年級了?在學校是學什麼的?」

    「四年級,學外語的,我外語很棒的,要不要我教教你?價錢上我給你打八折,不,五折好了。」我笑笑,心道:「還不一定咱倆誰教誰呢?」不過到底還是證實了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心中暗歎了一口氣,看來我和外語系的女孩兒還真是犯相啊。

    我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又問道:「夭夭,現在大學生活那麼豐富,你又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同學追求吧,你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還有你們學校應是放七天假吧,你為什麼沒有和同學們一起去旅行呢?」

    夭夭聽我一問,原本充滿青春活力的臉上忽然沉重起來,看了我一會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我道:「當然聽真話了,不過,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必說的。」

    「沒關係,我告訴你,第一,的確有很多男生追我,不過我對這些男生沒一個看得上眼的,不是些打打鬧鬧喝酒追女生沒日沒夜上網聊天的小屁孩,就是些戴個大眼鏡一天到晚啃書本結果考試還一塌糊塗的笨呆子,沒一個象男人;第二,為什麼沒有和同學們一起去旅行呢,因為……因為我家裡很窮,我沒有錢,這樣說你該明白了吧?不過還好老天公平,讓我認識了你這個有汽車的財神爺。」

    我聽後心中一陣苦澀,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代,我也曾深刻地體會過貧窮對於火一般的大學生活意味著什麼。可我畢竟是個男生,貧窮或可以讓一個男孩早早地成長為男人,可夭夭呢,她可是青杏年華的少女啊,生活是何其殘酷啊!

    想到這,我不禁長歎了一聲。夭夭見了奇道:「喂,你怎麼了,歎什麼氣啊?」我沒有回答,又問道:「你撞我車那天,是去打工剛回來嗎?」

    「是啊,我去給人補外語,要不是學校搬家到開發區,回來時太晚沒有公交車,我哪能騎車啊,也就不能撞你的車子了,不過也好,要不然我就不能認識你了。」

    「你家裡……有兄弟姐妹嗎?」

    「我有個弟弟,剛上高一,怎麼啦,你……問這些幹嘛?」聽到我的話,夭夭的神情又有些黯淡了下來。

    我又歎了一口氣,心裡難過之極,又想到了我妹妹程雪,她上大學時雖然辛苦一些,但好歹我那時已經工作了,在我的資助下,妹妹可以不必再為生計而困苦,至少能像個普通大學女生一樣快快樂樂地活著,而且還找到了一個愛她寵她的男朋友,可是眼前的夭夭,我不知道她弱小的身體正在承受多重的負擔,但我卻知道她肯定失去了太多本應屬於她的快樂。」

    看了看神情黯然的夭夭,我回道:「沒什麼,隨便問問,我想,能有你這樣的姐姐,你弟弟一定會非常幸福,也會非常驕傲的,是吧?」

    夭夭沒有回答,只是咬了咬嘴唇,眼中的目光卻分明多了一絲淒苦、一絲無奈。

    我已經不忍再問下去了,透過後視鏡,我看到夭夭舉起右手輕攏了一下鬢邊的幾縷髮絲,把頭望向窗外,眼裡有晶瑩的淚光。過了一會,夭夭轉回了頭,也發現了我正在看她,忽然「撲嗤」一聲笑了,對我道:「討厭,都怪你向人家問東問西,把人家弄得好難過,不許你再問了。」

    我看到夭夭又恢復小女孩的可愛,也很開心,於是笑笑道:「沒關係,我們還有兩天時間在一起,什麼時候你高興了我們再談好了。」

    夭夭把身體扒在前面副駕駛的靠背上,歪著頭對我柔聲道:「行,不過你也要告訴你的事,這樣才公平。」我笑著回道:「好,沒問題。」

    就這樣在我和夭夭真誠的交流和溝通中,我把夭夭送到了XXXX大學,互相道別後,我起動了車子,剛要開車就聽夭夭向我喊道:「等一下,先別走!」我問道:「夭夭,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要提醒你,明天可不准遲到啊,我這個人很準時的。」

    「放心吧,我這個人也很準時的。」我笑了笑回道。

    我開車前行,可還沒駛上馬路,就聽見後面夭夭又喊道:「等一下,再等一下,先別走!」我一聽差點沒暈倒,怎麼這個王夭和李小如一個毛病,都要在分別時叫住我兩次,這是不是外語系女孩的通病啊。我連忙踩住剎車,從車窗中探出頭去問道:「夭夭,還有什麼事?」

    夭夭有些疑遲,看著我小心謹慎地問道:「程東,你……不會騙我,明天不來了吧?」

    我心裡湧起無限愛憐,柔柔地回道:「夭夭,相信我,我一定會來,因為我們兩個,是同命相憐的人」。

    說完後,在夭夭飽含淚花的眼光注視中,我駛上歸程。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38 PM

第十四章 叫我小雨

    或許是兩個同命相連的人更容易引起心靈上的共鳴,臨別時夭夭眼中的淚花讓我深深地看到了她內心的驚奇和激動,我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回程的路上,我把車子開得飛快,陽光灑在我的肩頭,我的頭髮和襯衫不住地隨風激盪,我的內心澎湃不已,我甚至感到了一種昂揚的鬥志。夭夭的際遇和當年的我是何其的相似,但她身上的勇敢和樂觀卻是當年的我所不具備的,我甚至感到我有責任讓她快樂,哪怕只是兩天,我也會義無反顧。

    回家的路上,我先找了一家加油站把車子加滿了油,然後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吃了點東西,正當我在街上亂逛時,手機響了,我的心咯噔一下子,不會又是李小如吧?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是一個不太熟悉的號碼,我放下心來,接了電話問道:「喂,你好,哪位?」

    「程總嗎?我是小雨。」

    秦雨,她給我打電話幹嘛?儘管因為工作關係,我們一早就互相交換過電話號碼,但說到通話,此前還一次沒有過呢!於是我回道:「是秦總啊,你好,公司有什麼事嗎?」

    「怎麼,沒有公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再說我不是和你說過平時叫我小雨的嗎,怎麼程總還是這麼客氣?」我聽後,笑了笑沒有說話。秦雨又繼續道:「程總,你是不是覺得我平時有點……不近人情?」

    「哪有的事,秦……哦,對不起,是小雨,」想到她平時冷冰冰的一張臉,讓我叫她小雨實在是覺得很彆扭,倒是秦雨本人在稱呼上做的還真是滴水不漏,酒呼我吧,平時程總程總叫的好像滿不在乎,可一到正式場合,立刻降為程副總了。我又續道:「小雨,你的工作態度和能力,全公司上下沒一個不佩服的,大家也都很尊敬你,也都願意全力支持你開展工作,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又開始打起官腔忽悠著。

    「呵呵,程總,還說沒跟我客氣,我可不信你平時也總是這麼打著官腔說話的?」

    「我……」我一聽秦雨道破了我的講話策略,當時就老臉一紅,幸好是在電話中,她看不見。

    「好了,閒話不說了,不知道程總現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如何?」

    「請我吃飯?」我一聽十分意外,儘管我的語氣表演得比我的內心實際感覺還要意外,但我確實是相當意外。她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呢?雖說我是公司副總,不過畢竟才剛認識半個多月,我和她之間可以說是沒什麼私人交情。而且上次龍小偉的事,我還算得罪了她,為什麼要請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轉念又一想,去了也好,一來可以緩和一下雙方關係,畢竟人家還是我上司,是老闆,我雖是個副總,但畢竟是個打工的,打工的和老闆鬥,肯定是死路一條;二來我也正想在找地方吃飯,不吃白不吃。

    或許是聽我表現得很詫異,又半天沒說話,秦雨又進一步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父母都已移民英國了,我在家也是一個人,你家……你愛人也在國外留學,我想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

    「好,沒問題,不過……小雨你上任以來我還沒給你接風呢,這次不如我請你吧?」我繼續客套著。

    「呵呵,程總怎麼現在才想起給我接風,都過期了!」

    「我……小雨,真是不好意思?」事實上秦雨上任的時候,按慣例作為前任老總,儘管是代理的,於情於理我也應該代表公司給她接風的,不過當時考慮到她是個女人,成天又冷冰冰的,我對她印象也不是很好,再加上當時李小如有事沒事的總打電話騷擾我,心煩意亂之下,我也就忘了這個事了。不想現在一提,雖說秦雨的話表面上是在開玩笑,但誰知道她心裡是不是真的挑理了呢?現在場面上的人情關係有時候真是讓人頭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得罪人,甚至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秦雨笑笑道:「好了,程總,剛才跟你開玩笑,別在意了,放心吧,會給你機會的。」旋即又道:「那麼我們一小時後在六角樓飯店見面,再見。」

    「哦,好的。」我道了別後,準備收線,忽然電話裡又傳來秦雨的聲音:「程總,順便說一下,我決定現在就給你機會,一會我請客,你買單,再見。」話一說完,電話裡立刻傳來了盲音,秦雨把電話掛了,速度快得驚人。「我……」我看了看手中的電話,不禁搖了搖頭,這個秦雨,簡直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秦雨很準時,一小時後,她到了。而我因為沒什麼事,早就到了,一直在這抽悶煙等著她呢。雙方落座之後,我喊來服務員點菜,秦雨一口氣點了四個菜,都是很貴的那種,我又點了一個湯,等到點酒水的時候,秦雨居然點了一瓶西班牙雪利酒。媽的,這一餐飯,一千多進去了!

    我看著秦雨笑了笑道:「小雨,你……你還真是不客氣?」

    秦雨也笑了笑回道:「怎麼,心疼了?我就想讓你吸取點教訓,看你以後還跟不跟我客氣!」

    我嘿嘿笑了兩聲道:「哪裡,應該的,不過昨天龍小偉的事,我還真應該謝謝你呢,要不是你網開一面,這小子就完了。」

    「你以為我真的想拿龍小偉開刀嗎?」

    「難道不是?」我看著秦雨吃驚地道。

    「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想處理龍小偉還會等到昨天嗎?再說昨天你回來之前,會議已經進行了一個半小時,我要真想怎麼樣,還會等到你回來嗎?」秦雨說得很認真,但也很有道理,我一想還真是如此。

    「那……那你到底為什麼?你知道我昨天下了多大決心才和你對著干的?我說了那麼一大籮筐話,你知道我費了多少腦筋啊?你以為說服你很容易嗎?」

    秦雨看我有點激動,忽然抿著嘴笑了,真個是百媚俱生,傾國傾城,老天怎麼會造出這麼一個美的不著邊的佳人。看著秦雨,我心裡這樣想著。

    秦雨笑完了道:「因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龍小偉說話的,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會怎麼做。」喝了一口酒,秦雨又續道:「在我來之前,我曾和齊董談過你的為人,他說你這個人,表面上看來很從流圓滑,與任何人也不發生爭執,像個和稀泥的老好人,其實你很正直、善良,甚至骨子裡還有點迂腐,還很倔強。我在商界見過不少人,但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所以我就想試試你到底是不是象齊董說的那樣,沒想到你還真不禁試。不過我當時真的有點佩服你了,我想你也能猜到我能做總經理肯定是擁有公司股份的,也可以說是你的老闆了,而你居然肯為了一個區區的龍小偉而不惜得罪我,說明你當時根本就沒有考慮自己的前程和安危,就沖這一點,我就知道你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還有,你當時說到後來激動的樣子,就和你剛才一樣,我想想就覺得好笑。」

    一席話說得我目瞪口呆,我訥訥道:「可你……你這麼試,又有什麼意義呢,總不會是為了瞭解我的為人這麼簡單吧」

    「當然有意義了,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說過的一句話嗎?雖然你當時只是一句客套話,但你說對了,我確實是想要大展宏圖,好好的幹一番事業的。但靠我一個人不行,我需要幫手,我剛到公司,如果沒一個人幫我的話,別說是幹事業,我說話可能都沒人會聽。尤其像你所說,公司裡大多數都是像你一樣一起從底層打拼多年的生死兄弟,有什麼事你們互相罩著,我這個總經理還不是個空架子,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女人。但有你幫我就會不一樣,我說的話他們可能會陽奉陰違,但你說的話他們一定會聽,你沒看昨天開完會龍小偉連班都不下,就跑到你辦公室感恩戴德去了。同時你的能力我也是非常認可的,昨天你的一番話,不僅說明你的專業知識很強,你對中國區市場的瞭解也是非常深刻的,而且不可否認,你的口才也是很出類拔萃的,相信我就是真的想對龍小偉怎麼樣,那種情況下,我也會被你說服的。所以如果你能和我上下齊心的話,我的事業才有可能成功,而我的成功,不也正是你自己的成功嗎?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吧?」

    秦雨不愧是個能做大事的女人,她的這一番話,拉攏、恭維、甚至威逼、利誘,都包含在裡面了,偏偏還由不得我不感動。聽後,我心裡確實湧動著一股激動的情緒,一個做老闆的,處心極慮地一番計劃,只是想瞭解你,信任你,我就算是鐵人也不能不感動了,但我還是習慣性地回了句:「小雨,我作為公司副總,我的職責……」

    「我的程副總,你又來了,我不想聽你打官腔,說客套話,我只想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說完一雙美目飽含期待地望著我。

    我歎了口氣道:「我算明白了,你這新官上任的這把火根本就是衝著我來的,可笑我還傻乎乎地出頭幫龍小偉這個王八蛋,我算是上了賊船了。」

    「你明白就好,不過上了可就不能下嘍。」聽了我的表白,秦雨難得歡快的像個小女孩。

    我又歎了一口氣道:「小雨啊,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老齊關照了我那麼多年,我才成為他的親信,而且從來都沒有向他表過決心;而面對你這個年輕的大美女上司,只一席話就讓我心甘情願地成為了你的親信,而且還向你當面表了決心,你可真是厲害。」

    「呵呵,你那樣也叫表決心,要是真的表決心,你至少應該舉起右手,說些什麼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什麼一生孝忠,什麼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什麼的,你說了嗎?」秦雨淡然一笑,用一種不太恰當的溫情語氣,說出了原本可以很好笑的笑話。

    看著秦雨一改往日的冷面女強人形象,也能說說笑笑了,儘管可能還沒有完全放得開,但作為一個女人,多了溫情的一面,也顯得整個人豐富多了。

    說了幾句閒話,秦雨又有點玩味地看著我道:「昨天你不是說,公司裡各個主管級以上的都有這個這個……行為,我想知道,你程大副總有沒有啊?」說著還向我做了一個點鈔票的手勢。

    我笑道:「你猜?」

    秦雨看著我笑笑道:「沒有不偷腥的貓,我猜的話……」

    我看看面前的大美女,故意曖昧地道:「那你看我……像不像是偷腥的貓呢?」一邊說還假裝用一雙色迷迷的眼光看著她。

    秦雨何等精明,豈能不懂我話裡的含義,當時就俏臉一紅,假裝沒聽明白,佯怒道:「你……你不怕我把你送進公安局?」

    「那你又不要我做你親信啦?」我笑笑道。

    「你……程大副總,沒想到你也是個油嘴滑舌的傢伙,你……」一向精明的秦雨終於顯出了女人原有的難為情的一面。太難得了,實在是太難得了,我心裡不禁感慨起來。

    我怕她過於難堪,畢竟兩人實際上還不能說是很熟,於是正色道:「小雨,我有沒有那種行為,我不想多說,但我可以拍著胸膛告訴你,我程某人絕不會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我這個新任親信厚顏無恥地在新任老闆面前撒了個彌天大謊。

    秦雨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輕信,她也不過就是要個台階下罷了,當下轉過了頭,對我說道:「沒關係,你有沒有都不重要,最多我讓你多請我吃幾頓飯,把你的不義之財都吃到我肚子裡,那樣你就清白了。」說完還用眼神瞄了我一眼,那樣子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我……」

    這樣,在比較輕快的氛圍中,我們這一席飯終於將要吃完了。這時秦雨對我說道:「對了,程東,你這幾天有什麼安排,要是沒有的話,不如我們……」秦雨不知不覺中已暗暗將對我的日常稱呼由程總改為名字了,「真是條母狐狸」,聽到她變了稱呼,我心裡暗罵。

    「真是抱歉,小雨,明後兩天我約了朋友到龍尾山和清河水庫走走,四號要回家看看父母,五號要到Z城看我小妹,你看……真是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事,索性一股腦把幾天的行程都告訴給她了。

    秦雨聽了忽然問道:「你說的朋友,不會就是昨天在停車場看見的……那個人吧?」

    我一聽秦雨果然誤會了,急道:「不是不是,秦總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她只是我一個老校友,昨天來找我臨時有點事的。」

    「呵呵,我不過隨便問問罷了,看你急的?」

    「誰……誰急了,我這不是跟你解釋嗎?」

    「你沒急?那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我一想我剛才一著急還真又忘了叫她小雨了,這個女人,對一個稱呼也這麼斤斤計較。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別我我的了,快去買單吧。」

    在秦雨催促下,我無奈地到前台把帳算了,果不出所料,花了我一千四百多大元。我心疼地搖了搖頭,由於我們兩個人都要開車,那瓶西班牙雪利酒才喝了一半不到呢,不知道會便宜哪個王八蛋了?分別的時候,我不無感慨地對秦雨道:「秦總啊,我算真服了你了,一頓飯敲了我一千四,你一分錢沒花,還把我收買成你的親信了,這上哪說理去!我看你當天遠老總是屈才了,你應該直接當集團老總!」

    「好啊,等我當了集團老總,我還讓你當我的副手,讓你一輩子都跟著我……」話還沒說完,秦雨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妥,這下可了不得了,秦雨的臉當時就紅的像個爛柿子,一陣風似的逃到她的小別克車上去了。

    我笑笑上了自已的車子,剛要起動,就看見秦雨的車子倒回我車旁,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秦雨探出頭對我道:「程東,順便提醒你一句,你剛才又沒叫我小雨,下次注意,再見。」話聲未落,別克小車嗖地開走了。

    「我……」這個秦雨,搞什麼飛機?每次講完話都要回頭再順便一句!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39 PM

第十五章 伴你同游

    雖說我被敲了一千四百多大元的一餐飯,又成為了新任美女上司的親信加走狗,但想到明天開始我將同夭夭一起共度兩天的幸福時光,我還是興奮不已。

    次日一早,我穿了一身休閒類的衣服,胡亂打了個包就興沖沖地上路了,剛到XXXX大學門口就看見夭夭遠遠地從大門裡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向我招著手,可見她的興奮程度一點不遜於我。小丫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緊身T恤,胸部又挺又滿,極富彈性,煞是撩人,下面套了一條牛仔短褲,足登小白布鞋,一雙玉腿亭亭玉立。雖說今年氣溫始終居高不下,進入十月還在二十三、四度,不過夭夭這身打扮還是顯得格外惹人眼,就連我都有點眼花繚亂了。

    看著夭夭漸漸地向我跑近,我的眼光熱烈起來,我感到我的胸腔開始打鼓,一顆心像是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了,我很清楚地瞭解我在過去十幾個小時內的激動和興奮,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才知道自已原來竟是如此地期盼著這一時刻,我甚至有一種想要下車用擁抱來迎接向我跑近的夭夭的衝動。這一刻,我有了一種生命中從沒有過的感覺。

    跑出了校門後,夭夭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我,又慢慢在向我走了過來。我看到夭夭的臉上現出一絲羞意,像陽光下初開的桃花。我看著夭夭,甚至忘了下車接她一下。

    走到我面前後,夭夭順手把一個小包扔到了車後座上,然後用雙臂支撐著身體趴在車窗框上看著我,目光中有幾許期待、幾許欣喜,還有一絲委屈。我也笑望著夭夭,我們都沒有說話,兩張臉靠得是那樣近,我們甚至可以感到彼此呼吸的熱度。夭夭嗔了我一眼,仿似很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小額頭向前一衝,撞了我一下,然後又調皮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上車坐在了我身邊的副駕駛位上,我也發動了車子。

    出發的感覺,真好!

    龍尾山距市區大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夭夭快樂的像個麻雀,沒有一刻清靜的時候,不時還打開車頂窗,站起身來,大聲叫喊。我見到夭夭這樣開心,心中十分欣慰,快樂的女孩,才真正的可愛。考慮到一會還要爬山,我便對她道:「夭夭,你歇一會吧,再折騰下去你該沒力氣爬山了?」

    「好吧。」夭夭坐下來後,看了看我,笑道:「程東,你今天穿這身衣服比你穿那些襯衫西褲什麼的帥多了。」

    「呵呵,夭夭,你都上車一個多小時了,才看到我帥,你是誇我還是在打擊我啊?」聽了夭夭的誇獎,雖然心裡美滋滋地,但我還是和她開了一句玩笑。

    「哎呀,人家剛才不是太興奮了沒注意嗎?」

    我笑了笑道:「夭夭,你今年幾歲了?」

    「毛歲二十一,你呢?」夭夭道。

    我歎了口氣,無限感慨地道:「二十一,多好的年齡啊!我老人家都三十一了,嘿嘿,還是週歲。」我停了一下,又歎道:「我比你大了十一歲,都可以做你叔叔了!」

    夭夭聽了立刻瞪大了眼睛,道:「什麼?做我叔叔,臭美吧你就!」隨後又噘著小嘴道:「我才不要你做我叔叔呢!」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因為這句話實在是有點曖昧了。夭夭看到我笑了,臉立刻就紅了,嗔道:「你可不要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我們是好朋友的。」說完也不知是有意掩飾還是無聊,開始在我的車上東一下西一下的亂翻,不一會兒找出了我車上唯一的一張CD碟——《揮動翅膀的女孩》。夭夭看了看,放進CD機裡,立刻,車廂裡傳出了優美的歌聲。

    當我還是一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不懂愛,從過去,到現在。直到他也離開,留我在雲海徘徊,明白沒人能取代,他曾給我的信賴。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不能一直依賴,別人給我擁戴。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就算風雨覆蓋我也不怕重來。

    我已不是那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用力愛,仍信真愛。風雨來,不避開,謙虛把頭低下來,像沙鷗來去天地,只為尋一個奇跡。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生命已經打開,我要你總精彩。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你曾經對我說,做勇敢的女孩。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見,驕傲的對著天空說,是藉著你的風,Letmefly,我不會孤單,因為你都在……

    儘管以前開車兜風的時候,我常常聽這首歌,但我從沒覺得會像今天這樣的好聽。那悠揚動聽的歌聲,積極向上的詞義,深深地打動了我。我轉頭看了看夭夭,發現她也深深地沉醉在歌聲裡,我心中暗暗地為她祝福:飛吧,夭夭,勇敢的女孩,願你永遠精彩!

    …………

    剛進了山口,我和夭夭就發生了分歧。我說要坐纜車上山,可夭夭執意一定要親自爬上山頂,並且十分堅決。我曾來過一次龍尾山,當時還沒有纜車,所以我深知爬山的辛苦,那時我才二十五歲,年富力強,可一上一下,還是足足用了六個半小時還多,下來後差點沒把我給累死。我只好苦口婆心地勸道:「夭夭啊,我和你不一樣的,你年輕,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讓我爬這麼大一座山,那還不要了我的老命?你就體諒體諒我這個大叔吧?」

    「不行不行,我非要幫你證明你自己,你還沒老。走了走了,別婆婆媽媽了。」說罷拉著我的手就往山上跑,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哭喪著臉跟著上去了。走了一會,我覺得不對了,於是馬上拉住了夭夭的手道:「夭夭,你走錯路了,上山的路在那邊啊?」

    夭夭回身看著我道:「沒錯沒錯,我是故意走這條路的。」

    「什麼!你瘋了嗎?好好的上山路不走,走這條大野路,萬一被狼吃了怎麼辦?」

    夭夭沒好氣地道:「哪來的狼,要有也是你,大色狼!」說完紅著臉嗔了我一眼,不等我說話,續又說道:「程東,你看那條路,到處都是人,大家擠在一起,煩都煩死了。還有啊,那條路全部都是石頭樓梯,修的紅欄綠柱的,看著好看,可只有一條路可走,根本沒的選擇,這樣的爬山有什麼意思呢?」

    說著夭夭走到我面前,仰面看著我的臉,款款續道:「程東,我知道你很想讓我開心,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想讓你開心。我的開心很容易,就是笑一笑而已,我這一路上一直在笑,我已經很開心了。所以我也想讓你開心,我選這條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可以一起看到不同的風景。」

    我抬頭看了看高聳連綿的山勢,苦笑道:「夭夭,你這哪是讓我開心,你這分明是要把我這身老骨頭給拆散嗎!」

    「討厭啦!老說自己老,我看你身體沒老,心倒是老了,你這樣的人,一年四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就知道倚老賣老!」夭夭說著話,還低頭用一雙小拳頭在我胸口輕捶了幾下。看著夭夭半倚在我懷裡嬌憨可愛的樣子,我抑止了自己想要擁抱夭夭的強烈衝動,心中不禁苦笑。我知道夭夭或許已經喜歡上了我這個大她十一歲的叔叔,可我自己呢?是不是也喜歡上了夭夭?我不敢想了,真的不敢想了!

    「好了,別磨磨蹭蹭的了,我們一起爬山,只要我們一起爬上了這座山,就可以證明不僅你的身體沒老,還可以讓你的心情變年輕。」說著夭夭又抬起了頭,居然還用一雙玉臂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心中又驚又喜,慌道:「夭夭,你……你這樣不怕我……犯錯誤?」

    夭夭臉一紅,忙放手轉過了身,旋又回頭道:「就知道你是個色狼!好了好了,快走吧,臭大叔。你昨天不是說我們同命相憐嗎,現在就和我一起吃苦受累去吧!」說完拉起我的手,就向山上跑去。

    或許是受到了夭夭的感染,我腳步輕快了許多,但夭夭幾乎始終是走在我前面,時而摘朵野花,時而照照像,時而還唱著歌,那一雙玉腿被草叢和樹枝劃了不少血痕,但她毫不在意,那歡快的樣子,就像一隻小鹿在山間蹦蹦跳跳。遇到比較危險的地方,我們互相扶持,你拉我拽,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困難,終於在三個多小時以後,我們爬到了山頂,我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四肢百骸無不疲累欲死,頭部由於缺氧嗡嗡亂叫,夭夭的狀態還不如我,畢竟是個女孩子。

    我們都彎著腰喘著粗氣,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樣,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我笑得上不來氣,看到旁邊有一方青草,我想也不想,就像死人一樣成大字形地倒了上去。夭夭也跟了過來,一頭枕在了我的手臂上,說了一句:「借你胳膊用一下。」我疲憊不堪,也沒心思管那麼多了,回道:「隨便吧。」

    過了一會兒,夭夭的氣息漸漸平復一些,便轉身側躺,對我道:「我累死了,我要睡一下,你千萬不要亂動。」

    「你也知道累?都怪你……」我轉頭看了一下夭夭,發現她已閉了雙眼準備睡了,我沒再說下去,只道了一聲:「那你睡吧。」

    不到五分鐘,夭夭竟真的睡著了,我看了一眼,心裡笑道:「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但她睡我就必須保持清醒了,否則兩個疲累欲死的人一下子睡過了頭,那豈不是要在山上過夜了。氣息稍定後,我轉過頭,仔細看著蜷在我身邊如海棠般睡著的夭夭,那嬌美玲瓏的面容,閉合著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嘟著的小嘴,就連鼻子上的幾顆小雀斑,都無不顯出一種調皮的可愛,像是蜜蜂在等待花開。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剩下的那隻手,用指尖輕撫著她的臉,又湊過頭去,偷偷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一刻,我心裡通通亂跳,忐忑得像偷了蜜糖的小狐狸。

    或許夭夭沒有象李小如那樣極具誘惑指數的身體,更沒有秦雨那樣世所罕見的絕美容貌,但她那青春自然的氣息,又柔又蠻的潑辣,無不深深地打動著我的心。我可以對李小如的魔鬼肉體強忍男性生理的衝動,更能對秦雨的絕世容顏無動於衷,但是面對夭夭,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少女,我心裡只有喜歡,那是一種深深的、讓人坐臥不安的喜歡,是一種想把她摟在懷裡、放在手裡寵著呵護著的喜歡,我的內心深處甚至從沒想過要去拒絕這種喜歡。

    我怕驚醒酣睡中的夭夭,又躺回到草地上,心中仍沉醉在剛才的幸福之中,不知不覺的也沉睡了過去。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0 PM

第十六章 為你作詩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就看見了夭夭,她正躺在我身邊用兩支小手支撐著下顎笑地看著我。見我醒來,她笑罵了一聲:「懶鬼!」說完還在我的鼻樑上調皮地刮了一下。看見她後,我隨口問了一句:「夭夭,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沒想到你這個懶鬼睡得比我還死,都看了你半天了,也不知道你做什麼美夢了,睡個覺臉上還笑的。」

    我想到之前對她的所做的事,老臉一紅,轉口問道:「現在幾點了?」

    「兩點二十。」夭夭回道。

    我心道還好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時間還來得及。便對夭夭道:「來吧,夭夭,我們先抓緊時間吃點東西,然後到處看看,一會下山還要趕到清河水庫過夜呢!」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後,夭夭先站了起來,接著又拉了我一把,我心中一動,起來後伸手輕輕摟住了夭夭的肩,帶她向周圍景點走去。我不管了,誰叫我喜歡她呢。夭夭見我摟住了她,面上一紅,但沒有掙扎,只是默默地隨我前行,過了一會,還主動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夭夭先開了口,她道:「程東,這樣的爬山怎麼樣,是不是感覺不錯?你看看從那條路爬上來的人,所有人都看的是一樣的風景,只有我們倆人看的是不同的風景,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看了看夭夭,笑道:「我們兩個人全都累趴下了,差點就睡過去了,還不錯呢?哪來那麼多成就感?」

    「那你覺得自己年輕了沒有?」夭夭不依地道。

    「我說夭夭啊,我就是爬一千座大山,也改變不了我三十多歲的事實,歲月不饒人哪!只要你以後不再讓我爬大山,最多我以後不當你大叔了!」我笑著回道。

    「這還差不多。」夭夭撇著小嘴算是滿意了。

    頓了頓,我道:「夭夭,其實這世上的風景是看不完的,無論我們選擇了哪一條路,終究走的還是一條路,並沒有比任何人多走一條,就像你選擇現實就得少做夢,選擇理想就不能回頭,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根沒腦地說出這麼一番話,或許是夭夭所說的什麼不同的路不同的風景的話引發了我的感慨,但我知道我這番話,或許連我自己也還不知道答案。

    果然夭夭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輕輕反問了一句:「你選擇的是現實還是理想?」

    「算是現實吧,還記得我昨天我和你說過我們同命相憐嗎,其實我以前的境遇可能和你差不多,為了生存,不選不行啊。」遲疑了一下我歎道。

    夭夭道:「程東,那……你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好嗎?」

    我柔聲回道:「夭夭,你先別急,今天吃完晚飯後我們好好聊聊,我們彼此都需要瞭解一下對方,對嗎?」

    我看夭夭向我點了點頭,旋又反問道:「你呢?現實和理想你選什麼?」

    夭夭沉默著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她輕輕唱出了路上我們在車上聽的那首《揮動翅膀的女孩》:「我已不是那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用力愛,人心、真愛。風雨來,不避開,謙虛把頭低下來,像沙鷗來去天地,只為尋一個奇跡。Seemefly……」

    看著傾情歌唱的夭夭,我知道她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我心中忽然一陣揪心般的疼痛,只得強作歡顏道:「唱得不錯,勇敢的女孩,我們到那邊去看看。」

    夭夭笑著向我做了一個鬼臉,但我似乎看到了她眼光深處的一絲黯然。隨後我們到了一個至高點上,我們並肩而立,夭夭挽著我的胳膊,把頭輕靠在我的肩上,快樂和幸福洋溢在她的臉上。我們一起欣賞四面的風景。只見紅日西斜,整個山谷沐浴在霞光之中,紅葉滿山,層林盡染,陣陣秋風吹來,百鳥和鳴,清新之氣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隨後我們又到處走馬觀花地看了看,隨意拍了幾張照片,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因為還要趕到清河水庫過夜,於是就決定下山。我笑著對夭夭道:「大小姐,我們怎麼下山?」

    「當然是坐纜車啦。」

    我假裝不答應地道:「你想坐纜車?不行不行,不坐!這個時候你怎麼不再選一條路,再看一路不同的風景了?」夭夭聽見我的話笑道:「坐不坐隨便你,反正我要去了!」然後咯咯嬌笑著,向纜車運載處跑去,我趕忙追上去。

    經過老君觀時,夭夭發現觀口坐有一個老道,提供文房四寶,供遊人揮墨。便叫住我道:「程東你快看,那裡有許多人在用書法字寫詩呢,你會不會寫啊?」

    我回道:「以前寫過,不過好多年沒寫過了。你問這個幹嘛?」

    「那你也去寫一個吧?」夭夭很天真的說。

    我哭笑不得地道:「人家那是給道觀留墨寶或者是領導題辭,我到那算個什麼,你這不是讓我丟人現眼嗎?」

    「哎呀,我的意思是讓你寫一個送給我,我們來一次總得有個紀念吧」夭夭不依不饒。

    我沒好氣地道:「我們都照了那麼多像片了,還不算紀念啊?再說了,你當我是曹植啊,走兩步就能寫出詩來,我們還得趕時間呢?」

    「不嘛,寫吧,我就要你寫!我不管,晚就晚了,你一定要寫!」夭夭搖著我的手臂開始實施撒嬌大法。無奈之下,我回道:「夭夭,就是我肯寫,人家也不一定肯借我們東西,人家那些東西是給留墨寶和領導題辭準備的,不是你想用就隨便能用的?」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來借,你現在開始想草稿,給你半個小時。」

    我看了看夭夭那天真中帶有渴望的神情,實在是不忍再拒絕了,只好坐在一旁打腹稿,夭夭則瞪個大眼睛興奮地等著。事實上,水筆字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學生時代沒少練,功夫也還馬馬虎虎,濛濛外行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估計夭夭要是見了,一定能崇拜死了!只是詩可不是一時說作就能作得出的,雖說學生時代也作過幾首不倫不類的舊詩,可這麼多年來也扔的差不多了,沒辦法我只好回憶以往讀過的一些古詩詞,爭取拼湊出一首。可我想來想去,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竟沒有一首關於男女友情的詩詞作品可以讓我作為參考,這使我對五千年中華文化人倫思想部分的純潔度產生了極大懷疑。

    沒辦法了,只好靠自己了。不知道是不是夭夭的原因,這一刻我的思路還挺快,不到十分鐘就有了七、八句的腹稿,我又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形成了兩首所謂的「七絕」,看看時間,總共二十三分鐘,比我學生時代作的那些無病呻吟的東東快多了。只是內容有點過分,可以說是極度曖昧甚至極度不曖昧,不知道夭夭看了會做何感想。

    我站起身來,對夭夭道:「我已超額完成任務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超額?什麼超額?」夭夭看著我不解地問。

    「超額的意思就是說我已經作了兩首詩了。」我不無驕傲地說。

    夭夭大喜過望,興沖沖地跑去借文房四寶,老道開始果然不肯借,最後在夭夭連拉帶拽動手動腳嗲聲嗲氣被吃了無數豆腐的情況下面紅耳赤地答應了,我見了心中好笑,暗罵了一句:「什麼***出家人,為老不尊,六根不淨!」

    鋪開宣紙,我習慣性地舉起右手想擼擼袖子,一看穿的是短袖休閒裝,只得做罷。於是揮毫而作,以最為擅長的行草把打好腹稿的兩首「七絕」書了出來,其題為:攜美同游龍尾山而作兩首:

    其一:野徑山幽碧草曛,小橋風皺水成紋。多情莫笑生白髮,不為青山為美人。

    其二:攜手紅顏夢竟真,龍尾山下伴羅裙。嫦娥有意應妒我,縱有傾城嫁無門。

    此外還寫上了贈夭夭小姐某年某月某日等等一行小字,倒很像那回事。

    夭夭雖然是學外語的,但顯然中國話還沒敗到家,不知因為興奮還是羞澀,看後小臉漲得通紅。晾了一會後,一邊鄭重其事地折起收在短褲口袋裡,一邊白了我一眼,小聲地罵了我一句:「登徒子!」

    我笑道:「夭夭,你進步得挺快嗎?才剛讀了我兩首舊詩,就學會用文言文色狼的雅稱來罵人啦!」夭夭一聽,臉紅得更甚,立刻向我施以粉拳。打打鬧鬧中,我們乘纜車迅速下山,儘管我快速駛向清河水庫,可到了目的地時,天還是已經黑了。清河水庫由於投資方實施保護主義的經濟政策,只有一家叫做清河山莊的旅館,不過規模倒是很大。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我和夭夭進了清河山莊,我走到前台:

    「麻煩兩個單間。」

    「對不起先生,單間客滿。」

    「那就來兩個標準間。」

    「對不起先生,由於現在旅遊旺季,客人流量比較大,我們山莊現在只剩下一個標準間了……」

    「啊,只有一間……」我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夭夭,夭夭當然也聽到了,紅著臉看了我一眼,我們顯然都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

    「先生,請問這間房您到底還要不要?」前台小姐狐疑地看著我這位大叔和夭夭這位幸好已經成年的少女問道。

    「要,要,不要我還睡車裡呀!」

    「那請您現在交款,承惠四百九十元……」

    「我&#$%*#&^%^……」

    走在去房間的路上,我心中仍在暗罵,什麼狗屁標準間,價格跟四星酒店差不多了。回頭看到夭夭仍是低個頭紅著個臉像個小貓一樣跟在我後面,我心中一動,又湊過去逗她道:「夭夭,今夜,我們要同眠一宿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1 PM

第十七章 擁你共眠

    進了房間後,夭夭雖然還難免有些害羞,但已不像剛才那麼磨不開了,畢竟整座旅館就只有一間房,再難為情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不過還是時不時拿眼睛瞪我一下,那眼中有些惶恐,有些無奈,還有少許的羞澀。

    我心中不免覺得好笑,夭夭自己提出要和我出來遊山玩水,來都來了,還擔什麼心呢?女人,永遠是瞻前顧後的動物。

    不過我的感覺卻全然不同,我內心對這個既成事實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因為要和夭夭同房過夜了,我不禁感謝起上天的安排了,幸虧夭夭非要讓我寫詩,否則提前半個小時,肯定不會只剩這一間房的;同樣,如果不是我今天文思敏捷,作詩的時間肯定會長出許多,那麼就有可能一間不剩。夭夭這三十分鐘的時限真是恰到好處。天意,肯定是天意!

    當然,我雖不敢說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是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同房歸同房,卻並不意味著一定會發生什麼。然而有個小美人住在同一間房裡,終究還是一件開心的事,只要是男人,沒有誰能拒絕。

    我心裡劇烈地激盪著,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笑意,在夭夭的眼裡,我的笑容定是不懷好意的,為了安慰一下夭夭,我強忍住笑,假裝沉重地說:「你看,夭夭,都怪我,要是我作詩再快一些就好了。我也是的,你讓我作一首,我幹嘛非要作兩首……」

    「你還說……壞蛋……你……」我話還沒說完,夭夭終於惱羞成怒發飆了。她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床上,手裡的小包也飛到了我身上。

    我終於忍不住躺在床上笑了起來,夭夭則哼了一聲坐在另一張床上背身不理我。我見狀止住了笑走了過去,兩手扶住了夭夭的雙肩想讓她轉過來,夭夭使勁地掙著不讓我得逞,我知道她還在故意生氣。於是我笑笑走到她身前蹲下來,看著她道:「夭夭,你看到了,這裡有兩張床,你和我一人一張,我保證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夭夭抬頭看了我一眼,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兩張床,又一朵羞紅飛上了她的面頰。

    我又藉機拉著她的手續道:「這樣吧,夭夭,相信你也餓了,你先去洗把臉,然後我們一起下去吃東西,再到服務社買兩件睡衣,這樣你就不用穿著身上的衣服睡覺了,怎麼樣?」聽了我的話,夭夭終於有所釋懷,噘著小嘴輕哼了一聲,又用額頭撞了我一下,才調皮的逃掉了。

    胡亂吃過了些東西後,我們一起到服務社買了兩件睡衣,由於天氣比較熱,我和夭夭都選了相對比較薄的款式,基本上和洗浴中心按摩房配發的貨色差不多。

    這樣再回到房間時已經過了九點半多了,夭夭先去洗澡,我則把自己撂倒在床上,心道總算可以放鬆一下了,這一天的山爬的,要不因為夭夭,打死我也不會爬大山的。這時夭夭已經開洗了,嘩嘩的水聲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又開始想入非非起來,以前我只聽過千慧洗澡的聲音,可最近一個月來,先是李小如,現在是夭夭,居然一下子聽了兩個,真是不可思議?想到了千慧,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對不起千慧呢?輾轉想了想,我決定先不去管這些頭痛的事了,畢竟我事實上並沒有真正做出對不起千慧的事,對,沒有事實,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時夭夭洗完澡出來了,我一看,下腹部一陣熱流猛地上衝,差點沒噴出鼻血來。這個濕濕的浴後小美人,簡直千嬌百媚,清香撲鼻,那件睡衣只及膝上,一對雪白的小腿讓人浮想聯翩,還有那雙小巧的纖足,再配上那張略帶羞澀的臉龐。我的天,我不敢想了!我趕緊捏住鼻子,以防止毛細血管因氣血上衝而脹裂,同時腦海中去刻意聯想童年、母親和大自然什麼的,以用精神轉移大法來抵消慾念。

    夭夭看見我捏著鼻子擠眉弄眼的樣子十分驚奇,駐足向我問道:「程東,你怎麼了?你的樣子好奇怪呀?你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忙啊?」她不問倒好,聽到這一連串的問號,我的精神轉移大法立刻宣告失效。我心裡對夭夭大罵不止,我是有某個地方不舒服,可你幫得上忙嗎?

    我隨便地回了一句搪塞過去,轉身抓起睡衣就去洗澡了,我知道自己下邊已經開始發脹,再晚一會恐怕就站不起來了。這種情況下,換上一件相對寬大的睡衣,不失為一種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我已經有點後悔和夭夭同房了。

    我匆匆進入衛生間,耳邊還傳來夭夭自言自語的聲音,好像說什麼我是個奇怪的傢伙云云,我只有苦笑。進入衛生間後,我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慾念,打開噴頭,放水洗澡,並隨手去拿架上的毛巾,一拿之下,氣血再度上湧,架上居然掛著一件淡綠色的胸衣和一件鵝黃色的內褲,看樣子是夭夭洗澡後順手洗的,可進衛生間時沒看見她拿內衣褲啊?難道她睡衣裡面是真空的?這夭夭也太大膽了吧!我下意識地湊到胸衣上看了看尺碼,34C,這丫頭不小啊!這要是再過兩年,那還不得……就這樣在情難自控的胡思亂想和幾乎始終半硬的狀態下,我完成了這次平生最為艱苦卓絕的洗澡。

    進入房間後,我立刻跳到床上蓋上被子。夭夭正在看電視,看我進入被子以為我要睡了,馬上關了電視,隨手又關了大燈,這樣整個房間就只剩一隻角燈發出昏黃而曖昧的光芒。

    或許夜晚是一個容易讓人思想的時間,躺在床上,望著黑暗而空洞的天花板,我的心終平靜了下來。曾和夭夭約定今晚要好好聊聊,可同宿一室的尷尬,使我們不約而同地處於了無語的默然狀態,好像只要一開口就會不小心破壞了什麼。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我決定先開口,因為我知道夭夭也沒有睡。

    鼓了鼓勇氣,我道:「夭夭,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夭夭立刻轉了個身,把身體面向我的方向側躺著,可見夭夭等我先開口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也轉了個身面對著她。在滿室昏暗的光線中,我們躺在床上,隔著不到一米的過道對望著。我看了看夭夭,說道:「你……你為什麼會和我這個只見過兩次面,而且還不熟悉甚至幾乎不認識的男人出來旅行?」我問的很直接,因為我確實很疑惑,甚至覺得不真實,語氣中,我也特別強調了「男人」兩個字。

    夭夭聽了後,又把身體轉為平躺,對我道:「程東,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但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討論這個問題?」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想以後視情況而定再告訴你。」

    「什麼情況?」

    「哎呀,我要是想說現在不就告訴你了嗎?拜託,你怎麼……又婆婆媽媽的了?」夭夭再度把身體轉向我,沒好氣地道。

    「哦……」我翻了個身,平望著天花板,再度無語。

    沉默,再次在兩個人之間的空氣。

    良久,我聽見夭夭有點怯生生地道:「程東,你……不是說今晚要和我說說你的事嗎?」

    「你真的想聽?」

    「嗯。」

    「那好,我就和你說說?」我乾脆起身靠在床頭,還點了一支煙。這一天來和夭夭在一起,我幾乎忘了抽煙,真是難以置信。

    在裊裊的煙霧中,我細細將往事說來,從我R縣農村貧困落後的家開始,說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怎樣靠土地所獲的那點微薄的收入苦苦掙扎著,我和小妹又怎樣在父母日益衰老和無助的堅持中一步步上中學、高中、大學;大學中我怎樣地離群索居,拚命打工,默默地忍受熱烈如火的大學生活的誘惑,又是怎樣地承受著心靈自卑帶來的巨大痛苦,一直到大學畢業我走上工作崗位,才逐漸擺脫以往的困境。當然,和李小如的那次感情衝動被我忽略掉了。

    整個過程中,夭夭聽得十分入神,十分投入,看得出我的故事已深深地感染了她。我掐滅了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的香煙,對她道:「夭夭,也說說你吧,好嗎?」

    夭夭翻了個身,像我一樣靠在床頭,面上的表情有點苦澀,有點淒涼。

    像我猜想的一樣,夭夭的經歷的我的故事大同小異。她身在比我的家鄉更落後的Y縣農村,父親是村裡的民辦教師,母親拖著多病的身體持家務農,就這樣供著她和小她五歲的弟弟堅持讀書,就像我的大學生活一樣,夭夭也要拚命地打工做家教,過著本不該屬於她的艱難生活。

    看著夭夭緊咬著下唇的苦澀表情,面上晶瑩的眼光,我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兒一直在堅持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我心疼無比,下床坐到她身邊,扶著她的雙肩安慰道:「夭夭,你是個堅強、勇敢的好女孩兒,雖然我們同命相憐,但作為女孩子,你承受了比我更大的痛苦,更多的委曲,我懂得一個人承受苦難的滋味,你現在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夭夭聽我一說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撲到我懷裡大哭了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淚水奔瀉而出。我心痛的無以復加,一隻手緊緊地摟住她,另一隻手不停地撫著她的秀髮希望能對她有所安慰。

    哭了一會兒,夭夭收攏住淚水,把頭貼在我的胸口緩緩道:「程東,你知道嗎?現在的壞人真的很多?」

    我一聽忙低頭道:「怎麼了?」

    「我做家教的時候,有的人就是看我長得漂亮……才……找的我,還有人想……拿出錢來……想包我……好多時候,我……我……我真的不想再這麼苦了,真想……想把自己……包出去算了,可我……」說著夭夭又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我揪心得要死!痛楚得要死!夭夭真是太難了,她不僅要為生計承受巨大的負擔,更要千方百計的保護自己,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豺狼一樣的人,會忍心對一個身世如此淒苦的弱女子乘人之危?

    我心疼得直欲落淚,撫著懷裡的夭夭道:「夭夭,別難過了,人都是脆弱的,過去是一種負擔,忘了那些不愉快吧,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夭夭笑了一下,笑得很淒涼,抬頭看著我道:「程東,今晚,我想……我想你一直抱著我,行嗎?」

    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的夭夭,我點了點頭,摟著夭夭的手不自覺地加了一份重量。我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我不答應,勢必會對她脆弱的感情再度造成傷害。夭夭見我答應了,滿足地伏在我懷裡,臉上還是一片鼻涕眼淚。我看了一下,想找東西幫她擦擦,我剛有動作,夭夭就抬起頭驚恐地望著我,我笑道:「別擔心,我去找東西幫你擦擦臉,馬上回來。」夭夭調皮地笑了一下,忽然把一張臉在我的睡衣前襟上一陣亂蹭,然後又抬頭笑地望著我。我愛憐地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夭夭藉機用又她的小額頭向我胸口撞了一下,接著伏在了我懷裡。

    我再次抱緊了夭夭,還拉過一張毯子,蓋住了兩人。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在一起,靜靜地體味著相擁的幸福和往事帶來的悲傷。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1 PM

第十八章 虛驚

    清早的陽光很美,窗外是層巒疊嶂的群山。

    由於昨晚忘了拉窗簾,滿屋的陽光十分刺眼,我費力地睜開雙眼,下意識想要起床,一抬身就看見了兀自蜷在我懷中酣睡的夭夭,那長長的睫毛時而還輕輕抖動著,一張小嘴帶著微笑,整個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甜蜜。我想到了昨日在龍尾山的情形,忍不住又在她的小額頭上親了一下。

    躺回身後,我目光下移,老天!夭夭的睡衣領口處的第一個鈕扣不知什麼原因居然開了,從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隻渾圓挺翹的玉兔……

    果然是真空的!我又想到了掛在衛生間裡的胸衣和內褲,這麼看來夭夭的下邊也一定是真空的,我強忍住了再往下看一眼的渴望,但還是不可抑制地意識到了懷裡正蜷著的是一個誘人的尤物。我的右手仍然摟著夭夭有致的纖腰,隔著薄薄的睡衣,我的手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肌膚的彈性和肉感。天哪!我居然摟著這樣一具動人的肉體睡了一整夜!

    由於夭夭肉體的刺激,再加上又是早晨,我下面的那個……已經硬得發脹了!看了看仍伏在我懷裡的夭夭,我有意識地向旁邊轉了轉身體,因為我怕我的那個……不小心頂到她。我剛動了一下,懷裡的夭夭就醒了。我看著睡眼迷濛的夭夭,尷尬地笑了一下,道:「你醒了?」

    夭夭笑了笑,看了看我尷尬的表情,又看了看我們倆人的睡姿,臉色也尷尬地紅了起來。我汗!我不是因為睡姿才尷尬的,我是因為我下面的那個……才……

    夭夭果然是大膽的女孩兒,臉只紅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我們的姿勢雖然曖昧,但我們的動機是清清白白的,而且並沒有事實。夭夭甜甜地笑著,臉上是幸福的表情,我愛憐地看著她,心裡滿是歡喜。見我深情地望著她,夭夭嗔了我一眼,噘著小嘴又拿她的小額頭向我撞來。我心中一動,見機不可失,就在她還沒有撞到我時候,迎上去在她圓嘟嘟小嘴上親了一下。

    這下可了不得了,夭夭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像觸電一樣馬上轉過身去不敢看我。我心中不免覺得好笑,都抱了一宿了,親一下算什麼?再說我剛才還看見了她的兩個……當然這個事她還不知道。我起來從夭夭身後抓住了她的兩肩,柔聲道:「夭夭,剛才不好意思了,不過……有些事,來的時候,躲也躲不開,你說是嗎?」

    夭夭嗔了我一眼,反身把我推倒又伏在我懷裡,還用小拳頭捶著我胸口輕道:「壞蛋……」

    過了一會,夭夭忽然在我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奇道:「夭夭,你笑什麼?」

    「不告訴你!」

    我知道她只是故做女兒態,於是道:「夭夭,好夭夭,告訴我吧,好嗎?」

    夭夭抬頭看著我道:「那……我要是告訴你,你可……不准笑我!」

    「好,我一定不笑你,你說吧。」

    夭夭又躺回我懷裡,紅著臉扭捏地道:「其實……其實……其實昨天在山上,趁你睡著時,我已經……已經……偷偷地……親了你好幾次了……」說完一張臉紅得更甚,使勁地往我懷裡縮,再不敢看我。

    我聽完又驚又喜,昨天?!山上?!

    昨天在山上我不過偷著親了她一下,還是額頭,這個小丫頭,居然親了我……還好幾下……我再也不猶豫了,起身一把把她放倒,對著她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

    清河水庫做為旅遊區被開發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四年,但各項遊樂設施已相當齊備,遊船、快艇、潛水、漂流、游泳場等應有盡有。我們先後玩了遊船、快艇和漂流,夭夭玩得十分盡興,經常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叫,引得好多人為之注目,在玩完快艇和漂流後,夭夭把嗓子都喊啞了。夭夭開心幸福得不得了,我也一樣。而且由於昨晚的擁抱和今早的親吻,我們兩個人也都放開了,高興的時候,時不時你親一下我,我親一下你,全然不顧周圍人群的注視,事實上周圍也沒人注意我們,再說遊人中戀人不在少數,這樣的事情也司空見慣了。

    有時不經意間夭夭臉上也會閃現出一絲悲慼,雖然只是一掠而過,但我還是注意到了,我也知道夭夭悲慼的原因,事實上我何嘗不覺得痛苦,畢竟我是個已婚男人,婚姻的枷鎖在這種情況下讓我覺得異常沉重,何去何從,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發生借嘴事件之前的那個晚上和千慧通過電話後,我還信誓旦旦地告誡自己絕不能背叛千慧。可如今,雖說沒有最終的事實,可畢竟還是有事實了,我再也沒有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不過和夭夭一樣,這種矛盾的感覺每次也只是在我心頭一掠而過,畢竟有些事,說破了大家都難做,還不如不說,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的快樂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從漂流場回來後,夭夭興奮地摟住我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在我的嘴上臉上親著。雖然我們已經親過不知多少次了,可還沒有用過舌頭,嚴格地說,我們現在還只是親,不能算是吻,我開始盤算什麼時候要教教夭夭用舌頭接吻的技巧了,不過現在的場合顯然是不合適的。

    「接下來我們幹嘛?」親了我N下後,夭夭滿懷期待地問著。

    「哦,去游泳吧。」我忙收攏一下關於接吻教學方面的心思答道。

    說完後,我們向游泳場走去。清河水庫的游泳場是在水庫與清河相接的一段緩流地帶開闢的。不能說很大,只有一百五十米長,河灘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沙,聽說是從D市特意購進的。我們先在門外一人買了一件泳衣,夭夭還買了一個大草帽戴在頭上,然後去購置門票。買票的人還不少,我和夭夭只好排隊等著。

    「王夭,是你嗎?」

    我和夭夭同時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同夭夭年齡相仿的少女,容貌尚算嬌好,估計應該是夭夭的同學。果然,夭夭回身後說了一句:「林可欣,是……你啊,真巧啊!」說著夭夭迅速放開了挽著我的手,臉也開始紅了起來。

    「王夭,你和誰一起來的呀?」說完狐疑地向我描了一眼。

    「我和……他,你呢?」邊說邊向我指了一下。夭夭的臉快紅到脖子根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儘管可能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夭夭親自這麼一說後,那個什麼林可欣還是張個大嘴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我看夭夭說到了我,就禮貌地向她點了下頭。

    姓林的女孩兒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自己和誰來的,就有點結巴地道:「哦,那……那……我不打擾你,王夭,我先走了我。」說完轉身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

    我見姓林的女孩兒走遠了,就對夭夭道:「你同學……怕是誤會你了,沒什麼事吧?」

    夭夭沒有回答我的話,臉色凝重起來,轉身向游泳場裡走去。這時我也買完了門票追了上去。

    夭夭轉過身停住,看著我道:「程東,你覺得……那算是誤會嗎?」

    我一聽,一顆心當時就沉到無底洞去了,完了,這麼快就要面對了!我心裡有點埋怨那個姓林的傢伙,可該來的終究要來,該面對的逃也逃不掉,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這還一天都沒到呢?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我不說話,夭夭勉強地對我笑了笑,趴在我懷裡摟著我的腰道:「對不起,程東,我不該這麼問的,你……別為難了。」

    「夭夭,我……」我心中無限感動,慚愧得要死,想說點什麼,可剛出口就被夭夭打斷了。

    「程東,什麼也別說了,順其自然吧。你早上不是還對我說有些事來的時候,躲也躲不掉嗎,那就讓我們坦然面對,走到哪算哪吧。好啦,我要去游泳啦。」

    換了衣服,我到沙灘上去和夭夭會面,想到夭夭剛才說的話,我心裡十分難受,本來是我的錯,反過來還要夭夭來安慰我,可眼下確實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像夭夭說的,順其自然了。

    由於兩個人的心境都發生了變化,夭夭也不像剛才玩得那麼興奮了,我自己游了一會後,又教了夭夭一會,夭夭說渴了,我就去買飲料,先回更衣室拿了錢,然後到河邊的小攤位買了兩杯可樂,可回到沙灘後,卻不見了夭夭,只有她那隻大草帽孤零零放在沙灘上。

    這個夭夭,一會工夫跑哪去了?難道是上廁所去了?我放下飲料,坐下來等,等了不到十分鐘,我坐不住了,上廁所也該回來了?我站起身,在沙灘內來回找著。

    會不會自己一個人下水游泳去了呢?可她還不會游啊?我又跑到水裡去找,由於已近中午,很多人吃飯去了,水裡人並不很多,我找來找去,忽然看見一個女子頭放在水裡撲騰著,一般不會游泳的都這樣瞎撲騰,頭出水人就沉。再仔細看了看泳衣,我心裡出了一口氣,這個夭夭,害得我找了半天,一個人跑這撲騰來了。由於心裡有氣,我也沒客氣,過去照著她的屁股「啪」地就拍了一下。

    水中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意外,一下子嗆了一口水,掙扎站起身來開始咳嗽,我也嚇了一跳,覺得自己太冒失了。就過去想看看她,豈知那女子轉身看見我開口就罵:「你幹嘛,耍流氓啊!」我一看,對面是一個戴著潛水鏡不相識的女人,只不過泳衣款式和夭夭穿的一樣。糟糕,認錯人了,不是夭夭。這時周圍很多人都在看我了,我只好又道歉又解釋,尷尬無比。忽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在我心頭湧起,我嚇得魂不附體,全身立刻冒起了冷汗,心道,夭夭,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意外啊!

    我顧不得再向那女子解釋,立刻就要潛水下去找,順手把那女子的潛水鏡摘了下來,說了一句「借用一下」。那女子見我拿了她的潛水鏡,急道:「你……你……你耍完流氓你還搶東西,你……」

    我心裡萬分焦急,在水下不停地找來找去,我甚至不敢告訴自己在找什麼,又想找到,又怕找到,擔心、著急、悲傷、恐懼諸般感覺在我心裡充斥著。我不知道自己出水換了多少次氣,直到我找遍了近灘的水底,我也精疲力盡了。出來後,我把潛水鏡拋還給那個女子,看也不看她就踉踉蹌蹌向岸上走去,那女子也看出來我是在找什麼人了,又見我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接了眼鏡一句話沒敢說。

    我大腦中一片空白,巨大的失落感讓我悲傷欲絕,萬念俱灰,難過的要死,不爭氣的淚水順著我的臉開始滑落,我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夭夭的名字。心裡不停地祈禱,夭夭,你在哪啊?你到底在哪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啊!

    我仰天長歎了一聲,一低頭,看見一個戴著大草帽的女子在向我招手,我又揉了揉眼睛,不是夭夭是誰?!我又驚又喜,老天,你終於又把夭夭還給我了!我不顧疲憊的身體,立刻跑過去,欣喜的淚水又不爭氣流了下來……

    我一把把夭夭抱在懷裡,急問道:「夭夭,你上哪去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我都快急死了!」

    夭夭一邊幫我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很小聲地說:「程東,對不起,都怪我,其實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的,沒想到你……」

    「什麼?開玩笑?」我一把推開夭夭,看了看她一身的沙子,又看了看她頭上的大草帽,我明白了,我道:「你把自己埋在沙子裡,又用草帽蓋住臉,對不對?」夭夭看著我,怯怯地點了點頭。

    我大怒,厲聲道:「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呢?你都多大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你……哎……」看我語氣如此嚴厲,夭夭委曲得都要哭了,眼淚已在眼睛裡打轉了。我心裡一軟,歎了一口氣,背著她坐在一旁生悶氣。

    過了一會,夭夭兩條手臂從我身後圍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了我。夭夭把頭斜靠在我肩上,小聲道:「東,對不起啊,你別生氣了好嗎?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開玩笑的!」我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不過心裡的氣已消了一大半了。這還是夭夭第一次叫我東呢,為了這個稱呼,我也算沒白忙活。

    見我沒說話,夭夭又道:「東,剛才看你那麼緊張我,我感動得都哭了,我好高興,原來你那麼……愛我。」我回過頭看著肩上的夭夭,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臉上又多了幾滴清淚。我心內湧起無限愛憐,輕輕吻掉了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夭夭,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除了心疼,就是感動,想生你的氣都不成呢!」

    夭夭破涕為笑,又伸過小嘴吻上我,我熱烈地回應著。這次我沒有放過機會,我悄悄地伸出舌頭到她的嘴裡,找到了她那條又濕又滑的小東西,兩個小東西立即糾纏在一起。夭夭的氣息明顯地急促了起來,我的下面……也又硬起來了,更何況夭夭的兩個大只隔了一層泳衣貼在我的裸背上,我甚至能清楚在感到那兩顆大櫻桃的具體位置。

    我趕忙推開夭夭,對她道:「好了好了,快下水去洗洗吧,看你這一身的沙子!」

    夭夭拉住我的手道:「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汗!我……我倒是想去,我站得起來嗎?我無奈只好苦笑道:「夭夭,你自己先去吧,昨天爬了一天的大山,剛才為了找你又在水底轉了十七、八圈,你總得讓我休息一下吧?」

    夭夭嗯了一聲,看了我一眼,終於一個人噘著嘴跑開了。

    看著夭夭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我又開始頭痛起來,我知道我是真的愛上夭夭了,而兩天的幸福時光已到了盡頭了,下一步,我該怎麼辦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2 PM

第十九章 煩你一輩子

    游完泳後,我和夭夭隨意吃了點東西,便驅車回返。整整三個多小時的歸程中,夭夭再沒有了出發時的興奮和激動,解不開的眉頭讓我看到了她內心的憂慮和落寞。

    我心裡的滋味也很不好受,一方面是兩個女人我根本無從取捨,和千慧離婚,別說千慧不會同意,全世界都不會同意,再說我自己壓根就狠不下心來;斷絕同夭夭的關係,打死我也捨不得呀!另一方面是與夭夭的關係問題,我既然捨不得夭夭,那我們之間究竟算什麼關係呢?情人?還是戀人?讓夭夭做我的情人,夭夭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她吃了那麼多苦,如果我在感情上還如此委曲她,那我不是太自私了嗎?我還能算是人嗎?可要說是戀人,儘管兩天來我們都像是熱戀中的情侶,我自己也此生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愛情的滋味,如果不是我婚姻的問題,我們彼此都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我畢竟是一個已婚男人,我根本就沒有使用戀人這個詞的資格。

    如果象夭夭所說,順其自然,可這談何容易?現在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場了,要是自然到一定程度,那就和逼我離婚沒什麼區別了。我該怎麼辦呢?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短短兩天,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

    一路上我和夭夭都是心事重重,話也沒心說幾句。到了XXXX大學門口,我停下了車,夭夭一言不發,也沒有下車,只是在座位上默默地淌著眼淚。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把夭夭拉過來摟在懷裡,想要安慰她幾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著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夭夭,我歎了一口氣道:「夭夭,你要是不想回學校,就和我回家吧,反正我明天要去R縣看望父母,還要路過你學校,明天再順道送你。」夭夭抬頭看了看我,勉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事實上,我心裡非常清楚,明早的送別和現在的送別並不會有什麼本質的改變,而且經過多一晚的纏綿後,情況甚至可能會比現在更糟。但畢竟多了一晚的時間,就算是飲鴆止渴,也是我和夭夭這種近乎偷情的關係所無法拒絕的。必須得有個決定了,哪怕是讓我和夭夭能獲得暫時的安心,也是必要的。

    回家的路上,我左思右想,反覆考慮,終於做出了一個大多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做出的決定,那就是——拖。先拖著,大家都能冷靜一下,然後再見機行事。一方面離千慧學成歸來大約還有兩年時間,至少在這兩年內,我和夭夭可以安心在一起;另一方面,在我沒有下定決心和千慧離婚之前,我絕不能和夭夭發生肉體關係,這一點非常關鍵,也是我能做到的對夭夭對自己負責的最後一道界限。

    到家之前,我和夭夭先到附近的超市隨便買了些熟食、罐頭什麼的,我本想找個地方吃完飯再回家,可夭夭說想和我在家裡兩個人吃,我當然不會拒絕。到車庫放好車子後,夭夭挽著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往家走,因為多了一晚相聚的時間,夭夭的狀態好多了,又開始和我有說有笑了。

    進了樓梯,剛上到二樓,就看到李小如自上而下和我們走了個碰頭,我的頭又痛了,這個李小如已經成了我的緊箍咒了。我心中連聲唉歎,鬱悶不已,下午是夭夭那個姓林的同學,剛到家又是李小如,怎麼我和夭夭剛好上不到一天就這麼多麻煩,好不容易恢復的心情又被破壞了。

    看到李小如後,我下意識地想把被夭夭挽著的手臂抽出來,可夭夭死死拽住沒讓我得逞,這個夭夭,面對情敵時腰桿子挺得還挺結實。我歎了一口氣,對李小如道:「小如,你是來找我的嗎?」李小如的眼光簡直要把我和夭夭都吃了一樣,盯著我惡狠狠地道:「程大經理,看來這兩天你玩得挺滋潤啊?」說完又狠狠地盯了夭夭一下,那眼中,全是怨毒。

    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只得對李小如道:「小如,你先在樓下等我一會,我送她上樓再下來和你談。」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要把李小如盡快弄走,決不能讓她也上樓,否則看架勢兩個女人保不準會大幹一場,那就不僅僅是頭痛的事了。

    說完我帶夭夭上樓,路過李小如身邊時,夭夭和李小如互相盯視著對方,夭夭毫無退縮之意,還使勁地「哼」了一聲,然後帶搭不理地隨我上樓了。兩個女人的這次交鋒,夭夭可以說是佔盡了上風,李小如簡直要抓狂了!

    送夭夭進屋後,我道:「夭夭,你先隨便休息一下,我下去一趟馬上回來。」說完我就勢想親她一下,先緩和緩和氣氛,等會兒上來後也好說話。可夭夭一把我推開,怒喝了一聲:「別碰我!去陪你的什麼小如吧!」

    「我……哎……」我無奈之下,歎了一口氣,只好先下樓了。夭夭怎麼都好說,李小如這個瘟神必須立即送走,刻不容緩。

    下樓後,李小如氣哼哼地站在樓門口,胸口兀自起伏不定。我硬著頭皮走過去問道:「小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說回來給我打電話嗎?為什麼不打?還有,我打你的電話為什麼關機?」我一想那天在肯得基的時候李小如是告訴過讓我回來給她打電話,當時我為了快點把她打發走確實也順嘴答應了,可沒想到就為這事,李小如居然找上門來了。

    我只好耐心解釋道:「小如,我是說過我回來後給你打電話,可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剛回來,還沒到家嗎?再說我這還有客人。還有,我這次出門忘帶備用電池了,也沒帶充電器,手機早就沒電了,並不是故意關機的。」其實這幾句話倒是千真萬確的實話,不過實話假話也差別不大了,就算是我手機有電,我也不可能打電話給李小如的,再說我壓根就沒把打電話這事放在心上。

    「那個丫頭是誰?和你什麼關係?」

    「一個朋友,普通朋友,小如你別瞎猜。」我遲疑了一下,決定不能跟她說真相,至少眼下必須採取安撫的政策,讓她趕緊走才是最重要的。

    「普通朋友!程東,你當我是瞎子啊,普通朋友你和她孤男寡女一起去旅行?普通朋友你這麼晚了把她帶回家來?你看看剛才那小狐狸精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殺了,那像是普通朋友嗎?」

    「李小如,什麼狐狸精!你……你這怎麼說話呢?再說了,這關你什麼事?」雖然對李小如的問題我無言以對,可我還是有點火了,她和我什麼關係啊?她憑什麼這麼質問我?最可惡的是還無憑無據地抵毀夭夭。

    「關我什麼事?程東,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李小如湊近我面前,仰頭看著我,眼裡已有淚花了。

    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道:「小如,你……你冷靜一下,你知道,我……我都結婚了!我們……沒可能的……」這話說時我自己心裡都沒有底氣。

    果然李小如冷笑了一聲,轉過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我道:「程東,自從你告訴我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時,我就已經認定了,能讓我幸福的那個人,就是你。本來我還在猶豫,因為我不想做第三者,不想做破壞別人的家庭的兇手。可現在我不猶豫了,因為這個兇手不是我,是你自己!」說完用手猛地向我一指。

    「小如,你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和夭夭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李小如一句家庭兇手直擊我的軟肋,我聽得差點連冷汗都出來了。

    「不能什麼?程東,一直以為你挺正經的,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搞婚外情?還是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我真為你感到羞恥,你這麼做簡直……簡直……簡直禽獸不如……」被醋翻了的李小如已經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往外扔了。

    我勃然大怒道:「李小如!你給我閉嘴!你……」在我大喝之下,李小如一下子怔住,眼中立時又有淚水流出,我一看心馬上又軟了,歎了口氣,語氣又緩和了,續道:「小如啊,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你可不能胡來啊!」我實在是怕李小如纏上我,心裡已經有點慌了。

    「我當然明白了,我追求我那個高中同學追求了十幾年,什麼感情的事我不明白。」說到這,李小如抹了一把眼淚,忽然又笑了,續又說道:「程東,現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追你一輩子,直到你答應我為止,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否則,我煩也煩死你,哼!」說完不等我說話,轉身走了。

    「李小如!你不能……你神經病……你先別走……喂……你……哎……」這個李小如,簡直是瘋了!事情怎麼會到這個地步啊?這才幾天工夫,怎麼就快亂成一鍋粥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3 PM

第二十章 策略

    李小如的背影已漸漸遠去並消失。我仍呆立在原地,心裡煩躁不堪,鬱悶不已,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沒有比這個結果更糟的了。再一想到樓上還有個夭夭需要我做工作,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上樓之後,我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在樓道裡先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才和李小如嘰嘰歪歪已經糾纏了不少時間,夭夭現在肯定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了,絕對不能給她機會讓她發飆,儘管夭夭比李小如懂事得多,但畢竟也還是個女人,在這種事上,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差別都不會太大。所以這次我必須講求一下策略,剛才對李小如我就表現有些欠妥,假如我當時能說兩句軟話,假裝哄哄她,哪怕是弄兩句語義雙關、相對曖昧而又不失原則的話,肯定不會是這個結果。不過也沒辦法,我這個人實在沒有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以前和千慧在一起,我幾乎是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千慧把什麼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了。

    考慮了一下,我決定了一個策略,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刻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這才開門進屋。

    夭夭坐在沙發上,姿勢仍和我出門前保持不變,只是鐵青著一張臉,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看了心裡暗暗發笑。我故意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卻沒有理她。我不聲不響地把之前買的熟食罐頭什麼的一股腦地拎到廚房,還假模假式地繫上了一條圍裙,以顯示我的慇勤,然後我就開始大張旗鼓地假裝忙活,開罐頭、切熟食、拿碗筷、拿杯子、取啤酒,在廚房和客廳之間裡裡外外煞有介事地出出進進,把東西陸陸續續地擺到茶幾上。同時我還暗暗地觀察夭夭的表情變化,果然,夭夭的面目表情開始解凍,時不時地還拿眼神瞄我。

    我看情形差不多了,這才坐到她身邊,假裝喘著粗氣,還故意把圍裙摘下來放在茶幾邊上。做足一切準備工作後,我拿起一雙筷子遞向夭夭,以盡可能溫柔的語氣道:「好夭夭,咱們吃飯吧?」

    看我遞過筷子,夭夭不理;再遞,推了一下;又遞,噘個小嘴接了。

    終於雲開霧散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策略果然奏效了。記得某人曾說過,男人都是天生的調情專家,現在我覺得這句話就像是說我自己一樣,至於對李小如策略失敗所造成的煩惱,早就被我扔到南極大陸去了。

    看著夭夭的惹人樣,我越來越愛不釋手了。我伸手撫著夭夭的頭,把她按向自己懷裡。夭夭伏在我胸口,小嘴越噘越高,一雙大眼睛眨吧眨吧,還沒有十秒鐘,就委曲得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瓣噼啦啪啦地往下掉。我一看夭夭哭的委曲樣,真是又愛又憐,心疼得手足無措,忙緊緊地摟住她,安慰道:「好了,夭夭,別哭了,我和剛才那個女人沒什麼的,現在我心裡只愛你一個……」

    我不勸倒好,一勸之下夭夭哭得更甚了,剛剛不過是掉點眼淚瓣,現在居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我又是心疼又是氣惱,這也沒什麼事啊?怎麼能哭成這樣呢?女人,真是的。

    我手忙腳亂地又是哄又是勸又是發誓又是保證,好歹讓夭夭止住了哭,我找了一條毛巾,遞給她道:「看你這一臉的鼻涕眼淚,快擦了擦了。」夭夭胡亂地擦了幾把,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笑得很甜。我看了看夭夭,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夭夭擦完後把毛巾放在一旁,爬過來騎坐在我的腿上,雙手摟著我的脖子,把頭伏在我肩頭,幽幽地道:「東,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我也會聽你的話,做你乖乖的小女人,但你也不能食言,不能騙我……」

    我一驚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什麼?你自己說的話你這麼快就忘了?你要是敢騙我,我……我就死給你看!」夭夭聽我一說,立刻從我肩上爬起來,瞪著我道。說到最後又帶著哭腔了。

    「不騙不騙!我保證做到!」我看到夭夭又要哭出來,趕緊胡說八道,先穩住她再說。

    夭夭聽到我的保證,這才滿意,又伏在我肩上。我摸了摸額頭,我汗都冒出來了。剛才為了讓夭夭不哭,我說了什麼,保證了什麼,又發了什麼誓,我自己一個字都記不得了。

    夭夭又抬頭,款款深情地對我道:「東,剛才看你為了哄我,笨手笨腳假裝忙來忙去,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以後呢,等我真的成為了你的小妻子後,這些事你就不要做了,都交給我好了,我會把你也侍候得乖乖的。」說完又是驕傲又是滿足地看著我。

    我又汗了!心道不會這麼慘吧?我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呀?難道我策略的成功竟然會帶來這麼巨大的隱患?天哪!這不是要命了嗎!

    不過眼下探究這個問題已沒什麼必要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至於內容,以後旁敲側擊總會知道的,另外以夭夭的性格,這種好事定會時不時的掛在嘴上提醒我的。再說以夭夭的可愛,我疼她寵她愛她都來不及呢,要是她真的能有成為我小妻子的一天,而又不傷害任何人,不發生任何事,那我真的要感謝上蒼了。

    看了看夭夭,我湊過去跟她親了個長嘴,然後就把她放下來吃飯了。飯後夭夭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乖乖把桌子收拾乾淨,把碗筷全洗了。我看著夭夭,心中不禁感歎,畢竟是農家出身的長女,平時乖的像個小貓,幹起活來比千慧還帶樣。

    吃完收拾完,夭夭到衛生間洗澡,我則又一次坐在沙發上聆聽裡面傳來的動聽的水流聲。家裡有個女人,這樣的日子真好啊!

    抬頭看到牆上與千慧的婚紗照,我想了想,起身把家裡所有的婚紗合照、千慧的單人照什麼的總共五、六張通通都收起放在床下了。畢竟夭夭洗完澡後少不了要和她親熱,要是不小心看到這些照片,難免會影響情緒。

    這時夭夭洗完出來了,我剛想再欣賞一下這個出浴的小美人,就發現夭夭的神情有些異常。我道:「夭夭,怎麼啦?」

    「程東,你和我說實話,你不是說你老婆都走了一年了嗎?那浴室裡面的髒衣服是誰的?」夭夭虎著個臉對我說。

    髒衣服?糟糕!夭夭是一定是看到李小如那件吐得一塌糊塗衣服了!李小如走後,我也懶得管,就一直扔在那了,沒想到今天被夭夭發現了。我暗歎了一口氣,看來有必要把和李小如有關的整個事情告訴夭夭了,畢竟這才是我和夭夭真正好上的第一天,如果我再瞞來瞞去,勢必會讓她和我之間從第一天就埋下心理陰影。想到這,我起身把夭夭抱起來坐到沙發上,夭夭略有牴觸,但看到我的表情很嚴肅,還是任我抱著她了。看來夭夭終究還是很懂事的,不過,哎,這個夭夭,睡衣裡居然還是什麼都沒穿,要命!

    抱著夭夭坐下後,我先親了一下,然後對她道:「這件衣服就是今天晚上你看見的那個女人的,她……」

    還沒等我說完一句,夭夭就驚叫了一聲「什麼」,說著挺身就要站起來,我一把她按在懷裡,對她道:「夭夭,你先冷靜下來,我現在就把這個女人的事,原原本本地全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在聽的過程中一定要冷靜,不要老是一驚一詐的。」緩了一口氣,我又道:「夭夭,今天是我們倆真正好上的第一天,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在第一天就留下心理陰影,因為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這麼說你懂嗎?」

    夭夭點了點頭,看起來有有點害怕的樣子,好像很想知道,又生怕我真說出什麼事來。我心裡暗笑。於是就一五一十把我和李小如間為數不多的經歷說了出來,就連我大學裡找過她的事也說了,當然,在語氣和口吻方面我做了一些必要的技術處理。可夭夭到底是外語系的女孩,我那點事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倒是在瞭解到李小如追了十幾年追丟的男友的事後,她耿耿於懷,還不無擔心地對我說:「東,我看這個李小如不會輕易地放過你的,她老是這麼纏著你,我有點擔心。」

    我笑道:「你擔心什麼?還怕她把我吃了?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只要我堅定不移,她願意怎麼著,隨她去吧!」

    聽我這麼一說,夭夭心中稍安,隨即又狠狠道:「東,其實這個女人已經愛了別人十幾年,她這麼做根本就是不知羞恥,她根本就沒資格愛你!」夭夭說的話口氣雖稍顯溫和,但罵人的程度實在差別不大,或者女人之間的很多問題,差距原本就不太大。

    我心中暗笑,人家是單身,有什麼沒資格的,我才真正沒資格呢!要說到不知羞恥,我們這樣偷情才叫不知羞恥呢?不過女人在鑽牛角尖時是不會注意這些問題的,只能是我自己頭痛慢慢想辦法解決了。想到這,我站起身,岔開話題道:「好了,不說她了,該辦正事了」

    「什麼正事?」夭夭抬起身狐疑地望著我。

    「正事就是……」我趁她不備,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在她的驚呼聲中,把這個又濕又香的小美人抱進了臥室。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4 PM

第二十一章 讓你圓夢

    這晚我並沒有和夭夭發生肉體關係,我還是恪守了昨晚回家路上給自己定下的原則,不過該親熱親熱了,該摸也摸了。好在夭夭沒有嘗過性愛滋味,我又克制了自己的意志,故而夭夭並沒有出現小說中那種慾火難當的狀貌,只是覺得挺好玩。不過我可就慘了,懷抱佳人又只能幹忍著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次日一早,我們先到電子商店給夭夭買了一隻手機,畢竟沒有手機的話,我們兩人聯絡起來太不方便。夭夭真的很懂事,並沒有挑那些又漂亮、又小巧、價值兩三千元的女用手機,而是選了一隻海爾手機,外形灰不溜秋的一個小長方塊,才六百九十元。隨後我把夭夭送回學校,在校門口,我們又極盡纏綿了一番,直到吻得嘴都累了,夭夭才戀戀不捨地進入門口,我則繼續上路。

    開了不到十分鐘車,手機響了,我一看號碼,是夭夭剛剛選的那個號,我接通問道:「夭夭,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你了。」

    我笑道:「想我了?我這才剛走不到十分鐘啊?」

    「那也想你了,一分鐘也想。」

    我又笑道:「拜託了大小姐,你的電話費可是我老人家負責,你能不能幫我省點?」

    「哼!就知道你是個小氣鬼!」

    這樣聊了幾句後,夭夭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們就掛了。我暗歎了一口氣,其實我自己何嘗不想夭夭,在一起的滋味確實很美,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該怎麼辦呢?真讓人頭痛死了。

    從我居住的城市到R縣老家大約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這幾天的車可真讓我開個夠夠的了。到家後,兩位老人高興異常,因為小妹程雪和男友趙強也在我之前剛到。他們這次回來是要與二老商量結婚的事,事實上他們的婚事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趙強家就在Z城,趙強父母把小雪喜歡得跟親閨女似的,趙家房子傢俱什麼的一樣不缺,他和小妹兩人一個在Z城人大,一個在Z城政協,都是公務員,生活上也沒什麼壓力。簡單商量了一下,就把婚期定在了明年四月,至於千慧能不能趕回來,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吃飯的時候,全家人都非常高興。按照父親的話,除了千慧在國外,我們一家人難得團聚了。母親則一個勁地叮囑我,千慧回來後,一定要馬上讓她抱孫子,可不能再拖了。小妹與我的感情十分好,纏著我問這問那,嘰嘰喳喳地說的都是些沒用的話。趙強是一個正直、木訥的人,經常有事沒事嘿嘿地傻笑,不過我知道他絕對會是一個好丈夫,小雪還真有眼光。

    就這樣在感受完融融親情的溫暖之後,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了。因為程雪和趙強明天才走,我再留在家裡就住不下了。臨走時,我給二老留下一萬塊錢,二老死活不要,最後我使出了殺手鑭,說你們給未來的孫子攢著吧,二老才勉強收下。二位老人吃了一輩子苦,怎麼也得讓他們安享晚年啊。

    歸程的路上,我不停地感慨,一個人可以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沒有愛情,但絕不能沒有親情。也只有這種血脈相連的質樸的感情,才能夠真正體現人類的無私和偉大。

    進入高速公路時,我給夭夭打了個電話,因為已經見了程雪,這樣明天我就不用再跑一趟Z城了,問她有什麼安排,她說有幾個家教,忙完了會給我電話。其實昨晚我已經和夭夭談過了,希望她不要再做得那麼辛苦了,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幫她,再說萬一真的遇到她以前說的壞人,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我真會死的心都有了。可夭夭不依,她可以接受我送她東西,可以接受我們二人世界中我負責所有花費,但不能接受我的錢,這樣她會覺得彆扭、覺得不安,但還是答應以後少做些,多抽些時間和我在一起。我想想也就答應了,畢竟我也不想夭夭和我好了以後就失去了自強不息的精神,再說也只剩一年就畢業了。

    車開到一半時,電話又響了,我一看,是李小如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我道:「小如嗎?有什麼事嗎?」我盡量使語氣平靜些,以免不小心又觸怒了她。

    「……程東,昨晚……真是對不起了,我是不是……太衝動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下窗外,心想今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這個李小如,昨晚還信誓旦旦地恐嚇我說要煩我一輩子,怎麼才一天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僅向我道歉,語氣還特別溫柔。我心下狐疑,會不會李小如要耍什麼陰謀?不過我還是客氣地回答道:「沒關係的,你能認識到就好,我們還是好朋友的。」

    「你真的不怪我啦?」

    「我早都忘了,你別太困擾了。」我故做大度地說。

    「那你現在在哪呢?」李小如又問。

    「我去R縣看我爸媽去了,正在歸途中,你有什麼事嗎?」我又開始擔心起來。

    「我想,你回來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想和你好好談談,行嗎?」聽得出李小如很小心地在問。

    我本不想答應,可覺得李小如好像真的冷靜了很多,雖說我和李小如之間沒什麼,可要是真的能好好談談,把話都說清楚,那我也會安心多了。再說李小如也挺可憐的,愛了十幾年的同學沒有個結果,又喜歡上了我這個不該喜歡的人,要是她真的能從此解開心結,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我也會為她高興的。想到這,我決定答應她。

    「好吧,不過我還在路上,可能還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市裡。」

    「沒關係,反正我也需要時間準備,你回來了就直接到我家吧。」

    「什麼?你家啊?」我以為她會選一個飯店,沒想到是到她家,因為李小如老家在外地,在市內她是一個人住的,到她家我心裡實在有點不放心。

    「怎麼?不相信我的手藝?」

    「哪能呢,那好吧,我一回來就去。」我心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手藝,是不相信你的人。不過之前已經答應了,也沒什麼辦法了。

    「那好,我家單元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住二樓,左手邊那家,記住了。」

    我回了一句後,掛了電話,心裡七上八下的,我真有點害怕,怕到了她家後,李小如會生出什麼事來。

    懷著忐忑而複雜的心情,我按響了李小如家的門鈴。門開後,露出了李小如花一般的臉龐,她身上繫著個圍裙,手裡還拿著個炒勺,看來是從廚房剛出來的。見我來了後,李小如迅速對我拋了個媚眼,旋道:「東,你自己先隨便坐,我這邊還炒著菜呢?」說完像個小鳥似的又蹦回了廚房。

    我一聽心裡汗了一下,她怎麼也叫我東,不過還是順口應了一句:「沒關係,你先去忙吧。」

    李小如住的是一個一室兩廳的小套間,面積還不小,應該在七十平以上的樣子,裝修也相當不錯。到底是外貿局的公務員啊,一個人住都能買這麼好的房子,真***腐敗,我看著李小如的房子,心裡這樣罵著。

    很快李小如忙完了,把我叫到餐廳,我一看餐桌上有四個菜,溜豆腐、炒筍片、番茄燉牛肉和糖醋魚。四個菜雖說都是家常菜,可是縈素相配,雅俗相兼,一看就是非常好吃的樣子。看來這李小如雖說在感情上蠢了點,但在烹飪配菜一途上,還是相當有思想的。

    李小如招呼我坐下,對我道:「東,菜少了點,不過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嘗嘗吧。」

    我聽李小如叫我東,極度地彆扭,但總不好說什麼,只得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坐下後,我每樣菜吃了一口,果然相當有水準,味道比酒店做的都不差,於是順口道:「小如,想不到你的廚藝這麼好啊!如果……嘿,如果你當廚師的話,肯定是最一流的。」我本想說如果有哪個男人娶了你的話,那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但我一想,這話一出口,保不準李小如就會順桿往上爬,於是趕緊改了口。

    「真的嗎?那你多吃點。」李小如聽我誇讚她,興奮得眉飛色舞,不停地給我夾菜。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跑到房間裡拿出一瓶劍南春酒來,我一看驚道:「怎麼是白酒啊?沒有啤酒嗎?」

    李小如一聽,歉意地道:「對不起,我忘了你要開車,你等著,我這就去買。」言罷起身就要走。我忙攔住道:「沒關係,不用麻煩了,就喝這個吧,我少喝點就行了。」

    就這樣我和李小如邊吃邊聊,我由於一會兒回去還得開車,就沒敢多喝酒。李小如電話裡說要和我談談,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要和我談什麼,可聊來聊去都是些閒話,什麼學生時代啦,工作啦,業餘愛好啦,至於昨晚的事,她提都沒提。我幾次想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看李小如確實是表現得非常輕鬆,好像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我心想,她要是真的忘了也好,只要大家以後能正常交往,我當然也不會在意了。

    我看飯吃的差不多了,就想找機會起身告辭,這時李小如忽然站起來對我道:「東,你看,我剛才在廚房忙了半天,你來了,我這衣服還沒換呢!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換件衣服就來。」我一聽剛想說我要走了,李小如沒等我說話已經進房間了。

    我哭笑不得,這飯都快吃完了,還換什麼衣服,女人真麻煩!想到這,我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李小如不會是又想出什麼花招了吧!我頓時毛骨悚然,可別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就要直接走人。可轉念又一想,要是我多心了,可就太不禮貌了,只好先坐下來等了。

    不大一會工夫,李小如從房間裡出來,我一看立刻呆住。這個李小如,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蠶翼的紗質睡衣,而且裡面明顯什麼都沒穿,動人的肉體若隱若現,那呼之欲出的雙峰,不盈一握的蠻腰,迷人之極的芳草萋萋之地,在睡衣的掩映下,處處顯出綽約誘人的魔力。我看得口乾舌燥,目光熱切,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一股衝動從下腹部湧起,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把這個尤物當場拿下。

    李小如用媚惑的眼神看著我,款款走至我身後,用兩條玉臂摟住我的脖子,伏在我耳邊,呼吸如蘭似麝,極盡溫柔地對我道:「東,你不是說我是你初戀的夢中情人嗎,今夜,我就讓你圓這個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4 PM

第二十二章 夢難圓

    圓夢?!初戀情人?!聽到李小如的話,我彷彿醍醐灌頂,一股涼意從脊椎直衝大腦,一下子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全身當時就冷汗淋漓了。

    我這是怎麼了?沒見過美女嗎?怎麼會這麼容易衝動?

    我忙拽開李小如兩手,站起身道:「李小如、你……你別……別這樣,天很晚了,我……我得走了。」

    趁著李小如聽了我的話一愣的工夫,我轉身就向房門走去,剛要去開門,身體就被一把拉開,緊接著李小如躥到門前擋在我身前。李小如看著我帶著哭腔道:「程東,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喜歡?這麼讓你感到討厭?自動送上門了你都不要我?」話未說完,一雙眼已經閃出淚花了。

    「小如……你先別……我們這樣不合適,你……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就犯大錯誤了?」

    「有什麼不合適?我這麼喜歡你,我自己願意。」

    「你……可我……我不能,我……我是有家室的,我們這麼做是不道德的。」我說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臉上已經開始發熱了。「家室?道德?也虧你說得出口,你還不是和那個小丫頭偷偷摸摸?」李小如極度鄙夷地看著我說。

    「我……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和她……沒什麼的,你怎麼就……不相信呢?」我又開始冒汗了。「你不用否認了,否認也沒有用,只要不是瞎子誰看不出來,看你們昨晚那個親熱勁!」李小如酸得像受了多大委曲。

    「小如啊,這……這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讓我怎麼說……」我有點氣急敗壞了。

    「程東,我沒有她漂亮嗎?」李小如上前一步問道。還沒等我說話,李小如又問道:「程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老?你是不是很在乎我的過去?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我哭笑不得地道:「小如,你……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哪有這個意思?」

    「我就知道你是嫌我了,我的命好苦……嗚嗚嗚……嗚嗚嗚……」李小如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了,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好不傷心。我在旁邊手足無措,怎麼勸也不管用,又不能瞎發誓、亂承諾,我全然無計可施了。

    「你走吧,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了。」說著李小如一把推開了我衝進房間,一頭趴在床上,哭得比剛才更甚了,簡直是嚎啕大哭,傷心欲絕。

    這個時候我最好的做法就是一走了之,我也知道李小如的傷心至少有一半是裝給我看的,可當我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耳邊聽著李小如悲慟無助的哭聲,我就是無法狠心把這道門拉開。儘管整個事情我並沒有什麼錯誤,可李小如呢?她愛上我難道就是她的錯誤嗎?我真的就可以忍心對一個愛我的女人一點不顧嗎?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足足有兩分鐘,我內心也足足鬥爭了兩分鐘,最後還是長歎了一口氣,我又心軟了,我無奈地放了手。

    我走進房間對著趴在床上大哭的李小如道:「好了,別哭了,我不走了。」

    果然李小如立刻起身停住了哭聲,臉掛淚花一付驚喜地對我道:「程東,你、你真的不走了。」

    我沒好氣地道:「我是想走,可你這個樣子我走得了嗎?」我面色一變,又正色道:「不過你立馬把衣服給我穿上,否則我現在就走,永遠都不會再理你。」

    「哦。」李小如低著頭答了一聲,不過還是難掩臉上的得意之情,好像打了個勝仗一般。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心情糟糕透頂,非常後悔來李小如家。

    不一會兒,李小如出來,身上還是穿著剛才換掉的衣服。李小如把雙手握在一起自然下垂,低著個頭,像犯了錯誤一樣走過來坐在沙發的一角。我看了看她的樣子,哭笑不得。抽了兩口煙,我語重心長地道:「小如啊,不是我說你,就算你喜歡我,可你怎麼能想出色誘這麼個蠢主意?你知不知道,幸好我們沒真的發生什麼,否則對你對我都是極不負責任的,這不僅會讓你以後的幸福打上折扣,也會讓我因此內疚一生的。」

    「那……也不能怪我嗎?看到你和那個小丫頭親熱的樣子,人家……人家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啦!」

    「沒有辦法你也不能……你這不是胡鬧嗎?你都多大個人了?怎麼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呢?」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又轉過身去抽煙。

    「程東,算我錯啦,你別生氣了。」李小如邊說邊向我這邊挪動身體。接著又小聲地道:「程東,能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聽了李小如的話,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她好好說說。雖然今晚的事荒唐無比,差點鑄成大錯,不過至少李小如現在還是很平靜的,而且事件之後,她怎麼也不能再胡來了,這也是個機會。於是我認真地回道:「好吧,那我就和你說說心裡話。小如,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我是喜歡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要知道……」

    李小如一聽,馬上打斷了我,欣喜地道:「什麼這種喜歡那種喜歡的,我只知道你喜歡我就行了,你可別拿什麼象妹妹一樣的老掉牙的話來敷衍我啊?」

    我一聽歎了一口氣,這個李小如怎麼總不讓人把話完呢,我頓了頓,剛想說話,這時手機響了,我掏出來一看,是夭夭的來電。我讓李小如等我一下,又向四周看了看,最後穿過廚房到走到陽台才接通電話。「夭夭嗎?有什麼事嗎?」不經意間,我說話的聲音比平時小了許多。

    「東,你怎麼了,怎麼說話聲音怪怪的啊?」

    「哦,我……我在一個老領導家呢,就是前天我和你說過的那個齊伍平,過節了,我總得去看看人家。你有什麼事?」我無奈之下,只好扯了個謊。

    「這樣啊,我也沒什麼事啦,人家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可你還有事。」夭夭的小聲音每個字都像跟我撒嬌一樣,讓我滿心歡喜,不過現在我實在沒有多餘精力,一會兒,我還得想法說服那個頭痛的李小如呢。於是我道:「這樣吧,夭夭,過一會我就走了,到時候我給你打回去,咱倆再說話,OK?」

    「那好吧,你要快點啊,不准讓我等急了。」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夭夭掛斷了電話,我收了線又返回客廳,李小如正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看我坐下後,李小如不無醋意地道:「又是那個小丫頭吧?」

    「你別瞎說,是我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過節了,隨便聊兩句。」我無奈又扯了一個謊,我這個一向誠實的人,這段日子已不知說了多少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生意場上的朋友用跑到大陽台上去接電話?」李小如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又進一步湊到我身邊道:「程東,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和那小丫頭怎麼樣我都可以不管,你和不和你愛人離婚我也可以不逼你,你剛才也說了,你喜歡我,那我要你先接受我。反正你已經接受了那個丫頭,也不怕再多我一個?」

    我一聽心中有氣,順嘴回道:「那怎麼能一樣……」剛說一句我就後悔了,我這麼說等於承認了和夭夭的事,於是馬上轉口道:「我接受誰了我,除了我妻子,我這輩子還沒接受過誰呢?拜託你不要老是胡說八道好不好?還有,李小如,你馬上收回你剛才的想法,你這不僅是對我和我家庭的不尊重,更是對你自己的污辱,你簡直越來越荒唐了!」

    李小如聽我說完話忽然笑了起來,對我說道:「程東,你知道嗎?別看你平時一本正經好像很有城府的樣子,其實你氣急敗壞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你……」我無語。

    李小如又把身體向我靠了一點,這下已經和我完全挨上了,攏了攏髮絲,向我淡然一笑,說道:「程東,氣急敗壞的時候,你整個人看起來忒真誠,還有點傻傻的感覺。我還記得我喝多後在你家發洩胡鬧的那天夜裡,你被我氣得吹鬍子瞪眼亂跳腳,可你容忍了我的任性,還想了一個笨主意向我解釋,又那麼寬容地聽我傾訴,當時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我就在想,原來這個男人這麼好,要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我一定會很幸福的,因為我知道你會一輩子寵我疼我的。我真的好後悔,上學的時候,為什麼會錯過你呢?」李小如越說越深摯,說到最後,臉上又顯出了一絲淒然。

    聽著李小如深情又真誠的訴說,我心裡也有點感動了。好在我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我是要說服李小如的,可不能讓她先把我給說服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點了一支煙,轉過身對李小如道:「小如,你剛才說的那些讓我很感動,我也很感謝你這麼……看重我,但我卻覺得越是這樣,就越該讓你知道我心中的真實想法,我想現在就說給你聽聽,不過,我希望你在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打斷我,好嗎?」

    李小如輕輕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抽了一口煙,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她說道:「那好,我開始說了。第一,我剛才說了我喜歡你,被你打斷了,我並沒有想說什麼把你像妹妹一樣喜歡這類的話,現在我明確告訴你,我喜歡你,是因為珍惜一份感情,珍惜一份青春年少時最美的記憶;第二,我不否認,你是我這一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儘管對我來說,這只是一份單相思式的初戀。可初戀畢竟是不成熟的,這也是大多數初戀都失敗的原因,但無論成功與否,她在人們心中的位置卻是獨一無二的,我之所以喜歡你,是因為你是我這份初戀感情的對象,換句話說,假如這個人不是你李小如,我也會喜歡的,再進一步說,我事實上看重的是這份感情,並非是具體的某個人,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第三,你剛才說我嫌你老啊不夠漂亮啊又是什麼在乎你的過去什麼的,那完全是無稽之談。因為我珍惜這份初戀的感情,所以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個青春動人的大二女生,即使到了我老了死了,這一點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最後,你剛才說什麼讓我圓夢,豈不知這個夢在我心裡,已經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如果我們真的……用那樣的方式把這個夢圓了,那實際上就是破壞了這個夢,那麼這個夢也就不存在了,這個夢不存在了,那麼又何來你這個人呢?」

    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籮筐的話後,我想看看李小如會有什麼反應,豈知李小如竟然咯咯笑了起來,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小如笑完後,對我道:「程東,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心裡話,我真的很感動,不過我也想對你說幾句話,你想聽嗎?」說完拿眼神看著我。

    「你說。」

    「那我開始說了,第一……」李小如剛說了一句第一就看著我笑了。

    我靠!怎麼學上我了。

    李小如笑完了後,對我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又續道:「第一,你說你是因為看重你的初戀感情才看重的我這個人,還說重要的是感情而不是具體某個人,對吧?可你想過沒有,你這份感情從哪來的?是因為我這個人才有的啊,是我給你的這份感情啊,你說重感情不重人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所以基於這一點,你剛才說的那些就全都不重要了,或者乾脆說是全說錯了;第二,你說你一直到死,我也還是你心中的那個大二女生,這就說明了你心裡一直都是喜歡著我的,只是你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不過現在我已經提醒你了,你以後不要再對我說你不知道了;第三,你知道那天夜裡我為什麼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嗎?我當時告訴你說因為我是女人,那我現在再進一步告訴你,因為我是一個——處*女,所以我當然知道你什麼都沒做了。那麼我這個第三呢,就是想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圓你這個青春年少的夢?」

    我趕緊搖了搖頭,這時李小如站了起來又道:「第四,第四嗎,我現在一時還沒想起來,等以後想起來再告訴你好了。」

    說完李小如伸了個懶腰,對著目瞪口呆的我道:「程東,你要是真的不想圓夢呢,就趕快走吧,我要睡覺了,反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記得走時幫我把門關好。」說完幾步進入房間,「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倒!敢情我這一晚上說的一大筐話全都等於白說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5 PM

第二十三章 寂寞是一種感覺

    從李小如家裡出來之後,我心亂如麻,鬱悶之極,本想借這個機會說服李小如放棄對我的念頭,不想一番話後反倒是增強了她的信心。本來在她使出色誘這一蠢招來為我圓夢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她那個同學會對她多年的追求無動於衷。原因實際上很簡單,李小如人雖然聰明,但在感情方面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蛋,她就像個女張飛,感情上從不講求策略,從不懂得迂迴,更加不知道以退為進的重要性。

    可現在看來,那已經是過去了,經過這一晚我的長篇大論之後,李小如就好像茅塞頓開,忽然變得聰明了,最後的一番話和所作所為就證明了這一點。以後的李小如,將更加難以應付了。此外,我還得到了一個教訓,那就是永遠甭想憑口才去說服一個愛昏了頭的女人,因為無論你說什麼,她都會千方百計把你的話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去理解,我今晚的說服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失策的,我真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

    我越想越煩悶,千慧和夭夭兩個已經夠我喝一壺的了,現在又加上一個開竅的李小如,我這麼攪來攪去的,這叫什麼事,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的,到那時候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另外,現在李小如已今非昔比,而且這個女人行事又一向不擇手段,如果她要是為了爭奪我,先拿夭夭開刀,使出什麼陰謀詭計的話,那夭夭一定會痛苦不堪的,我絕不能讓夭夭再受到任何傷害,無論如何,必須和李小如徹底地一刀兩斷。同時為了防患於未然,似乎還應該和夭夭先行溝通一下,告訴她萬一李小如私下裡找到她搬弄是非的話,務必一個字都不要相信,必要時甚至可以向夭夭坦白今晚的事。可這樣一來,弄不好又會讓夭夭對我產生什麼疑心……

    回家的一路上,我思前想後,左右為難,頭大無比,矛盾之極。哎,千怪萬怪就怪千慧,如果她沒有出去學習,可能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到家之後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我始終處於一種煩躁的狀態,只是一支接一支的吸煙。本來夭夭打電話來說下午三點鐘左右時會來找我,當時我精神頭立刻就足了,可剛剛又來電說學校臨時有什麼事不能來了,我立刻無比失落,心裡空的難受,看來短短兩三天工夫,我對夭夭陷得已經太深了。

    半倚在沙發上,我無人員精打采地抽著煙,想到了以前讀過的一首有關吸煙的詩:吸煙是種姿態/讓寂寞在煙幕裡寄生/吸煙是種習慣/年少的青澀早已被熟練的燃燒殆盡/吸煙是種自虐/奢侈的肺泡消費/吸煙是無厘頭/閉眼享受的強*奸/一百遍啊一百遍……

    低頭看看手中的香煙,我到底寂不寂寞?難道我真的很寂寞?或許寂寞並不可怕,不知道自己寂寞,才真的可怕。

    為什麼和千慧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千慧留學的這一年多,我幾乎始終是一個人,但也沒有過這種感覺。而和夭夭好了才幾天,我就會這麼難受,這簡直是一種折磨、一種煎熬。難道這種感覺就是寂寞?難道寂寞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難道我真的從來想都沒想過千慧?我終於有些明白了,或者寂寞只是一種感覺,但一個人並不寂寞,想一個人,才會真的寂寞。

    我寂寞難耐,一個人等到晚上,也沒有夭夭的來電,我終於忍不住打了過去。接通後,我迫不急待地道:「夭夭,你幹嘛呢?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給我電話?」

    電話裡夭夭咯咯笑了一下,道:「東,你……想我了嗎?」

    「豈止是想,我都快瘋了!」

    夭夭又笑了一陣,對我嗔道:「誰讓你昨晚說給我電話,結果害得我白等了一個晚上,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都要難受死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心裡就想著你,越想越害怕,怕你不要我了。」說到最後,我彷彿看到了夭夭委曲得要哭的樣子,揪心之極。

    我忙道:「我怎麼會不要你了呢?夭夭,你可別瞎想,我疼你寵你還來不及呢?」

    「這還差不多。東,我今天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的,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愛我,就是要罰你,要你嘗嘗我昨晚的滋味。」

    我又喜又氣,道:「夭夭,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懲罰太殘忍了,我這一天就像個螞蟻一樣坐立不安,我都快痛苦死了,你可別再這麼折騰我了。」

    電話裡夭夭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對我道:「那,那我問你,你一個人的時候,寂不寂寞?」

    我聽完心中一怔,怎麼夭夭會和我想到一起去,難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於是我柔柔地回道:「夭夭,我一個人並不寂寞,一個人想你的時候,我才寂寞。」

    電話裡夭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我知道她正在體味這句話的含義及給她帶來的幸福。

    良久,我聽見電話裡夭夭對我道:「東,我也是……」

    我聽了心裡立刻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充斥著,原來寂寞之後的幸福竟是如此的美好。

    掛了電話後,我興奮不已,決定出去找個酒吧喝兩杯。這次我沒有自己開車,而是打了個的,自從買了這輛破車後,我這個平時尚算好喝的人,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杯中樂趣。不過也多虧了我的車,我才能認識夭夭,這麼看的話,這車還算是我和夭夭的大媒呢。

    上了出租車後,我習慣性地報上了夢工場酒吧的名字,這間酒吧離公司不太遠,以往和公司的同事們也常去,算得上是業餘的小據點了。到了後,我要了一杯啤酒,又隨便點了個果盤,燃了一支煙,一邊享受寂寞後的幸福,一邊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可不想則已,一想之下,立刻心境全無。自從和夭夭好了以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千慧了,儘管我堅信自己應該是愛千慧的,可仔細想想,又總覺得似乎差了點什麼。說不愛吧,千慧留學的一年多時間裡,我守身如玉,從沒做過對不起千慧的事;可要說愛呢,僅僅與夭夭短短的幾天交往,我就晚節不保,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了。我甚至常常會想,一個男人可不可以同時愛兩個女人呢?道德上肯定是不允許的,可從人心上說呢?且無論行不行得通,關鍵是不現實。想到這裡,我歎了口氣,儘管這個問題我想了不知多少次了,想得自己都有些麻木了。看來這個問題不是眼下我能解決的了,只好先順其自然了。不過總會有一天能解決的,每次到最後,我都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時手機響了,我拿出來看看來電,不是李小如,是秦雨。我接通道:「你好,小雨嗎?」

    「程東,你從Z城回來了嗎?」

    「哦,是這樣,昨天我妹妹也回R縣了,我們見過面了,所以我今天沒去Z城,小雨你有什麼事嗎?」

    「呵呵,沒什麼,一個人悶,想找你聊聊。你在什麼地方啊?怎麼好像很吵的樣子?」

    「我在夢工場酒吧呢,要不要一起來喝一杯?」秦雨這個人雖說是個女強人,有點工作狂傾向,但從最近的交往來看,只要不是工作,和這個人在一起倒也覺得蠻輕鬆的。

    「酒吧?你說你在酒吧?一個人?」秦雨聽起來像非常吃驚的樣子。

    「是啊,不會吧,小雨,我來次酒吧你也這麼奇怪?」

    「哦,沒什麼,那我過去陪陪你吧,看來你該是遇到什麼鬧心事了。」秦雨這個人是夠精明的,我來次酒吧她能知道我鬧心了,可我豈止是鬧心,簡直都要瘋了。掛斷電話後,我忽然想起秦雨這次居然沒順便再說點什麼,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收起電話。

    十五分鐘後,秦雨到了,還是一身標準的白領西服套裙。這個女人,來趟酒吧也跟上班似的,沒情調。見了秦雨後,我心裡這樣想著。

    簡單打了個招呼後,秦雨叫了一杯人頭馬,我看著秦雨心道,這個秦雨,什麼東西貴她要什麼,也不知她哪來那麼多高雅習慣?秦雨象看出我在想什麼似的,對我笑了笑道:「放心吧,程大經理,今晚我請客。」

    我笑道:「小雨,你請不請客我不關心,我只關心誰買單。上次吃飯還不是你請客,結果買單的人卻是我。」

    秦雨看著我,驚奇地好像剛認識我一樣,道:「程東,我不知道你還是一個……」

    「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呵呵,我和你開玩笑呢,我把你找來,怎麼能讓你請我呢?」我接過她的話說道。

    「呵呵,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秦雨說完又對侍應生道:「不好意思,那杯人頭馬不要了,換瓶86年的波爾多紅酒。」

    我……%¥&#&*#……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6 PM

第二十四章 紅顏知己

    看著侍應生彬彬有禮地將一瓶86年的波爾多紅酒送上來,我心中大罵秦雨無恥,同時發下重誓、毒誓,我***以後要是再和這個女人客氣,我就不是人,是烏龜兒子王八蛋。

    秦雨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面前的啤酒,對我道:「程東,這瓶紅酒我一個人又喝不了,我看你那啤酒就先別喝了,你也喝這個吧,要不剩太多了,某人又該心疼了?」

    我一聽老臉一紅,不知說什麼好。

    秦雨還是那個似笑非笑的態度,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倒了一杯推到我的面前,淡淡道:「我今天沒開車,進門前在停車位看了一下,也沒看到你的車。」這句話看似前後都不搭,但我還是明白她的意思,是說今晚可以好好放開喝一杯。我心中暗笑,這個秦雨,想喝酒直接說一句不就完了,非兜這麼個大圈子,幸好我還沒傻到家,她這樣做人也不嫌累得荒。

    我只好把啤酒放在一旁,舉起了那杯紅酒,對秦雨道:「小雨,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了,我們就一起好好喝兩杯,明天一起投入工作,來,我先敬你!」說完後我心裡有一點點後悔,因為我這句話又是一句客套話,同時又帶有很明顯的官腔,這個秦雨恐怕又要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出乎意料,這次秦雨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才又對我道:「程東,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這個人挺……不近人情的?」說完還認真地望著我,眼光很真誠。

    我記得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時我還忽悠了幾句。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主要是秦雨平時女強人的表現太過了,人又是整天冷冰冰的,和她在一起,我心裡難免會自動產生一種牴觸情緒。現在她又問這個問題,看來她還是有意想緩和一下和我這個副總兼新任親信的關係。而且秦雨兩次都是很誠摯地在問,而我總是有意無意的以一些客套話敷衍,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好像不近人情的不是秦雨,反倒是我。

    想到這,我決定借這個機會和秦雨好好談談,畢竟人家是我老闆,我上次也答應她在公司全力幫她,用這個機會拉近一下雙方的心理距離,無論是對工作對人情都是有好處的。於是我回道:「小雨,坦白地講,可能是我平時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客套話講得太多了,讓你有了這樣的感受。事實上,我心裡早就把你當朋友了。」這句話更多的是表達出了我心中的歉意,至於當朋友,好像似乎還差了一點點,但我至少是不介意把她當朋友的。

    果然秦雨聽了很吃驚,一雙美目當時就一亮:「真的,那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朋友的?」

    我喝了一口酒,又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對她道:「因為我們私下裡交往並不多,所以把你當朋友主要是一個心理過程,第一……」

    說到這,秦雨格了地一笑,剛喝的一口酒當時噴了出來,她忙道了一聲對不起,收住了笑後對我道:「程大副總,我們現在是朋友之間的私下溝通,拜託你不要總是第一第二的搞得跟總結陳詞似的好不好?」

    看著秦雨剛才的一笑,我算是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絕世大美人女性原始的可愛,我心內歎不絕口。那一瞬間的秦雨,秋水般的雙眸盈盈蕩漾,酒精作用下的玉靨,嬌艷得如芙蓉初開。酒吧實在不是個適合男女談心的所在,那酒紅色的燈光,如泣如訴的緩慢音樂,這種情調太曖昧了,甚至有點淫糜,這一瞬間,我竟是看得癡了!

    秦雨說完話看我沒有反應,只是呆望著她,面上微微一紅,輕咳了一聲以提醒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攏心思,尷尬地笑了一笑。心中卻不住地暗罵自己,程東啊程東,你這是怎麼了?見到美女就想入非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浮了?別忘了你都結婚了,現在你還有個夭夭,你這樣對得起她們嗎?你還嫌不夠亂嗎?再說旁邊還有個李小如虎視眈眈著呢?你要是再不注意自己的行為,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經過一番劇烈的心理鬥爭,我回想了一下剛才秦雨的話,又正色道:「那好,小雨,我換個方式和你說話,我說把你當朋友主要是一個心理過程,這個過程是從你宣佈完對龍小偉的處理決定那一刻開始的。」

    抽了一口煙,我看了看秦雨,發現她早已從剛才的尷尬中恢復了過來,正認真地注視著我聽我說話,我又續道:「小雨,我不否認,由於你太過注重工作,平時又總是……嘿,又總是冷著一張臉,所以在心理上難免對你產生一種牴觸情緒,也是因此,我平時對你表現的稍稍客套了一點,但從龍小偉事件中,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我開始認為在你冰冷的外表下,也有著一顆火熱、善良的心。儘管後來你也對我說了,你處理龍小偉主要是想瞭解一下我的為人,但我並沒有因此改變對你的看法。再加之上次我們一起吃飯,我對你多少又加深了一些瞭解,雖不敢說我們已經就是朋友了,但至少在我心裡,我很願意做你的朋友。」

    我吐了一口煙,結束了自己的一番話,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美女上司。

    秦雨沒有立刻說話,但從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感激和一絲共鳴,看來我對秦雨的看法和評價應該是正確的。

    秦雨對我笑了一笑,抿了一口酒,抬頭對我道:「沒辦法,我自己也不喜歡,可我早就習慣了。」

    這句沒頭腦的話我沒太聽明白,所以沒有回話,而是等著她繼續往下說。秦雨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程東,我想你也能明白,做女人難,做漂亮女人更難,如果我不想辦法保護一下自己,會很麻煩的。」說完笑著看著我,但我聽出了她言語中有一些感傷。

    我總算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我發現和這個善於保護自己的女人說話太累。我頓了頓道:「小雨,我不否認你是個世所罕見的美女,我也能理解你,但你不覺得整天戴個面具活著很累嗎?這樣會使你失去很多生活的快樂。再說也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想像的那樣,就比如我,雖然我是個君子,但我仍是個男人,就像剛才我看到你露出女性本真的一笑,也難免會失態,但這不等於就對你有什麼非份之想,這只是從純欣賞角度出發的理性反應,是人類愛美之心的人之常情。你若是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把自己封閉起來,就是你自己的不對了。」

    以上我說的都是心理話,只不過後一句我厚顏無恥地把自己剛才的失態加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與其被秦雨在心裡面瞎誤會,不如我自己先招出來。

    果然秦雨聽了我的話立刻雙手掩嘴笑了,一付小女人的狀態撩人之極,不過這一次我強忍著沒有失態。秦雨笑完了後對我道:「程東,你還真是會說話。短短幾句話既恭維了我的美貌,又表達了你對我的勸導,最可笑的是你還無恥地替自己辯解了一番,我又沒怪你什麼,怕是你自己心裡有鬼了吧。」說完還白了我一眼。

    我一聽秦雨把我看得這麼透徹,老臉一紅,立時又辯解道:「誰……誰無恥了?誰心裡有鬼了?小雨,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好了好了,程大副總,我又沒怪你,看你急的!」秦雨說完又白了我一眼。我剛要再說點什麼,就聽秦雨又接著說道:「程東,坦白說吧,不是我對男人有偏見,這根本就是事實。當然,我也不否認有例外,就比如……比如你吧。但大多數男人,還不都跟個色狼似的,你看我剛來公司開會的那天,那些男員工們一個個的樣子,尤其是那個龍小偉,看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上次要不是你,沒準我真的把他送公安局去了。可以這麼說,整個公司,只有你和後勤主管老韓是例外。」

    我靠!老韓頭!

    我沒好氣地道:「老韓頭今年都五十七了,你這麼說,真不知道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秦雨聽我說完也笑了,嗔了我一眼又道:「我這麼說是想讓你程大副總知道,你在我心中並不是個登徒子,你以後就別有事沒事的老是替自己辯解了,還說自己是什麼君子,你還真能說得出口。」

    沒等我說話,秦雨又正色道:「程東,坦率地說,上次我說需要幫手只是一方面,至於親信表決心什麼的都是你自己說的。對我而言,是我覺得你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才這樣做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把你和公司裡的其他男員工一樣看待,你想我還會把你當朋友嗎?」說到朋友兩字時,我注意到秦雨的臉又微紅了一下。

    我聽了不無感慨地道:「小雨,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也很開心,今晚我們談得這樣投緣,我真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啊,想不到你這個美女上司,能成為我的紅顏知己,我程東算是三生有幸了,來,我再敬你一杯。」

    這次秦雨倒是很大方地與我碰了一下杯,把酒喝了。看來我的真誠感染了她,或是她也與我有同樣的感受吧。原來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是可以有超越性別的友情的,看著秦雨喝下了我敬的酒,我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碰過杯後,我們正要繼續說點什麼,忽然聽到吧台方向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麻煩來杯扎啤!」

    我和秦雨一齊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又同時轉回頭來,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心道:「他怎麼會來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7 PM

第二十五章 卑鄙的浪漫

    雖然我和秦雨坐的位置相對比較僻靜,但由於酒吧裡人不是很多,再加上龍小偉破鑼似的嗓音穿透力又實在太強,所以我和秦雨還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

    「他不是應該在公司值班嗎?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對秦雨問道。秦雨看我問她,笑了笑表示她也不知道。我回過頭向吧台喊道:「龍小偉,你給我過來!」

    龍小偉聽到我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並且很配合地表現出與我預料中完全一致的表情,張個大嘴,臉上一片難以置信,剛接到手的扎啤杯差點扔到地上,啤酒灑了一身。龍小偉當然不是因為看到我才會有如此傑出的表現,是因為看到我和秦雨在一起。這個狗小子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和秦雨在這裡喝酒。

    我心中暗笑,就連秦雨也一改平日面對下屬時的冷峻,忍不住笑出聲了,再加上喝了酒,臉色嬌艷欲滴,笑態可人極了。這下龍小偉可更糟了,一雙色眼看得呆了,尚未來得及合上的大嘴當時就流出口水了。秦雨看到龍小偉的樣子,立刻恢復了平時的冰冷表情,只不過與紅紅的臉蛋不太搭配。

    我忍住了笑,沒好氣地道:「龍小偉,你在那傻站著幹嘛?讓你過來呢,沒聽見啊?」龍小偉總算恢復了正常,嚥了嚥口水,跑了過來。

    「龍小偉,我問你,你不在公司值班,跑這來幹嘛?」我道。

    龍小偉惶恐地看了看一旁的美女老總,秦雨低著頭小口喝酒,看都沒看龍小偉。值班脫崗本不是什麼大事,但要追究起來,也可大可小。主要是秦雨平時在公司裡給人的印象太過嚴厲,再加之龍小偉又是剛被公司處罰,所以龍小偉聽我這麼一問,才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害怕。

    我見了好笑,又續道:「龍小偉,我問你話呢,你傻了?」

    「程哥,秦總,我……我……我是在值班,我……我買包煙,順便……順便……」

    我一聽沒好氣地道:「龍小偉,你就編吧,買包煙跑到這麼老遠順便?有你這麼順便的嗎?」我停頓一下,又故做正色道:「龍小偉,值班脫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啊?你這叫失職!現在正好秦總也在這,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吧?」

    「程哥……秦總……我……我真是……」龍小偉眼珠一轉,又道:「今天遇到……兩位老總,嘿,這麼巧!這麼著,兩位老總這頓,我請了!」

    我一聽心中暗喜,龍小偉你還沒傻到家,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於是我道:「那好吧,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啊。」隨後我立刻喊侍應生結帳。

    「先生,您的消費總共一千一百五十,收您一千一。」侍應生永遠是那麼彬彬有禮。

    龍小偉一聽,臉色立刻大變,那樣子要多彆扭有多彆扭。我看了他一眼道:「傻愣著幹嘛,你不是要請客嗎?付帳啊!」龍小偉聽我一催,當時就要哭了:「程哥,你們……你們……喝的什麼酒啊?怎麼……這麼貴啊?我這……我這就帶了……七百多,要不……要不,你先幫我墊四百,回頭我還你?」

    憋了半天的秦雨終於再也憋不住了,「撲嗤」一聲笑了出來,放下酒杯把臉伏在桌上笑個不止。我見了,對龍小偉笑罵了一句:「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快滾回去值你的班吧。」言罷我掏錢把帳結了。

    龍小偉見狀也知道我們在忽悠他了,如釋重負地道了個別,這時秦雨也笑完起身了。不過龍小偉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走又不想走。我見狀奇道:「龍小偉,你怎麼還不走?」龍小偉見我問他,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喪個臉開口了:「程哥,秦總,你們……你們……你們兩個老總也太卑鄙了,把值班任務都交給我,你們自己倒跑到這來風流快活!你們是浪漫了,可我……」

    秦雨一聽,本來就很紅的臉這下更紅了,神情也極不自然起來。我知道秦雨面薄,於是對龍小偉罵道:「什麼浪漫?什麼風流快活?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和秦總是偶然遇上的,行了,你快回去值班吧。」

    「程哥,秦總,你們不知道啊,我替你們值班的事不知老韓頭怎麼知道了,他跑過來跟我說什麼虱子多了不怕咬,你還年輕,多值一天也無所謂,就把他那一天值班也給我了,這五天假期,我一天都沒歇著,還不如上班呢?」龍小偉繼續述著委曲。

    這時秦雨說話了:「龍經理,你先別委曲了,好好努力工作吧,如果你表現得夠好,我會考慮把你的年終獎恢復一半,現在趕快回去值班吧。」龍小偉一聽樂了,這一半可是四千多塊錢呢,於是趕忙千恩萬謝,屁顛屁顛地走了。

    龍小偉走後,我和秦雨對望了一眼,終於忍不住同時大笑了起來。

    出了酒吧,我本想打個的先送秦雨,然後自己再回家,可秦雨說她家只有十五分鐘的距離,還說她想走走,就沒讓我打車。我一想,天雖不能說是太晚,但畢竟已經全黑了,她一個女孩子,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於是就決定送她一程。

    一路上我們想到龍小偉剛才的樣子,依舊笑個不停。

    我笑道:「小雨,剛才龍小偉那口不擇言、語無論次的樣子,我看他真是被你嚇壞了。」聽我這麼一說,秦雨停住了笑,低頭沉默了一下,復又抬頭很認真地對我道:「程東,你說我們對龍小偉的處理,會不會真的讓他覺得很卑鄙?」

    我聽了心裡暗笑,一向精明的秦雨今天怎麼也糊塗了,處理決定並不卑鄙,卑鄙的是我們讓他假期替班,秦雨明顯把卑鄙的主體搞混淆了。我又想到了龍小偉剛才說的話,於是笑著答道:「錯!卑鄙的是你,不是我,因為你是我的上司,你下的處理決定,我只不過是在你卑鄙之後和你偶爾浪漫了一下。」

    秦雨聽後,想了一下,臉色忽然紅了,氣急敗壞地道:「程東,你怎麼……還想著龍小偉那些胡說八道的話,沒想到你……你原來也是這麼……油嘴滑舌的!」秦雨說「油嘴滑舌」四個字的時候還恨恨地捶了我一拳,然後裝作賭氣不理我。

    看著面前嬌羞賭氣的小女人,我心裡怎麼也不能把她和公司裡那個冷面女強人聯繫起來,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秦雨呢?

    我走上前兩步,笑道:「小雨啊,你這麼一生氣,都把我搞糊塗了?」

    「你有什麼可糊塗的?」秦雨停住了腳步望著我說道。

    我心裡暗笑,女人就是好奇心強,秦雨也不能例外。我看著秦雨,笑著道:「我糊塗的是……我不知道剛才賭氣的小女人和公司裡冰冷的秦總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程東,你……」秦雨聽我這麼一說,都不知道是該裝生氣還是該裝冷酷了。

    我知道秦雨面子薄,所以沒有再繼續逗她,而是正色道:「小雨啊,作為朋友,我和你說句心裡話,我真的覺得你這樣挺好的,像在公司裡,我就覺得你是我的上司,而且是個有點彆扭的上司,我甚至都有點怕你;而現在不同,我覺得你是個朋友,是我的紅顏知己,和現在的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難道你不覺得現在更好嗎?」

    聽了我的話,秦雨沒有說話,但我發現她身體微微一震,雖只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但我還是注意到了。我又趁熱打鐵道:「小雨,你知道我最初見到你是什麼印象嗎?」說完後我暗暗觀察秦雨的反應,發現她稍稍歪頭向我看了一下,我知道她想聽,我又續道:「我第一次見你,幾乎驚為天人,但很可惜——」說到這我再度觀察秦雨的反應。秦雨果然轉過頭看著我道:「說啊,沒關係,我聽著呢!」

    我接著說道:「但很可惜只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說白了就是缺少人情味,當時我還想到了一句古話,就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褻玩?!?程東你還想……」秦雨又急了。

    我一聽哭笑不得,怎麼女人都好鑽牛角尖呢?於是趕忙解釋道:「哎呀,我說小雨,你別急,我就是這麼一說,就是引用、比喻、形容,這你還不明白嗎?難道你還真以為我要褻玩你……」

    「程東,你還說龍小偉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才是……」秦雨一張臉紅得跟爛西瓜瓤似的了,話沒說完就又賭氣走開了。

    我歎了一口氣,我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沉默了一會,秦雨回過頭道:「程東,謝謝你,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說完向我嫣然一笑,我一陣眩暈,忙把目光移往他處。

    途中行人並不多,我們並行在路上,默默地走著,只有星星和街燈瞪著好奇的雙眼看著我們,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只有皮鞋在馬路上發出喀喀的響聲。

    這種並行的情景忽然勾起了我的記憶,同樣的情景、同樣的環境,以往我同千慧戀愛時也曾經有過。記得那時我又蠢又笨,經常約了千慧後卻不知做什麼好,只是這樣傻傻地壓馬路。每次都是千慧忍無可忍,最後才提出一個合理化建議。現在我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傻小子了,甚至還有了「情人」。此情此景下,遙想到萬里之外的千慧,我心中愧疚難當,到底是我的人變了?還是我的心變了?抑或是兩者都變了?真有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的感覺啊!

    由於觸景傷情,我心緒突遭巨變,不由自主地掏出了煙,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再長長地吐出,彷彿吐出我心中的煩憂。

    秦雨走在我身邊,看到我抽煙,皺了皺眉對我道:「程東,你……你就不能少抽點煙嗎?

    我收起回憶,笑笑道:「小雨,你不知道,我以前窮,過得都是苦日子,抽不起煙。記得我當時曾發誓,以後要是有錢了,一定把失去的煙都補回來。所以我的抽煙不是抽煙,而是實踐一個誓言,為了這個誓言,我會把抽煙進行到底的。」

    秦雨淡淡一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聽了秦雨的話我心中一愣,怎麼會這麼像?當初也是在一次送千慧回家的路上,千慧也是這樣問我,甚至回答也是一樣,所不同的是千慧用的是反問的語氣。我知道千慧當時的回答是一語雙關,讓我對她也做到有始有終。看來我和千慧,還是有些浪漫的內容可供回憶的,只可惜我這些年活得太麻木了,麻木得甚至忘了回憶。更沒想到今天這一幕浪漫會重演,真是造化弄人。

    看我不說話,秦雨又道:「程東,你在想什麼呢?」

    我看了看身邊的紅顏知己,道:「你真的想知道?」看到秦雨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笑了笑,對她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今天時間不多了,改天你請我客,我就告訴你,我保證再也不和你客氣了。」

    秦雨聽了沒好氣地笑道:「程大副總,看來我真得給你加薪了,要不然你請我這兩次客你能記一輩子。我又笑道:「加薪歸加薪,不過和你不客氣可是我按照你的指示辦的,我放了兩次血才吸取的教訓,你可別說讓我再改回去啊,我不服從的。」

    秦雨看著我出了一口氣道:「程大副總,加薪的事,你先慢慢等著吧,現在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說完白了我一眼。

    相互道別後,秦雨轉身離去。望著秦雨的背影,我看了看表,笑著向著她的背影了說了一句:小雨,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秦雨疑惑地轉過身。

    我笑道:「沒什麼,順便告訴你一聲,剛才你說到你家要走十五分鐘,現在都走了三十多分鐘了,下次注意,再見。」說完我看也不看她,轉身就走了。

    「程東!你……」秦雨咬牙切齒。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7 PM

第二十六章 你要了我吧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小地回報了一下美女上司後,我打了一輛車回家。與秦雨的一晚交流,我的心情好得多了,原來男女之間沒有愛情,也可以快樂地相處。自從老齊升任董事後,我已經很少有能說說話的朋友了。我平時朋友雖不少,但多是場面上的,真正能說說話的可以說只有齊伍平了,可他還去了香港。就算他在家,我眼下的困惑也沒法和他說,因為他是我和千慧的介紹人,他要是知道了能把我給罵死。

    下車後,我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半多了。剛走進樓道,就看見夭夭噘著嘴氣鼓鼓地站在那裡,我驚喜交加,道:「夭夭,你怎麼來了?」

    夭夭瞪著我一言不發,我心想,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我過去扶住她雙肩,問道:「夭夭,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快說話呀?」夭夭看著我,小嘴扁扁地,一臉的委曲,突然撲在我懷裡,用小拳頭一下一下捶著我胸口。我不知發生什麼事,又問了一句:「夭夭,你倒是說啊?你想把我給急死呀!」

    「那你先告訴我你打完電話後去哪了?」

    「你打電話說你不來了,我一個人挺無聊的,就去喝酒了。」聽我說完後,夭夭抬頭看著我,又委曲又不好意思地道:「東,都怪你,我辦了一件蠢事。我掛了電話就興沖沖跑來找你,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可你卻跑出去喝大酒了!你說,我是不是幹了一件蠢事?」

    我一聽哭笑不得,但心中卻充滿了感動,同時也讓我心內對她多了一絲愧疚。夭夭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像受煎熬一樣地思念著她,我也希望能讓她快樂,但我卻從未想過怎樣使她快樂,除了一隻手機,我帶有某種自私的目的送給她,我甚至從沒想過給她買一朵花或是一件衣服。而夭夭不同,夭夭把心裡所有的空間都給了我,即使是用最幼稚的方法,也想要讓我快樂。同夭夭對我的愛相比,我所給她的愛真是太淺薄、也太自私了。

    我擁住夭夭,感激地對她道:「夭夭,你沒有干蠢事,你不僅給了我驚喜,還告訴了我應該怎樣去愛你。」

    「東,你說的話真好聽,我要你每天對我說一萬次!」夭夭癡癡地看著我。我笑道:「夭夭,我答應你,但可不可以回家再說,而不是在樓梯上。」

    進了屋後,我門還沒關嚴實,夭夭的兩條手臂就纏上了我的脖子,小嘴貼了上來,一條香甜軟滑的小舌頭鑽進我的嘴裡,肆意地挑逗著……

    正當我們難捨難分的時候,電話鈴聲大作。我猛地一驚,慌忙推開夭夭,我知道這個時間來電話肯定是千慧。我心裡砰砰亂跳,頭皮發麻,走到電話機旁,回身對夭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夭夭顯然也嚇了一跳,睜大著眼睛向我機械地點了個頭,站在那裡小臉剎白,看樣子心裡的恐懼程度一點不亞於我。

    我做了兩次深呼吸,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起了電話,以盡可能正常的語氣道:「老婆嗎?最近幾天還好嗎?」

    「呵呵,程東,你怎麼換了個這麼俗的開場白,還挺客氣的嗎?」

    「……不是你讓我換的嗎?」

    「是嗎?那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程東,你氣息怎麼那麼重,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千慧好像感覺到點什麼了。

    「我……哎呀,我剛從外面喝完酒回來,正在開門呢,你裡面電話就響了,我能不緊張嗎?」我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現在我編瞎話的水平真的是上了不止一個台階了,都是給逼出來的啊!

    「哦,這樣。對了,你這幾天去看爸媽和小雪他們了嗎?他們好嗎?」

    「他們都很好,也都挺想你的。還有。小雪已經定了在明年四月結婚,還問你能不能回來呢?」多虧了千慧問到爸媽他們,我好歹找到了一個能談下去的話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明年四月?怕是有點難度,我盡量努力吧,反正還有半年呢,到時再說吧。不過程東,聖誕節一直到新年,有七天假期,我想回去看看。」

    我聽了心裡「咯噔」一下子,要是以前,千慧說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可現如今……回來怕是還不如先不回來,但我又總不能說不讓她回來,想了想,我只好回道:「什麼?就七天哪?還不夠你一折騰的呢!」

    千慧歎了口氣,道:「我有什麼辦法,這裡是法國啊,人家又不過春節,我這都走了一年多了,再不回去一趟,爸媽那裡也說不過去呀?」

    「爸媽那裡你不用擔心,我會做工作的。」我有點原形畢露了。

    「程東,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大願意我回去似的?」

    「哪有的事,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可是時間太少了,拋開飛來飛去的時間,你才能在家待幾天哪?你走都一年多了,我才剛適應呢?你回來待兩天又走了,我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再說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嗯,你說的也是,那我再考慮一下吧。」遲疑了一下,千慧又吃吃笑道:「程東,你……是不是憋得很辛苦啊?」

    「你說呢?你還好意思問?」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心道豈止是辛苦,簡直是折磨,回頭看看一旁的夭夭,心想今晚又要折磨一宿了。

    「呵呵,那就麻煩你再辛苦兩年,等我回去了,好好補給你。不過,程東,你可千萬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啊?」

    「你還是看好你自己吧,法國什麼地方,我還不知道,全世界最隨便的國家了。」我趕緊倒打一耙。

    「呵呵,放心吧。好了我不和你說了,你今晚喝酒了,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去吃晚飯了。」

    掛了電話,我長出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心裡極不是滋味,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夭夭還是一付驚魂未定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向我走來。我看著夭夭,歎了口氣,是我自己犯的錯,沒想到還要夭夭跟著我一起擔心,我不忍地拉她到懷裡,想說點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夭夭雙手捧著我的臉,輕輕說道:「東,你和你妻子……很恩愛,是嗎?」我慘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夭夭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又繼續說道:「東,我剛才好害怕,怕你會離開我,怕你會不要我,我好擔心,好無助。東,我求你……不要拋棄我好嗎?」

    我轉頭看著夭夭,心內痛苦無比,那張俏面已全無進門時的幸福,形容憔悴蒼涼,似有無限哀傷。我心疼地摟緊了夭夭,道:「夭夭,我……不會拋棄你的,永遠也不會,你別擔心了。」看到夭夭對我笑了一下,我揪心不已,除了空洞的口頭承諾,我還能拿什麼來安慰這個深愛著我的小女人呢?可這種承諾,我每說一次,心內的痛苦就增加一分。

    如果說以往我的痛苦,只是在心裡面對兩個女人,那麼剛才的一刻,雖說是隔著一根虛無的電話線,但我卻是在真實地面對兩個女人。這種痛苦壓抑難當,彷彿是我在面對兩個女人的審判,而宣判的人卻是我自己。兩個都是愛著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忍心把自己的罪行加到她們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呢?

    我在這個人世活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啊,我汲汲於生,儘管也有不如意,但還是準備心甘情願地再汲汲於死。可為什麼幾天的時間,就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呢?

    我輕歎一聲,在夭夭的額頭親了一下,道:「夭夭,天很晚了,明天你還要回學校,我也要上班了,去洗澡早點休息吧。」夭夭應了一句,親了我一下,跳著走開了。看到夭夭的情緒已基本平復,我安心了許多。

    坐聽浴室裡傳來瀟瀟的水聲,我沒有再想入非非,起身找了一件千慧的睡衣。過了一會兒,衛生間的門開了,我吃驚地看到夭夭居然一絲不掛地走了出來。那玲瓏剔透的玉體,處處散發著醉人的芳香,明媚和陰暗之處在燈光下顯得無比美妙。我定了定神,嘶啞著嗓子道:「夭夭,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你還說!上次那件睡衣都被你睡覺時扯來扯去的扯壞了,我哪還有衣服可穿啊?」

    我臉一紅,忙拿過剛才找的衣服,對夭夭笑道:「你穿這件吧,這次我保證不扯壞了。」夭夭接過衣服,看也不看就扔在一旁,就這麼走過來,濕濕地跨坐在我腿上,吃吃地笑道:「東,你……是不是很難受?」我當然知道夭夭說的難受是什麼意思,她的兩個大還正對著我呢!我笑道:「你要是不穿衣服,那我會更難受的。」

    我拿過衣服,不由分說,就從頭到腳往夭夭身上套,夭夭吃吃笑著,任我把衣服給她套上。然後趴在我耳邊,欲語還羞地對我道:「東,你要是……真的覺得難受,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8 PM

第二十七章 流言

    我暗歎一聲,抱緊了夭夭,心裡充滿了感激。夭夭的愛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無私、那麼的了無心機,即使是要獻出自己寶貴的貞操,也是出於為我著想。相對於昨天李小如色誘的蠢招,夭夭的愛又怎麼能讓我無動於衷呢?

    夭夭是這樣的善良,這樣深深地愛著我,但如果在沒有決定和千慧離婚之前,我就不顧一切地和她發生了關係,那我就真的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了,這樣做對她太不公平,我絕不能委曲了夭夭,我必須堅持我的原則。

    我撫著夭夭的秀髮,柔柔地對夭夭道:「夭夭,我何嘗不想要你,但現在我還不能,如果我現在就要了你,那我和那些想包你的壞人還有什麼區別呢?」

    夭夭咯咯笑道:「東,你要是真想包我,我就讓你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我一聽又是感動又是生氣,一把將夭夭從懷中扶起,嚴肅地道:「夭夭,你怎麼可以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呢?你知不知道,這樣不僅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我的愛的一種褻瀆。」緩了緩口氣,我又道:「相信我,夭夭,總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那時我們會無愧天地、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

    「那……那一天還得等多久啊?」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訴夭夭,我道:「等我下定決心和我愛人離婚的時候,我就會要了你的。」

    「什麼?你……你還沒下定決心啊?」夭夭張大了嘴巴,臉上一片失望的表情。

    我想起了前晚為了哄夭夭不哭,我自己胡說八道地做了很多保證,發了很多誓言,難不成其中有這樣的內容?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那天哄你的時候,我……到底說了些什麼?」

    夭夭聽我問她,笑了笑,用小額頭撞了我一下,道:「你不記得就算了,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哄我胡說八道的。」說完又伏在了我懷裡。

    「夭夭,你……你真是……太好了!」見夭夭如此善解人意,我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次日一早,夭夭和我一樣吃了兩根油條一碗豆花的早餐,我先送夭夭上學,然後上班,到了公司後,我比平時稍稍晚了一點。進了辦公室,我屁股還沒坐熱,龍小偉就一臉奸笑地閃了進來,從昨晚在酒吧看見他,我就知道他今早肯定得來找我,以他那齷齪的心思,我和秦雨在一起喝酒,他一準會認定我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所以沒等他開口,我就先警告道:「龍小偉,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現在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和秦總昨晚是偶然遇見的,你***別給我瞎亂猜疑!」

    「程哥,咱倆誰跟誰?你瞞誰你還用得著瞞我嗎?」龍小偉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順手從桌上蹭了我一顆小熊貓。

    我沒好氣地也抓了一支煙,剛點上,那邊龍小偉吐出第一口煙又開始胡說八道:「程哥,真想不到你能收了那婆娘,這下兄弟們可算有好日子過了。程哥,你真高,太高了,實在是高啊!兄弟這次真服了你了!」

    「行了行了,你別拍馬屁了!」吐了一口煙,我繼續道:「小偉啊,我可告訴你,咱們兄弟關上門怎麼開玩笑都行,不過你在外邊可不能亂說話,我們大老爺們沒什麼,可人家秦總還是個沒結婚的姑娘,你可得嘴上留德,明白了嗎?」中國人在男女隱私方面是個很齷齪的民族,有時候你越解釋還就越沒人信,正所謂越描越黑,所以我也懶得再跟龍小偉解釋了,只要他不出去亂說亂講也就得了,畢竟清者自清。

    「程哥,我龍小偉什麼人別人不瞭解你還不瞭解嗎?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你這麼說簡直就是在罵我呢?」聽我一說,龍小偉故做不滿狀。

    我心道,我就是太瞭解你了,我才不相信你。不過我還是說道:「小偉啊,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呢?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還有事呢!」

    「那好,我先走了。」龍小偉把煙掐滅,起身走了。可走了沒兩步,又嬉皮笑臉地回來了,對我道:「程哥,你說我以後私下裡見到那婆娘,是叫秦總好呢?還是叫二嫂好呢?」

    「去你媽的,快給我滾!」在我沒好氣的怒罵聲中,龍小偉這才志得意滿地走了。

    …………

    之後幾天的日子過得很好,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夭夭這幾天來了三次,昨天還順手為我買了個鹵豬蹄讓我下酒,我也買了點米菜備在家裡,這樣至少夭夭來的時候,我就能吃到她親手做的早餐了。我們在一起,由於我要堅守原則,我們不能發生關係,所以情慾所至,我和夭夭只能狂亂地接吻,平均幾分鐘就要接一次吻,我和千慧五年都沒有和夭夭這三晚接的吻多。我越來越受不了了,我的意志力越來越差了,我感覺打破原則的日子已經不遠了,畢竟我不是真的聖人。

    李小如時不時打個電話,我能推則推,只被迫見過一次面,但她行事不那麼瘋狂了,不過還是在僅有的一次見面中由於疏忽被她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對於這個愛我的女人,我無論如何狠不下心來,一方面我有點可憐她,一個為愛追求的女人,本就是無可厚非的;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我心中最美的初戀形象。

    在公司裡,和美女上司秦雨的友情也日益歸於一種平淡的悠長,儘管對待其他公司同事,秦雨仍是冷冰冰的老樣子,但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秦雨已經能與我很自然的交談,偶爾一兩句笑話,她也能正常地接受,不會像以往一樣的扭捏不堪、氣急敗壞了。平時我們在走廊或電梯裡擦肩而過,匆匆的一瞥,眼中的暖意,也是融融地。我很感謝上蒼,在老齊走了以後,能再給我帶來一位新的知交朋友,而且還是一位美女朋友、紅顏知己。

    這樣過了四天,直到第四天下午,我感到了一絲不對頭。原因是人事部主管老孫拿了一份新任副主管的名單讓我簽字,而這樣的簽字權只有公司總經理秦雨一個人才有。這個字我當然不能簽,可老孫也有他的理由,原因是當時秦雨到市裡開會不在家,我說不在家那你等她回來不就成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但老孫接下來的話就讓我不得不心生疑竇了。

    「程總,差倒是不差這一天半天,可你簽她簽又有什麼區別呢?等她回來你和她說一聲不就得了,以你們的關係,別人說的話她能不聽,你說的話她還能不聽嗎?我這不是不想再跑一趟了嗎。」老孫倒是很實在。

    「什麼叫我簽她簽沒有區別?我和秦總什麼關係了?不和你一樣就是上下級嗎?她憑什麼聽我的?老孫,你把這話給我說明白?」我一聽這話不對勁,急問道。

    「不簽就不簽,看把你急的?這麼多年的兄弟了,跟我你還裝?」扔下這句話,老孫一臉詭笑地走了。

    我裝什麼了我呀?這老孫扔下這一攤子話,什麼意思嗎?

    點了一支煙,我冷靜了一下,我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說閒話了,而且聽老孫的口氣,這閒話的程度已經不淺了。看來我這幾天和夭夭的小日子過得有點昏了頭了,否則的話周圍這麼大的輿論變化我不可能沒發現。可秦雨呢,我昏頭她沒有道理昏頭啊,怎麼沒看到她有什麼反應?可這瞎話又是從哪開始的呢?難道是龍小偉這個王八蛋沒聽我的話?

    正在我胡亂猜疑的時候,後勤主管韓應林又來了,也是找我簽字的,作為公司副總,我主要分管生產、市場、企劃和後勤,所以這個字我是有權簽的。

    簽了字後,老韓頭欲走還留,欲語還休。我一看,這是要和我說點什麼了。韓應林是公司創立時就有的元老級人物,為人善良熱心、勤勤懇懇,工作上一絲不苟,公司上下都很尊敬他。於是我站起來,先讓他坐下,道:「韓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啊?」

    老韓坐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石林,我見了馬上把我的小熊貓遞過去,又幫他點上。老韓抽了一口,對我道:「小程啊,按說呢,你們都是年輕人,有些話我可能不該說,不過……」

    「您說您說,您別客氣,有什麼話您就直說。」我也正好想從老韓這瞭解點情況。

    「那我就說了,」韓應林看了看我,語重心長地道:「小程啊,這麼多年來,我可以說是看著你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現在也當了領導了,你們家小楊,我也是很瞭解的,雖說她現在不在家,可是小程啊,你……」

    「韓叔,你到底聽到些什麼了?」我趕緊打斷老韓小程小楊沒完沒了的語重心長,直奔主題而去。

    「就是……是……你和秦總的事啊?」老韓頭畢竟是老實人,還有點磨不開說。

    「我和秦總什麼事?沒關係,您跟我具體說說,剛才老孫扔下半句話走了,我這也正尋思著呢。」

    「開始倒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你和秦總假期幾天都在一起了,還說龍小偉為了讓你們在一起還特意幫你們值的班。後來……後來看你們之間眼神也不大對勁,還老關著門說說笑笑的,又說你們已經……已經……都住在一起了……」

    「這話到底是誰說的,您知道嗎?」我趕緊追問罪魁禍首。

    「現在全公司上下都在傳,具體是誰說的,我就不知道了,小程,你不會真的……」

    「這些話秦總知道嗎?」我又一次打斷了老韓。

    「秦總?應該是不知道吧,誰會和她說呢?不過以她的精明,或許能看出點什麼吧?小程,你到底有沒有……」看得出來,熱心的老韓很對我不放心。

    「韓叔,我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我和秦總之間清清白白的,您怎麼也相信那些閒言碎語……」在連番保證和解釋之下,我送走了老韓。

    回到辦公室後,我一把抓起電話:「龍小偉,你***馬上給我滾過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49 PM

第二十八章 騷動

    事情果然是由龍小偉而起的,但又不能全怪他,秦雨也有一定責任。龍小偉還是聽了我的話,他並沒有亂說在酒吧遇見我和秦雨的事,但秦雨說恢復他一半的年終獎金的事,這小子樂得逢人便講。於是有人就問了,秦總為什麼要恢復你的年終獎啊?他就不會說了,禁不住別人再三追問,這個王八蛋最後還是把在酒吧遇見我和秦雨的事說了出來。於是有人又問了,那程總和秦總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嗎?他說沒有。於是有人再問了,既然沒有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肯說呀?恢復你年終獎是不是為了收買你啊?是不是變相給你的封口費呀?

    於是乎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我和秦雨之間的「風浪韻事」就以N多種版本在公司上下沸沸揚揚起來了。

    聽龍小偉敘述完事情的整個過程,我哭笑不得,只好臭罵一頓,把龍小偉趕走了。畢竟這事怨不得龍小偉,更怨不得公司上下的同事。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好打聽隱私傳閒話的民族,尤其是在高速運作的現代社會,每個人都面臨著現實帶來的巨大壓力,我有什麼權力去剝奪人們茶餘飯後的一點點樂趣呢?要怪就只能怪秦雨是個大美女了,倘若她是個大恐龍,我就是和她在辦公室裡玩3P,傳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哎,都是美女惹的禍啊!

    秦雨果然守信。次日上午,公司的中高層會議,秦雨宣佈將龍小偉的年終獎金恢復一半,原因是龍小偉最近工作成績突出,又能在國慶長假期間「主動」承擔值班任務,為領導分憂,同時考慮到龍小偉家庭經濟狀況比較困難等等。我看著樂得口都合不攏的龍小偉和面無表情的秦雨,以及眼光異樣的眾主管,心裡暗暗叫苦,如此一來,更是變相證明了流言的真實性。

    接下來,秦雨宣佈的另一條決定則更讓我大吃一驚。

    「由於公司副總經理程東多年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尤其在代理公司總經理期間任勞任怨,成績斐然,經公司上報,集團董事會批准,特為副總經理程東加薪百分之十五。」秦雨宣佈完命令後,以一雙美目斜斜地瞄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程大副總,下次再讓你請客該不會心疼了吧?」

    我心中叫苦不迭,加薪我當然願意,否則我就是傻子,可加的實在不是時候,現在所有人都會對流言確信不疑了,所有人都會認為秦雨此舉是為了我這個「情人」在以權謀私。我看了看在場的主管們,眾人的眼光已不僅僅是異樣那麼簡單了,龍小偉和老孫透露著一種幸災樂禍,老韓頭則是一種惋惜和無奈,更多的人則是眼紅甚至鄙視。我暗歎了一聲,心道我這個「吃軟飯」的角色是冤定了,哎,流言蜚語猛於虎啊!

    會議結束後,我立刻找到了秦雨,劈頭蓋臉地問道:「小雨,加薪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先打聲招呼?」

    「怎麼?你不願意?再說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

    「那天晚上?……我還以為你和我開玩笑呢?」我想起了在酒吧喝酒後送秦雨回家時,她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你當我和你一樣,有事沒事的瞎開玩笑!」秦雨嗔了我一眼道。

    「哎呀,可你這個時候給我加薪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看來秦雨對流言蜚語的事真是一點不知。

    「你真的一點不知道?」我回身把門關上。

    「知道什麼?」

    「外面關於你和我的流言啊?」

    「關於我和你的流言?什麼流言?說什麼了?」秦雨這才有點認真起來。

    「你和我,一男一女,你說還能有什麼流言?」我沒好氣地回道。

    「就為這個?」秦雨居然一點不吃驚,看來她應該還是知道的。

    「這個還不夠?」

    秦雨看著我長出了一口氣道:「程東,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別人願意說什麼讓他們說好了,你急什麼?」

    「我……我有什麼可急的,我這不是為你擔心嗎?你這個人面子那麼薄!」

    秦雨看了我一眼,笑道:「那謝謝你程大副總的關心了,不過這事急也沒有用的,正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大家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你說是嗎?」

    我靠!智者!我怎麼沒看出來這幫傢伙哪個像智者?不過秦雨自己都不擔心,我一個大老爺們,我怕什麼?**那份閒心幹嘛?辭別了秦雨,我憤憤不平地回去了。

    剛回到辦公室,一群好事者就衝進來鼓動我晚上放血請客,最可氣的是老孫,居然當眾說什麼我已經人財兩得了,不請客天理難容。我難違眾意,無奈答應。主管級以上的大部分全去了,再加上平時走的比較近的,呼呼拉拉地總共四十多號人。媽的,加薪的錢一分沒到手,倒要先貼出去數千大元!沒辦法,我先給夭夭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到了一家飯莊,訂了一個能坐四、五桌的大包房。

    席間大家紛紛向我敬酒,儘管我百般推托,說出千種理由,道出萬種難處,可還是喝了不少酒,雖然還沒喝高,但也快了。秦雨也沒少喝,由於不是工作時間,再加上酒清作用,大家也都不怕她了,還因為她剛上任的時候我沒有給她辦接風酒,很多人借這個機會敬酒拍馬屁。於是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秦雨又是個面子薄的人,幾杯下肚臉就紅的不行了,於是拿眼光求助地望著我。沒辦法,我只好站出來為秦雨擋酒,剛說了沒兩句,底下的狗男女們就炸開鍋了。

    「程總,你憑什麼給秦總擋酒啊?你有資格嗎?」

    「對啊,你是秦總什麼人啊?跟大家說說啊?」

    「小李子,你他媽別胡說,你怎麼知道程總沒資格?」

    「是啊,要不人家秦總怎麼不找你擋酒,偏找程總啊?」

    「你小子是不是吃程總醋了?」

    …………

    在七嘴八舌的哄笑聲,我侷促無比,尷尬無比,我胡亂地解釋著、佯怒著,可這種情況下誰還會聽啊?我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在表演一樣,只不過這表演相當的拙劣。秦雨的窘狀就更不用提了,一張臉紅的都快滴出水來了,低著頭使勁地往下縮,就差沒鑽桌子底下去了。

    這時老韓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制止了大家,說酒喝了不少了,該唱歌唱歌。該跳舞跳舞,總算幫我解除了窘境。不過狗男女們當然不肯放過我和秦雨,又提出來讓我和秦雨合唱一曲。唱就唱吧,總比喝酒強,於是和秦雨商量了一下,秦雨挑了一首車繼鈴和陳銘洲的合唱曲《看見你牽別人的手》,問我會不會,我點了點頭。秦雨的歌喉真是沒的說,這首悠揚哀婉的歌曲,被她唱得感情充沛,蕩氣迴腸,唱後良久仍餘音裊裊。而我就慘了,本來歌唱得就很一般,再加之酒喝的多了點,舌頭還有點大,和秦雨一比,簡直不堪入耳。

    一曲過後,在眾人的要求下,秦雨又單唱了一曲《面紗》。我樂得不再丟人現眼,就坐回座位抽出一支煙,剛點著火,龍小偉就湊過來坐在秦雨的位置上,對我小聲道:「程哥,你說她為什麼和你唱這首歌?」

    「哪首歌?」

    「《看見你牽別人的手》啊,你不覺得這首歌和你們目前的狀況十分吻合嗎?」龍小偉很認真地說。

    「什麼狀況?」我斜了他一眼。

    「她單身,你已婚,而且你們還……」

    「龍小偉,我說你不胡思亂想能死啊?你這腦袋裡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呢?我和你們秦總就是普通朋友,那些都是謠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斷了龍小偉的胡說八道。

    「程哥,這可是極品女人啊,我就不信你不動心,除非你不是男人。」龍小偉顯得憤憤不平,越說越不像話了。

    「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當我跟你一樣啊?」我沒好氣地把龍小偉趕走了。龍小偉在我肩頭拍了兩下,一臉複雜地看著秦雨搖了搖頭,無限感慨地走了,走時居然還歎了口氣。龍小偉走後,我回憶了一下剛才那首歌的歌詞,好像龍小偉說的也有那麼點道理,以現在我和秦雨流言滿天飛的當口,是比較容易讓人誤解。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哪首流行歌曲的內容不是涉及情愛方面的,換首歌也未必就有什麼區別,只要自己清者自清、問心無愧就行了。

    唱完了歌,喊服務生挪了桌子,又將大燈換成小燈,包房內一下子暗了下來,開始今晚的最後一項內容,跳舞。

    我的舞技實在很平常,不過也只有跳舞的時刻,我總算覓得了片刻的安寧,也讓我第一次有了合理擁抱秦雨的機會。與秦雨交往有幾次了,但從沒有一次我們曾靠得這樣近。看著秦雨嬌艷欲滴的面靨,酒精作用下迷離的眼眸,這個平日裡的冰美人顯出一種醉人的嫵媚。撫著秦雨有致的纖腰,輕踱著緩緩的舞步,我甚至可以感受她呼吸的熱度和身體的溫度。

    酒紅色的燈光愈發得朦朧,人朦朧,心也朦朧。漸漸地近了,再近了,又近了,秦雨的身體已半倚在我的懷裡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秦雨的額頭已輕靠在了我的肩上了。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在我耳邊毛茸茸的呼吸,以及嬌軀內火熱的心跳。雖然我的內心正在面對著一份尷尬,但我似乎已不懂招架。或者,是根本沒想去招架。

    我們忘記了身邊的人群,甚至忘記了整個世界,什麼草是青的,花是紅的,情人是愛戀的,我們全然不記得了,除了彼此的兩個,整個世界都是無色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擁著,隨著音樂緩緩地踱著、旋轉著,脈脈地陶醉在這份柔情蜜意之中。

    我知道,這一刻,我的心內有一種騷動,一種很卑鄙的、興奮的騷動。

    或許在一定的環境、情境和內心感受的影響作用下,人會做出某些超出自我思想控制範圍內的事情,我想我和秦雨現在就應是這樣一種情況吧。

    隨著一曲音樂的結束,我和秦雨才意識到我們正處於一種異常曖昧的狀態下,無論是姿勢還是心理。秦雨戀戀不捨地從我懷裡起身,雙目含羞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惶恐地低下頭。我看著秦雨,尷尬地一笑,道:「你的舞……跳得真好!」

    秦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模樣無限嬌羞。我心中一股衝動,忍不住就要把秦雨再度擁入懷中,這時大燈「唰」地一下亮了。秦雨一驚,迅速掙脫我懷抱,羞得轉過了身去,只一剎那,臉就紅到脖子後面了。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我們,忙正了正神,抬頭就看到了右手仍扶在開關上的龍小偉。

    龍小偉一臉奸笑,道:「兩位老總,時間不早了,你們……該回家了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0 PM

第二十九章 當燈泡

    為了避嫌,我讓我的秘書方小雅和我一起去送的秦雨。因為要喝酒,我和秦雨的車子都留在公司大廈的停車場了。我打了一輛出租車,本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誰知方小雅比我還快,兔子似地跳到副駕駛的座位上去了,我無奈只好和秦雨一起坐在後車座了。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秦雨還是紅著個臉,只有方小雅時不時地通過車內的反視鏡偷看我們。

    坐在車裡,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雨,我想到了剛才的騷動,心中很是後悔,又不停地開始自責起來。最近千慧和夭夭的身影常常縈繞在我的心內,千慧站在深處,卻不是很真切;夭夭離得更近些,也更清晰些,但卻總是飄來蕩去。人是很彈性的動物,這些曾經很讓我揪心的事,現在我至少已能坦然地面對了,只是尚未找到解決的方法。可如今,由於一時的內心騷動,我不知道會不會從此把小雨也牽涉進來,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呢?

    我心中哀歎不已,小雨是多麼難得的一個紅顏知己啊!可我為什麼會那麼衝動?為什麼會那麼不冷靜?難道我不是一個正經的男人,是一個花心濫情的男人?可是小雨呢,她為什麼也那麼不冷靜?或許是我自己想多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覺吧。不管怎麼樣,這個車一定要剎住,小雨就是我的紅顏知己,這一點不能改變。我心裡暗暗做著決定。

    小雨家很快就到了,她向我們點了個頭,逕直上樓回家了,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司機問我們接下來去哪,我道:「小雅,先送你。」

    方小雅答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回頭對我道:「程總,我真是不明白,你找我當這個大燈泡幹嘛?你看秦總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什麼大燈泡?秦總是個女人,找你是怕一路上有什麼事能照應一下。小雅,你可別胡亂猜疑啊?」

    「嘻嘻!還不承認呢?剛才公司裡的人都看到了,又不是我一個人!」方小雅從我當副總開始,就是我的秘書,所以私下裡和我說話一向比較放得開。

    「小雅,你可不能胡說!你看到什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秦總怎麼了?再說了,那跳舞不都是那樣嗎?剛才小李子和你跳舞把你抱得也挺歡的,我怎沒見你怎麼樣啊?」

    「那可不一定。貌似一樣!」方小雅表現出一付根本不信的樣子。

    「什麼叫貌似一樣!小雅,你跟了我這麼久了,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你不會也相信那些流言蜚語吧?」

    方小雅向我嘻嘻一笑,道:「本來呢,我是不怎麼信的,不過現在由不得我不信了。」

    「你……」我看了方小雅一眼,一時氣結沒話說了。

    方小雅見我沒說話,又道:「程總,說真的,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來,秦總心裡是喜歡你的,只是可惜啊,你們相見恨晚嘍!」

    我沒好氣地道:「什麼相見恨晚?你胡說什麼呢?小雅,我和你們秦總是知己朋友,紅顏知己,我這麼說你總明白了吧?」

    「紅顏知己?我看是情人知己還差不多吧!」方小雅向我笑道。

    「你……」我看說不通她,索性不再說話了。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一看,是消失了兩天的李小如,眉頭一皺,心想都這麼晚了,她來電話幹什麼呢?想不接,又覺得不太妥,歎了口氣,還是接了。

    「喂,小如嗎?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程東,我發燒了,正在醫院輸液呢,你能來看看我嗎?」我聽得出李小如的聲音很衰弱,應該真的是病了。

    「我當然會去看你,可是我一個大男人,照顧起來怕是不太合適,不如你再從單位找個女同事來吧,也方便照顧你?」

    「這麼晚了,我也不想再打擾人家。但你不同,你來就行。」李小如語氣淡淡,但卻異常堅定。

    我拿著電話,心裡想,李小如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心裡還愛著我這個不該愛的人,現在又生病了,這個時候找到我,我於情於理,都是一定要去的。可我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女病人,怎麼說也不大方便,怎麼辦呢?我一抬頭,看到了正在偷聽我打電話的方小雅,心中大罵自己笨蛋,怎麼現成的資源不懂得利用呢?於是立刻回話道:「小如,我馬上到,你告訴我是哪個醫院?」

    「維康醫院,一樓觀察室。那你快點來啊!」李小如一聽我答應了,聲音立刻興奮了起來。我放下電話,心想怎麼和方小雅說。想了想,我心一橫,管他怎麼說,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先把她拉去再說。於是我對司機道:「對不起,麻煩先去維康醫院。」

    方小雅一聽急道:「怎麼回事,幹嘛去維康醫院?」

    我忙安撫道:「小雅,你先別急,先聽我說,是這樣的,今晚你得幫我個忙。我有個同學病了,她是個女的,在市裡還沒有親人,我一個大男人照顧她也不太方便,你嫂子要是在家,我就帶她去了,可她還出國了,這不正好你在這,你就辛苦一趟,幫我這個忙吧?」

    方小雅聽後歎了一口氣道:「程大經理呀,我是你的工作秘書,又不是你的生活秘書,現在可倒好,覺也睡不成了,還要幫你照顧別人。」我一聽方小雅答應了,於是笑道:「小雅,大不了我明天放你一天假。」

    「假就免了吧,你要是真照顧我,就通知財務,給我這個月加六百塊錢獎金吧。」

    「好!沒問題,這個月我給你加九百。」我心道別說六百,只要你肯去,六千六萬隻要財務沒意見,我也加給你。

    到了維康醫院觀察室,李小如一看見我,雀躍之情溢於言表,差點就從病床上跳下來,可一看到從我身後跟進來的方小雅,立刻就蔫巴下去了,目光裡透著衰怨,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我忙走過去道:「小如,你覺得怎麼樣了?怎麼會病了呢?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李小如瞪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身邊的方小雅一眼,沒有說話。我忙又把雙方介紹了一下。方小雅秘書出身,別的且不說,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一看心裡就有點明白了,於是說道:「程總,我先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說完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看到方小雅出去,我心裡大罵她沒用。回頭又看李小如,她一雙目光,像要殺了我一樣。我有點心虛,嘿嘿地笑了一下。

    「程大經理,你可真行!我讓你來看我,你卻帶個如花似玉的小秘,是不是怕我病得不夠重,想把我氣死啊!」李小如瞪著我,恨恨道。

    「小如,我這不是怕你有什麼事不方便嗎?我沒別的意思的。」我忙解釋道。

    「有什麼不方便的?」

    「比如,比如……你要上個廁所什麼的啊?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跟你進去吧?」我想了半天,除了上廁所,還真沒什麼不方便的了。李小如也找不到反駁我的理由,看著我,臉色緩和了許多。我見了忙又續道:「小如,你看你,這麼晚了我找人家過來幫忙,你也不說謝謝人家,還掛個臉子,多不禮貌啊?」

    「那……那我謝也應該謝你,不是你她能來嗎?」李小如雖然還在嘴硬,可口氣已經軟了。

    我笑道:「好了好了,謝不謝的無所謂了,重要的是你要快點好起來。」

    「程東,你……是真的關心我嗎?」李小如很溫柔地向我問道。

    「這還用問,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有什麼事,我能不管嗎?」

    李小如聽後,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眼幕下垂,顯出一付淒婉衰怨的表情,

    我歎了一口氣,想說點什麼,一時沒說出來。

    李小如又轉過頭,輕輕抓住我的手,對我柔聲道:「程東,你……生活中有那個叫什麼夭夭的小姑娘,工作中又有美女上司美女秘書什麼的,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們,可你……就不能對我……也好一點嗎?」

    我看李小如說的可憐巴巴的,心裡也極不是滋味,知道這個愛我的女人又自己瞎誤會了,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解釋了她也未必聽得進去。想了想,我道:「小如,你說的那幾個女人,她們和你一樣,都只是我的朋友,甚至還不如你,你不還是我的初戀情人嗎?相信我,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你,想讓你快點好起來。」

    聽我這樣一說,李小如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我心中暗歎,女人啊,有時候幸福的含義竟是如此簡單,我怕是又多一筆還不清的債了。

    「程東,這些日子以來,我真的好想你,可又不敢老去找你,我怕你煩我、討厭我,怕你一生氣就不理我了,我好矛盾、好痛苦。程東,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多給我一點兒時間,多陪陪我,我不強求別的,我就只想讓你多陪陪我就行,好嗎?」李小如的眼淚又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說完李小如以一雙淚眼滿懷期待地望著我,我心酸無比,難受至極,但我又實在沒有辦法也沒有權力滿足她的要求,只好道:「放心吧,小如,以後你再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多抽點時間幫你的。」

    李小如聽我這麼說,有點失望,可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這時方小雅終於回來了,李小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懷,笑著向方小雅道了聲謝,兩個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到底是女人,沒一會兩個人就聊的很投機了,時而還用耳語悄悄說著什麼,說完還咯咯笑著,我在旁邊反倒成了多餘的人。

    輸完液後,我又和方小雅打車送李小如回家,方小雅在房間內安置李小如,由於我不方便進去,就在客廳裡抽煙等著。不知什麼原因,過了二十分鐘方小雅才出來。出了李小如家後,我剛走出樓門,就被方小雅從背後推了一下,我一個沒防備,差點沒摔倒。

    我大怒,回頭剛要說話,就見方小雅恨恨道:「程大經理,你可真行!一個晚上讓我當了兩回燈泡!」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2 PM

第三十章 我現在不怕了

    聽方小雅這麼一說,我硬生生地把剛想發出去的火壓了回去,只得說到:「小雅,你怎麼又胡說八道,什麼叫當燈泡?不就是找你幫個忙嗎?你看你,剛才那一下差點沒把我給摔死,你知不知道?」

    「哼!摔死你倒好了,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沒良心的東西,真不知道小如姐怎麼會喜歡上你?」方小雅一臉鄙夷,憤憤不平地看著我。我一聽不對勁了,一把抓住方小雅問道:「小雅,我問你,李小如剛才和你說什麼了?」

    方小雅一把掙脫我的手,回道:「小如姐什麼都跟我說了,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有什麼話說?我和李小如之間清清白白的,我一定要有話說嗎?要不是看她無依無靠怪可憐的,你當我願意來呀?」剛剛被方小雅毫無道理地推了一下,現在又被方小雅無端質問,她不過是我的秘書,我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她憑什麼質問我?而且聽方小雅的意思李小如肯定又利用這二十分鐘造了我什麼謠,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起來了。

    果然方小雅急了,又一把抓住我道:「小如姐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你簡直……」

    「小如姐、小如姐,這才多大會工夫你就跟人家親成這樣了,你瞭解她嗎?」我沒好氣地打斷了方小雅,沒有讓她說出最後一個不知是什麼難聽的詞。

    「你……」方小雅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好,我問你,你是不是追求過小如姐?你是不是和一個女學生不清不白?還有,就連小如姐也知道你和秦總的事?現在我再問你,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聽了方小雅的話,我也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李小如啊,真正是讓我失望透頂了,為了博得區區一個不相干的方小雅的同情,竟然會斷章取義、添油加醋不惜把我的個人隱私告訴別人,以敗壞我的名聲,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這個人已經毫無羞恥感、毫無道德觀而言了。而且這已經是繼九年前李小如污辱我後第二次惡毒地中傷我了,如果說九年前的那一次我尚可以原諒她,那麼這一次簡直就是不可寬恕的,剛剛在醫院才對她有的一點點好感和原有的可憐,現在全部都降到冰點了。

    看著我一臉憤怒,渾身亂顫的樣子,方小雅也覺得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拉住我的衣袖,關心地問道:「程總,你……你沒事吧?我不說了,你不要生氣了,別氣壞了身子啊……」我回了回神,看看方小雅,到底是我選的秘書,關鍵時候還知道關心我,看來我並沒有選錯人。我勉強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雅,我沒事,我們快走吧,天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整個路上我仍是滿腔憤懣,一言未發。方小雅也被我的樣子嚇壞了,陪著我一付驚魂未定的樣子。送方小雅回家後,我又讓司機掉頭回家。到家時已經半夜一點半多了,剛一進家門,就意外地看見夭夭正蜷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茶幾上還擺著幾樣應是夭夭親手做的飯菜。本來下午打電話時我已告訴夭夭不用來了,可沒想到……

    我心內又是感激,又是感動,鼻子都酸了,幾乎掉下淚來。

    夭夭對我真是太好了,她的愛多麼溫柔,多麼體貼,多麼無私啊!剛剛在李小如那裡受到的委曲、失望和憤怒都顯得無足輕重了,還有什麼能比珍惜眼前的夭夭給我的愛更重要呢?比起夭夭對我的愛,李小如那種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愛,簡直就一錢不值。

    我無限感慨、無限愛憐、無限小心地托起熟睡中的夭夭,彷彿是在托著我一生的珍愛。我把夭夭抱進臥室,放在床上,又輕輕地蓋上被子,這才退了出來。

    回到客廳後,我食慾大開,這一晚我除了喝酒,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剛才又為了李小如奔勞了半夜,我早就餓了,於是我也不管冷熱,大快朵頤,風捲殘雲地吃了個大飽,這才滿意的睡去。

    次日一早,我起來後,發現夭夭已在廚房裡忙著做早餐了,我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了夭夭,夭夭幸福地笑著,回頭與我親了個嘴。我柔聲道:「夭夭,謝謝你,要不然我昨夜就真要餓著肚子睡了。」

    夭夭哼了一聲,道:「就知道你們這些大男人喝酒都不吃東西的。」頓了頓夭夭轉過身又道:「東,今天早上我起來,看你睡得像個死豬似的,又看到你把我做的飯菜吃個精光,我心裡好滿足、好幸福,我真想一輩子和你過這樣的生活。」

    聽了夭夭的話,我心中柔情觸動,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對著面前紅紅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上班後,我並沒有到公司,而是在停車場給方小雅打了個電話,向她做了一些工作上的指示,隨後就駕車趕往生產基地,因為最近有一大批貨要交付買方,這也是小雨到公司後最大的一筆生意,質量上必須保證落實,因此我一直都親自跟班主抓。從生產基地回公司時,已經過了上午十一點半了,我想回到辦公室洗把臉就下樓到食堂吃飯。

    還沒進到辦公室,就聽見裡面有兩個女人嘻嘻哈哈的聲音,我立刻怒火上衝,因為我聽出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秘書方小雅,另一個就是卑鄙無恥的李小如。

    我一個健步衝進辦公室,還沒等我說話,李小如就已興奮地站起來對我道:「程東,你回來了,昨晚多虧了你們,我的病全好了。我今天來就是想請你和小雅妹妹吃中飯,表示我的感謝的。」

    我冷笑了一聲,道:「那太好啦,正好我也有很多話想和你好好談談呢!」方小雅跟著我的時間比較長,已經看出來我來者不善了,但又不好說什麼,於是訥訥道:「程總,既然你和小如姐有事要談,不如我就……」

    「不!你一定要去,你昨晚那麼辛苦,怎麼能少了你了。再說了,你和你小如姐這麼投緣,應該要藉機好好瞭解她一下的。」我打斷了方小雅道。

    「是啊是啊,小雅你怎麼可以不去呢?我這次主要是請你呢,他呀,只是個陪客,還是借了你的光呢!」說完李小如風情萬種地向我瞄了一眼。我看在眼裡,怒在心上,心道:「李小如啊李小如,你就繼續在這裝騷吧,一會我就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方小雅看了我一眼,滿眼是乞求之色,也不知是為李小如,還是為她自己。

    李小如又轉過身對我道:「程東,你說要和我好好談談,到底是要談什麼?為什麼現在不能說啊!」

    我回道:「現在在公司不方便,一會邊吃邊談,我餓了,現在我們就走吧。」於是一行三人出了門,在走廊裡,我們和秦雨碰了個頭,她還是一樣清澈的目光,還是一樣的深不見底。李小如看了秦雨一眼,故意趾高氣揚地走了過去。我看了小人得志般的李小如一眼,心道:「讓你先臭美一會,一會再和你算帳。」

    我和秦雨打了個招呼,低著頭就想要走過去,不相小雨卻忽然站住了,還用眼睛看著我。我暗歎一聲,只好對方李二女道了一聲「你們在門口等我。」旋即走到小雨身邊道:「小雨,有什麼事嗎?」

    小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有叫你嗎?」

    「我……我看見你站住了,我以為……」我實在不知如何答她這句話。

    「昨晚睡得好嗎?怎麼剛剛感覺你有點怒氣衝天的?」小雨向我微笑了一下,看著我的眼光,有幾分奇怪,有幾分擔心。

    我聽了心中苦笑,除了秦雨,沒人會這麼問話?只得道「還好,你呢?」

    「樓下還有人等你呢?」小雨答非所問,但看得出她不無擔心。

    「我……沒什麼事,先走了,下午有空我們再聊。」我只得把小雨前一句話的後一個問題答覆一下作為總結並道別,隨後在她複雜眼光的關切中,進了電梯。

    我沒有開車,而是和二女到了公司不遠處的一家小酒店,三人坐定後,李小如迫不及待地對我道:「程東,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啊,現在快說吧。」我看著李小如,怒氣不住上衝,臉色越變越青,呼吸也粗重了起來。對面的方李二女看到我臉色的變化,表情逐漸也變得驚訝甚至害怕。

    我盯著李小如道:「好,我現在就說,現在就告訴你我要說什麼話。」緊接著我語氣一變,厲聲喝道:「李小如,現在你就給我說說你昨晚到底對小雅說了些什麼?」

    李小如聽到我的厲喝,身體當時一抖,張著嘴,傻眼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見狀怒火更甚,繼續喝道:「說不出來了是嗎?那好,我來幫你說!你不是說我追求你了嗎?你不是說我玩弄女學生了嗎?你不是說我和公司上司不清不白了嗎?怎麼了?你敢說不敢承認了嗎?李小如啊李小如,你這個人太沒意思了!太讓我失望了!我至少算是把你當朋友了,可你居然這樣對我!你斷章取義、加油添醋,甚至拿我的隱私在我同事面前造謠污蔑我、中傷我,以這種方式來贏得別人的同情!你太卑鄙了!太無恥了!你以為你不斷地使用這種損人利已卑鄙下流的蠢招,你就會得逞嗎?我就會愛上你嗎?我告訴你,你錯了!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害怕自己會愛上你嗎?你太低估我了,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我現在不怕了!以後、永遠也不會怕了!」

    說完我「啪」地一拍桌子,挺身而起,再不理李小如,大聲道:「服務生,結帳!」聽了我的怒喝,一個服務生戰戰兢兢走過來,對我道:「先生,……您……您還沒點菜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3 PM

第三十一章 真愛表白

    聽服務生一說,我才意識到從一坐下我就開始向李小如發難,別說點菜,連服務生也是剛被我叫過來的,看來我真是被李小如氣昏了頭了。但我此時仍是怒火中燒,哪還顧得上吃飯,當下大手一揮道:「不點了!不吃了!」言罷舉步就要離開。

    被我一通怒斥說得目瞪口呆、面無表情的李小如忽然雙手掩面「哇」地痛哭失聲,隨著雙肩不停的聳動,淚水不住地從她指縫中流出。我見了長歎一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完拂袖絕然而去。

    剛走了沒兩步,就被方小雅大力拽回,她雙目如火地對我道:「程東,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如姐,就算你說得都對又怎麼樣?她這麼愛你,她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你可以不愛她,可你憑什麼這樣污辱她?憑什麼說小如姐自私、卑鄙、無恥,你不過就是覺得你自己被中傷了,覺得你自己丟臉了,覺得你自尊受到傷害了嗎?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我看真正自私、真正卑鄙無恥的人就是你自己!」

    看著面前聲色俱厲的方小雅,我彷彿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她的話更是象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砸到了我心裡。望著周圍的食客象靜止了一樣看著我們,我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怒火也開始逐漸消退,畢竟這是公眾場合,我剛才的作為確實是有些過份了,李小如怎麼說也是個為愛我而不顧一切的可憐女人,我可以不接受她,可我有什麼資格當眾污辱她,讓她丟臉、讓她難堪呢?我這樣做和九年前李小如對我的做法還有什麼區別?

    李小如見方小雅和我對著幹,忙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將方小雅拽回座位道:「小雅妹妹,別……別怪他……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

    方小雅:「小如姐,你……」

    李小如又抹了一把眼淚,過來拉住我的手道:「程東,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傷害你,可我真的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的,我求你先別走,聽我解釋一下……好嗎?哪怕是你以後永遠都不理我了,也……求你聽我解釋一下,好嗎?求你了……好嗎?」

    看著淚流滿面的李小如,我心裡又是難受,又是煩燥,旁邊的方小雅又要發作了,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走得了嗎?行了,你先別哭了,我不走就是了。」

    三人總算又重新坐下了,周圍的食客覺得沒什麼看頭了,又開始各吃各飯了。

    李小如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連續抹了幾把眼淚,一個服務生識趣地送來幾張面巾紙,又悄悄地退了回去。李小如抬頭看著我,緩緩道:「真是對不起,程東,我承認我是對小雅妹妹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可我真的沒想到,會對你……嗚嗚……傷害那麼大……我……嗚嗚……」

    李小如抓起一張面巾紙,胡亂擦了擦,又繼續道:「程東,我是個女人,還愛著不該愛的人,你又老是……躲著我,不願意理我。我想找你,又怕把你找煩了……永遠不理我了,你不會明白這種矛盾的滋味,你根本想不到我每天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我多想你能陪我說說話,哪怕……哪怕是一會兒……也行啊……我……我苦啊……我也想有人與我分享心事啊!我承認我有私心,因為小雅妹妹……是你的秘書,可我真的不是別有用心的,我就是想……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程東,剛才你把我說成那樣……我真的……難受死了,我怎麼會那樣呢……我那麼愛你,我怎麼會想……傷害你呢……程東,我真的沒有……真的……嗚嗚……求你相信我……我真的……嗚嗚……沒有的……嗚嗚……」

    李小如抽抽搭搭的一番真愛表白,說得我慚愧無比,揪心至極,後悔不已,我知道李小如愛我,但絕沒想到竟會愛到這個地步,我才明白我剛才的話真是罪大惡極,對李小如的傷害之深,可能比殺了她都難受,即使是狼心狗肺,鐵石心腸之人,也未必會如此。

    我求助地看著感動得淚流滿面的方小雅,想讓方小雅勸勸李小如,方小雅不僅不理會我的求助,還以一雙怨毒的眼光瞪著我。無奈我只好對李小如勸道:「小如,你……別傷心了,我剛才……太衝動了,我真的是後悔死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你原諒我吧?好嗎?」

    我不勸則已,一勸之下,李小如又「哇」地一聲伏在桌上嚎啕大哭,似要將所有委曲釋放乾淨。我手足無措,只好硬著頭皮對方小雅道:「小雅,你別一邊干看著呀?你倒是勸勸啊?」

    方小雅冷哼一聲,狠狠道:「自己勸!」

    我……哎,我長歎了一聲,只得又對李小如道:「小如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先別哭了,好嗎?這裡是飯店,這麼多人看著哪!你老是這麼哭,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李小如猛然起身,抹了一把眼淚,怨氣十足地道:「難道不是嗎?九年前第一次見面,你就在欺負我了?你還打我,那一巴掌,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的。」

    「我……」我無語。

    聽了這番話,方小雅目光再度爆熾起來,向我狠狠射來。

    李小如終於收拾起眼淚,歎了口氣,對我笑了一下,笑得很淒涼,道:「算了,程東,你也別太自責了,我永遠……都不會怪你的。誰讓我……喜歡你呢!」停了一下,李小如又道:「程東,其實我真的不想強求你什麼,我只想你多給我點時間,讓我能偶爾看到你,跟你說說話,這樣就行,好嗎?……哪怕是你當我做普通朋友,當我是同學、校友什麼的都沒關係,我只有這一個小小的要求,行嗎?」說完後,李小如以一雙期盼的目光,熱切地望著我。一旁的方小雅也輔助地以一雙目光盯著我施加壓力。

    我暗歎了一聲,心中很是為難,千慧和夭夭已讓我頭大無比了,我不想也不能再增加任何感情上的負擔了,而且李小如的要求絕不會真的如此簡單,李小如潛意識裡已經習慣了在不知不覺中動用心機。聽了她的一番真愛表白,我感動歸感動,但我理智還沒有失去,如果這次我開了口子,李小如以後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愛李小如,剛才方小雅的一番怒斥,確實讓我自責,但同時也讓我冷靜了下來。我終於明白了,我剛剛的出離憤怒和九年前那一記耳光,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初戀情結在做怪,因為我忍受不得心中最初的女神形象被李小如破壞和褻瀆,儘管這形象的原形就是李小如,但現實的李小如並不意味著就是我心中的那個初戀形象,這個形象只是存於我心中的一個美麗的夢,代表著我青春年少的一份追求、一個幻想,與現實中的任何人,已經完全不搭邊了。

    可要說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拒絕李小如聽起來如此簡單的要求,又會顯得過於不近人情,我又素來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我心中矛盾重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想來想去,只得道:「小如,你的要求我不會拒絕,也不會答應,一切順其自然吧。」

    李小如聽完我的話滿臉都是失望,立刻顯得萎靡不振了,不過因為我並沒有把話說死,還是勉強笑了一下。方小雅則鄙視地望著我。我不再看她們,喊來服務生點了幾個菜,一餐飯不歡而散,最後還是我結的帳。臨別的時候,李小如欲言又止,滿眼哀怨和淒切地望著我,我心中不忍,別過頭不敢看她,她輕歎一聲,幽幽而去。

    回公司的路上,方小雅滿臉怨恨,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心中哭笑不得,這個方小雅,也熱心得過了頭了,李小如幾句話就把她迷糊得是非不分了。我決定回去後和她談一談,讓她清醒清醒。

    回到辦公室後,我簡單洗了把臉,就把方小雅叫了進來。方小雅還是擺著個臉子,冷冷道:「程總,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我關上門,回身對她道:「小雅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方小雅盯了我一眼,氣鼓鼓地坐下了。

    我回到座位,點了一支煙,對方小雅道:「小雅啊,我今天實在是太衝動了,多虧了你了我才能冷靜下來,真要好好謝謝你了。你呢,也別生我的氣了,如果我還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可以向你道歉?」

    「你真正對不住的是小如姐!你要道歉也應該向她道歉!」我聽了心中暗笑,方小雅果然進套了。

    「小雅啊,我承認我確實對不起李小如,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要對得起她,我就將成為一個被世人唾罵的人!就更加會對不起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誰?!?」

    「你嫂子,我愛人。」

    「…………」

    方小雅已經完全進入了我談話的軌道,我趁熱打鐵,又進一步道:「小雅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熱心的好人,可我們一起工作這麼久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絕不相信李小如幾句話就能讓你改變對我的看法。在這其中,你善良的同情心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你同情李小如,可憐李小如,或許也為她那種追求愛情的不屈精神所感動了,你甚至忘記了我是個已婚男人這個事實,我說得對不對?」

    「可……小如姐她……」

    我不給方小雅喘息的機會,繼續轟炸道:「我承認李小如喜歡我,我也很感動,但我不能接受她,除了感情,這世上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責任、比如道德。你可能覺得我連她最後所提的那個小小的要求都沒有接受,這樣做很不近人情,是不是?可你想過沒有,我可以把李小如當作朋友、同學,可她能嗎?我要是接受了,那就是在害她了。同樣,小雅,如果你要是幫李小如追求我,那你就是助紂為虐,那就更是害她了!如果你要真的想幫她,就應該讓她盡快忘了我,盡快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她已經不小了,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更加不應該浪費在我的身上,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說完了這番話,我長出了一口氣。我把大道理講得比誰都動聽,可一想到家裡的夭夭,臉上也有點發熱的感覺,我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了,簡直道貌岸然,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也是無可奈何、身不由已啊!

    聽了我的一番話,方小雅終於冷靜了,看得出她很為李小如惋惜,但還是向我問了一句:「那……你心裡到底喜不喜歡小如姐呢?」說這句話的時候,方小雅的眼中還是透出了一絲熱切。

    我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方小雅歎了口氣,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她忽然抬起頭向我問道:「那你告訴我,小如姐說的你和一個女學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3 PM

第三十二章 三隻化妝盒

    經過一番慷慨陳詞的說教和連蒙帶唬的欺騙後,我終於成功地把方小雅從李小如的陣營中拉了回來,去掉了李小如安插在我身邊的這顆釘子。當然,方小雅最後問我的問題,我是決不會承認的,否則的話,我前面所說的話都將會適得其反了。

    望著方小雅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疲憊,以往一成不變的生活或許讓我覺得麻木和疲累,而如今變化後的生活卻讓我覺得沉重,甚至窒息。這一刻,我明白了,原來感情也是有重量的。

    我閉上雙眼,把身體埋藏在座椅裡靜靜的冥想,半夢半醒中,我的大腦已置於思想的夜空。那沉沉的夜空裡彷彿有一雙我不敢對視的眼睛。我不知道這是誰的目光?是千慧的?是夭夭的?還是我自己的?或許,還沒有答案。

    從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知道是小雨,我說過下午要和她談談,我沒去,但她來了。我沒有睜開眼睛,但我知道她就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她正在看著我,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態並不是沉睡。沉默了一分鐘,我又聽見她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沒有說一句話,只留下了一聲歎息。聽到小雨走遠後,我猛然睜開雙眼,看見的只是空空的走廊,她來時沒敲門,走時,也沒關門。

    我歎了一口氣,對於小雨,我很想回到昨晚騷動前的狀態,讓她繼續做我的紅顏知己,甚至一輩子。我們仍可以無拘無束地聊天、喝酒,或許我還可以同她談談心事,讓她幫忙出出主意,至少也能讓我煩亂的心境得到些許的平靜。可我知道現在我的心也不再是一泓靜水了,至少已多了幾圈漣漪,不知何時才能平靜的漣漪,或許小雨也是一樣。我又歎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決定無論如何都必須把車剎住,讓小雨繼續我紅顏知己的使命,決不能放任昨晚那種騷動,否則我就不僅僅是對不起千慧,更加對不起夭夭了。繼昨晚之後,我第二次下了同樣的決定。

    下班後我到停車場取車,正在我掏鑰匙準備開車門時,看見小雨的別克車從我身邊風馳而過,理都沒理我。車裡的小雨戴了個大墨鏡,身後長髮飄飄。我見狀搖搖頭,心中奇道:「這個小雨,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陽光美女了?」

    我剛上車還沒起動,小雨的別克車「呼」地一下又倒了回來,我知道她又要「順便」說點什麼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別克車車窗裡,露出了小雨戴著大墨鏡的笑臉:「程大副總,今天下午睡得好嗎?」我看不見她的眼神,但聽得出她話裡的諷刺,無奈只得尷尬地笑笑,沒有說話,繼續等著她往下說。小雨揚了揚頭,嬌笑道:「不好意思,又要順便告訴你一聲了,明天我生日,你看著辦吧。」嬌笑聲中,別克小車嗖地開走了。

    我暗暗苦笑,心裡又喜又憂。喜的是在小雨的家人都移民了的情況下,作為朋友,我怎麼說都應該送她件生日禮物,再請她吃頓飯,這樣我就又有了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憂的是,再這樣下去,哎……我真怕自己的感情防線再度失守,小雨這樣的絕世美女,一旦恢復女人本色,殺傷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回家的路上,我盤算著給小雨買個什麼生日禮物。在我家附近,我看到一家化妝品專賣店,於是停下車走了進去,因為我想女人都喜歡化妝,不如就買個化妝盒吧。剛一進門,一個滿嘴大板牙的銷售大姐迎了上來。我道明瞭來意,銷售大姐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盒子,熟練地向我推薦道:「向您推薦雅詩蘭黛這一品牌,這一品牌的化妝盒共有兩款,建議您購買這一款,這一款是由英國原廠引進……」

    「那就這個吧,多少錢?」我趕緊打斷大板牙喋喋不休地職業性廣告介紹。

    「四百七十九元,收您四百七吧。」銷售大姐很大度地為我抹掉七元零頭。

    「什麼?這個小東西……這麼貴啊?」看著這個毫不起眼的小木頭盒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生,由於本店兩週年店慶,這個價格已經是打了折的,如果您到別處,恐怕價格還要……」銷售大姐既怕我講價,又怕嚇跑了我這個冤大頭,一臉謹慎,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

    「好好,四百七就四百七吧。」我無奈答應,因為我實在是不想為了買女人東西再到處瞎跑了。聽到我肯定的回答,銷售大姐喜滋滋地幫我打包妝去了。

    「等一下,我要兩隻。」我對著她的背影忽然道。

    「什麼?要兩隻?!好好好,太好了……」銷售大姐一聽,樂得大板牙差點沒掉到地下。

    因為一直想給夭夭買點什麼,可總是想不起來行動,所以這次給小雨買生日禮物,我才想到不如多買一隻送給夭夭。在銷售大姐熱情的送別中,我把兩隻化妝盒放在西服內口袋一邊一個,上車回家了。

    摸著裡懷內的化妝盒,我心裡有點愧疚,和千慧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還什麼都沒給她買過呢,就連結婚用的婚戒,都是千慧在結婚頭一天聽說我沒買後急急地跑到金店現買的。

    到家後,夭夭已經做完了晚飯,正等著我一起吃呢,看見我回來,立刻拿了一雙拖鞋讓我換上,隨後習慣性地親了一下嘴,當然這習慣是和夭夭一起養成的,而不是千慧。這樣的生活真是幸福啊,我心裡不住地感歎。

    親過嘴後,我拿出一隻化妝盒遞給了夭夭。夭夭見我送東西給她,立刻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了看立刻摟在懷裡,興奮得又蹦又跳。看著夭夭滿臉的幸福狀,我心裡十分滿足,能讓夭夭快樂,對我自己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夭夭象收珍寶似的把小木頭盒收了起來,回身撲到我懷裡,摟住我的脖子,溫柔地對我道:「東,你對我真好!」說完把一張小嘴向我送來,我也摟緊了夭夭,低頭品嚐她蜜餞一般的小嘴。我剛要抽住她的小舌頭,盡情吸吮時,忽然夭夭收回嘴奇道:「你身上什麼東西這麼硬?」

    糟糕!衣服裡的另外一隻化妝盒被夭夭發現了。

    我只好拿出懷裡的化妝盒,尷尬地笑道:「我買了兩隻,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夭夭沒有絲毫懷疑的想法,臉上的表情更幸福了,簡直要迷醉了一樣。我汗!

    夭夭幸福完了後,又撲到我懷裡,這回穩穩當當地接了個長吻。接過吻後,夭夭用小額頭撞了我一下,深情地看著我道:「東,一看你這人就不懂得情調,買東西買兩個,還買一樣的。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說完又把頭埋在我懷裡。

    我心中苦笑,豈止是兩個,恐怕我明天還得買第三個呢?

    我又暗歎了一聲,想到明天還要給小雨過生日,不知道她又會點什麼昂貴的酒菜,自從接觸了幾個女人後,喝酒、吃飯、出遊、買東西,不算昨晚加薪請客,也花了四、五千了,簡直花錢如流水了。

    不過看到夭夭那麼的幸福,我心裡既是感動,又是慚愧,我這輩子要是負了夭夭,我還有什麼面目立於天地呢!

    和夭夭的事,從現在看來,還只是我和夭夭兩個人間的秘密,至於李小如也好還是夭夭的那個林什麼的同學也好,不過只能從表象來進行一些站不住腳的猜測。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早晚有敗露的一天。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怕了,我和夭夭真心相愛,無愧於天地良心,而且我內心深處事實上已做出了離婚的決定,所差的只是需要勇氣和時機實施。我心中暗歎,看來只能對不起千慧了。

    在與夭夭過了一個幸福而又難受的晚上後,第二天,夭夭和我吻別,就跑去做家教了,因為是星期天,她要做到晚上八點半才能回來。我在家閒晃了大半天,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還刻意給千慧打了個電話,隨意聊了幾句,到了下午四點鐘才整裝出門,因為我覺得過生日請吃晚飯似乎比較合適。

    我又來到了那家化妝品專賣店。還是那個大板牙銷售大姐,見到我又來了,兩眼立刻放光,熱情無比地迎了上來,口中儘是謙恭讚美之辭,態度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媽的,奸商!」我心裡暗罵著。

    「對不起,昨天那種化妝盒還有嗎?」我直接表明了來意。

    「有啊有啊,您昨天不是已經買了兩隻了嗎?」聽了我的話,大板牙既驚喜,又奇怪。

    「是買了兩隻,可我還想再買一隻。」我笑著說道。

    「先生,您為什麼一下子買這麼多化妝盒啊,作您的……女人,可真夠幸福的啊!」銷售大姐一邊收款一邊還向我拋了一個極度風情又極度曖昧的媚眼。

    我笑道:「因為……我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沒辦法,總不能厚此薄彼吧?」聽了我的說笑,銷售大姐嬌笑不已,花枝亂顫,還故做小女人狀用兩隻老手摀住了大板牙。

    我見了差點沒當場嘔吐掉,趕緊拿著新買的第三隻化妝盒,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4 PM

第三十三章 開解

    出了大板牙的專賣店後,我掏出手機給秦雨打電話:「小雨嗎?我是程東,晚上你有空嗎?」

    秦雨笑道:「呵呵,看來你程大副總還沒忘了我的生日啊?我都等了一天了。」

    我老臉一紅,心想這個秦雨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直接了,還不如以前拐彎抹角的讓我覺得習慣。我笑了一下,回道:「我哪能忘啊,你不是我的紅顏知己嗎?對了,你看找個什麼地方,我請你吃晚飯,順帶給你過過生日。」我故意說出紅顏知己四個字,希望在雙方之間敲個警鐘,也省得秦雨說話繼續直接下去。

    電話裡秦雨淡淡一笑,道:「吃飯啊,好啊,我還以為你要請我跳舞呢?」

    我一聽心內大窘,這個秦雨她提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提這茬呢?這擺明就是挑逗,或者說是勾引,難道她還嫌雙方的尷尬不夠啊?哎,我的警鐘白敲了,不敲都越來越響了。我只得故做糊塗地道:「小雨你真會開玩笑。對了,你看在哪吃飯好?」

    「呵呵,那就還是上次那家夢工場酒吧,怎麼樣?」謝天謝地,秦雨總算沒繼續直接下去。

    「什麼?酒吧啊?」我實在是有點怕了酒吧那種昏暗曖昧的調調。

    「怎麼?程大副總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哦,沒有,那就夢工場好了,我們一會見吧。」相互道別後,我就要收線,忽然電話裡秦雨又來了:「順便說一聲,程東,那天忘了告訴你了,你的舞……跳得也挺好的,一會兒見。」我聽後心中苦笑,心道小雨啊小雨,你就饒了我吧!

    收了電話後,我打了一輛出租,一來是最近車子實在有點開膩了,二來是怕小雨萬一又點了什麼名酒,開車又不能多喝,剩了還怪心疼的。到了夢工場酒吧剛下車,就看見秦雨的車子也到了。跟她打了招呼後,我站著等她。秦雨停好了車後,走過來對我笑道:「程東,今天怎麼沒開車?」

    我隨便答了一句:「因為要喝酒,所以沒開車。」

    秦雨呵呵一笑道:「那你可別喝醉了,我可送不動你。」

    我一笑而過,就和秦雨一起進了酒吧。我們仍舊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沒等秦雨說話,我問道:「小雨,想喝點什麼?還來一瓶86年的波爾多紅酒,怎麼樣?」

    秦雨看了我一眼,笑道:「不用了,今天你還是喝啤酒吧,我看你挺愛喝的,我就來瓶京八陪你吧。」

    「那怎麼好?今天可是你生日啊?」

    「怎麼,程大副總是不是又想跟我客氣了?」秦雨促狹的看著我笑道。

    「不客氣不客氣,啤酒就啤酒。」我忙回道,心想我還樂得省錢呢,再說了,三隻化妝盒一千四百多,這帳都得算到秦雨頭上。

    想到這,我從口袋裡拿出第三隻化妝盒,遞給秦雨道:「小雨,生日快樂!」

    秦雨有點意外,但看得出很高興,接過去打開看了一下道:「謝謝你,程東。想不到你還真有眼光,這個品牌和款式都是我最喜歡的。」我心想,一個小破木頭盒四、五百塊,給誰能不喜歡。

    酒菜都上齊了後,秦雨看了看我,對我很認真地說道:「程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是不是……感情上的事?」

    我聽了心裡「撲通「跳了一下,嘴裡有一口啤酒差點沒噴了出去。這個秦雨也直接的有點過分了吧?哪有這麼問人話的?我一門心思地認為秦雨定是喜歡上我了,立刻提醒自己要保持高度警惕,決對不能再犯錯誤。

    「小雨,你這是從何說起?你也知道我愛人在國外,我一個人哪來什麼感情上的心事,你別瞎猜了,我真的沒有,我一個人過得挺好的。」我趕忙表明心態,希望秦雨能知難而退。

    秦雨歎了一口氣,好像有點不耐煩地道:「程東,你還說我是你的紅顏知己呢,有什麼事連我還瞞著,我看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我真的……真的沒什麼事的?」

    秦雨盯著我看,沒好氣地道:「好,程東,那我問你,你又不是酒鬼,沒事那天你一個人跑到酒吧喝什麼悶酒?之後你送我回家,你沒看你走在路上那個惆悵的樣子,沒事你幹嘛那樣?還有,昨天那個停車場的女人來找你,你怒氣衝天的,沒事你為什麼會氣成那樣?程東,這些事,你怎麼解釋?」

    我……我無言。

    看到我沒說話,秦雨也平靜了一下,繼續說道:「程東,我相信你工作上沒有什麼問題,你那個樣子只能是感情上遇到了困擾,我說的沒錯吧?」說完又停下來看著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女人,心中對她更加另眼相看了,她居然能把我的事情看得如此透徹,看來她可能真的是想幫我開解心結,我還以為她是喜歡上我了呢,真是小人之心了。想到這我總算放下了心來,心裡覺得有點慚愧,又隱隱覺得有點失望。心裡不禁大罵自己,程東啊程東,你是個有婦之夫,現在還有了夭夭,怎麼還老是自做多情呢?再這樣下去,你就無藥可救了。

    我收攏了心神,轉念又一想,以秦雨的精明,或許她真能給我些好的建議,幫我走出眼前的困境,心下一動,便對她道:「小雨,我承認我是有點心事,但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昨天見過的那個女人,她叫李小如,她喜歡我,所以我有點困惑。」

    「那……你喜不喜歡她?」秦雨瞪著一雙美目看著我,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當然不喜歡她,一點都沒有。」

    「真的嗎?」秦雨還在追問。

    「真的沒有,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心裡覺得很奇怪,這個秦雨又說想開解我,可她老是追問這個問題幹嘛,難道她真的有點……我的心思又開始往回轉了。

    「行了行了,你可別發什麼誓了,你喜不喜歡她,關我什麼事?」秦雨表現出一種滿不在乎的樣子,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之色。

    雖說我感情上的經歷很少,經驗也相對淺薄,但我終究不是傻子,秦雨的表現怎麼看都有一股酸味,還有之前打電話時兩次提到了跳舞,明目張膽地挑逗甚至勾引我,可剛才又是那麼認真地想要開解我,為我解憂,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之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太令人費解了?太令人捉摸不透了?

    我決定試探她一下,於是笑道:「小雨,你不是說要開解我嗎?怎麼老是圍著這個問題轉?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秦雨一聽,臉立刻紅了,嗔道:「我……我有什麼好吃醋的,你是我什麼人啊?我……我就是為多瞭解點情況嗎,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開解你啊?」停了一下又道:「那……除了那個李小如,你現在還有沒有……和其他女人有什麼感情上的困擾?」

    我心中的警惕又提高了,這個秦雨說來說去還是圍繞著這個問題,她也不像個說三道四的人啊,她老打聽我這些事幹嘛?我簡直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我又進一步試探道:「要說其他的女人嗎——」說到這我故意拉長聲看著秦雨的反應,果然秦雨眼睛睜大,明顯地緊張了起來,我心中暗笑,又繼續說道:「要說其他的女人嗎,不知道你這個紅顏知己算不算?」我當然不能把夭夭的事告訴她,雖說我不怕她知道,但畢竟夭夭的事和李小如的事不同,和李小如是根本就沒事,而和夭夭之間是確有其事,這種不光彩的事,放到誰身上,都會心虛的吧。

    秦雨一聽鬆了一口氣,也知道我在開玩笑了,沒好氣地道:「哎呀,程大副總,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怎麼又胡說八道起來了。告訴你,要想讓我開解你,我就必須得知道你的真實情況才成,要不然我怎麼能對症下藥呢?」停了一下,秦雨又道:「程東,你……和我說說,你和那個李小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一聽秦雨說的也有道理,雖說我心裡還是有點狐疑,可人家又沒說過喜歡我的話,我自己幹嘛非要往那方面想呢,只要能維持現狀,再保持點神秘感,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我點了一支煙,把和李小如前前後後的那點事告訴了秦雨。秦雨聽後驚道:「你還說不喜歡她,你居然還……追求過她?」

    我聽了哭笑不得,道:「那都幾百輩子的事了,都快十年了,那只不過是青春年少一時的好感和衝動罷了,這你還不懂啊,你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誰……誰告訴過你……我談過……談過那個的!」秦雨更急了,臉蛋通紅,說話都口齒不靈了。

    我心中暗笑,道:「小雨,你急什麼,我就那麼一說,我是想你這麼漂亮,而且從年齡上判斷,你怎麼也應該談過……那個的吧?」秦雨聽我一問,紅著臉低頭沒有說話,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秦雨的樣子,我也覺得很不解,如果她真的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那她簡直就是聖女了?再說了,這麼個大美人,就算自己沒喜歡過別人,難道還沒被人追過?難道這世上的男人都瞎子了?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嗎?

    秦雨有否情史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於上我繼續問道:「小雨,你……不會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5 PM

第三十四章 秦雨的秘密

    秦雨聽我又問,定了定神,抬起頭對我平靜地道:「程東,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說是曾經結過婚,你信不信?」秦雨說完後以一雙美目看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的反應。

    我想我的反應並沒有讓她失望,因為我實在看不出她是個有過婚史的人,我確實很吃驚,不過更讓我吃驚的是她這句話本身,因為她沒有說「我曾經結過婚」,而是說「可以說是曾經結過婚」。

    我看了看秦雨,坦白地說道:「小雨,我……沒太明白你這句話?」秦雨笑了笑又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曾經登過記,但沒結婚,也沒有……象夫妻那樣生活過。」

    我聽後尷尬地笑道:「沒想到……嘿,小雨,你……你也不用說那麼……具體吧?」我差點沒脫口說出沒想到你還是處*女呢。

    秦雨聽我一說,想了一下,明白了我話裡的含義,臉立刻通紅,氣急敗壞地道:「程東,我只是想解釋一下我這個婚姻的含義,你……你想到哪去了?你們男人總會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喘了口氣,秦雨又續道:「程東,我當你是朋友,才想開解你兩句,你居然……不說了,你自己繼續困擾吧!」

    我聽了忙道歉道:「對不起,小雨,你別在意,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故事,看看對我能有什麼啟發,你接著說吧,。」

    秦雨聽我這樣說,停了一下,才娓娓道出:「我從小家教很嚴,再加上我這個人以前……又一直比較封閉,可以說是沒接觸過什麼男孩子,上大四時家裡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就是門當戶對的那種吧,見過幾次面,只能說是認識,談不上什麼感情。大學畢業後,我們登記了,因為我當時要到香港總部工作,婚期就暫時沒定。後來我偶然發現他和別的女孩子偷著好,我們就解除了登記,當時大家都很高興,之後他就和那個女孩子結婚了,現在我們偶爾還能通個電話什麼的,關係也沒什麼不正常。所以我可以告訴你,法律上,我雖然算是結過婚,但我卻沒有戀愛過,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聽完了秦雨的故事,我奇道:「明白倒是明白,可是你和我說這些究竟要開解我什麼呢?不會僅僅是要告訴我你的婚史那麼簡單吧?」

    秦雨苦笑了一下道:「看來你程大副總在感情上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啊。好吧,我明說了,我和你說這些就是要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感情上的困擾,你首先要知道你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只有搞清楚了這個問題,其他的問題才可以一一解決,如果你自己連這個問題都搞不懂的話,那你就困擾一輩子吧。」說完還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秦雨的話,正好說到了我的痛處,我聽後心中不禁默然。

    我回過神,看到秦雨正在深深地望著我,忽然我有一種千言萬語口難開的感覺。秦雨不僅主動開解我,而且還不惜以自己的隱私來勸導我,我心中焉能不對這個紅顏知己充滿了感激之情。我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充滿感激地道了一句:「小雨,謝謝你!」

    小雨見我捉住了她的手,臉立刻就羞紅了,不過並沒有掙脫,而是任由我握著,只是害羞地將臉別了過去,看也不敢看我。

    看著秦雨的表情,我意識到了我的舉動的不妥之處,其實我的動機完全是純潔的,純潔得如高天上的白雲塞北的雪,但看到秦雨的表現後,我的動機反而摻雜了某些其他的元素。我看著因羞澀而嬌美無比的小雨,那一低頭的溫柔,我心中不禁一蕩,恍惚之間,我的心又飛回到那個酒紅色燈光的夜晚,我和小雨靜靜地擁著,那搖曳的風姿,輕靠在我肩上的額頭,那溫馨似水的柔情蜜意,那是多麼美的感覺啊!我歎了一口氣,又低頭看著被我握在手裡的一雙柔荑,我輕輕地捏了幾下,感受了幾下,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柔若無骨的玉手。

    小雨仍是低著頭,臉上卻帶著微笑,那張俏面,有七分羞澀,兩分幸福,和一分惶恐,那雙秋水般的雙眸彷彿也在深深的回憶,她在想什麼?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想那個相擁的晚上?

    「啪」地一聲,我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小雨也從沉醉中返回了眼前的現實。透過裊裊的煙霧,我和小雨對望著。小雨看著我,一會兒,忽然揚了揚頭,把臉扭向一旁,使勁地咬著下唇,但我分明已看到兩行清淚自她眼中悄然滑落。我一見揪心無比,忙道:「小雨,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小雨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淚水依舊在流著。

    我掐滅了香煙,急道:「小雨,你到底怎麼啦?你說話呀?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了?你快說話呀?」

    小雨低著頭,臉上的淚水奔流得更瀉,仍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停地搖著頭。我見狀起身一把抓過了她的手,道:「小雨,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啊?你這樣要把我給急死了?」

    此時小雨已是淚流滿面,看了我一眼,仍是搖著頭,語帶哭腔地道:「程東,你別問了,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讓你給我過生日的……你別問了……不關你的事……求你……別問了……」

    我鬆開小雨的手,頹然地坐下,再看著對面的小雨,內心不禁一陣攪痛。小雨收拾了淚水,靜靜地看著我,目光有些呆滯,停了一下,小聲對我道:「程東,你可以……過來坐嗎?我想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兒。」我看著楚楚可憐的小雨,心內一疼,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擁著她的香肩。小雨環著我的腰,輕靠在我懷裡。我剛想要說些什麼,還沒等我開口,小雨忽然掩住了我的嘴,仰起頭對我柔聲道:「程東,什麼也不要問,答應我,以後也不要問,好嗎?」

    我心裡難受,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猶豫。小雨又道:「程東,我也答應你,以後,我……自然會讓你知道的,好嗎?」我無奈點了點頭。小雨這才鬆開她的手,向我笑了一笑。

    我歎了口氣,看著懷裡的小雨,小雨仍是仰著頭,深深地望著我,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或許眼光已幫我們說明了一切。久久的凝視,久久的沉默,就這樣在劇烈的心跳和眼光的癡纏處共對。望著小雨那花瓣般的嘴唇,我情不自禁地低頭緩緩地靠近著,小雨感受到了這份壓力,嬌軀猛地一顫,有一些慌亂,有一些羞澀,小嘴由於吃驚,微微地張了開來,雙眼卻羞得閉合了,長長的睫毛也在羞澀中抖動。

    看著小雨醉人的美態,我的大腦彷彿一片空白了,我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吻下去,什麼前緣,什麼孽債,陷入時哪怕是一個夢,一個幻想,身邊事,身後人,都去他的!我什麼也不管了!喜歡你,就要折騰你!

    這一刻,忘了寂寞!忘了溫柔!

    關鍵時刻到了!小雨忽然猛地睜開了雙眼,大力地推開了我的身體,掙脫了我的懷抱,滿面羞紅地轉過身去。我當時怔住,我就差一剎那就要吻上那張唇了,就僅僅差一剎那啊!

    小雨侷促地攏了攏稍亂的鬢髮,整了整衣服,轉身嗔了我一眼道:「程……程東,你看,天都……這麼晚了,我……我還沒來得及開解你呢?」

    我無比失落,心灰意冷,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到底還是我自做多情了啊!否則此情此景之下,小雨怎麼會有拒絕我的道理呢?哎!我怎麼又衝動了呢?我這是何苦呢?我自責不已,想想千里之外的千慧,想想溫柔可人的夭夭,我不僅背叛了千慧,更加背叛了夭夭!三十多年啦,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是一個這麼失敗,又這麼無恥的男人!

    此前自己一連兩天下定的要剎車的決心,怎麼這一刻就全都拋之腦後了呢?我雙手插入發中,抱頭用力地撕扯著,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不斷的自責中,我把自己痛恨到了極點!更加把自己鄙視到了極點!小雨的話,我也懶得去回答了。

    小雨看著我的樣子,抓住我的雙手道:「程東,你幹嘛呢?你不要這樣子,我……我會難受的啊!」說話時,淚水又一次充盈了她的雙眼。我抬起頭,長歎了一聲,看著淚眼朦朧的小雨,輕輕拂去了她臉上流下的淚珠,笑了笑,心中不無苦澀地道:「小雨,你……還是不要開解我了,你的開解……只會讓我越來越亂!」

    小雨破涕為笑,抹了一把淚道:「傻瓜,我不開解你,誰開解你,我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嗎?」我苦笑道:「小雨,你說得對,你是我的紅顏知己,一輩子……都是。不過今天太晚了,要不,你改天再開解我?」說完後我站起了身。其實現在時間不過七點剛過,不能說很晚,不過我怕再耽擱下去,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再說萬一夭夭回來後看我不在家,弄不好瞎想怎麼辦?

    小雨沒有說話,看著我的笑容,有點苦澀,只是默默地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我結了帳,小雨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一起步出酒吧。我很想問問她挽胳膊是不是紅顏知己該做的事,但忍了忍,還是沒問。

    我坐在了小雨的車中,因為小雨說要送我一程。一路上我們沒有說話,只有小雨不時拿複雜而又促狹的眼光看著我,而且她的心情好像忽然變好了,總是似笑非笑,時而一絲得色,時而一絲羞澀。車窗外的天色很黑,這是一個沒有月照的晚上,迷濛的夜空裡,嵌滿無數的星光,我心中湧起微妙複雜的情緒,看著身邊的小雨,又想到了她那個死都不肯說的秘密,感覺這美女就仿似這夜空般秘不可測,擁有她就像擁有無邊無際的夜空。

    在我家小區門口,我剛下車,就看見一個嬌美的身影迎面而來,我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叫道:「夭夭!」車中的秦雨一聽,猛然將頭望向我,又看了看夭夭,我尷尬地對她笑了一下。準備迎向夭夭,卻被小雨一把拉住了衣袖,惡狠狠地盯著我,低聲道:「程東,你騙我,你果然有事瞞著我,我今天先饒了你,明天你要給我交待清楚!」說完恨恨地開車走了。

    我心中十分奇怪,這個秦雨到底怎麼回事啊?一會兒拒絕我,一會兒又說做我的紅顏知己,一會兒又吃大醋,我……我真是被她搞昏了頭了。

    不過更讓我昏頭的是眼前的夭夭,夭夭正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瞪著我呢!我叫苦不迭,無奈地走了過去,心想怎麼跟夭夭解釋一下。還沒等我開口說話,秦雨的小別克車又倒了回來,我一臉驚愕地看著秦雨,心中惶恐不已,不知她這次又要「順便」說點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秦雨搖下車窗,一臉促狹地看了我一眼,又微笑地看著夭夭,居然還禮貌地向夭夭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我送她的化妝盒,在車窗外揮動了幾下,笑著向我說道:「不好意思,順便說一聲,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明天見。」說完別克小車「嗖」地一下開走了。

    我聽完差點要一頭撞死,心中大聲悲呼:「天哪!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6 PM

第三十五章 決定

    望著絕塵而去的別克小車,我恨不得把秦雨給殺了,這個秦雨簡直無恥之極,如果她不拿出那第三隻化妝盒,相信就算夭夭有天大的怨氣,我也有把握把事情解釋清楚,可現在這第三隻化妝盒被夭夭知悉了,以女人多疑的天性,基本就等於證據確鑿了。想到昨晚的夭夭,是多麼的幸福和滿足啊!只因這第三隻化妝盒的出現,立時就被擊得粉碎,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叫我如何去彌補啊?

    我真是悔不當初,我買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買這個化妝盒呢?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我懊悔不已,看著夭夭那雙冷冷的目光,我頓覺腦門發麻,全身冷汗直流。我硬著頭皮向夭夭走去,同時腦細胞高速動作,因為即將開口的第一句話非常重要,成敗可能就在此一舉,所以選擇上必須慎之又慎。經過短暫而激烈的思想鬥爭,我選擇了真誠,因為證據已經確鑿,任何的謊言和哄騙都將是蒼白無力的。

    我在夭夭身前站定,輕輕扶住了她的雙肩,以盡量平靜而誠摯的語氣道:「夭夭,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傷心、很失望,但我必須告訴你,有些事情是不能光看表象的,眼見不一定為實,很多事情是存在複雜的背景的,如果你因為某些表象而誤解了我,那麼你不僅傷害了你自己,而且對我也是極不公平的。現在,我只想說一句話,如果你愛我,現在先和我回家,我會把一切向你解釋清楚的。」

    夭夭沒有說話,一雙眼仍是冷冷地盯著我,我頂著巨大的壓力,以盡量真誠的眼光和她對視著,也期待著。

    十秒,二十秒,四十秒……

    我和夭夭足足對視了有一分鐘之久,我都要崩潰了!謝天謝地!夭夭終於開口了,但眼光的冰冷程度並沒有因此緩解:「程東,有什麼話你現在就說吧,在你沒有解釋清楚之前,我不會再踏進你家門半步。」

    我歎了口氣,道:「這樣吧,夭夭,今晚夜色不錯,我們一起散散步,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從來還沒一起散過步呢,其實我一直挺喜歡散步的,我們邊走邊談好不好?」

    「在你沒有解釋清楚之前,你認為我現在會有心情散步嗎?」

    看著口氣堅定無比的夭夭,我知道剛才的一幕真是傷到她的痛處了,我只得答應道:「好吧,夭夭,我現在就跟你解釋。」

    我坐在馬路邊,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道:「夭夭,我先從你的誤解開始說起,然後再給你解釋。第一,是時間上的誤解。你今早曾告訴我,說你晚上八點半回家,而現在才七點半,我想你是怕我一個人在家孤單,少做了一個家教,想早點回來陪我,我說的對吧?可當你興沖沖地回來時,卻看見我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時間上只比你原定的回家時間提早了一個小時,因此你會想我是故意算準了時間,背著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會覺得委曲、失望、痛心。對此我完全理解,換了是我,可能也會這樣想;第二,是關於化妝盒的誤解。昨晚我送了你兩隻化妝盒,你曾幸福無比,可今天你又看見了第三隻同樣的化妝盒。不幸的是,這只化妝盒也是出於我手送給了其他的女人,所以你會想,我可能買了很多這種化妝盒,並送給了許多女人。也是因此,有關第一點時間誤解所造成後果就會被無限擴大,你甚至會以為我是個騙子,我徹頭徹尾地欺騙了你,對不對?」

    重新燃了一支煙,我繼續說道:「第三,是我的解釋。我可以告訴你,夭夭,我其實一直想送點東西給你,尤其是那晚你給我驚喜之後,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我說你不僅給了我驚喜,還教會我如何去愛你,你還說這句話讓我每天對你說一萬次。但就像你昨晚所說的一樣,我可能真是個缺乏情調的男人,一直到昨晚,我才想到給你買點什麼,這就是送你兩隻化妝盒的原因。至於你剛才看到的女人,她是我公司的總經理,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好朋友,純粹的朋友。她的家人全部都移民英國了,她一個人居住在本市。下午她打電話告訴我說她今天生日,我於情於理都應該請她吃頓飯過過生日,當然,還應該送個生日禮物。那麼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呢?由於昨天剛剛給你買過兩隻化妝盒,我這個缺乏情調的男人不用思考就會想到再買一隻來送給她,這就有了第三隻化妝盒。而恰恰這一切又不幸地被你看見了,這就是事情的全過程。我的解釋完了,夭夭,你能接受嗎?」

    說完後,我深情地看著夭夭,如釋重負。整個過程中,除了在化妝盒的問題上,我把起因和結果的主體調換了位置以外,我說的幾乎全部都是實話。更重要的是,夭夭已經完全接受了我的解釋。在聽我說話過程中,夭夭的表情一直在慢慢地變化著,尤其是在我說到第三點以後,夭夭已經完全被我的濃情所感化了,淚花已悄悄地掛在她的眼圈了。

    夭夭看著我,眼中的淚花終於變成大顆的淚珠滾滾而落了,這淚水有三分是委曲,七分是欣喜,因為夭夭知道,她並沒有失去我,她所深愛的人依舊在愛著她。我笑著起身,把夭夭摟在懷裡,柔柔道:「好夭夭,現在有心情和我去散步了嗎?」

    聽了我的話,夭夭習慣地用小額頭在我胸口撞了一下,又把淚水在我的衣服前襟上蹭干,隨後甜甜地對我笑了一下,幸福又重新掛在了她的臉上。

    並行在夜涼如水的長街上,我們邊走邊聊。我攬著夭夭的腰,夭夭靜靜地靠著我的肩,四下行人稀少,只有路旁的街燈,溫柔地看著我們。我從來不知道,和心愛的人散步,感覺竟是這樣的美好。

    「東,我剛才真的好害怕,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夭夭,你別老是胡思亂想,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信任我,如果你老是疑神疑鬼,我們的感情早晚會在你的懷疑中被毀掉的。」我看著夭夭,嚴肅地說道。

    「東,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可是,剛才的那個女人,就是你的上司,她長得實在太美了,所以我才……」

    「夭夭,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先前李小如的事,你就懷疑我一次了。我可提醒你,疑心是兩個相愛的人的最大敵人。」我再次嚴肅地警告著夭夭。

    「東,這次和上次是不一樣的,當我看到那個女人時,我心裡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甚至感覺到我會因為她而失去你。東,你不知道,剛才我的心裡真的是好害怕!」說著夭夭停住了腳步,充滿憂慮地望著我。

    看著夭夭不安的臉,我深情地道:「夭夭,你想過沒有,我們本該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我們甚至應該一輩子都不認識。可是通過撞車、借嘴、同游這些事件,我們居然奇跡般地走到了一起,而我們彼此又是這樣同命相憐、心靈相通,你不認為這是上天安排給我們的緣分嗎?我也有預感,我的預感就是我們一輩子都分不開了。再說你那麼聰明漂亮,那麼溫柔體貼,又小我十一歲,老天把你送到我身邊,已經不知道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份了,我程東還夫復何求呢?就算是擔心,也應該是我擔心,我還怕你嫌我老不要我了呢?哪輪得到你瞎擔心。放心吧,我向你保證,我會一輩子愛你寵你疼你,絕不傷害你的。」

    夭夭聽了我的話,把頭伏在我懷裡,柔柔道:「東,我相信你,我也一輩子不會離開你的,不管你有多老,我也不在乎。你喜歡散步,我就陪著你;等到你老了,我就攙著你;你要是走不動了,我就用個小車推著你,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輩子纏著你!」

    夭夭的一番深情的話,讓我感動得熱淚涔涔,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緊緊地擁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夭夭就會從我的懷裡失去。

    夭夭伸手拂去了我臉上的淚水,又正色道:「不過,東,你也必須向我保證,不和那個女人好,你要是敢騙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我吃驚地望著夭夭,彷彿看著一個從不認識的人,夭夭今晚很多話都讓我看到了這個女孩堅強和倔強的另一面。這個一直為生計而掙扎的女孩兒,已經把一生的希望和幸福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夭夭的某些話,語氣中的冷靜和絕決讓我感到一種深深的寒意,同時也激起了我巨大的責任感,我要用我的一生來照顧她,決不能讓她受委曲、受傷害。

    或許是小雨真的太美了,魅力太過巨大了,巨大得讓夭夭不得不害怕。其實在內心深處,我何嘗不是一樣的害怕呢!要不是小雨及時的拒絕,可能剛剛在酒吧裡,我就已經背叛了夭夭。所幸現在我和秦雨之間尚算清白,否則的話,這個嚴重的後果,真的可能是我一輩子也承受不了的。

    事實上,我隱隱地感覺小雨是愛我的,不過由於某種原因,她似乎很矛盾,導致她在對我的感情上忽冷忽熱、變化無常,而箇中原因絕不會僅僅因為我是個已婚男人這麼簡單,很可能和她不肯說的那個秘密有關。不過她的這種變化無常,就已經讓我神魂顛倒了。

    為了夭夭的幸福,我必須結束和秦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了,畢竟從現在看來,所謂的紅顏知己四個字怕是靠不住了,所幸現在我們兩人陷得還不深,還應該有自拔的餘地。我暗暗下了決定,必要時,不惜和秦雨直接攤牌。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6 PM

第三十六章 攤牌

    第二天上班,我剛到辦公室點上一顆煙,屁股還沒有坐穩,秦雨就殺了過來,逕直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一雙眼冷冷地看著我。我看了看秦雨,發現她臉色蒼白,眼圈發黑,顯然昨晚睡得不太好。

    我暗歎了一聲,雖然我昨晚已做出了攤牌的決定,但絕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對我來說,面對面的攤牌畢竟是下策,上策當然是保持距離,以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和平共處,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至於所謂的朋友關係,我實在是沒有信心了。我想了想,看來是要和秦雨好好談談了。

    我站起來先把門關好,同時提醒了一下秘書方小雅,告訴她我暫時誰也不見。方小雅應了一聲,看著我的眼光,又是鄙視又是憤怒,我知道她是在替李小如吃醋。我搖了搖頭,心中不免苦笑,李小如也好,秦雨也罷,也不知吃的哪門子醋,我名正言順的妻子的醋不吃,倒都沖夭夭來,看來女人永遠只能看得見眼前的利害關係,根本不曉得真正的威脅所在。所謂頭髮長,見識短,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我沒有坐在正常的辦公椅上,而是隨手把椅子拉過來,坐在了秦雨的身邊。秦雨轉過椅子面對著我,一雙眼仍是冷冷地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由於心虛,有點發毛。女人生氣怎麼都喜歡對眼呢?昨晚和夭夭對了一通眼,我差點沒崩潰,這大清早的剛上班,秦雨又接著和我對上了。我咳了一聲,決定先發制人,於是看著秦雨的眼睛道:「昨晚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那樣?」

    秦雨…………

    暈倒!我等了半天,秦雨居然不說話,我無的放矢了!

    我又咳了一聲,只得繼續道:「小雨,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給我造成了多大麻煩?你知不知道你那樣讓我很難做的?」

    秦雨…………

    秦雨仍是一言不發,我氣道:「你……你無恥!」

    秦雨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充滿不屑地白了我一眼,道:「哼!色厲內荏!」

    「你……」我沒好氣地換了一支煙點上,轉過身不去看她。

    誰知秦雨卻把頭湊到我面前,笑地看著我,我又把頭轉到另一側,秦雨又湊了過來。我心頭火起,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心想昨晚就差一點就吻到她了,現在居然送上門來了,這可是你自找的!

    想到這我沒有再躲,隨手把剛點的煙扔掉,接著一把捏住了她的小下巴,就把嘴巴湊了上去。小雨立現慌色,身體忙往後仰,力圖避開我的侵犯。我心想哪能這麼輕易地讓你逃掉,於是另一隻手把椅子拉近,繼續向小雨身上施加壓力。

    可惜椅子是有靠背的,小雨這麼往後一仰,立刻就躲無可躲了。看著我不斷接近的嘴巴,小雨睜大雙眼,臉犯暈紅,又是驚恐,又是羞澀,還有一絲歡喜。我的嘴巴離小雨的雙唇只有不到一寸了,我已經感受到她急促的喘吸了。而且由於我的壓制,我們的身體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正親密地無間中,我甚至感受到她胸前兩團軟乎乎的東西正隔著衣服在我胸口擠壓著,…………好舒服!

    小雨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身體接觸的親密,驚恐地說道:「程東,你要幹嘛?」

    「吻你!」

    「你敢!」

    「你不信!我現在就做給你看!」

    「你……你要是敢做,我就……喊了!」

    「你喊吧,反正在公司裡的人看來,我們早就什麼做過了,吻一下算什麼?」

    「你……」

    「喊哪!你不是要喊嗎?怎麼不喊了?」

    小雨見說不動我,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喊,索性閉著雙眼,不抵不抗了,一付任君採摘的模樣。

    其實我本意只是想搞惡作劇,嚇她一嚇的,可看到與我近在貼身的小雨,那長長的睫毛,薄薄的小嘴,紅得能擰出水的小臉,真是說不出的嫵媚,簡直是……太美了!相信任何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不有所行動的。所以我真的就不能自控地、情不自禁地、鬼使神差地、真正地吻了上去!

    當兩唇相接的一剎那,小雨嬌軀猛然一顫,接著馬上僵直,小嘴由於羞恐,在第一時間就張開了,我見機不可失,立刻將舌頭伸了進去,很快就捉到了她那條又香又滑的小東西。起初,她還在四處躲藏著自己的小舌頭,不讓我得逞,可隨著身體的變軟,那條小東西竟不知不覺地送了上來,我貪婪地舔著、吸著、摩擦著、撩撥著……

    漸漸地,小雨陷入迷亂,口鼻中傳出動人的呻吟聲,兩隻手也伸出來摟住了我的脖子,開始盡力投入,互動著與我接吻。我們忘情地吻著,交換著口水,火花在此刻碰撞,漏*點在此刻交融,宇宙在此刻停頓,時間在此刻靜止。我們擁得、那叫緊,我們彷彿身處在雲端,飄、飄、飄的……我們都癡了、醉了、飛了、碎了……

    剎那、永恆!永恆、剎那!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的嘴,都累了……

    小雨突然像驚醒了一樣,收回雙手,奮力抵在我胸前,一把將我推開,接著迅速地轉過身去,羞得連耳朵都紅了,怯怯地不敢看我。可惜,她覺悟的、太遲了……

    我尷尬地起身,臉上發燒,但心裡很滿足,口中還回味著初嘗美人舌的餘香。我不知該說什麼話,只得又燃起了一支煙。小雨仍是紅著臉背對我坐著,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良久的沉默。……忽然,門外傳來方小雅的聲音:「秦總,辦公室有你的電話,說是正茂集團的李總?」我鬆了一口氣,這悶葫蘆總算能打破了。

    小雨聽後一驚,惶恐無比地看著我,沒敢出聲。我只得小聲提醒了一句:「小雨,有你電話,接不接?」

    聽了我的話,小雨漲紅著一張臉,羞得無地自容,都快哭出來了,輕聲對我道:「人家……人家……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得去?你……都是你害得啦!」說完慌慌張張地逃到沙發上去了。

    我心中暗笑,這麼個大紅臉出去確實不太方便,於是便回頭對門外的方小雅道:「秦總正和我有要事商量,暫時不接任何電話,你隨便回了吧。」

    聽著方小雅遠去的腳步聲,我看了看仍在沙發上扭捏不堪的小雨,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坐了一會,我道:「小雨,你……沒事吧?」

    小雨回頭瞪了我一眼,怒道:「你還說!都怪你!」

    「怎麼能都怪我呢?要不是你整天忽冷忽熱變化無常地老是撩我,我能……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長這麼漂亮,你真當我是聖人啊?我還說你害我呢!」說完我沒好氣地轉過身去不看她。

    「你胡說,誰……誰撩你了……我……」剛說幾個字,小雨就羞得什麼也說不出了,趕忙把頭又低下了。過了一會,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對我嗔怪道:「人家……人家以前的樣子,什麼事都沒有,是你說讓人家改變的,人家……變完了,你還說人家……撩你?」

    我笑道:「我只是讓你別整天冷冰冰的,又沒有讓你撩我,你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

    「你……」小雨聽我說破了她的意圖,又羞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知道小雨一向面子薄,也不想為難她,就想轉個話題,道:「算了,小雨,別想太多了,就當……嘿,就當我們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吧……」

    我這話題還沒開轉呢,小雨就急道:「當什麼都沒發生?程東,你佔了人家便宜,你就想……」

    我哭笑不得,心想我這算佔什麼便宜啊?只不過是親一下,再說這又是相互的事,難不成就為這個我還要負什麼責任?不過我知道小雨現在又羞又惱,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她再糾纏下去了。於是我繼續轉剛才未轉完的話題道:「對了,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小雨忽然想起了今天找我的真正目的,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又向我發難道:「哦,我差點忘了,你還沒說昨晚那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呢?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我歎了口氣,這個小雨,我剛幫她把話題岔開,她自己非又轉回來了。我歎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小雨,你愛我嗎?」說完直直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小雨果然慌了神,忙把眼光避開,嘴硬道:「誰、誰愛你了,你……你可別亂動歪腦筋喔!」

    我聽了心中不由一氣,脫口便道:「那正好,反正我也……」可一看到小雨不顧羞澀,兩眼象刀一樣地瞪著我,好像我要是真的把「不愛你」三個字說出口,就能立刻上來和我拚命。我只得硬生生地把三個字又了憋回去,忙轉口道:「你不愛我……你剛才幹嘛和我這樣?」說完我向她呶了呶嘴,做了個接吻的表示。

    小雨一聽我又說回這個事,臉立時脹得通紅,羞愧難當,氣急敗壞地道:「你……那……還不是你……強迫我的嗎?」

    我笑道:「我強迫?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看你後來……」

    「你還說!」小雨不等我說完,就撲過來向我身上一通亂打。看著惱羞成怒的小雨,我心中不禁感慨,現在這個小女人樣可愛的小雨,和夭夭何其相似啊!

    剛想到夭夭,我忽然心裡一驚,全身冷汗立刻就冒出來了,心道:「糟糕!我不是要和秦雨攤牌的嗎?怎麼攤成……這個樣子啦!」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7 PM

第三十七章 抉擇

    想到了夭夭,我才意識到,我不僅牌沒攤成,而且還和秦雨越位了。我昨晚剛向夭夭做出保證,不和秦雨好的,這才十二個小時不到呢!這要是讓夭夭知道了,那還了得……再想到夭夭那句讓我後悔一輩子的話,那說話時冷靜和絕決的目光,我頓覺頭皮發麻,四肢發冷,全身如墜冰窖!

    正在向我發飆的秦雨見我忽然目光閃爍、憂心忡忡,先是驚惶不定,後來又垂頭喪氣,立刻停了手,不無擔心地道「程東,你……怎麼了,打疼了?你不會這麼弱不禁風吧?」

    我看了一眼秦雨,道:「哦,沒有,我想別的事呢!」

    秦雨聽我說完,回身坐在我身邊,一雙眼直直地望著我,道:「程東,你……是在想那個女孩子嗎?」

    聽了秦雨的話,我暗歎了一聲,低著頭沒有說話,事情被我搞成這個樣子,對小雨,我還能說什麼呢?如果剛才我沒有吻她,或者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可隨著感情在頃刻間的爆發,擺在我面前的只剩下兩條路,要麼繼續,要麼停止。可想到身後的夭夭,縱然我有一千條路可以選擇,我能不選擇夭夭嗎?

    這一刻,我明白了,原來有一種感情根本就是明明白白的結局,如果享受了過程,就必須徹底放棄,這種感情就叫無可奈何。而避免這種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從不讓它開始。

    我看了看仍在等待我回答的小雨,她還在深深地望著我,那雙眼裡,充滿了憂傷,也充滿了期待。望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忽然有種痛楚在心底湧出,我不忍再視,那份憂傷讓我難過,那份期待更是讓我心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不知道這雙眼睛是不是有人傷害過,但我知道,這一刻,或許我要成為這個兇手了。

    我心疼無比,伸手輕攏著小雨額前的一縷髮絲,輕輕說道:「小雨,我還記得你昨晚說過的一句話,你說要解決感情上的困擾,首先就要先瞭解自己喜歡的人終究是誰。你這句話並不準確,喜歡誰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要選擇誰,即使選擇有時候會讓人很痛苦。很多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代表就能接受一個人,因為往往感情並不是選擇的唯一依據,還有良心,還有責任。」

    我咬了咬牙,沒敢看小雨,繼續說道:「你昨晚見到的那個女孩兒,她叫王夭,是一個身世淒涼的好女孩兒,我現在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她,就算我的妻子,我也只能放棄了。」一口氣說完後,我深深地垂下頭去。

    聽了我一番話,小雨先是驚愕,隨後緊咬著嘴唇,突然把頭別向一旁。良久,小雨抬起頭,向我笑了一下,有點苦澀,有點淒涼,但清澈的雙眼卻透露著真誠和愛意:「程東,我相信你的選擇,會是……正確的。跟我說說……那個幸運女孩兒的事吧。」

    我聽後心內一緊,覺得好苦、好苦,我能感受得到,她說這句話時心內的痛苦。如果夭夭是幸運的,那麼小雨呢?她自己呢?她尊重了我的選擇,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卻寧願一個人承受痛苦和不幸。原來愛一個人會這樣的痛苦,我很想對小雨說出「對不起」三個字,但我說不出口,如果這樣,我將成為天下最虛偽的人。這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無恥,我的怯懦讓我把不幸和痛苦留給了無辜的小雨,是我造成了這一切的不幸!

    一時間,我心內矛盾得翻江倒海,不知對小雨說什麼好。這時,身邊的小雨輕輕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對我溫柔地說道:「程東,你別再自責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撩你的,我以後會一心一意地做你的紅顏知己,就像你昨晚說的……一輩子,好嗎?」

    聽著小雨傷感的話語,我吃驚地看著小雨,心裡無比內疚,沒想到她對我的愛會上升到這樣無私的一種高度。看著小雨的眼角邊悄然滑出的一顆淚滴,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將小雨擁入懷中,道:「小雨,你不要說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有老婆,還有個夭夭,我不該愛上你,不該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怪我太懦弱、太自私了……」

    小雨任我抱著,低頭縮在我懷裡,聽了我的話,無助地泣道:「程東,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好難過……」

    這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

    過一會兒,小雨抬起頭抹了抹淚眼,站起身對我笑道:「程東,今天我本來是來向你興師問罪的,昨晚你沒說實話,現在能告訴我你和她個女孩兒的事嗎?」

    看著恢復常狀的秦雨,我苦澀之極,也心酸之極。我當然知道她是在故作歡顏,這種內疚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我無奈歎道:「小雨,事到如今,你還想要開解我嗎?」

    小雨又笑道:「聽聽看吧。」

    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從撞車、借嘴、同游、到現在的「同居」,一直到昨晚秦雨「順便」的那句話讓我如何狼狽不堪,把和夭夭相逢、相識、相知到相愛的經歷都對小雨說了。當然也說了在與小雨交往的幾次過程中,從把她當做紅顏知己,如何的自豪,又是怎樣被她的忽冷忽熱搞得神魂顛倒,不知不覺地喜歡上她,內心曾如何的矛盾,尤其是跳舞那晚之後,一再地下定要剎車的決心,但又一次次地情難自控,直到剛才失態還吻了她,我一股腦全說了。

    由於我的「情史」並不豐富,所以差不多半小時就說完了。說完後,我長歎了一口氣,又道:「三十多年了,我都跟死水似的走過來了,沒想到最近一個多月,就遇到了你們兩個人,這麼折騰我。」

    秦雨在聽的過程中始終一言未發,有時微笑,有時面帶得意,還有時有點酸澀。聽了我最後的感慨,卻突然笑出聲來了。

    我奇道:「你笑什麼?」

    秦雨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這人總愛不知不覺的……標榜自己!」

    我急道:「我怎麼標榜自己了?」

    秦雨又笑道:「還說沒標榜自己,你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你三十多年都是個好男人,直到最近一個月,遇到那個夭夭和……我,我們倆個就把你變成壞男人了,是不是?」

    我……我無語。這個秦雨,理解問題的方式怎麼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見我沒話說,秦雨又笑道:「程大副總,我看你的心情好多了,我這個……紅顏知己算是夠格了吧?」

    我歎道:「小雨,你……真的這麼想嗎?」

    小雨的神色黯然了下來,轉身走到窗邊對我道:「不這麼想怎麼辦呢?你是不是還嫌你折騰的不夠?」說完又回身看著我。

    我看了看秦雨,心裡又是慚愧,又是感動,我知道她是為了我不再為她困擾,才重新做回我紅顏知己的角色的。不過這不也正是我攤牌的目的嗎?我自己沒攤成,倒讓秦雨主動幫我攤成了,也算是殊途同歸了!畢竟我縱對小雨有一千個不捨,我也不能拿出一個承諾,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結果呢?

    想到這,我歎道:「謝謝你,小雨,看來我這輩子是欠定你了。」

    秦雨彷彿有點失望,又轉向窗邊對我淡淡道:「你知道就好。」說完馬上又轉回身對我續道:「不過,我既然是你的紅顏知己了,你以後不可以再……像剛才那樣……對我了!」說完臉又微紅了一下。

    「剛才?哪樣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秦雨說話時身體老那麼轉來轉去,我都有點暈了。

    「你……」秦雨一時語結,又紅著臉轉了回去。

    我忽然明白了,秦雨是說我不能再吻她了。我苦笑了一下,對秦雨道:「但你也要保證……以後不能再撩我了。要知道你冷冰冰的時候也還好了,一旦你恢復女人本色,天下有幾個男人能禁得住你這麼撩?」

    「程東,我……我什麼時候……撩你了,都怪你,是你……自作多情的!你要是害怕,大不了我以後天天對你冷冰冰的好了,哼!」秦雨又氣急敗壞了。

    我聽完哭不得,只好不再說話,摸摸口袋,點上了一隻煙,默默抽著。過了一會兒,秦雨見我不再說話,又走回來坐在我身邊,輕聲對我道:「程東,你……真的決定和你妻子離婚啦?」

    「不離怎麼辦?」我歎了一口氣回道。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啊?」

    「等明年四月我妹妹結婚之後吧,結婚是她的人生大事,這個時候總不能因為我,讓全家人都不得安生吧!」

    「……你……愛你妻子嗎?」

    「我現在也不知道了,但總之和對你們是不一樣的。」

    秦雨聽我說到「你們」後,不自覺地撫了一下臉頰,有一絲欣喜,有一絲無奈。她當然知道這個「你們」的所指是夭夭和她自己。

    「那你妻子她……能同意嗎?」

    「我妻子……」我突然意識到秦雨又糾住我這方面問題不放了,於是我停住沒說,轉口道:「小雨,你怎麼又盯上我這方面問題問個沒完了?我可告訴你,你這樣可就算撩我了,我會瞎想的!」

    「還說不是自作多情?你……我……」秦雨又急了。定了定神秦雨續道:「程東,我告訴你吧,我本來是要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結婚的,要不是我父母逼我,我連上次那個所謂的婚姻都不會有的。所以,不管我喜不喜歡你,哪怕你是單身,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可以放心了。」

    「為什麼?難道你有病?」我心中大奇。

    「你才有病呢?」秦雨忍不往反唇相譏,隨後又正色道:「程東,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我真的不想結婚,所以你真的……不用為我太困擾的。我真的覺得,能像現在這樣,做你一輩子紅顏知己,就……挺好的。」

    「為什麼?」我不自覺地又問了一遍。

    「反正……這個也是我的秘密,也不能和你說,你以後,也不要再問我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秦雨說完乾脆不理我了。

    我看著小雨,心中有一點點失落,但更多的是奇怪,她哪來那麼多秘密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8 PM

第三十八章 決定要你

    關於秦雨的那些秘密,我又追問了幾次,她死都不說,而且神情不時顯得有些黯然,我也只好放棄不再問了。

    此後,我們又坐在沙發上聊了些閒話,小雨時不時的抓住我的胳膊,或把頭斜偎在我肩頭。我很想問問她,如果和紅顏知己不能接吻的話,那麼可不可以偶爾摟一下,或者抱一下呢?但還是忍住了沒問,因為我知道問也不會有結果的,而且小雨這麼做的時候,我隱隱覺得自己內心深處還是蠻喜歡的,甚至還很希望她這麼做,真***齷齪!

    秦雨走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呆了整整一個上午,我們兩個連衛生間都沒去一次。雖然方式上有點變化,但殊途同歸,好歹算是把牌攤開了,至於效果究竟會怎麼樣?我自己並不太放心。可該說的都說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除了靜觀後效,我還能怎麼樣呢?要是我不和小雨接那個吻就好了,那樣攤牌的效果肯定會完全不同,可是每當我要後悔的時候,內心中總會有個聲音對我發問:我對那個吻,真的後悔了嗎?事實上,就算是不考慮攤牌效果,我心裡也未見輕鬆,反而有些失落,總覺得生命裡已經失去了什麼了。

    後來的幾天,秦雨真的擺正了紅顏知己的位置,再也沒有對我有過任何越軌的行為,雖然在公司裡仍是冷冰冰的形象,但在我面前則完全不同。更要命的是,小雨象養成了習慣一樣,沒事就跑到辦公室和我聊天,搞得流言已徹底成真,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只要小雨沒在辦公室,我的辦公室就肯定沒人來敲門。更可氣的是,有一次人事部的主管孫洪明找秦雨簽什麼字,沒找到人,回頭看見我從辦公室出來,就問我道:「老程,秦總沒在你那嗎?」我說沒有啊,他居然露出了一臉驚奇,又道了一句:「這就怪了,她沒在你哪她還能上哪去呢?」

    我靠!秦雨一天吃喝拉撒睡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多了,難道不成都在我這?這什麼邏輯?不過氣歸氣,我這黑鍋早就背定了,而且秦雨若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一輩子不結婚,我沒準要背一輩子呢!我都懶得解釋了。

    這天上午和秦雨一起談了個生意,吃過中飯後回到公司感覺有點累,就讓方小雅向秦雨知會一聲,我就回家了。由於夭夭已經上大學四年了,課也修得差不多了,除了外出家教,基本就在家呆著,我想早點回去也好多陪陪她。

    進了家門,看了一眼鞋架,果然夭夭在家,可我又有點奇怪,往常我一進門夭夭就像只小鳥似的跑出來和我親嘴再拿拖鞋,怎麼今天沒見動靜呢?更可疑的是,房間裡隱然傳出男女做*愛時發出的聲音,我的心「騰」地一下子就提到嗓子嘴,夭夭可還是個處*女呢!我忍了這麼久了,現在居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當時心裡這滋味……哎,就別提了!

    操你媽的!我滿腔嫉憤,故意沒穿拖鞋,懷著捉姦的想法,想偷偷地進屋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我家裡給我戴綠帽子!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哭笑不得,原來夭夭正在我電腦前聚精會神地看A片呢?

    本來這部A片我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在哪下載的了,當時我也沒認真看,只是簡單瀏覽了一下,本來想直接刪除的,只是覺得其中有兩段還行,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溫習一下,就暫時留下了,可沒想到今天被夭夭看見了。

    我心中暗笑,就起了個惡做劇的想法,悄悄地走了過去。夭夭背對著我,耳朵和後脖子一片通紅,我又向電腦看了一眼,靠!正播放著肛交的畫面呢!

    站了一會兒,我故意走到客廳,重重地咳了一聲,只聽書房內夭夭「啊」地一聲尖叫,接著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我幾步竄到書房,看見電腦已經關了,夭夭的手尚放在插座開關上沒來得急收回,我再靠!夭夭居然用切斷電源的方式關電腦!

    夭夭一張臉簡直比猴屁股還要紅,看見是我,窘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張口結舌地道:「……東……你……你……回來了,我……我……這就去做飯。」說完慌慌張張地從我身邊跑了過去。

    我忍住笑,故意裝出一付陰沉的臉孔,一把拉住了她,沉聲問道:「夭夭,你剛才在幹嘛?」

    「我……我沒幹什麼……真的……我……」夭夭又羞又怕,語無倫次。

    「胡說!我一進門就聽見了聲音了,你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啊?你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依舊聲色俱厲。

    「東,我……我真的,我沒有……我……我就一個人在家,能幹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呢?」夭夭急的都快哭了。

    我一看夭夭的可憐樣,心中愛憐湧起,再說也忍不住笑意了,終於笑了出來,走到沙發上開始大笑不止。夭夭看著我大笑,又驚又奇,不知所以。我笑完了,對夭夭道:「夭夭,過來!」夭夭聽我叫她,驚魂未定,小心翼翼地向我走了過來。

    我一把將夭夭拉進懷裡,在她小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夭夭,那種東西,看就看了唄,看你剛才的緊張樣,我都心疼了!」

    「什麼!你都看見了!」夭夭一聽,立刻從我懷裡站了起來。

    「對啊,我早就進來了,我剛才是故意逗你呢!」

    「什麼!你是裝的!程東,你……壞蛋!壞蛋!我讓你裝……」話未說完,夭夭已惱羞成怒,開始對我狂暴發飆,用小拳頭捶,用腳踢,用頭撞,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我猝不及防,遮攔不住,只得跳起來逃跑。我逃得快,夭夭追得更快,手裡動作絲毫不見減緩。看著夭夭的野蠻樣,我又愛又氣,哭笑不得,只得把夭夭整個人一把摟緊,然後扔到沙發上,再迅速跳上去,把她死死壓在身下,一隻手抓緊她的雙臂,另一隻手伸進她的胸衣去撫她的兩隻酥胸,同時一張嘴死命地吻下去……

    風暴,終於過去了……

    夭夭伏在我懷裡,滿臉的幸福,柔聲對我道:「東,我剛才真的以為你懷疑人家了,人家還不好意思說看了那種東西,差點都要給你嚇死了!」說完又噘著小嘴,一付委曲無比的可愛樣。

    我笑道:「你剛才對我拳打腳踢了半天,怎麼也該算是扯平了吧。」

    聽我一說,夭夭立刻關心無比地道:「東,對不起,你現在……還疼嗎?」說完又向我身上關切地探看。

    「你說疼不疼,要不我打你兩下試試?」

    「不行!你說過要一輩子寵我的,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找到了理論依據的夭夭摟著我的脖子,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我看著夭夭可愛無比的模樣,忍不住在她的小額頭上親了一下,道:「夭夭,我寵你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捨得打你,放心吧,我一輩子都不會的。」說到這,我又道:「對了,夭夭,你怎麼會發現我電腦裡的那個……東西呢?」

    夭夭聽我問這個,紅著臉扭捏道:「人家一個人在家無聊嗎!就想看看你電腦裡有什麼好玩的,誰想就看見這個了。沒想到……東,你也不是好人!」

    我笑道:「夭夭,不要以為這種東西就是洪水猛獸,其實這種東西人人都喜歡看的,我看你剛才不也……挺愛看的嗎?」

    「人家才沒有……人家剛才只是好奇,我在學校……有聽同學談論過,所以才……」夭夭又羞又急,話沒說完,又鑽到我懷裡了。

    我摟緊了夭夭,怕她過窘,沒有繼續問下去。過了一會,夭夭抬起頭,臉紅紅地向我問道:「東,你說……你說……你說……那個……」夭夭欲語還羞,又鑽到我懷裡了。我扶起夭夭,奇道:「夭夭,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就是……就是……就是那種地方……也能……做那種事嗎?」

    「哪種地方?做什麼事啊!」我一時不解,反問道。

    夭夭看我沒明白,又羞又惱,道:「就是……哎!不和你說了!」說完賭氣地又伏到我懷裡。我心下一愣,忽然想到剛才的肛交畫面,終於明白了,於是笑道:「夭夭,你要是覺得好奇的話,要不……我們先在那種地方……試試?」

    夭夭氣急敗壞地道:「才不呢!都髒死了!你不會……是個大變態吧?」我呵呵一笑道:「夭夭,我逗你呢?你以為……我不嫌你那裡髒啊!」

    夭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過了一會又伏在我懷裡,輕聲對我道:「東,你……你在電腦裡看那種東西,是不是……因為覺得難受啊……要不你先……要了我也行,我願意……給你!」

    夭夭一說,我才意識到,根椐當初定下的的原則,我只要決定了和千慧離婚,我就可以要了夭夭的,可為什麼都決定了這麼多天了,我居然沒想起來要她呢?難道是因為我心裡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地方?難道是……我心裡一驚!難道是因為……小雨?想到這,我心裡一沉,又開始對夭夭內疚起來,都說好了做一輩子紅顏知己的,我還對小雨念念不忘,這樣做對夭夭實在太不公平了!要,還是不要呢?

    我低頭看著懷裡的夭夭,那張因為羞澀而嬌艷如海棠的面靨,還有那晚晚讓我愛不釋手的羔羊般的身體,我嚥了嚥口水,心裡下了決定:要!

    想到這,我一把將夭夭放倒,吻了上去,一邊吻還一邊剝夭夭的衣物。當夭夭被我吻得跟麵條一樣軟時,她身上已經一絲不掛了。

    我起身,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解除了身上的障礙。正當我要提槍上馬時,忽然門鈴聲大作。我只得剎住,心頭火冒三丈:「誰***這麼不識趣,這個時候來找我啊!」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8:59 PM

第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在讓人心煩無比的門鈴聲中,我和夭夭手忙腳亂地把剛脫掉的衣服又穿上了。夭夭又羞又怕,瞪著一雙大眼睛,無助地望著我,我對夭夭道:「不用怕,有我呢!」我走到門口,通過門鏡望了一下,心裡也是一驚:「齊伍平!他怎麼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夭夭,心想要不要讓夭夭先進房間躲一下,畢竟齊伍平是我和千慧的介紹人。不過轉念一想,就這麼大個房子,躲也未必有什麼意義,而且這樣一來,也會讓夭夭覺得委曲的,再說齊伍平怎麼說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瞞得了一時也瞞不過一世,讓他知道了也好,解鈴還須繫鈴人,說不定他還能幫上我呢。

    我打開門,道:「老齊,你怎麼來了?」

    齊伍平看了看我,答非所問道:「小程,你幹嘛呢?這麼半天才來開門?」

    我不知怎麼回答好,只得反問道:「老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

    齊伍平狐疑地看著我,回道:「我說小程,你別老擋著門,先讓我進去喘口氣,再說成不成?」

    我聽後笑笑,讓開半個身子,老齊就勢擠進了門。剛一進客廳,齊伍平的眼睛就直了,嘴巴張得老大,簡直能塞進一個大蘋果,這種表情早在我意料之中了。我苦笑了一下,把二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夭夭很懂禮貌,雖然一臉的羞怯尚未退盡,但還是微笑著給齊伍平鞠了個躬,然後就跑去泡茶了。

    齊伍平總算恢復了正常,看著夭夭跑開了,才回頭向我斜了一眼,那眼光有憤怒、有責怪、還有點惋惜。我暗歎了一聲,把齊伍平讓到沙發上,並抽出兩顆煙,遞給他一顆。這時夭夭泡好了茶,放下後微笑著對齊伍平點了點頭,一個人回房間了。

    我咳了一聲,又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老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幹嘛不先打個電話?」

    齊伍平歎了口氣,對我道:「我臨時有點事才剛回來的,回來後給你辦公室打了電話,小雅說你先走了,我尋思你小子一個人,別是病了什麼的,就直接過來了,沒想到……哎!」齊伍平又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想和她解釋一下,但又想夭夭也在家裡,說話也不太方便,再說齊伍平又對我憋了一肚子火,怎麼也得讓他先發洩一下才好說話。於是道:「老齊,你要是沒什麼事,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我也想跟你好好嘮嘮?」

    齊伍平衝我點了個頭,把煙掐了。我過去和夭夭交待了一下,就要和齊伍平一起出門,夭夭也出來送老齊。臨行前,夭夭看了看齊伍平,又看了看我,先跟老齊道了個別,接著鼓足了勇氣對我道:「東,我做好飯,等你回來吃。」我看著夭夭,微笑著回道:「夭夭,我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自己先吃吧,給我留點就行了。」夭夭聽我說完,得意地向老齊笑了一下。

    我知道夭夭這話是給齊伍平聽的,目的是向他示威,讓他別胡來。因為她知道我和老齊的關係,也能想到這一出去後,齊伍平肯定是勸合不勸離。我心中只有苦笑,但總不能不配合她,否則夭夭難免會覺得委曲,另外我心裡對夭夭這種維護愛情的勇氣和霸道,也是很感動和佩服的。

    齊伍平看著我和夭夭親如新婚的甜蜜模樣,一臉悻悻然,看都沒看我們,一個人先下樓了。夭夭湊過來和我親了一下嘴,又對我囑咐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我才在夭夭幸福和滿足地注視中尾隨老齊而去。

    下樓後,齊伍平要我坐他的奧迪車子,我沒有答應,我可不想在狹小的車廂裡聽他的咆哮。我取了自己的車子,他在前,我在後,兩輛車一前一後,魚貫而出。

    我跟著老齊來到了一家叫「青鳥」的酒吧,進去後,我們一人點了一杯扎啤,老齊掏出兩枝煙,遞給我一枝,抽了一口,冷冷對我道:「小程,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什麼事嗎?」

    我吸了一口煙,對他笑笑道:「知道,肯定和秦總有關,對嗎?」鑒於現在我和秦雨的謠言已經沸沸揚揚,幾已成真,這事必然會被某些好事者捅到董事會邀功請賞,而在集團董事會看來,一個下屬子公司的老總和副總居然是情人關係,這又必然會對集團的利益造成某種威脅,況且集團內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提倡高級員工間的戀愛。現在我和秦雨間這種傳說中的情人關係,董事會不可能不緊張,齊伍平突然來訪,且事先沒有打招呼,我就猜到了,不過他沒想到會在我家有了意外的發現而已。

    齊伍平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道:「算你小子聰明,不過現在我對你和秦雨的關係,已經相信是一場誤會了,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我會為你向董事會解釋的,不過剛才的事,你小子得一五一十地從實給我招來。」

    我聽笑笑問道:「老齊,你背負董事會的重大使命,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就因為你看到了點意外情況,就相信我了?」

    「就你小子,家裡養一個,公司裡還吊著個大美人上司,你有這個本事嗎?」齊伍平說完還不屑地斜了我一眼。

    我看了一眼齊伍平,心中暗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幸虧我是正經人,否則我想的話,你以為老子我就辦不到?老子我已經……嘿嘿,不過回頭又一想,沒料到我和夭夭間的「不正當關係」居然能成為掩蓋我和小雨間「貌似不正當關係」的有力證據,真是***巨大的諷刺。我看著老齊,表面上故做感激地道:「老齊,還是你瞭解我啊,不愧我跟你這麼多年,我……」

    「得得得,別跟我來這一套!你還記得你跟我這麼多年哪,啊?我問你,你的好老婆是誰操碎了心為你小子磨破嘴皮找的,啊?你想想你當時那個土包子樣,吃頓西餐你丟了多少人?為了你,我和你嫂子跟小楊做了多少工作?可你現在做了什麼?我才幾天沒管你,你小子就學會玩情人了,還領到家同居了,你還真色膽包天了!我以前還真沒看透你啊!程東,你行!你真行!你***純爺們!我不跟你說小楊,就說你這麼做,你***對得起我和你嫂子嗎?」老齊終於開始向我咆哮了。

    我一言不發,一臉虔誠地聽著齊伍平在那裡發飆,我跟他這麼多年,對他真是太瞭解了,他發火的時候,只要保持洗耳恭聽狀即可,等他發洩完了,他很快就會自己覺得內疚,飆發的越大,越是如此。

    果然,三分鐘後,齊伍平說累了,歎了口氣,舉起啤酒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和他對撞了一下後,他又道:「小程,我也懶得罵你了,你說說吧,你是來真的,還是玩玩?」

    看齊伍平冷靜了下來,我這才一五一十地把和夭夭相識到現在的過程告訴了他,也告訴了他想要離婚的打算,請他幫我出出主意參謀一下。當然,和秦雨的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我沒說。

    聽了我的話,齊伍平抽著煙陷入沉思狀。我平靜地凝視著他,過了一會,齊伍平歎道:「小程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挺花心的,但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那都是玩玩,我對你嫂子從來沒有變過心,你也知道你嫂子有先天性心臟病,我們沒要孩子,有時候對現狀也會覺得有點不稱心,但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嫂子。現在你和那小丫頭才這麼兩天,就想到了離婚,你自己不覺得草率嗎?你和小楊再怎麼說也五年了,一直也都相敬如賓的,難道還不如一個認識才幾天的小丫頭?小程啊,結婚離婚可是人生大事,我看你還是再考慮一下。」說完齊伍平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喝了一口酒,看著齊伍平道:「老齊,你說的那些我也想過,這段時間我一直為這事鬧心,要不是你調到總部了,我早就和你談了。我也承認,幸虧我和千慧還沒有孩子,否則我也就認命了,也會像大多數夫妻那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說到感情,我和千慧在一起五年了,人非草木,我要說沒感情連我自己都騙不了,做出離婚的決定我心裡也難受,可這種感情並不是我想要的,和千慧在一起的這幾年,日子過得比水還淡,在家都不如上班來勁,再這麼下去,我和一具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說完後,我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嘗著嘴裡的味道,彷彿苦澀的不僅是啤酒,還有以往該死的生活。」

    聽了我的話,齊伍平似有同感地一臉低沉,也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大口酒,不過還是回頭沒好氣地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不懂,可你想過沒有,這世上有幾個人的日子不是這麼過的?小程啊,你太幼稚了,生活就是生活,不是換個人就能改變的,不要以為你離了婚換個老婆,就能改變生活?」

    或許是話題過於沉重,我又不自覺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這種苦澀讓我不吐不快。我看了看齊伍平,把臉別往一旁,有點喪氣也有點賭氣地道:「能不能改變,我不知道,但不試一下,我不會甘心,我這一輩子都沒法快樂得起來。」

    說完我又扭過頭凝視著齊伍平道:「老齊,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了,我只問你一句話,這件事,你幫不幫我?」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00 PM

第四十章 為你而醉

    聽了我的問話,齊伍平苦笑了一下,舉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酒,對我道:「幫你?怎麼幫你?難道不成還要我到法國去找小楊,勸她跟你離婚?」說完用一雙眼斜視著我。我聽了一怔,又道:「離婚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我只想知道,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了,你支不支持我?」

    齊伍平歎了一口氣道:「什麼叫支持?什麼叫不支持?我是你和小楊的介紹人,說心裡話,我不想支持你;可你已經糟蹋了那個女孩子,我不支持又能怎麼樣呢?作為朋友,小程,你好自為之,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聽了一喜,笑道:「老齊,夠朋友,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至於夭夭,我還沒和她發生關係呢,你別小人之心,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真的!」齊伍平立刻轉頭看著我,又是驚奇,又是驚喜。

    我又笑道:「要不是你剛才來了,我們就真的發生關係了,硬邦邦的就那麼止住了,我現在還難受呢!」

    聽我解釋後,齊伍平精神一振,拍著我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小程,聽哥一句話,再挺一段時間,先別和那小姑娘發生關係,至少在你和小楊的問題沒解決完之前,不要發生關係。你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經歷應該說是不少了,可人家小姑娘不同,畢竟還是個孩子,你要和她發生關係了,對人家來說,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就算是出於對人家的尊重,你也要先把這個車剎住。至於你,我認為你再考慮成熟一些,至少你得弄明白,你對這個小姑娘的喜歡,到底是因為對生活的不滿還是真的因為感情,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比如你們相似的經歷,為生計苦苦奮鬥的精神,這些都有可能造成你對她產生一種責任感或是同情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審視一下你對這個小姑娘的感情,看看究竟是哪一種情況佔了上風,考慮清楚之後再做決定不遲。你看怎麼樣?」

    說完齊伍平一雙老眼深深地凝視著我。齊伍平的一番話,確實讓我清醒了不少,夭夭還是個小姑娘,我當然明白初夜對一個女人的一生意味著什麼,要是我這麼草率地就奪走了夭夭的貞操,一旦以後真的有了什麼變故,我這罪過可就大了。至於對夭夭的感情,我考慮了很久了,齊伍平說的幾方面都有,我內心深處是真喜歡夭夭的,儘管與對小雨的喜歡不同,我仍很清楚這是一種不折不扣的愛情,事實上也正是齊伍平說的幾方面才導致了我對夭夭的感情最終昇華為愛情。但儘管如此,出於為夭夭考慮,推遲與夭夭發生關係,應該不失為是一種好的做法。

    想到這裡,我對齊伍平點了點頭道:「好吧,老齊,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轉口我又道:「不過和千慧離婚的事,你先幫我保一下密,尤其是大嫂,你千萬不能和她說。」齊伍平的妻子林美貞不僅是我和千慧的介紹人,還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要是林美貞知道了我要離婚,肯定想都不會想就通知千慧的。

    齊伍平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就答應了我,回頭我們又聊了些其他事,齊伍平又對我和秦雨的關係鄭重地做了一番警告,我多少有點心虛,哈哈哈地應付了過去,這時已過了八點了,天也黑了,齊伍平要早點回家陪妻子,我們就相互告辭了。

    想到夭夭可能還在家裡等我吃晚飯,我也準備早點回家陪夭夭。路過夜來香酒吧時,我下意識地向酒吧門口望了一眼,想到當初我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酒醉的初戀情人李小如,後來才發生了這麼多事,心中不禁一陣感慨。

    忽然,路邊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映入我的視線,我心中一驚,立刻踩住了剎車:「李小如!她怎麼又喝多了!」我又驚又歎,無奈把車停在了路邊。這個女人,我躲歸躲,但這種情況下,讓我不顧而去,打死我也做不到。

    我走到她身後,叫了一聲「小如」。李小如嬌軀猛然一震,回頭看見是我,本來渾濁的醉眼立現光亮,接著聚集了大量淚水。李小如哭著張開雙臂向我撲來:「程東,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心中一酸,把她摟在懷裡道:「小如,你怎麼……又喝酒了?」

    李小如的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而落,伏在我懷哭著道:「程東,自從你上次罵走我以後,我……不敢再找你,就每天……在這裡喝酒,希望能像上次一樣……再遇見你。」接著李小如抬起一雙淚眼望著我,微笑著對我續道:「老天不負我,終於……讓我又等到你了,程東,我好高興啊,嗚嗚……」

    我聽後感動得心都要碎了,低頭看著李小如,那張梨花帶雨的俏面竟滿是幸福,我不自覺地摟緊了她,輕撫著她的秀髮歎道:「小如,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李小如癡癡地望著我,輕聲道:「我願意。」

    我心中愧疚,不忍地道:「小如,可我……」我話剛出口,李小如一張小嘴突然貼了上來,小舌頭一下就鑽了進來,在我口中橫衝直撞,兩隻手臂摟住了我的脖子。我本能地推了一下,可想到李小如為了我付出了這麼多的癡情,我的手推在她的身體上,就是用不上力。我心中暗歎,只得任她這麼吻著,但也沒有對她的吻呼應互動。

    過了一會兒,我看差不多了,才推開了李小如,笑道:「行了,小如,你便宜也占夠了,我送你回家吧?」李小如一臉的幸福和滿足,羞看了我一眼,挽著我的胳膊隨我上了車。

    車上李小如依舊沉醉在剛才的幸福中,俏面羞紅,低著頭微笑著,一言不發。我暗歎了一聲,打斷了車廂裡的沉默,也打斷了她的迷醉,因為我不想這個可憐的女人吊在我這棵沒有希望的樹上,道:「小如,你今天還好,醉得……沒有那天那麼厲害。」

    李小如聽到我的問話,臉又紅了一下,收拾起情懷對我輕聲道:「那是因為,我怕喝太醉了,遇見你後自己會……不記得。」

    我很感動,但卻只能苦笑。

    李小如攏了攏頭上的髮絲,一雙美目癡望著我又柔聲道:「程東,你不知道,自從上次酒醉遇見你後,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會錯過你,所以,只要是你對我的一點一滴,我都會努力地收起,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裡。即使你以後都不要我,我也會這樣做的,因為我想、我願意。」

    聽了李小如無限深情的一番話,我的心裡湧動著一股激烈的情緒,我很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到了李小如家樓下,她讓我送她上樓,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進門後,李小如關上了門,就撲到了我懷裡。我大驚失色,立刻就要把她推開,可李小如卻在我懷裡輕輕哭了起來。我忙道:「小如,你又怎麼了?」

    李小如抹了一把淚水,抬頭對我笑道:「程東,我今天太高興了,我一輩子……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幸福過……嗚嗚……」說完又哭了起來。哭了幾下後,李小如抬頭又對輕我道:「程東,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會兒,讓我今天更多一點幸福?」

    我聽了,又是感動,又是頭疼,心裡左右為難,矛盾之極。

    李小如看我眼光閃爍、猶豫不定,幽幽道:「對不起,程東,是我太……貪得無厭了。」言罷就要不捨地從我懷裡起身。

    我本不是一個善於拒絕的人,這一個晚上又被李小如感動得一塌糊塗,我心中激烈的情緒終於暴發了,一把將懷中玉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裡。李小如激動不已,縮在我懷裡欣喜地望著我,臉上不爭氣的淚水縱橫地流著。我看著李小如淚流滿面而又幸福無比的一張臉,我第一次主動地、真誠地吻了下去。李小如嬌軀一顫,雙手立刻摟上了我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

    …………唇分。

    我看著懷裡這個年近三旬的女人,為了我而揮霍著所剩無已的青春,我心如刀割,咬了咬牙道:「小如,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你以後……忘了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李小如聽我一說,臉上的幸福和滿足立刻變成了無比失落、無比淒涼的表情,被牙齒輕咬著的下唇輕輕顫抖著,她就這樣呆望著我,忽然轉過身去,雙手掩面,無聲地哭泣起來。

    我長歎了一聲,不敢再聽,也不敢再看,轉身開門絕然而去。我難受得揪心,我知道無論我走得多快、走得多遠,都注定了一輩子也走不出李小如悲切的哭聲和絕助的癡情了。

    我下了半層樓梯,就聽見李小如在身後傳來的呼聲,我無奈回頭,看見了李小如淚水滿面,表情木然的一張臉:「程東,你……以後還會見我嗎?」

    看著李小如淒切無比近乎絕望的眼神,我剛剛硬起的心腸又軟了下來,我長歎一聲,道:「小如,你什麼時候想喝酒,就找我吧。記得以後、別再一個人醉!」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17 PM

第四十一章 好消息

    出了李小如的家門,我悶悶不樂,每每想到這個可憐的女人正在我身上浪費著所剩無幾的青春,我的心裡沉重得像加了一塊鉛。我知道不知不覺間我已欠了李小如太多的情債,也不知道我究竟什麼地方打動了她,竟讓她對我如此執迷不悔。

    想到我剛才的擁抱和那個吻,竟讓李小如幸福的象擁有了全世界,我的心痛得簡直在流血。我的那個吻絕沒有任何淫邪和肉慾的目的,有的只是憐憫,完全是出於惻隱之心,我用這種方式來撫慰這個癡愛我的女人,是一種何其殘酷的溫柔!可聆聽她的心痛和看著她幸福的流淚,在我可以允許的範圍內,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這種沉重到窒息的難受讓我的心境低落至極,一個下午和齊伍平談後所帶來的輕鬆感蕩然無存,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家,摟著我心愛的夭夭的身體美美地睡上一覺,或許這樣會讓我沉鬱的心靈得到撫慰。

    …………

    光陰飛逝而去,時間進入二零零二年的冬季。同江南相比,北方的冬季總是讓人覺得很漫長,而在北方,這本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冬季是建材行業的淡季,可十幾天來,在秦雨努力下,居然又接連談成了兩筆大生意,公司本年度的業績又上升了一大步,這使得公司上下對秦雨這個年輕的女老總不得不另眼相看。當然這對我和秦雨間的流言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公司裡的員工已經完全認同了我們間所謂的「情人」關係,人們認為這是一件很尋常甚至很應該的事,就連孫洪明龍小偉等人都懶得再以此取笑我了。不過集團董事會方面,由於齊伍平的工作,已經相信了這只是公司內部的一場誤會,也不再追問了。

    對於這些流言,我只有苦笑,可秦雨卻好像毫不在意,她的心情不僅絲毫沒有因此受到影響,相反卻隱隱露出一絲得意,這讓我常常不自覺地想入非非。面對著這個朝夕相處的美女上司、紅顏知己,我內心裡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對她的愛意不僅沒有減退,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著。有時和小雨在一起,我會不自覺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這時小雨不僅不安慰我,還常常笑嘻嘻地把臉湊到我面前,故做認真地問我「東東,你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啊?不會是因為我吧?」每當這樣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把她擁進懷裡,再次品嚐她香舌的滋味,那是多麼令人銷魂的感覺啊!可是想到當初攤牌時的約定和身後的夭夭,我還是以巨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不過,隨著和小雨感情的深入,我瞭解到了她的身世,我做夢也想不到她竟是商界傳奇人物、上年度亞太區財富排行榜第四十七位的秦峰池之女。說起秦峰池,在亞洲乃至全世界商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早年以金融業起家,後創辦了大名鼎鼎的順風航運,十五年前出人意料地放棄了所有事業,把財產投向各行業,專心做股東、吃紅利,而自己則攜妻子周遊全球,甚至還出版了數本隨筆遊記。至於小雨所謂的自己是本市人,不過是秦峰池出生在本市而已。

    我常常想,在這樣巨大的身世背景之下,小雨究竟會有什麼秘密,甚至還要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結婚呢?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任我如何追問,小雨從來是一步不讓,我也只好放棄。

    夭夭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學校和家裡之間跑來跑去,由於她的照料,我的體重還加了幾斤。我遵從了齊伍平的意見,沒有和夭夭發生關係,夭夭畢竟是個女孩子,也沒有再逼我要她。不過雖然沒有被開苞,但由於愛情的滋潤再加上每晚的肉體摩擦,夭夭的身體愈來愈成熟,整個人愈來愈顯出驚人的魅力了,我每晚的煎熬也更加難忍了。有時我不自覺地想,要是能同時擁有夭夭和小雨兩個女人,那我的人生該是多麼幸福啊!但這顯然是癡心妄想,無論是現實還是道德,都是行不通的。不過我畢竟是個有思想的人,無論什麼都不可能阻止我做夢的權利。

    這期間李小如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也主動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因為我怕她再以酒買醉,麻痺自己。上週六,李小如又一次來到公司,理由是想小雅妹妹了來看她。中午我又破費請二女去吃飯,出門的時候不幸又被小雨看見了,我禮貌地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居然笑著答應了,氣得方李二女牙癢癢的,但卻把矛頭都指向了我。席間氣氛異常尷尬,只有小雨像是全不在乎。點菜的時候,三個女人像發洩似的,比著點了十多個最貴的菜,小雨還點了一瓶愛爾蘭琴酒,一頓飯砸掉了我兩千六百多,我掉了肉似的心疼。不過好在和李小如間的關係總算貌似正常了。

    這天我剛到公司,秦雨就一臉興奮地跑來找我,我看著秦雨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小雨,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小雨回身關上門,睜大眼睛對我道:「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剛才我接到集團總部的電話,讓你去總部對公司情況進行年終述職,這還不是好消息嗎?」

    我一聽,心中一喜,這確是個好消息,到總部述職,不僅會加深總部對自己的印象,做得好被認可的話,還有可能得到一大筆額外的獎金。可是述職只是總經理的職責,我只是個小小的副總,說白了就是個打工的,總部為什麼會讓我去述職呢?再說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呢,嘿嘿,到香港還不能算是出國,況且還沒去呢。

    想到這,我問道:「可我只是個副總,沒資格到總部述職的,總部怎麼會讓我去呢?」

    小雨解釋道:「因為我只是第四季度才到公司的,對於公司全年情況沒有你瞭解,而且你還代理了一段時間的總經理,所以總部特批你去述職的。」

    「可老齊不是在總部嗎?你不瞭解的情況,他一定瞭解啊,為什麼一定要我……」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你到底去不去,告訴你,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為你爭取到的機會。」小雨打斷了我的話,說完還微紅著臉白了我一眼。

    我終於明白了,這個機會事實上是小雨以權謀私,為我爭取來的,她的目的真的僅僅是讓我去述職這麼簡單嗎?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於是我又問道:「那你呢?你……去不去啊?」

    「我是公司總經理,當然要去了。」

    我一聽,心裡既歡喜,又感激,但歡喜遠遠大於感激,要和小雨一起公出了,而且還是到香港這個花花世界,我焉有不喜之理?我脫口就對小雨道:「這麼說,我們兩個人要一起去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興奮得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小雨聽了我的話,面色微紅,嗔了我一眼道:「好了,就這樣吧,你今天好好準備一下述職材料,明天我們就出發,到了總部千萬不能給我丟臉。」小雨在我面前擺足了領導架子,轉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我興奮不已,激動不已,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準備好了述職報告。下午上班後,小雨對未來幾天公司的工作做了一下安排,我們就分別回家準備了。

    一路上我盤算著怎麼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夭夭,畢竟和小雨公出,我是爽了,可要離開三天之久,夭夭一定會很難受的。但夭夭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她再難受也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到家後,我先抱著夭夭親熱了一會兒,順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夭夭果然有點失望,但更多的是歡喜。夭夭坐在我懷裡,空調的溫度讓她的呼吸有些迷亂,再加之上身的毛衣內衣什麼的又被我掀到了胸口以上,我兀自在她的兩個大上交遞吸允著。夭夭用力按著我的頭,嘴裡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還不時向我提出了某些要求,比如買什麼衣服啦、什麼英國原版的牛津辭典啦、聖經啦等等,我的嘴正忙著呢,想都沒想就都嗯嗯地答應了,直到夭夭說明早要到機場送我,我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夭夭要是到機場送我,就會知道我是和小雨一起去香港的,這一去三天,以夭夭的敏感,又對小雨防備之甚,她還不得擔心死。可夭夭明天學校裡又沒有課,我能以什麼理由不讓她去送我呢?

    夭夭見我忽然停止了在她胸前的活動,一個人皺著眉發怔,奇道:「東,你怎麼啦?傻愣著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尷尬地笑道:「沒什麼,我在想,你……還是不要去送我啦!」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去送你?」

    「那倒不是,只是機場那麼遠,你又不會開車,一個人坐車回來很麻煩的,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我這次是和公司的總經理一起去的,我怕你看見她又要多心。」我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夭夭又是一付非去不可的樣子,所以乾脆直接招了。

    「什麼?你和那個女人一起去啊?」夭夭果然開始瞎想了,憂慮立刻掛在了臉上。

    「我笑了笑道:「夭夭,你不會還在吃這種不相干的醋吧?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她是我的上司,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再說我不是都向你保證過了嗎!」」

    「可是,東,我一想到這個女人,心裡就害怕得不得了,你千萬不能騙我啊?」夭夭伏在我懷裡,有點怯怯地說。

    「放心吧,夭夭,我一輩子都不會負了你的。」我又笑道,「那你明天……還去不去送我?」

    「去,當然要去,我才不會怕那個女人呢?」夭夭又恢復了維護愛情的霸氣,揚著頭向我道。我聽了心中暗歎,不過該面對的還得面對,而且自從小雨知道了我和夭夭的事後,言語間也是很佩服和同情夭夭的,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想到這,我心中又坦然了。

    夭夭的兩個大仍傲立在我眼前,我嚥了嚥口水,又開始活動起來。夭夭猝不及防,口中「啊」地輕叫了一聲,臉犯潮紅,小嘴就向我的唇封了過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18 PM

第四十二章 送別

    或許是由於太陽直射的緣故,北方的冬天,陽光總是使人感覺特別強烈,再加之昨晚下了一層薄雪,處處是一片耀眼的白。

    我開著車子,按約定時間向機場駛去。夭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有點落寞,有點不捨,還有點擔心。我努力抑制著心內強烈的激動和興奮,有一句沒一句地同夭夭閒聊著。到了機場停車場,我停好了車子,回頭看夭夭正一臉依依不捨地望著我。我心中不忍,撫著她的臉道:「夭夭,別這樣子,看了怪叫人心疼的,不就三天嗎!乖,聽話,好嗎?」

    夭夭看著我,嘟著小嘴,滿臉的委曲,把頭伏在了我腿上。我撫著她的秀髮,心中無限愛憐。我輕輕扶起身上的夭夭,看著她那雙動人的大眼睛,忍不住吻了上去。夭夭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

    我們都知道,此後的一別三天,我們將不能見面,這個吻將是我臨行前的最後一次吻別。我和夭夭忘情地吻著,互相吞吐著口水,幾乎陷於癡迷,我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在夭夭身上裡裡外外地探索著。

    正當我們陷於狂亂難捨難分之際,車窗外忽然傳來了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我們忙分開身體,夭夭滿面通紅,又是攏著亂髮,又是整理衣服。我抬頭一看,見小雨的車子正停在我車旁,她一臉促狹狀,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心頭無名火起,一把推開車門,下去質問道:「小雨,你要幹嘛?」

    小雨一臉無辜,對我聳聳肩道:「沒什麼,我只是想順便提醒你們一下,要親熱、就趕快抓緊時間,別誤了飛機!」說完又得意洋洋地把臉別過去不看我。

    「你……」我又喜又惱,說不出話。我知道小雨是在嫉妒,別看她裝得跟沒事似的,剛才看見我和夭夭間的那幕漏*點戲,她心裡肯定氣得跟貓抓似的難受,所以才惱羞成怒,故意破壞了我們的好事。

    這時夭夭整理好自己,也下了車,寒著一張臉,先看了看小雨,又把眼光射向我。我心裡這個難啊!這才剛到機場,小雨就演了這麼一齣戲,我夾在中間,尷尬無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小雨慢悠悠地脫下了外面的皮裝,放在車裡,鎖好車門對我笑道:「你們繼續,不用理我,我先進去了。」說完甩著一頭長髮,瀟灑地走了。

    我看著小雨遠去的背影,暗歎了一聲,回頭對夭夭笑道:「夭夭,你別多心,她這人就這樣的,喜歡開玩笑。」

    夭夭瞪著我走了過來,走到我身邊時忽然抓著我的衣服前襟,一把將我按靠在車上,對我狠狠道:「程東,你老實說,你和她真的沒有什麼嗎?」

    我急道:「當然沒有了,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她就是愛開玩才和我這樣的。夭夭,昨天晚上我們不是都說得好好的了,你現在怎麼又來了?」

    夭夭低頭想了一下,又抬頭對我噘著嘴道:「不對,肯定不對!我看她剛才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吃醋」

    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得故意道:「那好,夭夭,你要是不相信,我不去了,我們上車回家,好不好?」聽我這麼一說,夭夭忙鬆開了手道:「那怎麼行呢!你這是工作,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呢?」我一看小丫頭還挺明白事,至少還沒被氣昏頭,還知道孰輕孰重。我笑道:「夭夭,那你又不害怕……我和她……」

    夭夭嗔了我一眼,輕輕打了我一小拳頭,道:「你敢!」

    我脫去了身上的半大衣放在車裡,鎖好了車,才摟著夭夭通過快速通道向候機大廳走去。我邊走邊對夭夭笑道:「夭夭,剛才看你那麼凶巴巴的,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蠻了?」

    夭夭吃吃笑道:「我故意嚇你呢!不過那個女人太可恨了,我真的有點生氣了。你還說和她是朋友呢,朋友怎麼會那麼不識趣!」說到後來,夭夭又咬牙切齒了。

    「她就是開玩笑,其實她人挺好的,我們的事,她都知道,她心裡非常佩服和同情你,也希望我們能一帆風順,早早有個好結果呢。你一會兒和人家見面,可別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啦!怎麼說人家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上司,這次沒有她,我還去不上香港呢!」我忙不迭地說著小雨的好話,希望一會再見面,兩個女人不要像剛才那麼緊張兮兮的。至於小雨,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一會兒應該不會再瞎鬧了。

    「真的嗎?」夭夭好像很意外。

    「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一會兒我會看她的表現再決定怎麼對她,你放心好了。」夭夭由於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也表現得大度起來了。

    說話工夫,我們走進了候機大廳,我放下了摟著夭夭的手。果然小雨看見我們進來,立刻迎了上來,微笑著對夭夭道:「你是夭夭吧,我叫秦雨,程東常和我談起你,剛才和你們開了個玩笑,沒……打攏你們吧?」說著還客氣地向夭夭伸出了右手。

    夭夭一聽小雨的話,小臉一紅,低聲道:「沒……沒關係的,程東也常和我說起你的。」說完伸手和小雨握了一下。小雨高興異常,走近摟著夭夭雙肩,兩個人說起話來。

    我一看雙方表現良好,心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隨後又大發感慨,女人的臉變得真夠快,跟翻書似的,剛才還橫眉冷對,笑裡藏刀,轉眼就彬彬有禮,親的跟姐妹似的了。

    三人找了一處座椅剛坐下,夭夭和小雨兩個人就嘰嘰喳喳地嘮了起來,話題都是和我有關的,不過我卻插不上一句嘴。

    「夭夭妹妹,你知道嗎?程東對你可真好呢!有個叫李小如的,你一定知道這個人吧?聽說以前和程東是同學呢!」

    聽小雨提到了李小如,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惶恐地望向了夭夭,夭夭也警惕了起來,一雙眼光刷地向我射了過來。我有點氣惱,這個秦雨,她提這碴幹嘛,什麼意思嗎?夭夭雖然知道李小如這個人,也見過面交鋒過,甚至知道李小如喜歡我,但卻不知道李小如總來找我,更加不知道我私下裡和李小如還有來往,這下夭夭又該疑神疑鬼了,秦雨現在說這個,這不是故意添亂嗎?

    小雨喘了一口大氣,又道:「不過呀,我看得出來,程東心裡只有你,一點都不喜歡她,每次她來,都找我當燈泡呢。夭夭妹妹,你可要記得謝我喔?」說完得意地向我白了一眼。

    夭夭一聽,終於放下了心,向我嗔了一眼,好像在說「還好你識相,總算沒對不起我。」我暗暗出了一口氣,也明白了小雨的意圖,她是用矛盾轉移大法,找一個共同的敵人,迅速拉近與夭夭間的心理距離。不過這種做法,用在天真如夭夭這樣的女孩身上,還多少有點醜化李小如的形象的味道,實在是卑鄙了一點。

    這時我又聽夭夭道:「小雨姐姐,那你一定要幫我看好他喔,程東這個人其實挺壞的,我就怕他禁不住其他女人的誘惑呢?」

    「放心吧,姐姐一定會幫你的。」小雨又得意地向我偷白了一眼,續道「對了,你說程東壞,到底怎麼個壞法啊,我看他挺平時老實的啊……」

    「哎呀,你不知道的啦,他呀……」

    我坐在旁邊聽著,心裡哭笑不得,心想夭夭啊,你還是太天真了,人家幾句話就把你忽悠得找不著北了,連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誰都忘了。你把我托付給小雨看管,真是所托非人,說不定她就會監守自盜的啊!

    回頭我又看了看小雨,心裡直恨得牙癢癢的,小雨啊小雨,你就美吧!你就在那忽悠吧!你以為你聰明,你這是在玩火呀!你看著吧,等哪天我的忍耐到了極限,把你燒著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就這樣,在小雨實施完講話陰謀後,我們登機的時間終於到了。看著夭夭戀戀不捨的可愛樣,我心中一動,當下不管眾人,也不管身旁的小雨,就直接過去在夭夭的小嘴上親了一下,把這個小美人親得滿面通紅,又羞又喜。小雨果然極不自然起來,臉上又是失落,又是嫉妒,又是惱怒。我看了小雨一眼,心想,你捉弄了我半天,我要不氣你一下,難消我心頭之恨。

    夭夭終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我回身盯著小雨,冷冷道:「小雨,你真卑鄙!」小雨不怒反喜,嘻嘻一笑,挽起我的手臂就向安檢處走去。我想把手臂抽出來,再氣她一下。可我喜歡還來不及,哪狠得下心把手抽出來啊!我……真被她俘虜了!

    巨大的空中客車轟鳴著滑上天空,我和小雨的香港之行終於開始了。看著身邊美到極至的小雨,我盤算了三天的行程,除去往返路程和述職所用時間,我和小雨至少還有一天兩夜的時間有機會在一起,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19 PM

第四十三章 不再恐高

    同大多數人相比,我並不是一個喜歡飛行的人,通常情況下,我寧願選擇火車,除非迫不得已,我不會乘飛機,原因很簡單,我恐高。在飛機上欣賞窗外的霞光和雲朵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但對我這個恐高症患者來說,那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那種下身收縮,全身發冷,尾椎發麻,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絕對可以說是比對死亡更深的恐懼。所以,在飛機上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覺,如果我能睡得著的話。

    登機後,我的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男人虛偽的自尊使我很害怕被小雨發現我恐高的秘密。因為不想自己在小雨面前丟臉,我咬牙選擇了多數男人常用的一種對女人最無恥的做法——用憤怒來掩示心虛。

    我不斷回憶剛剛在候機室裡小雨對我的捉弄,努力想使自己憤怒起來,可是我真的很失敗,任憑我怎樣努力,對小雨我真的是無法氣得起來,我只想愛她、呵護她、甚至佔有她。我矛盾重重,激烈鬥爭,最終在一種不甘示弱的心理的作用下,總算讓我對小雨產生了一種情人間賭氣般的怒意。

    我故意不理小雨,閉闔雙眼靠在椅背上做假寐狀。小雨見我不理她,也不在意,不時笑地看我一眼,臉上帶著一付得意的神色,那樣子就像是一條偷了葡萄的小狐狸。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小雨終於沉不住氣和我先說話了:「喂,程東,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聽到小雨向我開口了,我小小的虛榮心終於得到了滿足,但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程東,你一個大男人有點胸襟好不好?我剛才那樣還不都是為了你!」小雨見我仍是無動於衷,急道。

    「為了我?」我睜開眼睛起身脫口而出。

    小雨撲哧一笑,白了我一眼道:「裝啊?接著裝?怎麼不裝了?」

    我老臉一紅,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小雨看了我一眼,沒有繼續取笑我,而是向我解釋道:「程東,你看現在我和夭夭已經情同姐妹了,而且我還領受了看管你的光榮任務,這樣一來,以後發現我們……在一起,她就不會再……誤會了,你也不用再為難了,這還不是為了你嗎?」

    我聽了沒好氣地道:「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我吧!」

    小雨笑而不答,轉口對我道:「程東,你那個夭夭真的是很可愛啊,連我都喜歡她了。我真是不明白,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老男人呢?」

    我沒有說話,轉頭看了她一眼,心道:「你還不是一樣喜歡我這個老男人?」小雨是何等聰明的人,顯然看出我眼中的意思了,表情馬上就不自然起來,臉上迅速掠過一朵暈紅,對我急道:「程東,我警告你,現在可沒有人撩你,你可別自做多情!」說完哼了一聲,轉頭不看我了。

    我心中暗笑,道:「好了,小雨,我們別談夭夭了,談點別的吧。」與小雨在一起,只要一想到夭夭,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也說不清是愧疚還是其他什麼,總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想夭夭。

    還好小雨能理解我的感受,沒有再說下去。過了一會兒,小雨的俏面忽然紅了起來,一雙妙目總是似躲非躲地看著我,眼波不住流轉,欲言又止,欲語還羞,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小心臟怦怦跳蕩的聲音。

    我奇道:「小雨,你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別不好意思!」

    小雨聽了我的話,低頭呆了一會,才鼓足了勇氣對我道:「程東,我家在淺水灣有一座別墅,附近就是鎮海樓公園,景色挺美的,現在空著沒人住呢,不如……這兩天你也……住在我家好了,反正……還有很多空房間?」

    我一聽這個高興勁就別提了,差點兒就沒樂出聲來,恐高症一下子就被我扔到馬裡亞納海溝了。我突然想捉弄她一下,於是故意沉下臉思索了一下,推辭道:「小雨,你看……就我們兩個人,孤男寡女的,怕是……不太方便吧?我還是不去了吧?」

    小雨聽我這麼一說,怕我真的不去,也顧不上羞澀了,臉色立現惶恐,一雙大眼睛無助地望向我,接著咬了咬牙道:「不行,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一個人……怎麼敢住啊?」

    我笑道:「我就是去了也不能和你……住一間房,兩個人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住一間房?!你……想得美!我……只不過是想,要是萬一發生什麼事,好讓你保護我!」小雨急中生智,找了一個巨濫的理由。

    「淺水灣什麼地方,你真當我不知道啊?那裡住的全是世界頂級富豪,安全措失肯定萬無一失,能發生什麼事?你家裡又不會有老鼠蟑螂。」我繼續調侃著扭捏不堪的小雨道。

    「你……那好,你不去就算了,別後悔就行。」小雨臉一沉,終於沒有顏面再和我糾纏下去了。

    小雨畢竟是個女孩子,面子又薄,邀請我住她家已經不知下了多大決心了,我還故意推三阻四地逗她,我……我還真是沒有良心啊!

    我心中著急,忙道:「小雨,我其實不是不想去,不過你不是已經幫我訂了那個什麼港麗酒店了嗎?我主要是怕麻煩你。」我怕去不上,只好自己找台階下了。

    小雨一聽事情有了轉機,喜道:「哎呀,訂好了怕什麼,再退了不就行了!港麗酒店很貴的,就當……是為公司節省開支好了。」說完再不容我分辯,就把這事定了下來。

    我心中一陣狂喜,一個人住酒店哪比得上和小雨這個大美人住別墅好啊!可是小雨為什麼邀我住她家呢?難道小雨有什麼……想法不成?我心裡這樣想著,臉上竟不自覺地淫笑了起來。小雨見了,立刻就知道我心中想什麼了,紅著臉一雙眼簡直要吃了我。我忙收攏心神,尷尬地道:「好,好啊,嘿,節省開支……好啊!」

    或許是樂極生悲,這時飛機忽然巨烈地震動了一下,所有的恐高反應同一時間向我襲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咽喉,身體僵直,臉色剎白,滿眼驚恐,一隻手不自覺抓住了小雨的手臂,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小雨覺察到我不對勁,用另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充滿關切和擔心地問道:「程東,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恐高?」

    我驚魂未定,臉上寫滿了驚慌和恐懼,兩隻眼求助般地望著小雨,一句話也說不出。這一時刻,什麼自尊、什麼臉面,全部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只想從她那裡得到安慰和保護。

    小雨看著我的樣子,心裡什麼都明白了。她向我溫柔地一笑,把我的手臂摟在懷裡,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同時把身體向我湊過來,另一隻手輕撫著我的臉,在我耳邊輕輕說:「好東東,乖,不怕!小雨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小雨不停在我耳邊說著溫柔的話語,玉手時而撫摸我的面頰,時而撫弄我的鬢髮。在小雨的撫慰下,我的恐懼感漸漸地散去,隨著身體的放鬆,我終於平復了下來,臉色也正常了。但由於過度的恐懼和緊張,沒來得及冒出的冷汗卻隨著心情的恢復,變成熱汗流了出來,一時間我滿頭滿臉全是大顆的汗水。

    小雨見我恢復了正常,對我嫣然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方素帕,溫柔地在我的臉上、額頭上輕輕擦著。看著小雨兩眼間流露出的真誠無比的關切和心疼,我既感激,又感動,更慚愧。想想我自己以憤怒掩示心虛的無恥行為,再想想面對小雨誠摯的邀請我還捉弄她的做法,我羞愧得無地自容。

    小雨仍在我的臉上溫柔地擦拭著,臉上充滿著關愛。

    我的一顆心飄然而起。我輕輕握住了小雨的手,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小雨有一點吃驚,但看到我一臉真誠的感激,雖然有點羞澀,但卻很坦然。她看著我笑了,笑得很幸福、很滿足,同時也輕輕握住了我另一隻手,深情地望著我。

    周圍的乘客昏昏欲睡,空中小姐推著個破車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沒有人注意我們,只有天外的雲朵膽小地在窗邊偷窺,它們或許在想,機艙內的兩個人,他們在共對著什麼?我和小雨四手相連,無言而深情地對望著。通過眼波的溝通、心手相連的接觸,感情在兩個真愛的人之間脈脈地交融著。在幾萬尺的高空,我們心靈的碰撞比窗外的氣流更激烈。

    …………

    經過大約四小時的飛行,飛機抵達香港國際機場。我和小雨相擁著走下飛機,我們都躊躇滿志,幸福和滿足掛在她的臉上,驕傲和自信寫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有小雨陪在我身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恐高了。

    乘坐先進豪華的高速列車,我們到達了市中心。看著這個有「東方明珠」之稱的神奇都市,那周圍鱗次櫛比的摩天大廈,喧鬧高速的車流人群,我不禁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小雨看著我的樣子,飽含愛意地對我輕罵了一聲:「土包子!」

    我聽了溫柔地笑道:「是啊,我是土包子,還是老男人,你帶我來後悔了嗎?」

    小雨沒有說話,紅著臉嗔了我一眼,招了一輛計程車。我們上了車,逕直向淺水灣小雨家的別墅駛去。淺水灣是香港著名的富人居住區,這一點我早就在雜誌上看過相關介紹,好像李嘉誠包玉剛這類人都在這裡有別墅,秦峰池這個級數的人物在這裡有別墅我一點不奇怪。倒是小雨,作為秦峰池唯一的女兒,為什麼會跑到天遠當老總呢?

    想到這,我問道:「小雨,我真是搞不懂,你好好的富家千金不當,幹嘛遠巴巴的跑到內地當什麼老總啊?」

    秦雨看了我一眼,笑著道:「當然是為了事業了,天遠雖然不能說是一家很大的公司,但畢竟是集團內唯一的一家建材公司,內地的經濟環境又一向不太好,很多人都不願意來。可我不同,我可是立志要幹一番大事業的,而且我和你一樣,戶口現在還在S市呢,所以我就來了。人生在於奮鬥,這就是我的人生哲學,你說對嗎?」一談到工作,小雨總是興高采烈。

    「奮鬥?你什麼都有了你還奮鬥什麼?工作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不同,我認為人生就是享受,工作也只是為了能獲得更好的享受。」我毫不隱晦地說出了自己對人生的看法。

    「你……」小雨聽完我說的話,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我,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像剛剛認識我的樣子。

    我笑著解釋道:「呵呵,小雨,你還別意外,我還不怕你笑我俗,我的人生目標就是享受,儘管我現在還沒享受到什麼。所謂人生在於奮鬥只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才會有的想法,你們覺得如果不奮鬥,人生將沒有意義,生活就會有煩惱。但我和你不同,我是窮苦出身,這麼多年了幾乎一直過著窮日子,人窮志短這話你懂不懂,窮人唯一的追求就是填飽肚子。所以我面臨的煩惱不是生活的煩惱,而是生存的煩惱。我一出生就掙扎在吃不飽的狀態下,就為了吃飽飯這個淺薄的目標奮鬥著,我都奮鬥了三十多年了,現在好歹不用再為溫飽而發愁了,你想我能像你一樣把奮鬥當成一種追求嗎?我的奮鬥都是迫不得已的。我要是能有你老爸千分之一的財產,我早就什麼也不干學他老人家周遊世界去了!」

    秦雨聽了我的話,像洩了氣一樣蔫巴了,旋又沒好氣地道:「沒想到……你和我老爸的人生觀還真挺像的,不過你比他更沒出息!」

    我笑道:「我是什麼人,怎麼敢和他老人家相提並論呢。」

    隨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秦雨眼光深邃,若有所思,一直到秦氏公館門前。

    下車後,透過大門的鐵柵欄,我看到了這棟「別墅」,當時就吃驚得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秦氏公館是一座湖藍色的歐式建築,整座別墅呈橢圓形放射狀,四周高高低低聳立著十幾座尖塔,作為別墅主體的中心處最高,共有五層,並由內向外遞減,最外是兩層,而且整座別墅除了窗子,幾乎全都覆蓋著綠色的植物。別墅和大門之間有大約兩百米的樣子,中間還有一座噴水池,周圍除了疏落有致的三二十棵梧桐,全是草坪。別墅的後面我看不見,但估計這樣的檔次的別墅,游泳池、網球場、停車場等該是應有盡有了的。

    我欽羨不已,心道這哪是別墅啊,這分明就是城堡嗎!想想我一直夢寐以求的S市的什麼帝國花園、萊茵河畔那些所謂的別墅,簡直就是火柴盒。

    小雨還在一旁付車錢,我走過去問道:「小雨,你家這別墅得……好幾千萬吧?」

    小雨不無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眼光還算不賴,要八千多萬呢,這下讓你這個土包子開眼了吧?」

    我笑道:「豈止是開眼,我這兩天……不是還得住這嗎?」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19 PM

第四十四章 傳奇大亨

    小雨臉色一紅,剛要對我說什麼,這時大門自動開了,一位老人笑著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隻大黃狗。

    秦雨一看,又驚又喜,手提包都掉到地上了,一聲驚呼道:「爸,你怎麼會在這?」接著就向老人撲了過去。老人呵呵笑著,一把將小雨摟在懷裡,撫著小雨的頭道:「我要到台北轉機去巴比特(法屬海外領地,大溪地首府)和你媽媽會合,知道你要來雄鷹集團開年會,就順道來看看你。」

    原來這位老人就是商界的傳奇人物,著名大亨兼旅行家秦峰池。看著眼前的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我怎麼也不能把他和當年叱吒金融界和航運業的風雲人物聯繫起來。老人六十多歲,身材高大,一頭白髮,高高的額頭充滿了睿智,一付黑邊眼鏡隨意地搭在鼻樑上,全身上下散發著無窮的親和力,一看就使人如沐春風,與其說老人是位傳奇大亨,不如說更像一位資深學者。

    這時老人牽著秦雨走到我身邊向我伸出手道:「是天遠公司的程小兄弟吧,小雨常在電話裡和我們談起你呢,歡迎你!」

    我一聽秦峰池稱我為小兄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雨,忙伸出手,恭敬地道:「前輩,你太客氣了,我叫程東,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老人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小雨,哈哈笑道:「那好,我就叫你一聲程先生吧。」回頭對秦雨道:「小雨啊,還不快請客人家裡說話。」

    於是三人說笑著進了別墅,那條大黃狗也一搖一擺地跟了進來。由於秦氏公館平時沒人居住,只有服務公司的傭人、花匠、園丁什麼的定期來打理,隨同老人的秘書和司機又被老人打發出去處理業務,因此小雨只能親自動手去給我們泡茶。

    我和秦峰池在朝向海灘的一間偏廳坐定,老人拿出兩根不知名的香煙,遞給我一根,我客氣地接下了。低頭我看了看伏在老人身邊的那隻大黃狗,心裡覺得十分奇怪,雖說我不懂玩狗之道,但我畢竟是農家出身,這條狗怎麼看都和北方農村常見的大笨狗沒什麼區別。可依照秦峰池的身家,即使不養一條世界名犬,怎麼也不至於養一條大笨狗啊?

    老人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笑著說道:「這條狗叫奇奇,是我十幾年前回家鄉時,親戚送我的,就是我們常說的笨狗,不是什麼罕見的名犬。」

    我心中釋疑,不覺笑道:「前輩,您常年在海外,這條笨狗也算是稀有品種了。」

    老人聽了,哈哈笑道:「笨狗在海外的確是稀有品種了,不過笨狗也有自己的好處,它忠誠、老實,不矯性,就憑這一點,就比那些世界名種犬好多了。」說完老人愛憐地撫著奇奇的頭,又對我道:「程先生也懂玩狗?」

    我笑了笑,道:「我除了知道狗肉好吃,對狗就一概不通了。」

    老人一聽又哈哈笑道:「程先生愛吃狗肉的話,我可以讓人去安排,可絕不能打我這條狗的主意喔!」說完老人向我眨了眨眼睛又道:「在我心裡,奇奇和小雨的地位,可是一樣高的啊!」

    這時小雨正好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聽了老人的話,撒嬌地道:「爸,你又把人家和你的狗比了!」話音未落,我和老人一起大笑了起來了。

    倒完茶後,小雨坐在老人身邊道:「爸,看來你們聊得挺投緣的啊?」

    老人伸手摟過小雨的肩,愛憐地道:「我寶貝女兒第一次帶回家的人,我這老頭子敢不和他投緣嗎?」

    「爸,你……胡說些什麼呀?」小雨又羞又惱,還有些歡喜,一把掙脫老人的懷抱,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看也不敢看我,秦峰池則哈哈大笑。我知道老人誤會了,想想自己又是老婆又是夭夭的,還對小雨念念不忘,慚愧得無地自容,表現得尷尬無比。

    好在小雨能體諒我的感受,馬上轉了話題對老人道:「爸,你知道嗎?我們程大經理的人生觀可是和你很相似呢!」

    「哦,是嗎?那說來聽聽?」秦峰池聽了很感興趣,看了看我,轉頭對小雨道。

    小雨馬上把我在路上說的那些關於人生奮鬥和享受的話說了一遍。我聽後急插口道:「小雨,這些話你怎麼能對前輩說呢,這種庸俗的想法世上的俗人百分之千都有,你這不是讓前輩笑話嗎?」

    秦峰池一聽,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這話說的就不準確了。的確,這世上的人大都喜歡享受,也都對榮華富貴充滿了嚮往,但其中絕大多數僅僅是一種虛榮心的體現,說白一點兒,不過就是想當個暴發戶。真正能通過拚搏來改變現狀的人畢竟少之又少,否則為什麼會有無數人對、賭馬趨之若鶩,甚至傾家蕩產呢?只有經歷過苦難和掙扎的人才會真正懂得享受的意義。你能懂得這個道理,甚至還能想到有朝一日放棄事業去享受人生,來彌補以往失去的快樂,這一點,我很佩服你。我是到了五十歲才明白這個道理的,要知道一個人放棄為之拚搏了大半輩子的事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五十知天命,我是覺悟得晚了點,但好在還不算太晚。」

    聽著老人的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體味著老人平凡至真的道理,我對老人充滿了敬仰。只有真正經受苦難頑強拚搏並成就一番大業的人,才會悟出這樣的道理吧。比起老人那曲折坎坷而又輝煌的一生,我所經歷的那些國內多數人都必須經歷的所謂苦難,又算得上什麼呢!

    老人喝了一口茶,充滿慈愛地看著小雨又道:「小雨剛出世的時候,我正在香港瞎折騰,那時國內雖然還比較混亂,但已基本上步入了正軌。等到小雨能記事的時候,我的事業已經初具規模了,所以小雨沒吃過什麼苦,這個道理,她是不可能懂的,而且這孩子……」

    「爸,你看你,又說人家?」小雨打斷了老人的話,似嗔似怒地白了老人一眼。

    老人暗歎一聲,苦笑著又道:「程先生,小雨這孩子就是太要強了,我倒不是反對她做什麼事業,只是我老頭子折騰了大半輩子,作為父親,總想自己的孩子能少吃點苦,如果程先生能讓小雨一生快樂地享受生活,我老頭子也就再無遺憾了。」

    老人一席話說得小雨既意外、又感動,偷著看了我一眼,我見她眼圈已經有點紅了。我心裡則更不是滋味。老人的話怎麼聽都有把小雨托付給我的意思,可我哪有資格呀?我咬了咬牙,心一橫,就想向老人解釋一下。沒等我開口,小雨卻搶先了一步,把話題岔了過去:「爸,明天雄鷹集團的年會您參加嗎?程東可是要在董事會上代表公司述職的啊!」

    秦峰池笑道:「程先生的能力業績我在董事會早有耳聞,相信述職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年會,我已經向董事會交待過了,由你代表我參加。幾小時後,我就要飛台北轉機,你們今天要是來晚一點,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小雨一聽急道:「什麼?爸,您這麼快就要走了?」

    秦峰池剛要說點什麼,這時外邊傳來汽車聲,老人笑道:「他們回來了,我真的要走了。小雨,你進去和他們一起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和程先生單獨說幾句話。」小雨聽了一驚,看了我一眼,但老人的語氣是不容拒絕的。無奈之下,小雨只得悻悻而去。

    秦峰池又拿出兩根煙,遞給我一根,我接過來點上,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人物要和我說什麼,不過我心裡已經隱隱感到了一點苗頭。秦峰池是何等樣人,他既然能從董事會瞭解到我的能力業績,就自然會聽說過前段時間的流言,甚至可能已派人暗中調查過我了,我的婚姻狀況當然也是瞞不過他的,可他剛才又為什麼流露出要把小雨托付給我的意思呢?

    秦峰池抽了兩口煙,對我道:「程先生不必緊張,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和程先生談談。」我看著秦峰池的眼睛等著他往下說。

    「前一段時間董事會好像有程先生和小雨的一些傳言,不知是真是假,程先生能解釋一下嗎?」說完秦峰池兩道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秦峰池的目光並不鋒利,也不冷,只是有點涼。這種涼涼的感覺透在心底,讓我產生一種莫名的虛無感。這一刻,我明白了,大亨就是大亨,不管他外表再怎麼像學者,他還是個大亨。我讀不懂秦峰池的眼神,他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只得道:「這個問題,董事會曾派齊董向我調查過,我……已經跟他解釋清楚了。」

    秦峰池收回目光,笑了笑道:「嗯,這個事我知道。」稍微沉吟了一下,秦峰池又問道:「程先生已經結婚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其實謠言是真是假都無所謂,程先生結沒結婚也可以暫時忽略,但我看得出小雨很喜歡你,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見我沒說話,秦峰池又道:「小雨她……自小脾氣就挺怪的,還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前兩年我曾強制介紹過一個男朋友給她,可惜出了點問題,當時小雨和我鬧得也很不愉快,這件事情,不知程先生可知道?」

    我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秦峰池看我連這個也知道,有點意外,不過馬上恢復了正常。一雙眼光如老鷹般射向我,緩緩道:「程先生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明說了,我想知道程先生是否真的喜歡小雨?」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0 PM

第四十五章 驚天交易

    我不敢看秦峰池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把話說這麼明白,到底有什麼目的,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張口結舌了半天,才回道:「前輩,我結婚的事,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秦峰池大手一揮,道:「別的問題可以先放一放,你只要直接回答我喜不喜歡小雨就行。」

    我暗歎了一聲,決定實話實說,否則的話,我不僅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加對不起小雨對我的愛,我抬頭平靜地道:「是的,我喜歡小雨。不過,請您放心,我們之間已經約定好了,小雨……她……願意一輩子做我的紅顏知己。」

    「什麼?約定?紅顏知己?簡直是兒戲!」秦峰池一聽,不屑地笑道,「你們以為有了這個所謂的約定,就能夠阻擋得住兩個人的感情嗎?我馬上就要離開香港了,你們還有兩天多的時間在香港,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在這兩天中守住你們這個所謂紅顏知己的約定?」

    秦峰池的話說得我臉上直髮熱。來的路上,我還在一直還幻想著和小雨之間發生點什麼,而且好像小雨也和我一樣壓根就忘了這個約定。

    看我紅著臉沒話說,秦峰池又道:「程先生,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有機會到雄鷹總部參加述職嗎?你以為小雨真的可以說服董事會嗎?你以為我真的是和你們偶然相遇的嗎?實話告訴你,自從小雨千方百計的想讓你來總部,我就知道她喜歡上你了,謠言也絕不會是空來風,所以我才會默許董事會同意你來總部。而且小雨費這麼大勁把你弄到香港,肯定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到酒店,對於你們這種關係,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太寶貴了,所以我只要在家守株待兔就可以了。一句話,你能來,是因為我想見你。」

    一席話說得我目瞪口呆,雖說秦峰池誇大了我和小雨間的關係,但不可否認他說得確有道理。我訥訥地道:「可是前輩……您……見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秦峰池笑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女兒喜歡,不過這一關你算過了。」說完秦峰池歎了口氣又道:「小雨長這麼大,還沒喜歡過什麼男人,沒想到今天居然肯帶一個男人回家,可見她愛你之深!」

    聽了老人的話,我心裡既矛盾,又難受。我知道小雨是愛我的,但沒有想到小雨竟會愛我如斯。秦峰池畢竟是小雨的父親,他的分析應該是不會錯的。我讓小雨做我的紅顏知己,根本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我實在是太自私了。

    秦峰池看了看我,又道:「程先生不必困擾,我的目的很簡單,剛才小雨在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我就是想讓你陪著小雨,讓她一輩子幸福快樂,充分地享受生活。至於你的婚姻問題可以先放一放,反正現在小雨也不想結婚;要是什麼時候她想結婚了,我們可以坐下來再商量。如果你能同意的話,我可以讓你現在就享受你夢想中的生活。相信你也清楚,我的事業中最主要的是順風航運,現在我已經交給了小雨的哥哥秦風。但其餘的各項投資我可以立刻交給小雨,這一部分用港幣計算大約有二十個億左右,每年的股息紅利保守估計不會少於一億兩千萬,我想應該足夠你們享受你們想要的生活了。程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聽了秦峰池的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老人不顧我已婚的事實,讓我陪著小雨一輩子,這不是讓小雨做我的……情人嗎?天下哪有父親願意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給人家當情人的?而且還甘願付出二十億能生蛋的巨大財富?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一刻,我的頭嗡嗡做響,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不受控制地就要脫口而出「同意」兩個字,好在我殘存的意識還能讓我伸手在身上使勁掐了一把,總算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抬頭看對面的秦峰池。秦峰池好像對我的失態早有所預料,他正吸著煙冷靜地等著我恢復正常,看著我這麼快就恢復常態,他反而有點意外。看著老人平淡祥和的目光,我終於確信我不是在做夢,秦峰池也沒有做夢,他很平靜地等著我的答覆。

    作為父親,為了自己的女兒,這個傳奇大亨可以說是和我談了生命中最大的一筆交易,無論是小雨這個絕世美女,還是數額龐大的金錢,都可以說是一筆驚天交易,更何況是兩者兼俱呢!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憑小雨的美貌和財富,就算找個王子也是輕而易舉,怎麼會……我真的想不通了,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秦峰池提出了多麼誘人的條件啊,幾乎讓人不能拒絕也根本無法拒絕!夢寐以求的美女,比大山還重的財富,就擺在我面前,現在只要我點點頭,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我就可以擁有全世界了!可是我能點這個頭嗎?我只能苦笑、苦澀,再搖頭。我現在不僅有婚姻在身,身邊還有夭夭呢!我可以不顧婚姻,但又怎麼能不顧夭夭呢?我就是心裡有一千個願意,又有什麼資格和權力給小雨哪怕一個承諾呢?

    我長歎了一聲,做了幾次深呼吸運動,盡力按捺住跳蕩不已的心臟,對正等著我答覆的老人道:「前輩,很抱歉,我現在無法答應您什麼,但我會盡力按照您的要求去愛護小雨。這一點,即使您沒這麼說,我同樣會這麼做的,請您……不要再逼我了!讓我們順其自然吧。」

    聽完我的話,這回輪到秦峰池目瞪口呆了,這個傳奇大亨張著大嘴看著我,眼中充滿了不信、意外和費解,彷彿正看著一個來自天外的怪物。他一定做夢也沒想到我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半晌後才訥訥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拒絕了?」

    要命!他怎麼又問一次!

    我頂著無比巨大的壓力,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極度艱難地點了下頭算是回答。我發誓這是我一生中所做的最高難度也最疲累的動作。

    老天!求你別再讓他問下去了!只要他再問一次,就一次,我就要……

    秦峰池總算確認了我的回答,又過了半響,才恢復了正常,但還是掩不住臉上的一片失望和複雜。他歎了口氣道:「那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你們……就順其自然吧。」說完起身緩緩向門外走去,一下子彷彿蒼老了許多。

    總算秦峰池沒有再問第三次,我長出了一口氣。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全身上下幾乎被汗水浸透了,我掏出手帕擦了擦頭臉和脖子上的汗水,趕忙起身追出去送即將離開的老人。

    我們這一席話談了有一個小時,小雨和秘書等人早就收拾好等在門外了。

    我追出大門,見門口停著三輛房車,都是我不認識的牌子,周圍還立著七八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老人正在和小雨依依惜別,見我出來,微笑著和我握了握手,隨後上車走了。我和小雨目送秦峰池的車隊魚貫而去。就當我們想要轉身回別墅時,老人的車隊忽然又倒了回來。

    我心中奇道,難道秦峰池也和小雨一樣有「順便」說點什麼的毛病?

    老人的車子倒回到我們身邊,傳奇大亨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對我笑道:「年輕人,剛才忘了告訴你一句,你是個怪物!不過,我很喜歡!記住你對我的承諾。」說完一揚手,車隊再度開走。

    我一言不發地回到別墅內,小雨仍跟在我後面不停地追問我許下了什麼承諾。

    我脫下外套,扔在一旁,頹然坐倒在沙發上。小雨看著我,忽然道:「程東,你的襯衫怎麼都濕了?」說完坐在我身旁,一臉關愛地打量著我。

    我勉強起身,看著小雨笑道:「我被你爸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除了外套,全身都濕透了。」

    「嚇你?!會嗎!?可是我剛才看你們……我爸他到底和你說什麼了?」小雨既感到疑惑,又難以置信。

    就憑老人臨行前對我的態度,任誰也不會相信我被他嚇壞了,可我真的、真的一生中從沒有遭受過比這更大的驚嚇。經歷過這次驚嚇,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無數人會在金錢面前倒下,喪失自我,出賣靈魂,甚至六親不認、背叛祖國。從老人臨行前說的話,看得出他很佩服我,但我卻無法佩服自己,我只能慶幸,幸虧老人沒有對我反覆進行利誘說服,否則我也將成為一個叛徒。

    我歎了一口氣,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反問道:「小雨,現在能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嗎?」

    小雨一怔,隨即低下頭,轉過了身去,良久,才向我輕聲問道:「程東,你……愛我嗎?」

    「你說呢?」我心中暗歎。

    「不!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小雨轉身看著我的眼晴道。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被問到這個問題,但卻是小雨第一次問我。記得同樣的問題我也曾問過她,雖然當時小雨沒有直接回答我,但我已經知道了答案。我看著小雨的眼睛,平靜地回答道:「是的,小雨,我愛你。」

    聽到我的回答,小雨嬌軀微微一顫,眼光變得柔和、濕潤,又向我問道:「愛一個人是不是要讓對方幸福?」

    我不知道小雨問這些問題有什麼目的,但還是點了點頭。在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後,小雨嫣然一笑,對我道:「程東,那我告訴你,如果你愛我,就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因為你問我這個問題會讓我很痛苦;同樣我如果告訴了你,你也會為我痛苦。但我可以答應你,這個秘密,適當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知道的,好嗎?」

    我長歎了一口氣,回道:「你話都說到這份了,我不答應又能怎麼樣?」

    小雨一聽,嬌笑道:「那好,你記住,不准反悔的!」

    我沒好氣地歎道:「你爸剛才差點沒把我給嚇死,你又拿個什麼秘密讓我心裡難受得要堵死,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你們老秦家什麼債了?」

    小雨撲哧一笑,又問道:「對了,我爸到底和你說什麼了,你還沒告訴我呢?」

    「……沒什麼,你爸讓我陪著你,一輩子讓你幸福、快樂。」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告訴小雨實情,儘管告訴她也沒什麼,但總覺得這事多少是個負擔,不如還是我自己扛著的好,而且秦峰池若想讓小雨知道,自己也會告訴她的,沒必要我多嘴。

    「那……你答應了嗎?」小雨果然又驚又喜。

    「算是答應了吧!」

    「什麼叫……算是答應啊?」

    我笑道:「因為我告訴他老人家,說我們已經約定了,你一輩子做我的紅顏知己。讓自己的紅顏知己一輩子開心快樂,不也是我這個做朋友應該做的嗎?這不就算是答應了嗎。」

    小雨聽後,輕叫道:「啊!是這樣啊?」臉上立時充滿了不甘心和失望的情緒,一下子沒了精神頭。

    「不過,他老人家根本不信。」我又笑道,「他還說,他連我們能否守住在香港的這兩天都不相信!」

    這話其實夠露骨的了!任哪個女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愛人在一起談論這樣的問題,都會覺得難為情的。果然小雨聽了臉立刻就紅了,又羞又喜,頭垂的,那叫低。

    事實上,我和秦峰池談的只是能否守住紅顏知己的朋友界限而已,並不一定包含更深層的關係。但作為第三者,無論是誰聽了這句話,都會主動更換概念,向更深層次去聯想,所以小雨也不例外地聯想了。

    看著雙頰緋紅,嫵媚萬千,又嬌羞無限的小雨的惹人樣,我心中柔情湧動,輕輕把她拉到懷裡摟住,柔聲問道:「小雨,告訴我,這兩天……你能不能守住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1 PM

第四十六章 香港印象

    小雨被我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地摟在懷裡,本來就已經羞愧難當,現在又聽我這麼一問,立刻把頭埋在我懷裡,緊閉著雙眼,不敢說話,更不敢看我,環在我後背的雙手,不自覺地加了幾分力氣。

    我輕撫著小雨的長髮,心中感慨不已,想起在電梯裡初見時的情景,那手指交觸時柔柔的感覺,就恍如一個不真實的夢!我簡直不敢相信,那人淡如菊的小雨,此刻竟會溫香軟玉,讓我擁抱滿懷。或許,心動在那一時刻,就已開始了吧!

    「程東,你在想什麼?」我收攏情思,低頭望去,小雨不知什麼時候已從我懷裡抬起頭,正深情地望著我,一張面靨雖仍艷若桃花,但寫滿的,卻是甜蜜。

    「我正想你。」

    「想我?」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我們手指交觸時的一剎那,你是否曾為我心動?」

    小雨聽我說完,竟吃吃地笑了起來。我訝異地望著她,心頭一片霧水。小雨笑完了對我道:「程東,我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麼酸的一個人。而且,你也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這樣的話你也能問得出口?」

    聽了小雨的話,我立馬洩氣了。這個小雨,簡直也太沒有情調了!白瞎了我一懷柔情和動聽的語言,要是換了夭夭,肯定會讓我每天說一萬次的。

    看我有點萎靡不振,小雨居然主動在我臉上濕濕地親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對我道:「程東,你先去洗個澡,把衣服換換,我去弄點吃的,吃完後你休息一下,我再帶你去逛香港。」我無奈點了點頭,抓了幾件內衣就去洗澡了。

    洗澡出來後,小雨已經弄好了午餐正等我。我過去一看,一盤醺牛肉、一盤意大利火腿、一盤煎蛋,還有幾片麵包,唯一上檔次的是一瓶德國富蘭西斯卡娜小麥啤酒。看來只有煎蛋是小雨親手做的,其他的只不過是切了幾刀,而且要不是我看出幾塊蛋青的白色,我還以為那盤煎蛋是炒雞蛋呢。

    我坐下後吃了幾口,不禁暗歎了一聲,看來小雨的烹飪技術實在是……在我嘗過的幾個女人的廚藝中,李小如雖只嘗過一次,但絕對是可以排在第一位的,之後是夭夭,然後是我媽,再後是千慧,最後才……嘿,小雨的水平應該是沒資格上榜的。

    看著我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小雨不解地問道:「程東,我燒的菜……不合你胃口嗎?」

    「哪能,我這人從不挑食的。」

    「那我看你好像……很不喜歡吃的樣子?」

    「不是的,我主要是比較習慣吃米飯。」

    「你喜歡吃米飯?太好了,晚上我幫你安排,包你滿意!你現在先隨便吃點吧。」

    為了不讓小雨失望,我故意吃得狼吞虎嚥,把一堆東西囫圇吞棗地弄了進肚子。而小雨則不同,或許是很享受自己「親手」做的午餐,又或許是為這種類似小家庭的溫馨氣氛所陶醉了,小雨邊吃邊幸福地微笑著,不時還飽含濃情地看我一眼。我看著小雨,心中不住慨歎,若小雨真能幸福快樂,縱是以她拙劣的烹飪技術餐飯一生,我也願意。

    可惜我已經有了夭夭,我這一生怕是要注定會對不起她們其中一個了!

    想到夭夭,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假如生活中能每天吃著夭夭做的飯菜,摟著夭夭說情話,還能抱著小雨聊天解悶,兩個人都能和我一起共渡愛河,那這樣的小日子可就……呸呸!我這想什麼呢?癡人說夢!無恥之極!不像話!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

    在對自己的無恥不斷地咒罵中我吃完了午飯,又在秦家客房裡休息到下午三點鐘,最後被小雨吵醒,說要帶我出去觀光。我穿好衣服出門,小雨開著一輛天藍色的寶馬車正在等我呢。

    我上車後,隨著小雨一踩油門,香港觀光行動正式開始。寶馬車一路向北,經過繁華無比的中環,又穿過了一條隧道進入九龍半島的尖沙嘴。小雨興奮異常,一路上向我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我這個鄉下人意興盎然,興致勃勃,雖說是走馬觀花,一掠而過,但還是有許我地方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事實上,雖說我是第一次遊覽這個神奇的都市,但對這片土地卻並無非全無距離,很多地方甚至似曾相識。畢竟我這一代人受香港電影的影響太深了。我雖談不上是什麼資深影迷,但對港產電影的偏好,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很多建築、街區,都能讓我不由自主地置身於某些經典影片的情節中。可惜,東方好萊塢的輝煌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小雨竟載我路過了一條不大的電影街,而且該街好像以放映限制級片為主,好多的廣告。小雨一臉壞笑,拿眼角偷瞄著我,似乎是在看我會有什麼反應。我心中暗笑,小雨還是太嫩,以為這種東西就可以讓我臉紅心跳出個醜什麼的,這種東西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不過為了不讓她失望,我看到一則廣告後,故意驚叫「小雨,你快看!那個《鹹濕》廣告上的女角和你超像啊!」結果就是不用我提醒,小雨就惱羞成怒地將車子拐了出去。其實那個女角不僅不像小雨,沒有小雨漂亮,排骨似的身材更是不如我家小雨圓潤撩人!

    就這樣,小雨這個很熱心卻不很稱職的導遊讓我見識了許多港城風貌,什麼星光大道、香港藝術館、什麼商業區、什麼文化街。值得一提的是,一路上我見過幾處劉德華題字的廣告和匾額,原來在香港,藝人也是可以題字的;在內地,藝人一般是沒有這種殊榮的。不過憑心而論,劉氏的字寫得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比內地很多所謂的文化名人要強許多。

    大約兩個小時後,我開始膩味了。一來香港很多地方大同小異,二來我對香港的地名實在忍無可忍了。香港的地名實在是缺乏創意,幾乎所有的海都叫什麼灣,無數個地方叫什麼嘴什麼角什麼朗,沿途還經過了不下十幾個什麼什麼效野公園,搞得我暈頭轉向,心裡叫苦不迭,臉上還得強作歡顏。直到天都黑了,寶馬車才又通過隧道回到香港島,我心中稍安,以為惱人的觀光行動可以告一段落了,哪知真正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小雨將車子停在了一家快餐店門前,帶我進去吃晚餐,說是聽說我愛吃米飯,特意為我安排的。沒想到小雨這麼溫柔體貼,我心裡感動異常。進門後小雨點了豬排、咖哩飯和奶茶各兩份。並鄭重其事地告訴我,這些飲食雖然普通,但卻代表著香港人智慧的結晶,如果沒吃過這些東西,就等於沒來過香港。我聽了心中暗笑,為什麼中國人總是喜歡毫無邊際地愛屋及烏,自我標榜。一道龍虎鬥,可以讓我們深刻領悟辛亥革命為什麼暴發於廣東;一道黃河大鯉魚,不由我們不對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發出感慨;一道麻婆豆腐,讓我們對四川人民的勤勞智慧欽佩得五體投地。其實這哪挨得上啊?都什麼邏輯?沒想到經過西方文明洗禮了一百多年之久的香港也不例外。

    很快,堂倌把東西給我們上全了。女士優先,小雨拿了第一份,我拿了第二份。堂倌在給我上咖哩飯時操著一口熟練的「鳥語」,非常客氣地對我說了一句「缸滿地嘎立萬,系最夠鴨份啦,雷吼哼問啦」。經過小雨的翻譯,我才明白他說的是「今晚的咖哩飯,是最後一份了,你好幸運啦」。我一聽,我這麼榮幸能趕上最後一份,那我一定要好好嘗嘗。

    嗬,香港人真實在,這一份咖哩飯的量可真不小,用我們北方的盛粥用的大勺子,足可盛滿兩大勺。我搖曳舌頭、咂吧嘴唇、滿懷希望、興致勃勃地把香港人的智慧結晶吃了一大口進嘴。

    靠!我差點沒一口噴一桌子,這東西什麼味呀!我對天發誓我這人從小就不挑食,但我從沒有吃過比這更難吃的東西。為了不在美女面前失態,更為了尊重香港人民智慧的結晶,我決定忍痛下嚥,哪怕是用水把它給漱進肚子。我故作坦然,端起了奶茶,喝了一大口。

    我再靠!宣佈剛才的發誓無效!我終於吃過比咖哩飯更難吃的東西了,那就是奶茶!這東西一股酸哄哄還有一點臭的味道,居然可以用來給人喝!我不自覺地聯想到一種與人體有關的液體,頓時食慾全無。

    我看著面前非常「幸運」的最後一份「超實在」的咖哩飯和旁邊的那杯液體,我欲哭無淚!

    面前的小雨見我半天只吃了一口,不禁問道:「程東,你怎麼不吃了?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安排的!」我強笑道:「吃!怎麼會不吃呢?我還在回味剛才吃的那一口呢!」

    「你喜歡吃?太好了!不如我這份也送給你……」

    我一聽趕緊拒絕,故做生氣而又關懷地道:「不行不行,你坐了半天飛機,又開車載我逛了這麼久,不吃東西身體怎麼能吃得消,一定要吃!」

    在我連瞞帶唬的飽含愛意的關切中,小雨款款深情地望著我,幸福滿足地把自己的那份咖喱飯收了回去。我心中則暗叫了一聲「好險!」

    低頭再看我面前的東西,我的頭又大了,不過為了小雨,我怎麼說也得吃掉。一天以來,對於小雨的通情達理,我非常感激,自幫我從恐高症中恢復以後,考慮到我的自尊,小雨連一個字都沒再提過。中午聽說我喜歡吃米飯,又如此費心地做了安排,我要是不吃,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我咬了咬牙,拼了!長痛不如短痛,我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大堆咖喱飯消滅掉了。一看時間,一分半不到,堂倌、小雨和周圍的幾個食客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我。我尷尬地一笑,道:「咖喱的味道,就是好吃!」

    不過那杯液體,我則推說不習慣,說什麼也沒喝。豬排還算對我的胃口,可惜我胃裡已裝滿了該死的咖喱飯,想吃也吃不下了。哎,來香港快一天了,沒吃上一頓正經飯!真是鬱悶……

    吃完上車後,小雨對我的表現相當滿意,主動給了我一個混合咖喱和奶茶味道的吻。我心裡開始盤算,以如此深重的痛苦換了這樣一個吻是否值得,盤算來盤算去,我還是心安理得了。其實值不值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明白了一條愛情真理,那就是:愛一個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們趨車奔向灣仔港口,那是今晚的最後一個節目,夜遊維多利亞港。如果沒有這最後的節目,我今天的香港觀光之行,可以說是基本失敗、失望甚至是痛苦的。但自從登上天星小輪的那一刻起,這一天的意義才變得完全不同。或者說,今天,才剛剛開始。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2 PM

第四十七章 你比夜色更美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維多利亞港的夜色美得迷離。在四周靜謐的夜空中,星星眨著眼睛,在海面上映出點點光輝,隨波濤的蕩漾而跳躍。兩岸璀璨的霓虹也不甘寂寞,將萬千粼粼彩斑照射在水光之中。星輝、霓虹、流水、華燈,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相互挑逗,也相互偎依著。

    在天星小輪的上層船艙,我和小雨無言地欣賞著這迷人的畫卷。人景相得,初時登輪的激動情緒,已完全融化在維多利亞港靜謐的夜景中了。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甚至沒有去看對方,我們都已深深地陶醉了。

    維多利亞港的海風很柔,微風吹起小雨烏黑的長髮,在空中柔柔地飄動。我們近在咫尺,小雨的髮梢不時從我的面頰拂過,那是一種很美的感覺。我幾度想要抓住她拂過的一縷髮絲,但卻不忍,不忍破壞她髮絲的揮灑,更不忍失去這從我面上拂過的感覺。

    我終於忍不住去看身邊的小雨,飄飛的長髮卻遮住了她美麗的臉。一陣風吹過,身邊的美女輕抱著雙肩,似有些許寒意。我心中湧起無限愛憐,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她的身上。小雨回過頭,向我幸福地笑著。她美麗的面靨在星輝和波光的映襯下,如同仙女一般純潔和神聖,一雙烏黑的眼眸更是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我一時竟看得癡了!小雨看見我的癡態,一朵暈紅迅速掠過她的俏面,嗔了我一眼,脈脈的低下了頭去。

    我回過神,伸手輕撫著她的秀髮,情不自禁地說道:「小雨,你真美!比今晚的夜色還美!」

    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面由衷地稱讚小雨的美麗。小雨聽後身體一震,抬頭望著我,羞紅的臉頰顯出了一絲歡喜。我伸出手,用指背輕撫著她的臉。小雨閉闔了雙眼,輕揚著頭享受著摩擦帶來的幸福滋味。

    良久,我放下手,轉身面對夜空下湛藍的海水。遠處是線條分明、動感十足中國銀行大廈,中環一片燦爛。

    「程東,你喜歡香港嗎?」身旁的小雨問道。

    「我喜歡今晚的香港。」我答。

    「你呢?」我反問。

    「我……也是。」

    「程東,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城市是倫敦。」小雨轉過身面對著我又道。

    「倫敦?那個半個月霧天半個月雨天的倫敦?」我奇道。

    「……因為那座城市像我的名字,我第一次去就喜歡上了那裡。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老了、累了,我就會住在那裡。」小雨轉過身,一雙烏黑的眼眸漠漠地凝視著遠方,眼中有一絲幽傷,淡淡的幽傷。

    「程東,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會去看我嗎?」小雨轉過身看著我的眼睛,幽幽問道。

    小雨的話讓我揪心無比,她心裡的苦楚和哀傷深深地牽動著我,我是多麼想對她說不要走,留下來,永遠留下來,我們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啊!可我卻不能。小雨是那樣的愛我,我卻連一句承諾的話都不能給她!我痛恨我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同時愛上兩個女人?為什麼一定要讓她們中的一個痛苦?我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海風涼涼地吹拂著小雨,我披在她身上的衣裳,在風的作用下,悄然滑落到地上。風中的小雨是那樣的無助,那麼的孤單。小雨俯身去撿拾地上的衣裳。那付淒苦和哀傷使我不忍再看,我轉過身面對深沉的大海,一股濃重的酸楚在我心內迸發而出,我雙眼一熱,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小雨走到我身後,把衣服披回到我身上,伸手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又拿起我的手臂,默默地為我把衣服穿上。我心中熱流湧動,不爭氣的淚水又一次流下。

    小雨愛憐地看著我,眼中濃情無限,一邊擦著我的淚水,一邊對我柔柔道:「好東東,不哭了,是小雨不好,不該說那些話,我答應你不走了,好嗎?」

    我一把握住了小雨的手,熱切地望著她,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小雨也在望著我,我同樣感受得到她眼中的熱切。此時此刻,我們的內心中都在期待著一次擁抱,但很意外,我們都保持著不動,彷彿時間已凝滯,只有心靈在彼此之間撞擊。

    船身忽然晃動了一下,我們的身體一下子抱在了一起,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我們心裡的激動和欣喜無以言表,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小雨幸福地笑著,喜淚頃刻間流了滿面,我則不停地吻著她流下的淚水。終於,我們抱著不動了,靜靜的體味著相擁帶來的幸福,誰也不願分開,就這樣緊緊地擁著、抱著。如果一生只停留在這一次擁抱,我們也會心甘情願。

    船到了尖沙嘴,船上的乘客紛紛下船,港口的乘客正等待上船。我們還坦然地擁在一起,因為我們還要坐這艘船返回。看著熙來熙往的人群,小雨抬頭看著我調皮的笑了。我心中柔情一動,低頭親了一下她濕濕的唇,她沒有躲避;我又輕咬了一下她豐厚的耳垂,她沒有抗拒;我再用鼻尖去觸動她的鼻尖,卻被她……一下子把嘴吻住了!

    我剛一愣,脖子已被小雨的兩條手臂死死纏住了,小雨的舌頭衝進我的嘴裡,橫衝直撞,迅速找到了我的舌頭,貪婪地吸走了。

    我暈死!第一次我強吻她,沒想到第二次就被她把我給……

    我情慾上湧,立刻反攻倒算。我的一雙大手開始隔著牛仔褲在小雨豐滿圓潤的大腿和臀部上撫摸著,小雨卻吻得我更激烈了;我摟緊小雨轉了半個身體,自己背靠窗口,讓小雨背對船艙,然後一隻手從她衣服的下擺處向上斜切而入,穿過胸罩,在她的兩隻飽滿的酥胸上愛撫著、抓捏著。小雨猝不急防,口中「嗯」了一聲!隨著我手上的動作的不斷加重,她的動作也愈加野蠻甚至狂亂了起來。小雨傳出混亂的喘息,口中哼聲不絕,身體扭動不堪,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摟在我後頸的雙手揪著我的頭髮大力向前按,我透不過氣了!我的舌頭簡直要被吸掉了!

    我再暈!殺了我也不會想到平日裡面薄如紙、冷若冰霜的小雨,在這方面竟是如此主動如此強烈的一個人,難道淑女和蕩女真的只有一線之隔嗎?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

    這時港口的乘客已經陸陸續續地上船了,船艙裡的人已經很多了,我不得已死命地推開了身上的小雨。這時我再看小雨,我簡直哭笑不得,小雨皮膚潮紅,臉色迷離,媚眼含春,全身都軟得跟麵條似的了,還不情願地在我身上扭蹭著,也不知她剛才哪來那麼大的勁!我趕緊用眼光提醒她注意一下周圍,小雨只向旁邊瞄了一眼,就立刻羞得鑽進了我懷裡。

    我對小雨是又愛又恨,沒好氣地說道:「現在知道羞了,你剛才的勁頭哪去了?」

    小雨聽我這樣一說,居然羞得哭了起來。我趕緊又哄又勸,又親又抱,好歹讓小雨恢復了正常。小雨抹著眼淚,異常幸福地對我道:「程東,原來男女間的親熱,居然會有這樣動人的滋味,我以後再也不敢……看不起那些壞女人了!」

    我苦笑不已,心道:「你還沒嘗到最動人的滋味呢!就已經比壞女人更壞了!」不過想歸想,有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這方面是個「壞女人」呢?我知道小雨這個情況,高興還都來不及呢?

    想到這,我長歎了一口氣,貼著耳朵對小雨道:「小雨,你是我見過最美也最騷的女人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直到我死!」

    小雨一聽,又羞又喜,差點又要立刻纏上來,好在她到底是個有受過教育有思想的女人,至少還能分得清場合。不過她的清醒卻更讓我瞠目結舌,她居然順桿就爬!

    小雨伏在我懷裡,幸福無限,又哭又笑地對我道:「程東,謝謝你,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我好高興啊!我一定會記住你剛才給我的承諾!我也向你保證,到死……也不離開你了!」

    我心中一怔,什麼!承諾?!這也算哪!?

    我不禁暗暗苦笑,沒想到一句應情應景的調情話,竟會被她演變成兩個人間的海誓山盟!早知如此,那二十個億我不如就……

    我……又開始頭疼了!

    不過巨大的幸福感立刻沖走了所有的不快情緒,有誰會拒絕象小雨這麼美麗無匹,又這麼……嘿,又這麼……那什麼的女人呢?感情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人心又是如此脆弱,想以個人微薄的力量來抗拒感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結果,否則我倒寧願相信生命的不可限制了。

    我又歎了一口氣,看著懷中的小雨,她幸福地微笑著,面龐上掛著幾滴欣喜的淚珠。我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笑著道:「小雨啊,我現在相信你爸爸的話了,他真是太瞭解你了,他說得對,你根本就守不住這兩天!」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3 PM

第四十八章 情人知己

    小雨聽到我的話,又羞又惱,氣急敗壞,扭捏地道:「還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那天強迫……親……人家,人家能變成這樣嗎?」

    我既歡喜,又意外,哭笑不得地道:「就親了一次,你就……這樣了!至於嗎?」

    小雨伏在我懷裡,小嘴扁扁的,委曲無比地看著我說道:「程東,你不知道的,自從你……親了人家之後,人家要是沒和你在一起,或是看不到你,人家……人家的心裡就像是……就像是很癢癢的難受!」說著還撒嬌般地在我懷裡扭動著身體。

    我……我又要控制不住了!

    小雨繼續在我懷裡又摩又蹭地說著:「人家一想到你每天都和夭夭一起風流快活,我都嫉妒得……要抓狂了,心裡難受得要死!所以……所以人家才會厚臉皮地求董事會讓你和我一起來述職的,人家就是想和你……哎!明天到總部,人家……都不知道怎麼見人了!」

    我聽了心中暗歎,小雨啊小雨,你還不知道啊,你老爸都把你看的透透的了!我笑道:「小雨,那你想過沒有,如果董事會不同意怎麼辦?」

    小雨聽完一怔:「啊!我……我沒想過啊!」

    我又歎了一聲,看來再聰明的女人愛昏了頭,也是個傻子。

    小雨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心裡和表情的變化,又繼續向我說著:「程東,我和你商量個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麼?」我奇道。

    「可不可以……我不做你的紅顏知己了,做你的……做你的情人知己……好不好?」小雨又羞又喜,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張臉已經埋進我懷裡了。

    我又喜又驚,急道:「這……這怎麼可以呢?」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剛才還……摸人家那裡了!現在才說不可以,我不幹!你賠我!」小雨顧不得羞澀,噘著小嘴向我嬌嗔道。

    「我……可是……」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雖說剛才是小雨非禮我在先,可我卻是先撩她的,而且誰讓我後來真的做了那些事呢?

    小雨見我說不出話,得意地笑了笑,又對我柔聲道:「程東,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結婚,就一輩子做你的情人知己吧。你呢,該離婚離婚,該娶夭夭就娶夭夭,我們倆就偷著好,不讓別人知道,這樣我就不會再嫉妒,也不會再難受了。而且這樣一來,我就會把夭夭當親妹妹一樣了,你看好不好?」

    「可這麼做不是太委曲你了嗎?是不是……不太合適?還是不要吧?」我心裡已經美滋滋的了,而且這句話與其說是勸小雨,莫不如說是在勸我自己。

    「不委曲不委曲,再說你剛才還說我是你見過的最美也最……那個……反正你剛才說了,一輩子也不……放過我的,你可不能反悔的啊!」小雨看到勝利就在眼前,已經有點喜上眉稍了。

    「可是……可是這畢竟是偷情啊!這是見不得光的!這樣的生活是很難讓人適應的!你可要……考慮清楚啊?」儘管已沒有了任何反擊的能力,但虛偽的道德觀仍讓我故做正經地守護著最後的陣地。

    「切!才不是呢!什麼光不光的!我早就考慮清楚了,沒有你的生活我才不能適應呢!」小雨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一臉的興奮,好像我已經同意了一樣。

    「可是,可是小雨,你總得考慮我的感受吧?」

    「嗯……」小雨故意低頭沉吟了一下,又笑道:「那這樣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做你的情人知己,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認識我們。你呢,可以先適應兩天,如果你真的適應不了,我也不強求,大不了我們回去後,再改回去,我還做你的紅顏知己!這樣總沒話說了吧?」

    我一聽哭笑不得,偷情的事,一旦有了開始,雙方就會不能自拔,要想恢復各自的本我,談何容易。於是我脫口便道:「有你這麼胡鬧的嗎?做都做了,還改得回去嗎?」

    「那!你同意了,太好了,那就聽你的,回去也不改了!這次不准再反悔嘍!」小雨高興得都要叫出來了。

    我暈倒!

    我不斷地唉聲歎氣,心裡不住地犯難。我背著千慧和夭夭偷情,現在又要背著夭夭和小雨偷情,居然雙重偷情!這叫什麼事啊?怎麼都讓我趕上了?我都成什麼人了?

    小雨看我唉歎不止,不住搖頭,知道我心裡正在犯難,又使出了她的殺手鑭。小雨雙手捧著我的臉,溫柔地親著我,邊親邊嬌求道:「好東東,乖!聽話!小雨求你了?你就答應小雨吧?快答應啊?」說著又在我懷裡蹭了起來。

    哎!無奈之下,我長歎一聲,伸手把小雨摟在懷裡,終於……投降了。話都說到這份了,越位的事做也做了,我不同意還能怎麼辦?而且就算是我不同意,我和小雨以後也不可能再清白下去了,與其留一塊遮羞布,自欺欺人,不如雙方坦蕩上陣,共同面對世上的俗禮縟節。再說我心裡……早就一千多個願意了。

    小雨見我的樣子,知道我終於答應了,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嘻嘻笑道:「程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其實你心裡早就巴不得了,表面上還道貌岸然,裝得跟正經人似的。還說什麼不適應,你有什麼不適應的?你和夭夭兩個都偷了那麼久了,還好意思說!」

    我老臉一紅,剛要說點什麼,嘴就被小雨的雙唇堵上了……

    船終於到岸了,我拉著面紅耳赤的小雨上了寶馬車。剛關上車門,我們兩人就像約好似的抱在了一起,小雨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對著我的嘴就親了過來。我也沒客氣,伸手就從她的後腰處進入了她的牛仔褲內,撫摸她光滑豐滿的屁股。車廂裡充滿了我們兩人的喘息聲。分開的時候,小雨已經軟的跟一團泥似的,車是不能開了,再說她就是想開,我也不能讓,萬一出了什麼事故怎麼辦?

    我只好親自開車,在小雨的指點下回到了家。剛一進門,恢復了精力的小雨就又纏了上來,我慾火上衝,一把將她抱起來,想抱她進臥室,可到底是抱進我的客房還是抱進小雨的閨房呢?我稍一猶豫,選擇了她的閨房,畢竟女孩子面薄,在熟悉的環境能放得開點。我大步向小雨的房間前進,這一路上我硬邦邦的忍了很久了。

    進門後,我七手八腳的就把小雨身上的衣服扒光扔在了床上,我則站在床邊欣賞著小雨美麗的胴體。我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禁不住嘖嘖不已。小雨的身體真是太美了,簡直是人間的傑作!整個身體的曲線、膚色、各部分的大小、距離無不呈現出一種完美。如果說李小如的身體從肉慾感官上來說,可能會更強烈一些。可在全身的和諧程度上,哪趕得上眼前的佳人!我敢說,如果用電腦採用黃金公割的公式來分析計算,小雨的身體絕對會是最接近完美的一個。

    小雨見我看著她的呆呆出神,臉一紅,羞得立刻轉身俯臥在床上,把臉埋在了被子裡。我坐在床邊,撫摸著小雨完美的臀部,心中再度慨歎。若論挺翹彈性,夭夭定會勝上小雨一籌;可夭夭畢竟年輕,作為一個成年女人的整體美,小雨就不只勝出一籌了。夭夭還需要再過幾年,才能有相似的效果吧。

    由於不自覺地想到了夭夭,我的心又沉了下去,當時慾念全無了。我和夭夭在一起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生關係,雖說我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不可否認的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因為小雨的存在。現在我不僅僅沒有和夭夭發生關係,反而要和小雨發生關係,叫我如何去面對夭夭啊?和小雨偷情,就已經很對不起夭夭了,如果在這件事上我把持不住,厚此薄彼,那我一輩子也沒法安心的!我決定先停住,哪怕是自欺欺人,五十步笑一百步,也先把這事先拖一拖。

    想到這,我暗歎了一聲,不無歉意地對小雨道:「小雨,天……很晚了,你洗個澡睡了吧,明天還要起早到總部呢!我……回房了!」言罷轉身欲行。

    「站住!」

    我回頭,看見小雨已經起身,正一臉怨毒地看著我。

    「為什麼?」

    「小雨,我……」

    「程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一直在騙我?」

    「小雨,我怎麼會不愛你呢?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急道。

    「你要是愛我,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麼還要走?」小雨目光淒惋哀怨,兩行淚水無聲滑落。

    我一見心疼無比,忙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就要把她抱在懷裡。小雨一把將我推開,幽幽道:「你不要碰我,你要是不把話說明白,我們……我們……就……」話還沒說完,小雨就雙手捂臉痛哭失聲了。

    我的心都要碎了,一把將小雨擁進懷裡,撫著她的背道:「小雨,我愛你,我什麼都告訴你,你先別哭了,好不好?」小雨那麼愛我,當然也想知道真相,於是不用我多說就止住了淚水,抬頭對我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懷中小雨的,嚥了嚥口水,鬆開手尷尬地道:「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小雨低頭向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又羞又惱,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脫完人家衣服,現在又讓人家自己穿上,沒見過你這號男人!」說完恨恨地拉過一床被子蓋在身上。

    我聽後臉上發熱,慚愧無比,無奈就裹著被子把小雨摟在了懷裡,開始解釋道:「小雨,我不是個好男人,我愛你,可我也愛夭夭。或許你不相信,雖然我和夭夭同居很久了,但我並沒有和她發生關係。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就是因為我心裡一直愛著你,我始終覺得在心裡有你的情況下和夭夭發生關係,這對她太不公平了!我怎麼能忍心呢?可如果我現在和你發生了關係,這不是就更讓夭夭受委屈了嗎?我這心裡能安生嗎?所以,小雨,這件事,我們先拖一拖,你再忍忍,讓我再……好好想想,好嗎?」

    聽完了我的解釋,小雨哭笑不得,沒好氣地道:「程東啊,你這叫什麼理由?我真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竟然……竟然會迂腐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我怎麼會喜歡你!」說完掙開我的懷抱,轉身賭氣不看我。

    幾句話說得我羞愧無比,脹紅著臉,不知說什麼好。

    小雨轉身看了我歎了口氣,被子從她身上自然滑落,露出了她完美的上半身。看我羞愧難過的樣子,小雨終於不忍,起身把我的頭抱進她懷裡,貼在她豐滿的雙乳上,撫著我的頭髮柔聲對我道:「程東,你別太難過了,我不會怪你的,其實……你這麼愛我,我已經很知足了。我答應你先……忍著,等你想通了,什麼時候想要我,我就什麼時候給你,好嗎?」

    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感激,起身一把將小雨摟進懷裡道:「小雨,你真是……太好了!」

    誰知小雨臉色一掛,又一把將我推開,冷冷道:「好什麼好,你的夭夭是不用委屈了,那我呢?」

    我奇道:「你……你又怎麼了?」

    小雨小嘴扁扁,賭氣地道:「我也委屈著呢!你能抱著夭夭睡,為什麼不能抱著我睡?我不准你走,我也要你留下抱著我一起睡才行!」

    我一聽立馬癱倒在床上,大聲悲呼道:「天哪,我還要受這樣的煎熬嗎!誰來救救我啊?」小雨聽了咯咯笑道:「好東東,乖,小雨來救你了!」說完光溜溜地就從被子裡爬了出來,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上……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4 PM

第四十九章 兩隻狐狸

    由於自幼勤儉,我一向有早起的習慣。我醒來的時候,小雨仍蜷在我身旁美美地睡著,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還打著小呼嚕。

    看著沉睡中的小雨,我愛憐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本以為和夭夭一起睡了這麼久了,怎麼說也應有點免疫力,可誰知在小雨身上竟全然不起作用。只要我不主動,夭夭至少不會主動碰我。可小雨簡直是太瘋狂了,昨晚和我纏了大半夜,沒完沒了的擁抱、接吻、愛撫,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多,才在我的百般求饒之下,意猶未盡地抱著我睡去了。哎,這還沒真刀真槍的干呢!要是來真的,我不精盡人亡才怪!

    再看身下這張床,簡直慘不忍睹,不知道的看見了還以為我們戰況何其慘烈呢!我歎了口氣,憑小雨這個放浪勁,我怕是堅持不了幾天,好在只剩今天一晚了,回去後最起碼不用晚晚遭這個罪了。呵呵,想到這我笑了,這個小雨,回去後該她自己活受罪了!

    我從小雨身下抽出手臂,輕輕拂去擋在她面上的一縷髮絲,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準備去洗個澡。

    我剛穿好拖鞋,還沒站起身,床頭的電話便鈴聲大作了。小雨可能是真的折騰累了,這麼大的電話鈴聲,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只好把她推醒,畢竟這是小雨的閨房電話,大清早的,我接了算怎麼回事呢!

    小雨睡眼朦朧地抓起了電話:「喂,哦,爸,是你啊!早安!……什麼?還沒轉奧克蘭啊?我還以為你到了呢?……什麼!沒有的啦,爸,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喔!……真、真的沒有的啦!……怎、怎麼可能?……或許、或許,他出去了吧……」

    我一聽是秦峰池打來的,而且好像父女兩個正在談我,因為小雨的臉已經紅到後脖子了。我決定藉機先溜出去洗澡,否則小雨打完電話,保不準又要折騰我了。想到這,我站起身就往外走。

    「程東,等一下,我爸要和你說話!」小雨說著把電話向我替來。我暗歎了一聲,又走回去接過電話:「前輩,你好!」

    「呵呵,年輕人,現在一天時間還沒到呢?看來你和小雨間的那個紅顏知己的約定好像不大管用啊!」

    我面上一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反問道:「前輩,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峰池呵呵一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謝謝你!」

    「謝我!」

    「是啊,你事實上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但卻拒絕了我的錢,我還不應該感謝你嗎?」

    聽秦峰池又提這個事,不知他什麼目的,我的心又不爭氣地跳蕩了起來,每想到那二十個億,我就有痛心不已的感覺,它帶給我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現在秦老頭又一問,我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就沒有答話。

    「呵呵,年輕人,幸虧你昨天沒答應,否則我老頭子還不得後悔死!實不相瞞,昨天我一上車,那感覺不僅僅是後悔,簡直是後怕!當時我這全身的汗都嚇出來了!倒不是怕便宜你小子,只是數額太大了!你想想,二十多個億啊,如果真的就這麼送出去了,放誰身上誰能不心疼啊?誰能不後悔啊?你說是不是……」

    我聽得又急又氣又悔又惱,恨不得把電話砸了,拿頭去撞牆!這個老傢伙,沒事提這碴幹嘛?他後悔?我才該真正後悔呢!

    「……所以,不為我如花似玉的女兒,也不為你的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尚情操,就為我省下的這二十多個億,我也要謝謝你喔!你說是不是?二十個億可不是個……」

    「前、前輩,您……您還有什麼別的事嗎?」我忍無可忍了,這個秦峰池,反覆提這二十億幹嘛?什麼意思嗎?得了便宜還賣乖,誰視金錢如糞土了?也不想想別人什麼心情?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呵呵,不過還是再次感謝你!年輕人,你真是個好人!記得你答應我的話,最後祝你好運,期待我們下次見面的機會,再見!」

    我重重地把電話放了回去,心裡恨得咬牙切齒,對秦峰池大罵不止,這個老狐狸,他這不是成心氣我嗎?為老不尊!見錢眼開!愛財如命!乾脆掉錢眼裡算了!吝嗇鬼!小氣鬼!鐵公雞!守財奴!秦扒皮!大暴發戶!香港夏洛克!中國高老頭!亞洲葛郎台!我一口氣把知道的一切同類詞全部都用在他的身上。

    事實上,我罵歸罵,聽了這個電話,我心裡還是很感激這個老狐狸的,我非常清楚,秦老頭在電話裡越是調侃我、捉弄我,就越是代表他接受了我,甚至很喜歡我,所以才會開我的玩笑,看我出醜。呵呵,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沒想到老丈人看女婿也一樣哈!嘿嘿,我……我這麼想是不是有點早了?可小雨都已經是我的情人了,怎麼說也得算個準女婿吧?儘管在道德尺度上有點……嘿,有點不正當,但我才不管那麼多了呢!

    可感激歸感激,我……我還是得罵啊!二十個億啊!畢竟是二十個億啊!我一輩子天天數都數不完啊!換成鈔票都能裝一火車了!那本來都應該是我的錢哪!就這麼被老狐狸給中飽私囊了,貪污得一乾二淨了!換成誰能不心疼啊?老狐狸,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

    「程東,你怎麼了,我爸又和你說什麼了,你怎麼又出一身汗啊!到底怎麼了?你臉有什麼毛病啊?是不是中風啦?幹嘛把表情老是變來變去的啊?」小雨看我放下電話後,時而咬牙切齒地痛恨,時而唉痛不已地歎息,時而卑鄙無恥地陰笑,不由得從被子裡鑽出來,搖著我的胳膊,關切地問我,邊問還邊用手探我的額頭。

    我忙收攏對老狐狸的種種心理活動,轉頭去看小雨,當時一陣眩暈,她還沒穿衣服呢!要命!

    我忙轉頭不看她,回道:「哦,沒什麼,你爸他……問候了我幾句,讓我好好照顧你,還向我表示感謝。你爸他……真是個好人!」我隨意回了幾句,最後又把秦老狐狸送給我的稱讚還給他了。

    說完我不等小雨回話,就站起身,我怕她又要折騰我,忙道:「小雨,我先去洗……哎喲!小雨,你要幹嘛……你……」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大力拽倒在在床上,小雨吃吃笑著纏了上來,小嘴一張,小舌頭靈活地鑽進了我的口中。

    憑心而論,就在昨晚的前半夜,小雨由於經驗不足,技巧方面十分笨拙,雖然很主動,但卻多表現得比較野蠻,缺少變化,只是一味橫衝直撞,像個小張飛。可經過我的「言傳身教」,再加之小雨的接受能力太強,又善於取長補短,獨自創新,到了後半夜,小雨的技巧就純熟得像個老手了。而現在,簡直可以用一夜千里,月新日異來形容了。

    我奮力將騎在我身上的小雨推起,忙道:「小雨,別鬧了,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小雨眼光迷離,臉色鮮艷,吐氣如蘭地看著我道:「什麼話啊?幹嘛……一定要現在說?」說著話又向我吻了過來。我無奈之下,只得用被子把她裹好,然後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讓她不能亂動。呼,現在總可以說話了!

    「小雨,我問你,你和你爸說什麼了?你幹嘛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剛才把我好一頓取笑!」我略帶不滿地問。

    正沉醉在剛才滿足中的小雨聽我一問,有點氣苦地道:「程東,你不知道,我老爸他狡猾呢!他先把所有客房客廳的電話都打了一遍沒人接,才打到我的房間。他好像……算定了我們會……在一起的,剛才被他識破,人家……都羞死了!」

    我聽完心裡的火又上竄了上來,咬牙切齒地道:「果然狡猾!這個老狐狸!」

    小雨聽我罵她老爸不怒反喜,「咯」地笑了一聲,雙臂一掙,雪白的上半身又從被子裡露了出來,摟著我的脖子道:「程東,我也有話要問你呢?」

    「什麼事?你說吧?」我的手又習慣性地伸向小雨的酥胸。

    「程東,你告訴我,我和……夭夭的表現……誰更好!」小雨有點羞澀,一臉興奮地向我問道。

    我一聽哭笑不得,我本以為她要問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是問這個!女人,連這種事情也要比,真是受不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故意反問:「什麼表現啊?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呢?你能不能說具體點啊?」

    「你……討厭啦!」小雨又羞又惱,狠狠在我胸口打了一下,把臉埋在了我懷裡。

    我心中暗笑,這個小雨,外表冷若冰霜,骨子裡卻色膽包天,溫柔中甚至還帶點野蠻,同時又面薄如紙,動不動就扭捏不堪,氣急敗壞,真是個多面女人。不過對我而言,無論是看她嬌羞惶恐的小女人狀,還是被她騎跨在身上非禮,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我心疼地看著懷裡的小雨,怕她太窘,沒有繼續逗她,回道:「小雨,其實這個問題我昨天就已經告訴你了。你還記得在船上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你是我見過最美最騷的女人。所以啊,在這方面的表現,你可要比夭夭……嘿,厲害得多了。」

    小雨聽了我的話,羞歸羞,但還是掩示不住一臉的興奮和滿意。我看在眼裡,愛在心裡,抱著她的力量,不自覺地加了幾分。

    「那你說,我和夭夭,你……更喜歡哪一個?」小雨得寸進尺了。

    我想了想,認真地回道:「這個問題我答不上來,因為我對你兩個人的愛,是不同的。」

    「怎麼不同啦?」小雨在我懷裡直起身,睜大眼睛看著我道。

    「小雨,你知道我和夭夭的經歷很相似,這種相似的經歷讓我和夭夭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所以我們接近,並走到一起。當我知道了夭夭的遭遇後,我心裡就激發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意識,我覺得不應該再讓夭夭走我曾走過的那條老路,我應該愛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讓她一輩子幸福,可以說我對夭夭的感情是一種包含了惻隱之心的愛情。而對你,小雨,坦白地講,我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麼愛你。記得那時你對我忽冷忽熱,讓我患得患失,我努力克制,還是神魂顛倒。無論是你的美麗,還是你的風騷,甚至是你的一一顰一笑,都讓我神魂顛倒,我甚至覺得這種神魂顛倒是一種至高無尚的享受。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小雨聽著我的話,一臉癡癡地望著我,忽然甩掉身上的被子,一把將我撲倒,又騎跨了上來,口中喃喃道:「好東東,那就讓乖小雨……再……讓你神魂顛倒一次吧!」說完又溫柔地向我吐出了小舌頭。我……我又投降了!」

    擁著小雨光滑的肉體纏綿的時候,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狐狸!迷死人不要命的狐狸!秦峰池是老狐狸,小雨是小狐狸,而且是小狐狸精!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4-30 09:25 PM

第五十章 感覺你的存在

    在吃過小雨「親手」做的早餐之後,我們出發前往雄鷹集團總部。

    寶馬車在濱海的道路上飛馳著,地處熱帶的香港或許並不寒冷,但冬日的清晨依然讓人覺得料峭。海風習習,小雨的長髮在車廂裡隨風飄飛,我想說服小雨把車窗關上,但她不答應。她說她喜歡看她的長髮在我的臉上肆意的撩拔,她說這樣會讓她真實地感覺到我的存在。透過她散發的間隙,我看到小雨的腮邊仍透著一抹羞赧的嫣紅,彷彿昨夜的嬌艷春夢,尚沉醉未醒。我知道現在的小雨很幸福,我很滿足。我憑任她的長髮在我面上不時拂過,默默地體味著從她髮梢的邊緣傳遞而來的幸福。

    看著身邊的美女,那凝脂般的面靨,那無數次讓我宿醉的梨渦,那米黃色西服套裝內包裹的身體,那被安全帶斜斜勒過而突兀的雙峰,我突然感到很恐懼,一種很痛苦的恐懼。我怕身邊的小雨會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更不知夢醒後我將何去何從。

    「靠邊,停車。」我道。

    「怎麼了?」小雨驚訝地望著我道。

    「不怎麼。讓你停車!」這種莫名的恐懼讓我莫名的煩燥,語氣也顯得很不耐煩……

    小雨沒有說話,一臉驚魂地把車停在路邊,看得出她很害怕。我很心疼,緩了緩語氣又道:「把安全帶解開,過來。」

    小雨默然照做。我一把將她擁在懷裡,緊貼著她的臉頰用力地摟了幾下。在感受到她充滿彈性的肉體和毛茸茸的呼吸後,放開她道:「走吧!」

    小雨沒有照做,而是靜靜地看著我。忽然歪著頭盯著我道:「程東,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說話,還在體味著剛才的感覺以消化心頭那股莫名的恐懼。

    「程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嚇著我了?你再不說話,我會更害怕的。」小雨怯生生地小聲道。

    我攏了攏她的長髮,笑了一下,不無苦澀地道:「小雨,對不起,其實我也只是想感受一下你的存在。」

    小雨出了一口氣,伸手幫我正了正胸口的領帶,柔聲道:「程東,我昨天不是答應你了嗎,除非我死,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以後不要再瞎想了,弄得人家又害怕又擔心的。」

    我很感動,也很幸福。小雨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無論什麼時候,她都知道我在想什麼,也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開解我。很多時候,在她面前我簡直像個不懂事的小弟弟,她才只有二十六歲啊!真不知我該大笑三聲,還是該大哭三聲。

    我暗歎了一聲,在小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道:「放心吧,以後不會了,趕快走吧。」

    小雨向我笑了一下,眼珠一轉,又對我道:「程東,要不,我們在這裡親熱一下吧?」

    「什麼?這裡?大白天的?外邊車來車往,你開什麼玩笑?」我驚道。

    小雨「撲哧」一笑,看我恢復了正常,才白了我一眼道:「逗你呢!還當真了?看你那氣急敗壞的樣!」

    我沒好氣地道:「快開你的車吧,再不開車,該有人送罰單了!」

    小雨一聲嬌笑,百媚俱生地嗔了我一眼,寶馬車像風一樣地衝上公路……

    雄鷹總部在中環獨佔一座四十七層的大廈,距淺水灣並不遠,很快我們就到了。進入大廈後,一路上不時地有人和小雨打著招呼,我看到小雨試圖恢復以往常見的冷淡表情,但很可惜,經過愛情滋潤的她,想做好原來的自己,已演不好那個角色了。她臉上的幸福的微笑和羞紅的面色,早已經把她出賣了。

    等電梯的時候,我看著有點扭捏的小雨,心裡想笑又不敢笑,剛想勸她兩句,就聽身後有人道:「小雨,是你嗎?」

    我和小雨一起回頭,一個身著一身海藍色西裝的男子快步過來。他大約二十六、七歲,個子比我還要高,焗成暗紅色的長髮在頭上有規律地凌亂著,一張臉怎麼看都帶著笑意,有點陽光男孩的感覺,只是一雙眼顯得過於成熟,與全身感覺不大般配,看樣子應是個富家子弟、豪門公子。

    小雨微笑道:「彼得!好久不見,近來好嗎?」

    陽光男孩興奮地道:「小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好讓我去接你?」我一聽這話,知道他很可能是小雨的追求者。

    小雨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我介紹了一下:「這是天遠的副總程東。」回頭又對我道:「程東,這是彼得,集團董事長助理。」彼得聽後,向我點了個頭,我出於禮貌想和他握一下手,我手剛抬了一下,彼得已經又把頭轉向小雨了。我悻悻然收回了手,心中暗罵道:「媽的,中國人叫外國名!什麼狗屁陽光男孩,一點***不陽光!」

    陽光男孩雖對我不陽光,但對小雨卻不然,不僅陽光,而且燦爛。除了剛剛介紹時向我微點了一個頭,對我看都沒再看一眼,始終圍著小雨說著關切或諂媚的話。三人進了電梯後,小雨按了個四十二,又按了個二十三,我則默默地站在角落欣賞著陽光男孩繼續表演。

    「小雨,你什麼時候走?不如我跟方董說一聲,好好陪你幾天?要不乾脆你不要回內地了,就留在香港吧,那樣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謝謝你,彼得,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啊!那我今天下午陪陪你吧?」

    「不好意思,彼得,程總第一次來香港,下午我還要陪他買些東西。」

    「那我中午請你吃飯吧?還去我們以前去過的那家日本料理怎麼樣?」

    「真對不起,彼得,我答應程總今天中午請他吃飯的。以後吧。」

    「那就晚餐吧,我們一起去吃法國菜。」陽光男孩不依不饒。

    「真是抱歉,彼得,其實晚餐……我也……請程總了……」小雨面薄,有點頂不住了。

    「什麼?那這樣好了,晚上還是我請你,大不了吃飯的時候,你把他帶去。沒關係,我不會在乎的,我們好久都沒在一起聊聊了。」

    小雨聽後眼中掠過了一絲不悅,但又不好說什麼,下意識地向我望了一眼。

    我在旁邊聽了半天,心裡早就有點氣了。聽到最後這句,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這傢伙會不會說人話啊?什麼叫把我帶去?我***是寵物啊,說帶就帶?徵得我同意了嗎?還什麼沒關係!不在乎!你沒關係我還沒關係嗎?你不在乎我還不在乎嗎?小雨可是我的女人!再說小雨已在前面擋了半天了,我要是再不出頭我還是男人嗎!

    原本我並不想出頭,畢竟小雨這樣出眾的女孩子有人追求是很正常的,我也無權干涉他人的自由。這臭小子瞧不起我,我也可以忍了,作為一家內地子公司的副總,在這座大樓裡,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我也能擺得正自己的位置。可***不能當我不存在啊?追著我的女人,還要我去當燈泡,問都不問一聲?操你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面帶微笑,平靜地走上前道:「這位……哦,對了,您叫什麼來著?」我假裝忘了他的名字,讓這臭小子嘗嘗被輕視的滋味。

    「彼得,叫彼得。」小雨很聰明地配合著我的表演。

    「哦,彼得先生,真是抱歉,我第一次來香港,這兩天小雨必須全程陪著我,而且不希望有人打擾。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說完禮貌地頷了頷首,就看也不看他了。

    果然這臭小子臉上充滿了不信、意外,茫茫然地看了看小雨,又向我打量過來。眼光漸漸地變得嫉妒,甚至有點忿恨。我心裡暗歎,這小子還是太嫩,連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祖訓都忘了。

    電梯到了二十三樓,小雨咳了一聲,道:「彼得,你到了。」陽光男孩這才回過神來,怨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恨恨地走了,即使是對小雨,都沒有一句最起碼的禮節性的道別。我心裡暗笑:「就這付熊樣,還他媽想追女人!真是悲哀!」

    這時電梯裡只剩我們兩人了,隨著電梯門的關閉,小雨猛然抱住了我,在我嘴上親了一下,興奮地道:「程東,你真勇敢,我才發現你原來也這麼男人,我又感覺到你的存在了!」

    我大吃驚一驚,這個小雨,也太大膽了吧!要知道很多電梯都是安有攝像頭監控的。我忙抬頭看了一圈,還好,這部電梯沒安。堂堂雄鷹總部大廈的電梯居然會沒有攝像監控,看來香港警方的安檢聯網系統也不過如此。

    我哭笑不得,沒好氣地道:「你才知道我是男人啊?」小雨吃吃笑道:「本來,昨晚人家……就想試試的,可你……又不讓人家試嘛!」

    我暈倒!小雨的想像力讓我不服都不行!這也能聯想到……那個方面!

    小雨癡癡地望著我,臉上寫滿了幸福。看來我剛才的勇敢行為的確深深打動了她。我心裡充滿了英雄救美般的自豪感。不知不自覺間,我把自己的行為上升了很大一個高度。

    小雨看著我,忽然很曖昧地道:「程東,你看,現在電梯裡就我們……兩個人?」

    我聽後一驚,急道:「你又想幹嘛?這裡可是公共場合,你可別胡來啊?一會你要是弄個大紅臉,誰看到都會懷疑的?」

    小雨「撲哧」地笑,嗔道:「看把你嚇的,你一個大男人這麼不禁逗?」說著胸脯一挺,小臉一揚,面帶得意地威脅道:「趁現在沒人,你親我一個,我就不胡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讓我愛不完的美女,我心中一動,又想起初見小雨時的情景,情不自禁把嘴點在了她薄薄的唇上。我沒有用舌,只是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親吻著,摩擦著。小雨溫柔地回應著我,偶爾還伸出舌尖在我的唇上輕舔一下。我們通過感受彼此嘴唇的柔軟來感覺彼此的存在。

    這一刻,好溫馨,好浪漫,好美。

    或許是我剛剛打敗了那個陽光男孩,小雨正對我極度崇拜中,這種男性自豪感讓我有點飄飄然,又或許是這種公共電梯裡偷情的滋味,實在是……太刺激了,在種溫馨浪漫的情境下,我居然非常不合適也不自覺地把手伸向了小雨的酥胸。

    小雨一把推開了我,漲紅著臉,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恨恨地向我嗔道:「還告訴人家別胡來,我看你自己才是胡來?色狼!」

    我羞愧無比,尷尬異常,咧著嘴笑了一下,不知說什麼好。

    隨著一聲鈴響,電梯在三十九層停住了。我忙故做鎮靜,小雨紅著臉,下意識地整理著頭髮和衣角。電梯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我一看,吃驚地叫到:「老齊!」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5 PM

第五十一章 述職

    我心中暗暗叫苦,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齊伍平呢?我怎麼會這麼倒霉,整座大樓就認識老齊這麼一個人,還讓他給撞見了?小雨更是又羞又窘,無地自容,一張臉紅得跟爛西紅柿似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其實我的樣子也還罷了,雖然是故做鎮靜,但跟平常也不見得有多大區別。只是小雨那張臉實在是……太紅了,還羞得抬不起頭,連招呼都忘了打,這樣子任誰看到都會心生懷疑的。

    果然齊伍平看到我們的樣子,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尷尬地道:「沒……打擾你們吧?要不要……我乘下一班,你們繼續?」

    我老臉一紅,伸手就把齊伍平拽了進來,道:「老齊!你胡說八道什麼?趕快進來吧!」

    齊伍平一臉悻悻然地看了我一眼,進來站在了我身旁。我想說點什麼,一時又張不開口。我想到老齊剛才的那句話,他居然說「你們繼續」四個字,按說就算是懷疑,也不能把話說得這麼露骨啊?我想了一下,有點明白了。由於秦峰池的介入,我和小雨的事恐怕已經被董事會方面認定為既成事實了。這也就難怪齊伍平會不滿了,他費盡心力幫我向董事會澄清了流言,才幾天工夫事情就全變了,齊伍平肯定很難做的。

    我心裡對齊伍平充滿了歉意。我轉向齊伍平,想跟他說點什麼,剛一張嘴,電梯鈴又響了,董事會所在的四十二樓到了,我只得做罷。

    出了電梯,齊伍平看都沒看小雨,就對我道:「小程,你先跟我來一下。」我想了一下,對齊伍平道:「你先走吧,我先和秦總說兩句話,五分鐘後我到你辦公室找你。」因為我想先把有關秦峰池介入的事向小雨簡單說明一下,省得她見人時老是磨不開,鬧出笑話來可就不好看了。

    齊伍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雨,哼了一聲走了。

    我把小雨拉到一旁道:「小雨,我問你個事,你們秦氏在集團內佔多少股份?」

    小雨一聽我問這個問題,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想都沒想就告訴了我:「我爸佔百分之二十一,我自己也有百分之一,你問這個幹嘛?」

    我一聽,基本上確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於是說道:「小雨,董事會能同意我來述職是經過你老爸默許的,這事你知不知道?」

    「我爸!他怎麼會知道的?」小雨果然還什麼也不知道呢。

    「小雨,我現在實話告訴你吧,我述職的事,你根本沒有說服董事會。你也不想想,董事會能為了我這個小人物壞了規矩嗎?你千方百計想讓我來總部述職時,董事會可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再加之前一段時間流言四起,當時董事會還曾派老齊找我調查過呢,不過當時……我否認了。所以,董事會為了拍你老爸這個大股東的馬屁,就把這事通知了你老爸。你老爸知道後,不知對董事會施加了什麼壓力,所以董事會才會同意我來的。」

    小雨聽得目瞪口呆,訥訥道:「可我爸他為什麼……會要你來呢?」

    我歎了口氣,心想小雨平時挺聰明的,這個時候怎麼笨起來了呢?只得說道:「當然是為了你這個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了!昨天在你家遇到他,根本就是你老爸故意在那等著我們呢!因為他想看看我是不是個大騙子,是不是想騙財騙色,還好我算入了他的法眼,否則說不定我已經被你老爸大卸八塊了!」

    聽了我的話,小雨居然露出了一絲喜色,又問道:「那我爸……他還和你說什麼了?」

    我哭笑不得,這個小雨,這個時候還臭美呢!我回道:「這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由於你老爸的介入,我們的關係,在董事會內部可能早已經是既成事實了。你也大大方方的,別老見個人就羞得跟個小貓似的,那不更丟人了嗎?再說了,有你老爸在後邊撐腰呢,你怕什麼?」

    小雨氣道:「那還不是怪你,剛才要不是你,我能……」

    我笑了笑,看到小雨瞭解情況後,又驚又喜,自信多了,就問明了位置,去找老齊了。

    進入齊伍平辦公室,我先點了一根煙,這兩天和小雨在一起,少抽了多少煙啊?回頭再看老齊,他正冷冷地看著我呢。我咳了一聲,開口道:「老齊,我知道你對我有點誤會,只是……」

    「誤會?我對你誤會大了去了!程東,這麼多年了,我才知道你小子還是泡妞高手啊!」齊伍平忿忿地點了一根煙,又對我道:「小程啊,這麼多年了,我對你是推心置腹啊!沒想到你居然連我也騙?枉我在董事會為你費盡口舌,現在可倒好,你居然……我這老臉都沒處放了!」說完齊伍平憤憤然地轉過臉去不看我。

    我暗歎了一聲,老齊照顧我這麼多年,現在為我受這麼大的委曲,我心裡真是過意不去。於是道:「老齊,我知道這個事我是有點對不住你,你生這麼大氣我可以理解,我可以向你道歉,不過……」

    「別!我擔當不起!要說道歉,應該是我向你道歉!誰讓我那麼不識趣,連續兩次壞了你小子的好事呢?對了,上次你不是說差點就頂進去了嗎,剛才在電梯裡是不是也差點就頂進去了?」齊伍平氣得口不擇言,連這麼下流的話都說出來了。

    「老齊!你說什麼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就算我有天大的不是,你總得讓我說句話吧?我們一起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樣人你不知道啊?」我拍案而起,大聲道。

    「好,你說,我聽,我聽還不行嗎?」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老齊,上次你找我調查時,我並沒有騙你,那時候我真和秦總之間沒有什麼的。可後來這十幾天,尤其是昨天,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有些關係了。」

    「當然嘍,昨天秦峰池回來了嗎,你看到這麼大一棵搖錢樹,你還能放過了?你現在有大靠山了,可不用……」

    「老齊!你能不能冷靜點,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又一次站起來打斷了齊伍平的話。

    「好,你說,等你說完了我再說。」齊伍平沒好氣地對我道。

    我歎了一口氣,把一直以來和小雨的關係以及昨天發生的事情具體而微地敘述了一遍。當然,我主要是說我是如何拒絕了秦池峰的建議,又如何觸動了與小雨間長久壓抑的感情而最終相愛了,也提到了小雨不肯結婚,只肯做我情人的事。至於兩個人間男男女女的事,我自然是不會說的。

    我大概講了有十多分鐘,不過自從我講到秦池峰的二十個億時,齊伍平就張個大嘴再沒合上過,我甚至懷疑我後來所說的話,他是否聽進去了。講完後,我平靜地看著齊伍平。齊伍平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對我道:「你……真的拒絕了?」

    我心中暗笑,怎麼一提到錢,人人都變樣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聖人了?不過我還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齊伍平聽後,像洩了氣似的癱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又對我笑道:「小程,反正你小子把他女兒拿下了,拒絕不拒絕的也沒什麼關係了。」

    我哭笑不得,這個齊伍平怎麼還在想著那二十個億的事呢!

    齊伍平象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道:「那你家裡那個小姑娘,你準備怎麼辦?」

    我歎了口氣道:「原來怎麼辦還怎麼辦唄,好在小雨打定主意不結婚,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齊伍平若有所思地道:「真是怪事,秦雨這樣的女孩子居然寧願當情人也不結婚?更可疑的是秦峰池這個大闊佬不僅不反對女兒給人當情婦,還寧願意付出那麼大一筆錢?有文章!大有文章!」

    我又想到了小雨那個寧死不說的秘密,暗歎了一聲,沒有說話。齊伍平感慨完了又對我歎道:「小程啊,真不知道你小子走什麼桃花運了,大小美女都同時向你投懷送抱,你好自為之吧,總之你的事,以後我不管了。」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又提醒道:「老齊,你管不管我先不說,不過今天我和你說的話必須保密,尤其是對大嫂!」

    齊伍平聽了,沒好氣地道:「程東,你小子***背著老婆偷一個,又背一個偷另一個,你拉下一堆風流屎,還得我給你擦屁股,我真服了你了!」

    我臉上發熱,什麼話也說不出。看我沒話說,齊伍平歎了口氣又道:「看來我把小楊介紹給你,真是害了她了,可憐的小楊啊!」說完唉歎不已。

    我苦笑了一下,看看時間,該去準備述職了,於是告辭而去。

    述職的時間終於到了,進門後我先對整座會議室環顧了一下,這是一間很寬敞、很現代化的會議室。最醒目的就是正中央的一個巨大顯示屏,左右的牆上除一幅的裝飾畫,別無其他。與內地會議室掛滿錦旗和獎狀的情形相比,香港人無論是品味上還是務實的精神上,都顯得高出許多。

    雄鷹集團的董事比想像中少得多,與會的還不到二十人,我認識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齊伍平,另一個就是小雨,她是作為秦峰池的代表位列其中的。坐在正中的是集團董事長方勉誠,按個人控股來看,方勉誠只能排在第二位,秦氏才是排第一位的。不過由於秦峰池明確表示只掛董事頭銜不參與集團事務,再加上支持方勉誠的控股人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五的絕對多數,所以方勉誠才能穩坐董事長寶座。

    除了齊伍平和小雨,還有一個我認識的人,就是早上被我打敗的那個臭小子,他坐在助手席上充當會議打雜的,不時兩眼噴火地瞪我一下。

    述職前,我下意識地看了小雨一眼,發現她很平靜,正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鼓了鼓勇氣,為了小雨,我今天也要把這次述職報告做好!再說那個臭小子還在旁邊呢?無論如何不能在他的面前丟臉!

    我的報告大約做了一個小時,本來按事先的準備,我的報告至少要兩個小時,但考慮到香港人重效率、務實際,我考慮再三,決定把內地做報告時常用的官話套話全省略了。什麼國家政策啦、政府關懷啦、領導重視啦,我一個字都沒說,只把公司一年來的業績分類分時間闡述了一下,並根據形勢,對公司的做法和下一步的打算做了理性的分析和匯報。當然,我也沒忘了把小雨上任以來,在業務淡季中出奇制勝,連續拿下幾個大訂單的豐功偉績大大地誇張了一番。當時我偷看了小雨一眼,她一付女強人本色,大蘿蔔臉不紅不白,但還是在眼波深處似嗔似怒地對我白了一下。至於齊伍平聽後什麼心情,嘿,我才不管那麼多呢!

    報告後,董事會進行核議,我一個人在休息室等消息。很快,小雨一臉興奮地跑來對我道:「程東,董事會對你的報告予以高度認可,還當場決定獎勵你個人獎金五萬塊呢!」

    我聽後笑道:「董事會給我什麼獎勵我不關心,我只關心你這個美女上司兼情人知己給我什麼獎勵?」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6 PM

第五十二章 較量

    小雨聽後,走近我笑道:「你想要獎勵,好啊!那我以身相許,你敢不敢要?」說完又向我靠近了一步,身體已經快要貼在我身上了。

    我忙退了一步,尷尬地道:「小雨,這裡可是休息室!你要再這樣下去的話,搞不好……我又要犯錯誤了?」小雨想到電梯裡的事,臉色一紅,又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你自己說要獎勵?現在給你又不肯要,有色心沒色膽!」

    我臉一紅,笑了笑,低著頭沒話說了。小雨歎了一口氣,拉著我坐到沙發上對我道:「程東,我們以前是朋友,我只能對你提提建議。但現在不同了,我不僅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情人了,也就是你的女人了,我現在對你也是有責任的。」

    我不知道小雨想表達什麼,但覺得她說得很認真,就默默看著她,等她往下說。

    小雨攏了一下鬢邊的頭髮,接著說道:「程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自從你妻子走了以後,你可能……一直沒真正碰過女人。以前你一個人我可以不管,可現在情況不同了,你有了夭夭,又有了我,你成天老是怕委曲了這個委曲了那個的,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事實上把我們三個人都委曲了?你看你昨晚跟個色狼似的,該做的都做了,偏是到了最後你又往回跑!有你這樣的男人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夭夭怎麼想,我不敢說,但我告訴你,我覺得這樣做你的女人心裡都不踏實!」

    可能是覺得自己口氣過於激烈,怕傷了我的自尊,小雨緩了緩口氣又道:「程東,你不要覺得女人都很容易獻身,男女感情發展到一定程度,有些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如果你不做反而會讓人覺得不放心。或許你覺得自己很負責,可這恰恰說明你不敢負責!你自私!你懦弱!你是在逃避!」

    小雨的話聽得我目瞪口呆,半晌才訥訥道:「小雨,你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可這不僅僅是我們……之間的事,還有……法律、道德、輿論什麼的……」

    小雨聽了,沒好氣地道:「我的程大經理,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顧慮?我說了不會和你結婚就不會,你離了婚就把夭夭娶了,還能有什麼法律問題?道德本來就在於人心,只要我們心裡踏踏實實的,道德問題根本就不存在!至於輿論,更不值一提,你心裡沒鬼,有沒有輿論有什麼區別?你要是怕,天塌了我一個人頂著!大不了最後我退出,讓你心安理得!」說完賭氣地哼了一聲。

    我聽了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但還是拿不定主意,只得道:「小雨你胡說什麼呢?你退出了那不比殺了我還難受嗎?要不,你讓我……再想想?」

    小雨聽了有點洩氣,哭笑不得地道:「程東,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還要想啊,你都想了多久了?你想來想去還不是只有一招,那就是拖。而且你心裡肯定在想,只要熬過了今晚,回去後你又可以心安理得地拖了。」

    這話又說到我心裡去了,我臉上發燒,尷尬得無地自容,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雨喘了一口氣,又笑地把頭湊到我面前道:「程東,你自己先慢慢想吧。不過我告訴你,我主意已定,一定要幫你消除這個心理障礙。作為你的女人,我有這個責任。」

    我聽後一驚,急道:「小雨,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雨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好了,今晚我不會採取行動的,因為今晚的你的警惕性一定非常高。不過——」說到這,小雨把嘴湊到我耳邊,狡黠地道:「不過我們回去以後,我會選個最恰當的時機,在你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讓你要了我,這樣你就更加對不起夭夭了,你就準備難受一輩子吧!」

    我聽後嚇得一下子從沙發上掉到地上了,抬頭苦著臉道:「小雨,你就饒了我吧?」。小雨又惱又笑,沒好氣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道:「饒了你!我偏不讓你如意!起來走了,我帶你去吃飯,下午你不是還要給夭夭買東西嗎?快抓緊時間吧!」

    我無奈起身隨她出去了,心裡不住苦笑,這個小雨,既能擺事實,講大道理,又能施展陰謀詭計,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的小狐狸精!看來回去後我要多加小心了,怎麼說我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被她打敗,決不能讓她奸計得逞!

    我和小雨先去和老齊道了個別,臨行前齊伍平意味深長地對我們說了一句「一路走好」。我和小雨相視一笑,分別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幸福和溫柔。出了雄鷹大夏,小雨把我帶到了一家北方菜館,我毫不客氣地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這是到香港兩天來,我第一頓也是唯一的一頓滿意的飯。

    吃過飯,小雨帶我到尖沙嘴、新中環一帶買東西。由於夭夭要的辭典和聖經什麼的小雨家中有現成的,所以剩下任務主要就是買衣服了。

    到了地方我一看,嗬!這地方簡直就是名牌城!新世界中心、太古城中心、新城市廣場等大規模高級商場自不用多說。其他的什麼仙奴、卡地亞、Celine、Gucci、Benetton、Ellesse等我認識的不認識的名店應有盡有,比比皆是。我身上穿的這件一直引以為榮的皮爾卡丹,根本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大眾品牌。

    由於對時裝我一竅不通,於是我樂得輕閒,就把為夭夭買衣服的事全權委託給了小雨,可問題來了,我不知道應買多大的號碼。我看看了小雨,問道:「你多高?」

    「一米六六。」小雨明白了我的意圖。

    「太好了,夭夭一米六五,你們差不多,你就按你的尺碼買就成了,不過……」

    「不過什麼?」小雨狐疑地看著我問。

    我看著小雨身體凸凹之處,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道:「不過……你的前後都比夭夭……稍大些,所以……」

    話還沒說完,小雨就紅著臉狠狠地砸了我一拳,轉身恨恨地去選衣服去了,我笑笑跟了上去。小雨挑了法國KQILX品牌系列女裝,我一看,不愧是時裝之都的產品,光是掛在那裡就很不凡了,要是穿在身上,一定會更好看。小雨見我很滿意,就春夏秋冬各要了兩套,我一聽大驚,問道:「幹嘛要每樣兩套?」

    「我一套,夭夭一套。」

    「那你幹嘛選一樣的?」

    「因為我們兩個都是你的女人,自然要選一樣的了。」

    看著小雨毫無心機的笑臉,我心中大為感激,問道:「小雨,你真的能接受夭夭嫁給我,卻一點不吃醋、不嫉妒?」

    小雨聽了神情黯然地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比夭夭遲到了呢?我又不想結婚,總不能讓你一輩子一個人?」

    「什麼叫一輩子一個人?那你呢?不和我結婚就等於我是一個人嗎?」我一聽小雨這話,心裡又有點空空的感覺。

    小雨又沒好氣地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改變主意,去和夭夭爭一下,看誰能最後嫁給你?」

    我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小雨又轉換了話題的概念。於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小雨,嫁不嫁的先不說,你知不知道這兩天你很多話都讓我覺得你遲早會離開我,今天早上我為什麼讓你停車,就是因為當時我心裡怕得要命,你那個什麼秘密又死都不肯說。」

    聽著我的話,小雨忽然低下了頭,兩眼紅紅,直欲落淚。我又想到過生日的那個晚上淚流滿面的小雨。我一陣揪心,歎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秘密的。可是小雨,如果你真的有一天離開了我,就算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嫁給我,我也會生不如死的!」

    小雨收攏了一下情緒,對我笑了笑,道:「程東,你不要老是胡思亂想了,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了嗎?不過——」說到這,小雨停住了。

    我急道:「不過什麼?」

    小雨狡黠地笑道:「不過你要是不快點消除你的心裡那點障礙把我要了,而被別人搶了先,那可就……真說不定了?」

    我聽了哭笑不得,也明白她是在逗我,小雨還在想著這個事呢。我笑道:「小雨,你不是說回去後會選個最恰當的時機,在我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讓我要了你嗎?那好,回去之後我們就較量較量,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要了你?如果你贏了,我也沒說的,固所願也!」

    小雨一聽,眼睛一亮,對我道:「那好!程東,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必須遵守約定,不准釜底抽薪,先要了夭夭!否則我立刻隨便找個人,把自己給嫁了,讓你生不如死!」

    我沒好氣地笑道:「我才沒你那麼卑鄙呢!就這麼說定了!我們走著瞧!」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我上當了,這不是等於我答應小雨先要她後要夭夭了嗎?這不是與我的初衷是完會相悖了嗎?於是我忙叫道:「不對!我憑什麼答應你不能先要夭夭,本來就是你自己遲到……」

    「好了好了,不准反悔,走了走了,試衣服去!」小雨不等我說完,就宣佈反對無效,拉著我的手就跑。

    「喂,小雨,停一下,你試衣服你拉著我去幹嘛呀?你不會想在試衣間裡就把我給……」

    「切!除了瞎臭美!你還有什麼能耐?沒膽鬼!」

    ………………

    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我和小雨嘻嘻哈哈、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這一刻,我感覺自己不僅幸福,而且年輕了。愛情的滋味,真是美好!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7 PM

第五十三章 今晚我不給你

    等小雨試過衣服出來後,我們又四處逛了逛,小雨為我選了一件德國HUGOBOSS牌的西裝,說是當前世界頂流的兩種品牌男裝之一。此外,小雨還買了四件意大利KILLY牌的女士內衣,兩件是白底粉花的全蕾絲邊內褲,兩件是淡藍色的KK後片心形低腰性感小內褲。我一看這兩種小褲褲太可愛了,那麼溫馨,那麼浪漫,又那麼情趣,我頭腦中立刻幻想著小雨或是夭夭穿上的情景,不自覺地臉上露出了一付色迷迷的表情。

    小雨見了,微微一笑,對我小聲道:「程東,你要不要和我到試衣間,我穿上給你看看?」

    我忙停止了頭腦中的意淫活動,笑道:「我是沒膽鬼,我哪敢哪?還是等我以後吃了你的時候再說吧」

    小雨故作不以為意地道:「那好啊,你先說說到時候我穿哪一件?」

    我又笑道:「什麼哪一件?你以為到那天我只會和你做一次嗎?到時候先穿這件性感的,再穿那件……」

    「呸!色狼!想得美!」對這種極度香艷淫糜的打情罵俏,小雨終於惱羞成怒,忍無可忍了。

    交款的時候,收銀小姐熟練地報著價,四套KILLY內衣一千一百六、八套KQILX女裝兩萬一、一套HUGOBOSS男裝一萬七,我聽得心驚肉跳,差點沒給嚇死,這些東西居然要差不多四萬塊,還是港幣。我剛得的五萬元獎金,都還沒捂熱乎呢,這下全砸進去了。看著旁邊小雨一臉促狹的笑容,我像被砍掉了一隻手似的心疼,無奈之下從身上摸出了自己的農行卡遞給收銀小姐。誰知收銀小姐為難地看了看我,又把眼光投向小雨。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刷不了吧?香港都回歸了,難道內地卡業務還沒有開通?我頭上開始冒汗啦!不自覺地把眼光投向了小雨。小雨忍住了笑,把一張不知哪國的什麼卡遞了過去。

    回家的路上,小雨厚臉皮地要我還她五萬塊,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心道你老爸欠我二十個億,你這點錢還我利息都差得遠呢!

    臨行前的一晚,我們心中都有些失落,因為我們不知道下一個這樣的晚上,還有多遠。我們躺在床上,緊緊地擁在一起,生怕一鬆開,我們就會失去彼此。小雨也失去了兩天來的興奮,兩眼無助而又不捨地望著我,我很心疼。

    次日,我們飛返S市,剛出了安檢,夭夭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向我撲來,圓嘟嘟的小嘴毫無顧忌地在我的嘴上親了一下。看著懷裡的夭夭,巨大的欣喜讓我激動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我肆無忌憚向夭夭吻去。雖然分別不過三天,但我卻覺得我的夭夭又長大了,更漂亮了,也更可愛了,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晚上回家後吃了這個小丫頭。

    見我旁若無人地親吻她,夭夭既幸福,又羞澀,忙推開我,調皮地用小額頭撞了我一下,才掙脫了我的懷抱,臉紅紅地從我身上跳下來,笑著奔向小雨,兩個女人又擁抱在一起。小雨又把夭夭拉到一旁,異常親熱地介紹著那幾件法國時裝,兩個人姐姐長妹妹短嘰嘰喳喳地說了許多話,還不時地咬著耳朵。夭夭興奮得又蹦又跳,歡喜的不得了。分別的時候,夭夭摟著小雨戀戀不捨,又親又抱。我很欣慰,也很無奈。

    雖然我很感激小雨對我的理解和對夭夭的大度,但也很清楚她小女人般的心眼,她把夭夭哄的無比開心,無非是想萬一以後我們的事被夭夭發現,夭夭能顧忌一下彼此間的感情,寬恕我們。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對夭夭造成更大的傷害。

    相互道別後,小雨先行離去,臨行前偷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哀傷,有些無助。看著小雨的別克車遠遠地消逝在地平線的盡頭,我的心裡很涼,原來愛情也可以令兩個人孤獨。

    剛進家門,我和夭夭就忘情地纏在了一起,瘋狂地發洩著幾天來蓄積的相思和愛戀,我費力又煩燥地開始剝夭夭身上的衣物。我剝了一件又一件,半天也沒有剝到極至,我不禁詛咒北方該死的冬天。正當我勝利在望時,夭夭卻笑著跑開了。我一怔,隨後哭笑不得,夭夭居然跑去試穿新衣服了,我剝了半天,倒方便她試衣服了!暈死!這個時候試什麼衣服啊?

    隨後夭夭開始一件件地試穿剛買回來的新衣給我看,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問我好不好看?漂不漂亮?我看在眼裡,喜在心上。想到不久的將來夭夭可能會成為我的小妻子,我心裡立刻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憑心而論,若從選妻子的角度來看,夭夭無疑是我的最佳人選,她漂亮,可愛;勤儉,能幹;既會疼人,又可以被人疼,而且還那麼年輕,我真不知自己到底哪輩子修來這樣的福份。

    這時,夭夭從臥室內探出了腦袋,小臉微紅,雙眼含羞地望著我。我奇道:「夭夭,你幹嘛呢?快出來呀!」

    夭夭咯咯一笑,猛然躥了出來。我一看,差點沒噴出鼻血來。夭夭居然穿上了那套意大利內衣,而且是低腰性感的那一條,內褲前後只有很小的一塊布,堪堪遮住關鍵部位。更要命的是,這套內衣居然是半透明的,夢幻般的淡藍色下,兩個大簡直就是在挑逗,那片清香的芳草之地隱約得幾乎根根可數,這種半透明狀態下的誘惑力甚至超過了光著!

    我嚥了嚥口水,心中更是堅定了就在今晚使夭夭成為女人的念頭。事實上,我做出這個決定還要感謝小雨。小雨昨天早上的一番話,讓我想了很多,我終於醍醐灌頂,想開來了。她說的對,我原本自以為負責的想法,正是我自私、懦弱和不敢負責的表現,我有責任讓我的女人與我幸福踏實地在一起。我心裡越來越興奮了,我終於下定決心了,這個決定讓我熬得太久了,也太苦了!

    想到這,我伸手拉住了夭夭,夭夭當然知道我要幹什麼,過來一屁股跨坐在我的腿上,對著我的嘴就親上了。我和夭夭一邊吻著一邊開始不老實地動手,夭夭哼聲不絕,很快進入了癡迷狀態。當我的手剛要奔向下面的時候,夭夭身體忽然一震,怪叫了一聲,像受驚了一樣,一下子從我腿上跳了下來。

    「夭夭,你怎麼啦?幹嘛要跑?」我奇道。

    「不怎麼,你碰人家那裡,人家……會忍不住……把這個小褲褲弄髒的!」夭夭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很認真地道。

    「髒了你再洗不就完了!買了不就是為了穿嗎?」我不禁笑道。

    「哎呀,這個……我要過幾天才穿的!現在你先等一下,我去把它換下收好。」說完夭夭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夭夭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胸衣和內褲出來了。我把夭夭抱在懷裡,笑問道:「夭夭,不是還有一套內衣嗎?你怎麼不換給我看了?」夭夭吃笑道:「因為你是個壞蛋,怕你給人家弄髒了!」

    我哭笑不得地道:「夭夭,你喜歡就穿好了,要不然買了幹嘛?」

    夭夭嗔了我一眼,又羞又美地道:「哎呀,人家這個也是要過幾天才穿的。」

    看著夭夭的認真狀,我奇道:「為什麼一定要過幾天啊?今天穿怎麼了?」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現在我不告訴你!」看著我一臉的疑惑,夭夭又道:「東,放心吧,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我笑道:「那好吧,我就等幾天,看看我的好夭夭能給我什麼驚喜!」

    夭夭見我答應了,高興地摟著我的脖子,一臉無盡的幸福狀,對我道:「東,謝謝你,沒想到你給我買這麼多好衣服,我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呢!」

    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聲道:「夭夭,你是我的小女人嗎?我不給你買還給誰買啊?」

    夭夭聽後,滿足地把頭伏在我肩上,對我微笑道:「東,這幾件衣服我真的好喜歡,想不到你還挺有眼光呢?」

    「我哪有什麼眼光,這些衣服都是你小雨姐姐幫你選的,都是法國時裝,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牌子呢?」我不失時機地為小雨說起了好話,好在這都是事實。

    「法國的!那這幾件衣服一定很貴吧?」

    「還行吧,一萬多港幣。」

    夭夭一聽,驚得立刻從我身上抬起了頭,叫道:「什麼?一萬多!東,你幹嘛……花這麼多錢啊?」

    我笑道:「這衣服的錢,也是你小雨姐姐掏的,我還……一分錢沒花呢!」

    夭夭一聽更加驚訝了,滿臉地不信、奇怪,訥訥道:「可是小雨姐姐為什麼……肯為我花這麼多錢,你又為什麼不花自己的錢呢?」

    對夭夭的表現,我一點不覺得意外,對夭夭的家庭來說,一萬多港幣可以說是天文數字了,估計夭夭全家人一輩子的衣服加起來,也不到這個數。可對小雨就不同了,別說是一萬,就是一千萬,扔到水裡都懶得聽個響。

    我解釋道:「因為我沒有港幣,身上又沒那麼多現金,我的銀行卡在那家商場還用不了,所以她就幫我墊上了。當然,我以後……會還給她的!」

    夭夭聽完了我的解釋,滿足地伏在我懷裡,柔聲道:「東,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其實我只是想讓你隨便買幾件的,沒想到你會為我花了這麼多錢!」

    我心裡感慨不已,原來讓心愛的夭夭快樂,竟是這樣幸福的一種感覺!我撫著夭夭的頭髮,亦柔聲道:「夭夭,只要你能開心,就算是花光了我所有的錢,我也願意!」

    夭夭感動不已,臉上立刻淚花朵朵,開得無比燦爛,一張小嘴又向我吻來。我忙止住道:「夭夭,你先別急,我今天有點累了,我們……早點上床好不好?」夭夭臉雖紅了,但還是揚聲道:「好啊!那你先去洗澡吧?」

    我心中一動,問道:「夭夭,今天我們一起洗,你……敢不敢?」

    夭夭小脖一揚道:「敢!有什麼不敢?我還敢……幫你脫你衣服呢?」

    我看了看夭夭身上僅餘的胸衣和內褲,笑道:「那……我也幫你脫!」

    在熱氣蒸騰的浴室裡,我和夭夭的愛意象蓮蓬中的洗澡水一樣四濺揮灑。水流在我們身上肆虐沖瀉,貪婪地流過山峰、草地、幽谷。兩顆心激烈碰撞。我們邊洗邊親熱,擁抱、接吻……夭夭既溫柔又率性,吃笑著用兩隻粘滿了泡沫的手,在我身上塗啊塗……

    哇!………………好爽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就將兩個人胡亂地沖了沖,擦也不擦,就濕濕地把夭夭扛進了臥室。我知道初夜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所以我口舌並用,極盡溫柔,盡可能地做足了前期工作,終於把個香噴噴的小美人弄得嬌喘吁吁,慵軟無力了。我一看時機成熟了,便貼在夭夭耳邊柔聲道:「夭夭,今晚,我要讓你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

    說罷腰勢一沉,就要進入。誰知夭夭象受驚了似的坐起身體,奮力將我推開。我又氣又燥,啞著嗓心急火燎地道:「夭夭,你又怎麼了?」

    夭夭看著我下面挺立如柱的東西,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對我道:「東,對不起啊,是這樣的,我想……我想今晚先不給你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8 PM

第五十四章 驚喜

    聽了夭夭的話,我就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冷水,當時慾念全無了,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夭夭咯咯笑著爬過來趴在我胸口,一隻手拄著下巴,一隻手在我的鬢邊繞弄著,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洩氣的樣子。見我半天沒理她,才一臉委曲又歉意對我道:「東,對不起啦!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好氣地坐起道:「夭夭,我不是生氣,可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吧?要知道我從在機場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在醞釀情緒,就想著今晚怎麼讓你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現在你一句話就不要了,你也不想想我什麼感受!」

    夭夭見我真的生氣了,立刻嘟起小嘴,委曲無比地道:「東,其實……人家只是想過幾天後,把自己和那個驚喜一起給你的!」

    「夭夭,你哪來那麼多驚喜?要知道夜長夢多,早一天總比晚一天好的!」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還是想早點解決這個事。

    「什麼夜長夢多啊?胡說八道!人家以前要給你,你假裝正經裝了那麼久,我還沒生氣呢!現在就讓你等幾天,你就急成這個樣子?現在我偏不給了!你自己活該受罪吧!」夭夭又使出了刁蠻丫頭的小性子,說完扭過頭賭氣不理我。

    我……我又癟茄子了!夭夭這幾句話算是說到了我的痛處,誰讓我以前沒想開呢?現在可倒好,一念之差,簡直就是自掘墳墓,真是悔之晚矣,欲哭無淚啊!

    看到夭夭還在那跟我賭氣,我暗歎了一聲,伸手去摟夭夭,夭夭掙了幾下,終於任我摟在懷裡了。我不甘心地問道:「夭夭,你到底要給我什麼驚喜,還要等幾天哪?」

    「不告訴你,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為什麼啊?」

    「因為這是秘密!」

    「我……這……你們女人怎麼都那麼多秘密啊?」

    「你們?你還知道誰有秘密?」夭夭一聽立刻警覺起來,反身看著我道。

    「我……我哪知道什麼女人的秘密?我剛才就那麼一說!你怎麼又瞎多心了!」我見說漏了嘴,頭上汗都冒出來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哦,這樣。」

    我一看夭夭不再追問了,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又下意識地去擦頭上的汗。

    「咦!你頭上怎麼冒那麼多汗?……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快說!你快說!」夭夭發現了新的情況,又開始發飆,一邊問一邊還揪著我的耳朵。

    「哎呀,好痛!夭夭,你……你先別揪了,再揪就揪掉了!我告訴你還不成嗎?」

    見夭夭放了手,我歎了口氣道:「夭夭,我是知道一個事,是關於你小雨姐姐的。你或許還不知道,她是個獨身主義者,她要一輩子不結婚的!她為什麼想一輩子不結婚呢?你說這不是個秘密嗎?」

    果然夭夭聽了十分驚奇,睜大眼睛道:「真的!小雨姐姐那麼漂亮,她怎麼會不想結婚呢?」停了一下,夭夭恢復了表情又道:「不過這樣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什麼心?夭夭,這我可就要說你了,看你和人家親的跟姐妹似的,原來你還防著人家,對人家不放心呢?」

    夭夭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道:「小雨姐姐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對她不放心呢?我是對你不放心!怕你對人家想入非非!」

    我暈倒!知道小雨是個獨身主義者後,夭夭連心底僅存的戒心也沒有了。

    第二天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我如常到公司上班。公司裡一切照舊,由於已近年關,各類業務正式進入收口階段,該忙的部門一塌糊塗,該閒的部門無所事事。

    我的幾項分管都除後勤外,都是相對較閒的部門。即使是後勤部也無非是核查一下全年物品的使用、損壞等情況,並安排下一年度的更新計劃。還有就是負責公司員工新年及春節的福利品購置等工作,這些事老韓已經安排得井井有條了,我所要做的只是簽個字而已。

    但今年不同了,因為我和小雨已經確立了情人關係。作為她的下屬,我本來還巴望著她能罩著我點兒呢,誰知她不僅沒關照我,反而變本加利,甚至頤指氣使。另一個副總老張公派一直未歸,而且很可能會另做安排。按常規這種情況下,老張這攤活應該由總經理直接負責,可小雨想都沒想就甩給我了。此外其他的臨時性工作也經常對我呼來喚去的,我簡直成了公司的萬能人了,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搞得方小雅見面就數落我,說我自己獻慇勤就罷了,還要連累她。公司同事們看我的眼光都充滿了憐憫,好像我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冤大頭。

    我鬱悶無比,我怎麼找了這樣一個情人呢?平時親熱的時候她趴在我身上,公司裡工作她又是我上司,難道我要被她騎在頭上一輩子嗎?

    更讓我鬱悶的是,一連幾天我忙得昏天黑地,卻連小雨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我是多麼的需要放鬆和慰藉啊!還有夭夭,為了那個什麼該死的「驚喜」計劃,每天晚上象防色狼似的防著我。搞得兩個女人就像約好了似的,我這心裡跟貓撓似的難受,我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是怎麼過的了。

    第四天下午,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騰了,每天累得半死,還要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我圖個什麼啊?我直接來到了小雨的總經理辦公室,進屋關好了門就向她走去。小雨看我進來,順手拿起一份報表遞給我道:「程東,你來的正好,這裡有一份報表,你拿去處理一下。」

    我接過去看也沒看就甩手扔到地上。小雨睜大眼睛驚道:「程東,你幹嘛?」

    我沒回答,過去揪住她的衣服前襟就把她揪到沙發上,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坐下,冷冷道:「現在知道我要幹嘛了吧?」

    小雨調整了一下姿勢,跨坐在我懷裡諂媚地笑道:「程東,我知道你這幾天……很辛苦,但你也清楚……」

    「辛苦?我豈止是辛苦?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給累死!」我打斷她沒好氣地道。

    「程東,等忙過了這兩天……」

    「你少跟我廢話!你自己說吧,讓我怎麼罰你?」

    「那……那我親你一下好了!」說罷就勢呶嘴就要向我親來。「不用了!」我立刻喝止,隨後又冷笑道:「小雨,你不是老想我要了你嗎?我現在就要你,這個懲罰你該求之不得了吧?」

    「什麼?現在?這裡?」小雨驚叫道。

    「是啊!這裡多好啊!外面到處是熟人,多刺激啊!」言罷我就勢把手伸向她的胸部。

    「程東,不要啊!我……我知道錯了!我認罰!但這裡不行的!求你了!要不你寬限我兩天?不!一天,一天就好,行嗎?」小雨一邊阻擋我的手,一邊連連求饒。我當然不是真的想要她,不過是想出口悶氣,再藉機佔佔便宜罷了。聽了小雨的求饒,我那一點點所謂的「氣」早就消沒了,但我還是故意板著臉道:「不行!」

    小雨又在我懷裡扭動身體嗲聲嗲氣地道:「好東東,乖,小雨真的知道錯了,小雨求你了,你就原諒小雨吧……」

    這幾天我想小雨都要想瘋了,她這麼一付樣子,我哪還忍得住,張嘴就吻了上去。小雨比我還不如,嬌軀一顫,抱著我的頭就與我激吻起來了。我們兩個情人老總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直吻到嘴也累了,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小雨邊整理衣服,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從地上撿起那份報表,又在她胸前狠狠抓了一把,才在她的吃笑聲中忿忿不平地走了。

    這樣一鬧後,我的心情好多了,幾天的鬱悶也煙消雲散了。有小雨這樣身家才貌俱佳的女人愛著我,又甘心情願做我的情人,我不知修了幾輩子的才修來的,哪能真的生氣呢!家裡有可愛的夭夭,外邊有美麗的小雨,要是真能瞞上一輩子相安無事,就是來生做牛做馬,任人驅使,我也認了!

    下班回家後,我剛一進門,就發現眼前一亮。夭夭穿著那件法國四件套中的冬裝,正在門廳等著我呢!那是一套雪白的毛制短裙裝,既高雅,又嬌貴。夭夭下穿黑色緊身褲,渾圓的雙腿在短裙下顯得格外修長,再配上那又羞又喜的表情,整個人調皮中帶著嫻淑,嫻淑中又帶著野性,野性中又帶著純真。我的天,這是我的夭夭嗎?這……這不是要殺了我嗎?

    夭夭見我癡癡地地望著她,簡直看呆了,顯然對我的表情相當滿意,一臉地羞澀和興奮,問地道:「東,我……漂亮嗎?」

    我歎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臉道:「豈止是漂亮,夭夭,你今天給我的形象足以讓我喜歡一輩子啊!」

    「那……這個驚喜,你喜不喜歡?」

    「什麼?今天就是那個驚喜的日子嗎?我喜歡,當然喜歡了!」我激動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今晚,讓我等的好苦啊!我又叫道:「夭夭,那我們馬上吃飯,吃完飯我就要了你。我保證,你今夜將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夭夭又羞又喜,對我嗔道:「色狼!你急什麼?我還有驚喜沒告訴你呢?」

    「什麼!還有驚喜!天哪!夭夭,你明天再把別的驚喜告訴我好嗎?要不然我今晚會幸福死的!」我彷彿置身天堂,興奮的難以置信了。

    夭夭摟著我的脖子,看著我嬌笑道:「不行,明天就過期了。東,我告訴你,今天,是我的生日耶!」

    「什麼!你的生日!夭夭,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還沒給你準備禮物呢!」

    「我為了讓你驚喜嗎!再說我讓你買給我的衣服就是我要的生日禮物啊!」

    「那怎麼能一樣呢?不行,夭夭,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們現在就去買!」我拉著夭夭的手,轉身就要走。

    夭夭一把拉住我,對我笑道:「好了好了,東,你快去換衣服,我們現在要到小雨姐姐家裡吃晚飯的。」

    我心中一驚,道:「什麼!到……小雨家!你不是過生日嗎?為什麼要到她家啊?」

    「哎呀,小雨姐姐和我說好了,我們到她家去吃晚飯,一起給我過生日,小雨姐姐把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快點換衣服吧,別婆婆媽媽的了,該讓小雨姐姐等急了!」夭夭仍在催促著我。

    聽了夭夭的話,我心裡有點犯嘀咕,小雨怎麼會知道夭夭的生日呢?又為什麼要請我們吃飯呢?三個人老是這麼在一起,她就不怕被夭夭發現什麼嗎?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9 PM

第五十五章 挑逗

    我冷靜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向夭夭把事情問清楚,否則的話我這心裡實在是沒底。我先穩定了一下自己情緒,因為夭夭今天這麼開心,我必須謹慎出言,以免掃了她的興。我拉著夭夭坐到沙發上,向夭夭問道:「夭夭,你先別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生日小雨是怎麼知道的?你給我「驚喜」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呀?

    夭夭看我一臉的嚴肅,皺著眉問我道:「東,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說到小雨姐姐你那麼緊張?你是不是在公司裡和她吵架了?還是……你對她做什麼了?」

    我一聽生怕夭夭生疑,急道:「夭夭,你想到哪去了?我能和她吵什麼架?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的生日我不知道她會知道?為什麼你這個驚喜的主意她會參與進來?難道你和她比和我還要親嗎?」

    夭夭聽後「撲哧」一笑,又摟著我的脖子道:「東,你不會連小雨姐姐的醋也吃吧?」

    我一聽哭笑不得,道:「夭夭,別胡說了,快告訴我怎麼回事吧?」

    「是這樣的,那天早上我在機場和小雨姐姐聊天時,我說你這個人其實很笨的,買東西都不懂換換樣子,小雨姐姐就問了,到底是怎麼個不懂換樣子啊?我就跟她說你送她的那個化妝盒,之前還給我買過兩隻呢!小雨就順口問我是什麼時候生日,我就告訴她了。至於給你驚喜,這都是我自己想的主意。那天你說你要去香港的時候,我就想香港的衣服那麼好看,就讓你買幾件給我做生日禮物,然後在我生日時候穿給你看,給你一個驚喜的!」夭夭說著還下意識地看了看身上穿著的衣服。

    「那今晚怎麼回事?又怎麼會到她家吃飯呢?」

    「這有什麼奇怪的?今天下午小雨姐姐給我打電話祝賀我生日,順便邀請我們到她家吃飯過生日,我就答應了。」

    「你們連電話號碼都交換了?」

    「是啊!」

    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由來,我不禁對小雨心生感激,小雨真是善解人意啊!她是那麼大度和寬容,作為一個女人,這是多麼難能可貴啊!但轉念又一想,三個人在一起,我始終還是覺得太危險了,如果一旦被夭夭發現什麼跡象,那可真就要大禍臨頭了!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還是不去的好。

    想到這,我對夭夭道:「夭夭,今天是你生日,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過比較好,小雨家不要去了,我打個電話跟她說一下。」

    「不行不行!我都答應小雨姐姐了,怎麼可以反悔呢?再說人多不是熱鬧嗎?」夭夭心意已決,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我歎了口氣,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夭夭見我沉著臉猶豫不決的樣子,神情忽然黯然起來,抓住我的手道:「東,去吧,我都好多好多年沒過生日了!」

    我聽後一驚,奇道:「什麼?好多年?為什麼沒過啊?」

    「自從我上高中住校後就沒過了!」

    「那你以前怎麼過生日的?」

    「以前……都是在家裡,媽媽會煮兩隻紅雞蛋給我的!」夭夭臉上帶著微笑,雙眼閃著幸福的光,恍如回到童年……

    我看著夭夭,心內一酸,原來幸福也會讓人覺得苦澀。我歎了口氣,立刻站起身來。夭夭見了急道:「東,你幹嘛去啊?」我笑道:「我去換衣服!」

    我手捧著夭夭逼迫我買的一大束鮮花,按響了小雨家的門鈴。門開了,露出小雨如花的面靨。一進門,兩個女人就擁抱在一起,夭夭背對著我,小雨抱著夭夭,拿眼神得意地飄我。分開後,小雨開始對夭夭的美貌大加誇讚,把個夭夭說得又羞又喜,眼神興奮地在我和小雨之間蕩來蕩去。

    我和夭夭都脫去了上衣,夭夭在小雨地力勸之下又脫去了短裙,這樣兩個女人都是穿著毛衣和黑色的緊身毛外褲,胸前都鼓鼓囊囊的,不過小雨好像沒穿襪子,棉拖鞋後露著一截白白的腳後根。我的眼睛忍不住在兩個女人曼妙的身體上來回逡巡,直看得心神恍惚。小雨趁夭夭不注意,狠狠在在我的手腕處掐了一下,疼得我差點沒叫出聲來,這才回復了正常。

    三人直接進入餐廳,果然小雨把什麼都準備好了。一個小長方桌正中有一個大蛋糕,上面插著三根蠟燭,還有一顆大櫻桃。下方用奶油擠著幾個字:夭夭的生日。字底下還畫有用一支箭穿著的兩顆紅心。夭夭看著,一臉的甜蜜幸福,小雨則在夭夭身後,眼光融融地望著我。我心中暗歎,要是三顆心都穿在一起就好了。

    蛋糕四周排有四樣菜,看花色定是從酒店訂的,小雨這個連煎雞蛋都弄不好的人怕是一輩子也做不出來。此外還有兩瓶紅酒。三人各佔一面坐定,二女面對面,我獨佔一面,。剛說了兩句閒話,小雨忽然驚叫道:「哎呀,酒杯和切蛋糕的刀子放在房間裡忘拿出來了!」

    坐在外沿的夭夭果然叫道:「在哪?我去拿!」

    「就在牆角小櫃子裡。不過還是我去吧?夭夭妹妹,怎麼好讓你這壽星佬親自動手呢?」小雨話雖說著,身體卻根本沒有動的意思。

    「沒關係的,我去。」

    看著夭夭進了房間,小雨迅速拿出一隻盒子遞給我,白了我一眼,小聲道:「你這個木頭一定沒給夭夭準備生日禮物吧,一會把這個送給她,就說你從香港買的,也給她一個驚喜!」

    我既感激,又意外,笑道:「我是剛剛才知道夭夭生日的,總不能未卜先知吧?」

    小雨瞪了我一眼道:「編個瞎話不就完了,你不用這個也要我來教你吧!」

    我剛要說點什麼,夭夭已經出來了,我忙把小盒子藏好。小雨站起來給三人都倒滿了酒,又把蠟燭點上,然後許願、祝福,開始了千篇一律的生日儀式。接著小雨開始追問夭夭許了什麼願,夭夭紅著臉不肯說,只羞羞地拿眼睛看我,那樣子嫵媚極了。

    小雨看了看,藉機打趣道:「夭夭妹妹,你是不是急著想嫁人啦?」

    「才沒有呢!我……我才不要嫁他!」

    「我沒有說你要嫁他啊?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哎呀,小雨姐姐,你好壞啊!」

    兩個女人打打鬧鬧起來,夭夭忽然道:「小雨姐姐,我聽程東說,你想一輩子不結婚的,是真的嗎?為什麼啊?」

    小雨一聽,先白了我一眼,又攏攏頭髮,對夭夭笑道:「其實也不為什麼,我這個人一向自由慣了。再說我又不像你,那些做飯洗衣什麼的家務活我全都不會,誰肯娶我啊?所以就只好不結婚嘍!」

    夭夭聽後,睜大睜大眼睛道:「不會吧?就為這個?你就不結婚了?那你一個人……會不會很悶哪?」

    夭夭話一出口,我和小雨兩人都不自覺地立時臉上一熱,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又迅速移開。小雨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馬上恢復了正常,故意怒道:「夭夭,想不到你也會……胡說八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哦,對了,程東,你不是給夭夭買了好東西嗎?怎麼不拿出來呀?」

    夭夭轉頭看著我,奇道:「東,你還給我買了什麼東西啊?」

    我尷尬地一笑,把小雨剛剛給我的小盒子拿了出來,道:「我買了……這個東西!本來是……想送你做聖誕禮物的,還想到時候也給你一個驚喜呢!現在就當做生日禮物送你好了!」我急中生智,總算又編了一個像樣的瞎話。

    夭夭驚喜無比,接過去看了看,問道:「東,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看了對面的小雨一眼,心道,我也沒打開過呢,哪知道是什麼東西?小雨忙插口道:「夭夭妹妹,打開來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夭夭滿懷興奮,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居然從裡面慢慢拽出一條珍珠項鏈!我睜大眼睛看了看小雨,見她一臉得意地望著我,那神情好像在說「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

    夭夭欣喜地看著項鏈,發現底部還有一個心形小墜,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有我一張人頭像!夭夭喜出望外,站起來就在我的臉上「叭嗒」親了一口!夭夭意外,我更是意外。在香港的時候,小雨拿了個破數碼倒是照了幾張像,但我萬萬沒料到她竟能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小雨想的實在是太周全了,我充滿感激地望著她。

    小雨看著我的眼光,狠狠白了我一下,又叫道:「哎哎,我也差點忘了呢!」說完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夭夭道:「夭夭妹妹,Happybirthday!」

    夭夭張大了嘴,興奮無比地打了開來,原來是一枚銀製胸針!夭夭欣喜若狂,又在小雨臉上「叭嗒」親了一下。隨後三人開始邊吃邊聊。夭夭高興得心花怒放,對小雨充滿了感激。對夭夭來說,隨著剛才送禮物那一幕的開始,她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次生日宴席已經進入高潮了。

    兩個女人聊得興奮異常,時不時還咬幾句耳朵,咬完後還咯咯嬌笑,邊笑還邊看我。我用屁股也能猜到是小雨從夭夭那裡套出了關於我的什麼事。我也樂得她們親近,只好任她們取笑了。

    過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對頭了,兩個女人居然拼起酒了!小雨也還罷了,夭夭哪會喝酒啊?再說夭夭此前已經喝了不少了,再喝怕是就要喝高了。我忙勸阻道:「夭夭,你別喝了,你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

    沒等夭夭說話,小雨搶著說道:「程東,今天可是夭夭妹妹的生日啊!難得她這麼高興,你就讓她喝吧,不過是幾杯葡萄酒而已,又不會有什麼事的!大不了晚上你們倆個就……睡我這!」說完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夭夭喝了酒,沒聽出這句話裡邊的曖昧,也向我叫道:「就是嗎!東,你平時自己喝酒還老勸人家陪你喝,人家不依你還不高興?今天到底怎麼了?人家好多年沒像今天這麼開心了,你就讓我和小雨姐姐多喝兩杯嗎?」

    我又急道:「還喝呀?你都喝了不少了!再說了,夭夭,你別忘了!我們晚上……不是還有事嗎?」我見夭夭執意要喝,不得已當著小雨的面,厚著臉皮提醒夭夭今晚將發生的大事,希望她能為自己的終身幸福考慮,別再喝個沒完沒了了。」

    我話一出口,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臉色大變。夭夭羞得手足無措,臉紅得像塗了一層染料,使勁低著頭,整個人就差沒縮到桌子底下去了;小雨先是一愣,有點茫茫然地看了看夭夭,又轉頭看著我,繼而又嫉又憤又委曲,最後咬牙切齒,一雙眼狠狠地瞪著我,恨不得要把我給吃了。

    我有點心虛,不敢再看小雨,忙低頭假裝喝酒。

    小雨到底比夭夭老練,首先恢復了狀態,白了我一眼轉頭對夭夭道:「夭夭妹妹,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啊?還非得今晚,你和程東還要過一輩子呢?還差這一天半天的啊?難得過回生日,又這麼開心,怎麼能不盡興呢?來,姐姐再敬你一杯!」

    夭夭也恢復了正常,瞪了我一眼,紅著臉道:「就是就是,就你猴急掃人興!」轉頭又向小雨笑道:「來,小雨姐姐,不用理他,我們再喝!」

    小雨奸計得逞,喜得眉開眼笑,一邊和夭夭碰杯一邊拿眼光得意地飄我。

    我哭笑不得,心道,我的好夭夭啊,你真是傻的可愛呀!你要是真喝高了,留下我和你小雨姐姐兩個人,那今晚的大事,還不得……換女主角啊?

    無奈之下,我只好起身去搶夭夭手裡的酒杯。可我剛要動,突然覺得大腿根部一陣快感傳來。我急低頭一看,差點沒當場給嚇死!小雨居然偷偷地把腳丫子放在了我的椅子上,一隻白嫩嫩的小腳丫正在我兩腿之間的內側蹭來蹭去的……我腦袋「轟」地一下子,臉當時就脹紅了。抬頭看小雨,她還在和夭夭喝酒,一邊喝還一邊拿眼角促狹地看著我。

    我心裡立刻升起一個念頭:挑逗!這是挑逗!而且是在夭夭在場的情況下,進行的公開而無恥的挑逗!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19 PM

第五十六章 完美情人

    看著小雨這只白嫩的纖足,我又急又氣又羞又惱,這個地方怎麼可以隨便這樣蹭來蹭去的呢?要知道這個地方距離我的……可是近在咫尺啊!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我可就……由於小雨的無恥挑逗,我既緊張,又興奮。

    緊張的是夭夭就在一旁,要是被她發現了,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還好夭夭盡顧著喝酒了。更讓我難堪的是興奮,從千慧走後,我就一直沒有真正碰過女人,加之前一段時間被夭夭和小雨兩個人反覆地折磨煎熬,我始終是以非人的意志力抵抗著自己的慾火,現在好不容易消除了心理障礙,正要將二女逐一拿下,這時卻被小雨用這種無恥的方式挑逗,我這個大男人的久曠之軀哪承受得了啊!

    我臉脹得通紅,動又不能動,走又不能走。我一雙眼恨恨地瞪著小雨,若不是夭夭在一旁,我定能立刻衝上去把這個女人當場掐死。

    果然不出所料,更讓我難堪的事發生了。小雨的腳丫子這麼蹭來蹭去的還沒幾下,我下面的東西就有了反應,瞬間就硬邦邦的了,褲襠被頂得老高。小雨先是覺得奇怪,本來蹭的好好的,怎麼中間忽然多了點障礙呢?小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還特意用腳到障礙處上下摸索了幾下,隨即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刻把腳縮了回去,當時一張臉脹得比豬肝還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尷尬無比,羞憤無比,只好以一雙眼死死地瞪視著她。小雨見我老臉通紅,雙目圓睜,一付色厲內荏的的樣子,下意識地向桌下瞄了一眼,抿著嘴就想笑,但又礙於夭夭在場,不敢笑出來,只能苦苦忍著,一張臉憋得通紅,樣子古怪非常,忙端起酒杯放在嘴邊假做喝酒狀。

    夭夭已經有點喝高了,見到了小雨的樣子十分奇怪,大著舌頭問道:「小……小雨姐姐,你……怎麼了?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古怪啊?」

    小雨一聽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裡一口酒噴了一蛋糕,緊接著將臉伏在桌子上笑個不止。

    我又惱又窘,羞愧不堪,顏面盡失,無地自容,差點就要打開窗戶跳樓自殺。

    夭夭一臉茫然,看了看小雨,又轉頭看我。奇道:「東……東……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你頭上怎麼……這麼多汗啊?」

    我更加尷尬,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訥訥道:「我……不勝酒力,酒精作用,精神煥發,所以才……紅的……」

    小雨怕被夭夭看出什麼跡象,忙止住了笑,打了個話頭,引開了夭夭的注意力,為我解了圍。我的褲襠仍老高,怕被夭夭不小心看到,只好悄悄地向前挪了挪椅子,這樣我整個下半身就都處在桌子底下了,也更方便小雨的非禮和挑逗了。

    小雨打定主意要把夭夭灌醉,以破壞我和夭夭今晚的好事。為防止我的阻攔,只要一和夭夭喝酒,就把腳放到我的椅子上實施挑逗行動,並且膽子越來越大,最後乾脆直奔「障礙處」進行實施。而且隨著次數的增加,小腳丫子的經驗越來越豐富,時而上下,時而左右,時而順時針,時而逆時針。一個晚上我下面的東西,硬了消,消了硬,差點沒被折騰得爆發在褲襠裡。

    我恨恨地看著面前的小雨,叫苦不迭,咬牙切齒,火冒三丈,偏又無計可施。這個女人簡直是太可惡了!為了達到自已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能使出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狐狸精!活生生的狐狸精!絕對是個活生生的狐狸精!

    在小雨不懷好意的勸酒之下,夭夭終於一敗塗地,醉得扒在桌子上睡著了。我無奈之下,把醉得一塌糊塗的夭夭抱到臥室的床上。我長出了一口氣,想到小雨這一個晚上對我的污辱和捉弄,我忿恨添膺,轉身就去找小雨算帳。我回到餐廳,小雨居然不在了!我再找,終於在另一間臥室找到了這個小狐狸精。

    小雨見我進來,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頭去,兩眼滿是惶恐和羞怯,酒精作用下的雙頰,美得如初開的桃花。見我臉色發青,忿忿然地望著她不動,小雨輕輕地走上前拉住我的手,帶著幸福的微笑,深情地望著我。我的心終於融化了,儘管我很想拉下臉,對她說點狠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小雨倚在我懷裡,雙手捧著我的臉,仰頭看著我,輕輕地道:「好東東,乖!不生氣了!今夜,小雨就把自己交給你,讓你懲罰,好嗎?」

    聽著小雨溫柔的情話,我的一顆心兒,終於濃得化不開了。我暗歎了一聲,心道該來的終於來了,我逃避了這麼久,無非是為了求得一個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可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哎!早知如此,不如……

    我深深地望著小雨,我們都沒再說話,我們都清楚漏*點和碰撞會接踵而來。在經過了無數眼光脈脈調戲的日子,無數肉體親密接觸後帶來的壓抑,今夜的我們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了,要的只是情慾,或者是肢體上的語言。

    今夜的愛情,從挑逗開始!

    我們忘情地擁抱在了一起,激烈地接吻。我和小雨兩張嘴粘在一起貪婪地轉圈打摩,四隻手在對方身體最隱密之處瘋狂地探索抓摸,我們用嘴唇、舌頭、口水和愛撫來充分感受彼此的坦白,彼此的存在,彼此的真愛……

    或許是酒精麻醉的作用,或許是今夜我們過於投入,初經人事的小雨甚至忘記了痛疼。隨著落紅在床單上絢染成朵朵美麗的梅花,我們終於進入了男女間最佳的結合狀態。幸福的火花把兩個人燃燒得熾烈,我們從未碰撞得如此坦白。小雨的嬌軀像是帶著電,每一個細胞都在放縱地顫抖,每一縷髮絲,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風騷!今夕何夕?這電光般的火花,使窗外的夜空不安得震顫!

    誰說酒後的我們會真正地迷醉?我們從沒這樣赤裸地享受過近在咫尺的偷情滋味。我們為愛而癡狂,但卻很清醒。從沒有一刻,像今夜這樣,我們為自己真正地活。我們共同為生命的精彩而激賞,也為生活的期許和無奈,苦澀而縱情地釋放。

    人生能有幾次這樣深深地投入,忘卻了生前身後,投醉在如此完美的結合,我們絕對相信,我們彼此是對方一生中最完美的知己情人!

    夜,已和我們一起完美地融合……

    漏*點,終於過去了。小雨仍香汗淋漓地伏在我的身上,雙眸朦朧,臉上帶著幸福迷醉的微笑。看著眼前嬌喘吁吁,全身無力的小雨,我知道,她很滿足。我輕摟著她沒有一絲贅肉的蠻腰,沒有說話,就這樣與她真實地相對,讓彼此的心靈與赤裸裸的身軀融為一體。

    小雨滿足而深情地望著我,忽然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捶著我的胸膛不停地咒罵著:「壞東東!死東東!臭東東!濫東東……嗚嗚……」

    我暈!我這都拼了老命了,怎麼反而從好東東變成了一堆什麼什麼的東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雨仍在哭述著:「程東,你真的好壞!你……居然讓我熬了這麼久?要是早知道男女做*愛是這樣銷魂的滋味,我……我……我寧願早早就強*奸你……嗚嗚……」

    我汗!

    我哭笑不得地道:「什麼熬了這麼久?你也不想想,我才和你好幾天?我認識總共你才多長時間?」

    小雨繼續無理地哭述道:「就是你壞!就是你壞的啦!……我的命好苦啊……嗚嗚……」

    我沒好氣地道:「行了!你別苦了!真正命苦的那個讓你灌醉了還躺在隔壁呢!你還好意思說?」

    聽我一說,小雨「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了。我見了心中有氣,一把將小雨從身上推了下去。小雨不怒反喜,又笑著爬回我身上。我心中苦笑,這個小雨,怎麼就偏喜歡在上邊呢?鬱悶啊鬱悶!

    小雨看著我,吃笑道:「程東,你今晚……是不是本想和夭夭……」

    我沒好氣道:「本來就沒輪到你呢?要不是你……哎!」我歎了一口氣又道:「小雨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怎麼能想出這麼卑鄙的手段呢?你知不知道?你這簡直就是無恥!下流!」

    小雨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笑道:「程東,這些詞你已經用在我身上好多次了?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

    我暈!這個死小雨,怎麼臉皮忽然變得比城牆還要厚!我沒好氣地道:「我……你當我不想換啊?要是有比這深刻的我早就換了!」小雨嘻嘻一笑,又扁嘴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嗎?要不是你想要違反規則,我能出此下策嗎?」

    「規則?什麼規則?」我一把推開小雨坐起身,奇道。

    「你……你不會忘了吧?我們可是說好的,較量的時候你不可以釜底抽薪,先要了夭夭的。本來我是一片好心要為夭夭過生日的,要不是知道了你想要犯規,我能臨時使出……這種手段嗎?」

    什麼!?較量!?!我忽然想起在香港買衣服時,曾和小雨打情罵俏,兩個人似乎有說過類似的話。我氣道:「那也算啊?我以為……當時我們就是說著玩呢?」

    「我可沒有和你說著玩,我是很認真的。再說那天早上在雄鷹大廈休息室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說我回來後會選個最恰當的時機,在你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讓你要了我,你不會都忘了吧?」

    我哭笑不得,手往隔壁一指,道:「現在夭夭就在隔壁,你不會告訴我今晚就是最恰當的時機吧?」小雨摟著我的脖子笑道:「今晚是不是最恰當的時機我不敢說,但卻肯定是你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你說對不對?」

    我……我無語。

    見我沒說話,小雨摟著我的脖子,抑頭看著我道:「程東,你……會恨我嗎?」

    我歎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臉頰道:「不,小雨,我怎麼會恨你呢,我只會感激你。你知道我以前是多麼迂腐、多麼懦弱!先是在要不要發生關係的問題上糾纏不休,後來又在誰先誰後的問題上猶豫不決。是你那天早上的一番話,讓我懂得了男人負責的真正含義,也是你教會了我怎樣敢愛敢做。作為一個男人,今晚你又給了我一生中最銷魂、最完美、也最難忘的經歷。小雨,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讓你一輩子都幸福快樂的!因為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

    小雨的頭伏在我的胸口,癡癡地聽著我的話,兩眼帶著喜悅的淚花,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我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激動得熱淚盈眶,緊緊地擁著小雨動人的身軀,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擁著,愛戀著,享受著生命中最完美的結合所帶來的甜蜜和幸福。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0 PM

第五十七章 真的愛你

    遙夜沉沉,我和小雨已不知擁了多久,窗外的燈火開始陸陸續續地明滅,我開始詛咒這飛快流逝的時間,我是多麼想生命能夠在這一刻靜止啊!擁著懷中誘人的肉體,我不斷回味著小雨帶給我的銷魂滋味,那是多麼讓人心馳神往的動人感覺啊!

    正當我目光癡迷,心神蕩漾的時候,下身忽然傳來了一陣快感。我抬頭一看,小雨正笑地望著我,一隻手還在我的下面……我忙收攏情思,嚥了嚥口水,道:「小雨,你又要幹嘛?」

    小雨一臉玩味地看著我,揚聲道:「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是腳讓你感覺好些呢?還是手更好些?」

    我……我又暈了!

    我羞愧難當,無奈之下,只好求饒道:「小雨啊,今晚為了讓你有個幸福的初夜,我把老命都豁出去了,你就饒了我吧,別再折騰我了?」

    小雨咯咯一笑,又爬到我身上,對我輕聲道:「好東東,初夜,還沒過完呢!你就……再豁一次,讓小雨……再幸福一回吧!」

    我長歎了一聲,對小雨這樣的狐狸精,我怎麼愛都愛不完,哪還能說一個不字呢?於是我抖擻精神,準備梅開二度。嘗過了初歡滋味的小雨更加主動和熱情,一邊和我接吻,一邊在我身上扭來身體,手裡還不閒著。正當我們陷於狂亂想要進入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很大的響聲,我和小雨驟然分開,我們驚悸無助地望著對方,都發現了彼此眼中深深的恐懼和慌亂。

    我心中暗道:「完了,夭夭醒了!我和小雨的姦情,這麼快就要敗露了!」

    秦雨很快恢復了冷靜,做了一次深呼吸,對我道:「先別慌,你呆在這裡不要出聲,我出去看看!」說完好像早有準備地從床邊拿起一件寬大的睡衣,迅速套在身上出門了。看著小雨出門而去,我心裡通通通通跳個不停,嚇得連汗都冒不出來了。

    一會兒,秦雨睜大雙眼,小臉剎白地回來了。進門後,小雨拍著起伏不定的胸口,驚魂未定地對我道:「夭夭、夭夭……她……」

    「她、她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

    「她……她從床上掉到地下了!」

    我一聽立馬象洩了氣一樣癱倒地床上,全身的冷汗終於冒出來了。小雨走到我身邊坐下,小手兀自拍著胸脯,口中喃喃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起身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害怕!都怪你,非要找什麼最恰當、警惕最薄弱的時機,哪有隔一堵牆這麼近偷情的?我這要是被嚇出個什麼病……就完了!」

    小雨「撲哧」一笑,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沒膽鬼!」

    經過這麼一折騰,我和小雨兩個人都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再也沒有心情來第二次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凡有過喝高經驗的都知道,醉酒後的人很可能會在零點至兩點間因口渴而醒來。我胡亂的穿上衣服,和親愛的小雨吻別,在小雨戀戀不捨可憐巴巴的目光中爬到隔壁夭夭的床上。

    夭夭仍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歎了口氣,把她的毛衣毛褲什麼的統統都脫掉了,不為別的,就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些。脫掉後,藉著窗外的月光,我看到夭夭身上的那套意大利性感底褲,我心裡又是愧疚,又是難受,長歎了一聲,拉過被子,蓋好兩個人,摟緊夭夭睡了。

    朦朦朧朧中,我被夭夭的叫聲驚了,我睜開眼一看,天已經亮了。夭夭正坐在床上,茫然無措地看著我。我問道:「夭夭,怎麼了?」

    見我醒來,夭夭抓住我的手問道:「東,這是哪啊?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啊?」

    我心中暗笑,起身將她摟懷裡道:「這是小雨家,你昨晚喝醉了,我們沒有回家,就留在她這了。」夭夭雙手扶頭,不無痛苦地道:「哎呀,真是的,東,你說我昨晚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呢?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笑道:「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我昨晚怎麼勸你都不聽!」

    「東,真是對不起啊!哦,對了,小雨姐姐……她怎麼樣了?」

    「她……她也喝醉了!不過好在她還能自己進房休息。你就不行了,昨晚折騰了我大半夜!為了照顧你,我這才剛睡著呢!就又被你吵醒了!」我帶著無比的愧疚,編著瞎話。

    夭夭聽了我的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我笑了笑,伏在我懷裡道:「東,不好意思啦!不過每天都是我照顧你,你照顧我一次也是應該的?」

    我笑道:「應該倒是應該,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怎麼辦?」

    「什麼事啊?」

    我故意向她身上的意大利內衣呶了呶嘴,沒有說話。夭夭低頭一看,臉一紅,馬上就明白了,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黯然,又對我笑了一下,把頭伏在我的懷裡幽幽道:「東,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你一定……著急了吧?都怪我不爭氣。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很快……補給你的!」

    我心中一動,故意抓著夭夭的雙肩道:「夭夭,不如我們現在就……就補吧?」

    「什麼?!現在!?東,你不會是憋瘋了吧!這可是別人家啊?」夭夭聽了立刻起身驚道。我笑道:「怕什麼?你小雨姐姐……又不是外人?她不會打擾我們的。」

    「那也不行!人家會羞死的!再說人家……還是第一次呢?」

    我呵呵一笑道:「夭夭,我和你開玩笑呢!不過我昨晚那麼辛苦,你總得……給我點獎勵吧?」夭夭臉一紅,下意思地朝房門看了一眼,嗔道:「就知道你是個色狼!」說完摟住我的脖子,張開小嘴,向我吻來。

    我一把攬住夭夭的蠻腰,張嘴接住了她混合著紅酒味道的小舌頭。很快,小丫頭就嬌喘吁吁,全身無力了。我情慾上湧,手又不老實起來了。夭夭大驚,一邊和我接吻,一邊有氣無力地道:「東,不行的!……嗯!會被……小雨姐姐……啊!……看見的……真的不要的啦……哎呀!……你的手……別亂動!……討厭的啦!」

    正當夭夭被我吻得春情蕩漾,眼光癡迷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打開,小雨一臉促狹地探進頭來,壞笑道:「不好意思,沒打擾你們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和夭夭急忙分開。我臉色脹紅,心裡對秦雨恨得牙癢癢的,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的夭夭,只見她胸罩歪歪扭扭,半隻雪白的兔兔已經露在外面,還兀自跳動不休呢!那樣子真是……夭夭大窘,一張臉都紅到胸口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忙羞得低下了頭,就看到了自己胸部的狀態,嘴裡立刻發出一聲怪叫,羞得連胸罩也顧不得整理,一下子躺回床上,拽起被子就連頭帶臉把自己蒙起來了。

    我和小雨一頓早餐都快吃完,夭夭才穿好衣服,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走出來。見了我們窘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小雨忙過去附耳和夭夭說了很多好話,夭夭這才平靜了下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坐下吃早餐。

    吃過早餐,我開車送夭夭去學校。一路上夭夭低著頭默然無語,我覺得奇怪,和她聊了幾句閒話,她也心不在焉的。出了市區,路過臨江大橋時,我憶起了和夭夭初見時的情景,彷彿又看到了夭夭騎著單車,晃晃悠悠,歪歪扭扭的身影。我滿懷柔情地去看身旁的夭夭,發現她面帶微笑,正深情地望著我。她的心,也回到了那個夜色闌珊的晚上了吧?

    我看著夭夭,滿心愛憐,輕罵了一句:「刁蠻丫頭!」

    夭夭幸福地望著我,又低下頭微笑著,我知道她在回味著以往的甜蜜。

    過了一會兒,夭夭攏了攏鬢邊的髮絲,抬頭對我道:「東,真對不起!」

    「夭夭,怎麼了?好好的幹嘛說對不起?」

    「東,昨晚你一定很失望吧?」

    「到底怎麼了?」

    「就是……就是……昨晚我對你失信了啊!」夭夭的樣子有點可憐,也有點急。

    我一聽是為這個,笑道:「就為這個呀?夭夭,我不會怪你的,你小雨姐姐昨晚不是說過嗎?我們要一起走一輩子呢?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你說是嗎?你別再困擾了!」

    夭夭轉過身面對著我,滿懷愧疚地道:「可是,東,我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你!」

    「夭夭,我真的一點都沒怪你的!你別這樣自責了,好嗎?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聽著夭夭的自責,我心裡確實很難受,是一種愧疚的難受,與夭夭對我不同的愧疚。

    夭夭回過頭,神情黯然,幽幽道:「東,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其實是我自己難受。我好多年沒過生日了,從你去香港的時候,我就在想,在盼著這一天了。我都想好了,要在我們認識後我第一個生日的這一天,給你個驚喜,也把自己給你,因為我想為自己過一個完美的生日,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樣這一天該會過得多好啊!」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苦澀、酸澀、苦楚、痛楚,多種感覺在我的心裡翻湧、攪動,我難受極了,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夭夭仍在繼續自責,轉身又面對我道:「我真的好後悔,我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東,你說我想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會把事情搞砸呢?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聽到這,我感覺心臟突然一緊,這種驟然的收縮讓我心裡、嘴裡到處是苦苦的滋味。我很想哭,卻哭不出;很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巨大的痛苦讓我眼前發黑,大腦一陣眩暈。我忙把車向路邊一靠,猛地踩住剎車,把頭伏在方向盤上。

    「啊!東,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到底怎麼了?」夭夭見到我的樣子,驚慌失措,搖著我的手臂不停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看著臉色剎白的夭夭,勉強笑道:「夭夭,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可能……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夭夭睜著一雙大眼睛,驚魂未定地看著我道:「東,你真的沒事了嗎?你剛才的樣子,把我嚇壞了?」

    我看著夭夭,暗歎一聲,伸手把夭夭嬌柔的身軀摟在懷裡。心內的沉重和痛楚讓我有一種傾吐的衝動,我覺得有太多的話想要對懷裡的女人說,不僅僅是我的愧疚、我的背叛,還有很多或許我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

    我扶起夭夭,看著她的雙眼,只說了一句話:「夭夭,請相信我,我愛你,真的愛你,很愛很愛你!」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1 PM

第五十八章 自己的事業

    帶著複雜和沉重的心情我踏上歸程,夭夭的自責聲仍不停地環繞在我耳旁,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讓我的心刺痛難忍。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夭夭在我的心中竟是佔據著如此重要的位置。如果說同游時的一場虛驚,讓我悲傷難過到流淚,那麼剛才的一刻,我竟是無淚可流。當面對夭夭自責時,我心內那種痛苦到一片黑暗,壓抑到不能呼吸的感覺,我才懂得了夭夭的幸福對我生命的重要意義。

    我很清楚自己對小雨的迷戀已到了何種程度,沒有她我的生命將失去意義,甚至會讓我生不如死。可夭夭呢?夭夭對我何嘗不是如此?這個年輕倔強的女孩已經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和幸福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深愛的男人一直在偷偷地背叛她,她會怎麼樣呢?我簡直不敢想?

    失去小雨,我會生不如死!失去夭夭,我會痛苦到死!天哪,兩個人都是我一輩子也離不開的,我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愛情的承諾僅僅是為了讓一個人痛苦嗎?難道真要這樣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嗎?

    昨夜和小雨初歡所帶來的幸福,絲毫不能緩解我內心沉沉的痛楚。我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了公司,點燃了一根煙,闔上雙眼,頹敗地倒在椅子上,希望這種肺細胞的消費能讓我得到暫時的安寧。

    有人來了,我知道是小雨。

    我忙睜開眼,掐滅香煙,強打精神起來迎了上去,因為我不想讓我內心的痛苦影響她初為女人的幸福。小雨關好門,側身坐在沙發上看著我,臉上是融融的笑意。我坐在小雨身旁,看著小雨紅潤僚人的面容,心裡的痛苦不覺減輕了幾分。

    我們微笑對視著,我溫柔地道:「小雨,你……還痛嗎?」

    小雨把雙肘支在我腿上,雙手托著下額笑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我伸出手輕撫著她的頭髮,也默默地看著她,我們都沒有說話。自從和小雨交往以來,我們之間似乎已經形成一種默契,相對於語言,我們更多地願意用眼神的溝通來達到彼此心靈的相通。每當這樣的時候,我們會感覺到相互間那份柔柔的情意,在兩顆心之間如清水般的流,也如流水般的清。

    我們就這樣共對著,默默地享受著這份柔情蜜意。良久後,我咳了一聲,打破了兩人間脈脈的溫柔狀態,笑道:「小雨,你好像十點鐘要到局裡開會吧?」

    小雨聽後,白了我一眼,無奈地坐直了身體,看著我無精打采地道:「程東,我真的不想去開會了?我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怎麼辦啊?」

    我笑道:「不會吧,我有那麼大魅力嗎?剛一晚上,你就從工作狂變成小鳥依人了?」

    小雨看著我,眼珠骨碌一轉,笑嘻嘻地道:「好東東,乖,能不能替……」

    不等她說完,我馬上打斷道:「小雨,我不會替你去開會的。你想都別想,早死了這條心,無論你使用什麼樣的手段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小雨小嘴扁扁,故做委曲的樣子,賭氣道:「是啊,某人昨晚剛剛把人家佔有了,腰板開始就硬了,連頂頭上司的話也不聽了!」

    我氣道:「小雨,你還有臉說,從香港回來後,我還本想你這個情人上司能罩著我點兒呢?可你倒好!現在我一天到晚的都沒有個閒的時候,我幹了多少活?以前老齊在時,自己就常偷懶,可也沒像你這樣把屎盆子尿罐子什麼的全扣我腦袋上啊?你當我是鐵人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裡的人都怎麼看我?不說別人,就說方小雅,一見我面就埋怨,說什麼我對你獻慇勤,把她都連累了!」

    小雨聽我發完牢騷後,「撲哧」一笑,坐過來一步想拉著我的胳膊。我心裡有氣,一把甩開了。她再拉,我甩了一下沒甩開,就只好任她拉著了。

    小雨見又一次戰勝了我,開心地笑了笑,旋又正色道:「程東,你知道我這些日子為什麼安排你做這麼多工作嗎?實話告訴你,我是想看看你的工作能力到底怎麼樣?」

    我歪頭看了她一眼,奇道:「我在你手下工作說長不短,也有三個多月了,我工作能力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了,還需要像這些天這樣發瘋似的再考察一遍嗎?」

    「那不一樣,以前我們是上下級,咳……也是朋友,但我總不能讓你做職責範圍以外的工作。但現在不同了,我不僅要瞭解你的工作能力,更重要的是我還需要知道你的潛力有多大?而且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總應該對自己的男人瞭解得全面深刻一點吧?」

    「工作潛力?可是你瞭解了又能怎麼樣呢?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當然有目的了。通過我這幾天對你的考察,我覺得你的能力挺全面的,各方面素質至少都是中上甚至是上,比我想像中還要好。而且我突然把這麼多工作交給你,還有很多臨時性工作,你並沒有因此顯得手足無措,還能按部就班處理得井井有條,這說明你在工作方面還有可發掘的潛力。另外,更難能可貴的是,你對工作有一種近乎執著的認真態度,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和情緒帶到工作中。在我們確立關係後,你從來沒有因為我是你的女人而在公司裡胡作非為,甚至把權力凌架在我之上。你仍能一如既往地在工作中與我保持正常的上下級關係,這一點令我非常感動。還有這些日子來你對我讓你做這麼多事窩了一肚子的火,但卻並沒有影響到你的工作。昨天下午你把我交給你的報表扔在地上,但走的時候還能主動撿起來,這些都說明你具有很強的敬業精神。坦白地說,對於你這一點,我真的是很佩服的。」

    聽完了小雨對我的評價和看法,我心裡很是感動,也不由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了。我跟著齊伍平這麼多年,他瞭解我並不稀奇,可小雨做我的上司不過三個月時間,卻能把我看得這麼透徹。作為我的情人,對我的評價又能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就讓我不能不由衷的佩服了!

    我隱隱約約地覺得小雨和我說這麼多,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對我說。我看著她,道:「小雨,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雨看了看我,忽然閉上眼,像是在考慮要說的活,或是想做什麼重大決定。很快,她睜開眼,對我道:「程東,作為你的女人,又是你的上司,你和我在一起會不會覺得……很彆扭?」

    「不會。」我斬釘截鐵地道。

    「那你會不會……怕我……瞧不起你?」小雨猶猶豫豫,費了好大的費說出這句話。

    「更不會!我當初和現在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你瞧不起我,你當初根本就不會喜歡我?」

    「你……」小雨有點氣結了。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已經明白小雨要說什麼了。我自己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我很清楚,我和小雨的關係一旦明朗化,就必須有一個要離開天遠,這是毫無餘地的。集團可能會屈服於秦峰池的一時壓力,但在管理上集團到底有自己方法和規定,不可能永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白了,集團決不可能任由一家下屬公司變成任何人的家族企業,而能避免這一點的唯一方法,就是我和小雨其中之一離任。而問題就在於此,小雨一旦離任,就意味著我們可能會長期分開,這不僅不是我和小雨希望的結果,可能也是秦峰池不願看到的。那麼剩下的就是我離開天遠,或是我自己選擇跳槽。

    自從和小雨確立了情人關係的這些天來,我也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了。要說想跳槽,不存在任何問題,我在建材這一行這麼多年,挖我的公司不在少數,就算是我自己找,憑藉著我手裡的客戶關係,想找個不錯的地兒,也根本不在話下。但憑小雨的性格以及對事業的執著精神,對我的要求絕不會這麼簡單,畢竟就算我不是秦氏的女婿,還有關秦氏的臉面,做個打工仔,無論如何說不過去。我已經拒絕了秦峰池的重金提議,走回頭路是不現實的了,只能另闢蹊徑。經過幾天的考慮,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但這個想法,仍需秦氏的協助和配合。現在小雨既然提到了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說的,但我還是想先聽聽她怎麼想,於是我不動聲色,繼續等下去。

    果然小雨穩定了一下情緒,忍不住又道:「那好吧,程東,我就和你直說了。我們的關係既然已經確立,你認為集團董事會能讓我們一直在天遠保持現狀嗎?」

    「不能。」

    「那你怎麼想?」

    我笑道:「還能怎麼想?我走。前提是你不能拋棄我。」

    小雨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又道:「程東,我在和你說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經點?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故意笑道:「我當然想過,跳槽唄!」

    聽我一說,小雨感覺有點洩氣,使勁地看著我的眼睛,緩緩道:「程東,難道你……就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3 PM

第五十九章 一輩子管著你

    我轉頭看著小雨道:「你有什麼想法?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小雨認真地對我道:「程東,我認為憑你對內地建材市場的瞭解和原有的客戶關係,你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建材公司。而且,我剛才所說的對你能力的認可,並沒有說一項潛在的長處,甚至比你其他的優勢更明顯,那就是你的為人。你這個人雖然迂腐、保守,但很正直、善良,更重要的是你很重感情和義氣,而這一點在商界是極為難能可貴的,你可以有一群對你死心塌地的的下屬,這可能會比幾個哈佛的博士更管用,尤其是在內地市場上。如果你能擁有一家自己的建材公司,像龍小偉、孫洪明、方小雅甚至老韓都有可能跟著你走。我這個提議,我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

    我笑道:「小雨,你不會為了我就吃裡扒外吧?」小雨沒好氣地道:「這些人因為你的緣故,或許算是個人才;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整頓公司,把他們全部都清算出去了!」

    我又笑道:「老韓和小雅什麼地方得罪你了,連這一老一小也要清算?」

    小雨怒道:「程東,我在和你說有關我們將來的正事,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我感激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伸手摟住她的肩膀道:「小雨,或許你會認為我不太男人,但我還是要和你說說我的心裡話,我這個人確實沒什麼雄心大志,我的理想就是吃穿不愁,與心愛的人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此外別無他求。不過,眼下這個實現這個理想,還不太現實,所以我願意暫時為你而改變,為你而奮鬥,去創立自己的事業!」

    聽了我的話,小雨臉上顯出了幸福的欣慰的神情,我忍不住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事實上,你說的問題,在我們確立關係後,我也在考慮了,跳槽換個地方打工很容易,但你這個人的事業心這麼強,做個打工仔無論對你還是你的家族,別的不說,單是面子上就有點說不過去,所以我也考慮做一家屬於我們自己的公司。不過,小雨,我不同意你繼續搞建材的提議,我在這行這麼多年,我太瞭解這行的搞頭了。天遠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它是產銷一體。而我們要做的話,無論是產還是銷,以現在的房地產行情來看,要想真正有所收穫,至少要五年八年的,我可不想因為事業影響我們將來的幸福生活。再者,搞建材投資很大的,我上哪弄那麼多錢?所以我想,要做就做一個得利快,發展前景大,危險性又小,起動資金又不太多的行業。」

    說到這,小雨輕蔑地看著我插口道:「程東,你不會是在做夢吧?這世上哪有這樣的行業?否則豈不人人都發了大財了?」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我笑笑道:「小雨,對別人來說,這樣的行業可能沒有,但對我們來說,可能是輕而易舉!」

    小雨聽了我的話,睜大了眼睛,顯出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笑笑又道:「小雨,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你。你要強可以,但要強並不等於自我折磨。你秦氏那麼大的商業圈子,多少商機啊?你偏偏跑到內地當一個什麼老總,我看你根本不是想幹什麼大事業,分明是為了找挑戰、尋刺激!」

    聽了我的話,小雨一怔,繼而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沒好氣地道:「我不來天遠能把自己便宜給你這個土包子嗎?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完白了我一眼,又帶著玩味的口氣道:「行了,程大經理,我的事你還是省省心吧!現在先說說你那個……簡直就能從地上撿錢的行業吧?」

    我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道:「在我說之前,我先申明一下,我的想法和你不同,我絕不是為了玩什麼挑戰,我就是純粹為了創業,或者說白了是為了快點賺錢。現在我告訴你,我的想法事實上很簡單,我說的這個行業,就是最原始的商業活動——貿易。我們做貿易,買空賣空,什麼東西缺,我們就賣什麼。當然,這需要借助你秦氏的力量,比如內地市場上緊俏的,我們可以通過秦氏在海外商業圈迅速購入;同樣,我們還可以在秦氏商業圈內設立辦事處,海外市場緊俏的,我們想辦法從內地市場迅速採購外銷。而且,我這個想法只需要投入一筆註冊資金和前期啟動資金就可以了,你看怎麼樣?」

    小雨聽後哭笑不得地道:「程東,你把商業貿易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是我們秦氏能幫你,你想想整個過程中的商機的把握和判斷,各種各樣的手續,還有高昂的關稅、運費,一來二去的,你還能賺到錢嗎?」

    「這些我早就想過了,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商機的把握和判斷,其他問題都好辦。比如稅收,我們可以在開發區註冊成立新公司,這樣會減免許多稅。此外,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公司,你還可以以秦氏的名義入股,名義上把我們公司納入秦氏的體系,這樣我們的公司就是合資企業,又可以免去很多稅。當然,公司實際上還是獨立的。至於運費更不成問題,秦氏的順風航運在全世界跑來跑去的,幫我們拉點貨算什麼?」

    抽了一口煙,我又續道:「所以,你說的那些都不成為問題,只要秦氏和你哥控制的順風航運能給我們貿易和運輸方面的優先權和適當的政策優惠,只憑這一點,我們就有賺沒賠,甚至順風航運的船開到哪,我們的生意就可以做到哪,只要幫我們捎點貨就成了。還有,小雨,我實話告訴,我連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東雨貿易,你看怎麼樣?」我厚顏無恥地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提出了最無禮的要求。

    小雨聽我說完,看著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又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我被她看得很不自然,尷尬地笑笑道:「小雨,你就是……崇拜我,也不用這麼看著我吧?」

    小雨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崇拜你?程東,你的臉皮……怎麼跟你說呢?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剛才的想法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無恥。你總是說我無恥,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無恥,連這樣的想法……你都敢說出來?」

    我老臉皮厚,笑回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嗎?雖然我這個想法借助了秦氏的影響和力量,但我們的公司成立後,也可以無償為秦氏做內地的貿易代理,這樣秦氏也可以節省相當的人力、財力和精力。再說我這個人心不在此,只要時機成熟,我們就像你爸一樣去周遊世界,過神仙一樣的生活,到時候把公司直接送給秦氏不就得了。」

    小雨笑道:「一家貿易公司,連固定資產都沒有,你又把錢都拿去周遊世界了,剩下的還跟空殼子有什麼區別,你也好意思說送?」

    我喜道:「這麼說你同意我這個想法啦?」

    小雨若有所思地道:「你這個想法雖說無恥了點,但秦氏並沒有損失什麼,而且秦氏的商業圈事實上也算擴大了。我哥自小就寵我,他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我爸一向公私分明,不知道他會不會……」

    我一聽脫口插道:「你放心吧,你爸他巴不得同意呢!他欠我……哦,沒什麼。既然你哥能同意,你爸他也一定會同意的。」

    「程東,我爸他欠你什麼了?」小雨馬上抓住了我話裡的漏洞,急問。

    「沒什麼,真的,我就麼隨便一說,說錯了。」

    「不對,你有事瞞著我。程東,你還沒告訴我,我爸他還和你說了什麼?」小雨兩眼看著我,很認真地追問道。

    我無奈道:「其實……也沒什麼,你爸就是讓我一輩子陪著你,讓你幸福。還說……還說會把他手裡剩下的二十多億投資股份什麼的,過到你名下,讓我們能一起充分享受生活。我答應他會讓你一輩子幸福,但我拒絕了他的……那些錢。」

    小雨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笑道:「程東,想不到你平時那麼小氣的一個人,居然能拒絕這麼多錢,我真不知道說該說你偉大還是說你傻冒了?」

    我哭笑不得地道:「我怎麼小氣了?每次吃飯都讓你宰一刀,我說過什麼嗎?」

    小雨「撲哧」一笑,嗔了我一眼,又道:「還說不小氣,吃你兩回飯,都能記一輩子了!」旋又正色道:「程東,可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我暗歎一聲道:「小雨,錢誰不愛要,可也得分個要法。當時那種情況我要是接受了,不僅你爸會瞧不起我,而且你知道了也會瞧不起我的。再說了,我心裡還有個夭夭,這本來就很對不起你了,我要是再用對你的愛情來交換金錢,我這一輩子都沒法原涼自己的。」

    小雨聽我這麼一說,又起身跨坐在我腿上,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對我道:「程東,你這個人真的是很迂腐,不過這次,你迂腐的很可愛。」說完把頭側靠在我肩上,臉上寫滿了幸福。

    我摟著小雨的腰,笑道:「小雨,你把我看得太好了,其實我就是個很俗的人,當時你爸問了我兩次,我差點就要答應了,他要是再多問一次,我恐怕真要把我們的愛情出賣了!你還記得嗎?我當時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就是被你爸這二十個億嚇的!」

    小雨抬起頭,溫柔地看著我,道:「程東,你能拒絕了兩次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心裡真的很感動。好在這樣一來,等我們的東雨貿易公司成立時,你的要求我爸他肯定沒法拒絕了。」

    想到要和小雨一起成立公司了,我心裡很興奮,道:「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就開始著手準備,等過了年我就去註冊。」

    小雨聽了我的話,像想起什麼似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卡,遞給我道:「這張卡裡有六十幾萬,你先拿去註冊吧!其他的事,等過了年我們辭職後一起去跑。」我臉色一難,皺眉道:「小雨,怎麼好用你的錢,註冊資金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小雨臉一拉,不耐煩地道:「程東,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不會迂腐到連我的錢也要拒絕吧?再說註冊之後呢?租辦公樓、裝修、購買辦公用品,至少要兩百萬還多,你這個窮鬼到哪去弄這麼多錢?」

    我老臉一紅,一想註冊資金至少要三十多萬,我自己的錢加上尚未到手的公司年終獎,也不過十五萬。家裡的存款雖然還有四十幾萬,但那都是千慧一個人賺的,我現在既然已經想離婚,這錢還是不動的好。再說和小雨之間,我實在沒有必要客氣,於是就笑笑接過來了。

    小雨見我接過了她的卡,又對我笑道:「程東,雖然從東雨公司的招牌上來看,你的名字在前面,不過我可是要做董事長的!你呢,就委曲一下,當個總經理給我跑跑腿吧!」

    我苦笑道:「看來你這個美女上司,是要當我一輩子了!」

    小雨輕輕一笑,又把頭湊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飽含深情地道:「程東,遇到我你就認命吧,我會一直騎在你頭上管著你,這輩子,你都別想翻身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4 PM

第六十章 為你憔悴

    小雨到底還是沒有到企業局開會,我們一直商議到快十一點,才把東雨貿易的籌劃基本草定。小雨還建議我在可能的情況下,把龍小偉、孫洪明、方小雅和老韓等一股腦都挖過去作為最初的班底。我有些不忍,畢竟我在天遠這麼多年,一走了之也還罷了,還要帶走一大批主管級的骨幹,心裡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小雨的話很有道理,她說商場如戰場,能有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屬對事業的幫助是很大的,絕不能有婦人之仁。況且我在天遠這麼多年,應該感激的是齊伍平這個人,而不是天遠這家公司。我聽後也就同意了。

    這時,身上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夭夭打來電話:「夭夭嗎?怎麼了?……什麼?要在鑫城賓館實習?……哦,東海集團和外商恰談。……你當翻譯!呵呵,你行嗎?……什麼?封閉的!不能回家?……要五天之久!開什麼玩笑?……哦,就在學校選七個人,機會難得。……我明白,我明白,……那好吧,我會的,……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再見。」

    收了線,我心裡又莫名的煩躁,本想今晚就和夭夭共渡愛河,讓她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這下不得不再往後拖了。倒不是我性急,只是一想到連續幾次決定和夭夭發生關係時,都被這樣那樣的原因打斷了,先是齊伍平,後是夭夭自己,再是昨晚小雨,現在又是一個突然的實習。一次兩次可以解釋為偶然,可這麼多次……我想想就覺得心裡沒底,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我歎了口氣,看了看身邊的小雨,她顯然聽到了電話的內容,興奮得眉飛色舞,就差樂出聲來了。

    「程東,那晚上……是我去你家,還是你來我家?」

    我聽後心中不由苦笑,難得小雨一句話會問得這麼直接、明瞭,一點圈子沒繞。我當然要陪著她的,小雨甘當我的情人,又初為女人,夭夭又剛好有五天不在家的日子,我怎麼可以不在她身邊陪她。只是以我今早到現在的心情,實在很怕影響到小雨的情緒。

    我看著滿心歡喜的小雨,勉強笑笑道:「去你家吧,否則夭夭說不定什麼時候突然殺回來給我來一個『驚喜』,那就不是一個虛驚的問題了!」小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滿足地看著我,又有些不無歉意地道:「程東,真是……難為你了。要不是因為我,你和夭夭……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我把小雨攬進懷裡,道:「小雨,話不能這麼說啊!如果單純在你我之間找責任,可能根本就說不清。可我不同,我有妻子,還有夭夭,我愛上你,怎麼說都是委曲了你。」小雨笑道:「但如果我不去撩你,我們之間可能真的什麼也不會發生了。」

    聽到這,我不禁問道:「小雨,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你,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又為什麼會喜歡我?你能告訴我嗎?」

    小雨向我唇上溫柔地吻了一下,對我道:「能,不過今晚我們有很多時間,到時我再告訴你,現在我要去吃午飯了。」說罷飄然而去。

    我苦笑著搖搖頭,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也準備喝兩口茶然後去食堂吃午飯。誰知小雨前腳剛走,方小雅後腳就進來了,看來她已經等了一個上午了。

    「小雅,什麼事?」我喝了一口茶,問道。

    方小雅一臉冷怨地看著我道:「小如姐又生病了,已經四天了,昨天我去看她,她整個人都憔悴了。」言罷一雙眼緊盯著我的反應。

    我暗歎一聲,頭又開始疼了。對這個我一生中唯一追求過的女人,也是唯一真正追求我的女人,我真是五味交加,說不出的無可奈何。從追求到被追求,這其中的變化不過是兩面之緣,但卻隔了整整九年之久,簡直就像是一個夢,而偏偏這個夢又是真實的。從初次接觸的一記耳光,到現在她反追我,兩個人的緣份就像是出軌的列車,在錯過了並軌後只能等待撞車。我是多麼想李小如能早點覺悟啊!可如今我是好話說盡,道理講盡,罵也罵了,可憐也可憐了,可李小如竟是癡心變情深,越來越不能自拔了。

    每次想到李小如那哀怨、深情和帶點絕望的目光,我心裡的愧疚就增加一分,我甚至覺得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我的過錯,我真是無可奈何了,也無計可施了。

    我看著正等我反應的方小雅,暗歎一聲,道:「就這事?那我知道了,你吃飯去吧。」

    「程大經理,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你還有沒有良心?小如姐對你一往情深,現在她病成這樣,你居然還能無動於衷?你簡直是鐵石心腸,狼心狗肺!」

    「夠了!」我一拍桌子,打斷了方小雅越來越沒邊的怒罵。這方小雅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自從認識了李小如就像著了魔,成天看我跟陳世美似的,真不知從何說起?當初找她當燈泡,真是莫大的失策!

    我站起身,對方小雅道:「小雅,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你可能覺得我對李小如冷酷無情,可我這是在對她好!我是想讓她早點清醒,別在我這棵沒有希望的樹上吊下去了!她不年輕了,應該早早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我!這些話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方小雅冷靜了一些,又道:「你們感情的糾葛我可以不管,但現在她病了,她這個時候一定很想見你,你總該去看看她吧?你知不知道,小如姐她病成那樣了,還一再叮囑我不要告訴你!我真是不忍心了,才來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哼!」

    我沒好氣地道:「她告訴你和告訴我有什麼區別?李小如她要是真的不想讓我知道,她根本就不該告訴你?」

    聽了我的話,方小雅憤憤道:「小如姐她根本就沒有告訴我,是我去看她才知道的。難道在你心裡,小如姐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狡猾女人嗎?我真不明白,她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我真替她不值!」

    我聽後一怔。或許是剛才的話太衝動了,我心裡又多了一絲愧疚,一直以來,我對李小如的防範之心過於重了,遠遠大過了我對她的關心。我暗歎了一聲,決定去看看她。

    我不無歉意地看著方小雅,道:「小雅,我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一起去看看她。」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別想再拿我當燈泡!」方小雅扭頭賭氣道。

    我歎了一口氣,走到方小雅身邊道:「小雅,你今年二十六歲了吧,正好和我妹妹同年。我們一起工作這麼久了,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的,現在我這個當哥哥的想讓你陪著走一趟,你不會真的拒絕吧?」方小雅白了我一眼,火氣已消了不少,但還是恨恨回了一句:「秦總也二十六歲,你怎麼不把她也當妹妹?」

    我無奈苦笑,沒好氣地道:「你哪那麼多廢話!快走吧,下午還得回來上班呢?」

    出來後,我和方小雅吃了點東西,又買了些營養品,便驅車前往維康醫院。路上,方小雅看著我欲言又止,忍了半天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程總,你真的不喜歡小如姐?」我歎了了口氣,淡淡道:「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你嗎?現在我還是那個答案」。

    「那以後呢?以後你會不會喜歡她?」方小雅低著頭沉吟了一下,又滿懷期待地問道。

    「不會。」

    「再以後呢?」

    「也不會。」

    「那再……」

    「再再以後也不會,永遠也不會,我這麼說你死心了吧?」我終於不耐煩打斷了她。

    方小雅恨恨地瞪我一眼,轉頭不說話了。我心中苦笑,但我說的是實話。三十年寂寂沉默的我,先是夭夭,再是小雨,這幾個月已嘗盡了愛情的滋味。夭夭的可人狀和小野蠻,足夠我愛一輩子;小雨的溫婉和風騷,甚至對我的撩拔、捉弄,更是我一輩子也消受不完的。我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任何女人了。

    到了維康醫院,我停好了車,和方小雅一起上樓。儘管冬季生病的人很多,病房裡八張床全滿了,但我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靜躺在角落裡輸液的李小如。我走過去,床邊一個女子看見我們,起身先沖方小雅點了個頭,又看了我一眼,緩緩點了個頭。

    或許是剛剛吃過午飯,李小如正在熟睡中,那個女子想要叫醒她,我阻止了。

    我坐下來,靜靜看著熟睡中的李小如。她真的憔悴了,像一朵風中的花,無助、飄零。昔日明艷光彩的一張臉,竟滲浸著慘白和淒苦。看著這張離我很近又很遠的臉,我心裡很疼,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我就這樣注視著她,忽然見她憔悴的臉竟淺淺地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幸福,長長的睫毛在眼臉上微微抖動,或許她正做著什麼美妙的夢吧?

    我很難受,不忍再看了。我起身向那女子點了個頭,對方小雅說了句「我們走吧」,言罷出了病房。到了樓下,方小雅終於忍不住拽住我道:「程總,小如姐還沒醒,你怎麼可以走呢?」

    我暗歎了一聲,回身看著方小雅道:「小雅,我來看李小如,是因為我想見她,不是為了讓她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5 PM

第六十一章 永遠有多遠

    方小雅聽完一怔,眼光隨即黯淡了下來,沒再說話,默默地跟在我身後。我打開車門,正要上車的時候,忽然聽到李小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程東!小雅!」我抬頭,看見李小如正站在窗口向我們招著手。方小雅見了,瞪了我一眼,猛地關上了車門,轉身向住院樓走去。我歎了口氣,鎖好車,無奈跟上。

    我們又回到病房,李小如靠坐在床上,微笑看著我們。我走過去,問道:「小如,你這麼快醒了?」李小如伸手一指旁邊女子,向我道:「林影,我同事。這兩天全靠她照顧我,剛才是她叫醒我的。」我看了那女子一眼,點了個頭,沒說話。

    李小如看著我的眼睛,道:「剛才怎麼不叫醒我?」

    我回道:「你病了,正需要休息。怎麼能叫醒你?」

    李小如把臉轉向窗外,輕輕說道:「程東,你想沒想過,如果知道你來過,我卻沒能看到你,除了等你再來,我都不會再睡了。」

    聽了她的話,我很感動,也很揪心,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那個叫林影的女子。林影看了看李小如,又看了看方小雅,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迴避一下。方小雅把眼光望向我,也在猶豫。這時李小如回過頭道:「沒關係,小影、小雅,你們都在這吧。」

    說完李小如的眼睛很複雜地望著我,我被她看得極不舒服,無奈之下咳了一聲,道:「小如,聽小雅說你病了好幾天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李小如聽了我的話,又把頭扭向窗外,苦笑了一下,回頭對我道:「程東,你是真的關心我嗎?」

    我稍微遲疑了一下,決定狠下心腸,怎麼想就怎麼說,不能再為了怕傷害她而說些兩可的話了。我回道:「是的,小如,我很關心你的健康,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說完我平靜地看著她。

    李小如眼中掠過了一絲痛苦,又一次把眼光望向窗外,伸手攏了攏鬢邊的頭髮,回過頭對我道:「程東,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我會永遠追求你、纏著你的話嗎?」

    我看著她沒有回答,知道她會繼續往下說。

    「這兩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有一個問題我總是理不清,程東,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什麼問題?」

    「永遠有多遠?你能告訴我答案嗎?」李小如很平靜地看著我的眼睛問。

    我聽後一愣,永遠有多遠?這叫什麼問題?又哪能有什麼答案?這本來就是在於人心的一個問題,每一個人的答案都不會相同。李小如這樣問我,到底是什麼目的呢?她想表達什麼呢?我看著李小如深深的目光,我不知應給她一個什麼答案。

    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一旁方小雅的目光又向我瞪了過來,我知道她又在怨我,因為我在車上和她說過永遠也不會愛上李小如的話。這時我心中一動,難道李小如想開了?抑或是動搖了?想要放棄對我的追求了?可是我該怎麼回答呢?

    李小如還在等著我回答,我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了。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我只好張嘴瞎說道:「永遠……會不會像夢裡的童話世界那麼遠?」

    李小如搖頭。

    「會不會像天上的星星那麼遠?」

    李小如搖頭。

    「那會不會……象青春的回憶那麼遠?」

    李小如「撲哧」笑了,道:「拜託程大經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請不要那麼噁心,搞得跟偶像劇場的男主角似的?」

    我聽後老臉一紅,看一旁的林、方兩女都在偷笑。我無奈只得又道:「那永遠……會不會像人的一輩子那麼遠?」

    李小如聽後,俏面一揚,對我道:「也不對。永遠應該是關於人心的問題,並不在於生命的長短。」我歎息了一聲道:「小如,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想不出來了。」說完我低下頭。

    李小如微笑看著我,忽然起身把嘴貼在我耳邊輕輕道:「程東,這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我就饒了你,要是你答不出來,我寧可終老一生,也會纏你到死!你好好想想吧!」

    我一聽心中大驚,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答對了就饒了我?答錯了就要纏我一輩子?這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我哪知道答對答錯啊?再說哪有用這種方法來決定自己終生幸福的,這簡直是……胡鬧嗎?我剛想對她說點什麼,李小如就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側身躺下背對著我道:「程東,你回去慢慢想吧?我現在要睡覺了!」

    無奈我只好帶著方小雅悻悻離去。剛開車,方小雅就忍不住問我道:「程總,剛才小如姐和你說什麼了?什麼東西讓你回去後慢慢想啊?」

    我沒回答她,而是問道:「小雅,你說!永遠到底有多遠?」

    「我哪知道有多遠?我看你們兩個都是神經病!」方小雅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

    我沒理她,就這麼鬱悶無比地回到了公司。整整一個下午,我想破了頭也沒想出這個「永遠到底有多遠」的結果。哎,我歎了一口氣,看看下班時間快到了,就決定不想了。由於晚上還要到小雨家過夜,我不想讓自己的不良情緒影響到她,無論心情如何,我都要努力使未來的幾天成為小雨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剛出了辦公室,方小雅就氣哼哼地告訴我,小雨先回家了,臨走時讓她向我轉達一下。我點了個頭,也離開了公司。到了小雨家,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雨居然繫著個圍裙拿著個大炒勺假模假式地親自下廚呢?給我開了門後,又慌慌張張地跑回了廚房。我說她怎麼早退了呢?原來是跑回來過家庭主婦的癮來了。

    我心裡很感動,但更多的是溫馨。我脫下衣服,進入廚房。嗬!儘管抽油煙機嗡嗡亂叫,廚房裡仍是烏煙瘴氣,一片狼藉。小雨正在奮力炒著一鍋酷似肉條一類的東西,旁邊還攤著一本《美食》雜誌,原來是照著菜譜操作呢。看著小雨的笨手笨腳的樣子,我心頭湧起無限愛憐。輕輕從她身後,環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小雨又吃笑著回頭在我嘴上親了一下,然後讓我去拿碗筷、擦桌子什麼的。除了廚藝,小雨倒也貌似一個小女人。

    我忙完後,就坐等小雨炒菜。看著廚房裡忙碌的小雨,我忽然想起了千慧,心裡又不免一陣愧疚,想想千慧和我一起這麼多年,家裡的活我什麼時候伸過一手啊?更別說是像剛才那樣從背後擁抱著親一下了。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看書、上網或是看電視,即便是千慧做好了飯菜,我也要被叫了幾遍才慢騰騰地出來,吃完抹抹嘴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去了。五年了,千慧在我身上得到的溫情真是太少了,還不及我給夭夭或小雨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我欠千慧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時小雨從廚房端著菜出來了,我忙收攏心緒起身接過。小雨忙活了半天只弄了兩個菜,一個是滑溜裡脊,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酷似肉條的東東;另一個是烏雞燉甲魚。兩人坐定後,小雨很客氣地道:「程東,今天時間緊迫,剛學著做了兩個菜,你嘗嘗看怎麼樣。」我心中暗笑,但還是一樣吃了一口,燉菜也還罷了,畢竟是電飯鍋弄出的,可那道滑溜裡脊可謂難吃之極,裡面串進的油煙味幾乎讓人無法下嚥。看著小雨一臉期望的目光,我愣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還好」。小雨一聽,高興得眉飛色舞,馬上自己也每樣吃了一口。當一塊裡脊肉入口後,小雨立刻皺皺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然後抬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對視了一會兒,兩個人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雨吐掉嘴裡的東西,紅著臉對我嗔了一句:「討厭!」

    我起身到對面和她並身坐在一起,擁著她的肩道:「小雨,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並不一定懂廚藝才是好女人,在我眼裡你已經很完美了,不要再難為自己了,還搞得我跟你一起受罪。」

    小雨看著我,有些委曲也有些黯然,道:「程東,要不是夭夭突然去實習,我們哪來這幾天在一起啊,人家只是想好好珍惜這幾天時間,和你充分享受二人世界的生活。」

    我心裡一酸,無言以對。

    小雨看我低頭無語,站起來跨坐在我身上,摟著我的脖子吃笑道:「程東,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這幾天你就……抓緊時間,多多地……愛我幾次吧!」

    我伸手摟住小雨的蠻腰,笑道:「行,我答應你。但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飯,再多喝幾口王八湯,先補一補體力?」

    小雨笑著從我身上下來,我們開始一起吃飯。飯後,我和小雨就像小倆口一樣,一起聊天、聽音樂、看電視,我們幾乎始終處於擁抱或是半擁抱狀態,說著說不完的情話,不停地相互打情罵俏,時不時你親我一下,我吻你一口,這樣的生活,真是溫馨,真是美滿啊!入夜以後,我們又一起洗澡,再一起上床。由於沒有了任何顧忌,也不怕再被驚嚇,我們更加坦蕩,更加釋放。小雨就像是一頭發了情的雌豹,那樣的狂野,那樣的有力,只要我一在上面,就會立刻把我掀翻,再騎在我身上巨烈地聳動、攫取……

    漏*點過後,我撫著小雨被汗水浸透的長髮,看著身上慵軟無力的美人,巨大的幸福感和滿足感包圍著我,我多想這一刻能成為永遠啊!小雨伏在我身上,靜靜體會著高潮過後的餘溫,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起身盯著我我問道:「對了,程東,我差點忘了問你,今天中午你和方小雅沒去吃飯,到底幹嘛去了?」

    「我們……」我聽後一愣,小雨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問這個事!女人,真是奇怪?

    「是不是找那個李小如去了?」小雨一雙眼死魚一樣地盯著我的表情。

    我哭笑不得,看來多聰明的女人在吃醋這件事上的區別也不大。我想了想,就把中午的到醫院看望李小如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小雨聽完我的話,皺著眉喃喃自語著「永遠有多遠」這幾個字,忽然雙目一亮,對我笑道:「恭喜你了,程大經理,看來這個李小如真的要放過你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6 PM

第六十二章 生死相許

    「真的?」我聽了又驚又喜,「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雨笑道:「很簡單,你想想看,如果這個李小如還想追著你不放的話,你無論回答什麼,她都會說你答錯了,那麼她又何必要問呢?所以,只能是她已經想通了。」

    我覺得小雨分析得很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又問道:「可她既然已經想通了,為什麼還要弄出這麼個問題呢?」

    「這我可就說不清了,只能問她自己了。」小雨眉毛輕佻,對我道。李小如若是真能解開這個結,早日放開懷抱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就很開心了,至於為什麼問那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我看著小雨,喜道:「小雨,你真聰明,不愧是我的情人知己!」

    小雨眼波流轉,癡望著我又道:「好東東,現在知己當完了,是不是……又該當情人了?」

    我笑道:「你先別急,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不是說今晚告訴我你是怎麼愛上我的嗎?你還沒說呢?」小雨笑道:「那好,我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今晚……再愛我一次?」

    我在她額頭上輕拍了一下,笑罵道:「貪得無厭!」旋又說道:「說吧,我答應你了!」

    小雨見我答應了她,美美地笑了一下,把頭伏在我胸口,道:「程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電梯裡那次,我和你說話,你還出言輕薄人家,我當時很生氣的,甚至有點討厭你,我還認定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假正經,老流氓呢?」小雨停住不說,抬頭笑望著我,似乎是在看我的反應。

    我笑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那時我對你也是有點討厭的!」

    「為什麼?」

    「因為我當時看出來你生氣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年輕漂亮,我不想當你前輩這樣的話,充其量是句玩笑而已,而你的表現太敏感,所以我認為你是一個高傲、不近人情、又自以為是的女人。」

    小雨嗔了我一眼,又接著說道:「自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後,我對你就一直沒有好感。可我奇怪的是,之後你這個老流氓就好像改邪歸正了一樣,甚至都沒有象公司其他男員工那樣色迷迷地看過我?這個時候齊伍平給我打電話,把你大誇了一番,告訴我盡可以信任你,放手讓你幫我開展工作,我對你的看法又有些動搖了,所以我才會想到拿龍小偉開刀來試試你的為人。」

    說到這,小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道:「我真的很意外,沒想到你這個貌似老油條的男人居然這麼勇敢,那麼不顧一切地為龍小偉開脫,甚至不惜得罪我這個老闆。那時我就在想,像這樣的男人,一定可以讓女人依靠一輩子吧?」

    我問道:「難道……你從那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

    小雨沉默了一下道:「現在想來應該是吧,不過我當時可能沒有意識到,或者是自己不願承認,畢竟你已經結婚了。可你別忘了,第二天我就沉不住氣了,所以才會打電話讓你請我吃飯的。我還想讓你假期陪我到處逛逛呢,沒想到你卻和夭夭兩個人風流快活去了,哼!」

    我笑道:「你當時要是直說,沒準我們三個人一起去了呢?」

    「美得你!」小雨白了我一眼,又接著道:「程東,你不知道,那幾天我一個人過得真的好難受,所以五號那天我才又忍不住給你打了電話。之後我一直很矛盾,總忍不住想找你,但又怕自己被人罵成第三者。而你當時對我很冷淡,總是敷衍我,這讓我很生氣。從小到大,只有我對男人冷淡,什麼時候有男人對我這樣啊?所以一種女人的好勝心起了作用,我就想,你一個臭男人有什麼了不起,我偏要讓你輸給我!那時候你覺得我對你忽冷忽熱,一方面是因為我心裡很矛盾,另一方面也是我故意的!哼,你這個厚臉皮的還說人家撩你!」說到這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心道,這要不算撩,怎樣才能算撩?不過我沒有和她爭辯,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愛上我的?」

    小雨聽了我的問話,臉上露出癡癡的表情,輕輕道:「就是我們一起跳舞的那個晚上,你把我摟在懷裡,那一刻我好幸福。我心裡想,原來這個男人的懷抱這麼溫暖啊!我寧願這樣被你摟一輩子!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

    聽著小雨深情的訴說,我的心也彷彿回到了那個酒紅色燈光的夜晚。我和小雨靜靜地擁在一起,我們都在回味著彼此生命中最寶貴的柔情蜜意。

    良久,小雨忽然狠狠捶了我一拳,無限委曲地道:「程東,你這個壞蛋,人家都已經愛上你了,可你卻在強吻了人家之後,又告訴我你選擇了夭夭!你真不要臉!你知不知道,人家心裡當時都難受死了!」

    我看著委曲得直欲落淚的小雨,又是慚愧,又是愛惜,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不自覺地加大了雙臂的力量,希望把她摟得更緊。

    小雨嘴巴扁扁,又賭氣地道:「回去後我越想越不是味,我只不過是想當你的情人,又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憑什麼我做紅顏知己?憑什麼我要為第三者犧牲讓路啊?我就下定決心,你和誰結婚我可以不管,但我一定要把你搶過來,讓你做我的男人!所以我才厚著臉皮求董事會讓你和我一起去香港,因為我知道你心裡是愛我的,到了香港,你這個意志薄弱的傢伙一定會被我俘虜的!」

    看著一臉得意的小雨,我暗歎一聲,真誠地道:「小雨啊,沒想到你為了我這樣處心積慮,我真是被你徹底打敗了!想我程某人無財無德無能,卻能得到你這個極品美人的垂青,我真是三生有幸!你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你,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償還我欠你的情意。」

    小雨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望著我吃笑道:「好東東,那你現在就用行動……先還我一點吧!」說完不等我回話,小嘴就濕濕滑滑地親了過來……

    此後的三天,是我和小雨最快樂的時光,日子過得就像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我們每晚都瘋狂地做*愛,難捨難離地擁抱,說著說不完的綿綿情話,我們甚至不願睡覺,只怨這相擁的夜,太短。

    第五天是平安夜,但這一夜,卻注定不會平安,因為夭夭該回家了。

    看著窗外為聖誕而忙碌的人群,小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神情有點落寞,更多的是不捨和委曲,還有一點點嫉妒。我開著車,心裡想著昨夜情人上司給我下達的新「指示」,要我在夭夭在家的時候,每天必須到她家「吃午飯」。我只有苦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也不知我這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車子拐了個彎,就要到銀行後大門了。我和小雨這次是給銀行的周經理送聖誕「禮物」的,名義上是為了感謝他這一年來對天遠的關照,實際上是為了年後即將成立的東雨公司在人情關係上打基礎。

    進了銀行後院,我和小雨剛下車,突然兩個戴著頭套的傢伙從樓門裡衝了出來,手裡都拿著槍,一個傢伙還背著個大包。看見我們後,背包的傢伙用槍指著我們喝道:「上車!上車!快他媽給老子上車!」我差點沒嚇傻了,小雨更是一聲尖叫就撲到了我懷裡,身體瑟瑟發抖。我忙回過神,安撫小雨按兩個傢伙的要求上車。

    上車後,我按照兩個傢伙的要求發動了車子,邊開車邊用眼光安慰一臉剎白的小雨。兩個傢伙坐在後座,已經除去了頭套。剛才用槍指著我們的那個是個馬臉漢子,另一個鬍鬚漢子手捂胸口,滿身血跡。馬臉漢子焦急地道:「老大,你怎麼樣?」鬍鬚漢子喘著粗氣,斷續道:「我……我沒事。老二,先……先回老地方……躲幾天。」馬臉漢子聽後點了點頭,回頭對我喝道:「前面路口左轉!記住老實點,別耍花招!」

    我心裡通通亂跳,老老實實依言行事。小雨一臉驚惶,無助地望著我。我用目光安慰著小雨,向她點了點頭,又在她的手上緊緊握了一下。

    我終於把眼前的形勢分析了個七七八八,這兩個傢伙肯定是搶銀行的兇徒,與警方人員或銀行保安發生了槍戰,鬍鬚漢子還受了重傷,因為某種原因前門出不去了,才從後門逃了出來,正好遇到了我和小雨。現在,我和小雨已經被挾持為兩個傢伙的人質了。

    我開著車,心裡不住大罵,這***不是電影裡才能看到的情節嗎?怎麼會被我和小雨給遇上了?我們怎麼這麼倒霉?現在兩個傢伙已經摘掉了頭套,他們還會放過我們嗎?我們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呢?我死不足惜,可小雨她……忽然,我在反視鏡裡看到馬臉漢子一雙色迷迷的眼光,他正通過反視鏡盯著小雨呢?我心裡一驚,冷汗立刻浸遍全身,一股深不見底的恐懼竟讓我的身體巨烈地顫抖起來。我不怕死,但若小雨被他們污辱了,我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難贖這千古奇罪呀!

    我咬咬牙,一腳踩下剎車。

    兩漢子當時一驚。馬臉的老二舉槍指著我的頭,厲聲喝道:「誰讓你停車的?你***不想活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平靜地道:「先讓女人下車,我再帶你們跑路!」

    「不!我不下車!」馬臉漢子還沒說話,就傳來小雨堅決的聲音。

    我轉頭看著小雨,不知什麼時候她已恢復了平靜,全無懼色。小雨雙眼含淚,深情地望著我,輕輕道:「程東,我是不會下車的,就是死,我也會和你在一起!」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7 PM

第六十三章 殊死搏鬥

    聽了小雨的話,我感動得心潮澎湃。看著她深情而堅定的目光,我更是看到了她與我生死相許的無悔決心。一種巨大的情緒在我心中激盪著,所有的不安和恐懼全都一掃而光了。我只有一個信念:我可以死,但我心愛的小雨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我回過頭輕蔑地看著斜指在我頭側的手槍。馬臉老二看著我,忽然目露凶光,獰笑著把槍移至小雨的後腦,冷冷道:「臭小子,你再不開車,我一槍斃了這娘們!」

    我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全身上下不禁劇烈地抖動,大腦頓時又失去了主張。怎麼辦?到底怎麼辦?難道真的讓小雨活生生地被殺死在我眼前嗎?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不!不能!絕不能!

    小雨的手無聲息地撫上了我的手,輕輕一握,我聽到了小雨平靜的聲音:「程東,開車吧!我不會下車的!」

    「不!」隨著我一聲痛苦的大吼,我的大腦迅速冷靜了下來。看著小雨無悔而堅毅的目光,我的腦細胞高速運作了起來。

    兩個兇徒既然膽大包天到敢搶銀行,事前一定會經過周密部署,絕不會蠢到連一部車子也不準備。按常規,車子應該停在銀行前門,或許還有一個同夥等在車裡。而由於發生突變,前門無路可逃,兩個傢伙才迫不得已從後門逃出。被挾持時,我和小雨都已下了車,他們完全可以搶了車子逃之夭夭,但為什麼一定要我們上車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挾持人質這麼簡單嗎?或許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兩個傢伙不會開車,至少老二不會,因為老大重傷根本就開不了車。

    經過一瞬間的腦細胞活動,我決定要做一次一生中從沒有過的巨大賭博。賭注是我自己的生命,或許,還有小雨的生命。但如果我贏了,我至愛的小雨就能活下去!我的賭博很簡單,我就賭這個馬臉老二不會開車。

    這時老二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臭小子!我數到三,你不開車,我就斃了這娘們!」

    「一……」

    「不用數了!」我打斷了老二,深情地看著小雨絕美的臉,又微笑道:「你現在就開槍吧。不過我提醒你,油門就在我腳下,只要你的槍一響,我立刻踩下去,你信不信只要幾秒鐘,車子就可以撞上前面的大廈,到時候我們大家一塊死!」

    果然馬臉老二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握槍的手微微顫抖著,無助地向鬍鬚老大望去。鬍鬚老大費力地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地道:「老二,答……答應他,讓女人走。」老二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又惡狠狠地沖小雨喊了一句:「臭娘們!滾!」

    賭贏了!我長出了一口氣,望向小雨道:「小雨……」

    「不!我不走!我不會讓你拋下我一個人的!」小雨望著我,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滾而落。

    我看著小雨,心如刀割,喃喃道:「我不會拋下你的,永遠都不會的!」小雨聽到我的話,止住淚水,欣喜地望著我。我右手扶住小雨的頭,湊過去在她嘴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痛苦地閉上雙眼,右手突然發力,將小雨的頭重重地撞在車窗旁。小雨悶哼一聲,暈倒在座位上。

    兩兇徒看著我的舉動,都驚呆了。我沒理他們,下車脫下身上的半大衣鋪在路邊,又回身打開車門,用雙手把小雨捧出,小心翼翼地,像捧著我一生最珍愛的寶物,輕輕的把她放了上去。看著小雨絕美的臉,我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我是多麼不捨得啊!或許,這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次看到這張臉了。我拂去滴落在小雨臉上的淚水,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輕道了一句:「小雨,原諒我吧!」

    我眼淚含鐵,在馬臉老二不斷地催促和怒罵聲中,精神抖擻、狀態昂揚地向車門走去。回到了車上,我心中一片釋然,痛,並快樂著!

    我的雪弗萊在城郊的高速公路上飛馳著,鬍鬚老大奄奄一息,馬臉老二震攝於我的英勇,也沒了精神頭。我望著遠處的天空,想默默地向深愛著我的人們告別。忽然我想到了夭夭,我的心裡驟然一緊。今天是夭夭回家的日子啊!我怎麼突然給忘了呢?或許夭夭已經到家,正做好了平安夜的晚飯,等著我回去呢?我怎麼可以死!我死了夭夭怎麼辦?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成功送走了小雨後,我彷彿完成了一項生命中最艱巨的任務,心志突然鬆懈,大腦處於了一種無思想狀態,只想一心赴死。但夭夭卻讓我的求生慾望重新燃燒了起來!現在小雨已經安全了,我全無負擔,正該是同兩個不法之徒英勇戰鬥的時候,我怎麼還會想到去死呢?我心中不斷地大罵自己輕率、愚蠢!同時開始再度分析當前的形勢。

    我通過反視鏡觀察著後面的兩個傢伙,老大由於失血過多,已近乎昏死狀態,可以不足為慮。馬臉老二雖然孔武、精悍,但畢竟是瘦長型的身材,其魁梧卻不及我。若與其徒手格鬥,我未必會輸給他,關鍵是他手上的那把槍。通過以前看過的槍械雜誌,我知道那是一把國產七七式手槍,可以說是手槍一族中的垃圾產品。雖說這種槍射程小、火力弱,但仍足以讓我致命。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搞掉他手上的槍,只要能成功,我就可以和這傢伙徒手大幹一場。

    想到徒手鬥,我回憶起了大學時代被我教過中文的美國留學生保羅。作為對我的回報,這傢伙曾孜孜不倦地教過我一套所謂的「合氣道」功夫,據說是經過他的授業恩師,一度紅遍全球的好萊塢動作巨星史蒂文西格改良過的武功。我當時笑他吹牛,也沒太認真學,再說時間已過了八年,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好歹聊勝於無,我開始一點一滴地回憶那些曾學過的招式,在腦海裡複習。

    快速複習了一下,我把兩三個估計能用上的招式牢牢記住了。同時又想到只憑借我個人的力量,來對付持槍歹徒畢竟不太現實,還應該想辦法向外界求助。我想到了手機。一想到手機,我又驚又喜。驚的是小雨醒來後只要一冷靜下來,就會想到打我的手機,這樣我的手機肯定會被歹徒們沒收;喜的是萬幸小雨還沒有打來,但我卻可以打回去。只要我不接聽、不掛斷,警方或許能通過我的手機信號找到我。

    複習了「合氣道」的功夫,又想到了求助方法,我興奮不已,信心百倍。趁馬臉老二不注意,我摸索著找到了按鍵「2」,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通話鍵,用單鍵拔號的方式拔通了小雨的手機。幸好當初沒有買個翻蓋的手機,否則……

    這一刻,我心中充滿鬥志,一心想著幹掉那個馬臉老二,重獲生機。至於最關鍵的手槍問題,被興奮沖昏頭腦的我,早就把它忘了。

    按兇徒老二的指示,我把車開到了S市與H縣之間的一家廢舊廠區。我知道這裡原是一家國有大型企業,不過早已倒閉多時。我停下車,馬臉老二提槍下了車。我猶豫了一下,不知是否應該跟著下車。我打開車門還沒下車,馬臉老二已站在車門邊,把手伸進車內,七七手槍抵在了我的太陽上。

    「聽著,小子,我很佩服你,但你還是要死,認命吧!」

    我的心通通跳動著,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了?不!我不能!我不會認命!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猛然一拉車門,同時身體向斜前方迅速傾倒。巨大的挾力讓馬臉老二發出了殺豬般的嗥叫,我彷彿聽到他手臂上的骨頭被挾碎的聲音。但遺憾的是,那只七七手槍在掉落前的一剎「砰」一聲走火了,我只覺得左肩窩一陣火痛,巨大的衝力帶動我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車廂裡。

    媽的!千算萬算,我還是中槍了!

    不過這一刻我什麼也顧不得了,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槍!我忙起身去撿那把掉落在車廂裡的手槍。我想著槍,兇徒老二也想著槍。就在我即將抓住那把槍的一瞬間,一隻巨大的皮鞋出現在我面前,「咣」地一聲,我的左臉被踢中,身體向旁翻倒,連車裡的雜物箱也被我撞開了。馬臉老二一腳將我踢翻,忙搶著去拾手槍。這一腳踢得我眼冒金星,但還是看到老二去撿槍的手。這時,我看到從雜物箱裡掉落的一把修車用的扳手,我大喜,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操起來就像那傢伙砸去。

    馬臉老二顧不得撿槍,忙往後退,我緊隨著也衝出了車門。

    我看了一眼還在後車座上的鬍鬚老大,那傢伙臉皮微動,但仍在昏迷中。現在我的對手只剩對面的老二了,儘管我和他都只剩一條手臂,但我剩的是有力的右臂,那傢伙剩的卻是軟弱的左臂。另外我手中還握著強大的武器,而且警方人員也有可能隨時趕到。形勢已經完全改觀了,我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了。我唯一的弱勢就是我左臂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必須速戰速決,

    我獰笑著向馬臉老二逼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他砸死。那傢伙一張馬臉拉得老長,慘白的面色顯出了他內心的恐懼。兇徒老二看著我,突然從褲腿中抽出一把短刀。我心中暗笑,一把小小的短刀如何能抵擋強大的扳手?真是螳臂當車!

    我手持扳手,衝上去不顧一切地向馬臉老二一通亂砸,全無章法。剛剛複習了半天的「合氣道」,早讓我給忘光了。兇徒老二一邊後退一邊拚命抵擋,幾個照面之後,那把破刀終於被我砸飛了。我大喜過望,正想進一步把他砸死,不想胸口空門大開,被負隅頑抗馬臉一腳踹中,我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裡的扳手「嗖」地一下,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馬臉老二見一招得中,立刻向我撲來,被躺在地上的我一腳踹開。我們都忙站起身,準備新一輪的搏鬥。

    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警笛聲。馬臉老二聽了,驚惶無比,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我心中激動不已,掏出手機對他大笑道:「王八蛋,沒想到吧?我早就報警了!現在警察馬上就要到了,你完了!」

    馬臉老二露出猙獰的表情,瞪著我咬牙切齒地道:「媽的,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去墊背!」說完這傢伙四下一逡巡,居然從身後的垃圾堆裡抽出一根兩尺許的廢舊鋼筋。

    我忙向自己身後瞧去。靠!沒有垃圾堆!什麼也沒有!

    看著一步步向我逼近的馬臉老二,我心裡有些慌亂。眼看就要勝利在望了,難道就這樣被他打死嗎?不行,我不甘心!我盤算著還有什麼武器可以利用!忽然我想到了我的手,左手!受傷的左手!我的左手雖然因傷巨痛難忍,但並非不可以利用。只要出其不意,一定會有機會的!

    我一面躲閃著馬臉老二的瘋狂攻擊,一面暗暗積聚著左手的力量。正當他一鋼筋向我橫掃過來時,我知道機會來了。我微側身體,拼著用後腰部硬挨一記,同時忍著巨痛,左手突然擊出,重重地打在那傢伙的鼻子上。馬臉遭受突如其來的打擊,立刻不知所以。我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右拳連續擊出,砰!砰!砰!老二的那張馬臉被我砸開了花,血流滿面,估計嘴裡的牙齒全都被我打掉了吧?

    我看打得差不多了,飛起一腳踢中馬臉老二的下身肉袋。這傢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飛身撲上,狂叫著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我要把他掐死!看著馬臉老二雙眼開始凸出,噁心無比的大舌頭也伸了出來,我知道我終於勝利在望了!我要贏了!真的要贏了!

    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放開他!」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裡一顫,冷汗瞬間浸遍全身。我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奄奄一息的鬍鬚老大竟然醒了!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正從車窗中冷冷地對著我。我全身一軟,立刻洩氣了。得到了喘息的馬臉一把將我推倒,起身從車中取回了手槍,對準了我。

    馬臉老二恨恨地從口中吐出了一團血糊糊的東西,對我惡狠狠地道:「小子,你夠狠!不過現在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你準備受死吧!」

    聽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警笛聲,我躺在地上,望著遼遠的天空。我的心裡沒有恐懼,沒有悲傷,甚至也沒有留戀。我只想苦笑,想不到我經過殊死搏鬥獲得的生機,竟會在勝利在望的一刻被扭轉。原來上天只不過是同我的生命開個玩笑,我的命運早已注定,我仍是難逃一死。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認命了。

    「砰——」

    槍聲打破了四周的沉寂,槍聲過後會帶走什麼呢?或許是人類最寶貴的生命吧!隨著槍聲一響,我心臟一緊,兩眼一黑,頭一歪,便再無知覺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29 PM

第六十四章 打電話

    我懷疑我來到了世界的邊緣,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因為這裡沒有黑暗,也沒有陽光,沒有我想像中的殘橫或是美景、腐臭或是飄香。週遭車水馬龍、燈光刺眼,一切都是那麼雜亂、顛簸。我感覺很孤獨,也很冷,我不知道我的血液是在流動,還是在流失,我無能為力。我很想懷念生命中那些笑晏晏的日子,但我不能。原來很多事情,在放手的一剎那,都不敢去想,因為我很怕留戀。

    過去已逝,未來停止,現在虛妄。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看見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光。我眨著眼,努力地適應這一切,隨著視線的恢復,我明白這是一間雪白的病房。視線下垂,我看見床邊趴著的人,我的心劇烈地跳蕩起來,雖然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但我知道那是小雨,活生生的小雨!

    天哪!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我激動得差點就要叫出來了!

    我伸手去撫小雨的長髮,剛一觸碰,小雨立刻抬起了頭:「程東,你……醒了!」話還沒說完,淚水就已在她絕美的臉上奔瀉不止了。我很想勸慰她,可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喜淚縱橫,在經歷死生之間的輪迴之後,再與心愛的小雨重逢,我已經無法使自己變得堅強。我有一種想擁抱親愛的小雨的衝動,可剛一動,左半邊身體就立刻傳來一陣巨痛,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小雨急止住淚水,起身扶住了我,責愛地道:「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隨便亂動!不要命了!」

    我看了看自己,不禁苦笑,左半身、腹部橫七豎八地纏滿了繃帶,整條左臂被固定著,唯一能動的右手,也纏著幾層紗布,估計是最後擊打馬臉老二的面部時被他的牙齒硌破了。好在我的雙腿沒有受傷,這樣至少我不用在床上躺幾個月了。

    小雨的頭部也貼著一塊紗布,我知道那是被我撞的。我心內一陣愧疚,伸出右手去撫摸她額上的傷口,輕聲道:「小雨,真對不起,現在還疼嗎?」

    小雨聽著我的話,咬了咬嘴唇,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拉她坐下。小雨抹了一把淚,對我氣道:「程東,你好自私?你怎麼可以拋下我一個人?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認為我一個人還會活下去嗎?嗚嗚……」

    我很感動,用露在外面的右手指尖輕拂著她的臉,溫柔地道:「小雨,我們的愛情,雖然還沒有經歷時間的考驗,但卻已跨過了生死相許的最高境界,這世上已沒有什麼力量,能把我們分開了。你應該高興才是,不要再哭了。」

    小雨不依地道:「我才不管什麼最高境界,反正你想拋下我一個人去死,門都沒有!你答應我要一輩子讓我幸福的,要死也是我先死,不准你死在我前面!否則……嗚嗚……」說完又沒完沒了哭了起來。

    我哭笑不得,道:「小雨你別胡說八道了!什麼死不死的?我們現在不是都沒事了嗎?你還哭什麼?快別哭了,聽話!」

    小雨止住了淚水,對我道:「什麼沒事啊?你的傷很重的。醫生都說了,你流了很多血,要不是因為距離太近,子彈射穿了你的身體,你整條左臂都會保不住了!」

    我聽後問道:「對了,小雨,我怎麼會沒死嗎?那兩個傢伙怎麼樣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把我放下車後不久,警察就發現了我,他們讓我回去等消息,我不依,他們沒有辦法,就讓我跟著電視台現場錄像的車子跟著他們了。多虧你給我打的電話,警察追蹤你的電話信號才找到了你。當時情況真是千鈞一髮啊!我們到的時候,那個傢伙正要向你開槍呢!幸虧有個警察先開了一槍,打死了那個傢伙,你才會得救的。當時我嚇得都暈過去了!」

    我這才明白,那一槍並不是馬臉老二開的,而我只是被槍聲嚇暈了,還以為自己死了呢!汗!

    「那個老大後來怎麼樣了?」

    「聽說送醫院的途中失血過多死了。」小雨說完又道:「程東,你真的好厲害,那個什麼老二居然會被你打的滿頭是血,都看不出來是個人腦袋了!」

    我心中暗笑,女人果然都是崇拜英雄的,可惜我現在沒心思沾沾自喜了。我心裡念著小雨提到的電視台現場錄像的事,不無擔心地問道:「小雨,你說你和電視台的人在一起,那他們有沒有……看出我們的關係?」

    小雨委曲地道:「沒辦法,當時我都急的不行了,又是哭又是暈的,誰都會看出我們的關係不一般的。」

    我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見我不說話,小雨睜大眼睛看著我,怯生生地問道:「程東,怎麼了?」我勉強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擔心,怕明天新聞報紙什麼的出來後,我們的關係弄不好就要大白於天下了,我怕夭夭她會受不了。」

    「那怎麼辦啊?」聽我一說,小雨也有些擔心了。

    「算了,到時再說吧,怎麼說我現在這個狀況,夭夭也得先讓著我點吧!對了,現在什麼時間?」談到夭夭,我才想到時間,夭夭見我沒回去,電話又打不通,還不得擔心死。

    「凌晨三點半。」

    「什麼?快把我手機給我!」

    小雨笑道:「你的手機都已經打爛被我扔掉了,不過卡我幫你收起來了,用我的打吧。」我苦笑一下,讓小雨把我的卡裝在她的手機上,這才接過來打通了夭夭的電話。電話裡馬上傳來了夭夭帶著哭腔的聲音:「東,你在哪啊?怎麼還沒回家啊?打你電話又打不通,我都要急死了!」

    我一陣心酸,忙道:「夭夭,你先別緊張,慢慢聽我說。昨天下午,我到銀行辦事,碰到兩個搶銀行的傢伙……」

    「什麼?搶銀行的!東,你……你真的沒事嗎?你現在在哪啊?」

    「我真的沒事,我現在正在醫院……」

    「什麼?醫院!東,你到底怎麼了?嗚嗚……」

    「哎呀,夭夭,你先別哭,我真的沒事,就是受了點槍傷……」

    「什麼?槍傷!東,你可千萬不要嚇我啊?……你快告訴我你在哪個醫院,我馬上去!」

    「我在……」我忙問了問一旁的小雨,又道:「我在省醫院,特護病房605,不過夭夭,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來……」

    「休息!你都受傷住院了,我哪還有心情休息啊?你等著,我馬上就去!」

    我急道:「夭夭,你聽我說,現在醫院住院部還沒開門呢!你來了也進不來!你聽我的,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幫我熬點粥帶來,要不然我會餓肚子的哦!」

    好說歹說總算安撫了夭夭,可是我的心卻還是放不下來。我考慮了一下,我身上這傷不輕,五天八天怕是不能出院了,還得想個辦法瞞住千慧才行,否則千慧知道了肯定會殺回來,到時幾個女人都在病房裡轉來轉去的,我頭不爆炸才怪。

    我歎了口氣,硬著頭皮又拔通了千慧的電話:「千慧嗎?聖誕快樂!」話一出口,我馬上就後悔了,我這個人對任何節日都不感冒,別說聖誕節,就是情人節、千慧的生日我都記不住,現在居然會問候聖誕節,千慧不懷疑才怪。

    「程東,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現在家裡邊應該是凌晨三點多鐘吧?你怎麼沒睡覺?」

    「我……是這樣的,這不是到年底了嗎?公司……有許多材料要上報,新來的老總又不太熟悉情況,時間還挺緊的,我就在公司加夜班了。」這個時候打電話,也難怪千慧疑心,我只好扯了個謊圓了過去。

    「哦,是這樣。對了,程東,你……最近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你怎麼又問這樣的話?」我奇道。

    「那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不是叫你千慧……」

    「你以前都是叫我老婆的!怎麼會突然改叫名字了呢?」

    「是嗎?我……好像是老婆和名字都叫的吧?你會不會記錯了?再說……也可能是我加班加昏了頭,這點小事,你斤斤計較什麼?」千慧發現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重要,我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不等千慧再發話,我忙又道:「老婆,這次打電話是有點事要告訴你,過幾天我要去總部學習一個多月,你有事記得打我手機,別打家裡電話了。」

    「學習?你不是剛從香港回來才幾天嗎?既然這樣,你幹嘛不直接呆在那啊?」

    「這個……是總部臨時安排的,可能是董事會看我報告做得好,才想到要我去學習的吧?」我頭上的汗越冒越多了,小雨笑嘻嘻的拿個手絹幫我擦著。

    「哦,這樣啊。那好吧,聖誕節我就不回去了,你記得走之前到爸媽和小雪那去看看,還有,你記得……」

    「哎呀,你怎麼又這麼多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好了!對了,這兩天你也放聖誕假,好好放鬆一下吧,在外面別太委曲自己了,建議你去阿爾卑斯山滑雪!」我難得能關心一下千慧,心裡不免愧疚。

    在連番謊言之下,總算把千慧的問題解決了。我歎了一口氣,無奈又拔通了齊伍平的電話,還得對他安排一下,否則明天早上我一上電視或報紙,林美貞就會知道我受傷的事,以她和千慧的關係,肯定會打電話給千慧的,那我就功虧一簣了。

    「喂,誰啊?這個時候打電話?」電話響了N分鐘後,終於等到了齊伍平迷迷糊糊的聲音。

    「老齊,是我。」

    「小程啊,這個時候打電話,出什麼事了嗎?」

    「你現在人在哪呢?」

    「我昨晚剛回的家啊!回來陪你嫂子過聖誕節。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啊?」

    「大嫂現在是不是在你旁邊?」

    「當然在啊!我說小程,你到底怎麼了?問這問那的?」齊伍平有點不耐煩了。

    「你先到客廳,我再和你說!」

    「什麼事啊?搞這麼神秘?真是的!」過了一會兒,電話裡又傳來齊伍平的聲音:「現在說吧,我在客廳了!」

    我歎了一口氣,無奈之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齊伍平。

    「什麼?你受了槍傷!嚴不嚴重啊?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齊伍平對我的關心真是沒的說。

    「哎呀,我沒什麼大事,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你說吧,小程。」齊伍平很誠心地答應了,他打死也想不到我要求他什麼事。

    我歎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老齊,是這樣的,我剛打電話把這事跟千慧瞞過去了。但明天早上這事肯定會上報紙和電視的,要是大嫂看見了,她肯定會把我受傷的消息告訴千慧的,那不就穿幫了嗎?」

    齊伍平哭笑不得,道:「小程啊,這事我怎麼幫你啊?我總不能不讓你嫂子看電視看報紙吧!」

    我急道:「老齊,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想辦法!否則真穿幫了,千慧肯定會立馬殺回來的,到時候幾個女人在病房裡湊到一起,我就完了!」

    「可這……能想什麼辦法呢?要不小程,你想一個,我聽你的還不成嗎?」

    我想了想,道:「有了,這樣吧,老齊,等大嫂明天早上一起來,你就立刻帶她飛香港,就說和她一起到香港過聖誕和新年,一直到元旦以後再回來,我估計新聞持續不了幾天,等你們回來後,應該就會安全了。」

    齊伍平氣道:「什麼?我這才剛回來,你就讓我……我說你小子拉了一堆風流屎,每次都是我給你擦……」我立刻打斷了齊伍平:「我不管,你這次一定要幫我,照我說的做吧,就這樣了,我掛了。」

    收了線後,我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把該擺平的都擺平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費心吃力地瞞來瞞去,這叫什麼事啊?背人偷情的日子可真是……唉,我真是咎由自取啊!

    小雨在一旁聽我打了半天的電話,忽然一臉壞笑地對我道:「程東,看來我還是低估你的能力了。想不到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你居然能談笑之間,就把問題解決了。都說諸葛亮安居平五路,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佩服!佩服!」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0 PM

第六十五章 病房

    看著一臉壞笑,對我冷嘲熱諷的小雨,我心內不禁暗歎。如果說和千慧在一起的五年,我幾乎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那麼對夭夭,我至少還能偶爾發脾氣,對李小如,我甚至能大發雷霆,高聲怒罵,可是對小雨,我真的是連小小的生氣也辦不到。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會失去這個令我銷魂到骨頭裡的女人。

    我歎了一口氣,道:「小雨,過來。」

    小雨走近。我用唯一的右臂摟著小雨的腰,把頭貼在她懷裡。小雨輕歎了一聲,雙手撫著我的頭,對我輕輕道:「程東,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抬頭看著她,不無苦澀地笑道:「小雨,對不起。我也不想,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在你面前,我真的……很不男人!」

    小雨柔情似水,道:「不,程東,你已經做出了最男人的行為。在我心裡,不會再有任何男人,能比你更高大、更堅強、也更男人!」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直想哭,但我忍住了。摟著小雨的嬌軀,我心中一動,道:「小雨,天就快亮了,我們一起……休息一下好不好?」

    「你說什麼?我們一起……休息?」小雨聽了我的話,臉紅紅地看了一眼陪護床,難以置信得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笑道:「對,我們躺在一起休息,一直到天亮。」

    小雨看著我,笑著點了點頭,笑得很美、很甜。

    我費力地向一旁挪了挪身體,小雨擠上來縮在我懷裡,我們靜靜地偎在一起,等待著天明的時光。

    我睜開眼,小雨在我懷裡睡得正香,還打著小呼嚕,我知道她昨天又驚又怕,真的是累壞了。我愛憐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拿起身邊的手機一看,五點五十五分。我忙把小雨叫醒,小雨睡眼朦朧,極不情願地道:「你就讓人家……再躺一會嗎……」

    我哭笑不得,道:「別躺了,馬上就六點了!待會兒住院部的門一開,我保證夭夭肯定第一個衝進來!」

    小雨一聽,迅速跳起來,紅著臉向我笑了一下,同時整理著頭髮和衣服。小雨剛剛整理停當,房門便被推開了,露出了夭夭憂心忡忡的小臉。夭夭看到我的樣子,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尖叫道:「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東!」接著幾步跑到我身前,抓著我的右臂,顫抖著雙唇,眼淚止不住地簌簌而落。

    看著夭夭慘白的面容,發黑的眼圈,我又是激動,又是心疼。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夭夭對我的深情厚意,五天了,整整五天了,我才又見到我可愛的夭夭。這是我和夭夭好上以來分別最長的一次,經過生與死的輪迴,這一刻的重見,竟恍如隔世!想著昨晚夭夭為我擔驚受怕,一夜沒睡,她的心中該是多麼無助、多麼惶恐啊!現在萬幸我沒什麼大事,若是我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夭夭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啊?她或許一輩子都沒法再快樂起來了!不覺間,我已熱淚盈眶。

    夭夭見我兩眼濕濕,深情地望著她,終於止住了淚水,坐在我身邊,心疼地看著我滿身的傷,對我道:「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呢?」

    我暗歎了一聲,心想明天新聞和報紙肯定會報導這次事件,雖不知能把我和小雨的關係報導到什麼程度,但想要徹底地瞞天過海,怕是很難,夭夭雖善良率真,但並不愚蠢。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夭夭知道表面上的事實。

    我道:「夭夭,是這麼回事,昨天我和你小雨姐姐到銀行辦事,正巧碰到了兩個剛搶完銀行的歹徒,他們劫持了我的車,把我和你小雨姐姐都當成了人質。我想你小雨姐姐這麼漂亮,怕兩個傢伙藉機污辱她,我就威脅他們,說要是不放你小雨姐姐走,我就把車撞到大樓上大家一起死,兩個傢伙被迫答應了。可你小雨姐姐說什麼也不肯自己走,沒辦法,我……我就把她打暈扔下車了。」

    聽我說到這,夭夭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去看小雨額頭上的傷口,又走過去拉住小雨的手道:「小雨姐姐,你真傻,有機會你為什麼不逃走呢?程東雖然打暈了你,但他做的對!要不然你肯定會被……」

    看到夭夭這麼善良,我和小雨對望一眼,都不覺面上一紅。小雨滿懷愧疚地道:「夭夭妹妹,你……不知道,昨天程東本來是要早早下班回家等你的,是我……硬逼著他陪我去銀行的,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姐妹一場,要是程東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以後……哪還有臉見你啊?你說我又怎麼能一個人逃走呢?」

    聽了小雨的話,夭夭感動異常,真誠地摟著小雨道:「小雨姐姐,你對我和程東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插嘴道:「夭夭,我這次能得救,還多虧你小雨姐姐帶著警察迅速找到了我,當時我已經和兩個傢伙打得筋疲力盡了,身上還中了一槍,要是晚到一步,我就真的沒命了!」

    夭夭聽我一說,又坐回我身邊,心疼地看著我的傷處,臉上的淚水又不覺地落了下來。

    我和小雨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我知道在我和小雨兩人互相配合的欺瞞和哄騙之下,夭夭對我們已經深信不疑了,即便是媒體上有些負面報導,但因為我和小雨的話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真的,夭夭也不會懷疑我們了。但我心裡卻更加慚愧了,如果有一天,夭夭知道了她為之信賴的男人和視同親人的姐妹一直在瞞著她做著苟且的事,她會怎麼樣呢?天哪!我簡直不敢去想?

    我暗歎了一聲,伸出指尖輕撫著夭夭的俏面,柔聲道:「夭夭,不要哭了,我沒有事的,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別擔心了。」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說沒事呢?東,都怪我,不聽你的話,非要去實習,如果我在家陪著你,你一定不會出事的?我真的好後悔!」夭夭心疼得無以復加,邊自責邊不停地在我傷口處的繃帶上輕撫著,大顆大顆的眼淚瓣不住地往下落。

    聽著夭夭發自內心的關愛和自責,我難受之極,愧疚之極。夭夭給了我親人般的溫暖,我卻在無恥地背叛她。心內的巨大愧疚讓我大腦一陣眩暈,身體不自覺地晃了一下。夭夭忙抓住我的手臂哭道:「東,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你千萬不要嚇我呀?」

    看著夭夭眼裡流露的驚慌和恐懼,我強忍心內的巨大痛苦,道:「夭夭,別哭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擔心了。放心吧,我沒事的,不要再哭了,好嗎?」

    說完我向小雨示意了一下。或許心裡和我一樣覺得愧疚,小雨的雙眼也掠過了一絲深深的痛苦。她走上前,輕輕摟著夭夭的雙肩道:「夭夭妹妹,我知道你擔心程東,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正是需要你照顧的時候,你可不能哭起來沒完,你……該振作起來,好好照顧他,讓他早日恢復健康才對呀?」

    小雨的話果然奏效,夭夭立刻止住了淚水,又回身摟著小雨道:「小雨姐姐,昨晚多虧你在這照顧程東,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你對我們這麼好,可我以前……還對你瞎猜疑,我真是對不起你!小雨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夭夭一番至情至性的真誠告白,再一次讓我和小雨兩人內疚無比。饒是小雨見過諸多大場面,但仍不免臉上發紅,眼光閃爍,只得道:「夭夭妹妹,你這麼客氣幹嘛?我們不是……好姐妹嗎?」天真善良的夭夭絲毫沒有發覺小雨的不正常,又轉身對我道:「東,你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會一刻不離地照顧你,讓你早早地恢復身體!」

    聽了夭夭的話,小雨立刻又露出焦急的神情,在夭夭身後不停地向我打著眼色。我心中不住苦笑,只得道:「夭夭,你照顧我是應該的,這也是你的責任,我也很希望你能照顧我,但你不能誤了學校的事,所以……」

    「那怎麼能行?學校的事怎麼都好說,你現在傷成這樣,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再說我都快畢業了,學校也沒什麼大事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夭夭不依,沒等我說完,就打斷了我。

    小雨在夭夭身後都要急哭了,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又道:「夭夭,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一天二十四小時這麼照顧我,就是鐵人也熬不住啊?這樣吧,夭夭,白天你該上課上課,該實習實習,畢竟你還是學生,我不想你誤了正事。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有醫生和護士會照顧我的,再說你小雨姐姐和公司的人也會來照顧我的。但是晚上,就得你來照顧我了,總不能讓別人……陪夜吧?所以你要是有家教,就全停了。還有,我還要你每天回家給我做早飯和晚飯,別人做的我可吃不慣!這樣行了嗎?」

    夭夭聽了我的安排,紅了一下臉,笑罵了我一聲「饞鬼」,勉強答應了。小雨在後面也算是勉強滿意了。我心中暗歎了一聲,這叫什麼事啊?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瞞來瞞去,為兩個情人分配時間,我都成了什麼人了?唉,要說三個月前,如果有誰敢說我虛偽、無恥,我能跟他急!可現在要是有誰這麼說我,我會感激他,這都跟誇我差不多了!

    這時夭夭轉身拿出了從家裡帶來的保溫飯盒,對我道:「東,你餓了吧?我熬了點粥,現在餵你吃點吧?」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肚子早就餓癟了,哪有拒絕之理,我剛要答應,這時房門忽然被撞開,一個女人衝了進來:「程東,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啊?」說罷「哇」地一聲,就大哭著向我撲來。

    我一看,頭立刻就大了:「李小如!她……她怎麼會來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0 PM

第六十六章 委曲

    看到李小如,我第一個感覺就是意外,非常意外。真是怪了事了,我受傷的事她怎麼會知道?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還知道我的病房?現在幾個女人都湊到了這間小小的病房裡,我想不頭痛都不行了!

    李小如撲到一半,就被小雨攔住了。小雨道:「小如……姐,你冷靜點,程東他傷勢很重的,你這樣撲上去,他身體會受不了的!」李小如這才平靜了一些,對小雨說了聲對不起,才慢慢走到我身邊,心疼地看著我,臉上的淚水兀自流淌著。

    我感激地看了小雨一眼。我倒不是怕被李小如撲到身上傷口受不了,關鍵是怕她撲上來後哭個沒完。到時我勸又勸不了,推又不好推,還不能不安慰,這屋裡另外兩個女人又都是我的名副其實的情人,我……我還不得尷尬死?

    夭夭冷冷地看了李小如一眼,好像要說點什麼,但見李小如哭得那麼傷心,或許是心裡覺得不忍,動了動嘴唇終於沒說什麼,只是拿眼睛死死地瞪了我一眼。

    我暗歎了一聲,想要和李小如說點什麼,可看了看一旁的夭夭和小雨,還是覺得氣氛太尷尬了,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對夭夭道:「夭夭,你和你小雨姐姐一起出去一下,幫我買幾張今天的報紙回來。」

    夭夭瞪了我一眼,虎著臉賭氣道:「我不去,我還沒餵你吃早飯呢!」

    我無奈道:「等你回來我就吃,OK?去吧,夭夭,聽話?」

    我一邊說又拿眼睛向小雨示意,希望她能幫我一下。誰知小雨也在氣哼哼地賭氣不看我。或許是覺得這個場面過於殘酷,李小如看了看我,看了看夭夭,又看了看小雨,一臉的怯生生,眼光中滿是無助,兩隻手把提包抓得緊緊地,連大氣都不敢出。我心中不由一痛,在感情方面,李小如的內心真是太軟弱了,十幾年失敗的感情經歷,對她的自信心打擊真是太大了。

    我心中不忍,瞪著小雨,沒好氣地低喝道:「小雨!」

    小雨象受了無限委曲似的白了我一眼,極不情願地附頭到夭夭耳邊說了些什麼,夭夭終於放下了飯盒,噘著嘴站了起來。兩個女人瞪了瞪我,又瞪了瞪李小如,各自哼了一聲走了。

    看著二女出門走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對李小如道:「小如,坐吧。」李小如坐下來後,我沒話找話地問道:「小如,你的病……現在都好了嗎?」

    李小如兩眼瞪著我,沒好氣地道:「我的病是心病,你說我現在好沒好?」

    我哭笑不得,這個李小如,剛剛夭夭和小雨在時,還是個大熊包,兩個女人前腳剛走,她就換了一個人似的。我歎了一口氣,悻悻道:「小如啊,我算知道了,你也就在我面前有能耐?看你剛才的樣兒,跟個受氣包似的,我要不把她倆支走,怕是你連話都不敢說?」

    李小如流著眼淚,委曲無比,道:「我哪有什麼能耐?我沒人家年輕,沒人家漂亮,又沒人疼、沒人愛,什麼地位都沒有,哪有我說話的地方?」我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很難受,不忍再傷她的心,只好反問道:「對了,小如,我受傷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小如抹了一把眼淚,恨恨道:「我是今天早上看早間新聞才知道的,我想給你打電話問你在哪個醫院。但又一想,你為了不想讓我來,肯定不會告訴我。還好林影的丈夫是刑警隊的,他丈夫也參加了昨天的行動,我給她打了電話,才瞭解了事情的過程。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程東,你還敢說和那個女人沒什麼嗎?你居然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你……你什麼時候對我這樣過啊?」

    我只得道:「小如,你別瞎猜,那種情況下,換了是你我一樣會這麼做的!」

    「可我也得有機會啊?認識你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主動給過我一分鐘啊?你成天躲著我不說,就算我厚著臉皮找上門去,換來的又是什麼?你逃避我、敷衍我也還罷了,你還罵我、凶我?你還說什麼我是你的初戀情人,可從第一次見面打我到現在,你什麼時候心裡真正有過我啊?你要是對我有對那兩個女人十分之一的好,我也就知足了,真不知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我……我的命好苦啊!」李小如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委曲,說完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哭了起來。

    李小如一通話,又哭又鬧,弄得我心煩意亂,沒好氣地道:「小如,你怎麼又說這些?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爭風吃醋的?」

    「爭風吃醋?哼!我也得有那個資格啊?你程大經理現在又是大美人,又是小美人,左擁右抱的,還會把我這個老女人放在眼裡嗎?」李小如噘著嘴,無限委曲。

    我歎了口氣,道:「小如,咱們不談這個了好不好?其實……我正想跟你說呢,你那天問我的那個永遠有多遠的問題,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如,你……唉!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還是衷心地祝福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李小如臉一拉,道:「怎麼?才想明白?不好意思,雖然你想明白了,但已經晚了,現在過期作廢了!」

    我聽了急道:「什麼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晚了?什麼叫過期作廢了?」

    「就是說我又改變主意了!」

    「什麼?改變主意了?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你怎麼……又改了?」

    李小如看著我,目光有些哀怨,攏了一下鬢邊的頭髮,淒涼地道:「不錯,我生病那幾天考慮了很久,也確實想要放棄了。你反正也不愛我,與其讓你跟著我一起煩惱,不如我一個人難過算了。那天要不是你去看我,我可能真的不會再煩你了。不過——」

    李小如話鋒一變,又委曲又痛心地道:「不過今天早上知道你受傷了以後,我就改變主意了!我不去煩你又怎麼樣?我不去煩你是想你沒有我能開開心心地活著!可你還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程東,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看看你身邊這些女人,有哪一個真正為你著想?你老婆要真是愛你,能扔下你一個人去留什麼學嗎?三年啊!換成是我怎麼忍心?還有剛才那兩個女人,要真是愛你,怎麼會忍心讓你受這麼重的傷?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要留在你身邊照顧你。至少,我不會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

    聽了李小如的話,我很感動,但一想到以後無窮無盡的煩惱,立刻垂頭喪氣了,不斷地唉聲歎氣,想說些什麼,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著我萎靡不振的樣子,李小如又抓住我的手道:「程東,反正你已經接受那兩個女人了,也不在乎……再多我一個?我雖然老了點,但也不算很委曲你嗎?我不要求你給我和她們一樣的地位,我只要你把我留在身邊,讓我能看到你、照顧你就行了,好嗎?求你了?」

    我心裡難受之極,頭大無比,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沒好氣地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第三者不說,還甘當第五者?」一句話出口,我立刻就覺得不妥了,這不是等於承認了我和夭夭和小雨間的不正當關係了嗎?我只得又轉口道:「小如,其實我和她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那種齷齪的關係的?」

    李小如見我發窘,「撲哧」笑道:「行了行了,看你那樣兒吧!是不是那種關係,你也不用急著否認了,要是真的沒有,當然……最好。但我要你先接受我,至於其他的,你自己慢慢看著辦吧?」

    我哭笑不得,這個李小如,好像我已經接受了她似的,還得寸進尺了?我歎了口氣,也不想再和她多解釋了,於是咬咬牙,語重心長的道:「小如啊,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對你……真的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一點也沒有!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你已經不小了,該為自己的幸福長遠地考慮一下了。你就聽我一句,趕快覺悟吧,別再在我這棵沒有希望的樹上吊下去了,好嗎?就算我求你了?」

    聽了我的話,李小如微張著嘴,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呆呆地望著我,忽然別過了頭,抿著嘴,兩行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流下。我心裡很痛苦,也知道我的話對她的傷害有多深。但這一次,我沒有再退縮,我咬著牙,很平靜地望著她,雖然我的心裡已在流血。

    李小如緊咬著下唇,抬頭翻了翻雙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忍住沒有讓眼淚繼續流下,又低頭默默地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隻保溫杯,抽了一下鼻子,一雙美目眼淚汪汪地,對我道:「我早上熬了點粥,快趁熱喝了吧,我餵你。」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1 PM

第六十七章 喝粥

    我看了看夭夭放在一旁的保溫飯盒,心裡有點犯難。可我剛剛對李小如說了那麼絕情的話,哪還忍心再拒絕喝她的粥啊!李小如舀了一勺,一雙淚眼飽含期待,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心一軟,無奈張開了嘴。

    李小如一勺一勺地餵著我,一言不發。李小如的粥做的很好,我一口一口地吃著,感覺卻很苦澀。或許,這一碗粥,摻和了她太多的淚水和悲情。就這樣無言地吃完了,李小如彷彿很滿足,哀傷的臉上竟多了一絲笑意。李小如將保溫杯收回提包,深深地看著我,輕輕道:「程東,餵你喝粥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很心疼,也很難受,沒有說話。李小如輕歎了一聲,站起身對我道了一句「我先走了」。我咬牙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目送著她的背影。

    李小如走到門邊停住,忽然轉身對我笑了一下,道:「程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先別得意,我還會再來的,每天都會來。不過,你剛才的話,我會考慮的,一切都等你養好傷以後再說吧。」言罷飄然而去。

    李小如來時就像一陣風,走時卻像空氣一樣無聲無息。看著李小如的背影,我很難過,也很鬱悶,更加惆悵。我費了這麼大勁狠下了心,說了這麼多絕情的話,可還是沒有結果,真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夭夭和小雨回來了,兩個人魚貫而入,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那樣子就好像是我剛剛和李小如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不由得苦笑。夭夭坐到我身邊,拿起飯盒,嘴裡沒好氣地問道:「那個李小如走了?」

    「嗯,走了。」

    「那她以後還會不會再來?」

    「也許吧。」

    「什麼?她還來啊!」

    我歎了口氣,看著一臉委曲和著急的夭夭道:「夭夭,你聽我說,李小如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又喜歡我這個不該喜歡的人。我們可以拒絕她、不接受她,但卻沒有權力傷害她,我這麼說,你能懂吧?如果她真的再來,我希望你……至少在表面上對她好一點,行嗎?」

    夭夭「咣」地一聲把飯盒放在桌子上,氣道:「對她好對她好!我對她還不夠好嗎?你讓我買報紙我就去買報紙,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你還要我怎麼做?你就知道對她好!你把我趕出去,留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為我想想呢?如果有個男人喜歡我,天天當著你的面來追求我,你會對他好嗎?」

    「我……」我無言。

    夭夭憋了一肚子的氣,委曲得又要哭了。我只好把眼光又求助般地望向小雨。小雨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走過來摟著夭夭的肩膀道:「夭夭妹妹,別生氣了,其實程東他能跟你說這些,正說明他心裡沒鬼,對你非常在乎,也……非常忠誠,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再說他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正需要你安慰和照顧呢,你可不能氣著他呀!」

    聽了小雨的話,夭夭總算消了不少的氣,輕哼了一聲又端起飯盒對我道:「東,你有傷在身,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的,你不許往心裡去啊!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看到那個李小如對她好一點嘍!」

    我感激地看著夭夭,道:「夭夭,你……真好!」

    夭夭紅了一下臉,看了一眼小雨,對我嗔道:「好了好了,別噁心了,快喝粥吧,你不是都餓壞了嗎?」

    我聽了暗暗叫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我偷眼看了一下夭夭手裡的粥,靠!足有李小如那份兩個多,夭夭可真是……夠愛我的了!李小如的粥和我平時的飯量大抵相當,已經讓我喝了個大半飽了,我還哪喝得下去這麼多啊?可不喝怎麼辦?這種情況下,總不能告訴她我已經喝了李小如的粥!唉,沒辦法,喝死也得喝呀!喝吧!

    夭夭笑吟吟地餵我喝粥,一小勺一小勺,邊喂邊喋喋不休地和我說著話。我看著眼前的夭夭,真覺得她無比的溫柔。我每喝一勺,夭夭甜甜的臉上就多了一份柔情。被夭夭這樣餵著粥,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啊!這種融融洩洩、恩恩愛愛的小調調讓我無比溫暖,我真的覺得面前的夭夭就是我關心我、愛護我的小妻子,讓我感受到了一個男人有家、有老婆、有人疼,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或許是我實在太餓了,李小如的粥實在是沒有餵飽我,又或許是為這種類似小夫妻的情調陶醉了,我居然把這一大堆粥喝光了。看著我鼓鼓的肚子,夭夭格外滿足,輕聲問我道:「東,我做的粥,好喝嗎?」

    「好喝。」

    「那我每天都做給你喝,好嗎?」

    「……嗯。」

    夭夭對自己能盡到小妻子的責任滿足已極,又喋喋不休地對我交待了N多囑咐,才戀戀不捨地上學去了。夭夭前腳剛走,方小雅來了,而且也帶了一飯盒粥。我十分奇怪,問道:「小雅,你怎麼也知道我在這裡?」

    沒等方小雅說話,小雨道:「是我找來的。昨晚你入院時,我怕自己一個人忙不來,就打電話找了小雅過來幫忙。」方小雅先向小雨點了個頭又對我道:「程總,你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小雅,昨晚辛苦你了,謝謝了!」雖然對我的的私人生活很不感冒,但我看得出,方小雅還是表現出了妹妹一樣的關心。

    「程總,你昨晚的樣子可真嚇人,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秦總都擔心得哭了好幾回呢?你要是謝,應該謝謝秦總才對。」方小雅說著,還向小雨望了一眼。

    我心中暗笑,方小雅到底是個善良的女孩兒,作為李小如的堅定同盟者,看到小雨昨晚的表現,立場馬上就動搖了。我感激看了看臉色微紅的小雨,對方小雅道:「你們兩個人,我都應該謝。哦,對了,小雅,這段時間我不能上班,我這個副總,就暫時由你代理吧,公司裡的事,你多幫幫秦總。」轉頭我又向小雨道:「秦總,你看這樣行嗎?」

    小雨笑道:「有什麼不行的,我完全同意,就是我這個正老總,恐怕也要小雅先代理一段時間了。」我問道:「怎麼?你也……不上班了?」小雨微白了我一眼道:「你為了救我傷成這樣,我還能上班嗎?」

    方小雅瞪著大眼睛,插口道:「秦總、程總,你們……不是開玩笑吧?讓我一個人代替你們兩個老總?我哪有這個本事呀?」

    小雨道:「當然不是開玩笑。小雅,你做程東的秘書這麼久,他又代理過總經理,對公司的整體業務、總經理的職責範圍,你比其他人都熟悉。我自己又沒配秘書,這個代理總經理,你是最佳人選了,為了公司,也為了……我和程總,你就辛苦一下吧?至於公司裡面,你放心好了,我會和公司裡的各主管打好招呼的。再說現在也沒什麼太大的事,實在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你就給我們打電話。另外,你也可以利用這個時間鍛煉一下自己,以後我們說不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幫忙呢!」

    方小雅奇道:「更重要的事?是什麼事啊?」

    小雨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

    方小雅不好再問,只得答應了代理總經理的任務。三人閒談了一會兒,方小雅很識趣地提出告辭。臨行前,把帶來的粥交給小雨,道:「秦總,我熬了點粥,你……喂程總喝了吧,我先去上班了。」說完向我點了個頭,匆匆而去。

    看著方小雅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暗笑,我知道小雨所謂「更重要的事」就是我們東雨貿易成立後準備挖人的事。沒想到她會利用這個機會,不僅攏絡了方小雅的人心,還成功分化了李小如的感情陣營,一箭雙鵰,果然高明,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我笑道:「小雨,你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解決了方小雅!」小雨嗔了我一眼道:「那還不都是為了你!」說完笑嘻嘻地端著方小雅帶來的那盒粥坐在了我面前。

    我大駭,驚道:「小雨,你要幹嘛?」

    「不幹嘛,餵你喝粥。」

    「什麼?還喝呀?你剛才又不是沒看見,我都喝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小雨一臉委曲地道:「程東,人家剛剛看到夭夭餵你喝粥,感覺好溫馨、好幸福!真沒想到兩個人喂粥也會這麼美好?人家都嫉妒死了!程東,我知道你已經喝了一回了,但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再說人家真的想感受一下那種幸福,為了我,好東東,你就辛苦一下……再喝一回吧?」說完小雨把一勺粥美美地送到我嘴邊。

    我的媽!真的要喝呀?我心裡叫苦不迭,我哪是喝了一回呀?我都……馬臉老二啊馬臉老二,你昨天怎麼沒把我一槍給打死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4 PM

第六十八章 又一記耳光

    方小雅帶來的那份粥,我只喝了兩口,第三口就直接噴出去了,因為我實在是喝不下了!先是李小如,再是夭夭,現在小雨又來湊這個熱鬧,天!一個早上喝三回粥,我得什麼肚子啊?再說這哪是喝粥啊?這分明是折騰人嗎?

    無奈之下,我只得把實情跟小雨招了。小雨撲哧一笑,對我道:「你倒是早說呀?我哪知道你喝了那麼多粥啊?」我苦笑道:「我不也是不想讓你失望嗎?否則又怕你會覺得我厚此薄彼。」聽了我的話,小雨把頭趴在我腿上輕聲道:「程東,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受委曲,因為我很清楚,在你心裡,最愛的那個人是我。」

    我沒好氣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你還非讓我喝什麼粥?」

    小雨咯咯一笑,道:「人家只是喜歡捉弄你,有點習慣了嗎?」

    我哭笑不得,道:「拜託,我現在可是重傷的病人?你能不能把你的這些不良習慣先改一改?」小雨又笑道:「改?怎麼可以改呢?要不是我捉弄你,你能為我神魂顛倒嗎?你還會愛上我嗎?」

    我心中暗歎,又想到了夭夭,這兩個女人。一個喜歡管著我,一個喜歡捉弄我。管著我,我滿心喜歡;捉弄我,更是讓我愛得神魂顛倒!唉!我……我還真是賤啊!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與她糾纏下去,而是問道:「對了,小雨,剛才讓你們出去買的報紙呢?快拿來我看看?」

    小雨趴在我腿上動也沒動,道:「不用看了,你擔心的事根本沒發生,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提都沒提我,只說你如何如何地神勇,遇到搶匪如何如何臨危不畏,又是如何英明神武,不顧個人安危與歹徒進行殊死搏鬥,配合警方將二犯一舉擊斃,最終為銀行方面挽回了重大損失,保護了國家財產云云。現在,你已是S市家喻戶曉的大英雄了!」說完還白了我一眼。

    我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而是思索著道:「這就怪了,怎麼會沒提到你呢?那他們沒說是怎麼找到我的嗎?」小雨從我身上爬起,對我道:「說了,說你悄悄把電話打到110,他們從電話裡聽到了你和搶匪的對話,所以找到了你。」

    我心下狐疑,道:「這就更怪了,警方和媒體為什麼要故意隱瞞事實呢?他們沒有道理這麼做啊?」小雨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道:「他們這麼做,不正合你的心意嗎?你想那麼多幹嘛?還是安心養好你的傷吧!」

    我聽後笑道:「說的也是,不過,我這個大英雄奮不顧身地救了你這個大美女,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小雨吃吃笑道:「我倒是想以身相許,不過你這個大英雄……能受得了嗎?」

    我笑道:「以身相許雖然暫時受不了,不過,我嘴巴又沒受傷?」

    小雨兩頰飛紅,媚眼含春,回頭看了一眼房門,輕聲嗔道:「壞蛋……」說完小嘴微張,就向我吻了過來,我則用纏滿紗布的右手,粗暴地摟住了她的蠻腰。在經過了生死輪迴之後,這個吻,竟是如此的甘美和甜蜜……

    這樣,我開始了養傷的漫長日子,同時也充分體味了被愛包圍的酸甜苦辣。白天和夜晚還好說,白天有小雨陪著我,晚上則有夭夭與我共眠,這也是我最甜蜜和幸福的時候。可每天早晚兩餐和休息日,則讓我煩惱不已,飽受折磨。每當這個時間,李小如都會帶著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和方小雅同來。一時間,幾個女人在病房里拉幫結伙,明爭暗鬥,搞得烏煙瘴氣,讓我頭大無比。

    事實上,在我的勸說之下,夭夭對李小如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了。可李小如卻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又或是多了方小雅這個同盟者,心裡有了底氣,竟然像換了個人似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很多時候居然明目張膽地和夭夭爭風吃醋,幫我洗臉她要爭,捶個背她要爭,餵我吃飯她更要爭。方小雅雖然對我和小雨的關係有了部分認可,但出於對弱者的同情,再加之夭夭的事,我以前沒跟她說實話,對我痛恨之餘,她又重新站在了李小如的立場上。

    夭夭很委曲、很孤立,但為了保護自己的愛情,她勇敢而倔強地堅守著,寸土不讓。小雨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又處於一個特殊地位,但對於李小如態度上的突然變化,也不免看不過去了,這使她從夭夭的貌似同盟者變成了真正支持者。

    李小如的胡鬧讓我心煩意亂,膩味透頂,她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但如果因此讓夭夭受到了傷害,這就不是我能容忍的了。夭夭真是受盡了委曲,每到晚上沒人的時候都要縮在我懷裡哭訴一番,讓我心疼無比。白天,小雨也多次勸我早下決心,盡快結束和李小如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否則長此以往,對我,對夭夭、對小雨、甚至對李小如自己,傷害都太大了。我考慮再三,決定找個機會,和李小如再好好談一次,讓她徹底死心,早早從我身邊消失。

    就在我下定決心和李小如攤牌的時候,李小如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夭夭的態度忽然好了起來,兩個人還不時有說有笑,對我日常照顧的問題,也不怎麼爭執了,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是因此,和李小如攤牌的事,我也就暫時放在了一邊,畢竟硬起心腸傷人的事,誰做起來都於心不忍。

    一周以後,時間跨入了二零零二年。除了肩膀處的槍傷,我身上的傷基本上都痊癒了。我每天只是按時吃藥和輸液,沒什麼事的時候,小雨和夭夭都會經常陪著我到處走走,無聊的病榻生活滋潤得多了。

    這天,由於集團總部來人到公司,小雨趕了回去,夭夭也不在。我睡過了午睡,一個人閒著沒事,就出去逛了逛,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回到病房。

    剛一推開房門,就看見夭夭和李小如兩個人拿著個飯盒推來搡去,方小雅還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見我進來,李小如忽然一慌,手裡的飯盒忽然在推搡中開了蓋,裡面好像雞湯一樣的東西濺得夭夭頭臉、身上到處都是。燙得夭夭「啊」地叫了一聲。我一見,心頭一股火立刻就竄起來,大喝道:「李小如,你太過分了?」

    說著話我幾步躥至夭夭身前,看到夭夭頭臉被燙處通紅一片,夭夭疼得雙眼噙淚,都要哭了。我心疼得無以復加,忙抓起毛巾去擦,心中對李小如恨得咬牙切齒,我還以為她變好了呢?沒想到她反覆無常,現在竟然讓夭夭受到這種傷害!我對自己沒有下狠心及時和李小如攤牌,盡早趕走這匹害群之馬,後悔得痛心疾首。

    李小如和方小雅也忙湊了過來。李小如很關心地問道:「夭夭妹妹,真對不起,你沒……」

    「走開!不用你假惺惺!」我忿怒填膺,大喝一聲打斷了她,同時一揮手,想把她推開,可沒料到「啪」地一聲,我這一下居然無意中打在了李小如的臉上,就像是打了個耳光一樣。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怔住了。

    李小如捂著臉,眼角掛著淚花,呆呆地望著我。

    我看著李小如,心中悔恨不已,剛回過神想說些道歉的話,李小如忽然雙手掩面,哭著奔出了房門。方小雅恨恨地對我道了一句:「程東,你太過分了!」說完轉身追了出去。我心頭一片霧水,這時夭夭也顧不得疼,急道:「東,你錯怪小如姐了!」

    我忙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小如姐前兩天和我說了,她說只想照顧你幾天,等你傷好了,她就……再也不來了!」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小如姐……她不讓我跟你說。」

    「她糊塗你也跟著糊塗?那剛才又是怎麼回事?」

    「小如姐煮了雞湯,讓我餵你喝,我讓她自己喂,正推讓的時候,你就進來了,所以……」

    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原來……是我誤會了,我真是太衝動了!雖說我是無心的,可這一巴掌對李小如的傷害真是太大了,我真是百死莫贖啊!唉,我長歎一聲,顧不得夭夭,趕忙追了出去。在電梯門口,我看到了李小如和方小雅,李小如看上去已恢復了平靜。我無比內疚地看著她,悔恨地道:「小如,我……」

    李小如慘然一笑,道:「程東,什麼也不要說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說完向一旁的方小雅看了一眼。方小雅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轉身走樓梯去了。

    我看著李小如,心裡慚愧不已,道:「小如,我真的該死,我……」

    「程東,你別太自責了,我真的不怪你的。要怪,就怪我自己命苦吧!從一個耳光開始,又從一個耳光結束,這都是……我命中注定的!」說著話李小如又已淚流滿面了。抹了一把淚,李小如強打起精神又道:「夭夭是個好女孩子,你……好好珍惜她吧!」

    我難受得翻江倒海,五內俱焚,忍不住伸出右手,扶在了李小如的肩上,道:「小如,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該死……」

    李小如把頭靠在我肩上,痛哭失聲,道:「程東,我真的……好難過,真的……好捨不得你……」

    我痛苦之極,愧疚之極,一句話也說不出。

    電梯來了,李小如推開我,抹了一把淚,默默走進去。我矛盾重重,難受得要死。李小如回身看著我,淒涼地笑了一下,道:「程東,還記得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永遠有多遠?現在我終於知道答案了,一旦失去,就是永遠!」

    電梯的門緩緩合上,李小如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我真的有一種想要挽留的衝動,但竟張不開嘴。我的心都碎了,口中喃喃自語,反覆吟著她最後的那句話:一旦失去,就是永遠。恍忽之中,那個嫵媚動人的大二女生,又一次活脫脫地浮現在我眼前。我知道,我真的真的,要永遠失去心底那個最真的夢了!

    這一刻,我心裡充滿了傷感,一種沉沉的、深不見底的傷感。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5 PM

第六十九章 英雄的煩惱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心情異常沉重。隨著那清脆的又一記耳光,藏在我心底九年多的那個夢已經徹底破碎了。九年了,多少個同樣的夜晚匆匆掠去,卻只有那個心碎的夜晚,那段最美的回憶,一直默默地陪伴著我,而現在這一切,都已幻滅了。那個梳著馬尾辮的大二女生,那次我生命中最初的怦然心動,已成為我心裡永遠的痛。

    看我坐在床沿,一臉的失落和惆悵,夭夭怯生生地走近,拉著我的手臂,輕聲問道:「小如姐……她怎麼樣了?」

    我長出一口氣,盡力呼出心中的鬱悶,強笑道:「沒什麼,她走了,以後……也不會再來了。」夭夭坐在我身旁,又問道:「東,你是不是……很傷心?」我伸手摟著夭夭的肩,看著她柔聲道:「夭夭,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現在擁有的已經夠多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夭夭沒有說話,把頭輕靠在我肩上。

    我看了看夭夭臉上的燙傷處,一塊塊紅紅的,心疼地問:「夭夭,你的臉還疼嗎?」夭夭轉頭看著我,微笑著搖搖頭。

    我看著夭夭青春動人的臉龐,忽然想起她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便又問道:「夭夭,你還記得我們在清河水庫過夜的那晚,我曾問過你,為什麼會和我這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一起旅行,你當時說以後再告訴我,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夭夭笑道:「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了,難道你還要我那個時候就告訴你啊?」

    我奇道:「喜歡我?你不會只見過我兩次面就喜歡上我了吧?」

    夭夭道:「可我就是喜歡你了嗎?第一次撞你車不算,第二次向你借嘴後,我就覺得自己喜歡你了?」

    「不至於吧?」

    「有什麼不至於的?」夭夭扭捏地道:「那次你幫人家舔完眼睛之後,又問人家有沒有男朋友,又說……又說什麼初吻,你分明就是在勾引人家!」

    我哭笑不得,道:「我有那什麼大魅力嗎?就開兩個玩笑,你就喜歡上我了?」

    夭夭忽然睜大眼睛,道:「當然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想知道嗎?」我點了點頭。夭夭忽然別過頭不看我,又道:「那……我要是說了,你不許……不許不喜歡我的?」我笑道:「你放心吧,我都已經喜歡上你了,怎麼會變呢?」

    夭夭鼓了鼓勇氣,轉頭看著我道:「東,那我告訴你,我有心理疾病的。我有戀兄情結,我想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我又是好笑,又是奇怪,道:「你根本就沒有哥哥,又怎麼會有戀兄情結?你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有這個……這個心理疾病的?」

    「我雖然沒有哥哥,可是上心理學課的時候,我們搞過心理測驗,結果顯示就是我有戀兄情結,而且很嚴重的,我們心理學老師還特別找我談過呢!」夭夭睜大眼睛,一臉認真地對我道。

    我聽後哭笑不得,道:「什麼心理測驗?你們心理學老師簡直就是個白癡!」

    夭夭聽後一臉地難以置信,訥訥道:「東,你為什麼這麼說啊?那個心理測驗很準的!」

    我聽後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想點一顆煙,再對她細細道來,但又想到住院期間夭夭和小雨不准我抽煙,我身上也根本沒有煙,只得又摟住夭夭,心平氣和地道:「夭夭,我雖然不懂心理學,但我知道你根本沒有什麼心理疾病。當然,我說你的老師是白癡也是不正確的,他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不瞭解你的經歷。一般來說,女孩子有點戀兄情結或者戀父情結都是正常的,但你不同,你那個測驗是因為你的自身經歷所造成的錯誤結果。」

    「什麼自身經歷?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這很簡單,一直以來,你身上的生活壓力太大,不僅要拚命打工養活自己、保護自己,還要想方設法照顧弟弟,減輕家裡的負擔,所以你內心深處會覺得自己很苦,潛意識裡就會想自己要是有個哥哥什麼的該多好啊,能保護你,讓你依靠。我猜那個什麼測驗就是牽動了你這個潛意識,才會得出個戀兄情結的結論。換句話說,是錯誤的原因得出了錯誤的結果。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吧?」

    夭夭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對我道:「東,你還說你不懂心理學?我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可能真的就是這樣啊?」

    我笑了一下,道:「我哪懂什麼心理學,我之所以知道你沒有戀兄情結,是因為我瞭解你,又和你同命相憐,有相似的經歷,再加上我們心靈相通,心有靈犀,才能得出這個結論的。記住以後不要再有什麼心理負擔了,更不要以為自己有什麼心理疾病,你是個很健康的人。再說現在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了,以後你還要做我的小妻子,我會一輩子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夭夭聽了我的話,臉上顯出很幸福的表情,深情地看著我,輕聲道:「東,能認識你,真好!」我看著懷裡幸福的小女人,心中柔情湧動,低頭向她的唇上吻了上去。夭夭嚶嚀一聲,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我們熱烈地吻在一起。

    這時房門突然開了,是小雨來了。我們急分開,夭夭又羞又窘,轉過身不敢看她。我看了看小雨,她促狹地看著我們,笑道:「不好意思,又打擾你們了,要不要……我先迴避一下,等你們親熱完了,我再進來?」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進都進來了,還哪那麼多廢話?」

    小雨笑嘻嘻地坐在夭夭身邊,對我道:「程東,有個消息通知你一下,明天集團邱副董事長會陪同市委和公安部門的領導一起來看你,當然也免不了新聞媒體的人員,看來這次你是躲不過去了?」

    我一聽,頹然地倒在了床上。自入院以來,每天都有各新聞媒體的記者什麼的想採訪我,但都被我以傷重為由擋駕了。原因之一是我懶得和這些記者打交道,更重要的是我怕新聞效應遲遲不止,會被林美貞知道,那就瞞不住千慧了。不過小雨說得對,這次我真是在劫難逃了。只能求老天保佑,老齊能和妻子在香港多逗留幾天了。

    不過我的如意算盤到底沒打響,第二天邱副董事長陪同市委一行來的時候,齊伍平居然是陪行人員之一,他一進門就衝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暗歎了一口氣,只得強作歡顏起身迎接各位要人。

    這次的看望團以市委副書記凌峻為首,雄鷹邱副董事長陪行,集市委、市政府、省廳、市局、銀行系統、集團總部、醫院方和市內各大新聞媒體共三十多號人,我這間小小的特護病房被擠得滿滿的,還有許多人在外面沒進來。

    凌副書記、邱副董事長等領導同志紛紛和我握手,親切地問候了我的傷勢,對我表達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凌副書記還現場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高度讚揚了我為維護國家利益和人民財產所表現出的臨危不懼、視死如歸的偉大精神,稱這是市委精神文明建設的又一項偉大成就。同時代表市委市政府對雄鷹集團培養出像我這樣的人才表示了感謝,最後還授予了我「勇鬥歹徒的好青年」光榮稱號。凌副書記講話後,邱副董事長、市公安局政委、醫院院長又相繼發表了千篇一率的講話。一時間病房裡掌掌陣陣,攝像的、拍照的忙個不休,全然不顧我這個「英雄」的感受。

    最後,所有的話筒又都對準了我,無奈之下我像小學生背課文似的講了一通話,什麼感謝政府和組織上對我多年來的培養和關心,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是盡了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而已云云。

    我煩惱透頂,正當我以為該結束的時候,幾方面又因為我的醫藥費問題爭執了起來。市委、集團、銀行三方面都堅持要負責我的醫藥費,而醫院方又堅持認為英雄治療應該免費,幾方面各不相讓,喋喋不休。我頭大我比,心中不停地大罵,老子我醫保傷保什麼都有,還用你們***惺惺作態。最後齊伍平看了我求助的眼神之後,提出了一個令幾方面都滿意的折中方案。我的醫藥費仍由愛民如子的市委負責,醫院方面可以為我及我的家屬在以後的醫療中提供一定優惠政策,銀行和集團兩方面則給我一定的獎金以資鼓勵。這樣,這場病房裡的鬧劇才得以皆大歡喜的收場。

    這場鬧劇雖然結束了,但我的煩惱卻仍在繼續。之後的幾天,銀行系統又單獨來了一次,給了我兩萬元的感謝金。此外,市人大、市公安局、區委區政府都紛紛讓我感受了社會主義社會的溫暖。更有甚者,市婦聯不知從哪得到我當時還救了一個女人消息,又趕來給我授予了一個「女權衛士」的稱號。我總算知道了做一個倍受關注的英雄,是多麼的讓人煩惱!

    這天午飯後,小雨去為邱副董一行送別,夭夭在學校上課,我難得消停一天,準備美美地睡個午覺。這時護士小劉跑來通知我,說是電視台剛剛來了電話,會有記者馬上來採訪我,讓我在病房靜等。

    我一聽頭又大了,想了想,我決定出逃。管你什麼狗屁電視台記者,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於是我披好了大衣,像做賊似的逃出了病房。

    在醫院大門口,我開始考慮到哪裡去避一避風頭。這時一輛紅色保時捷跑車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忽然停在了我身旁。車窗緩緩而落,一個戴著大墨鏡的長髮美女探出頭來,一雙美目從墨鏡上方望了我一眼,笑道:「大英雄,是你吧?上車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5 PM

第七十章 大記者

    我下意識地回頭向周圍看了一下,周圍沒別人啊?我這才意識到這個「大英雄」就是我自己。我又迅速搜索了一下大腦,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我確實不認識這位又漂亮又有錢得開保時捷的大美女。於是我認真道:「小姐,如果你是在和我說話,那我告訴你,你可能認錯人了,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你!」

    大美女聽我一說,伸手摘了墨鏡,下車走到我面前望著我,好像想讓我好好看看她。我又仔細看了看她,但確實不認識她,所以也就沒什麼表示。過了一會兒,大美女見我什麼表示也沒有,臉上還是一片茫然,奇道:「你……真的不認識我?」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靠!想不到S市還真有不認識我的人!真不知道是你孤陋寡聞呢?還是我做人太失敗了?」

    我沒想到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大美女居然還會說粗話,而且口氣還大得厲害,心裡既意外,又吃驚,還覺得很有趣,於是笑道:「小姐,我承認你非常漂亮,可能也非常富有,但我一定要認識你嗎?」

    大美女歪著頭,問道:「難道你這個人……平時連電視都不看?」

    我笑道:「看倒是看,但一般只看新聞聯播和體育節目,根本不知道哪部戲裡的大明星有你這麼漂亮?」

    大美女無奈歎了一口氣,向我平伸出右手道:「那好吧,既然你程大英雄不認識我,那我們就認識一下吧,我叫謝竹纓!」

    我聽後一驚,脫口而出道:「謝大記者!」

    這個謝竹纓可非等閒之輩,她是市電視台首席大記者,又是「娛樂星空」、「時政論壇」兩大熱點欄目的主持人,素有「S市第一美女」之稱。丈夫吳錚,市委書記吳鐳獨子,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長、代局長,兼市刑警隊隊長。無論從哪一方面說,這個謝大記者都是S市的風雲人物,關於她的傳聞啦,風流韻事啦,在S市的街頭巷尾,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當然也是知道的,不過我不常看電視,對她沒有什麼印象罷了。而且,據傳她還是XX外語學院國際關係專業的高材生呢?呵,又是一個學外語的!

    聽我道出了她的職業,謝竹纓顯得很高興,看我半天傻愣著,又笑著對我咳了一下。我忙收攏心神握住了她伸出的手道:「原來是謝大記者,失敬失敬,真是……嘿……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謝竹纓打量了我一番,玩味地笑道:「大英雄,我已經通知院方要來採訪你了,看你的樣子,該不是想故意躲開我吧?」

    我尷尬地一笑,道:「不是不是,我主要是……不小心給忘了。」我編了一個極為拙劣的瞎話,傻子都能聽出我在說謊。謝竹纓滿不在乎地道了一句「是嗎?」說完走到車門處,手扶著車頂對我道:「不知道程大英雄現在肯不肯賞臉上車,接受本人的採訪呢?」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上她的車。謝竹纓見我猶豫,又道:「上不上隨你的便,不過我提醒你一下,來的路上我看見了教委的車子,聽說他們想請你為全市六十幾所中小學做免費報告呢!我車子快,所以先一步……」

    她還沒說完,我就一頭鑽進了車子。接受大美女記者的採訪總比見教委的孩子頭滋潤多了,更別說讓我為六十幾所中小學做報告了,門都沒有!要真那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呢!

    謝竹纓看我上了車,笑笑也上了車。

    借謝竹纓上車前的一瞬,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號稱全市第一的大美女,一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她看上去足有一米七,上身著紅色皮草,下穿黑色體形褲,足蹬一雙乳白色高筒皮靴,一頭烏黑的長髮尤其顯眼。與她的身高相比,她的身材稍顯瘦了點,小腰簡直細得讓人心疼,但該鼓該翹的地方卻毫不欠缺。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狂放不羈的感覺。平心而論,若單就美貌而言,謝竹纓比我家小雨要稍遜半分,但配上那份不羈的氣質,我敢說若是不相干的人看來,她絕對比小雨更具魅力。但我當然不在此類人之列,自從把小雨的整個人瞭解得透徹以後,我自信對世上絕大多數美女都有免疫力了。

    謝竹纓上車後,邊系安全帶邊對我道:「本想早點見見你這位大英雄的,不過忽然有事進了一趟京,所以來晚了。相信你在醫院也挺膩味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我飆車?」

    我呵呵一笑道:「大記者就是大記者啊,連採訪的方式都不一樣,我奉陪就是。」

    謝竹纓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道:「那就繫好安全帶吧。」言罷一踩油門,保時捷嗡地一聲就衝了出去。我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繫好了安全帶。這個大記者,車子開得也太快了吧!我偷眼瞧了一眼邁數表,靠!一百四十多!這可是市區啊?也太瘋狂了吧?

    謝竹纓看也不看我,憋足了勁開著車。保時捷高速行駛,東扭西拐,將身邊車流盡數拋在身後,沿途的交通警不僅不加干涉,甚至還停下來舉手行禮,真***腐敗!我看著謝竹纓,笑道:「到底是局長夫人,真夠威風啊?連警察都不敢管你!」

    「呵呵,看來你對我知道得挺多的嗎?跟我說說,你還聽到些什麼?比如風流韻事什麼的,中國人不就是喜歡傳這些嗎?」謝竹纓柳眉一揚,滿不在乎地道。

    我有點尷尬,道:「哪有,我可沒聽說過……你有什麼風流韻事!」

    謝竹纓揚聲笑道:「作為一個記者,S市沒什麼事能瞞得過我,唯獨我自己的事除外,因為沒人敢和我說。但你不同,你是個大英雄,算是個有種的男人,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聽過,跟我說說吧,我真的很想聽聽?」

    這個大記者果然與眾不同,其他人對流言躲之不及,她還想親耳聽聽。我確實也聽過不少關於她的風流韻事,但聽歸聽,真讓我當面跟她說,我哪辦得到啊!沒辦法,我只得回道:「其實也沒什麼的,我相信那些傳言都是誹謗,沒一件是真的。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你謝大記者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有些流言也在所難免,沒有必要太在意的。」

    謝竹纓聽我說完,突然一腳踩住了剎車,奇道:「我們不過第一次見面,你憑什麼相信我沒有那些風流韻事?」

    她驟然一停車,我又嚇了一大跳。定了定心神後,我回道:「這很簡單啊?你是公安局長的夫人,就憑這個,我也不會相信的。」

    「憑什麼公安局長的夫人就不能有風流韻事啊?」謝竹纓滿臉的不忿.

    我一聽不由得一愣,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她沒風流韻事她還不甘心不成?我看著她充滿不忿,又帶點真誠的目光,只得實話實說,道:「就因為你是公安局長的夫人,所以就一定不會有風流韻事。你想想看,和你發生……那個什麼,誰有那麼大膽子?那得喝多少假酒啊?這要是一旦被你那位掌握全市人民生殺大權的局長丈夫知道了,還不得給大卸八塊死無全屍啊?」

    謝竹纓聽後咯咯一笑,打量了我一下,道:「看來你這個人還有點思想,並非只是四肢發達那麼簡單。」我聽了哭笑不得,歎道:「你這個大記者果然是與眾不同,這樣的評語,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呢!真不知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謝竹纓笑了笑,眼珠一轉,又問道:「你這個大英雄這麼有膽量,假如是你的話,敢不敢和我發生點什麼?」

    我聽了差點沒當場給嚇死,這個大美人怎麼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說這種話,該不是花癡吧?是不是拋頭露面的時候太多了,說起話來膽子大的沒邊了?幸好這是問我,換個男人可能就以為這是勾引、誘惑了?我急回道:「謝大記者,你千萬不能這麼說話喔?即使是開玩笑也不可以的,我剛剛死裡逃生,還想多活兩年呢?」

    謝竹纓又打量了我一下,笑道:「看來你這個人還挺實在,身上還有點幽默細胞。有意思,和你聊天倒是挺開心的!」

    我暗歎了一聲,沒好氣地道:「你到底是要飆車,還是要採訪我?拜託你快點打定主意好不好?即使你不擔心會被開罰單,也沒有必要老在這大道邊停著吧?」

    謝竹纓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踩油門,保時捷嗡地一聲躥了出去,她用行動回答了我。很快,車子出了市區,開上了城郊的高速公路,速度驟然提升,如同風馳電掣,我這輩子別說沒開過,甚至沒坐過這麼快的車。我又偷眼瞧了一下邁數表,媽的,都過二百了!

    謝竹纓轉頭看了看我,忽然道:「大英雄,怎麼不說話了?你要是不肯說我的風流韻事,那跟我說說你自己的風流故事怎麼樣?」

    我聽後順口道:「我哪有什麼風流故事?」

    謝竹纓突然又一腳踩住剎車,我一個不提防,腦袋差點沒撞到擋風玻璃上,幸好身上繫著安全帶。這時我聽身邊的大記者高聲道:「不會吧?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你連我還要瞞?太不夠哥們義氣了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6 PM

第七十一章 鐵哥們

    我忙坐好身體,氣道:「我說謝大記者,你能不能別老是這麼一驚一詐的?你車開這麼快,動不動就突然剎車誰受得了啊?我這身上還有傷呢?……哦,對了,剛才你說什麼?你幫我什麼忙了?」

    謝竹纓斜了我一眼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我看著眼前的這位大記者,皺眉想了一下,記起搶劫事件第二天的那些新聞報導,好像裡邊都沒有提到小雨,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現在看來,該不會是眼前這個大記者的傑作吧?我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難道說那些新聞報導是你從中動了手腳?」

    謝竹纓得意地笑了一下,又發動了車子,道:「看來你還不算太笨,試問在S市,除了本大記者外還有誰能同時左右媒體和警方兩大系統呢?」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靠!你還跟我裝糊塗?我問你,那個叫秦雨的女人和你什麼關係?」謝竹纓的聲音又有點高了起來。

    「她……她就是我公司的……上司!」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已經明白是這個謝大記者看破了我和小雨間的關係,封鎖了消息,保住了我的名聲。我很感激,但要說在這個初次見面的大記者面前公開承認,甚至高談闊論,我還真磨不開這張臉,畢竟我和小雨的關係是見不得人的。無奈之下,我只好裝糊塗了。

    「上司?!僅僅是上司嗎!?你當我是瞎子……」謝竹纓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別激動,別激動!你好好開車,有話好說!我們邊開邊談?OK?」我怕她再來個突然剎車,趕緊勸她冷靜下來。

    「哼!」謝竹纓輕哼了一聲,有點不屑地看了看我又道:「告訴你,秦雨那天一直在我的現場錄像車上,從上車眼淚兒就沒斷過,等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乾脆都嚇暈過去了!你不會告訴我這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心吧?」

    聽了謝竹纓的話,我又感到了小雨濃濃的愛意,心裡充滿了感動。我看了看身邊的大記者,歎道:「你既然都已經看出來了,還問我幹什麼?」

    謝竹纓得意地笑道:「那當然了,什麼事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從她一上車,我就看出你們的關係不簡單了。我立刻就查了一下你們的資料,告訴你,我可是利用公安系統的網絡查的喔!一查之下,果然不出所料,你這個傢伙是個有婦之夫。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愛人楊千慧,正大集團的財務總監是吧?我也見過,記得長得蠻漂亮的!」

    我奇道:「你……認識我愛人?」

    「認識倒不認識,不過我認識正大的老總,有一次我有事找他,無意中見過你愛人。」

    「你只見過一面,你就能記得我愛人長什麼樣?」

    「喂!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告訴你,我見過的人,只要我想記得,就一定能記得。那次我見你愛人的時候,我就想了,正大集團的財務總監居然是個這麼年輕的大美人,如果以後出了什麼經濟問題,肯定會是大新聞,所以我就記住她了。不過沒想到,她倒是沒出什麼經濟問題,你這個當丈夫的卻……」

    說到這謝竹纓不說了,促狹地看了我一眼,我老臉一紅,沒說話。

    謝竹纓沒有繼續讓我難堪,轉口又道:「查完了你,我又查秦雨的資料。乖乖,可真了不得!沒想到她居然是秦峰池的女兒耶?看著她哭得那個傷心樣,簡直心都要碎了!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能泡到正大集團財務總監當老婆已經算是不簡單了,還能把秦峰池的寶貝女兒泡到手當情人?我就開始對你感興趣了。到了現場後,我第一個衝過去看你,沒想到你……呵呵,我說了你可別不高興啊?」

    「沒想到我令你失望了是不是?至少我這付皮囊就很出乎你的意料。沒關係的,我這人有自知之明!」我笑著接過去道。

    謝竹纓笑看了我一眼,道:「失望倒是有點。其實你這個人呢?雖然不能說是帥哥,但還是要比多數男人強點的,還沒到對不起世界人民的程度,你也不用太自卑。」

    聽了這個大記者的話,我終於明白什麼叫越描越黑了,她不解釋倒好,她這一解釋,我反倒對自己相貌僅有的一點自信都喪失了。我暗歎一聲,忍不住插口道:「誰自卑了?我還……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吧!」

    謝竹纓看了看我的窘樣,咯咯笑道:「其實男人和女人不同,對男人來說,只要不太虧損,相貌反倒是最不重要的,或許你某方面的能力特別突出呢?」

    我一聽簡直欲哭無淚,原來在這個美女記者眼中,我都跟虧損差不多了!

    話說到現在,我終於領教了,這個謝大記者不知道是職業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說起話來不僅天馬行空,而且什麼話都敢往外扔!先是問我敢不敢和她發生點什麼,現在又關心起我某方面的能力來了!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呢?我無奈只得轉換話題道:「對了,大記者,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隱瞞真相呢?」

    「你猜!」

    「出於女人對女人的同情?」

    「同情?同情哪一個?你愛人還是你情人?」

    我臉一紅,又不知說什麼好了。謝竹纓看了我一眼又道:「實話告訴你吧,對於要不要幫你,我當時也猶豫了一下。其實呢,你勇鬥歹徒在我眼裡根本並不算什麼大新聞,至少還沒到值得我謝某人關注的程度,但秦峰池的女兒給人當情人,這可就是個大新聞了。我之所以違背職業道德隱瞞了真相,主要還是為你著想。」

    「為了我?可你當時……又不認識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很簡單,一般來說,泡秦峰池的女兒,無非是為了他的錢。可你為了救自己的大情人居然連命都不要了,顯然你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愛情。在如今這個物慾橫流、金錢至上的社會,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已經太少了,我自己也不能。所以你好歹讓我感動了一次,就憑這一點,我選擇了幫你,現在你總明白了吧?」

    聽了謝竹纓的話,我很感動,不僅僅是因為她幫了我而感動,而是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狂放不羈的女子,還是一個少有的性情中人。我真誠道:「謝大記者,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謝竹纓笑道:「說什麼並不重要,關鍵看你怎麼謝我?……哦,對了,我們現在都這麼熟了,總不能老是大記者大英雄的叫來叫去,你以後就叫我竹纓吧,我也叫你的名字。」謝竹纓快人快語,我也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那我以後就叫你竹纓了。至於怎麼謝你,不如這樣,等我傷好了,我請你吃飯。」

    謝竹纓向我仍吊著的左臂打量了一眼,微皺了一下眉,道:「請吃飯就請吃飯,幹嘛要等到傷好之後?你這傷要好利索,怕是還要一兩個月吧?不如現在就請吧?我今天可是下了飛機就來找你了,連午餐還沒吃呢!」

    我笑道:「現在請也不是不行,只怕你要受點委曲了,因為我口袋裡只有幾百塊錢,請不起你吃大餐的?謝竹纓笑道:「幾百塊足夠了,地方由我來選,到前面出口我就掉頭!」

    在一家不大的烤串店,我們坐定,謝竹纓看著我,笑道:「怎麼樣?我選這種小店,算是……對得起你那幾百快錢了吧?」

    我不無感慨地道:「竹纓啊,選得好啊!我是真沒想到你這個大記者,還能找到這種小地方?實不相瞞,我剛剛畢業參加工作時,這類小店就是我解饞時常常光顧的地方。而且我直到現在還認為,所謂的高級飯店,不過是讓你花大錢去感受那種人上人的服務,吃東西根本就是次要的。只有這種特色小店,才能真正讓人感受到食慾帶來的快感。尤其現在外面還是極苦窮寒的冬天,圍著火爐自己動手烤串吃,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啊!」

    謝竹纓聽我一席話,興奮得直拍桌子,高聲道:「說得好!我就喜歡來這種地方吃東西,可惜我身邊的人沒一個願意陪我來的,以後我再想來就找你做陪了。哦,對了,那天看你資料,你是R縣人吧?告訴你,我也是R縣人喔!我們還是老鄉呢!」

    我驚道:「是嗎?那可真是巧啊!怪不得我們這麼談得來?」

    謝竹纓笑道:「是啊是啊,和你講話我也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來根本不是為了採訪,就是想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幫你一回,現在看來你這個人還挺痛快的,我謝竹纓就交你這個朋友了,以後我們不僅是老鄉,還是鐵哥們了!」

    鐵哥們?!?我聽後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個號稱全市第一的大美女要和我當鐵哥們?簡直讓人跌破眼鏡!不過別說,謝竹纓的性格和還真像個男人,而且作為一個性情中人,就是男人裡也少見。雖說和一個美女做鐵哥們有點滑稽,但我還是很高興地答應了,否則就顯得過於嬌情了。

    這時店主過來問我們吃點什麼,謝竹纓一口氣點了不下七八十個各種串,點酒水的時候問我喝什麼,我道:「你隨意吧,我一般只喝啤酒,就來一瓶陪陪你吧!我現在有傷在身,醫生還不讓我喝呢!」

    「一瓶?那怎麼可以!醫生說的話你連一個字都不可以信的!再說我們都是鐵哥們了,一定要好好喝幾杯!」謝竹纓跟我說完又對店主道:「老闆,拿一件金獅!」

    我聽了急道:「什麼什麼?一件!十二瓶啊!?我們喝得了嗎?」

    謝竹纓滿不在乎地道:「有什麼喝不了的?我們一人六瓶,誰也不許耍賴!」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7 PM

第七十二章 別有傷心事

    如果說謝竹纓豪爽狂放的性格很男人化,那麼在喝酒方面,她則比男人還要男人。我們喝酒的杯子不是什麼大杯,只是普通的四兩杯,但每次喝都是直接幹掉一滿杯。謝竹纓的理論很簡單,她說杯子太小,不可能比一滿杯更少了。

    北方的冬天實在不是喝啤酒的季節,儘管爐火熊熊,暖氣也燒得很熱,但一杯杯的啤酒下肚,感覺還是很不好受,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拔涼拔涼的。

    涼就容易讓人上廁所。由於我僅有一隻手可用,上廁所不大方便,所以我刻意控制了一下。但儘管如此,喝到第四瓶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去了兩次,謝竹纓卻動都沒動過。看著她面前的空酒瓶和一大堆被她吃完的串簽子,再看看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我真不知道她這些東西都吃到哪去了。

    「來,哥們,再整一個!」面前的美女哥們一飲而盡,我只得奉陪。謝竹纓喝完一抹嘴,從包裡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煙,點了一根在嘴上。

    自從住院以來,我就沒碰過煙了。雖說我吸煙只是在口腔和鼻腔過過,並不入肺,煙癮也不算太大,可十幾天沒抽了,還是非常想的。看著面前的謝竹纓噴雲吐霧,我的眼神也不禁變得貪婪了起來。謝竹纓看到我的眼神,吐了一口煙,對我道:「你肯定也抽煙吧?要不要來一根?」

    「你這種女士煙,我抽……啊不慣。」我打了個酒嗝回道。謝竹纓忍住笑,又從包裡掏出一盒煙扔給我。我一看,冬蟲夏草!呵呵,好煙啊!我忙抽出一根點上。

    謝竹纓看著我,忽然道:「對了,我差點忘了,我還事要問你呢?都說美女伴英雄,不知道你這個英雄身邊到底有多少美女啊?」

    我抽了一口煙,長長吐出,笑道:「現在我身邊只有一個,就是你這個哥們。」

    「切!在我面前還想瞞騙過關!」說完謝竹纓一手挾煙,一手扶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向我貼近道:「我可都知道了,自你住院以來,你病房裡的女人跟走馬燈似的轉來轉去,就沒斷過,而且還有個小美人晚晚留宿,你可別告訴我說這些女人都和你沒關係哦喔?」

    我無奈只得道:「竹纓,其實那些人……都是來照顧我的。我現在正在住院,我愛人又在法國留學,我一個病人……沒人照顧怎麼能行呢?你說是不是?」謝竹纓一臉不屑地看著我,道:「沒人照顧?那好辦,我們哥們一場,從明天起,我不上班了,天天去照顧你,一直到你傷好了為止,怎麼樣?」

    「我……」我無言。

    謝竹纓見我無話可說,得意地笑道:「沒話說了吧?我可提醒你,我們現在都是哥們了,再說我還幫你那麼大一個忙,你要是連我都瞞,那可就是不講義氣嘍?」

    我歎了口氣,道:「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讓我說什麼?」

    「當然是說說你和那幾個女人的關係嘍?」

    我看了看謝竹纓,見她一雙美目正很認真地望著我。我實在不想和這個初次見面的女人談我那些悖德的感情事,畢竟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又一想,這個大記者一片真誠,要不是她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幫了我那麼大忙,我和小雨的關係可能早已經大白於天下了,到時我想收場都收不了。現在人家只不過想瞭解一下真相,我要是再推三阻四,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況且現在我們又已經是「鐵哥們」了。

    無奈之下,我只得道:「那幾個女人,一個是秦雨,一個是我公司的秘書,一個是我以前的同學,還有一個是……我遠房的表妹,她們都是來照顧我的。」我想了一下,夭夭的事,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謝竹纓雖然知道了小雨,但她到底是個大記者,有些話留三分肯定不是壞事。

    「遠房表妹?就是每天晚上留宿的那個?謝竹纓滿臉的不信,邊說還邊上下打量著我,忽然又道:「不對,不對,你一定說慌了!你有秦雨這個大情人,幹嘛還要找一個遠房的小表妹?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反正你老婆又不在家!而且據我所知,幾個女人常常同時出沒在病房裡,兩個女人一定會見面的,難道不成你這個表妹會支持表哥找情人?」

    「我……唉!好好好,我承認她不是我表妹總行了吧?現在我在你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有了,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這個大記者實在太聰明了,我見瞞她不過,心裡有點不耐煩,又由於喝了酒,說話膽子也大,乾脆直接招了算了。

    謝竹纓得意地笑了笑,彈了彈手裡的煙灰,忽然歪頭皺眉想了一下,對我道:「那你愛人呢?你準備怎麼辦?」我暗歎了一聲,沒說話。謝竹纓見我不說話,又盯著我道:「難道你想離婚?可就算你離了婚又能怎麼樣呢?你有兩個情人啊!你總沒可能兩個都選吧?」

    我又歎了一口氣,看著她道:「竹纓,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和秦雨之間有感情不假,但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能的,所以也不存在什麼選不選的問題。」

    「這麼說你以後是要離了婚娶那個小美人嘍?」謝竹纓盯著我,眼光莫名其妙地複雜起來。

    我看不懂她的眼光,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謝竹纓忽然露出了一臉鄙夷的神色,冷冷道:「想不到你這個大英雄也會幹出這種老牛吃嫩草的事?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哼!」

    我聽後覺得奇怪,於是問道:「你們?還有誰啊?」被我一問,謝竹纓的神情忽然不自然起來,眼光閃爍,道:「什麼還有誰啊?我……我哪知道還有誰啊?我就是這麼一說,就是……泛指你們這些臭男人!」

    我沒在意她的表情變化,苦笑道:「好了,別說我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說說你吧,你和吳大局長兩個人可都是咱們市裡的風雲人物,你們之間肯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也講給我聽聽?」

    我話音剛落,謝竹纓眼中迅速掠過一絲黯然和不悅,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道:「我們……我們哪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還是繼續說你吧!跟我說說,你和那兩個漂亮女人的羅曼史,說說她們是怎麼喜歡上你這個又老又普通的男人的?」

    見謝竹纓顧左右而言他,我佯怒道:「喂!這不公平吧?我現在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卻什麼都不和我說,這太不夠意思了吧?你還說跟我是鐵哥們呢?你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謝竹纓到底是個性情中人,被我用激將法一激,馬上吃不住了,小手一揮,不耐煩地道:「算了算了,告訴你好了,我們現在已經分居了,這下你滿意了吧?」說完別過頭不看我。

    我聽後一驚,道:「分居?什麼意思?」

    謝竹纓轉過頭看著我,沒好氣地道:「分居的意思就是說我和他雖然是夫妻,但現在已經不住在一起了,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

    我當然不是不懂分居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意外而已。吳錚這個人我雖然不認識,但卻是見過的。以前代表公司參加市裡的安全會議,吳錚曾多次以公安局長的身份在大會上做報告。吳錚大約三十四、五歲,正當年華,一張成熟和帥氣的臉輪廓分明,臉上常常掛著一絲略顯殘酷的微笑,再加上那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別的不敢說,至少在外表和聲音上,吳錚這個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頂天立地、錚錚鐵骨的男子漢,純爺們!我清楚地記得,與會的很多女同志,在報告過程中,眼睛就沒離開過他的臉。在我看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和謝竹纓這樣的大美人無論是品貌還是職業,都應該是天造地設、非常美滿的一對,又怎麼會分居呢?看來謝竹纓也是別有一番傷心事啊!

    我沒想到自己的話會牽動到她的心事,看著神情有些不正常的謝竹纓,很明顯,她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我想到老托說的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只得道:「竹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來來,我們喝酒!」謝竹纓滿不在乎地打斷了我,舉杯和我幹了一個。

    或許是被謝竹纓的情緒所感染,我想到自己的事,心裡也不由得鬧心起來。這樣她傷心、我鬧心,席間的氣氛立時有些低落了。謝竹纓雖然還是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但舉杯的頻率卻明顯地快了不少。十二瓶啤酒喝完後,她還要再來幾瓶,我一看時間已經五點了,再不回去夭夭和小雨該著急了,就制止了她。

    出了小店大門,我看了一眼喝得小臉紅撲撲的謝竹纓,心想她喝了這麼多酒,怎麼也不能再開車了,便道:「竹纓,你怎麼回去?」

    「開車啊!」

    「什麼?你都喝了這麼多了,還開車?太危險了吧!」

    「你怕啦?」

    「我……我的意思是說不如你把車放這,反正也丟不了,我們先打的……」

    「哎呀!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走走走,我先送你!」

    我忙拉住她,正色道:「竹纓,這可不行,我不會讓你開車的,喝了這麼多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謝竹纓不耐煩地打斷道:「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再說我們都是哥們了,應該有難同當,快走快走!」說完不容我說話,拉著我就上車了。

    就這樣,在謝竹纓喝了六瓶啤酒之後,又硬拉著我飆了一趟車。原本從串店到省醫院十五分鐘的車程,她五分鐘就開到了,一路上我提心吊膽,差點沒給嚇死。下車後,我擦著額上的汗,像是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又回來,心裡不住地道著萬幸。

    和謝竹纓道別後,我轉身回住院樓,剛走幾步就聽她叫道:「程東,等一下,把你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哭笑不得,心道又是一個學外語的,又是同樣的毛病。我暗歎一聲,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了她。謝竹纓掏出手機,很認真地輸了進去。抬頭看我還站在原地,奇道:「你怎麼還不上去?」

    我笑道:「我在等你,看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省得你再叫我一次?」

    謝竹纓「撲哧」一笑,雙眉一揚,道:「我還真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說完她搖下車窗,探出頭對我笑道:「哥們,你真挺有膽量的,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酒後陪我飆車的人!」

    我苦笑著搖搖頭,道:「我哪有什麼膽量?要不是我也喝高了,你當我敢陪你呀!」聽了我的話,謝竹纓揚聲一笑,保時捷「嗡」地一聲躥了出去,一瞬間就沒影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8 PM

第七十三章 法蘭西不屬於我

    作別了謝竹纓,我走在回病房的路上,心中不免苦笑,想想自己本欲出逃以避開媒體的糾纏,不想卻和這個本市頭牌女記者瘋狂胡鬧了整整一下午。飆車、縱酒、胡侃、拜哥們,再加上最後的酒後狂飆,幸好沒吸毒和奸宿,否則就和古惑仔、太子黨什麼的差不多了。

    我出來前沒帶手機,看看手錶,快五點半了,小雨不敢說一定在,但夭夭一定都等急了,現在滿身酒氣煙味的回去,挨批一頓是肯定的了。我無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開了病房的門。

    果然不出所料,夭夭和小雨像兩只螞蟻似的正在屋裡坐立不安呢!

    見我回來後,兩個人立刻奔了過來,夭夭劈頭就問:「東,你上哪去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你,我都要急死了!」小雨礙於夭夭在場,不便發作,只是一雙眼死死瞪著我。我沒說話,在兩個女人中間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以我的經驗,男人在這種情況下千萬不能示弱,否則女人往往會得寸進尺,所以莫不如硬著頭皮裝大到底,或可變被動為主動。

    我走過去坐在床沿,拿起一旁的涼茶舉頭就喝。兩個女人又圍了過來,夭夭看了看我,忽然瞪起眼睛,一臉嚴肅地道:「東,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怎麼了?」我放在茶杯,大言不慚地答道。

    「你還抽煙了!」小雨用鼻子聞了兩下,對我道。

    「抽了,怎……」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一人扯起我一隻耳朵,異口同聲道:「你傷成這樣,還敢喝酒抽煙,你不要命了?」

    「哎呀,好痛!快放手……」我一面求饒一面趕緊目示小雨,讓她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否則過於失態被夭夭看出點什麼就糟了。

    小雨見我看她,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紅了一下臉,忙收回了手,眼珠一轉,又故作生氣道:「看什麼看?我這是在替夭夭妹妹教訓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一個下午,還不帶手機,夭夭妹妹到處找不著你,都要急死了,你簡直沒有良心?」

    夭夭見狀也鬆開了手,委曲地道:「就是嗎,人家找了一個下午找不到你,打你電話又發現你電話放在枕頭底下,我都急得沒主意了!幸好小雨姐姐給我打來電話,知道了情況後又馬上過來陪我,要不然我真的會急死的!東,你快說,你到底幹嘛去了,又喝酒又抽煙的,到底是和誰在一起啊?」

    我看了看焦慮仍溢於言表的夭夭,又看了看眼中暗含責怪和憂心的小雨,我知道她肯定是先打了我的電話沒人接才又打的夭夭電話的。我心裡一熱,這兩個女人都是深愛著我的女人,我多麼想把她們雙雙擁在懷裡安慰一番啊!可是……唉,我看了小雨一眼,心中暗歎一聲,把夭夭拉過來坐在身邊,道:「對不起,夭夭,我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我也是不得已,今天中午說有電視台的記者要來採訪我,我慌慌張張就逃走了,連手機都忘帶了,不想卻在大門口被那個記者逮了個正著,我沒辦法才被她拉去喝酒抽煙的。」

    「記者?電視台的?是哪個記者?」小雨在一旁插口問道。

    「就是那個謝竹纓,她說她那天還見過你呢。」我給小雨遞個眼神道。

    「謝竹纓?就是那個謝大記者?這是真的嗎?哇!東,真沒想到她也會來採訪你?這下你可出名了,你好酷喔?」夭夭一聽到謝竹纓的名字,興奮得不得了。

    我奇道:「她不就是一個記者嗎?夭夭,你至於興奮成這樣嗎?」

    夭夭很認真地道:「東,你不知道的啦,這個記者很有名的,我很崇拜她的,我做夢都想做一個和她一樣的大記者呢!」

    我笑道:「是嗎?那太好了,她現在已經和我是鐵哥們了,沒準她哪天還會來呢?到時你和她好好交流一下,等你畢業後,說不定可以找她幫忙進電視台當記者呢?」

    「真的!那她什麼時候能來啊?」夭夭興奮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個謝大記者是不是有很多傳聞啊?」我剛想說話,就被小雨打斷了。

    「小雨姐姐,這你就不懂了,一個漂亮女人只要出名,肯定會有很多人造謠中傷的,我相信那些傳聞都是假的!」我剛想說話,又被夭夭打斷了。

    小雨沒再說話,我看了她一眼,她狠狠地白了我一下。我心中暗笑,原來小雨是吃謝大記者的醋了。礙於夭夭在場,我不好和她做解釋,只好打斷夭夭的興奮,先不提這碴了。我道:「夭夭,今晚你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我現在都餓了!」

    夭夭聽後,笑著罵了我一聲「饞鬼」,然後著抱過飯盒,餵我吃了一大堆骨頭肉湯。由於衛生間的熱水還沒燒熱,夭夭拿著飯盒到熱水房刷洗去了。夭夭前腳剛出門,小雨就坐到我身邊劈頭問道:「程東,你給我老實說,你怎麼會和那個姓謝的記者搞到一起去的?」

    我笑道:「什麼搞到一起去?你說什麼呢?我告訴你,她可算是我們的大恩人呢?」於是我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小雨說了。最後我還說道:「小雨,我看你剛才好像吃醋了似的,這可就不對了。要不是她被我們的愛情所打動,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我們的事,肯定會大白於天下,否則就憑電視台那天的現場錄像和錄音,我們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

    小雨歎了口氣,道:「感激歸感激,可我也是女人啊?知道自己男人和一個大美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你還不讓我嫉妒啊?」

    我伸手撫著小雨的頭髮,柔聲道:「小雨,你也不想想,我已經擁有了你這個極品女人,其他的女人我還會看上眼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搞得跟夭夭似的,老是有事沒事的吃大醋?」

    小雨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什麼叫有事沒事吃大醋?夭夭第一次見到我就吃醋了,難道她吃錯了嗎?」

    「這……」我無言。

    小雨又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臂道:「程東,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我不感激謝竹纓,但人家畢竟是有夫之婦,又是公安局長的愛人,你跟人家稱兄道弟的,算是怎麼回事啊?我看你還是注意一下的好,明白嗎?」

    小雨說的很有道理,我點了點頭,剛要說話,這時枕頭下的手機響了,我忙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千慧打來的。千慧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來電話呢?我心中一凜,看來千慧一定是知道點什麼了。我暗歎了一聲,對小雨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千慧嗎?」我問了一句,可手機裡沒聲音。我忙再問,「千慧?是你嗎?怎麼沒聲音?你說話呀?你聽得見嗎?」

    這時,電話裡傳來了輕輕的抽泣聲。我急道:「千慧?老婆?你怎麼哭了?你到底怎麼了?」

    「程東,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還瞞著我?」千慧帶著哭腔說。

    「……你都知道了?」

    「上次你凌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不就已經出事了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美貞大姐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要一直瞞下去?美貞大姐還說了,那天早上,老齊匆匆忙忙地把她帶到香港去了,是不是你讓老齊這麼做的?程東,你好狠心啊!」

    「老婆,你聽我說,你一個人在外面挺不容易的,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怕我擔心?怕我擔心就可以瞞著我嗎?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很感動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裡的感受?我們是夫妻啊!出了這麼大事你卻連我都瞞著,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啊?」說著話,千慧又在電話裡哭了起來。

    「老婆,哎呀你別哭了,是我不好,我該死!其實……我這傷根本沒什麼事的?」

    「是槍傷啊!你還說沒什麼事?你身邊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讓我這心裡怎麼能安生?你知不知道接到美貞大姐電話的時候,我這心裡……有多難受?嗚嗚……」電話裡的千慧越哭越甚了。

    這時夭夭洗完飯盒回來了,小雨忙過去讓她禁聲,兩個人坐都不敢坐,睜大眼睛望著我。我看著面前的兩個情人,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我暗歎了一聲,道:「千慧,我雖然是槍傷,但不過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已,而且方小雅和公司裡很多人都在照顧我,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真的不用太擔心我。」

    停了一會兒,我聽見電話又傳來千慧哭泣的聲音:「……程東,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女人,我以前很渴望浪漫和溫情,所以我才狠心把你一個人扔家來到法國,因為我想體會一下這個國家的浪漫。現在想來,我當初真的很幼稚,很自私,真的很對不起你。這一年來,我一個人的時候想了很多事,直到美貞大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受傷了,我終於明白了。法蘭西確實很浪漫,也很美,但她不屬於我!我的家、我的根都在中國,都在你的身上!程東,我決定了,我不學了,我要回去,回去照顧你、陪著你,這輩子再也不離開你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39 PM

第七十四章 病房春色

    隔著這根虛無的電話線,我感受著自己的髮妻從地球的另一端傳來的真實。我很難相信這一瞬間的真實,但我確實有一些什麼被牽動或者喚醒了,這一刻,我的心很疼很疼。原來五年的婚姻生活,還是有太多難以拋割的息息相關,即使隔得那麼遠那麼久,也會在心靈不設防的瞬間,觸碰到心底最軟的疼痛。

    夭夭和小雨仍在一旁呆望著我,我抬起頭,感受著夭夭眼中的無助、恐慌和空洞。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睜開,道:「千慧,你真的決定不學了?為什麼要半途而廢,你還有一年多就要學完了啊?」

    我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息,千慧的聲音再次傳來:「程東,你有沒有覺得過去的一年多時間,對我們兩夫妻都是一種荒廢?」

    我暗歎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道:「我……沒想過。千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這個人過日子一向是渾渾噩噩,這些年要不是有你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活成什麼樣?」

    「可惜過去的一年多,我卻沒有盡到照顧你的責任。」電話裡千慧又歎了一口氣。

    「……千慧,這些年你對我做的已經足夠好了,別想太多了,有什麼話我們回來再說吧!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下月末吧。本來我想馬上回去,可我的導師堅持讓我參加完下月中的半年考試,而且歐洲分公司這邊,我還要等繼任者上任後交接一下。」

    「那好吧,我等你回來。」說完我準備掛電話。千慧的聲音又傳來:「程東!」

    「千慧,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你自己好好養傷。再有就是,我想告訴你,我覺得……你叫我老婆比叫我的名字更好聽!」

    我心內驟然一緊,手上不自覺地一動,「啪」地一聲,小雨幫我新買的摩托羅拉翻蓋式手機已被我合上了。

    我握著被合上的手機,感覺很無奈,雖然是在電話裡,但這卻是我和千慧五年來溝通得最深刻的一次了。我暗歎了一聲,抬頭看了看身旁的兩女,對小雨道:「小雨,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時間你再來看我。」

    小雨向我微笑了一下,用目光給了我一個鼓勵,和夭夭道別後轉身走了。她知道我很難過,也知道夭夭正需要我的安慰。

    夭夭小心翼翼地坐在我身邊,一雙大眼睛無助地望著我,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在怕什麼,我很心疼,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或許是在我的懷抱裡感覺到了更多的安全和依靠,夭夭的臉色好多了。我充滿愛憐地看著夭夭,在她的小額頭上親了一下。

    夭夭環著我的腰,抬頭望著我道:「東,有一個問題,我還想再問你一次?」我輕撫著她的臉,溫柔地道:「如果你要問的是我會不會不要你,那我告訴你,不會。」

    「真的嗎?」

    「真的。」

    「以後也不會?永遠也不會嗎?」

    「對,一輩子也不會。」

    得到了滿意答覆的夭夭幸福地伏在我懷裡。過了一會兒,夭夭又抬頭問道:「東,你妻子她……會同意和你離婚嗎?」

    我暗歎了一聲,道:「或許會有點難度,但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別人為我們做選擇了,我們將來的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夭夭,我還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可能不是個好男人,在感情上我或者……已經犯了很多錯,但選擇你做我將來的小妻子,我相信我沒有錯。我可以背叛我說過的所有話,但絕不會背叛對你的承諾。現在,已經快到我們做選擇的關鍵時刻了,我不想你在這個問題上總是憂心忡忡,我需要你勇敢起來,支持我,甚至和我一起面對可能面臨的任何壓力。你能做到嗎?」

    聽了我的話,夭夭兩眼重新綻放出自信的光芒,深情地望著我,堅定地點了點頭。看著夭夭又拿出了青春無匹的勇氣,我心中一動,雙臂一用力,摟緊了懷裡的小女人。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夭夭每天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小雨一如既往地來陪我解悶聊天,還有謝竹纓,她也三天兩頭地跑來看望我。夭夭和謝大記者一見如故,共同的專業、共同的追求,使她們好得跟親姐妹一樣。謝竹纓也向夭夭親口承諾,會在夭夭畢業後幫她圓了記者夢。倒是小雨,似乎總是對我這個「鐵哥們」心存芥蒂,但好在小雨為人和善,表面上看還是親親熱熱的,怎麼說謝竹纓是幫過我們大忙的。

    或許是兩個情人和一個鐵哥們對我照顧得真的太好了,我的傷勢恢復神速,原本預計要兩個月才能恢復的傷勢,我只用了不到四十天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連醫生見了也為之驚訝。在醫生的授意下,我的左臂已經可以解下吊帶,做一些簡單的恢復動作了,

    夭夭仍是每晚陪夜,我的左臂恢復得差不多以後,我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要了這個小丫頭,這件事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拖得太久了,拖得我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可夭夭堅決不同意,說是在我傷勢沒有完全恢復之前我想都別想,鬱悶ING!

    我和小雨的東雨貿易公司也正式開始成立。這件事本來是要等到我出院後再開始著手進行的,可由於夭夭臨近期末,學校裡無事,很多時候白天也陪著我,這樣小雨就不好常來了。橫豎無事,我就讓小雨先跑跑,謝竹纓知道了後,主動提出幫忙,兩個女人跑前跑後,倒也不亦樂乎。由於有了謝大記者的關係,東雨公司各種手續出奇的順利,可以說是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我們還一起出面,請老韓、方小雅、龍小偉、孫洪明等人吃了一頓飯,席間說明了我們創立東雨公司的事,並希望他們一起過去幫忙。大家聽了後都很興奮,二話沒說就同意了,畢竟是和秦氏合作,前景誰能不看好呢?只有老韓有些猶豫,他認為自己太老了,怕幫不上什麼忙,但在我和小雨的力勸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有了老韓這個大管家,我和小雨就放心把租辦公樓、裝修和購買辦公物品等雜事交給了眾人。不出意外的話,開春以後,公司就可以正式開張營業了。東雨的事情基本搞定,我和小雨決定春節後就提出辭呈。

    轉眼間,二零零二年春節快到了,距離我出院的日子也不遠了。想想十幾二十天來諸事順利,我的心情無比舒暢。

    這天晚上,夭夭餵我吃飯(其實我早可以自己動手吃飯了,不過夭夭喜歡餵我,我也就樂得享受了),小雨在一旁甜甜地看著我們,這溫馨的三人世界就像一個不真實的夢,但我卻寧願這夢永遠不會醒來。

    吃過飯,夭夭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問道:「夭夭,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你就說嗎?」

    夭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對我道:「東,今晚我怕是不能陪你了,因為學校裡舉行畢業前最後一年的聚會,而且是通宵的。」

    我笑道:「就這事,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就去吧,同學感情很珍貴的,借這最後的機會,大家好好聚聚。你不用擔心我,我都幾乎全好了,能照顧自己的。」

    「那好吧!你自己早點休息,我明天早上八點鐘給你帶飯過來。」說著話夭夭不捨地起身。這時小雨也站了起來,道:「夭夭妹妹,正好我也該走了,我開車送你去學校吧?」說完兩個女人嘻笑著向門外走去。

    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我心裡十分奇怪,小雨由於最近和我單獨相聚的時間過少,整天憋得猴急樣,一有空就埋怨我,今晚好不容易有了一整夜的時間,她怎麼也走了?我正狐疑的工夫,小雨走到門口,借關門的一瞬,向我眨了眨眼睛。我一見,立刻興奮無比,我雖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

    我一個人在病房百無聊賴地等到八點半多,小雨才回來。

    進來後,小雨反手將門鎖死,脫下羽絨服,就向我撲了上來。我剛想問她剛才幹嘛去了,嘴就被她堵死了。小雨一手揪著我腦後的頭發狂吻著我,一手解開我的褲子伸了進去,在我下邊……不停地活動著……我大腦「轟」地一下,不大靈便的左手立刻不甘示弱地伸進她的毛衣內,抓住了她的**,右手也開始解著她的褲子。

    我們都喘著粗氣,瘋狂地吻著,交換著口水……很快我們就互脫得精光了,我一邊應付著她的狂吻,一邊利用空隙道:「小雨……你先別急……我很長時間……沒洗澡……了……我們……先……一起洗洗再……」小雨手口兩不誤,喘息著回道:「沒關係……我不嫌……你髒……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

    話還沒說完,小雨忽然粗暴地把我推開,蹶著屁股從地上撿起了褲子,變戲法似的從褲袋裡拿出了一隻保險套。

    我哭笑不得,道:「你剛才就是取……這個東西去了?」

    小雨紅了一下臉,道:「人家這兩天……不安全嗎?」

    「嗤」地一聲,保險套的外包裝袋被撕開了,小雨笑嘻嘻地扶起我的那個……還順手擼了幾下,才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小雨起身,扶正,坐下,然後開始了高頻率的聳動、撞擊。伴隨著喘息聲和呻吟聲,病房裡一片春色……

    次日一早,我還是率先醒來,小雨仍在我懷裡打著小呼嚕,睡得香香的。我剛稍動了一下,頓覺腰酸背痛。我暗歎了一聲,想想昨晚鏖戰三場,雖說把小雨打得丟盔卸甲,一敗塗地,但我卻連老命都差點豁出去了,唉,歲月不饒人啊!

    我記掛著夭夭八點鐘要來送飯的事,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六點五十,我又放心地躺了回去,時間尚充足,應該至少還能再懶個二十分鐘。可惜我剛躺下還不到十分鐘,就聽見咣!咣!咣!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騰地坐起了身,小雨也被驚醒起身看著我,我們面面相覷,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在想:「天!不會吧?夭夭居然提前了一個小時?」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0 PM

第七十五章 套子事件     

    只一瞬間,我就已經嚇得全身發冷,面如土色了。再看小雨,一張絕美的小臉蛋白得像紙一樣,嘴唇也在不自覺地顫抖著。看來這一次,我們真的是躲無可躲了!

    「怎麼辦?」小雨一臉驚惶,輕聲地問著我。

    我愛憐地看了一眼小雨,心一橫,小聲道:「拿著你的衣服,先躲到衛生間再說,這裡我應付。」

    小雨點點頭,光著身子下地撿衣服。我對著門喊了一聲「等一下」,然後開始飛速穿衣服。小雨到底聰明,她扯下陪護床的床單,一股腦把所有的內外衣服外加皮靴全部包起,躡手躡腳地溜進衛生間了。

    我胡亂穿好衣服,歎了口氣,走到門邊做了幾次深呼吸,伸手把門打開。門剛一開,就見謝竹纓一臉不滿地站在門口,皺著眉道:「程東,你幹嘛呢?怎麼才開門?夭夭呢?」

    我一看是謝竹纓,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長出了一口氣,脫口道:「我說哥們,你簡直要把我嚇死了!」

    「怎麼啦?」謝竹纓狐疑地看著我,擠進了病房。

    我回過神,忙攔在她身前,問道:「竹纓,你怎麼來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對了,夭夭呢?怎麼沒看到她啊?」謝竹纓沒見著夭夭,卻看到一片狼藉的床鋪,又下意識地向緊關著門的衛生間望了一眼。我暗歎了一聲,沒有回答她,而是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們出去再說!」說完不由分說,就把她推出了房門。我回身穿上了鞋,披了大衣,向衛生間望了一眼,走了出去。

    一見我出來,謝竹纓立即向我連珠炮似地發難。道:「喂!你幹嘛把我推出來?夭夭到哪去了?現在誰在屋裡邊呢?你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哎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八婆?問東問西的,管那麼多幹嘛?走走走,陪我出去散散步?」我沒理她的話,拉著她就向樓梯處走去。謝竹纓看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房門,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無奈歎了一口氣,接著又露出一臉壞笑,一聲不響地任我拉著走了。我一氣把她拉到了醫院後院的小公園。

    冬日的晨風很冷,凜冽的寒風吹得謝竹纓的長髮不住地飛散。謝竹纓歪著頭,笑地看著我,一言不發。我本來就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又被她這樣看著,心裡覺得極不自然,無奈只得繼續之前的問題道:「對了,竹纓,你還沒說你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呢?」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臉色微變,看著我的眼睛,反問道:「程東,這種日子,你還準備過多久?」

    謝竹纓的話正好觸動了我心底的痛處,我心一涼,她為什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暗歎一聲,沒有回答她的話,轉過身獨自鬱悶。謝竹纓的腳步站定在我身後,歎了一口氣,我又聽見她問道:「程東,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們……總算是朋友。還記得那次現場錄像的時候,我見你為了救秦雨而奮不顧身,我真的很感動,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但我真的覺得你是個挺天立地的男子漢。可現在看到你對身邊幾個女人的處理方式,我又實在不敢相信現在的你和當時的你就是一個人?生活是要過一輩子的,難道你非要等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做出最後的選擇嗎?」

    謝竹纓的話深深地觸動了我,我轉身看著眼前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她的口,這還是我那個狂放不羈、桀驁不馴的「鐵哥們」嗎?

    謝竹纓看著我,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是在等著我說話。我暗歎了一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的選擇了嗎?」

    「選擇?選擇夭夭嗎?」謝竹纓不屑地笑了一下,又續道:「你這個選擇不過是在秦雨答應做你一輩子情人的前提下做出的自欺欺人的選擇。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她不甘於這種地位,心態發生了變化怎麼辦?」

    「變化?什麼變化?」

    謝竹纓白了我一眼,歎了一口氣,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裝糊塗還是天生就是笨蛋,這世上哪有一個女人肯心甘情願地給人做一輩子情人的?更何況還是象秦雨這樣身世才貌世上無幾的女人?你想過沒有,現在她肯做你的情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愛人不在家,夭夭又在唸書,你還能尚算合理地給兩個情人分配時間。可一旦你妻子回了家,或者你離了婚娶了夭夭,你還能有大把的時間留給她嗎?當她的慾望和要求得不到滿足時,你認為她還能安心地做你的情人嗎?再退一步講,就算她還願意做你的情人,可當她在時間上的要求都得不到滿足時,你自己又怎麼處理呢?兩個人偷情偷一輩子,你覺得這現實嗎?」

    一席話聽得我目瞪口呆,或許真的是象竹纓所說的那樣,我現在能心安理得地面對夭夭和小雨,是因為小雨答應了做我一輩子情人,讓我沒有了後顧之憂。可小雨她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呢?……唉,想來想去,還是那個該死的秘密,到底會是什麼秘密呢?小雨她為什麼就是不說呢?總是說到時候我自然會知道,可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是到時候呢?

    我鬱悶無比,矛盾之極,無奈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謝竹纓,道:「竹纓,你今天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為什麼……會想到和我說這些呢?」

    「什麼變了一個人啊?人家……只是關心你才和你說的嗎?我們不是哥們嗎?……再說了,難道秦雨剛才不是藏在你的衛生間裡嗎?人家只是猜到了這個才想起和你說這些的嗎!」謝竹纓的神情略顯不自然。

    我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歎了一口氣道:「不過竹纓,你說的這些真的很有道理,我會好好考慮的。你真不愧是個大記者,對婚戀問題分析得這麼透徹。」

    謝竹纓聞言淡然一笑,道:「那當然。」

    「對了,你既然這麼明白,又為什麼會和吳局長分居呢?我看你們兩個挺般配的啊?」我看著謝竹纓略顯得意的樣子問道。

    和上次喝酒時一樣,我剛一問到這個問題,謝竹纓立刻又不自然了起來,瞪了我一眼道:「我……我分居關你屁事啊?我喜歡分居,這總成了吧?你少管!」

    我看了看她的樣子,道:「竹纓,我不是想管你,你想你和你愛人一個是大記者,一個是大局長,我管得了嗎?我問你這些是因為我們是哥們,你對我又這麼好,這些天跑前跑後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我這不也是想關心你一下嗎?」

    「我……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幫你忙又怎麼了?再說你還嫌你自己麻煩不夠多,還有閒心管我?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說完「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我。

    我見謝竹纓忽然生氣了,心裡暗歎了一聲,這個大記者脾氣變化之快,花樣之多,我從第一次見面就領教了。至於為什麼一提到分居的事她就不自然,這其中肯定有令她傷心的原委,但這畢竟是屬於個人隱私的事,她不願說我也不好多問,無奈只得道:「好了好了,竹纓,你別生氣了,我不問你了還不成嗎?對了,你還沒說你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呢?」

    聽我不再提她分居的事,謝竹纓臉色立立刻有了好轉,回過身白了我一眼,對我道:「你還說呢,上次找朋友幫你辦的那個防火許可,我朋友說好像還差了一個什麼章,讓我再拿回去補一下,可我一會兒還要到外地錄節目,我想先幫你辦完事再走,就一大早跑來取了,誰知又被你拉到這來凍了半天,早知不如我在家多睡一會兒了。」

    我聽後,滿懷歉意地道:「竹纓,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忙,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好了好了,現在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你的大情人應該能毀掉所有罪證溜走了吧,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可不想再在外面凍著了!」謝竹纓說完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老臉一紅,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五十多了,別說小雨已經走了,夭夭說不定也已經來了。於是道:「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說著一路閒話,我和謝竹纓又回到了病房,剛推門進去,就見夭夭手裡提著一把笤帚,寒著臉立在當地。我忙過去問道:「夭夭,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夭夭抬起頭冷冷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的謝竹纓,一雙眼不住地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著,隨後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開始顫抖,胸口也急劇地起伏著。

    我心裡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忙走近扶住她的雙肩道:「夭夭,你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夭夭臉色更加慘白,雙眼寒光一閃,像兩把刀似的向我射來,手裡緩緩提起一樣東西,冷冷道:「這個是怎麼回事?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我一看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天哪!夭夭手裡提的居然是我昨晚用過的那只保險套,裡面還存有我的……可這個東西完事後就被我扔到紙簍裡了,怎麼會被夭夭發現了呢?

    我一顆心如墜無底寒冰,全身上下冷得發抖。完了!全完了!一切都完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1 PM

第七十六章 想轍     

    面對著夭夭冷冷的目光,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很想像以前一樣,再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可這個東西……讓我怎麼能解釋得通呢?這一刻,我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我額上的汗水不斷滲出,張口結舌了半天,也沒能解釋出一個字來。

    「東,你說話啊,我在等著你的解釋呢?」夭夭的語氣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看著我的眼光,帶著一種複雜、慘烈的期待,我扶在她肩上的雙手,已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晃動。

    「夭夭,我……」

    「說啊?你說啊?編一個也行?好讓我能有一個繼續愛你的理由?」夭夭的臉色白的嚇人,眼中充滿了癡怨、絕望和無助,兩行淚水已順著她的雙頰無聲流下。

    我愧疚之極,沉重的負罪感讓我有一種不顧一切坦白的衝動。可是,我又怎麼能夠呢?傷害了夭夭已是這樣的痛苦,難道我還要再去傷害小雨嗎?這一刻,我才知道,這顆背情的果子,真的好苦、好苦。

    謝竹纓微歎了一聲,走上前拉住夭夭的手臂道:「夭夭,你先冷靜一下,我相信程東他……」

    「閉嘴!你這個賤女人!枉我把你當成親姐姐一樣,那麼崇拜你、信任你,你、你們卻對我做出這種……」夭夭一把甩開了謝竹纓的手臂,指著我們罵道。

    夭夭的話讓我和謝竹纓都不覺一怔,原來夭夭誤以為是我們……

    「夭夭!」我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你說什麼呢?你誤會了,我和你竹纓姐……」

    「誤會?」夭夭哼了一聲,向我舉著那只套套苦道:「是嗎?真的是誤會嗎?程東啊程東,現在人贓俱獲了你還要狡辯,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我……我心裡叫苦不迭,我自己在兩個女人間左右逢源,現在東窗事發了,卻把竹纓牽連了進來,竹纓有大恩於我,我又怎麼能忍心讓她受這麼大的委曲呢?我暗自長歎了一聲,決定向夭夭坦白真相。

    我定了定神,對夭夭道:「夭夭,我承認是我不好,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我……」

    「那個東西是我的,不關程東的事。」謝竹纓忽然打斷道。

    「你……你胡說什麼?這關你什麼事?」我聽了急道。

    我和夭夭都吃驚地把目光投向了謝竹纓,她臉上掠過一絲痛苦,別過頭續道:「我沒胡說,昨晚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今天早上我丈夫來找我,我順手把這東西裝在了口袋裡,剛才在你病房,我又順手扔了。」

    夭夭聽了冷笑一聲,道:「果然不愧是大記者,這麼不知羞恥的理由也能編得出來?怪不得你們兩個能幹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說完又向我們伸手一指。

    「夭夭!」我忍不住又大吼了一聲,「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啪!」地一聲,我的臉上挨了夭夭狠狠一巴掌。

    夭夭渾身上下不住顫抖,氣苦道:「怎麼?做都做得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程東啊程東,我把一生的幸福和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真是個好男人,你也真對得起我!我真是瞎了眼了!」說完把手裡的套套向我狠狠一摔,就向門外奔去。

    「夭夭!」我撫著臉,痛苦地大叫一聲。

    夭夭停住身形,轉頭看著我,她已揮淚成雨,臉色剎白,嘴唇都被咬得滲出血了,悲憤地對我道:「東,真的要好好感謝你,這麼久了,你還能讓我保留著清白之軀!好,你真夠好的!」說完抹了一把淚,扭身疾奔而去。

    「夭夭,你不要走……」聽了夭夭的話,我悔恨無比,叫了一聲,正欲追上去,忽然感到心內一疼,兩眼發黑,巨大的痛苦讓我大腦一陣眩暈,我的腳下一軟,身形不由得一晃。謝竹纓忙搶上一步扶住我,焦急地道:「你怎麼了?程東,你沒事吧?」

    我悲傷地搖了搖頭,無比的寒意和空洞充斥在我心裡。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會從此失去夭夭。這一刻我明白了,原來有些錯誤真的不能犯,一旦犯了,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能承受由此帶來的沉重後果。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把夭夭追回來,請求她的寬恕。我看著一臉關切的謝竹纓道:「竹纓,對不起,讓你為我受牽連了!」謝竹纓淡淡一笑,別過頭道:「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幹嘛?你要是沒事了,就趕快去把她追回來吧!」

    我點點頭,起身追了出去。我沒有乘電梯,而是直接從樓梯狂奔而下,出了住院部的樓門,我遠遠地看見夭夭已到了醫院大門口,正抹著淚招了一輛計程車。我忙大喊著追了過去。可惜我到底沒能趕上,看著夭夭乘坐的車子隱沒於車流,我焦急萬分。

    「上車!」

    我轉頭一看,是謝竹纓的保時捷,我忙上了車。可望著街上清一色的計程車,我上哪去找夭夭呢?我又拿出了電話,拔通了夭夭的手機,盲音。我急得六神無主。這時謝竹纓提醒我道:「程東,你先別著急,你好好想想,看看夭夭能去哪?」

    我靜心想了想,夭夭能去的地方除了學校就只有我家,而且她還有很多東西留在我家,說不定會回去取,於是便讓她把車開到我家。下車後,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了樓,進屋一看,夭夭不在。檢查了一下,夭夭的東西都在,看來她並沒有回來過,只能到學校去找了。我們又馬不停蹄趕到夭夭的學校,這天正是放假的日子,學校裡人來人往。經過多方打聽,找到了夭夭的一個室友,說是夭夭哭著回來,收拾東西就走了,可能是回家了。我心急如焚,又趕到長途汽車站,可還是沒找到。

    幾番奔波之下,卻毫無結果,我無助地癱坐在車內,又拔了一通夭夭的手機,還是盲音,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謝竹纓在一旁安慰我道:「程東,你先別急,你再好好想想,看看夭夭還可能到什麼地方去?」

    我費力地搜索著大腦,回憶著和夭夭在一起時的一言一行。忽然,我想到了夭夭曾對我說過的讓我後悔一輩子的話,我心裡一凜,猛然坐直了身體,全身的汗立刻就冒出來了,天哪!夭夭,你可千萬不能幹什麼傻事啊?

    我無助地望著謝竹纓,問道:「竹纓,你說夭夭會不會……做什麼傻事?」

    謝竹纓笑道:「放心吧,一定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夭夭可是曾對我說過,我要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會讓我……後悔一輩子的?」

    謝竹纓又道:「放心吧,不會的。夭夭雖然倔強,但很堅強,再說她家裡那麼困難,父母又多病,弟弟還在上高中,她怎麼會幹傻事呢?你不要關心則亂。」

    聽了謝竹纓的話,我放心了不少,決定親自到夭夭的家裡走一趟,說什麼也要把她找回來。於是我道:「對了,竹纓,你不是說今天還要做節目嗎?這樣吧,你先忙工作吧,把你的車借給我就行了,我去趟Y縣。」

    謝竹纓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認識夭夭家嗎?」

    「我……我就知道她家在Y縣。」

    「Y縣那麼大,你準備怎麼找?」

    「我……找警察,查戶口遷出記錄,總能找到吧?」

    謝竹纓歎了口氣,對我道:「我說大英雄,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人民警察真的那麼無私嗎?現在馬上過春節了,誰又會有心思幫你這個外地人找小情人?再說Y縣那麼落後,電腦裡的戶口記錄有沒有全不全都兩說,你要找到什麼時候?」

    我聽後一怔,道:「那你說怎麼辦?」

    謝竹纓白了我一眼,道:「還能怎麼辦?只好我這個局長夫人親自出馬幫你了!」說完就起動了車子。

    「那……那你不是還要做節目嗎?」

    謝竹纓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早就打電話委託給別人了。哼!認識你這個花心大英雄,我算是倒了霉了!」我面上一紅,感激地看著她道:「竹纓,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剛剛又讓你為我受了那麼大的委曲,我真是……」

    「算了,別噁心了!」謝竹纓淡淡一笑,「誰讓我們是哥們呢?」

    聽了她一聲「哥們」,我心裡充滿了感動,原以為這個「哥們」只是當時酒桌上她的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認識短短一個月來,為了東雨公司、為了夭夭,謝竹纓這個大記者、局長夫人不辭勞苦,跑前跑後,甚至甘受委曲,無私地幫了我多少忙啊?這一聲「哥們」所包含的情義,對我來說,真是太深厚了!

    我看著謝竹纓。真誠地道:「竹纓,能認識你這個哥們,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謝竹纓笑了一下,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對我道:「對了,找到夭夭後,你準備怎麼跟她解釋?」

    我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實在不行,我就和她坦白招了吧!我不求別的,只希望她能寬恕我,再回到我身邊。」

    「什麼?坦白?你瘋了嗎?你坦白了那秦雨怎麼辦?你捨得放棄秦雨嗎?你要是真坦白了,不僅夭夭不會回到你身邊,你們三個人都會從此痛苦下去!」

    「那……你說該怎麼辦?你有什麼好辦法?」我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望著她道。

    「總之坦白是肯定不成的,其實女孩子生氣不要緊,只要能想辦法哄哄她,哪怕是騙她都不要緊,就像夭夭自己說的,你要給她一個繼續愛你的理由。所以還得在你那個……咳,那個套套上下功夫想個轍!」

    「都已經證據確鑿了,還能想什麼轍呢?」我垂頭喪氣地道。謝竹纓沒說話,只是皺著眉想著什麼,我則不住地唉聲歎氣。忽然,謝竹纓猛地一腳踩住了剎車,看著我道:「有了!我想出來了,說不定能讓你矇混過關!」

    「哦,快說,」我又驚又喜。

    謝竹纓看著我露出一臉壞笑,道:「轍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過……得要你這個大男人放下自尊,還得受點委曲才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用?」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3 PM

第七十七章 眼神

    我聽後大喜,忙道:「你說吧,到底是什麼轍?別說受點委曲,只要能讓夭夭原諒我,重新回到我身邊,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在所不惜!」

    謝竹纓笑道:「沒那麼嚴重,你只要說那個東西是你……自己解決時用的不就結了?」說著話還向我的下三路瞥了一眼。

    「自己解決?什麼自己解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對她那個看我下三路的眼神,也沒太在意。

    謝竹纓聽了我的話,一臉的難以置信,把眼睛睜得老大,看著我道:「不會吧,老兄?你連自己解決什麼意思也不明白?你不會連這個……都沒做過吧?」

    我還是沒太明白,不耐煩地道:「到底是什麼啊?你直說不就得了?婆婆媽媽的!」

    我不耐煩,謝竹纓更不耐煩,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好好好,告訴你,自我解決的意思就是說你自己打*飛*機,也叫手……那個什麼,這下總該明白了吧?真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笨,哼!」

    我這才恍然大悟,其實我當然不是不明白自我解決的意思,只是這個事,我已經太久沒做過了,至少有個六、七年了,就連千慧走的一年多,我一個人那麼久,都沒做過,所以一時腦子裡沒這個概念,才沒反應過來的。沒想到謝竹纓作為一個女人,居然能想到這個齷齪的事當理由,我老臉不由得一紅,不自覺地向她望了一眼。

    謝竹纓見我臉紅,知道我終於明白了,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現在明白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我沒理她,而是分析了一下她想出的這個轍是不是行得通,簡單想了一下,我覺得這個理由還是有點牽強。於是道:「你這個理由恐怕還是行不通?」

    「有什麼行不通的?」謝竹纓見我都走投無路了,還有心否決她的合理化建議,極其地意外。

    「打*飛*機就打*飛*機,誰還會特意戴個套套呢?除非是變態!再說昨晚夭夭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我總不能為了……打*飛*機而特意出去買個套套吧?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通啊?」

    「我說你這個人想這麼多幹嘛?夭夭又不可能知道你們這些大男人是怎麼……打*飛*機的?只要能矇混過關就行了唄?」

    我搖了搖頭道:「不妥,還是不妥,夭夭雖然率真,但卻不蠢,就算是一時矇混過去了,以後夭夭回過神還是會提出疑問的,到時我不還是答不出來嗎?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

    謝竹纓見我居然否決了她自以為很高明的主意,心裡極度地不爽,氣道:「好心幫你想個主意你還說三道四的,那有本事你自己想一個好了,哼!」

    我笑道:「其實我已經想好了,當然這也要感謝你,是你說的打*飛*機給了我提示我才能想出來的。」

    謝竹纓奇道:「你想出什麼好主意了?」

    我正色道:「在說之前我要先聲明一下,我想出這個主意並不意味著我就幹過這種事,我只是為了應付這次的套子危機而無奈採取的權宜之計,我說了後你可不能胡思亂想,對我的高尚品格產生懷疑喔?」

    謝竹纓沒好氣地道:「哎呀,讓你說你就快點說吧,哪那麼多廢話,婆婆媽媽的?」

    我看了看謝竹纓,笑道:「我……我就說我忍不住找了個小姐啊?你看,現在的色*情短信、色*情電話這麼多,我的手機裡就有好幾個。我只要說我一時糊塗,忍不住回了個電話,找了個小姐不就成了,而且這個事又無據可查,更不會有什麼漏洞,這不是比你那個打*飛*機更好嗎?」說完我還嚥了嚥口水,不自覺地在她成熟的軀體上打量了一眼。

    我滿懷得意地等待著謝竹纓對我發出感慨或是欽佩,不想她卻突然一腳踩住了剎車,我一個不防備,頭又差一點撞到擋風玻璃上。我氣道:「你怎麼又搞突然襲擊,你知不知道……」

    我話說一半就被打斷了,謝竹纓青著一張臉,冷冷道:「你找小姐就找小姐,幹嘛用那種眼神瞅我?」

    見謝竹纓臉色突變,我一時怔住,半晌才張口結舌地狡辯道:「我……我用哪種眼神瞅你啦?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喔?」

    「還敢狡辯?你以為我不明白你那種眼神什麼意思嗎?」謝竹不依不饒。

    我哭笑不得,只得道:「竹纓,我承認我剛才……是看了你一眼,這就跟你說到打*飛*機的時候,向我的……下三路看了一眼是一樣的,都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你不會為了這個就斤斤計較吧?」

    謝竹纓臉一紅,急道:「誰……誰看你的……下三路了?不要臉!你才是血口噴人呢?」

    我笑道:「看就看了唄?我又沒怪你,看你急的?快開車吧!」

    謝竹纓氣急敗壞地道:「你還胡說!誰看了?你這個流氓!」說完突然開始發飆,舉起兩隻粉拳向我的肩背處亂捶起來。

    我大驚,心想女人怎麼都這個樣子,動不動就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大飆?不過一個眼神而已,至於這樣嗎?我無奈之下,只好拚命格擋,可謝竹纓這人一向桀驁不馴,她的攻擊我哪擋得住啊?而且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所攻擊的又都是我的左肩背處,雖說我的傷已基本好了,可畢竟還需要休養,哪受得了她這樣攻擊呀!

    我見遮攔不住,只好伸出兩手,想奮力將她推開,不想一推之下,兩隻手居然一左一右,按在了她胸前碩大的**上,雖然隔著厚厚的冬衣,但我仍能感受得到她驚人的尺碼和彈性。我一見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忙又收回雙手。謝竹纓就更了不得了,像觸電似的把身體收了回去,也不再攻擊我了。我心中暗笑,要早知道這招好使,我不如早點……

    再看謝竹纓,一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瞪著我氣急敗壞地道:「你……你這個色狼,你好不要臉,居然……非禮人家?」

    我哭笑不得,心道謝竹纓也終於把「色狼」這個光榮的稱呼送給我了。至此為止,先是夭夭,再是李小如,然後是小雨,現在再加上謝大記者,好像除了千慧,和我有點關係的女人都曾用這個詞稱呼過我了。我沒好氣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碰到你那的。再說這也不能怪我呀?要不是你不分清紅皂白地亂打一通,我能……這全都怪你自己!一點小事就發大飆!沒見過你這樣的?」

    謝竹纓急道:「你……你還說?你佔了人家便宜,你還倒打一耙?」說罷又要發飆。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才不得不做罷。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小雨的電話。我才想到我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小雨回頭找不到我,肯定著急了。我忙接通道:「喂,小雨嗎?」

    「程東,你不好好在病房呆著,又跑到哪去了?夭夭呢?」

    「唉,你別提了,夭夭可能回家了,我現在正在往Y縣的路上呢?」

    「回家?她怎麼突然回家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吵架了?」

    我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哪?等我回去後再和你細說吧!你現在去醫院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了吧,我不住了,東西也都先拿到你家去,我回來後再給你打電話。」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那好,就這樣,我先掛了。」說完我就要收線,忽然聽到電話裡又道:「程東,等一下,你說你去Y縣,你怎麼去Y縣,你現在和誰在一起呢?」

    「我……」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謝竹纓,實話實說道:「我和……謝大記者在一起呢!」

    「什麼?你怎麼又和她……我不是提醒過你嗎?你怎麼還……」聽得出小雨有點緊張。

    我無奈道:「沒辦法,我不認識夭夭家,只好借助於她的力量了,你別瞎想!」

    電話裡,小雨喘了一口大氣,道:「好,好,我不瞎想,不過等你回來後要和我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哼!」我苦笑著收了線,無奈搖了搖頭,小雨這個人一向通情達理,不知怎麼的老是吃謝竹纓的醋,真是杞人憂天!

    「怎麼?你的大情人吃醋了?」謝竹纓一臉得意地問道。

    「趕緊開車吧,哪那麼多廢話!」我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謝竹纓吃了個冷癟,白了我一眼,一臉不快地起動了車子,同時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好心沒好報之類的話。我沒理她,而是把身體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保時捷開的飛快,在高速公路上始終保持在二百以上,謝竹纓可真是瘋狂啊!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到了Y縣,由於她車快,夭夭要是真的回了家,沒準我們會比她先到,我想到終點站等等看。可謝竹纓卻說長途客車沿途站點多多,誰知道夭夭會在哪下車,與其乾等不如實際點,直接到公安局查戶口。我想想也是,就聽她的了。

    到了縣公安局,謝竹纓直接帶我去局長辦公室,我看她這麼輕車熟路,沿途又不斷有人和她打著招呼,就知道她肯定不是第一次來了。到了局長辦公室,謝竹纓門也不敲,直接推門就進去了。屋內一個穿著西裝身材極為肥碩的傢伙正在伏案疾書著什麼,見有人突然闖入,忙抬起身來。

    謝竹纓笑道:「牛局,好久不見了,工作起來還這麼拚命啊?」

    見到謝竹纓,牛局立刻站起身來,一張肥臉立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道:「謝大記者,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4 PM

第七十八章 感動     

    謝竹纓為我和牛局長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之後,牛局異常熱情地請我們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了謝竹纓旁邊的沙發上,雙肘擔在扶手上,兩手不停地搓著,幅度很大地向謝竹纓傾斜著上身,臉上笑容可掬,滿是謙恭。

    我心中暗歎一聲,堂堂的一縣公安局長,在頂頭上司的夫人面前尚且如此,若是來個大幾級的領導,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難道權力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讓一個人放棄最基本的尊嚴?官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圈子啊?

    謝竹纓見慣不怪,淡然一笑,說明了來意。牛局長聽後立即起身打了一通電話,做了精心的安排。回頭對我們道:「謝大記者,我已經命令全局所有在位人員,立刻停下手裡的活,清查你要找的人,相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歎了一口氣,又道:「沒辦法,我們Y縣是小地方,比不得市裡,電腦網絡的運用還沒到位,而且經費方面就更難以啟齒了。事實上,關於經費問題,我們已經向市局打了幾次報告了,只是……」

    謝竹纓笑著打斷道:「一直聽說牛局工作起來,效率是郊區縣的所有局長中最高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確實雷厲風行呵!」

    「哪裡哪裡,為謝大記者服務嗎,應該的,應該的。」牛局長忙將經費問題打住,再度吐著謙恭之辭。就這樣,兩個人開始沒完沒了地嘮起了官場話,我很少能插得上嘴,更懶得插嘴。中午,牛局又安排我們吃了一頓極度豐盛的午飯,一直到下午,清查還是沒有個結果,我煩躁不已。到了兩點半,有個外勤警察回來向牛局報到,牛局隨便地問了一句,沒想到從這個警察這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王夭,我認識,XX鄉XX村的,我原來是那個鄉派出所的,她爸爸是村裡的老師,可真是個好人啊!」民警不無感慨地道。

    我大喜,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竟全不費工夫。我們忙問明了具體位置,就向牛局告辭。牛局堅持派人領我們去,被我們拒絕了。無奈之下,牛局只好把早已準備好的土特產什麼的,總共幾大包,塞進了保時捷的後備箱裡。我偷眼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些山珍木耳之類的,還有一些何首烏什麼的名貴藥材。

    辭別了牛局,我們來到了夭夭家所在的村子。按照那個警察的指示,我們很快找到了夭夭的家。那個警察沒有說錯,他說你們看到的最破的房子,就是王老師的家。

    夭夭家裡沒有人,一個銹跡斑斑的大鎖頭掛在木柵門上,院子裡有幾隻雞鴨無聊地踱來踱去,還有一條不大的黃狗,警覺地看著我們。

    我們站在牆外,望著夭夭家殘敗的房子。我的心裡翻騰不已,以我在農村生活多年的經驗,我知道夭夭家的房子肯定曾是村裡最好的房子之一。理由很簡單,夭夭家裡的房子是瓦房。而在二十年前,別說是Y縣,就算是S市附近的任何農村能蓋得起瓦房的寥寥無幾,那時候人們多是蓋草頂土坯房。可現在再看,屋頂上的瓦已殘破不堪,很多地方用油粘紙重新鋪著,甚至還有一處用塑料布鋪著的,四角壓著幾塊磚頭。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同樣也很簡單,夭夭的父母把所有的一切都供兩個孩子唸書了。

    面對著這份古樸而熟悉的鄉情,我的心也飛回了我的少年時代,眼前的一切,和我曾經的遭遇,是何其的相似啊!可如今,年代翻過了書頁,翻過了田園將蕪,也翻過了山鄉巨變,卻仍有相同的命運在週而復始地上演著。我百感交集,心中的那份苦澀、那份感動、還有那份溫馨,無不在深深地敲打著我。我更加堅定了要找回夭夭的信念,我一定要讓她回到我身邊,我要給她幸福,讓她一輩子快樂,這不僅僅是為了愛情,更是為了一份責任。

    我不否認曾經的自己對責任的認識是多麼的膚淺,多麼的蒼白,或者我根本就不配說這兩個字。但這一刻,面對著夭夭的家,我卻深刻地認識了這一點。

    「千慧,對不起了!」我心裡默默而痛苦地向遠在大洋彼岸的妻子懺悔著。

    我回過頭,見謝竹纓也在深深地望著夭夭的家,兩滴清淚掛在她的眼角邊,彷彿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作為同是R縣出身的老鄉,或許她也和我一樣,在成長的過程中,也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才會觸景生情,心生感慨吧!

    我走近道:「竹纓,你怎麼了?是不是也想到以前的家了?」

    謝竹纓回過神,伸出兩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對我笑道:「沒什麼,有點感動吧!」停了一下,謝竹纓又道:「同夭夭相比,我們總算是幸運兒。她是個好女孩,你好好對她吧!」

    我默然無語。

    謝竹纓看了看我,拉了我一把道:「走吧,到車裡等吧!」。

    我無言地隨她回到車上。謝竹纓拿出了她的女士煙點上一根,又扔給我一盒中華。或許是雙方心情都比較沉重,我們都沒再說話,兩個人默默地抽著煙,一任煙霧在狹小的車廂裡繚繞著。

    大約等到四點鐘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小伙子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遠遠地從村口進來,在夭夭家門口下了車,從口袋裡掏著鑰匙。我忙扔了香煙,下車走過去問道:「你是小猛吧?」

    小伙子回頭看著我,似乎很驚奇我能叫出他的名字,這也證明了我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小伙子就是夭夭的弟弟王猛。我看著這個濃眉大眼、虎頭虎腦、又和夭夭有幾分相似的小伙子,笑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能告訴我她在哪嗎?」

    一聽說我是夭夭的朋友,小伙子更加驚奇,一雙眼不住地打量著我。可能他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姐姐怎麼會有一個老男人朋友吧!

    「她、她在醫院。」王猛定了定神,答道。

    「什麼?醫院!她到底怎麼了?」我一把抓住王猛的手臂問道。

    「她、她沒事。是我媽,我媽病了。」王猛看著我抓著他手臂的手答道。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鬆開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又喘了口氣,道:「哪個醫院?」

    「縣醫院。」

    「哪間病房?」

    「二零四。」

    我轉身向車子走去,起了兩步,我又回頭問道:「小猛,你回來幹嘛?」小伙子顯然還沒從驚愕中回復過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我,手裡拎著鑰匙,甚至忘了開門,機械地回道:「我,回來做飯。」

    我笑道:「那你先忙吧,我們一會病房見。」言罷我就要上車。這時只聽謝竹纓道:「程東,等一下!」我回過頭,見謝竹纓走到車後打開了後備箱,笑地看著我。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又回頭對王猛道:「小猛,過來,把這些東西都搬下去!」

    小伙子跑過來向車裡一看,有點猶豫,看了看我,鼓足了勇氣道:「可是,你究竟是我姐什麼朋友啊?我們總不能……平白無故收你的東西?」

    我笑道:「我和你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騙你!回頭你見了你姐好好問問她就知道了!」

    辭別了未來的小舅子,我和謝竹纓又匆匆趕往縣醫院。路上我捉摸著怎麼也應該給夭夭拿點錢,可我走得太匆忙,除了手機,一張卡也沒帶,只有身上的一千多塊錢,好在謝竹纓身上有三、四千塊,兩個人湊足了五千塊錢。謝竹纓還說她身上帶著卡,不夠可以再取,我笑笑答應了。

    二零四是個大病房,共有八張床。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夭夭在靠窗的病床邊,正背對著我,拿著一條濕毛巾為床上的母親擦著臉。一個形容消瘦的老人坐在一旁,看樣子應該是夭夭的父親。他的臉上滿是皺紋,雙眼飽含抑鬱和愁苦,無奈而深情地望著床上的妻子。

    我心裡一酸,下意識地的去看身旁的謝竹纓,她也正看向我,我們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那份感動和苦澀。

    我輕輕地走過去,叫了一聲:「夭夭!」

    夭夭嬌軀一震,猛地回頭望向我,同時也看到了我身邊的謝竹纓,雙眼一睜,立時就要發作,怒道:「你……」這時兩位老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夭夭的父親站了起來,夭夭的母親費力地伸著脖子,看了我們一眼,道:「夭夭,是你的朋友嗎?」

    夭夭臉一紅,把未說完的話憋了回去,又轉過了頭去。

    我忙道:「大叔大嬸,你們好!我們是夭夭的朋友,聽說大嬸病了,過來看看。」

    夭夭的母親道:「是嗎,那真是太麻煩你們了。夭夭,這兩位是……夭夭,你怎麼了?」

    我一看,夭夭委曲無比,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直欲落淚。我忙對夭夭道:「夭夭,我們出去談一下。」回身又對謝竹纓道:「竹纓,你先照看一下老人家。」說完我不容夭夭分說,就在兩位老人驚異無比的注視中,把他們快要哭出來的寶貝女兒生拉硬拽出病房。

    在走廊的拐角處,夭夭一把掙脫了我的手,抹了一把淚,對我恨恨道:「你這個不要臉的,你還來幹嘛?」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5 PM

第七十九章 做你的小妻子     

    我暗了一口氣,道:「夭夭,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我就是罪無可赦,你也總得讓我解釋一下吧?」

    「解釋?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我兩隻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你居然還有臉帶她一起來,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簡直……簡直就是個衣冠禽獸……」夭夭悲憤不已,口中不絕地痛罵著我,臉上苦淚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流著。罵著罵著,夭夭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去,雙手捂臉,痛哭失聲。

    夭夭的一番話,把我罵得汗流浹背,羞愧難當,簡直抬不起頭了。雖說夭夭是誤會了我和謝竹纓,可我確實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那個套套也確實是我背情的證據,我根本就不是無辜的啊!

    可為了讓夭夭回到我身邊,我還得硬著頭皮繼續欺騙她啊!我歎了一口氣,無奈從夭夭身後扶住了她的雙肩,道:「夭夭,你先別哭了,聽我跟你解釋,其實這個事……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給我一個機會吧?讓我解釋一下,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好不好?」

    夭夭止住了哭,掙脫了我的手,冷冷道:「你說吧,我聽著。」

    「其實這個事、這個事你也有很大責任呢!」我用上了言語中的挑逗技巧,並且停住不說,等她的反應。果然夭夭立刻轉過了身,瞪著我道:「你、你胡說!你背著我做了這種無恥的事,還說我有責任?」

    我拿出手機,隨便找了一條色*情短信,道:「不信你看這個!」

    夭夭看了一眼,臉當時就紅了,氣道:「你、你給我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幹嘛!」說完又轉過了身去。

    我收起了手機,又扶住了她的雙肩,道:「夭夭,是這樣的。你知道我住院很鬱悶的,你每天陪我睡,又不讓我碰你,老說什麼等我傷好了再……可是我的傷真的好了!昨晚你走了後,我……我就……我就一時糊塗,忍不住……打了這個電話!」

    夭夭又轉回身,睜大眼睛看著我道:「打了這個電話又怎麼樣?」

    我硬著頭皮,紅著臉道:「就是……就是我找了個小姐。」

    「啊!」夭夭驚得輕呼了一聲,雙手立刻摀住了嘴,一雙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我,尚未乾透的淚珠兀自掛在眼角邊。那眼神,除了難以置信,還有很多東西,比如詫異,比如不屑,又比如鄙夷,反正還有很多不清不楚的東西,總之在我眼裡,是一種很傷我男人自尊的感覺。

    我被她的眼神看的又羞又窘,一張臉脹得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唉,我真是自作自受啊,要不是迫不得已,誰會編個找小姐這樣的理由呢?真是丟死人了啊!

    夭夭看了我半天,才回過神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又硬著頭皮答道,一張臉跟蒸了似的熱。

    「你……你居然做出這種噁心的事!你簡直……你……哎呀……」我臉紅,夭夭比我還紅,氣得又轉過了身去。

    我知道夭夭是在為我而害臊,是在為我而羞恥,她恨鐵不成鋼,才會這樣的。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愧疚。不過她這樣對我,也就等於原諒我了。我暗歎了一聲,扶住了她的雙肩道:「夭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糊塗得做出這樣的事,我真的不是人。我保證以後一定改,你別生氣了,要是我下次再犯……」

    「什麼?下次!臭不要臉的,你還敢再有下次!」夭夭又轉回身向我罵道。

    「不敢!不敢!我、我保證,再不敢犯了!」

    聽了我的保證,夭夭總算消了大半的火,我心裡一塊石頭也總算落了地。我擦了擦額上的汗,歎了一口氣道:「夭夭,現在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真相也大白了,可我還是得說說你,你也太任性了,就那麼不聲不響地跑掉了,電話也不開,你有沒有為我考慮考慮?我到處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那……那能怪我嗎?你做了那麼丟人的事,那種情況下,換了你是我,會相信嗎?」

    「不相信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打擊啊?當時謝大記者還在場,你想想你當時都說了些什麼話!人家竹纓幫了我們多少忙,看你把人家說的,人家可是女人啊?這次來Y縣找你,多虧了你竹纓姐找了你們Y縣公安局長幫忙,整個縣的警察都在查你戶口,否則我能這麼快找得到你嗎?你想沒想過,要不是她,這件事拖久了,即使日後解釋清楚了,也會在我們心裡留下隔閡的。一會兒你可要好好向人家道歉啊!」

    聽了我一番數落,夭夭噘著嘴,大眼睛眨巴眨巴,委曲得又要哭了。

    我忙摟住她,邊安慰邊轉換話題道:「好了好了,別委曲了,我不說了。哦,對了,咱媽到底什麼病啊?」

    「……我媽,她膽結石。」聽我說了一聲「咱媽」,夭夭臉一紅,又羞又喜,白了我一眼,算是默認了。

    「膽結石?那是不是要手術啊?」

    「嗯,明天上午。」

    「那手術費夠不夠用?」說著話我拿出了和謝竹纓一起湊的五千塊錢。

    夭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道:「手術費我們已經交過了,這些錢你拿回去吧!」

    我暗歎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夭夭,我知道你很要強,不知道咱媽的手術費中有多少是你給人上課掙的,但我想告訴你,你走的這條路也是當年我曾走過的,我瞭解這其中的艱辛。如果我不認識你,那沒什麼好說的,可現在我們不僅相識,也相愛了,而且以後還要一起走一生,我們要一起面對的事情還很多。我拿這些錢是因為你的緣故,我認為我也有這個責任,並不是出於什麼憐憫或者惻隱之心,如果你真的拒絕了,不僅不會減輕你的壓力,還會傷害到我?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夭夭聽我說著話,臉上是我讀不懂的複雜表情,停了一停,道:「程東,你說要和我走一生,是不是要娶我做你的妻子?」

    「是啊,這我們不早就說過了嗎!你要做我的小妻子的,只要你不嫌棄我。」夭夭的表情讓我覺得很意外,但娶她為妻卻是我真心所願,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答應著。

    「你會不會反悔?」

    「不會。」

    「會不會後悔?」

    「永遠不會。」

    「可是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妻子呢,你認為我有理由接受你的錢嗎?」夭夭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地道。

    「那……那不是早晚的事嗎?能有什麼區別呢?難道你還懷疑我的真心不成?」夭夭今晚的沉著和冷靜讓我越來越迷糊了。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在我成為你法律上的妻子以前,我事實上已經等同於你的妻子了?」夭夭的表情不僅冷靜,而且嚴肅。

    「可以這麼說。」

    「那是不是意味著你擁有的一切,包括財產,都是我們共同擁有的,我也有支配的權力?」夭夭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凝重來形容了。

    「沒錯!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隨意支配。」我額上有點冒汗了,不是因為夭夭說話的內容,而是因為她說話的態度,像上次化妝盒事件之後一樣,她的這種認真讓我有點害怕的感覺。

    「那好,程東,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娶我做你的妻子,你考慮好再慎重回答我。」夭夭望著我的眼睛道。

    我歎了一口氣,抓住夭夭的雙肩,真誠地道:「夭夭,我告訴你,我早就決定了,只要你不嫌棄我老,只要你願意,我願意娶你做我的妻子,不管疾病、或是困苦,一輩子,不離不棄,不反悔,也絕不後悔!」

    聽了我真情的表白,夭夭幸福已極,看著我的雙眼,迅速聚集了大量淚水,哽咽而堅定地道:「東,我也告訴你,我願意做你的小妻子,一輩子照顧你,不管你有多老,都永遠不會嫌棄你,也不會離開你,一直到死!」

    這一刻,我很感動,我知道我已和夭夭達成了至死不渝的海誓山盟,但我不後悔,即使未來的我,會面對巨大的壓力,甚至背負一生的臭名,我也絕不會後悔這一刻的決定。

    夭夭抹乾眼淚,從我手中拽走那五千塊錢,對我笑了一下,道:「東,那這些錢我就拿走了。不過,嗯……還是過幾天再和你說吧!」

    我奇道:「夭夭,還有什麼事?為什麼要過幾天再說?現在不能說嗎?是不是錢還不夠?」

    夭夭雙眉一揚,道:「夠,也不夠!不過你先別急,過幾天我就會讓你知道的。」

    「夭夭,什麼夠不夠的?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哎呀,說了過幾天才讓你知道的嗎?不許再問了!反正不會讓你吃虧的,放心吧!」

    我見夭夭如此說,也只好不再問,暗歎一聲,便道:「那好吧,我就先不問了。現在我們進去看看咱媽吧?我們出來這麼久,他們都該等急了!」

    聽我一說,夭夭急拉住我道:「不行,你不能再進去了!」

    「為什麼?」

    夭夭臉色紅紅,氣急敗壞地道:「你剛才那樣把人家拉出來,我爸媽一定都懷疑了,你怎麼……能再進去呢?」我哭笑不得,道:「夭夭,你都決定做我的小妻子了,還有什麼怕的,我們和兩位老人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那也不行,要解釋只能我一個人解釋,總之你不可以再進去了!」

    我為難地道:「可是,老人家病成那樣,我卻……那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夭夭看了看我,正色道:「東,聽我的,你先回去吧。我媽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她的,而且你的傷還需要休養,我們的事,你放心好了,我會和爸媽解釋清楚的。再說過兩天就過年了,你要忙的事也挺多的,不過你忙完了一定要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別忘了過幾天我還找你有事的,聽清楚了嗎?」

    無奈之下,我只好答應。夭夭在我臉上飛速親了一下,轉身進了病房。過了一會,謝竹纓滿面春風地出來,看著我笑道:「哥們,恭喜你啦!看來你和你的小情人已經雨過天晴了!」

    我淡淡笑道:「是的,雨過天晴了,我們走吧。」

    我們踏上了歸程,但我心裡很清楚,對我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陰雲才剛剛佈滿,距離真正的雨過天晴還很遙遠,因為在和夭夭海誓山盟的同時,我心底還做了另外一個決定,一個大得足以捅破天的決定。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8 PM

第八十章 大膽決定

    天已經完全黑了,保時捷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著,除了沿路的一串燈火,四周不見任何風景,天空不再空曠,高山不再巍峨,田野不再斑斕。

    我坐在車中,仍在默默想著自己所做的那個決定,心情象車窗外的夜色一樣濃郁。早上謝竹纓的話像一記警鐘一樣敲醒了我,她說得對,生活是要過一輩子的,我不能等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再做出最後決定,而且我和小雨偷情偷一輩子,這根本就是不現實的。同時,夭夭家的嚴酷現實更前所未有地激發了我對夭夭的責任感,醫院走廊裡和夭夭的那場海誓山盟,終於讓我暗暗做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決定。那就是,我不會只選一個人,更不會隨便放棄一個人,我要和夭夭、小雨三個人一起生活,一起生活一輩子。

    我不斷地回憶著和夭夭、小雨三個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儘管對夭夭而言,她還被蒙在鼓裡,但每每想起那些幸福的時光,都彷彿讓我置身於夢境。可如今一個小小的套子事件就幾乎把這夢境擊得粉碎,如果再拖下去,對夭夭的打擊只會更大。適才夭夭在醫院裡反覆問了我那麼多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雖然我還不知道夭夭過兩天找我究竟有什麼事,但從她那份冷靜和凝重的表情,我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已經用她前所未有的決心把自己的命運和我牢牢地栓在了一起,那本就是一次不允許背叛的海誓山盟。

    我會讓她成為我的小妻子,從我愛上她的那一刻起,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我也絕不會因此放棄小雨。理由很簡單,兩個人我都愛,隨便放棄哪一個我都會痛不欲生,被放棄的那一個也會痛不欲生。所以,我選擇了在我和夭夭間的海誓山盟中上一點新的內容,那就是小雨。我要構建一個三人世界,即使這樣的世界是一場夢,我也要在夢醒之前,把它變成現實。

    我坐在車中,嘴裡吸著煙,心裡默默地念著未來的三人世界。隨著一口濃煙被我長長吐出,世俗的法律、道德也都隨之通通滾蛋了!

    見我的心事重重,面色凝重,謝竹纓一路上幾乎未與我說話,直到在我指引下,把我送到了小雨家樓下。我下了車,手扶著車門對謝竹纓道:「竹纓,今天讓你從早到晚,跟我跑了一整天,又幫了我那麼大忙,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或許是有些疲憊,謝竹纓將身體伏在方向盤上,側頭看著我,答非所問,幽幽道:「過年了,你一定會很忙吧?」我點了點頭道:「是啊,父母那邊,還有很多親戚朋友,我都要去走走。你作為電視台的節目主持人,又是大記者,一定會更忙吧?」

    謝竹纓強打精神從方向盤上直起身,歎了口氣,無奈道:「沒辦法,誰讓我選擇了這個職業呢?我也好想像你一樣快快樂樂地過個年啊?」我笑了笑沒說話。謝竹纓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能忙完回家?」

    「估計要初六、七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祝你新年愉快!」

    我點頭向她道別。謝竹纓看了我一眼,保時捷幾乎原地打了個轉,就飛一般地開走了。我上樓用鑰匙打開了門,小雨已經親手做好了飯菜,正等著我回來吃呢,見我進門,張開雙臂就向我撲來。一番熱吻之後,兩個人坐下吃飯,我也把一天的事情向小雨簡單說明了一下,不過我暫時沒說我剛剛做出的決定,畢竟這個決定最重要的環節是夭夭,而夭夭的工作,只能是我自己想辦法來做通。

    吃過飯,我們一起收拾了一下,我把小雨拉到懷裡坐下,想了想,問道:「小雨,我想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願意不計名份地跟著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傢伙一輩子?」

    小雨調整了一下在我腿上的坐姿,摟著我的脖子道:「誰說你一無是處了?在我心裡你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會一輩子纏著你,把你糊塗得神魂顛倒的!」

    我無奈歎了口氣,低喝道:「小雨,別開玩笑!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先回答我!」

    「怎麼了?你不是已經把那個套套向夭夭解釋清楚了嗎?你不會被夭夭嚇得想不要我了吧?」小雨見我態度很嚴肅,瞪著眼睛道。

    我沒好氣地笑道:「我怎麼會捨得不要你呢?」小雨道:「那你幹嘛又要問我這個問題?我都和你說過那麼多次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我想了想,決定和小雨深入談一下,雖說這個計劃最重要的環節是夭夭,但如果沒有小雨的理解和支持,我也不會有信心去完成它。於是我看著她的眼睛道:「小雨,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次夭夭的態度太過冷靜,我甚至懷疑她是否真的相信了我那個所謂找小姐的理由,很可能只是不想再追究了而已。夭夭還反覆和我談了很多嚴肅的問題,比如法律啦、財產啦等等,而且最後還說過幾天會找我有事,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也能猜到是很重要的事。現在夭夭已經徹底把她的命運和我拴在一起了,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套子事件這樣的問題,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了的。」

    聽了我的話,小雨一臉驚恐,怯怯道:「程東,你和我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想不要我啦?」

    我繼續看著她的眼睛道:「當然不是,之所以我會再問你那個問題,是因為我必須要知道你會不會接受夭夭以後成為我法律上的妻子這個事實。這裡我強調一下,我說的是法律上的妻子,因為在我心裡,你和夭夭都是我的妻子,不會有任何分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小雨聽了目瞪口呆,小嘴張得老大,半晌才訥訥道:「……不明白,什麼叫法律上的妻子?什麼叫都是你的妻子?程東,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正色著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樣偷情偷一輩子是不現實的,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說服夭夭,以後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

    小雨聽了我的話,驚得小手摀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地看著我,一臉地難以置信,老半天才說道:「程東,你不會是瘋了吧?三個人一起生活?你居然能想到這麼離譜的事?你還說偷情不現實,我看你這個想法更不現實?你以前老是瞻前顧後的那些法律、道德、輿論什麼的,你現在都不怕啦?」

    我搖著搖頭,不屑地道:「我現在想開了,除了你和夭夭,什麼事都可以不重要!」

    小雨還是有點顧慮重重,又問我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夭夭說,怎麼和夭夭說呢?」我頓了一下,道:「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我心意已決,早晚會說的。」見我態度堅決,小雨不禁歎了口氣道:「我可提醒你一下,夭夭的性格可是倔得要命,你可不要弄巧成拙,到時美夢不成,再出了什麼事?可就沒法收場了?」

    我暗歎了一聲,硬著頭皮道:「放心吧,我會選擇一個成熟的時機再和她說的。當然,眼下還不行,還要再拖一段時間。」小雨又歎了一口氣,撫著我的臉頰道:「是啊,還有你老婆擺在我們前面呢?而且她也快回來了,我看你想得挺美,解決起來怕是不容易。」

    我一聽小雨提到千慧,心裡不覺又是一沉,頭立刻又大了起來。天!短短幾個月工夫,我這個一直跟死水似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感情問題呢?而且一個比一個令我頭疼。李小如轉身時的那個背影,和她那句「一旦失去,就是永遠」的話,已經成了我心裡永遠的痛,現在我又做出了這個要傷害千慧的決定,我已經徹徹底底地成了一個薄情寡幸之徒了。想到這,我不禁長歎了一聲。

    小雨見她自己的地位沒有動搖,而我又在為情而苦惱,愛憐地把頭伏在了我的肩上,撫著我的臉,安慰我道:「程東,別再犯愁了,一步一步的來,事情總會解決的。只要你留在我身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

    我感激地扶起小雨,看著她道:「小雨,你真好!沒有你,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有信心的;有了你的支持,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再給它扛回去的!你放心好了,我相信真愛無敵,總有一天會雲開霧散,我們的理想都會實現的!」

    見我恢復了信心,小雨笑了一下,忽然又臉一拉,沉聲道:「我好什麼好!你這個沒良心的,居然敢在那個死丫頭面前說我是妓女?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我笑道:「想罰我?那好辦。最多我今晚再把你當一回妓女嘍!」說完,我在小雨的故作的怒罵聲中,把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無窮魅力的小狐狸精抱進了臥室。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48 PM

第八十一章 愛在深處

    二零零二年的春節注定是個令人感傷和煩憂的節日,夭夭在家裡照顧手術後的母親,小雨獨自飛往新加坡同她哥哥秦風一起過年。在感情的漩渦中打了幾個月轉的我,卻在國人最為看重的節日中與心愛的女人勞燕分飛,心裡的不捨可想而知。

    離別的前夜,我和小雨依依不捨,我們摟在一起說了一夜的情話,小雨就像個孩子,臉上的淚水流了擦,擦了流,我終於在三十三歲即將來臨之際深深體會了「多情自古傷別離」的黯然銷魂滋味。

    大年三十,我回到R縣老家,陪年邁的父母一起過年。母親照例拿出了為我準備的新襯衣,並要求我換上,也是這一刻,母親才看到了我肩頭新添的傷疤。問清了原因之後,母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哭得老淚縱橫;父親也不住地用那雙佈滿老繭的手撫摸著我的疤痕。我的心裡一酸,差點掉下淚來。無奈之餘,我通知了他們千慧即將回來的消息,算是讓他們的臉上添了一絲喜色。但一想到不久的以後,我又要同千慧離婚,這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件家門不幸的大災難,我心裡難受之極。我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要讓兩位老人為**心,我真是個不孝兒啊!

    年初二,在見了小妹和趙強之後,我驅車趕回S市,去看望了齊伍平夫婦。林美貞又把我好頓埋怨,說我受了傷不告訴千慧也還罷了,還敢串通老齊一起把糊弄到香港去。齊伍平一雙眼冷冷地看著我,我心裡有鬼,慚愧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但借這個機會,我把東雨公司的事告訴了齊伍平,並明確表示春節後就辭職。齊伍平很無奈,說他奮鬥了半輩子才混到董事會,我和小雨這一走,集團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肯定還得把他派回來,一時很沮喪。不過齊伍平到底是個老狐狸,他藉機提出了入股的要求,我無法拒絕,他這才表示了滿意。

    辭別了齊伍平,我馬不停蹄,立刻飛往福建去看望了千慧的父母。春節畢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千慧又不在家,不管我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能不去看他們。兩位老人對我這個女婿異常熱情,像親生兒子一樣,我又是感動,又是愧疚,幾次想要辭行,都被二老勸說多住一天。我一想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二老了,只好一忍再忍地答應了,一直到年初七凌晨,我才踏上返程的班機。

    坐在候機大廳,我知道二零零二年的春節終於告一段落了。七八天的奔波,我不停地感動和感傷,心靈疲憊不堪,現在好歹可以平靜一下了。看著窗外起落的一架架飛機,我想到了和小雨一起飛行時的情景,我的恐高和她的柔情;又想到了臨別前的一晚,那依依惜別的不捨和深情,對小雨的思念之心油然而生。我勾勒了兩首小詩,本想用短信發給小雨,但七八天來手機使用過頻,兩塊電池都沒電了,只好弄了一張機場廣告紙,用鋼筆記在了背面:

    其一,記取離別夜,低雲歸莫遲。窗前思贈語,月下計歸時。午枕深宵夢,夢君君不知。遠人懷我處,可有淚痕濕?其二,別後情難遣,相思寫新詞。幽懷輕似水,亂緒愁如絲。月裡嫦娥冷,人間我最癡。淺味別恨苦,猶勝少年時。

    寫好了後,我反覆讀了幾遍,收好準備回去後送給小雨。想想以前游龍尾山時曾為夭夭寫過兩首詩,現在又為小雨寫了兩首,我心裡不勝唏噓。

    在飛機上沉沉地睡了一覺後,下午四時許,我終於再一次踏進家門。到家後,我先將手機和充電器插上電,然後斜躺在沙發上養神。這時,電話響了,我一看,是謝竹纓來電,我接起道:「竹纓嗎?過年好!還在忙工作嗎?」

    「哎呀,別提了,我都快要忙死了!真不知道是我過年還是年過我?你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的?」謝竹纓的聲音滿是抱怨,但還是難以抑制心內的興奮。

    「呵呵,我也是剛進家門,還沒有二十分鐘呢?你就來電話了!」

    「是嗎?看來我謝竹纓運氣還算不錯啊!對了,哥們,陪我出來喝點酒吧?還到上次那家串店,我只有今晚有時間的喔!明天我一大早還要到外地採訪去呢?」

    我笑著答應了。收了線後,我起身穿好了衣服,就去赴謝竹纓的約會。剛一開房門,就見夭夭穿著那件法國KQILX的冬衣套裝,正拿著鑰匙準備開門呢!我喜道:「夭夭,你怎麼來了?之前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夭夭看見我,奇道:「東,怎麼你在家啊!我打了你手機和電話好多次都不通……咦,你這是要幹嘛去?」

    「呵呵,我一個人閒著沒事正準備去喝酒呢!你快進來吧。」我把夭夭讓進房門,又馬上給謝竹纓打了個電話,跟她說明白了情況。這時夭夭脫了外衣掛好,又過來幫我脫外衣,突然一個東西從我口袋裡飄了出來。夭夭見了,忙夾著衣服俯身去撿,嘴裡還說著:「這是什麼東西?」

    我低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原來是我在機場寫給小雨那兩首詩的廣告紙,我額上汗立刻就冒了出來。這時夭夭已經打開了那張紙,翻到背面一看,驚道:「東,你又寫詩了?什麼時候寫的?」

    我一見夭夭神態沒什麼異常,才記起這張紙上只寫有兩首詩,並沒有寫什麼贈小雨之類的話,我瞎慌個什麼勁?真不知我現在是怎麼了,怕夭夭怕得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哎,做賊心虛的滋味真***不好受,簡直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了!

    我暗暗擦了一把汗道:「這個……是我在機場沒事的時候,想你了才寫的,想用短信發給你,因為手機沒電了,就找了一張廣告紙記在了上面。」

    夭夭興奮之極,幫我掛了衣服,又坐在我腿上讀那兩首詩,忽然道:「咦?東,記取離別夜,你說的是哪一夜啊?」

    「哦,是這樣的,我想……應該是我上次去香港前的那一夜吧。寫詩講求的是意境,空間和時間可以任意跳躍,只要能表達出作者某一時刻的感覺和感受,就算成功。哎呀,反正這些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哦,對了,咱媽怎麼樣了?你怎麼沒留在家多照顧她兩天?」我忙胡說八道了一番,然後趕緊把這碴岔了過去。

    夭夭把那張破紙貼身收好,才對我道:「我媽初四那天就拆線出院了,再休養幾天就沒什麼事了,現在我姨在家照顧我媽呢。我想你了,就跑來了,過兩天我還得再回去呢?」

    「那、我們的事,你和你媽說了嗎?」我不無擔心地問道。

    「還用我說!那天你們剛走,我媽就問我了。」夭夭臉色紅紅,白了我一眼道。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我就只好承認我喜歡你啦!」

    「那你爸媽他們什麼態度?」

    夭夭歎了口氣,道:「他們開始覺得你有點老,後來看我喜歡你,就沒再說什麼,只告訴我自己拿主意,說我要是真的決定了,就把你帶回去和他們好好見一面。」

    我喜道:「這不是挺好嗎?你還歎什麼氣呢?」

    夭夭小嘴一噘道:「可是我沒敢告訴他們你已經結婚了啊?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了,他們死都不會同意的!」

    我心裡一沉,沒有說話。夭夭雙手摟住我的脖子,把頭伏在我肩上,兩眼怯生生地望著我道:「東,從那天你來醫院找我,我就真的把自己全都托付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負了我啊?」

    我摟緊了懷裡的小女人,道:「夭夭,你放心吧,那天晚上我們的誓言,已經牢牢刻在我心裡了,我不會有負於你的,我會像我以前說的那樣,一輩子寵你、疼你的。」

    夭夭沒有說話,卻把我摟得更緊了。

    我心裡一動,扶起夭夭道:「夭夭,那、那件事,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了?」夭夭聽我一問,臉立刻羞得通紅,偷看了我一眼,立刻就又把頭伏在我懷裡了,模樣嬌羞無限,可人之極。我見狀什麼都明白了,夭夭今天來,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我把夭夭放倒在沙發上,對著她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同時動手解著她的衣服。

    當小丫頭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解除後,我輕輕地抱起這具粉裝玉徹的動人肉體,把她放到的臥室的床上。夭夭雙手抱在胸前,嬌羞無比,頭垂得低低,一雙眼閉得緊緊的,長長的睫毛也在羞澀中抖動。

    我坐在床沿,動情地撫摸著夭夭的身體,心中感慨萬千。這一刻,對我和夭夭來說,真是等得太久了,也太累了。從開始我的假正經,然後是夭夭的驚喜計劃,之後是生日晚宴上小雨的破壞,再後是夭夭的實習,接著就是我的受傷,這一切都像與我和夭夭的最後結合較上勁一樣。不過從這一刻開始,沒有什麼力量再能阻止我們了,我們將從這一刻開始,成為一對真正意義上的愛人。

    我解除自己身上的全部障礙,上床貼著夭夭的耳朵,柔聲道:「夭夭,請記住,二零零二年的春節,將會成為我們兩人一生中最完美最難忘的節日。」

    說完,我開始力所能及地用盡我所有的溫柔,在夭夭的身體上施展著。我吻著夭夭的嘴,夭夭的舌,夭夭的眼,夭夭的耳,夭夭身上被汗水浸透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夭夭眼光迷離,口中呻吟不息,我終於進入了她二十二年來未曾被侵犯的神秘地帶。只聽夭夭「啊」地一聲輕叫,眉頭立刻皺緊,眼中淚花朵朵,牙齒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身下的這個小丫頭終於成為了真正的女人,她是屬於我的女人啊!

    我停住不動,又開始手舌並用,同時不停說著溫柔的情話,力求分散她的注意力,以減輕她的痛苦。過了一會兒,夭夭的身體再度鬆弛,口鼻中的喘息聲又再度加重。我趕緊再接再勵,這時夭夭滿面緋紅,羞羞地對我道:「東,你能不能再……深一點!」

    我深入了一點。

    「再深一點!」

    我又深入了一點。

    「再深多一點!」

    我汗!我這個……已經……不能再深了!

    夭夭又道:「實在不行,你就……先出去一點,再重新……」

    我暈!這哪是想再深啊?這分明是想要……清楚地知道夭夭已經度過了痛苦期後,我抖擻精神,開始全力拚殺,我們進入了真正的實戰階段……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2 PM

第八十二章 擁抱

    鴛鴦交頸歡,枕上膩殘紅。一番雲雨巫山之後,我和夭夭滿足而無力地擁在一起,夭夭臉上掛著幸福的淚水,我們抱得那樣緊,貼得那樣緊,就像兩個人是一個整體。天色已經黑了,但我們的天空裡已經沒有了星星,也沒有了天明,我們只想享受結合後的幸福。

    這一刻,讓我們已等得太久、太遠、也太累了。

    世界彷彿被融化的感覺,沒有人會知道,但我卻知道這一刻,我的心已融化了。夭夭那張青春而調皮的臉,從這一刻起已注定是我永不滿足的、沉醉的梨渦。我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夭夭,做我小妻子的感覺,好不好?」

    夭夭嗔了我一眼,用小額頭在我的胸前撞了一下。停了一會兒,夭夭忽然看著我的眼睛,正色道:「東,現在我已經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你了,雖然還沒有和你登記,但我已經把自己當成你的小妻子了。現在我想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話?」

    我愣了一下,道:「記得,那些話我一直都記得呢,你還說過幾天有什麼事找我,現在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了嗎?。」夭夭坐起身,看著我很嚴肅地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向你要錢,你給不給?」

    「我給!」雖然我不知道夭夭這個要錢是什麼意思,但我卻清楚這個時候我不該猶豫。

    「我現在就要?」

    「我現在就給!」

    「我要八萬塊?」

    「我……我給。」我很詫異,但還是立刻答應了她,隨即又問道:「夭夭,但你能不能告訴為什麼一下子要這麼多錢?」

    「你先給我,我再告訴你!」夭夭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我無奈下地找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夭夭,順便把密碼也告訴了她。這張卡裡有我的公司年終獎金三萬塊和總部述職特別獎五萬塊正好八萬塊。

    我坐回床上,看著夭夭道:「夭夭,現在能告訴我了嗎,你為什麼要這些錢?」

    夭夭直直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又變得無限委曲,小嘴噘得老高,眼淚瓣又開始掉落了下來。我忙摟住她道:「夭夭,你又怎麼了?」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那天那個套套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嗎?你怎麼又……」

    夭夭直起身,盯著我的眼睛道:「東,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那個找小姐的理由嗎?我只不過是原諒了你,不想再追究了而已。現在我告訴你,我要這八萬塊錢,三萬塊是給我爸媽養老的,五萬塊是留給我小弟唸書的,這樣我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你以後要是再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我……唉!」

    儘管我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夭夭這麼一說,還是被立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剛剛和夭夭發生第一次所帶來的幸福感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洩氣和無比失敗的感覺。我暗歎了一聲,不是因為夭夭不信任我,更不是因為那八萬塊錢,而是為了我心中那個三人世界的最高生活目標而感到沮喪。以夭夭這樣霸道的性格,我這個最高目標要想實現,簡直比登天還要難了。

    另外,對夭夭這種動輒就要死給我看的做法,我心裡也有一種莫名的失望和反感,難道愛一個人就可以隨便以自己的生命去威脅和恐嚇對方嗎?難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僅僅是一次肉體與金錢的交易嗎?我歎了一口氣,看著夭夭的眼睛,嚴肅地道:「夭夭,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和你剛才的話對我們的愛是一種褻瀆嗎?」

    夭夭沒有說話,忽然別過頭抿著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我又歎了一口氣,怎麼說今天是夭夭的第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該讓她傷心。我又把她摟進懷裡,道:「夭夭,對不起,是我話說重了,你放心好了,我會一輩子對你……」

    突然,身邊的電話鈴聲大作,我沒好氣地抓起電話,張嘴就想罵兩句,可剛說了一個「誰」字,就聽見電話裡謝竹纓急道:「程東,你老婆已經回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敢和夭夭在家裡鬼混!」

    我一聽大驚失色,忙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去機場送個朋友,順便取機票,剛到機場,就看見她出來上了一輛計程車。」

    「你會不會看錯了?」我帶著僥倖的心理問。

    「看錯?靠!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謝竹纓從來不會看錯人的,除非那個女人和你老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剛降落的航班正是法航從巴黎飛過來的,你說我會不會看錯?」

    我撂了電話,心裡有點明白了,可能是千慧臨時決定回來,我這兩天沒在家,手機又沒有電,所以沒能接到千慧的電話。看來還真是老天有眼,要不是謝竹纓恰好碰上了千慧,恐怕真的要被捉姦在床了!

    夭夭見我接了電話,臉色大變,也一臉驚愕地看著我。我顧不得再安慰夭夭,忙道:「夭夭,我老婆回來了,馬上就要到家了。你趕快穿上衣服,十五分鐘內,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全都帶走。」說著話,我開始快速穿衣服。

    夭夭大驚,忙抹了一把眼淚,立刻依照我的吩咐開始行動。兩個人手忙腳亂,急成一團。夭夭很冷靜,還沒忘記換一張新床單。我找了一隻大旅行箱,夭夭把她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張帶著她處子血的床單一股腦全都裝進去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只用了九分鐘,我們又一起合計了一下,看看有什麼疏漏,一切OK以後,我把夭夭送到門口,想了想,拿出一把鑰匙對夭夭道:「夭夭,天已經很晚了,你不要回學校宿舍了,就到小雨家呆一晚吧,她去新加坡了,原來說是這兩天回來,但我也不清楚她現在到底回來沒有,這是她家鑰匙,要是她沒回來,你自己進去就行了。」

    夭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道:「東,你怎麼……會有小雨姐姐家的鑰匙呢?」

    我笑了一下,道:「因為我也怕我老婆突然回來,你沒處去,所以之前特意向她要的。」

    夭夭「哦」了一聲,接過了鑰匙。我暗歎了一口氣,扶著夭夭的雙肩,又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道:「夭夭,我說過會娶你為妻,也會一輩子寵你疼你,我不會食言的。但我希望你能用冷靜平和的心態來對待我們的愛情,而不是偏激和霸道,你有時間好好想一想我的話,好嗎?」

    夭夭聽完一愣,機械地點了點頭,忽然撲到我懷裡哭道:「東,現在你老婆已經回來了,我們以後還會有時間在一起嗎?」

    我撫著她的頭髮道:「夭夭,你放心吧,過段時間我會買一所房子,把你安頓進去的。現在你趕快走吧,我在家裡再檢查一下,就不下樓送你了。」夭夭一聽我說會買房子,又破涕為笑了,和我親了個嘴後,拖著大旅行箱,無限委曲無限不捨地走了。

    我看著夭夭的背影,歎了口氣,沒想到夭夭的第一次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的,心裡不免又對夭夭多了一絲愧疚。我又回屋裡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破綻,於是就在沙發上坐等。可等了還不到一分鐘,就坐不住了,我決定下樓去迎千慧。

    出了樓門走不遠,拐個彎我就看到了千慧,她正拖著一隻旅行箱自小區門口費力地走進來。我的心忽然巨烈地跳蕩了起來,她畢竟是我的妻子啊!雖然看上去有點疲憊,但她還是那麼美!遠遠地看著千慧,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老婆!」

    千慧一聽,身體猛然一顫,就抬頭看到了我,臉上的表情立刻怔住,手一鬆,身後的旅行箱「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千慧緊咬著嘴唇,兩眼迅速聚集了大量淚水,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頓了一下後,就張開雙臂向我撲了過來。

    我緊趨了幾步,迎上去把她抱在懷裡。千慧緊緊地摟著我的後背,把頭貼在我肩上,臉上的淚水止不住地奔瀉而出。我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輕輕地在她的鬢邊親吻著,雙眼也不禁濕潤了。在人來人往的小區門口,我和千慧旁若無人地擁抱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情地擁抱過。這一刻,我終於知道了,原來和千慧擁抱在一起的感覺,也會這麼好。

    我輕輕將千慧扶起,看著自己髮妻那流滿喜淚的臉,無限感慨地道:「老婆,五年多了,你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美。」

    千慧無限深情地看著我道:「但你卻比五年前更成熟了,在我心裡,也扎得更深了。」

    我聽後心裡一酸,不禁苦笑,心道我真的更成熟了嗎?或者是當年太懵懂了?我暗歎了一聲,轉換了話題道:「千慧,你怎麼……回來得這麼突然?」

    「沒什麼,考試結束了,我再也呆不住了,也不想等續任者了,就決定回來,給你打電話又沒打通,只好先回來再說了。對了,你這是要幹嘛去?」我笑道:「你爸媽留我多住了幾天,我手機沒電了,你要是往你爸媽那打個電話就好了。我也是剛到家,一個人無聊正想出去轉轉,就看到了你。走吧,我們回家。」說完我走過去拎起了那只旅行箱。

    我一手拎著旅行箱,一手牽著千慧,回了家。一進門,千慧整個人突然怔住了。我見後心裡一驚,暗道:「千慧怎麼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不對頭的地方?我和夭夭還留下了什麼疏漏之處?天!不會這麼慘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3 PM

第八十三章 三個字

    見千慧進門後忽然怔住,我也忙將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啊?千慧到底怎麼了?我咳了一聲,笑問道:「怎麼了?千慧,不會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吧?」

    千慧回復狀態,轉頭向我笑了一下,道:「沒什麼,這麼久沒回家了,本以為會很親切,沒想到……卻感覺有點陌生。」千慧說完後,目光快速地向我瞥了一眼。

    「怎麼會陌生呢?這個家你走時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啊?是不是離家太久了?一時感覺不太適應,沒關係,過幾天就會習慣了。」雖然覺得千慧進門後的表情很不自然,但我實在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只好胡亂安慰了一番。

    千慧又衝我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就和我一起進了客廳。我脫下外衣掛了起來,又接過千慧的外衣掛了起來。做完了這件工作,我側坐在沙發上,看著千慧。千慧看了我一眼,對我微笑道:「程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這些事你原來從不做的?」

    我聽後不覺面上一紅。確實,像剛才那麼慇勤地掛衣服,這樣的事我以前是一次都不會做的,也難怪千慧會發問。都說男人做出對不起老婆的事情後,會對不自覺地對老婆特別好,但我敢對毛主席發誓,我掛衣服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在從見到千慧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裡就充滿了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彷彿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總會有一些感情會沉澱下來,經過一年多的離別後再重逢,這些沉澱的感情被重新喚醒也是人之常情,而對千慧的體貼和關心,則是這種溫情的正常表現吧。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千慧,看你說的,你一個人在外面那麼久,本來就挺不容易的,現在你又剛回來,我想你坐了那麼久飛機,肯定挺辛苦的,就……關心了你一下而已嗎?」

    「呵呵,是嗎?真難得啊?我沒走之前你從來不知道關心我,現在我走了一年多了,你反而學會關心我了,看來我真應該多走兩年,那樣你會對我更好點,是不是?」千慧似笑非笑,邊說還邊嗔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千慧是有心還是無意,但她的話卻讓我聽起來極度刺耳,也更加尷尬。我暗歎一聲,只得道:「千慧,說起來這麼多年,都是你一直在照顧我,而我卻……對你關心和體貼的都太少了,真是……對不起!」

    聽了我的話,千慧神情似乎有些黯然,幽幽歎息了一聲,伸手攏了攏鬢邊的頭髮,看著我的眼睛道:「我們兩夫妻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我們在一起剛剛五年多,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你要是真的有心,現在開始對我好……也來得及。」

    我聽了千慧的話,再觀察她的表情,心裡又開始不住地犯嘀咕,千慧的話怎麼總像是另有深意似的,而且她進門前後的表情,實在是變化太大了,難道真的有什麼地方露出馬腳了?我的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掃向周圍,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出什麼不妥,我暗歎了一聲,收回了目光。再看千慧,她正直直地注視著我,我忙咳了一聲,想要再說點什麼,千慧又輕歎了一聲,忽然伸出雙手去解我保暖襯衫的紐扣。

    我老臉一紅,忙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千慧,想不到你……比我還急?你坐了那麼久飛機,這才剛進屋,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們再……」

    千慧聽我一說,臉當時一紅,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程東,我是要看看你的傷口,你……你這腦子裡想什麼呢?」說著還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一陣尷尬,忙鬆開了手,千慧又白了我一眼,輕輕地解開紐扣,把我的襯衫脫掉一半,湊在我的左肩附近,心疼地看著我的傷疤,眼中滿是關切,一邊看一邊用手輕輕按著我的傷疤,不時抬頭問我:「還疼嗎?」

    我機械地答著不疼、不疼,心裡卻又是慚愧,又是感動,差點就要忍不住把她擁抱在懷裡,可是我現在……唉!千慧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可是在她面前,我已經是個罪人了,這樣面對她,對我的心靈,真是一種折磨啊!

    見我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千慧輕歎了一聲,又慢慢為我穿上衣服,繫好了紐扣。我忍不住抓住了她的雙肩,道:「老婆,你……對我真好!我……其實……我這傷真的都已經全好了,你別再擔心了。」

    千慧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把頭伏在我懷裡,幽幽道:「程東,你終於又叫了我一聲老婆了!」我心時一緊,撫著她的頭髮,道:「千慧,你怎麼這麼說,剛才在樓下,我不是一直叫你老婆的嗎?」

    千慧又直起身,看著我,似有所委曲地道:「什麼一直啊?你只叫了兩聲,就又叫名字了!而且進門後你一直都是叫我的名字,剛才還是第一次叫老婆呢?」

    我笑道:「我不是都和你說了,我名字和老婆都叫的,而且我自己也沒個准,保不齊什麼時候叫什麼的?再說又這有什麼區別呢?」

    千慧歎了口氣,看著我的眼睛,無奈道:「程東,不是我斤斤計較,其實你以前真的很少叫我名字的。而且我上次打電話不是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叫我老婆的嗎?你說區別,區別就是我喜歡,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不會連我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吧?」

    「我……」無奈之下,我只得道:「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我就是一時沒想到,最多我以後記得叫老婆嘍!不過我要是偶爾順嘴又叫了一聲名字,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喔?」

    千慧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扶住她的雙肩,又道:「千、老婆,你這是怎麼了?剛才在樓下你還好好的,怎麼一進門我就覺得你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千慧聽了我的話,沒有回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伏在我懷裡,輕聲道:「程東,你剛才說我對你好,其實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你好,我只知道一直以來,我很關心你,在生活上盡可能地去照顧你,至於你能感受到多少,我從來都沒有仔細去想過,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自己很委曲。」說到這,千慧抬頭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反應。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在千慧沒有讓我為難,而是繼續往下說道:「程東,你知道我為什麼扔下你一個人去法國嗎?就是因為我覺得委曲。我覺得自己對你做了那麼多,卻……很少能從你身上得到哪能怕是半點的體貼和溫情,我覺得自己活得很累,很無趣,甚至……很不值。我之所以決定到歐洲分公司工作,並不是因為那裡工作輕閒,薪水高,又能藉機會深造,而是我想借這個機會改變一下心情,也想……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聽到這裡,我目瞪口呆了,坦白地講,雖然千慧前次在電話裡多少說了一點她留學的原因,但我卻沒有想到她會想得這麼深,甚至已經在考慮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我訥訥道:「你說……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是什麼意思?」

    千慧直起身,看著我笑了一下,抓著我的手道:「程東,你別多心,我可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從我選擇了你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過。我的意思只是想考慮一下,怎樣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或者說……是怎樣挽救我們的婚姻。」停了一下,千慧又續道:「我想你也不會否認我們之前的生活已經像一潭死水了,儘管我們看上去一切如常,可我們心裡卻都在對生活不滿,對婚姻失望,是不是?」

    我看著千慧,無奈點了點頭。

    「但從我知道你受傷的那一刻起,我才瞭解到我錯了,我居然從不知道自己是那樣的在乎你。那一刻,我甚至、害怕會從此失去你。」說到這,千慧已經雙眼噙淚了,她看著我。忽然雙手抓住我的臂道:「程東,真對不起,我當時真是太自私了,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們以前太缺乏交流和溝通了,我們彼此對於對方心裡在想什麼,都關心得太少了。我想我們以後改變一下生活方式,再生個孩子,就當是重新開始,好嗎?」

    我看著千慧企盼的眼光,心裡真是說不出的一種滋味,但我卻只能苦笑。重新開始?談何容易?我還有這個資格嗎?事到如今,我還能再走回頭路嗎?當我決定選擇了夭夭和小雨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這條路了。這一刻,我忽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無奈、很痛苦。我暗歎了一聲,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髮妻摟在了懷裡,低頭看著她道:「千慧,你想的太多了,我們之間……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答應以後和你多交流多溝通,你放心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千慧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良久,千慧抬起頭,深情地看著我,幽幽道:「程東,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有一句話,我們兩個人卻一直誰都沒說過,我想現在……對你說一次?」

    我奇道:「什麼話?」千慧看著我,臉色忽然羞紅,輕輕道:「就是,相愛的人都會說的一句話,三個字!」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4 PM

第八十四章 愛就一個字

    我聽後苦澀無比,千慧說的沒錯,這三個字我們之間確實誰都沒有說過,可同樣的三個字,最近幾個月,我和夭夭、和小雨彼此之間都已經數不清說了多少次了。現在,我又要面對千慧對我說這三個字了,我這個背情之徒還有資格聽她說這三個重之又重的字嗎?可沒資格又能如何?我能說一個不字嗎?我面對的是我的結髮妻子啊!

    我痛苦之極,巨大的矛盾感讓我的內心不住地翻湧著,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對千慧已經說不出這三個字!

    千慧深情地望著我,我看到她櫻唇輕啟,「我愛你」三個字輕輕地、羞羞地、柔柔地從她的口中流出,伴隨著這三個打擊我心靈的字眼,她臉上的淚水也無聲流出。

    一種強烈的情緒突然從我心中狂瀉而出,我再也不能自己,不顧一切地吻上了千慧的嘴,當兩唇相觸的一剎那,她的身體猛然一震,我立刻感受到她巨大的反攫力,我們彼此把對方摟得那樣緊,緊得透不過氣。在忘情的吞吐中,我感覺嘴裡的味道有點苦、有點鹹,或許這個吻裡不僅包含著千慧的口水,還有她臉上的淚水。

    我終於沒有說出那三個字,因為接下來我們做*愛了,像所有久別重逢的夫妻一樣。我們選擇了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完成了這次結合,沒有含蓄的理性,沒有機械的重複,但卻足以讓我們傾情的投入,共同去享受那衝向雲端的感覺。

    從在樓下見到千慧的一瞬起,一次深情的擁抱,一個忘情的接吻,一回傾情的做*愛,五年多不曾有過的完美,都在短短的幾小時內圓滿了。我不知道這是上帝對我的垂青,還是對我的嘲弄,總之我的心裡只有苦笑。千慧偎在我身邊,甜甜地睡著。我睡不著,摸索著點了一隻煙,猛吸了一口,再吐出,在煙霧繚繞的黑暗中,我的心一步步滑向了深淵。

    千慧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正大集團的高層,從次日一早起來,家裡就門庭若市了,沒完沒了地迎來送往,難得一刻的清閒。所有的來賓都對千慧的回歸表示了誠摯的歡迎,對我們夫妻的重聚表示了衷心的祝賀。當然,也少不了對我這個S市的大英雄表達崇高的敬仰,同時對千慧能夠擁有我這個英雄郎君表示無比的欽羨,稱我們間的結合是傳說中美女和英雄、佳人和壯士的般的完美結合。

    賓客滿門的時候,我會很大聲的和來賓說話,會在很多人面前很爽朗地大笑,會很大度地面對眾人對我們夫妻重逢的美好祝願或善意的取笑。這時,千慧會輕挽著我的手臂,溫柔地坐在我身邊看著我,也溫柔地看著所有的客人,一切都是那麼得體,彷彿他們來看望的人根本就是我而不是千慧。

    「媽的,一群市儈的傢伙!」在我笑對眾來賓的時候,心裡一直不停地罵著,

    齊伍平夫婦也來了,兩個女人一年多不見,親熱得不得了。林美貞還是不停地數落著我,稍帶也罵著齊伍平,稱我和齊伍平一樣,都是沒良心的狗東西,千慧微笑著,不時地為我說幾句體已的好話。我心裡有鬼,只能苦笑不止。齊伍平則一付滿不在乎和事不關己的樣子,嘴角帶著冷笑,不時地輕蔑地看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看你小子這回怎麼辦?」

    我們本想留齊伍平一起吃頓飯,但齊伍平急著趕回香港,只好做罷。送走了齊伍平夫婦,我半倚在沙發上喘著氣,這大半天了,總算能消停一會兒了!千慧愛憐地看了我一眼,忙著收拾煙灰缸茶具什麼的。

    可惜好景不長,門鈴又響了,千慧去開門。我長歎了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就準備到門口和千慧一起迎客。這時,小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大嫂吧?我是程東的朋友,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

    我的天!這個小雨,這個時候,她來湊什麼熱鬧啊?

    我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迎了過去,把小雨接進來,同時向千慧簡單介紹了一下。或許是從林美貞處早有耳聞,千慧對小雨這個身家億萬的大美女的出現並沒有顯出什麼意外。三人在客廳坐定,千慧又泡好了新茶。我先開口道:「小雨,你不是去新加坡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雨看著千慧,笑答道:「我昨天下午就回來了,打電話給齊董拜了個年,聽他說大嫂已經回來了,本來想昨晚就過來看看,不想家裡忽然來了個朋友,所以現在才過來。」小雨說到來了個朋友時,還向我飄了一眼。

    聽了小雨的話,我不禁暗讚她聰明。小雨一句話,不僅回答了我的問題,還闡明瞭她如何知道千慧回來的渠道,同時,也是更難能可貴的,她還通過小小的醋意向我表露了她的愛意。真是個小狐狸精,我心裡又一次想到這個詞。

    閒聊了一會兒,千慧向小雨問道:「秦氏在海外有那麼大的商業圈,不知秦總為什麼會想到來內地工作呢?」小雨呵呵一笑,看了我一眼,道:「怎麼?大嫂,程東還沒告訴你嗎?現在我應該是秦董,而不是秦總了?」

    我聽後十分吃驚,小雨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跟千慧說這個事,我自己還沒說呢。我吃驚,千慧更是吃驚,一雙眼詫異地向我望了過來。我咳了一聲,剛要解釋一下,小雨又續道:「大嫂,是這樣的,我已經決定離開天遠成立一家貿易公司,而且我還拉了天遠幾個主管級以上的人才過去,程東已經做答應公司的總經理了,所以說,我和程東現在已經是合夥人了。」

    千慧又眼光複雜地望向了我,我忙解釋道:「老婆,這個事是我受傷的時候決定的,所以一直沒來得急跟你說。我在天遠干了快九年了,也想換換環境,正好秦總看得起,這也是個機會,我就答應了她了。」或許是因為心裡有愧,我叫了一聲老婆,而沒有叫千慧的名字,而且小雨聽到我叫千慧為老婆,也有意無意地向我瞄了一眼。唉,我真卑鄙!

    滿懷柔情地向我望了一眼,千慧又轉向小雨道:「那好啊,以後就請秦董多多關照我們家程東了。」

    「不知大嫂有沒有興趣放棄正大集團的金飯碗,到我們這家小公司委曲一下呢?」小雨又假意邀請起千慧來了。

    「呵呵,我嗎,就算了,程東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兩個人在一起工作的。」千慧說完又柔柔地向我望了一眼。

    小雨吃了個軟癟,表情稍顯不自然,略略調整了一下,又對我道:「對了,程東,過幾天你得和我去一趟香港,我們和順風的合作要正式簽約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小雨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千慧說東雨公司的事了。雖然我還不知道小雨要我到香港做什麼,但如果我突然告訴千慧說自己辭職跳槽了,又馬上提出到香港公出,怎麼說都會有點為難,畢竟千慧才剛剛到家,我總不能說走就走。但小雨幫我說出來,事情就大不一樣了,千慧是個明事理的人,怎麼也不可能不支持我工作的。小雨她真是……善解人意啊!

    我暗歎了一聲,只得配合小雨做戲道:「順風老闆是你親哥,合作的事,你和他說明白不就得了,幹嘛還非要我去簽什麼約啊?」

    小雨正色道:「那可不一樣,親哥歸親哥,但與他合作是一種商業行為,私人感情是不能摻雜在裡面的。再說現在公司就我們兩個領導,你不和我去,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和人家簽約?」

    「是啊,程東,秦董說得對,商場如戰場,就算是兄妹,也得是,你該忙工作忙工作,不用為我考慮。再說就是去簽個約而已,也用不了幾天工夫,你就陪秦董去吧!」我還沒說話,千慧先替我答應了。

    小雨見自己的奸計又一次在千慧身上得逞,高興得話都多了起來,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小雨起身告辭了。因為小雨現在是我的老闆了,所以我和千慧按慣例準備穿鞋送她下樓,小雨急忙攔阻,我無奈只得勸住了千慧,自己一個人送她下樓了。到了一樓樓門口,見四下無人,小雨轉身就摟住了我的脖子,向我親了過來。

    我大吃一驚,可我也真的想她了,就沒拒絕。但由於怕被人發現,和她親吻了幾下後,我就把她推開了。

    推開小雨後,我問道:「小雨,合作的事你哥怎麼說?你要我去香港到底幹嘛?」小雨道:「合作的事我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過他一定要見你一面,我也沒辦法。」

    「見我?我在你爸那都通過了,你哥還要見我幹什麼?」

    小雨笑道:「見就見唄,你還怕他不成,難道你不想我們單獨在一起啊?」

    我暗歎了一聲,心道我怎麼會不想,套子事件以來,又是夭夭又是千慧,都要把我的一顆心折磨瘋了!想到夭夭,我又問道:「小雨,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夭夭現在怎麼樣了?」

    小雨嗔了我一眼,道:「你還說呢?你讓夭夭來我家也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昨天下午到家。打你電話又不通,心裡想你,正看上次我們在香港拍的照片呢,夭夭就進來了,差點沒讓她發現。幸好夭夭心裡有什麼事正臭美呢,沒太注意。哦,對了,我來之前她已經回家了,還讓我告訴你給她打電話呢!」

    我心裡一陣感慨,夭夭一定是因為自己剛剛成為了女人,我又告訴她買房子,她才「臭美」的。唉,夭夭雖然任性了一點,但終究是個了無心機的小女人,她的想法和要求,從來都是率性而單純的。

    小雨沒注意我的心理活動,忽然吃笑道:「程東,你那兩首詩,是寫給我的吧?」

    我奇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的?」小雨得意地哼了一聲道:「那個死丫頭自己拿出來向我顯唄的,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寫給我的,我想一定是你不小心給她發現了,所以才送給她的,對不對?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都背下來了。程東,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會寫舊體詩?我要你以後天天都寫給我?」

    我聽了心裡只有苦笑。小雨滿臉幸福,又要向我親過來。我忙攔住道:「小雨,別鬧了,我下樓這麼長時間了,該上去了,你也回去吧。」

    小雨一臉委曲,無奈道:「那好吧,不過我要你再告訴我一次,你愛不愛我?」說完小臉一揚,兩眼又深情地看著我。

    我看著小雨,撫著她的面頰,柔聲道:「愛。」

    小雨笑了笑,終於滿足而不捨地走了。我歎了口氣,轉身上樓,忽然我想到了和小雨最後的對話,心裡又一陣苦笑。原來愛只是一個字,昨晚千慧卻說三個字,整整多了兩個字啊!我焉有不覺得沉重之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5 PM

第八十五章 千慧的往事     

    見我進門後,千慧停下手裡的活,習慣性地過來幫我脫外衣,邊脫邊用一種玩味的眼光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由於心虛,被她看得有點發毛,便硬著頭皮先發制人道:「你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怎麼。」千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

    我頭皮發麻,心裡通通打鼓,更毛了。自昨晚做*愛後到今天早上,千慧一直歡快得像個戀愛中的小女孩兒,可這一刻,我感覺她好像又恢復了以前的精明和厲害。沒辦法,我只好胡言亂語道:「還快呀?我在樓下……和她談了好一會兒簽約的事呢!」

    「是嗎?」千慧瞥了我一眼,拿著我的衣服象衣櫃走去。

    我想她掛完衣服肯定會繼續之前的家務,於是我道了一句「我去看會兒書」,就向書房走去。儘管我不是一個怕老婆的人,和千慧在一起的幾年,我們始終相敬如賓,在家裡只有分工的不同,沒有地位上的高低,但不可否認,我心底其實……還是有點怕她的。所以這一刻我只想盡快躲到書房去,我知道這樣的逃避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無濟於事,但我還是選擇了這種哪怕是暫時解脫一下的方式。

    一步,兩步,三步……再一步我就可以跨進書房,然後關上那道門,把自己隔絕於家裡的某個角落了。

    「程東,你過來一下。」

    我無奈轉身,站立在當地,見千慧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我暗歎一聲,道:「什麼事?」

    「我有話問你。」說著話,千慧用手在身旁的沙發上拍了一下。

    我暗道一聲「完了」,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千慧很冷靜地看了我一會兒,歎了口氣道:「程東,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我?」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道。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你到底怎麼了?自從進了家門,我總覺得你就有點怪怪的,難道你不相信我?」我又一次做出肯定的回答,並開始在言語上反擊。

    「昨天我們可是已經說得好好的了,以後要加強溝通和交流,可現在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千慧寸土不讓,表情開始嚴肅起來。

    「可我……真的沒有心事,你讓我和你說什麼呀?」

    聽了我的話,千慧顯得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心平氣和地對我道:「程東,你是不是以為除了林大姐,我就沒有其他的渠道能瞭解你的事了?告訴你吧,我回國之前,給葛叔叔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裡都跟我說了!」

    葛洪?他會知道我什麼事呢?我心裡不禁狐疑。葛洪是正大集團的總裁,千慧有個叔叔在加拿大經商,與葛洪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千慧能在正大集團做到財務總監的高位,除了自身能力突出,更是因為有這層裙帶關係。

    我問道:「葛洪這傢伙……他能說我什麼?」

    千慧看著我的眼睛道:「他說……你和電視台的謝大記者關係密切,現在S市上層很多人都在議論這個事,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一聽是謝竹纓,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便笑道:「她呀,我們不過是通過一次採訪認識的。她家也是R縣的,我們是老鄉,所以來往多了一點,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是哥們,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什麼事都沒有,你別瞎猜。」

    「哥們?是嗎?……可是我聽說她這個人一向……」千慧眼睛瞪得老大。

    我打斷道:「千慧,你可不要聽信那些風言風語,竹纓這個人其實很好的,他還幫了我很多忙呢?」

    「幫忙?!她幫了你什麼忙?」

    「她……」

    唉,我不禁後悔了,我提這個幹嘛?女人怎麼都這麼善於在語言裡挑毛病呢?一個不慎就會被抓住。我暗歎了一口氣,只得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成立東雨公司的時候,她幫著跑了很多手續,你也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有她幫忙事情容易得多。」

    「嗯,東雨公司、東雨公司……」千慧皺著眉,嘴裡反覆念叨著東雨公司幾個字。我心裡又有點發毛了,我起給公司起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起個東雨公司,雖說合夥人各取名字中的一個字開公司的情況在商界比比皆是,可畢竟男女有別,千慧難免會懷疑的。

    果然千慧念叨了幾遍,又對我道:「那好,謝竹纓的事先放一邊,你再跟我說說秦雨的事?」

    「我和秦雨……能有什麼事?我們不過就是合夥人而已,其實就是……普通朋友,只不過東雨公司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組成而已,這種商界司空見慣的事,你不會也懷疑吧?」我忙解釋了一番,心裡又開始緊張了。

    「不懷疑。但我想知道你受的槍傷……是不是跟她有點關係?」

    天!千慧遠在法國,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難道說那些善後工作我都白做了?我額上開始冒汗了。胡亂地擦了一下我,訥訥道:「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千慧白了我一眼道:「你以為全世界就謝竹纓一個記者?你知道當時現場有多少新聞工作者,又有多少警察?你以為電視和媒體沒報導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現場那些人都沒有嘴嗎?」

    我聽後剛擦掉的汗又冒出來了,張口結舌地道:「老婆,其實……我、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就是怕你擔心?」千慧沒說話,從身邊拿起一條毛巾,為我擦了擦額上的汗,然後又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種眼神讓我極不自然,異常地侷促。

    「好了,好了,我說實話,其實案發那天我是和秦雨一起到銀行為公司辦事的,路上也是和她一起遇上那兩個搶匪的,不過後來……」我又厚顏無恥地把蒙夭夭的那些話對千慧說了一遍。

    「程東,想不到你為了一個普通朋友,居然能做出這麼偉大的事?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千慧的表情仍是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我的話。

    「沒辦法,我是個男人,人家是女人嗎?其實換了誰我都會這麼做的。」我又故作大度地解釋了一句。

    千慧沒有接我的話,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歪著頭,很認真地對我道:「程東,你以前不是挺沒女人緣的嗎?現在怎麼又是大記者和你做哥們,又是富家女找你當合夥人,而且這兩個女人又都比我年輕,還比我漂亮,你說我這個當妻子的,應不應該吃醋呢?」

    我笑道:「你胡說什麼?我和她們什麼事都沒有,你吃哪門子的醋?」

    千慧皺了皺眉,看著我道:「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為你吃醋嗎?」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當然明白吃醋的含義,如果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吃醋,那說明這個女人喜歡這個男人。如果我什麼事都沒有,我當然願意自己的妻子為我吃醋,可現在我是確有事實,我哪敢讓她吃醋啊?

    見我沒話說,千慧歎了一口氣,又道:「其實我倒是很想你為我吃醋的,可惜我身邊又沒有帥哥什麼的能讓你為我吃醋。」頓了一下,千慧又道:「對了,程東,你想不想知道我過去的事?」

    「你過去什麼事?」我立刻直起身問道。

    「當然是感情上的事,雖然這麼多年你從沒問過我,但我想你應該能猜到我以前……有感情方面的經歷吧?」千慧看著我,很認真地道。

    停了一下,我嚥了嚥口水,訥訥回道:「千慧,你忽然……提這個事幹嘛?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這麼漂亮,又這麼能幹,無論是唸書的時候,還是工作以後,我想追求你的人一定挺多的。不像我這個木頭,一直……都沒人喜歡,我能娶到你做妻子,我已經……很滿足了,又怎麼會在乎你的過去呢?」

    「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我大手一揮,回道。

    千慧聽了我的話,似乎有些不滿,直起身淡淡道:「那好吧,我不說了。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去看書嗎?現在你去看吧。」

    「哦。」我應了一聲,起身向書房走去。可剛走了沒兩步,我就忍不住又回來了。我歎了一口氣,紅著臉道:「老婆,我和你說實話吧,我是真的不在乎。可是……你說了這麼個開頭,就讓我去看書,我哪還看得下去呀?」

    聽了我的話,千慧「撲哧」一笑,白了我一眼,輕罵道:「哼!男人!」我沒說話。千慧攏了攏頭髮,又正色道:「程東,其實我也相信你應該是不在乎的,但我還是決定和你說說。儘管一般來說,這樣的事誰都不會和自己的男人說,可前幾年你沒問我也沒說,我們的婚姻不還是一步步陷入了無形的危機。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決定互相多交流,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我想還是讓你瞭解一下的好。」

    千慧的話勾起了我對她感情生活的好奇,我點了一隻煙,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我要說的這個人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他家和我叔叔家是世交,正好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又都在一個城市,我叔叔就介紹我們在一起了。我和他相處了大約一年多點,我覺得雙方不太合適,就提出和他分手了。」

    「為什麼不合適?」我問道。

    「因為他家世太好,給我的壓力也太大,而且他總是不斷地按照他家族的軌道來對我做出要求,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也挺要強的,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所以和他分手了。」

    「那……你愛他嗎?」我忍不住問道。

    「談不上愛,但我當時確實挺喜歡他的。事實上,他是很優秀的一個人,甚至各方面比你……還要強上一點兒,但他什麼事總是居高臨下,而且從來不懂得對人隨和,這一點可就比你差多了,你不僅一直對我很隨和,還很有幽默感,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面……吃西餐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暈!我出了大醜,卻被人說成幽默感。不過千慧的話也證實了我當年的想法,看來我這個大醜確實拉近我們之間首次見面的心理距離。

    「那……你愛我嗎?」我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儘管這句話我可能已經沒有資格問了。

    「開始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就是喜歡你,並不是愛你。但是——」說到這裡,千慧抬起頭,無限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又續道:「但是從我知道你受了槍傷的那一刻起,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

    我看了千慧一眼,一瞬間心底充滿了感激和柔情,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她的肩。

    千慧偎在我身旁,淒涼地笑了一下,飽含歉意地看著我道:「真對不起,程東,和你在一起幾年了,我才知道自己在愛你,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怨我?」

    我內疚無比,難受之極,低頭看著她道:「老婆,我怎麼會怨你,一直以來,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卻……從沒為你做過什麼,我哪有資格怪你?你別自責了,其實……是我自己不好,總是感受不到你的愛,才……反正都是我的不好,你有什麼錯呢?」

    千慧忽然直起身,抓住我的肩膀,興奮地道:「那你告訴我,程東,你……愛我嗎?」

    「我……」我無言。

    此情此景之下,我多麼想告訴千慧,我愛她,而且是從她從法國回來以後,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對她的愛,可我還能說得出這三個字嗎?我已經沒有資格了,因為我愛了夭夭,更愛小雨,而且我已經選擇了夭夭,我回不了頭了,一切都太遲了。

    見我半晌無語,一臉痛苦的樣子,千慧的臉上立刻掛滿了無比的失望,讓我不忍去看。我深深地低下了頭,心頭壓著沉重的負罪感。千慧歎了口氣,忽然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地對我道:「算了,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說出一個愛字這麼難?以後再說吧。我該去做飯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說罷站起了身。

    我諾諾而去,看也不敢看她,就低頭向書房走去。

    「等一下!」

    我又回過頭望著千慧,無比的愧疚讓我臉上面無表情。

    千慧走至我身前,雙手捧著我的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程東,我今天已經把我的老底都交給你了,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至於你的問題,你先好好想一想,我們改天接著談。」說完轉身快步向廚房走去。

    我大驚,急道:「喂,老婆,你說什麼呢?我的問題……剛才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還有什麼可談的呀?你……」

    千慧看都不看我,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幾步走進了廚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操起了炒勺。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6 PM

第八十六章 充分利用你     

    此後的兩天,我一直在家裡陪著千慧,除了迎來送往的客人,我們就在一起享受分別一年多後的相聚時光,家裡的氣氛貌似很溫馨,但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這溫馨背後的不和協。

    沒客人的時候,千慧會立刻把家裡收拾得一塵不染,然後有意識地和我聊天,儘管她並沒有再問關於我的任何問題,但我卻知道她在努力地縮短著兩個人間的距離,彷彿在逃避著什麼,又在呵護著什麼。

    到底是千慧發現了什麼?還是我的心理作用呢?兩天來,我不停地問著自己,但卻沒有答案。我心裡痛苦不堪,還要對千慧說各式各樣的謊言,每說一個字,我心內的沉重就增加一分,我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可這一切我誰也怪不得,從我背叛這個家的時候起,我就已經注定了這種謊言和痛苦的日子。

    第三天,我載著千慧去R縣看望父母,二老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忙打電話把小妹和趙強從Z城叫來,一家人總算大團圓了。從R縣回來後,千慧獨自飛往福建老家,我和小雨則一起再度南下香港。臨行前,我將購房的事委託給了謝竹纓,讓她幫我選一處房齡新、帶裝修的二手房,因為我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浪費在選房和裝修上了。

    飛機呼嘯而起,我望著逐漸遠去的S市,心時裡總算獲得了暫時的清靜。小雨坐在我身邊,挽著我的手臂,將頭斜靠在我肩上,臉上是幸福祥和的表情。我愛憐地看著小雨,我知道這兩天因為我,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心靈煎熬,我們不能見面,甚至打個電話也要偷偷摸摸。讓小雨跟著我受罪,簡直比讓我自己受罪更難受。看來有些事情,必須下狠心去解決了,我心裡默默地告誡著自己。

    「程東,出來前,你有沒有告訴你老婆我們要出來幾天?」小雨忽然問我道。

    我收攏心神,看著小雨回道:「說了,三、四天。怎麼了?」

    小雨聽後,臉上立刻充滿了不甘心和失望的情緒,顯得很沒精神頭,輕叫道:「啊!才三、四天?不能多呆兩天嗎?」我柔聲道:「那你想呆幾天?」

    「嗯……一個星期行嗎?」小雨想了一下,眼巴巴地看著我,使了個大勁說道。

    「行。」我心裡一疼,抓住她的手道,「小雨,你跟著我受了這麼多的委曲,我哪能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你呢?」歎了口氣,我又續道:「能和你在一起多呆幾天,我也是求之不得。這兩天我過得難受死了,現在能暫時離開那個圈子,對我也是一種解脫啊?」

    小雨看了看我,不無擔心地道:「可是……程東,我覺得你老婆對你真的很好,你真的能狠心離開她嗎?」我長歎了一口氣,道:「是啊,我也是因為如此,心裡才覺得難受的,可我不狠心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痛苦的,我也只能對不起她了。」

    「不過,你老婆這個人挺厲害的,我怕她不會輕易同意和你離婚的?」

    我咬了咬牙道:「同不同意已經由不得她了,現在不僅夭夭痛苦,連你也跟著一起受罪,就算是為了你,這個婚我也得離,大不了讓所有的報應都落到我頭上!」

    小雨聽了我的話,目光有些黯然,無奈而苦澀地笑了一下,道:「程東,要是沒有我,這件事你可能會解決得好一點?」我忙道:「小雨,你不要胡說,什麼叫沒有你?我告訴你,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早就萬念俱灰了!哪還能像現在這麼有信心去面對未來?現在我還能挺住,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你。」

    小雨白了我一眼,嗔道:「你看你,又來了,我就是……隨便一說,假如一下嗎?」

    我無奈搖著搖頭,苦道:「假如?假如我感情上沒走這麼多彎路,假如我沒犯這麼多感情錯誤,或者假如我能早幾年遇見你,即使是跟著你一輩子不結婚,我也會心甘情願的!可現在……唉,老天真是會捉弄人啊!小雨,不怕你笑話我,其實很多事,我現在都後悔死了!」

    見我極度痛苦,小雨忍住心中的苦澀,撫著我的臉柔柔道:「程東,別難過了,我說過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要你覺得正確,無論最後有什麼後果,我都會跟你一同承擔的。」

    小雨的話給了我極大的鼓舞,我握住她的手道:「小雨,你放心吧,我妹妹結完婚,我就和我老婆離婚,然後再想辦法讓夭夭接受你。相信我,不會等太久的,我不會再讓你跟著我浪費青春了。」

    小雨目光柔柔,伸出另一隻手也和我握在一起,道:「程東,我相信你,也會等著你的。」我們心手相連,四目相對,感受著彼此為愛而奮鬥的強大信心。

    出了機場,我們直奔小雨家淺水灣的別墅。進門後,我們立刻不顧一切地抱在了一起,瘋狂地做*愛,所有的不快和沮喪都在愛的沖激下被蕩滌乾淨了。抱著小雨動人的嬌軀,我感覺陽光又重新包圍了我,這世上只有小雨,才能讓我的心靈和肉體得到完完全全地釋放。

    小雨伏在我身上,滿足地看著我,這時床頭的電話響了。小雨接起道:「哥,是你呀?是的,我們剛到……怎麼?你已經來了!……不是說明天嗎?……哦,好的。……你晚上來,嗯,那好,先這樣,我們晚上見。」

    見小雨放了電話,我問道:「怎麼?你哥已經到了香港了?」

    「嗯。他說晚上來。」小雨笑道,「怎麼?你怕他?」

    我笑道:「我怎麼可能怕他,你哥再厲害還能有你爸厲害?我連你爸他老人家都不怕,還會怕你哥?」

    小雨聽我一說,正色道:「程東,你要是這麼想可就錯了,我哥這個人比我爸厲害得多的,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在我爸時代,順風航運只能在遠東稱雄,我哥接手以來,已經把業務擴大到澳洲、印度洋甚至歐洲了。而且他還準備繼續擴大在歐洲的業務,要不然他怎麼會把順風總部從香港遷到新加坡呢?」

    我道:「你哥把總部遷到新加坡的最大的原因是香港回歸,才不是為了什麼歐洲業務?而且你哥接手順風以來,接的最多的生意是運石油,可見你哥的目標是想擴大中東的運輸業務。」

    小雨奇道:「你怎麼會對我哥的事業知道這麼多?」

    我笑道:「這都是我當初考慮東雨公司的時候特意研究的,你哥做石油運輸雖與我們無關,但他把總部遷到新加坡卻是對我們有利的。我的想法是通過順風的關係幫我們購進澳洲的鐵礦石,由於澳洲鐵礦供不應求,現在國內只有上海地區的鋼廠在購買澳洲的鐵礦方面有優先權,其他特鋼企業想買都買不到,所以我們只要充分利用你哥,讓他幫我們做澳洲鐵礦生意,我們東雨貿易公司不僅會名聲雀起,而且很快就會發大財的。」

    小雨聽後愣了一下,鄙夷地看著我,笑道:「程東,沒想到你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還做著發財的夢呢?」

    我又笑道:「沒辦法,我讓我拒絕了你爸的二十個億了呢?你哥再怎麼比你爸厲害,他也不會給我二十個億的,我只好想其他辦法佔他點便宜了。再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將來的生活,我們遲早要退出,東雨公司最終還是要送給秦氏的。」

    小雨歎了一口氣,道:「隨你便吧,反正我現在除了想和你在一起,什麼事業心都沒有了,都是你害的!」說完小雨白了我一眼,又正色道:「不過,程東,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哥他從小就寵我寵得厲害,容不得我吃一點虧,除了你妻子外,你千萬不要和他說夭夭的事,更不能和他說你那個三人世界的最高生活目標,否則我擔心我哥會活活撕了你!」

    「撕了我?!他有那麼厲害嗎?你哥不就是個生意人嗎?總不會是黑社會老大吧?」我不以為意地道。

    「哎呀,你哪麼多廢話!讓你聽我的準沒錯,記住,千萬不能說漏了喔?」小雨雖然對我的話不耐煩,但還是很認真地提醒著我。

    我只好答應了,但心裡卻對秦風這個准大舅哥,多了幾分好奇,他不會真的象電影裡的大亨一樣,是個黑社會老大吧?那順風航運會不會幹一些走私什麼的勾當呢?

    「程東,你傻乎乎地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你還有什麼要交待我的?」

    小雨眼珠一轉,對我嬌聲道:「好東東,你看我哥晚上就要來了,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再玩一次吧?」

    我哭笑不得,這個小雨,簡直需求無度。無奈之下,我只得哀求道:「小雨啊,我們在香港不是還要呆上一個星期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也不急這一會兒,你老是說你哥多厲害,還是給我留點精力應付你哥吧?」

    小雨聽後,極度失望,頓了頓,咬牙道:「不行!你不急、我可急呢!回去後打個電話都要偷偷摸摸,這一星期,我要充分利用你!」說完一把將我推倒,就騎了上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8 PM

第八十七章 與秦風的會面     

    禁不住小雨的誘惑和強迫,我又和她漏*點纏綿了一番,小雨才算放過了我。

    下午六鍾左右,有四輛黑色車子組成的車隊緩緩開進了別墅大門,我和小雨見了,忙迎了出去。我邊走邊想,這個秦風的排場可真夠大的,上次秦老頭不過三輛車,他居然用四輛。出門後,秦風的車隊已經停在了院子裡,從第一、二、四三輛車中下來八九個彪形大漢,清一色的黑西服、黑墨鏡,左腋下還都鼓鼓的樣子,估計肯定是帶著手槍。

    「媽的,黑社會!」我心裡暗罵著。

    一個黑西服走到第三輛車前恭恭敬敬地打開了車門,一個身頎長的輕年男子庸容沉穩地下了車,這個人肯定就是小雨的哥哥秦風了。和我想像中不大一樣,秦風從外表上看絕不像個「黑社會」。他身著一套淺藍色的西服,臉上還帶著一付無框眼鏡,看上去比我還要年輕些,與秦老頭使人如沐春風的學者氣質不同,秦風給人一種極度自信的感覺,整個人凜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度。

    秦風下車後,並沒有迫不急待地與小雨相見,而是象很多成功人士一樣,先正了正胸前的領帶結,定了定神,然後才大跨步地走過去與小雨擁抱在一起。兄妹兩個親熱已畢,小雨牽著秦風的手走到我的面前,看了我一眼,指著秦風,既興奮又害羞地道:「程東,這就是我哥哥秦風,你就叫大哥吧!」

    我覺得哥有點尷尬,遲疑了一下,正要說話,秦風已先一步開口道:「程先生是吧?常聽小妹提到你,今天終於能見面了,叫我秦風好了!」說著還禮貌地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忙伸手與他相握道:「大哥您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吧!」

    聽到我叫大哥,小雨十分高興,秦風也很坦然地接受了。在秦風的帶領下,我們一起來到了上次秦老頭帶我來過的偏廳,看來這兩父子一樣,都對這間靠海的偏廳情有獨衷。三人坐定以後,一個黑西服送上一瓶看起來很古老的洋酒和三隻杯子。秦風給每人倒了一杯,對我道:「這瓶法國香臏差不多已經兩百年了,據說是從大西洋海底的沉船中撈上來的,我去年在紐約的拍賣會上花了七十五萬美元買下的,程先生一定要好好嘗嘗,千萬不要客氣?」

    我大吃一驚,七十五萬美元!那我這一杯酒下肚可就是幾千美元了,這個秦風可真捨得花錢啊!定了定神,我對秦風笑道:「以前我只聽說過殖民時代,法國人將釀好的酒拴在去美洲的船尾,在海水裡泡一圈再飲用,沒想到今天借大哥的光,能有機會嘗到這種稀有的酒,請大哥放心,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我不想在秦風面前像個鄉巴佬,所以厚顏無恥地賣弄了一番。

    聽了我的話,秦風看著我,既興奮,又顯得難以置信,像是碰到了知音一樣,高聲道:「程先生果然見多識廣,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了。來,大家一起乾一杯!」說著話我們一起舉起了杯子碰了一下,又舉向了小雨,沒想到小雨根本沒管我們,已經先一步把幾千美元喝下肚了。

    我和秦風相視一笑。小雨有點尷尬,白了秦風一眼,又對我笑道:「程東,你別奇怪,我哥有幾瓶好酒,平時總是寶貝似的藏著,誰也不讓碰。今天要不是你,這瓶酒我也沒機會喝到的。」

    秦風愛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哈哈一笑,對我道:「小妹喝洋酒的習慣,是我從小陪養出來的,沒想到現在卻讓我嘗到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一席話,三個人都笑了。閒聊了一會,秦風對小雨道:「小妹,你們還沒吃晚飯吧?不如這樣,你先給我們弄點吃的,我陪程先生單獨聊聊。」

    小雨對我遞了個無奈的眼神,站起身出去了。我暗歎了一聲,心道終於要單獨面對秦風了,這七十五萬美元的酒果然不是白喝的。

    秦風見小雨出去,正了正神,透過眼鏡看了我一眼,道:「聽說不久前程先生曾救了小妹一命,還受了槍傷,我還沒謝過程先生呢?」

    我淡然一笑,道:「大哥太客氣了,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秦風這次聽我叫大哥,嘴角似有一絲笑意,接著身體靠後,兩手交疊,翹起二郎腿,對我道:「據我所知,程先生是有家室的,不知程先生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什麼時候離婚?」

    我暗歎了一聲,看著秦風淡淡道:「正在考慮。」

    「考慮好之後呢?」秦風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停了一下,不知怎麼說好,只得道:「小雨……她不想結婚,大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秦風聽後不屑地道:「現在不想結婚,不等於以後也不想結婚。你們現在既然已經在一起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考慮的。我現在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情況有所改變,小妹她又想結婚了,你會怎麼辦?」

    聽了秦風的話,我心裡猶猶豫豫,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見我沒說話,秦風眼光暴熾,盯著我進一步問道:「程先生不會是還有其他的女人吧?」

    我心裡激烈地鬥爭著,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話,雖然小雨已經一再提醒我不能告訴秦風有關夭夭的事,可我這樣愛小雨,讓我當面欺騙她的親人,作為男人,我實在是很難辦到。想了想,我決定實話實說,經過槍擊事件的生死輪迴,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挺起胸膛,坦然地看著秦風的眼睛,道:「大哥猜得不錯,我確實還有其他的女人,而且這件事,小雨她也知道,如果我真的離了婚,我會……娶那個女人的。但在我心中,小雨永遠都會是我最愛的妻子,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她、保護她的。」

    秦風聽後「霍」地站起身,一雙眼如老鷹般冷冷盯著我,道:「你的意思,我小妹只能一輩子不清不白地跟著你,做你的情人嘍?」

    我歎了口氣,沒說話。這世上沒有人願意自己家的女人給人做一輩子情人的,更何況小雨是秦氏的女人呢?作為小雨的哥哥,秦風現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換了是我也是一樣。但此刻不是我退縮的時候,我必須清楚地表明我的立場。

    看著憤怒的秦風,我平靜地道:「大哥,我也知道這樣很委曲小雨,尤其是作為秦氏的女兒,她又這麼出眾。但一個男人在世上,總會遇到一些很違心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我想在婚姻上,我就是處於這樣一種狀況。或許大哥你會問,如果我愛小雨,為什麼我要娶的是另一個女人而不是小雨,那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小雨在一起,我們兩個人都很快樂,我們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世俗的婚姻協定,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在一起,只要能一輩子在一起,我們什麼都不奢求了。」

    秦風聽後冷哼一聲,道:「說的好聽,可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暗歎了一聲,道:「大哥,作為小雨的哥哥,我很希望你能相信我。但請恕我說一句不敬的話,對我而言,你信不信我並不重要,只要小雨她相信我就足夠了。」

    「你……」秦風搶前一步,指著我的鼻子,憤怒得全身都在發抖。「哼!」秦風忽然轉過身走到小廳中心背對著我沉默了起來。我沒理他,點了一隻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良久,秦風又轉過身看著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你可能沒法活著離開香港?」

    「不信!」我一口喝光了杯裡的酒,想都沒想就回答了他。

    秦風見我牛飲了他一杯酒,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心疼。因為我倒的這杯酒實在是太滿了,不像秦風每次只倒一個杯底。頓了頓,秦風道:「你憑什麼對自己這麼自信?」

    「因為你愛自己的妹妹,如果你真的幹掉我,不僅小雨不會原諒你,她一輩子都無法再快樂起來。」

    秦風又冷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上,也給自己倒一杯酒,端著酒杯對我道:「程先生,你錯了。我愛小妹沒錯,但你要清楚,親人的愛往往都是盲目的,只要是我認為正確的事,小妹怎麼想,有什麼後果,你以為我會在乎嗎?」說完一口喝光了剛倒的酒。

    我沒說話。秦風又倒了一杯酒,盯著我道:「我之所以不會對你怎麼樣,是因為你曾拒絕過我家老頭子的錢,又捨身救過小妹,我認為你是真正愛小妹的。而且你也還算是個漢子,敢當著我的面承認自己有女人。實話告訴你,你和小雨出事以後,我立刻派人到內地調查了這件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背景,當然,也不會忘了順便把你調查了一下。幸好你剛才沒有說謊,否則,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這個花心濫情的男人?」

    聽了秦風的話,我心裡不住慶幸,如果是我真的按小雨事先的吩咐說了謊話,沒準秦風這個「黑社會頭子」真的會幹掉我吧?沒想到幾句話工夫,我又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平靜了一下情緒,我對秦風道:「大哥,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調查結果如何,但我想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承認我身邊不只小雨一個女人,但請你相信,其實我……」

    「得了吧!」秦風打斷了我,斜了我一眼,不屑地道,「大家都是男人,是不是花心濫情,你也沒必要解釋了,我只希望你恪守自己的承諾,一輩子對小妹好。否則的話,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說完,秦風又向我舉起杯,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來,我們再乾一杯,祝東雨公司和順風航運合作愉快!」

    喝完這杯酒,秦風起身向門外走去,我站起身,叫住了秦風,笑道:「大哥,你的酒……」

    秦風心疼地看了一眼桌上只剩小半瓶的法國香臏,嚥了嚥口水,大手一揮道:「算了,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8:59 PM

第八十八章 小雨的憤怒     

    從秦風對我的態度來看,我知道繼秦老頭之後,這個准大舅哥也默許了我和小雨的關係。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小雨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能讓秦峰池和秦風相繼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和讓步呢?想到了這個問題,我心裡又開始鬱悶了起來。

    秦風走到了門口,忽然又轉身對我笑道:「哦,程先生,忘了告訴你了,我們是同年的,不過我比你大兩個月,你叫我大哥沒錯。」說完轉身欲走。

    「大哥,請等一下!」

    秦風轉身詫異地看著我。我走到他身前,先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看著他的眼睛道:「大哥,看在我們同年,又都是男人的份上,我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秦風很警覺地問。

    「你剛才曾問我,如果情況有變,小雨改變了不想結婚的想法,我怎麼辦。我想知道你所說的情況有變,到底指的是什麼情況?小雨不肯跟我說,但我希望大哥你能告訴我?」

    或許是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秦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皮抽*動了一下,他想展現一個笑容,但顯然他失敗了。因為任誰看,這個抽*動也不會是一個笑容。

    秦風看了我一會,微歎了一口氣,拍著我的肩膀,意識深長地道:「兄弟,如果你真的愛小妹,就請你尊重她,她不想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們好。而且,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我想你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祝你們好運!」

    說完,秦風看了我一眼,衝我點點頭,轉身揚長而去,再不理會我。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知道秦風是不可能告訴我了。我長歎了一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為他送行。

    小雨看到我們出來,兩個人又都是一臉的沉重,急位住了秦風問道:「哥,你們兩個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聊得很開心。」秦風的面皮又勉強抽*動了一下。

    「開心?既然開心你們臉色怎麼還都這麼難看?」小雨瞪著眼睛,揚聲道,「你不會是欺負程東了吧?」

    秦風苦笑道:「小妹啊,我和程東一見如故,怎麼敢欺負他呢?不信你問他自己?」小雨聽後又轉頭望向我。我走過去,強笑道:「小雨,你別誤會大哥,我們真的聊得很開心。大哥還把那瓶七十五萬美元的酒送給我當見面禮了呢!」小雨橫了秦風一眼,放開了位住秦風的手。

    三人一起向門外走去。互相道別後,秦風上了車,從車窗裡探頭對我們道:「我走了,你們吃飯去吧!」

    「哥,你又沒什麼急事,不如跟我們一起吃完再走吧?」

    秦風笑道:「什麼?!要我吃你做的東西?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你親哥啊!不是你的男人!他願意遭那份罪他自己遭去,我可不奉陪!」言罷車隊旋風般地開了出去。小雨氣得直跺腳,我想笑不敢笑,忍得難受之極。

    第二天,秦風派了兩個高級職員代表順風航運來和我們簽約,同來的還有一個英國籍律師。兩個傢伙顯然得到了秦風的授意,所謂的簽約僅僅是走個過場,只要我們能提出來的條款,他們全盤接受,沒有任何異議。不到一小時,就完成了整個不平等條約的簽訂。

    下午,小雨又開上那輛天藍色的寶馬車,我陪她到雄鷹總部去辭職。由於小雨是總經理,又是持股人,她的辭職必須得到總部的批准。至於我的辭職,早已經被小雨一手辦完了,因為我這個副總只是個打工的,只要身為總經理的小雨批准即可。到了雄鷹總部,小雨去辦理辭職手續,我想去看看齊伍平,不想他已經先一天被董事會派回S市主持天遠工作去了,唉,可憐的老齊。無奈之下,我只得到休息室坐等。

    由於無聊,我隨意拿了一張《大公報》,不想竟然看到了一篇評論《三劍堂隨筆》的文章,我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程先生,可以談談嗎?」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閱讀。

    我抬起頭,竟然是陽光男孩彼得,他一臉陽光般的微笑,禮貌地向我伸著右手。我暗歎了一聲,收起報紙,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彼得先生,請坐吧。」

    「聽說程先生已經辭去了天遠副總的職務,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

    「謝謝你,我自己的事我會考慮,不勞費心。」我不知道他問我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我知道小雨辭職的事,他一定是知道。作為小雨的追求者,他見我和小雨一起辭職,肯定會有想法,因此無論他和我說什麼,都不可能安好心,我也不想和他多說廢話。

    「程先生不要誤會,程先生在董事會一向評價甚高,我很看重程先生的才幹,所以想求得程先生的幫助。」

    「幫助?」我斜了陽光男孩一眼。

    「哦,是這樣,事實上,家父在加拿大開有一家銀行,雖然規模不能說是很大,但在香港、東京和洛杉磯等地都設有分行,如果程先生有興趣到美國工作,我可以聘任程先生為洛城分行的總經理,不知程先生意下如何?」

    我終於明白陽光男孩的真實目的了,他是想收買我離開小雨。可他也不想想,若真是為了錢,我會離開秦峰池的女兒?真是個白癡!我不想再和這個無聊的傢伙糾纏下去了,於是我直接道:「彼得先生,別繞圈子了,有什麼話直說吧?」

    陽光男孩聽了我的話,興奮地道:「程先生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家父和秦叔叔是老朋友了,我和小雨也從小就認識,我喜歡她,所以我想程先生從小雨身邊消失,條件就是我剛才的話。當然,程先生如果不想到美國工作,也可以直接開個價。」

    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好,我想要二十億港幣,你有嗎?」

    陽光男孩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開出這麼高的價碼,一臉的陽光當時就晴轉多雲了,半晌才訥訥道:「程先生,做人要實際一點,你的胃口也未免……」

    我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小伙子,你可以追求一個女人,但不能污辱一個男人的自尊。不過你還年輕,不值得我生氣,再見了,祝你好運!」說完看也不看他,就向門外走去。

    「站住!」

    我回頭平靜地看著出離憤怒的年輕人。彼得一臉的委曲和怨毒,盯著我恨恨道:「姓程的,我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你也不想想,你憑什麼跟小雨在一起?你有哪一點配得上她?難道一定要等小雨拋棄你的時候才肯甘心嗎?」

    我上前兩步,冷靜地道:「彼得先生,小雨會否拋棄我是她的事,與你無關,你更沒資格教訓我。至於你問我憑什麼資格和小雨在一起,我不妨告訴你,我的資格就是小雨她愛我,就憑這一點,你還有什麼不服的?」說完我再不理他,快步向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小雨迎面走了過來,見我臉色不善,擔心地問道:「程東,你怎麼了?」我笑笑回道:「沒什麼,你的事辦完了嗎?辦完我們就走吧。」小雨嗯了一聲,我們一起準備回去。這時,彼得衝出來叫道:「小雨!」

    小雨停住身形。彼得走過來,兩手抓住小雨的肩,苦道:「小雨,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心裡是愛你的嗎?」小雨看了我一眼,掙脫了彼得的手,滿懷歉意地道:「彼得,對不起,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希望你能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再見!」說完轉身就走。

    「小雨!」彼得一把拉了小雨的手,嫉憤地道,「小雨,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傢伙?你為什麼就不愛我呢?小雨,我相信你只是一時糊塗,被他蒙騙了!」小雨尷尬異常,一邊看我,一邊掙脫道:「彼得,你聽我說,彼得,你不要這樣,你先放手……」

    這一時刻,陽光男孩因愛癡迷,大腦已經短路了,哪裡還聽得進小雨的話。我見情形不妙,便走過去拉住彼得的手,道:「對不起,彼得先生,你馬上給我放手,我警告你,你……」

    「走開!」彼得一把掙脫我的手,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你已經結婚了,還有什麼資格愛小雨?你根本配不上她!你不過是個騙子!你想騙財騙色!你這個人渣、大陸豬……」

    「啪!」小雨一個嘴巴狠狠地抽到了彼得的臉上。

    小雨臉色發青,雙眼冒火,身體不住顫抖,厲聲道:「住口!告訴你,他是我的愛人,你沒資格污辱他!你才是個人渣!」說完後,小雨拉著我的手憤憤而去,陽光男孩在十幾個人的注視中捂著臉呆立在走廊。

    回到車上,小雨看我面色陰沉,一言不發,拉住我的手,道:「程東,那個人渣的話,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我苦笑了一下,把小雨攬在懷裡,鄭重地裡,道:「小雨,你那麼勇敢地維護我,我很感激。彼得有一點說的沒錯,論資格條件,我確實配不上你,但你放心,他的話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回報你對我的愛,而不是懦弱地離開。因為在愛你這件事上,我很自私,也很無恥。相信我吧,小雨,你愛上我,不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合格的答卷,誰敢攔著我,我就除掉誰!」

    小雨雙眼濕潤,深情地望著我,咬了咬下唇,道:「程東,我相信你,而且從來都沒懷疑過。我知道你的心裡很苦,其實我也一樣,我們彼此相愛,真的沒有必要再為了別人苦下去了。你放心吧,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幫你。你希望過三人世界,我們就過三個世界,只要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什麼也不要乎!你就全當是為了我,放手去做吧!」

    聽了小雨的話,我感動得淚水涔涔,看著小雨無悔的目光,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配她,這個我一生中最鍾愛的女人,為了我做了多麼大的犧牲和體諒啊!我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心一橫,道:「小雨,謝謝你能接受我的荒唐,你說得對,我們不應該再為了別人苦下去了,你想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們就生活在一起,你放心,這個日子不會太遠了,夭夭那裡,我會讓她接受的,為了我們的將來,讓我們一起去面對那些所謂的世俗壓力吧!」小雨淚流滿面,看著我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這一刻,愛情已成為地獄的使者,讓我們的靈魂扭曲。香港的七天之後,是耶酥重新復活,還是撒旦重臨人間,已經沒有人,能預知結果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0 PM

第八十九章 不許把我當二奶

    我們無拘無束地在香港度過了七天的「性福」時光。七天裡,小雨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真真正正地把我充分利用了起來。除了去雄鷹總部辦理辭職手續算是外出了一趟,我們幾乎就沒出過別墅大門,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卿卿我我,臥室、浴室、客廳、小山頂、泳池邊、梧桐樹下、花園草地上,諾大的秦氏別墅,處處都曾是我們漏*點的戰場。我的一生中,還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

    坐在返程的飛機上,望著漸漸遠去的美麗都市,我不禁歎了口氣,心中感慨不已。我轉頭對小雨小聲道:「小雨呀,你也太瘋狂了!我來香港兩次了,前後共十天時間,居然還哪都沒去過,整天就和你……你可真是個餵不飽的小淫娃!」

    小雨附嘴在我耳邊,吃吃笑道:「那你……喜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我苦笑道:「喜歡倒是喜歡,可你也不能這麼折騰我啊?我看我遲早有一天會累死在你肚皮上。哦,不對,應該是肚皮下……」

    「討厭!你胡說什麼?被人家聽到怎麼辦?……」小雨紅著臉,左右望了望,又白了我一眼,一把抓過我的胳膊摟在懷裡,把頭幸福地靠在了我肩上。

    …………

    謝竹纓很有效率,我在香港第三天的時候就打電話告訴我已經幫我選好了房子,是一處移民夫婦留下來的房子,兩室兩廳九十平,房齡一年多,地點和樓層俱佳,高檔裝修高檔傢俱,甚至連家電都是現成的,而且只要三十二萬,我二話沒說就同意了。我又給夭夭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和她說了,讓她帶著身份證,和謝竹纓聯繫一下,若能辦手續,就直接寫她的名字。夭夭見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著落,興奮無比地答應了。

    千慧先我一天到家。她還在默默地維繫著這個家,以自己的溫情努力地縮短著兩個人間的距離。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抑或是想減輕自己內心的負罪感,我對千慧格外的好,給了她前所未有的體貼,千慧幸福得像個孩子。兩天後,千慧上班了。同日,東雨公司也正式成立,作為公司總經理,我也在新的工作崗位上走馬上任了。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在辦公室研究秦風傳過來的關於澳洲鐵礦生意的草案,謝竹纓打來電話,我接起道:「竹纓嗎,你好,什麼事?」

    謝竹纓道:「你那個房子的過戶手續我已經幫你辦完了,我和夭夭兩個人都在新房子這呢,你等下也過來看看吧!」

    「辦完了!這麼快?夭夭也過來了嗎?太好了!」

    「靠!這還算快!你也不想想,我謝大記者是什麼人?我可是市委書記的兒媳婦啊?」

    「呵呵,那好,我馬上過去,到時會把房款錢還給你的。」由於開始辦手續的時候我還在香港,整個過程都是謝竹纓拉著夭夭兩個人跑的,房款錢也是由謝竹纓墊付的。

    聽我一說錢的事,謝竹纓急道:「不用還了,不用還了……」

    「那怎麼行?三十多萬呢!你幫我跑前跑後的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哪能不還你錢,那我成什麼人了?」我忙打斷道。

    「呵呵,你先別急,我不是不要你還錢,我是另有目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那些錢當成我在你們東雨公司的入股啊?」

    「入股?當然可以,我們歡迎還來不急呢?說吧,你想佔多少?」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謝竹纓一直以來無私無求地幫了我那麼多忙,又是做假新聞,又是帶著小雨跑東雨公司的手續,又是拉著夭夭幫我購房,現在她想入股,我焉有不同意之理?而且有她在,以後公司宣傳廣告方面的事務就不用愁了。

    「嗯……」謝竹纓沉吟了一下,「怎麼也得讓我佔個百分之一吧?」

    「沒問題,我讓你佔百分之四。」按照和秦風的協議,東雨公司的股份小雨要佔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多數,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是我的。齊伍平要求至少佔百分之二,我把我的股份分了百分之四給他,現在謝竹纓又要求入股,我想兩個人都是至交朋友,所以就又分出了百分之四。

    「那麼多啊?那我還得拿多少錢出來啊?我告訴你,我可是窮鬼喔!」

    「呵呵,你不是已經拿了三十多萬了嗎?不用再拿了。」停了一下,我又真誠地道:「竹纓,我知道你入股是為了幫我,否則以你的身份,S市多少家企業想白送你股份都求之無門呢,我們這家新開的小公司算什麼?說心裡話,自從認識你以來,你幫了我那麼多忙,我真的很感激你。不過感激歸感激,你既然入了股,以後公司宣傳和廣告方面的事務,就要你一手負責嘍?」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似乎微歎了一口氣,接著「哼」了一聲道:「告訴你吧,我之所以要入股,就是知道你以後少不了還要麻煩我,與其白幫你忙活,不如我多少弄點回報。現在我提醒你,百分之四我已經記住了,不許後悔了,分紅的時候,少一個子我也不幹的!」

    「呵呵,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新房那裡,我一會兒就下班過去。」收了線,我又研究一下鐵礦生意的草案,就到小雨的辦公室想和她說明一下情況走人。小雨見我來了,忙起身關了門。我坐在沙發上,小雨坐在我腿上。

    我把情況和她說了一下,又告訴了她謝竹纓入股的事。小雨聽後眉頭一皺,道:「程東,不是我對謝竹纓有偏見,可她這麼幫你,她圖個什麼呀?」我笑道:「我們是哥們嗎?幫忙就幫忙,還能有什麼可圖的?」小雨白了我一眼道:「只怕你拿人家當哥們,人家未必拿你當哥們?」我心中暗笑,看著她道:「小雨,你一向通情達理,怎麼總是沒由來的吃謝竹纓的醋呢?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你對自己還沒有信心嗎?」

    小雨無奈道:「程東,不是我吃她的醋,而是她對你那麼好根本就沒道理,你想想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對你的事始終不遺餘力的幫忙,要說她不是另有目的誰信啊?」我笑道:「你這麼聰明,你說說,她的目的是什麼?」

    「她倒不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目有,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是喜歡你才這麼做的。」小雨歎了口氣,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小雨,你想到哪去了,竹纓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人一向行事灑脫,為人熱情,開始時被我們的愛情所打動,後來又得知我是她老鄉,所以才會幫我們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別瞎猜了。好了,我該走了。」言罷我扶起小雨,準備走人。

    「等等!」小雨瞪著雙眼,小嘴扁扁,委曲地道:「謝大記者的事,你不信我的話就算了。不過我怎麼辦?」我奇道:「什麼你怎麼辦?你又怎麼了?」

    「哼!現在你家裡有老婆,夭夭這臭丫頭也有房子了,那我呢?」

    我扶住小雨的雙肩,看著她微笑道:「好吧,我的美女上司,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中午還跟你回家吃飯,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小雨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雙手摟上我的脖子,香噴噴的小嘴又向我送了過來。

    按照謝竹纓說的地址,我來到了新家。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女人正熱火朝天地打掃衛生呢。我的心裡忽然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無論是夭夭還是謝竹纓,我都有好多天沒見過了。夭夭是自初七千慧回來那天就沒見過的,而竹纓這個哥們則是從Y縣找夭夭回來就一直沒見過面。

    見我進來,兩個女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夭夭異常興奮,高聲叫道:「東,你來了!」說完把手裡的抹布隨便一扔,就向我撲了過來。我激動無比,把她摟在懷裡,看著她額上的汗珠,愛憐地道:「夭夭,這些活找個家政幹不就得了,幹嘛要自己動手啊?」

    夭夭用小額頭撞了我一下,道:「那怎麼可以?自己的家就是要自己動手幹才放心的!」我笑道:「你的家你干當然沒什麼了,可憑什麼讓你竹纓姐跟著受累啊?人家可是大記者呢?」

    夭夭剛要說什麼,就聽旁邊的謝竹纓道:「得得得,我干也干了,你別假惺惺地說好話給我聽了。你們小兩口該親熱親熱,我該走了。」我忙鬆開夭夭道:「竹纓,等等!你先別走,你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我怎麼也得請你吃頓晚飯啊!」聽了我的話,謝竹纓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也沒動。

    我又回頭對夭夭道:「夭夭,你先洗把臉,然後我們一起出去,請你竹纓姐吃頓飯。」夭夭看了看我,有點為難地道:「東,要不……你自己請竹纓姐去吃飯吧,家裡還沒收拾完,我今晚還想在這住呢?」說完又轉身到謝竹纓身前,拉著她的手道:「竹纓姐,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我真的很感激你,不過今晚吃飯我就不去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怎麼會怪你這個戀家的小婦人。」謝竹纓在夭夭的臉蛋上掐了一下道,「只要你別再說我勾引你這個傻男人就行了!」

    「哎呀,竹纓姐你好討厭啦!人家不是都向你道過歉了嗎?你還說?」夭夭臉上一紅,羞羞地道。

    我心裡暗自慚愧了一下,想和夭夭單獨說兩句話,便打斷了二女的對話道:「竹纓,你先下樓等我一會兒,我和夭夭說兩句話就下去。」謝竹纓應了一聲,和夭夭道了個別,看了我一眼先下樓了。

    我過去扶住夭夭的雙肩道:「夭夭,我們有十幾天沒見面了,想我了嗎?」夭夭把頭伏在我懷裡,委曲地道:「還說呢,人家都要想死了。人家還擔心你老婆回來了,我們沒機會在一起了呢!還好你這麼快就把房子買好了。」

    「那,對我們倆這個新家,你還滿意嗎?」

    夭夭抬起頭,深深地望著我,道:「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餐風露宿,我也願意。但我也要提醒你,就算是買了房子,你也不能像個壞男人一樣,把我當個小二奶似的養起來,知道嗎?」

    我哭笑不得,道:「夭夭,你怎麼又胡說八道,我們不是都說了多少遍了嗎?你是我的小妻子,我怎麼會把你當成小二奶呢?」

    夭夭看著我,委曲又鄭重地道:「那好,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我是你的小妻子,而且我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你要抓緊和你老婆辦離婚啊?我爸媽還等著見你呢?」我聽了心裡一沉,沒說話,暗歎一聲,堅決地點了點頭,把夭夭更緊地摟在了懷裡。

    「東,你知道嗎?」夭夭伏在我懷裡,幽幽道,「我寧願像一個妻子一樣等你回家,哪怕是等到很晚,夜很深,也不願你匆匆地來再匆匆地去,只留下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聽了夭夭的話,我心裡一酸,隨即又一動,想到了我那個三人計劃,於是故意試探著笑道:「夭夭,你的意思……不會是說,等你真的成了我的小妻子以後,你會允許我……找個二奶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1 PM

第九十章 突然剎車

    夭夭聽了我的話,張著嘴倒抽了一口氣,眼睛立刻瞪得老大,指著我的鼻子,高聲道:「你說什麼?找二奶?臭不要臉!你……你還想……你再給我說一次?」

    「我……我開玩笑的,夭夭,你……你可別激動!我不是……我真的……」見夭夭反應如此強烈,我有點慌了神,忙不迭地搖著雙手胡亂解釋著,腳步下意識地往門邊退,準備必要時奪路走人。

    「站住!你別想跑!」夭夭一個大步搶到我身後,擋住了門,一把將我拉過來,掐著小腰怒道,「程東,你把話跟我說清楚,什麼叫允許你找二奶?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看著夭夭霸道無比的小模樣,歎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道:「夭夭啊,我是不是以前沒看透你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你還沒真當我的小妻子呢?你是不是想把我給管死啊?我可提醒你,你要是老這樣會把我嚇跑了,到時候你……」

    「跑!你還想跑?!你想往哪跑!?」夭夭不等我話說完,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前襟,瞪著我惡狠狠地道,「有種你再說一次!」

    「我……唉!」我望著夭夭揪住我衣服的手,歎了口氣,心道夭夭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啊?這也太過分了吧!這以後要是真的娶了她,我恐怕真要讓她給管死了?我一個大老爺們,要是被這個小十一歲的丫頭片子給管住了,我以後還哪有臉面見人啊?不行,為了振夫綱,我必須從現在做起,就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想到這,我故意把臉一沉,低喝道,「夭夭,你這是幹嘛?你先把手放開?我剛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你這簡直……簡直太不像話了!快放開!」

    「什麼叫反應大?什麼叫開玩笑?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上次那個套套的事,你到現在還沒解釋清楚呢,現在你又開這種玩笑。」見我聲色俱厲,夭夭終於鬆開了手,噘著小嘴,模樣無限委曲,「那好!今天的事就當你是開玩笑,我不問了。現在你把那個套套給我說清楚,證據確鑿,那個套套總不會是你生出來的吧?」夭夭的聲音又高了起來。

    我暈倒!女人怎麼都這個樣啊?有一點得理的小事能記一輩子?

    我見事情越來越大了,再搞下去就不好收場了,也顧不得振夫綱了,只得一邊推她一邊胡言亂語道:「哎呀,夭夭,你怎麼又提這個八百年前的事?好了好了,我向你認錯,我錯了還不行嗎?現在我該走了,你竹纓姐還在樓下等著我呢?」說完我就要拔腿開逃。

    「不誰走!你還沒說清楚……啊!你……放開……嗯,討厭啦你……」見夭夭得理不饒人,我無奈之下,只得再度使出絕招。我一把將夭夭摟在懷裡,對著她的嘴就狠命地吻了下去。直到把這個小丫頭吻得氣喘吁吁,渾身無力,我才把她放開。藉著她喘氣的機會,我又道:「夭夭,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別胡思亂想了,大不了我保證,以後什麼事……都聽你的還不行嗎?不過我現在真的得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再見了。」

    說完了這些犯賤的話,我不等她回答,忙打開門落慌而逃。在樓梯的拐彎處,我回頭看了一下,見夭夭倚在門邊望著我,雖然還噘著嘴,目光裡有一些責怪,但臉上的表情卻滲透著幸福。我見狀滿懷柔情地下了樓,雖然這次試探沒什麼結果,但卻讓我對三人世界的目標充滿了信心。以我對夭夭的瞭解,她要是表現得特別冷靜反而會壞事,她要是瞎鬧一場,可能沒準還真有門。

    謝竹纓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挾著一隻煙,靠在我的車上,地上還有兩三個煙頭。見我終於出來,謝竹纓把手裡的煙扔了,對我罵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說兩句話能說半個小時?就這麼讓我乾等著,你真夠哥們意思?」

    我呵呵一笑,沒回答她的話,上車後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讓她上了車。隨後我邊起動車子邊問道:「竹纓,你那輛保時捷呢?今天怎麼沒開呀?」

    「送去年檢了。」謝竹纓回了一句,又打量了一下我的車,道:「我說程東,你現在已經是大老闆了,是不是該換輛車了?」

    「換車?我這車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啊?」我開著車上了馬路,轉頭問道。

    「當然要換了呀!」謝竹纓雙眉一揚,輕蔑地看著我道,「人的地位不一樣了嘛!有人剛當上大老闆,就開始買房子包二奶,還準備換老婆,難道車子不應該一起換換嗎?」

    我氣道:「竹纓,什麼包二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胡說什麼呢?」說著話,我下意識地踩住了剎車,雪佛萊驟然停住。雖然我的車子開得並不快,但謝竹纓沒系安全帶,猝不急防之下,她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突然向前衝出,腦袋「咣」地一下撞到了擋風玻璃上。

    謝竹纓「啊」地叫了一聲,手捂著額頭,一臉痛苦狀,轉過頭兩眼象冒火似的盯著我。

    我看她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大事,便忍住笑,問道:「竹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謝竹纓自己揉了兩下,對我氣道:「你瘋了,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也不說一聲就突然剎車,誰受得了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這才開到六十,你也不想想我坐你車的時候,開二百多你還動不動就搞突然剎車呢?現在自己碰了頭,知道我當時什麼感受了吧?」

    謝竹纓聽我說完,臉一紅,想想也是,一時不好意識說話了。

    我向她的額頭望了一眼,發現她被撞的地方已經腫起了一個紅紅的大包。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這個大包顯得極為突兀而彆扭。聯想到她平時總是好搞突然剎車的行為,現在自己卻遭到了報應,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竹纓見我突然發笑,愣了一下,忙歪著頭向車窗旁的小鏡子上照了一下。一看之下,立刻憤怒地把目光射向我,一張臉又羞又窘又氣又惱,再配上額頭的那個大包,整個樣子滑稽之極,可笑之極。我見了,笑得更厲害了,乾脆全無顧忌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笑疼了。一邊笑,我還一邊氣她:「老天你到底開眼了,真是報應啊報應……」

    謝竹纓惱羞成怒,終於開始發大飆,舉起雙拳向我身上一通亂打,還用頭撞。一邊發飆嘴裡還不停地罵:「你這個壞蛋,我讓你笑,讓你笑,壞蛋……」

    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再用手去推她,只得胡亂遮擋。可車廂裡如此狹小,我又不能還手,哪裡擋得住謝竹纓這頭母老虎啊?

    由於突然剎車,我的車子還停在馬路中間,兩旁不時有車子從我們旁邊掠過。我們又說又笑,又打又鬧,已經停了不少時間了。這時,有一個巡邏的交通警察發現了我們,騎著摩托車遠遠地向我們開來。

    我見了心道:「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得救了,不過這個警察就要倒大霉了!」

    交通警在我車旁停好摩托車,走過來敲了敲我的車窗,謝竹纓不得不停手了。我放下車窗,一看警銜,還是個剛轉正的小警察。小警察還沒注意到謝竹纓,懶洋洋地向我敬了個禮,道:「先生,麻煩出示一下駕照。」我沒回答,也沒拿駕照,而是看了一眼謝竹纓。

    謝竹纓把臉一扭,不看我,也不看那個小警察,想故意等我糗大。

    「先生,請出示你的……駕照……」小警察開始注意謝竹纓了,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不過眼光狐疑,表情也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

    我心中暗笑,沒好氣拉了一把謝竹纓,低喝道:「竹纓,說句話!」

    小警察聽我叫了一聲「竹纓」,立刻明白車裡坐的女人是誰了,忙磕磕巴巴地道:「大大大……大嫂,我不知道……是你……」

    「大大大,大你個頭!誰是你大嫂?馬上給我滾!」謝竹纓白了我一眼,終於忍不住把那個小警察臭罵了一頓,滿腔的怒火總算找到了發洩的對象。

    「是是是!我馬上就……就走……」可憐的小警察語無倫次,頭盔裡的一張臉比哭還難看,好在還沒忘了敬個標準的軍禮,這才屁滾尿流,抱頭鼠竄地遁走了。

    小警察狼狽不堪,遠遠地離去了,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又忍不住同時大笑了起來。我笑得肚子直疼,謝竹纓眼淚都笑出來了。

    良久,我們笑夠了。謝竹纓擦了擦眼角邊笑出的眼淚,白了我一眼,嗔道:「討厭!」

    我沒敢再開罪她,看了看她額頭上的大包,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道:「竹纓,你的頭……還疼嗎?」

    「這麼大個包,你說疼不疼?要不你自己撞一下試試?」謝竹纓瞪了我一眼,聲音又突然提高了八度。

    「那、是先去吃飯還是先上醫院?」

    「吃飯?!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去吃飯?我可是個公眾人物啊!你想看我出醜是不是?」謝竹纓眼珠骨碌一轉,說出了這番話。

    我暗歎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竹纓,我怎麼會想你出醜呢?你那個包明天早上就能消,不會讓你難堪的。我帶你去看醫生,關鍵是要檢查一下看看會不會有腦震盪什麼的。」

    「你才腦震盪呢?虛情假意!」謝竹纓紅著臉嗔了我一眼回道。

    聽了謝竹纓話,知道她已經同意上醫院了,於是我重新發動了車子,向附近的醫院駛去。路上謝竹纓不時地用手揉著頭,一言不發。我看著身邊的謝竹纓,心道女人真奇怪,上飯店怕出醜,上醫院就不怕了?醫院和飯店不都是公眾場合嗎?能有什麼區別呢?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4 PM

第九十一章 尋愛

    我載著謝竹纓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我跑前跑後,掛號交款,謝竹纓則跟在我身後轉來轉去,臉上神情雀躍,彷彿很得意興奮的樣子。我心裡十分奇怪,上趟醫院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嗎?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經過拍片檢查,她的腦組織沒什麼損傷,至於額頭上的大包,只是弄了點消腫藥水什麼的塗了一塗,沒做什麼特別的處理,但謝竹纓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好多了。

    出了醫院大門,謝竹纓一臉的輕鬆,小手輕拍著額頭上的包對我笑道:「嗯,現在感覺舒服多了。程東,現在你可以帶我去吃飯了。」我看了她一眼,笑道:「塗了點破藥水就能把你美成這樣?我看你呀,就是心理作用。」

    謝竹纓俏面一紅,拉住我道:「心理作用怎麼了?你是不是看我沒檢查出來什麼毛病,覺得挺不甘心?」我哭笑不得,道:「你沒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不甘心?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頓了一下,我又道:「好了,別廢話了,說吧,上哪吃飯?」

    「嗯——」謝竹纓想了一下,歪頭對我道:「還去上次那家小串店,怎麼樣?」

    「行,沒問題。」我滿口答應了。雖然那家小店檔次非常低,但口味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怎麼說也是我和謝竹纓真正相識的地方,我們在那裡成為哥們,從那之後,她又一次又一次地幫我,想起那家小店,我心裡也是暖乎乎的。

    我打開車門,讓謝竹纓先上了車。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千慧的來電,我接通道:「老婆嗎,什麼事?」

    「程東,你忙什麼呢?怎麼還沒回家?」

    「哦,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我可能要……」

    「你可不能不回家吃飯喔!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呢?」千慧打斷了我道。

    我奇道:「特殊的日子?什麼特殊的日子?不是你生日,不是我生日,又不是結婚紀念日,還會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傻瓜,你再好好想想,和我們結婚有關的!」

    我笑道:「和結婚有關?千慧,你是不是過糊塗了?我們是秋天結婚的,現在才剛開春,今天怎麼會和結婚有關呢?」

    千慧歎了口氣,輕聲責怪道:「程東,你的腦子真是什麼日子也記不住?今天是我們登記的日子啊!從法律上講,今天是我們正式成為夫妻三週年啊!難道不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嗎?」

    「哦,是這樣啊?」我為難地看了一眼剛上車的謝竹纓。她雖然不知道我電話的具體內容,但顯然明白了大概意思。臉上的表情極度失望,整個人都蔫巴了。見我看了她一眼,謝竹纓手一揮,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滿懷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正要給千慧回話,忽然千慧在電話裡問道:「程東,誰在你身邊呢?剛才是說話的是誰?」

    「呵呵,沒什麼,我馬上回去,一會兒見面我再和你說,OK?」

    「那好吧,你快點回來。」聽了千慧的回答,我收了線,回頭再看謝竹纓,她一臉的委曲,又好像是自己生悶氣的樣子。我道:「竹纓,真不好意思,你看……」

    「算了算了,誰讓我倒霉,趕上你有正事呢?」

    我上了車,對謝竹纓道:「是啊,今天是我和千慧登記三週年,沒辦法,女人總是喜歡這個紀念日,那個紀念日的,雖然你也是女人,但作為哥們,你可得理解我喔?」謝竹纓白了我一眼,輕罵道:「重色輕友!」

    「呵呵,這樣吧,明天、明天我再請你。現在我先送你回家。」

    謝竹纓看了我一眼,氣道:「你現在那麼多女人,鬼知道你明天會不會再有什麼事?」我發動了車子,尷尬地笑道:「哎呀,今天不是情況特殊嗎!你放心好了,明天就是天塌了,我也會請你吃這頓飯的。」

    「哼!但願吧!」謝竹纓滿不在乎地斜了我一眼道。

    沉默了一會,謝竹纓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道:「程東,你……你老是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怕你老婆和你的大情人小情人吃我的醋?」我笑道:「怎麼會呢?我們只是哥們,這個她們都清楚,而且你又幫了我們這麼多忙,她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吃醋?你不用擔心的。」

    「那、那你就不怕……姓吳的誤會了你,對你不利?」謝竹纓看著我的眼睛道。

    「姓吳的?!」我哭笑不得,「竹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吳大局長感情上有什麼問題,但你也不能這麼稱呼自己的丈夫吧?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連名字都不肯叫他一聲?」

    「我……我和他有什麼感情問題,關你屁事?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告訴你,你不要像個女人似的什麼都想打聽!」謝竹纓聽我提到了她的婚姻問題,又開始不自然起來。

    我暗歎了一聲,停了一會兒,見謝竹纓已經比較平靜了,才又道:「竹纓,你誤會了,我不是想瞎打聽你的隱私,只是作為朋友,想關心你一下而已,你為什麼老是這麼敏感呢?你一個女人,工作又是那麼忙,老這麼分居,身邊沒個人照顧怎麼能行?哦,對了,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分居多久了嗎?」

    謝竹纓聽了我的話,神情有些黯然,攏了攏鬢邊的髮絲,生硬地道:「一年半多了,怎麼啦?」

    「什麼?!一年半?!都那麼長時間啦?你們結婚才幾年啊?」我很吃驚,忍不住又說道,「兩夫妻之間有什麼事情不好解決的,何苦分居這麼久?難道你沒想過……」

    「打住打住打住,這些話由我來勸你才正合適,我們就算分居一輩子,我也不會離婚的!可你呢?你們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你為什麼還要離婚呢?你背著你老婆養個小情人,又背著小情人偷大情人,你還有臉勸我?哼!」

    我……我無語。

    或許是覺得話說得過重,過了一會兒,謝竹纓又有些歉意地對我道:「程東,對不起啦,我剛才不該說這麼多的,你別往心裡去喔?」我笑道:「說這麼多幹嘛?我們是哥們,難道我還會怪你不成?」停了一下,我又不無感慨地道:「說來人生真的很無奈啊!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老托這句話說得真是深刻!」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微歎了一口氣,甩了甩身後的長髮,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拜託你不要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好不好,分明是你自己花心濫情,還要說得那麼好聽,好像你很受傷似的?」

    「花心濫情?!」我老臉一紅,沒好氣地回道,「竹纓,想不到你也這麼說我,還是哥們呢?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是個花心濫情的傢伙,還能跟你這個全市第一的大美女當哥們?我早就蠢蠢欲動了!」

    謝竹纓臉一紅,氣急敗壞地道:「什麼蠢蠢欲動?程東,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呵呵,我們哥們一場,有什麼話說不出口的,我心裡又沒鬼!」

    謝竹纓聽我說完,低著頭沒說話。這時謝竹纓的家到了,我提醒了一句,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下了車。我打開車窗,探出頭笑道:「竹纓,你不用瞪我,你放心吧,我明天一定請你吃飯,記得等我電話。呵呵,再見!」

    說完我在謝竹纓似怨似怒的眼光注視中,驅車返家。到了車庫門口,我吃驚地發現千慧正在等著我呢!我停車探出頭,奇道:「老婆,你在這兒幹嘛呢?」

    千慧溫柔地看了我一眼,微笑道:「沒什麼,你先把車放進去吧,等下我們出去吃。」

    「哦,那好吧。」我打開了車庫大門,把車開了進去。我很奇怪,剛剛還說讓我回家吃,現在怎麼又要出去吃了,而且還不開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見我停好車出來,千慧過來挽住我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程東,剛才打電話時誰在你旁邊啊,好像是個女的吧?」

    我笑道:「是謝竹纓,她在公司入股了三十萬。我為了謝她,正準備請她吃飯呢,你就來電話了,我只好食言回來了。」

    「是嗎?可憑她的身份,要想入股的話,S市的所有企業還不隨便她挑,而且一分錢都不用掏,幹嘛要拿三十萬入你們這個新成立的小公司啊?」

    「我們不是哥們嘛,她也是想幫我。你想想,有她入股的話,那以後公司的宣傳廣告工作,根本就不用發愁了。」我很認真地回道。

    聽了我的話,千慧停住腳,歎了口氣,看著我道:「程東,不是我這個當妻子的多心,可我總有責任提醒你一下,哥們不哥們的我可以不管,但謝竹纓畢竟是公安局長的夫人,市委書記的兒媳,而且她的風評又一向不是很好,你可得注意一下,千萬不要……」

    「哎呀,我說老婆,你怎麼也這麼說?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你別瞎猜!」我打斷道。

    千慧看著我的眼睛,道:「什麼我怎麼也這麼說?!還有誰跟你這麼說過?」

    「我……唉,我就是隨便一說。謝竹纓的謠言S市街頭巷尾不都在傳嗎?我不是具體指誰的。看你又瞎多心!」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忙解釋道。頓了一下,我又道:「對了,我們上哪吃飯?」

    千慧沒再問什麼,對我笑了一下,一句一字地道:「圓、露、西、餐、廳。」

    我聽後一愣,道:「千慧,你怎麼……想起來去那了?我一向不愛吃西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今天又是我們登記三週年,當然要去那紀念一下嘍!」千慧不容我說話,拉著我的手道,「快走快走,今天我要帶你重新尋找一下當年相愛的感覺,要不然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都要把我忘光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5 PM

第九十二章 再戀

    與日新月異的社會和人心相比,圓露西餐廳的變化不能說是很大,裝修和桌椅雖然都是新的,但還是沿襲了以往的風格和樣式。面對著熟悉而深刻的環境,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五年的世事滄桑,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我還能再找到五年前的感覺嗎?

    千慧輕車熟路,拉著我直接上了二樓,到了當年相親時的那間包房。我吃驚地看著千慧,歪著頭問道:「老婆,這間包房……是你特意預訂的?」

    「嗯,對啊!」千慧微微一笑,拉著我坐到了我們當年曾坐過的位置上。雖然面前沒有齊伍平夫婦,但我的心卻慢悠悠地回到了五年前初見千慧時的情景,那個挽著高高的髮髻,一臉甜甜笑容的白領麗人彷彿又浮現在我眼前。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千慧穿著一件奶白色的西裝套裙,當時我第一眼就看傻了,還因此被齊伍平取笑呢。我暗歎了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去看身邊的千慧。

    千慧正深深地望著我,見我看她,對我笑了一下,忽然站起身,緩緩脫去了外面的呢子大衣。我張大著嘴,眼睛不禁又一次看呆了!

    天!在這個並不合適的季節,千慧裡面居然穿著……當年的那件西裝套裙!

    千慧柔柔地看著我,一張臉羞得微紅,坐下來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接著把嘴貼在我耳邊,輕輕道:「怎麼了?小程,是不是看傻了?」

    老天!這不是……當年齊伍平取笑我的那句話嗎!千慧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以這樣的方式,又對我說了一次!我的心一陣悸動,只一瞬間,五年的往事無論大小,都撲天蓋地般地向我襲來。我的心裡翻江倒海,什麼滋味都有。和千慧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隻言片語,都無不在折磨著我的心。我雖然不清楚千慧是不是知道我那些出軌的情事,可她這種尋愛的方式,對我而言,簡直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沉重的負罪感和愧疚感壓得我抬不起頭。千慧啊千慧,你實在是太殘忍了!

    服務小姐拿著菜單進來了。千慧溫柔地看著我,服務小姐遞來的菜單看都沒看就點了幾樣菜,我知道她點的正是當年的那幾樣。我的心裡更沉重了。除了那句複製當年的話,千慧再未發一言,只是深深地看著我。我很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個令我窒息的環境,可又張不開嘴,我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先生,您的珍珠水。」服務小姐又進來了,她們開始上菜了。千慧收回眼光,端起喝了一口,含在嘴裡笑地看著我。我無奈端了起來,看著身邊的千慧,苦笑道:「千慧,你不會是想讓我……再喝一次吧?」

    「撲」地一聲,千慧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把嘴裡含的珍珠水噴了一桌子。千慧紅著臉嗔了我一眼,一邊擦桌子,一邊對我輕罵道:「討厭!」

    我看著千慧,心中感慨感慨萬千,五年前相親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我眼前,我歎了口氣,情不自禁地說道:「千慧,原來你真的還和五年前一樣動人,就連你噴水的方式都和當年一樣。」

    「是嗎?那你……還以能像當年一樣對我好嗎?」千慧面色微紅,仿似有些無奈,默默地擦著桌子對我道。

    我心裡一沉,無言以對。

    千慧擦完了,把椅子向我拉近了一點,深深地看著我道:「程東,我知道我們當年的結合,不完全是因為愛情,更多的是因為年齡和某種社會的壓力而走到一起,說白一點兒,我們不過是彼此為自己選了一個生活的伴。或許你認為我們的結合缺乏那種讓人心動的愛情,可是我,程東,我現在真的已經愛上你了,愛得離不開你了!所以我想,在今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是不是可以從這裡、從這一刻開始,再年輕一把,再重新戀愛一次,你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看著千慧深情和期待的目光,我暗歎了一聲,再戀愛一次,我還有這樣的資格嗎?我現在已經有了深愛的小雨,她為了我做了多麼大的犧牲和體諒啊!還有夭夭,這個倔強的女孩兒已經把一生的幸福和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已經容不下另一份真愛了,即使是面對自己的髮妻。

    想到小雨和夭夭,我的心裡忽然平靜了,我坦然地看著千慧,強做笑容道:「千慧,什麼再戀愛一次,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和謝竹纓之間有什麼事不成?」我在語言裡打了個馬虎眼,又悄悄轉移了談話目標。

    「不,程東,我相信你和謝竹纓之間只是哥們,甚至……也相信你和秦雨之間只是合夥人,我更加相信你是愛我的。」千慧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很深摯地道,「我想重新戀愛一次,是想我們感情能進一步昇華,我們的生活能夠更精彩,難道你不希望這樣嗎?」雖然聽了我的話後,千慧臉上顯出了幾許失望,但隨即就恢復了堅強和自信,語言上也沒有上我的當。

    「千慧,你說什麼呢?我不是說我不愛你,也不是不願意和你再戀愛一次,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都在愛著,你卻偏說什麼要再戀愛一次,好像我們之間……因為什麼事分手了,現在又再續前緣似的,這是從何說起,你說是不是?」

    聽了我明顯是在敷衍的話,千慧有點洩氣,隨即又恢復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睛道:「程東,既然你說我們一直都在愛著,那我問你,我們分開這一年多,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

    「真的沒有?」千慧追著問,雙眼象盯到我的心裡了。

    「絕對沒有。」我硬著頭皮,額頭上開始冒汗了。

    千慧看了看我,忽然笑了,喝了一小口酒,又對我道:「別緊張,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問你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逗逗我?!有拿這種事情逗人的嗎?你看我這汗都冒出來了!」我忙藉機擦了一把汗,然後裝做很無辜的樣子伸手給她看。

    千慧向我的手心看了一眼,拿起紙巾為我擦著額頭上的汗,邊擦邊笑地看著我道:「程東啊,你既然愛我,那你也把那三個字跟我說一遍吧?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但你還沒跟我說呢!這兩天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裡忒堵得慌,你現在就跟我說吧,我慢慢幫你擦汗等你說!」

    我暈!居然還擦汗等著我說!千慧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的那些悖情的事了?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我說這三個字會出汗呢?這簡直是……故意在折磨我!

    我心裡極度地彆扭,但為了讓千慧不再折磨我,我只好硬著頭道:「老婆,我、我愛你,真的,我真的愛你。」

    聽了我的話,千慧呆呆地望著我,手裡擦汗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儘管我這句話說得非常生硬,甚至可能沒有包含任何感情,但千慧臉上還是顯出了幾許癡迷和幸福的顏色。頓了一下,千慧的手又動了起來,很仔細很溫柔地幫我擦著額頭。我看著千慧,心裡的愛意悄悄地升騰著,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千慧的手,道:「老婆,我……」

    見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千慧不禁一怔,聽我說了一個「我」了後,又不說了,便問道:「程東,你是不是……想對我說點什麼?」

    「我……哦,沒什麼,我是想說,我都說完了那三個字,你怎麼、還擦個沒完?」我剛才一衝動,差點沒把自己悖情的罪行招出來。我額上的汗又冒出來了。千慧幽幽歎了一口氣,又默默為我把新冒的汗擦掉了。擦完後,千慧似很輕鬆地出了一口氣,道:「好了,你說完了,我也擦完了,我們吃飯吧。來,我幫你!」

    「哦,那好,我們吃飯。」我忙低頭開始吃東西。雖然我已經懂了吃西餐的規矩和程序,但千慧還是象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手把手地幫著我,我們貌似很溫馨地吃著這頓西餐。我的心裡既感動,又痛悔,千百種滋味在我心裡交織著。千慧是那麼地溫柔,那麼地賢淑,而我卻……我暗自痛苦著,一心只想吃完了趕緊回家。

    唉,千慧又是尋愛,又是再戀,真是要把我折騰死了!

    出了圓露西餐廳,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一晚上的折磨終於可以結束了,千慧的尋愛再戀行動,就像是對我心靈的一種烹調,我的一顆心反覆地被炒、被煮、被煎、被烤!我都要崩潰了。我心裡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我快步走到馬路邊,想揮手招一輛計程車,立刻回家睡覺,卻被千慧阻止了:「等一下,程東!」

    「怎麼了,老婆?」我轉頭去問千慧。

    千慧過來挽住了我的手臂,貼著我的身體,抬頭看著我笑道:「程東,你急什麼?我說過今晚要帶你重新尋找一下當年戀愛的感覺,現在僅僅才是個開始。你不是一向喜歡散步嗎,今晚我們就散散步,把當年我們戀愛時經常走的路再走一次,快走吧?」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7 PM

第九十三章 散步

    一聽千慧說接著還要散步,我痛苦得像一隻被人踢破的足球,又洩氣,又無奈。我苦笑道:「我的老婆大人啊,你剛剛讓我對你說那三個字,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嗎?還散什麼步啊?現在天都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回家吧?」

    千慧目光驚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程東,我看你好像很痛苦、很不情願的樣子,你到底怎麼啦?難道你不想和我找找相愛的感覺?還是你……不想和我繼續相愛了?」

    「我……不是的,我怎麼會……不想和你繼續相愛呢?老婆,其實我是想,今天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日子,我們沒有必要在外面瞎逛,你想要尋找愛的感覺,我們回家……早點上床不是更好嗎?」我以極為無恥的理由,掩飾著自己的窘態。

    千慧紅了一下臉,又白了我一眼,臉一沉道:「上床你急個什麼?我又沒說不回家。等我們散步之後,我會回家陪你上床的,現在你先忍一會兒,我們再去找找當年戀愛的感覺,這樣回家上床也會更有情調的,你說是不是?」

    「我、可是……」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千慧就打斷了我,她看著我的眼睛,對我道:「程東,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找找當年的感覺呢?不會是你心裡有鬼吧?」我一時無言以對。千慧玉頸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用手指輕點著我的鼻尖,道:「你老實說,你到底是不是心裡有鬼?」

    「我……唉!我哪有什麼鬼呀?你真是的!」我無奈只得再一次讓步,「走吧,我跟你散步還不成嗎?」

    千慧斜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挽著我的胳膊開始了散步尋愛之旅。過了一會兒,千慧輕輕對我道:「程東,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暗歎了一聲,千慧今晚把我折磨得夠嗆,現在又問這樣一個問題,我實在不知道她什麼目的?而且我隱隱感覺到,千慧今晚的所有行動,應該都是事先計劃好的,她處心極慮,是想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上做補救。聯想到她剛從法國回家時的不自然,她肯定是覺察到了什麼才會這樣做的。想到這裡,我對千慧的感激和愧疚又多了一分。

    無奈之下,我轉頭看著千慧,她還在等我回話。我又歎了口氣,實話實說道:「老婆,我、我多少是有點怕你,我承認。」

    「真的?」千慧好像很興奮。

    「真的。」我點點頭,真誠地道。

    「心裡話?」

    「嗯。」

    千慧忽然甜甜地笑了,笑得很幸福,她低著頭,輕輕道:「程東,你知道嗎?你說你怕我,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卻比你對我說那三個字更讓我感到你的愛。人家說了,男人只有愛自己的女人,才會怕她。所以我相信,你……還是愛我的。」說完千慧又抬起頭,微笑地望著我。

    我暗歎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千慧的臉,沒有說話,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伸手摟住她的肩,向前走去。千慧幸福得像個初戀的少女,似乎有點害羞,稍稍猶豫了一下,伸手僂住了我的腰,偎在我身上,隨著我一起向前走。

    這晚的月亮很圓,掛在天上像個大鴨蛋黃,可惜月圓人圓,只是兩顆心,卻不再是圓的了。

    千慧很興奮,不時地跟我說著綿綿的情話。「程東,你還記得那裡嗎?那是我們最早牽手的地方……程東,你還記得那個電影院嗎?我們第一次看電影就是在那裡的情侶包間……程東,你還記得那邊的老槐樹嗎,我們……」

    我維維諾諾,很耐心地答著記得記得。我沒有說慌,這些地方確實我全記得。我記得第一次拉千慧的手被她抽了回去,我又羞又窘,不敢再拉,是千慧悄悄拉回來的;我也記得那個情侶包間,當時看的電影叫《西雅圖夜未眠》,是一個浪漫得沒邊的愛情故事,我們看得很興奮,也第一次接了吻,那是我的初吻,我怎麼可能忘記;我更記得那棵老槐樹,因為在那棵樹下,我人生第一次接觸了異性的胸部。這一切的一切,我全記得,但我卻不想和她說,這一切,我不想、也不會忘記,只是不願再提起。

    我的心裡很痛苦,也很沉重,但卻漸漸地平靜了。我已經不再覺得千慧的尋愛再戀行動是一種折磨和煎熬了,我只有感激和愧疚。我不是傻子,千慧做到這個份上,雖然我還不知道她是從哪裡看出了問題,但我敢肯定她已經知道我變心了。我更加感受到了千慧對我的愛,她忍受著愛人背叛的巨大痛苦,但卻沒有質問我,而是用心良苦,千方百計地爭取我回到她身邊。只可惜,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也不想再回頭了。

    或許是見我長時間只是機械地回答著「記得」兩個字,卻沒有更豐富的表示,千慧感覺有點洩氣,抬頭向我問道:「程東,你怎麼了?不喜歡我陪你散步嗎?我記得你當年和我約會的時候,每次都是傻傻地領我在這條路上散步的?」

    我苦笑了一下,感慨道:「是啊,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就是個懵懂的傻小子,又窮又笨,多虧身邊有你幫助我、照顧我。千慧,這些年來,你對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

    聽完我的話,千慧攏了攏鬢邊的頭髮,衝我笑了一下,很溫柔,還帶點淒涼,道:「我們兩夫妻之間還說這些客氣話幹嘛?這麼做是我的責任,也是我願意做的。」

    我感覺很苦澀,摟在千慧肩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量。一路再無語,我們默默地向前走著,兩個人的影子被路旁的街燈拉得很長。我很想抽只煙,卻怕千慧再問我「有始有終」的那句話。我記得第一次送小雨回家的那個晚上,我們也是這樣走著,小雨見我抽煙,也曾說了這句話,我當時還感歎造化弄人。不想今晚,當年的一幕竟真的重演了。

    人的感情真的很無奈,一條路反覆地走,卻很難有相同的感覺。或許是千慧真的太聰明了,也太執著了,她處心極慮設計的這條尋愛的路,竟和當年毫無分別。我很想告訴她,這條尋愛的路,即使再走一千次,也不過是在重複當年的那條路,順利也好,曲折也罷,都是通向結束的方向,可我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這一點,我倒是很佩服夭夭。夭夭雖然有時候笨了一點,也霸道了一點,但總算是霸道得有理。就算是強迫,她也要領我走一條不同的路,看一路不同的風景,體會不同的感受。我還記得夭夭第一次陪我散步時所說的話,她說我喜歡散步,她就陪著我;等到我老了,她就攙著我;我要是走不動了,她就用個小車推著我,不管怎麼樣,她都會一輩子纏著我!這是一句多麼霸道的話啊,但我接受了,很感動,更願意。

    由於想到了夭夭,我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千慧見了,驚奇地問我道:「程東,你在想什麼?」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看著她道:「沒什麼,我在想,愛一個人,是不是真的願意陪他走一輩子?」

    「……那當然,我就願意,願意陪你走一輩子。程東,你喜歡的話,我以後每天晚上都出來陪你散步,好嗎?」千慧聽了我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很真誠地看著我道。

    「我……好的,當然好。」我苦笑了一下,回道。

    千慧又一次興奮了起來,我心裡更加苦澀了。我很想借這個機會和她說點什麼,可在這個有特殊意義的紀念日子,我的虛偽使我根本狠不下心說一個字。而且看著一向精明老練的千慧今晚的悲喜變化如此之大,甚至還有點傻傻的,我知道她真的像她說的一樣,她在重新戀愛了。走在這條尋愛的路上,找到愛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我心裡難受之極,我不是不愛千慧,從她返國後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是愛她的。可惜這是一種時間熬出來的、又摻雜了太多感激和報恩的成份的愛。如果沒有遇到夭夭和小雨,我也會像這世上的大多數夫妻一樣,等她回來,生個孩子,然後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可現在,我已經不想再回頭過那種所謂平淡是真的生活了,即使是飛蛾撲火,只燦爛一瞬間,我也願意在燦爛中死去。

    今晚,千慧的尋愛再戀散步三步曲完全是失策的,事與願違,我們之間的距離更清晰了,我內心的痛苦和愧疚加重了,但我的矛盾感卻舒緩了。

    我受不了了,不想陪著她繼續這種殘酷的尋愛散步了。看著前面開來一輛計程車,我想都沒想就招了一下手,然後回頭對有些愕然的千慧道:「老婆,今天咱先不散步了,我累了,也等不及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千慧聽我說到「等不及了」四個字,那張甜甜的俏面立刻就羞紅了。計程車停了下來,千慧抓住我遞過去的手,默默地和我上了車。

    坐在車後座上,我們的手仍然牽在一起。短暫的沉默之後,千慧忽然投在我懷抱裡,深情地望著我,貼在我耳邊輕聲道:「程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做*愛的那晚,也是散步到一半回家的,那天在計程車裡,你還……吻過我呢?現在,你敢不敢,再吻我一次?」

    我一陣揪心般的疼痛。看著千慧滿懷期待,既羞澀又興奮的臉,我心一橫,道:「敢!有什麼不敢?」我頭一低,對著她的嘴就狠命地吻了下去。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08 PM

第九十四章 路人皆知

    經過昨天一晚的尋愛紀念活動,我的心裡異常沉重,直到早上九點鐘,才無精打采地來到公司。我為人一向守時,即使是在天遠任職期間,我也從沒有遲到過,不想東雨成立才幾天,我就有了遲到的經歷。

    剛到辦公室坐定,秘書周小小就幫我泡好了茶送過來。我端起來喝了一口,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又看了她一眼,忽然覺得她今天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便問了一句:「小小,你臉色好像不太好,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沒、沒有。程總,董事長讓我通知您,九點半在會議室召開公司高層會議,請您準時參加。」小丫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僅異樣,還有點慌亂。我應了一聲,周小小慌慌張張地出去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暗道了一聲「奇怪!」但也沒想太多,就又端起了茶水,吹了吹飄浮的茶葉,慢慢地喝了起來。

    我原來的秘書方小雅,在我住院期間,幫小雨管理天遠,表現出很突出的才幹。東雨成立後,我和小雨商量了一下,任命她為總經理助理了,是公司的主管級骨幹。周小小是我新聘任的秘書,東財去年的畢業生,才二十三歲。由於小雨不習慣配秘書,我又怕她太辛苦,所以周小小實際上是我和小雨兩個人的秘書。本來小雨想讓我聘個男秘書,但被我堅持拒絕了。在我看來,弄個男秘書整天在辦公室出出進進的,簡直就和男同性戀一樣噁心。

    喝了會兒茶水,我又翻看了一下澳洲的鐵礦計劃草本。九點半,我準時來到會議室,一進門,坐在董事長高位上的小雨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坐到她旁邊的總經理位置上,小聲地問了一句:「小雨,你幹嘛瞪我?」

    小雨白了我一眼,沒理我。輕哼了一聲,清了清嗓,高聲道:「人都到齊了吧,現在開會。在正式開會之前,我先聲明一下,現在公司剛剛成立,正是需要各位精誠努力的時候,請各位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尤其是高級管理人員,請自覺遵守公司的作息規定,即使是遲到早退,公司也不會姑息養奸的!」

    我暈倒!原來小雨是為了這個瞪我啊?這至於嗎!

    我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會議正式開始了。很快,我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與周小小一樣,好像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從天遠跟著我過來的幾個老熟人更是與眾不同。老韓頭眼中飽含惋惜和痛心;方小雅極度地鄙視;孫洪明則保持著一貫的奸笑,彷彿在幸災樂禍;龍小偉更可恥,簡直就是在淫笑。

    這真是奇了怪了?!我不過是因為遲到挨了情人上司小批了一頓而已,至於這麼大反應嗎?真***交友不慎,我心裡暗罵著這幫傢伙。

    四十分鐘後,會議結束,小雨瞪了我一眼,逕自走了,經過我身邊時在我胳膊肘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差點沒疼得叫出聲來。我看著小雨的背影,無奈歎了口氣,碰上這樣的情人上司算是我倒霉,沒辦法,誰讓我遲到了呢?我鬱悶地站起身,向吸煙室走去。因為小雨規定公司全面禁煙,要抽煙只能到吸煙室,連我也不能例外。

    進了吸煙室剛坐下,龍小偉就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遞給我一隻煙,又給我點上。收起打火機後,龍小偉一臉諂媚地道:「程哥,要說二嫂沒來之前,我認為天下最正直的男人就是你,兄弟崇拜!二嫂來了之後,我認為天下最風流的男人也是你,兄弟對程哥你的敬仰就像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像是……」

    「行了行了,你別胡說八道了,什麼二嫂,你這腦子裡就不能想點正經事?」

    龍小偉根本不在乎我的話,又淫笑道:「程哥,說實話,兄弟是真佩服你,你能把秦總這樣的極品女人搞到手當二嫂,又能把一個大學生弄來當三嫂,現在居然連謝大記者都被你拿下弄來當四嫂了,兄弟能不對你……」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這關謝大記者什麼事?」我聽了一驚,一把揪住了龍小偉的衣服前襟問道。

    「程哥,跟我你還裝啊?這事都已經上報紙了!」

    「什麼?!報紙!?」

    龍小偉還沒說話,旁邊的孫洪明揮著一張報紙,插口道:「嘿嘿,老程,別裝了,報紙就在這呢!要不要我給你唸唸?」說完不等我回話,就對門口的小李子道:「小李子,去!把門關上,老子要念大新聞了!」

    「沒問題!」小李子屁顛顛地跑去把門關上了。他也是我在天遠時的舊部,聽說我和小雨開公司,主動要求過來的。和龍小偉他們幾個一樣,我住院時都沒少來看我,因此對我這點濫事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見小李子關好了門,孫洪明舉起手裡的報紙,咳了兩聲,用他那標準公鴨嗓念道:「題目:《風流女謝竹纓另結新歡,大英雄拜倒石榴裙下》內容:昨晚,市電視台大記者謝竹纓在一男子的陪同下,在市內某醫院進行了婦科檢查。據悉,該男子正是不久前轟動全市的銀行劫案的英雄人物程東,現為某貿易公司老總。二人在採訪中相識,並暗生情愫,此次婦科檢查會不會意味著謝女已珠胎暗結了呢?本報將繼續關注,請讀者拭目以待。」

    孫洪明讀完了新聞,嘴一撇,對我道:「完了,就這些,要不要自己看看?」

    我抓過報紙,又看了一遍,不過是一篇短訊。我翻過來看了看報頭,不出所料,果然是《飲食男女報》。我不禁苦笑。《飲食男女報》是一份專門報導明星名人花邊新聞的小報,但銷量卻極佳,也是S市唯一敢對謝竹纓說「不」的報紙,幾乎所有關於謝竹纓的謠言都是該報一手炮製的。據說該報的後台是某省廳級領導,該人正和市委書記吳鐳爭奪副省長的位置,對與吳鐳有關的一切,從來是嚴酷打擊,謝竹纓為人一向狂放不羈,自然成為重點打擊的對象。

    媽的,冤死我了!想不到我居然會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這個操蛋的世界!

    看了這則短訊,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我眼光異樣,更加明白了小雨為什麼瞪我,可笑我還以為是因為自己遲到的原因呢!龍小偉等人仍在一臉壞笑地等著看我的反應。我滿不在乎地把報紙扔回給孫洪明,抽了一口煙,又吐出道:「我說各位,你們不會連這種報紙也相信吧?」

    「哈哈,老程,你不會又要告訴我們你和謝大記者是普通朋友吧?當初和秦總的事你就是這麼說的,可現在怎麼樣了?你以為我們還會相信你嗎?」孫洪明一臉得意地道。

    「就是!就是!程哥你什麼時候教我兩招?」小李子也跟著瞎摻和。

    「程哥,大家都是兄弟,你瞞誰也不用瞞我們啊?再說這種事根本不丟人,男人嗎……」

    「行了行了,別瞎白話啦!」我打斷了龍小偉的話,「你們愛信不信吧,我懶得跟你們解釋了!」說完我又抽出一根煙,準備點上。這時,周小小推門進來了,看著滿屋子的煙霧,先皺了一下眉,又看了我一眼,對我道:「程總,董事長請您去她辦公室。」無奈之下,我把尚未點上的煙扔給了剛掐滅一隻煙的老孫,在幾個傢伙幸災樂禍的眼光中走出吸煙室。

    我進了小雨的辦公室。小雨正站在窗邊看風景,見我進來,小雨轉過身背著手,對我笑道:「恭喜你了,程大英雄,你又一次成為了S市路人皆知的焦點人物!」我尷尬地一笑,關好了門,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裡,道:「小雨,你不會也相信那種小報的花邊新聞吧?」

    小雨雙眉一揚,道:「為什麼不相信?謝大記者對你好得沒邊,又和你稱兄道弟的,現在又為你珠胎暗結,我憑什麼不相信?」

    我哭笑不得,只得把謝竹纓撞頭的事告訴了她。說完又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小雨歎了一口氣,對我道:「程東,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早就告訴過你要注意一下和她的關係,可你就是不聽我的話呢?現在公司裡好多人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你讓我還怎麼見人?」

    我笑道:「你有什麼可怕的,原來在天遠的時候,關於我們的流言那麼厲害,我也沒見你怕過。當時你還對我說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你不會都忘了吧?」

    小雨又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情況不一樣,天遠的流言只是關於我們兩個人的,只要我們自己不在乎,當然不用管別人怎麼說。可謝竹纓是市委書記的兒媳,公安局長的愛人,這些人位高權重,如果你把他們惹火了,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的?」

    我回道:「小雨,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正是因為他們位高權重,所以他們才不會對我不利。因為他們很清楚,關於謝竹纓的報導不過是有關吳鐳在省裡政治鬥爭的外延而已,如果他們真的對付我,那就等於對謠言不打自招了。否則謝竹纓的風流韻事那麼多,早就有無數倒霉蛋在我之前倒下去了,哪還輪得到我?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聽了我的話,小雨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道:「算你說得對,不過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收斂一下和謝竹纓的關係,如果——」小雨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敢和她越位,我就趁你睡著的時候,『嘠唄』一下,把你下面那個東西剪斷,讓你再也當不成男人!」

    我笑道:「小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不過我可提醒你,你要是真的把它剪斷了,那我以後可就沒法跟你回家吃午飯啦?」

    「嘻嘻,你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男人啊?我可以紅杏出牆啊?」

    「什麼?紅杏出牆?你敢,真是反了你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一把將她放倒在沙發上。小雨被我壓在身下,嬌喘吁吁。我笑道:「你這個小狐狸精,這回嘗到被壓在下面的滋味了吧?」說完我就準備對著她的小嘴親上去。

    篤篤篤!隨著三下敲門聲,我聽見周小小在門外道:「程總,辦公室有您的電話!」

    我一聽立馬癱倒在小雨身上了。我這是什麼命啊?我剛騎這個小狐狸精一回,連個嘴都沒親著呢?就被打斷了。「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鬱悶無比地從小雨身上爬了起來,在小雨吃吃的笑聲中,一路咒罵著回了辦公室。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10 PM

第九十五章 公安局長

    還沒進辦公室的門,我就聽見手機仍兀自在辦公桌上響個不停。我搶了兩步拿起一看,是千慧的來電。我暗歎了一聲,知道千慧肯定是為了謝竹纓的事來的電話。我無奈接起道:「老婆嗎?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千慧先是歎了口氣,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你這個大英雄現在升級為風流大英雄,在S市都已經路人皆知了!我這個當妻子的,不應該親自恭喜你一下嗎?」

    「呵呵,老婆,怎麼?你也看到那篇報導了?」

    「豈止是我,全市人民都看到啦!我看你這回怎麼辦?」

    「我說老婆,那都是假新聞,你不會也相信那種小道消息吧?」

    「相不相信我不說了。程東,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挺臭美的?」千慧居然也取笑我。

    「我……我臭美什麼呀?我都鬱悶死了!」

    千慧氣道:「你鬱悶?我才真正鬱悶呢!之前你和謝竹纓的事被人傳來傳去,但好在沒人敢當著我的面說。可今天倒好,早上我一上班,所有同事都跑來安慰我,我現在都不敢見人了!你說我郁不鬱悶?」

    我笑道:「老婆,我們問心無愧,你有什麼可鬱悶的?誰要敢再假惺惺安慰你,你就扣他獎金!還怕剎不住這種歪風斜氣?」

    「討厭,又貧嘴!」頓了一下,千慧語重心長地道:「程東啊,不是我多嘴,但我還得提醒你一下,謝竹纓再怎麼說也是公安局長的愛人,你們兩個一個有夫之婦,一個有婦之夫,就算你們是比親哥們還親的哥們,可說出去誰會信哪?你還是注意一下和她的關係吧,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哦,對了,我、我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聲。」

    「什麼事?」

    「就是……就是我昨天請謝竹纓吃飯不是沒吃成嗎,今晚我可能還要請她……」

    「什麼?程東,你瘋了嗎?!現在輿論狀況都這樣了!你還頂風上啊?」

    「哎呀,老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我都答應人家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失信於人是不是?好了,我和你請完假了,我、我還要去開會,先掛了。」在千慧的飽含愛意的責罵聲中,我趕緊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我又忍不住咒罵起該死的《飲食男女報》了,本來就很亂的感情生活,現在被攪得更亂了。我看著眼前的手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用不了多久,夭夭肯定也得來電話興師問罪,真***氣死我了!

    二十分鐘不到,夭夭的電話來了,我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奈接起,還沒等我說話,就聽見夭夭的聲音:「東,那個報紙是怎麼回事啊?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我喘了口氣,道:「夭夭,它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報紙一向抵毀你竹纓姐,對她無休止地造謠中傷,只不過這回我倒霉,成了造謠事件的男主角,事實上我是無辜的,是被你竹纓姐牽連的,這你還不明白嗎?」

    「可、可昨晚你不是請她吃飯去了嗎?又怎麼會跑到醫院呢?不會連這個事也是假的吧?」

    我暈!想不到夭夭也具備了一定的分析能力,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我心平氣和地道:「夭夭,是這樣的,昨天我開車時遇到了點情況,剎車突然了一點,你竹纓姐不小心把頭給撞了,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送她到醫院檢查一下,我還沒請她吃飯呢!你要相信我,不要老胡思亂想,知道嗎?你老是這樣會讓我很受傷的!」

    「可是、可是你那個套套問題還沒跟我解釋清楚呢,現在又看到了這個報紙,雖然我相信你和竹纓姐,可我還是覺得心裡面堵得慌。東,那個套套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還是告訴我真相吧,我保證原諒你還不行嗎?」

    我暈倒!夭夭居然又問起這個問題了,看來不跟她解釋清楚,她能堵一輩子!可我哪解釋得清楚啊!除非有一天我那個三人世界的計劃能成功。我只得道:「夭夭,你怎麼又提這個八百年前的事?你放心,這個事我早晚會跟你解釋清楚的,我保證!但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哦,對了,我們的新家收拾得怎麼樣了?」無奈之下,我又轉了個話題,希望小家庭的溫馨能暫時緩解夭夭對套套事件的關注。

    果然,一提到我們的新家,夭夭又興奮了:「我全都收拾好了,現在家裡面很漂亮的,我一會還要去添購東西呢?對了,東,你什麼時候回家來陪我啊?我一個人住很害怕的!」

    「夭夭,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了,不過你放心,明天下午我一定去看你,好不好?」停了一下,我想了想,又道:「夭夭,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現在我需要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更需要你對我的支持,所以你必須無條件相信我,絕不能老是動不動就懷疑我,懂嗎?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OK?」

    「那好吧。不過,東,你妹妹下個月就結婚了?等你妹妹結完婚,你要記得和你老婆離婚,千萬不能騙我喔?」我心裡一沉,暗歎了一聲,道:「夭夭,你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如果她不同意,大不了到時候我先搬過去和你一起住,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真的!太好了!東,我好愛你!好了,我去上課了。哦,還有,明天你要早點回家喔,我會做好多好多你愛吃的菜的!」得到了我肯定的消息,夭夭興奮無比。

    掛了夭夭的電話,我心裡平靜多了,不管怎麼說,好歹算是把這個該死的新聞所帶來的惡劣效應清除了,至於路人皆知不路人皆知的,我才不怕呢!我收攏了心神,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中午和小雨回她家「吃飯」,下午再如常上班。直到三點鐘,我拿起手機,拔通了謝竹纓的電話:「竹纓嗎?我已經準備好請客了。呵呵,晚上你還敢不敢和我出去吃飯啊?」

    「切!我有什麼不敢的?這種事我早就已經見慣不怪了,我還怕你不敢請我了呢?不過看你這麼守信,說明你還是挺有膽量的,我謝竹纓沒看錯你這個哥們!」接到我的電話,謝竹纓異常地興奮。

    我笑道:「能被你謝大記者當做哥們多不容易啊,我哪能被一篇歪曲事實的小報導嚇跑呢?再說了,你還握著我百分之四的股份呢,為了這個,我也會頂住的!你就準備死心塌地幫我做廣告宣傳工作吧!」

    謝竹纓罵道:「靠!你這傢伙,淨想著怎麼利用我了!看我哪天寫篇報導,把你那些花心濫情的糗事全抖出來,讓你的大情人小情人全都跑光光,讓你孤家寡人,再身敗名裂!」我又笑道:「我都已經讓你珠胎暗結了,還不夠身敗名裂啊?這都是拜你所賜!」

    「去去去!誰給你珠胎暗……我可是女人喔?不許你再胡說!」謝竹纓到底是女人,還是有點吃不住這種玩笑。

    「呵呵,好了,不說就不說,其實我也是開玩笑的。對了,你的頭還疼嗎?」

    「哼,算你還知道關心我?不過還好的啦!」

    「那就這樣吧,我們六點鐘,小串店見,怎麼樣?」

    「不行不行,我的車子還沒檢查完呢!你五點半到電視台大門口來接我,我們一起去!」

    我聽後一愣,猶豫了一下,道:「去電視台門口接你,你同事會看見的吧?那……那合適嗎?」

    謝竹纓怒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怎麼?你不會是怕了吧?」我哭笑不得,道:「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剛剛還說你是個女人呢,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嗎?你還說我害怕?真是的!那好,就按你說的,五點半準時在電視台大門口見面。」

    「嘻嘻,不見不散喔!」

    收了電話,我無奈搖了搖頭,這個謝大記者,可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身為公安局長的愛人,還敢在謠言滿天飛的時候,讓我這個臭名昭著的風流大英雄到她單位門口去接她?唉,我答應去接她,也算是個膽大包天的男人了吧?幸好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

    隨後我又開始埋頭研究澳洲鐵礦的草案,這是東雨公司的第一筆生意,有順風航運做中間人,賺錢和一炮打響並不成問題,但關鍵是我們想和澳大利亞方面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但內地企業的國際名聲又一向巨濫,為了體現我們的誠意,不得不在條件上多加考慮。

    不知不覺,半小時過去了,手機忽然又響了。我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誰呢?我接通道:「你好,哪位?」電話裡傳來似曾相識的男低音:「程先生嗎?我是吳錚,我希望和你談談。我在你公司樓下。」話音剛落,電話掛斷了。

    吳錚?市公安局長?謝竹纓的丈夫?他來找我幹嘛?真是糟糕!我手握著電話,心裡不禁一沉,我知道自己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11 PM

第九十六章 大打出手

    我收起手機,簡單考慮了一下,吳錚現在人已經在樓下了,除了去見他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見面就見面吧,反正我問心無愧,有什麼好怕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出了辦公室,在走廊裡碰到了小雨。小雨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問道:「程東,你幹嘛去?」我笑了笑,道:「沒什麼,有點事,先走一步。」

    「什麼事?」小雨攔在我身前,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暗歎了一聲,要是讓小雨知道我要去見吳錚,她或者不讓我去,或者跟我一起去,絕不會有第三個選擇。無奈之下,我前後看了一眼,見走廊裡沒人,飛速地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道:「明天再告訴你。」說完我繞開小雨,在她狐疑的眼光注視中下樓了。

    出了樓門,我四處張望。一輛黑色的渥爾渥轎車緩緩開了過來,停在了我身邊。車窗放了下來,露出了吳錚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他摘下臉上的大墨鏡,打量了我一下,以他那特有的磁性男低音對我道:「程先生吧?真是幸會。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想到五點半還要赴謝竹纓的約會,我遲疑了一下,道:「吳局長,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恐怕……不如上樓到我辦公室談吧?」吳錚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以他那特有的殘酷微笑嘲弄了我一下,道:「是不是五點半要到電視台門口接小纓,然後帶她一起去吃飯?」

    我聽後很尷尬,但更多的是驚訝,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事。

    「沒什麼好奇怪的,小纓的一舉一動包括電話都在我的監控之下。我是公安局長,她是我妻子,這只是濫用職權,不算犯法。」看我還在猶豫,吳錚又漫不經心地道,「放心吧,不會誤了你的事的。」說完為我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

    我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去取車,你在前面帶路。」

    聽了我的話,吳錚好像有點意外,打量了我一下,點了點頭。我轉身去取車了。我一向不習慣兩個男人在車子裡談問題,總覺得有一股陰謀的味道,更何況這個人又是吳錚。儘管我和謝竹纓之間清清白白,但要我坐他的車,我還是會覺得異常地彆扭的。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開了出去。我注意了一下吳錚的渥爾渥,居然是最新款的,怕是要上百萬吧?我又想到了謝竹纓的那輛保時捷跑車,恐怕也要兩百來萬。靠!兩口子兩輛車就要三百萬,這不是腐敗是什麼?

    兩輛車沿著清河邊向西駛去,已經到了市區邊緣了。我停止了關於腐敗問題的胡思亂想,開始考慮自己眼下的處境。作為市公安局長,吳錚單槍匹馬來找我,僅僅是為了和我談一談這麼簡單嗎?他到底會領我去哪呢?我心裡不住地打鼓。這傢伙該不是想把我領到僻靜之處幹掉我吧?現實中公安人員持槍殺害情敵的事屢見不鮮,這些所謂的法律捍衛者往往是都是無知的法盲。但隨即我又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吳錚作為公安局長在S市的口碑一向甚佳,自他上任以後,S市的治安狀況直線上升,他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的。

    很快,我的想法得到了證實,吳錚把車停在了靠河的一處空地,隔著一條馬路就是繁華的新世紀高層住宅區。在這裡殺人滅口,不是瘋子就是白癡。

    我下了車,跟著他來在河邊。吳錚背對我點了一隻煙,轉身看了我一眼,指著對面的新世紀道:「我家以前就住在這兒,我就是在這長大的。現在我自己還住在這兒,我對這裡很有感情,這裡對我的一生意義非凡。」

    我不明白吳錚跟我講他的往事到底什麼意思,所以我沒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吳錚吐了一口煙,向遠處一指,道:「那裡就是XX外語學院的原址,現在學校已經搬到開發區了。」看了我一眼,吳錚續道:「也是在這裡,我第一次遇到了小纓,那時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她可真美啊!那麼清純,那麼動人,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深深地迷住了,再不能自拔了。」吳錚抽著煙,眼光深遠,似乎陷入對愛情和往事的回憶中。

    我暗歎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他要談什麼,但知道他已經進入正題了。

    良久,吳錚回過神,轉身看著我,道:「程先生也喜歡小纓吧,看來我們的眼光有相似之處呢?」說著話,吳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

    我有點尷尬,咳了一聲回道:「吳局長,我想你可能對我和小纓的關係有點誤會,請容我跟你解釋一下,其實……」

    「誤會?哼哼哼哼!真的是誤會嗎?」吳錚打斷了我的話,從鼻子裡發出一陣陰笑,眼光輕蔑地看著我,「程先生,你以為不經過充分的調查我會來找你嗎?你以為你和那幾個女人的埋汰事我都不知道嗎?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應該敢當,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吳錚的語氣和眼光中的輕蔑及不屑讓我極度地不爽,但考慮到他的心情,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心平氣和地道:「吳局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跟你……」

    「我的心情?」吳錚又一次打斷了我的話,「你能理解我什麼心情?被你戴綠帽子的心情?這你好像理解不了吧?」

    「吳局長,我直說了吧,我和尊夫人之間只是普通朋友,並不是外界所傳說的那麼齷齪。」

    「普通朋友,哈哈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你這個花心濫情的傢伙會和小纓是普通朋友,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吳局長,就算我是花心濫情,也與尊夫人無關,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再一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聽了我的話,吳錚扔掉手裡的煙蒂,踩了一腳,抬起頭看著遠方,似無限感慨地道:「小纓啊小纓,你太令我失望了,找了個男人還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沒種貨,你簡直是給我丟臉啊!」我聽了一股火當時就升起來了,我***最恨別人說我沒種,稍稍壓制了一下,我道:「吳局長,請你說話放尊重些,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的話,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尊重?別以為你對付了兩個小搶匪就真的把自己當英雄了!對你這個花心濫情的孬種有什麼好尊重的,你這條小命怎麼撿回來的我還不知道嗎?」

    我有些怒不可遏了,已經不想再和他談下去了,這個傢伙根本就渾不講理,看來竹纓和他分居真是對了。我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道:「姓吳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對你們夫妻之間的事一點不關心,但我和竹纓之間是清清白白的,現在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我根本就是個受害者,所以我也不想再和你囉嗦了。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

    吳錚一步搶到我身前,伸手攔住了我道:「想走?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想走?有那麼容易嗎?告訴你,在S市還沒有一個人敢對我說不字!」我獰笑道:「姓吳的,別以為你是個公安局長就可以為所欲為,別人怕你,我不怕你,走開!」說罷我伸出雙手一把將他推開了。

    吳錚見我把他推開,十分意外,罵道:「嗬!臭小子,還敢和我動手?好,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說罷「呼」地一拳就向我衝來。我猝不急防,雖然歪了一下頭,但還是被他這一拳擊中嘴角,鮮血當時就流了出來,嘴裡滿是鹹鹹的味道。我大怒,罵道:「操,你***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言罷立刻反擊。

    自從出院以後,我多了個心眼,由於我一向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就時不時地把大學跟保羅學的「合氣道」練一練,一是為了再遇到銀行劫案那類突發事件能多個自保的手段;二是考慮到身邊的幾個女人,尤其是需求無度的小雨,最不濟也可以當做強身健體。所以現在的我,應該已經比以前厲害多了。而且我想吳錚這個傢伙是個公安局長,多半是個吃喝嫖賭外強中乾的貨色,我說不定可以打敗他。

    可真正動起手來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幾個照面之後,我就有點招架不住了。吳錚的拳腳路術與其說是象警察,倒不如說更像市井打架出身的流氓太保,全無章法而言,只一個勁地向我身上的要害處招呼,只求殺敵,不求自保。弄得我攻也不是,守還守不住。我手忙腳亂,一再後退,眼看就要退到河邊了。

    不過打了一陣之後,我倒奇怪起來了。吳錚好像並不想傷害我,每到要擊中我要害的時候,他往往換招再來,否則我根本撐不了這麼久。我已經完全退到河邊了,再退無可退了。吳錚一拳向我擊來,我忙躲過,並一腳虛踢他的下身。趁他躲閃之際,我忙向一旁跳開,同時大喝一聲:「停手!」

    吳錚一怔,停手道:「怎麼了?害怕了?你剛才的能耐哪去了?」

    我彎著腰,喘著粗氣,苦笑道:「我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剛才已經對我手下留情了!還打個什麼勁?」

    吳錚笑道:「手下留情?你***給老子戴綠帽子,我憑什麼對你手下留情?」

    我歎了一口氣,道:「你是掌握全市生殺大權的公安局長,你要真想對付我,隨便放個話,全市的黑社會小流氓什麼的,一夜之間就可以讓我橫屍街頭,還用得著你親自出馬?」

    「呵呵,看來你還不算太笨,不過對不起了,老子已經快十年沒和人打架了,今天被你勾得手癢癢了,你再陪我玩玩吧!」吳錚說罷又揮拳向我擊來。我大吃一驚,忙起身招架,心想吳錚和謝竹纓兩口子倒真有幾分相似,都是發起飆來蠻不講理那伙的。

    頃刻之間,我們兩人拳來腳往,又開始大打出手。由於我已經明知道吳錚不會傷害我,所以也放開了手腳,盡展所能和他對著幹了起來。一時間居然和他打了個平分秋色。吳錚雖然不想傷我,但也不想輸給我,見奈何我不得,漸漸地有點心浮氣燥了。打著打著,我故意賣了個空門,這傢伙果然上當了,舉起雙拳就就向我的兩耳擊來。我見機不可失,使出了「合氣道」中的一記厲害殺招。

    我彎腰躲過他的雙拳,同時一拳擊中他的腹部。吳錚腹部被擊中,由於疼痛,他悶哼了一聲彎下了腰。我這記殺招還有兩個變化,就是趁對方彎腰的之際用膝蓋撞擊其面門,再借一撞之力彈腿飛踢對方下腹或肉袋。但這次打鬥已經說明了只是玩玩,吳錚又處處對我手下留情,我當然不能真使出兩個後招。可就在我放棄進攻的時候,吳錚卻借彎腰之機,「砰」地一頭撞在我胸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眼冒金星。幸好我在摔倒的同時,下意識地把本該使出後招的右腿揚起,鞋底在他的左眼眶處擦了一下,算是給他留了個記號。

    吳錚見我被他撞倒,哈哈大笑,不停地叫著「痛快!痛快!」

    我坐在地上,手撫著胸口,脫口罵道:「你無恥!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吳錚全不在意,走過來把我拉起道:「放屁!老子大小是個公安局長,你小子搶了老子的女人,老子要是打架再輸給你,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我聽了暗自苦笑,難道我之前跟他所說的那些話,他連一句也沒聽進去嗎?我歎了口氣,想再跟他解釋一下和謝竹纓的事。這時,吳錚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下,臉上立刻佈滿了柔情,接通後,他說道:「怎麼?老婆,你都看見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12 PM

第九十七章 愛恨交織

    看著吳錚春風化雪般的表情,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貌似粗魯的漢子居然也能有這等溫柔無比的情懷。更讓我詫異的是,他和竹纓不是勢同水火,已經分居一年半多了,怎麼電話裡還會如此親密?真讓人費解!

    「呵呵,你放心吧,我們只是切磋一下,並不是真的打架!……嗯、嗯,好、好,沒問題。……可別瞎猜!我可是堂堂公安局長,怎麼可能和人打架?……好好好,我聽你的,你別動氣,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好了,不多說了,我這就上樓……」吳錚邊打電話還邊抬頭向路旁的高樓上望著。

    吳錚倒真個是鐵漢柔情,電話越打越體貼,看來他們兩夫妻之間感情還是很深的。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竹纓似乎已經有了身孕,很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二人破鏡重圓了。可既然這樣,吳錚還找我幹嘛呢?竹纓也是的,這種情況下還讓我請她喝酒,對胎兒的成長多不好啊!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再陪她胡來了。

    我手捂著嘴角的傷處,心裡狐疑不定。吳錚打完了電話,看了看我,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忙收攏心神,在嘴角的傷處摸了一下,道:「沒什麼,你的眼睛沒事吧?」吳錚的左眼被我鞋底擦了一下,雖無大障,但整個眼眶已經黑了。吳錚眨了幾下眼睛,對我笑道:「小意思!不過我們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走吧,跟我上樓。」說罷伸手對旁邊的高樓一指。

    我遲疑了一下道:「吳局,既然你們夫妻已經和好如初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解除了,我就不上去了。」聽了我的話,吳錚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先跟我上去吧,上去你就明白了。再說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

    「要我幫忙?什麼事?」

    吳錚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上去不就知道了,跟個娘們似的婆婆媽媽!上去塗點藥,我再跟你說,走吧!」我無奈之下,只得隨他回家。吳錚家住二十八層,在電梯裡,我望了望他熊貓似的左眼,他看了看我鼓得跟饅頭似的嘴角,我們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到了吳錚家,一個玲瓏嬌美的小女人迎了出來。見了我們的樣子,小女人吃驚地叫道:「哎呀,老吳,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敢說沒打架?」

    小女人吃驚,我更吃驚。我使勁眨了眨眼睛,這個人……絕對地不是謝竹纓,難道吳錚他……我終於明白了,謝竹纓在知道我和夭夭的事的時候,曾罵我說「想不到你也會幹出這種老牛吃嫩草的事」,現在我才知道這個「也」的意思就是除了我以外,還有人幹出了同樣的事,而這個人,就是她自己的丈夫吳錚吳大局長。

    吳錚看我一臉的驚愕,笑了笑,對小女人佯怒道:「杏兒,別大驚小怪的!這是老程。還不快讓客人進屋。」轉頭吳錚又對我道:「這是杏兒,我老婆,你就叫嫂子吧!」杏兒無限幸福地偷嗔了吳錚一眼,向我問了聲好。我一時有點侷促,但還是叫了一聲嫂子。三人一起進了屋。

    吳錚住的是樓中樓,應該有兩百平以上的樣子,但房子的裝修以及家俱電器什麼的,倒是普通得很,東西也不多,整間房子顯得很空曠。以吳錚這樣的家世地位,住這樣的房子,應該算是廉潔了,看來外界傳說吳錚是個好警察,這一點,並不為過。

    我和吳錚在客廳裡坐定,杏兒取了些跌打藥水,還拿了兩個冰袋給我們,就禮貌地上樓了。我悄悄地觀察了一下杏兒的肚子,沒看出什麼異常,估計懷孕時間不會太長。我們兩人胡亂塗了些藥水,吳錚拿出兩隻煙,扔給我一隻,又給我點上。我由於嘴角發腫,一個沒叼住,剛抽了一口,煙就掉了,我忙用手去接,又把手燙了一下。吳錚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笑罵道:「熊樣!」

    我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拿了一隻冰袋放在嘴角上敷。吳錚笑了笑,抽了一口煙,對我道:「先跟我說說,你和小纓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哭笑不得,只得道:「吳局……」

    「叫我老吳吧!」我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吳錚打斷了。

    「哦,好。」我又接著說道,「老吳,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和尊夫人、哦,是竹纓,我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說真話!我找你是要你幫忙的,不是興師問罪的!你怕什麼?」吳錚吐了一口煙,不耐煩地道。我歎了一口氣,道:「老吳,我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我和竹纓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根本不是……那個報紙說的那樣的。」

    「真的?」吳錚斜著眼問。

    「真的。」

    「嗯——沒開始也無所謂,我看你們早晚的事。」吳錚沉吟了一下道。

    我暈倒!這個吳錚,不會是……希望我和她老婆發生點什麼事吧?

    我又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老吳,其實是這樣,銀行劫案那天的事,我想你作為公安局長,肯定也聽屬下人匯報過……」

    「匯報?!!」吳錚極度意外,不屑地橫了我一眼,「**!你以為我這個當局長的就只會坐在辦公室聽聽報告?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命是怎麼撿回來的?」

    「據說……是你們警察救了我!」

    「知道是哪個警察嗎?」

    「你的意思,不會就是……你吧?」

    吳錚用右手大姆指向自己胸口指了指,得意地瞅著我,道:「全國不敢說,但在省內,無論是刑警還是武警,能在移動的車輛中,在一百二十米開外的距離一槍斃敵的,除了我,沒第二個人能辦得到。」

    我目瞪口呆,訥訥道:「這麼說,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我不過是職責所在。」吳錚滿不在乎地道。

    我定了定神,道:「老吳啊,一直只聽說你是個好局長,沒想到……你還是個神槍手啊?」

    「那是。很多人認為我這個局長是靠我老子當上的,我不否認有這個因素,但同樣也是我拼出來的。遠了不敢說,至少S市前七任局長,沒一個比得上我!」聽得出,吳錚對自己的職業作為相當得意。

    我笑道:「照你這麼說,只有前面第八任,才是個好局長嘍?」

    「呵呵,七任之前是文化大革命,那時候哪有什麼好局長!」吳錚笑道。

    我暈!這個老吳,還不如直接說自己是建國以來最好的局長!

    「好了,閒話不說了,你和竹纓的事,我姑且相信你。但我要告訴你,我和小纓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瞭解她,你可能不以為然,但小纓,她喜歡上你了。」吳錚看著我的眼睛道。

    我聽後一愣,道:「其實……我和她是老鄉,所以,我們……又是哥們!」

    「老鄉?!哥們!?你是真笨還是裝傻?她電視台裡老鄉有二十幾個,我怎沒看她把別人當哥們?」吳錚一臉地不屑,「我實話告訴你吧,小纓這個人,你別看她整天瘋瘋癲癲大大咧咧的,她這個人絕對本分。我們分居一年多了,我一直監視著她,除了必要的工作來往,她從沒和任何男人接觸過,你是第一個。」

    「可你……為什麼要監控她啊?」

    「很簡單,我想離婚,她死活不同意。我今天找你,本以為你們已經好上了,想讓你把其他的女人都拋棄,再逼小纓和你結婚,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沒想到你居然不承認?不過也沒關係,你們是哥們也好,什麼也好,反正小纓肯定是喜歡上你了,你是勸她也好,用什麼其他的方式也好,總之你要讓她答應和我離婚,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了,看在我救了你小命的份上,你一定要幫我。」

    「可是……可是,你剛才在樓下還說你愛她,為什麼要離婚啊?」

    吳錚歎了一口氣,道:「我愛小纓,現在仍愛著她,她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就算是在杏兒面前,我也絕不會否認!可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也想有個家,想有老婆照顧,過過正常男人的生活,可小纓她不給我啊!」

    我聽得稀里糊塗,只得道:「我……不太明白你的話,既然……」

    「算了,既然我要你幫忙,就全告訴你吧。」吳錚換了一隻煙,點上。「我雖然愛小纓,可她不愛我,她恨死我了。她跟我結婚,是為了報復我。」

    「報復你!?為什麼?!」

    吳錚長歎了一聲,眼光深遠,緩緩道:「當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她了。那時我身邊亂七八糟的女人也不少,但我立刻斷了和她們的關係,開始全心追求小纓。那時小纓家裡很窮,她要打工養活自己,還要照顧一個妹妹。我就常到她學校門口去堵她,可她對我這個又帥又能幹的高幹子弟一點不感冒,任憑我手段用盡,她就是不同意。後來我實在無計可施了,小纓也被我纏煩了,我就讓她陪我吃一次飯,從此再不煩她了。她答應了。」說到這,吳錚停住不說了。

    聽著吳錚的敘說,我心裡既沉重,又感慨,我也明白了為什麼竹纓見到夭夭的家時會感動神傷,原來她也和我們一樣,都是同命相憐的人。我暗歎一聲,見吳錚不說話了,便道:「後來呢,怎麼不說了?」

    吳錚苦笑了一下,露出痛苦的神色,看著我道:「就在請她吃飯的時候,我給她……下藥了!現在你明白她為什麼恨我了吧?」

    「什麼?!你居然……你是個警察啊?怎麼能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你也……唉!」我歎了一口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了。以前就曾聽夭夭說過,有人想借找她上課的機會包了她,我當時還替她擔心,可沒想到竹纓的命運更加悲慘,竟然經歷過被人下藥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談到她的家庭她就極度不自然。對一個女人來說,有這樣痛苦的遭遇,根本就難以啟齒,她又怎麼能自然得起來?我甚至可以想像,她每天假作灑脫和不羈之時,內心的痛苦是多麼的壓抑和沉重?但她卻只能默默地承受。我更明白了,為什麼她喜歡喝酒、喜歡抽煙、喜歡飆車,甚至酒後飆車,這一切都是她無可奈何之下的一種發洩。

    吳錚被我罵了,也是羞愧難當,歎了口氣,又抬頭道:「可能我是一時糊塗,但我真是太愛她了!所以才會一念之差,做出這種事。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小纓的性格竟是如此倔強。事情過後,她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不經她允許,我不能再碰她。我答應了。小纓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我知道她受傷很深,所以我盡我所能地對她好,希望能彌補我的罪過,讓她回心轉意,可她竟絲毫不為所動,整整三年多,我們連睡覺都是分房的。沒辦法,我放棄努力了,後來我遇到了杏兒,我提出離婚,她不同意。」

    吳錚的述說讓我覺得異常沉重,看得出來,他的心中也是痛苦不堪。由於愛恨交織,兩個人的心,在貌似完美無比的婚姻外衣下,竟是如此的支零破碎。現在吳錚算是解脫出來了,可竹纓呢,她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得到解脫?

    換了一隻煙,吳錚又道:「小纓是個愛情完美主義者,她認為我毀了她的一生,她恨我,她和我結婚根本就是要報復我,但我並不恨她。」

    我又忍不住插口罵道:「難道她恨你有錯嗎?作為女人,她的一生,她的幸福都被你毀了!你以為你對她好點,就能彌補你的罪過嗎?你給她內心造成的傷害,在你給她下藥的同時,就已經注定她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法再釋懷了!」

    見我情緒激動,吳錚怔了一下,不無苦澀地道:「你還說你不愛她?你看你都氣成什麼樣子了?」我氣道:「你胡說什麼?對你這種卑鄙行為,任何正直的人都會感到不恥,都會義憤填膺的!」

    「正直?」吳錚輕蔑地斜了我一眼,「你在幾個女人之間轉來轉去的,也好意思和我說正直?」我老臉一紅,正要說話。吳錚大手一揮,對我道:「得了,你那些濫事,我都不關心,你只要幫我勸勸小纓,讓她答應和我離婚就成了。」

    我不屑地道:「你吳大局長那麼有手段,隨便打個官司,還怕法院不判離?」

    吳錚苦笑道:「你當我沒想過啊?可現在不僅小纓不同意離婚,我家老子也不同意我離婚,他一心想當什麼狗屁副省長,怕我離婚給他造成不良影響,再加上那個什麼《飲食男女報》又成天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尿罐子,要不我能找你幫忙啊?」

    我氣道:「你幹了那麼卑鄙的事,現在另結新歡了,就想離婚,我幫不了你!」

    聽了我的話,吳錚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迂腐?我做錯了事我承認,可你想沒想過,小纓她還那麼年輕,讓她在仇恨中活一輩子,這對嗎?難道僅僅因為受到一次傷害就應該付出一生的代價?」歎了口氣,吳錚又續道:「我承認我想離婚是一種自私的行為,可我也愛小纓,我也想她幸福,但我已辦不到了。而且現在杏兒已經懷孕了,如果一直不離婚,將來孩子出生,連個正經戶口都上不了!離婚對我,對小纓,對杏兒,甚至對杏兒肚子裡的孩子,都是一種解脫,總不能因為我的一次錯誤就讓四個人一輩子都套在一起吧?」

    我歎了一口氣,沒說話。但我不否認吳錚說得對,竹纓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個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不成幾個人愛恨交織地拖一輩子,離婚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見我沒說話,吳錚知道我已經被他說服了。他歎了一口氣,又遞給我一隻煙,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老程啊,說句心裡話,儘管小纓不愛我,但我是真的希望她幸福。現在她肯定是喜歡你的,你就不能……考慮考慮?」

    我哭笑不得,剛要反唇相譏,手機忽然響了。我掏出一看,是竹纓的來電。我心道:「糟糕!說好了五點半要到電視台門口接她,現在都已經五點四十了!」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13 PM

第九十八章 停止轉動

    我暗歎了一聲,就要接通謝竹纓的電話,吳錚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臉色凝重地道:「是不是小纓來的電話?記住!千萬不能告訴她你在我這,也不能說我們已經認識了,更不能讓她知道我已經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切記!現在接吧。」

    我輕蔑地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這些話還用得著你告訴我,難道我會蠢到往她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吳錚鬆了手,我接通了電話,裡面立刻傳來了謝竹纓高昂的聲音。

    「程東,你死到哪去了?五點四十都過了!你怎麼還沒來接我啊?」

    聽完了吳錚的述說,現在再聽到竹纓的聲音,我的心裡忽然有一種極度難受的滋味。先前小雨曾對我說她可能喜歡我,現在吳錚也這樣說,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聯想到她令人心碎的遭遇,一直以來對我默默無求的幫助,縱使是個鐵人,又怎能不為之心動。

    「……喂,程東,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啦?啞巴了?」

    「哦,竹纓,不是,是這樣的,我可能……可能今天去不成了,要不我改天再請你怎麼樣?」我摸了摸嘴角的大包,不得以說了謊話。沒辦法,竹纓這麼聰明,她看到我這個大包,肯定會懷疑到吳錚頭上,到時候我還真不好說。

    「…………」電話時一陣沉默。

    我心中一緊,急道:「竹纓,你怎麼了?喂、喂,你說話呀?」

    謝竹纓冷冷道:「程東,你還記得昨天分手前你跟我說什麼了嗎?你說就是天塌了,你也會請我吃這頓飯的。今天下午在電話裡,你還談笑風生,信誓旦旦地表示對那些流言蜚語不屑一顧。可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個小時,你就變卦了。可笑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真是看錯了……」

    「我去。我現在就去。」我心裡一痛,怕她掛電話,忙道。

    「……你說什麼?那你、那你剛才、剛才為什麼又說來不了啦?」聽我改變了主意,謝竹纓立刻有些過意不去了。

    我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哪還能不去呀!至於具體什麼原因,我們見面再說吧。對了,竹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你自己打車去吧,我們在小串店匯合,這樣我們能節省點時間,早點見面,你看怎麼樣?」

    「……嗯,那好吧,你……快點喔?」

    我剛掛了電話,吳錚就略帶不滿地對我道:「老程,你還真去啊?你現在這個傷,怕是會被小纓……」

    「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吳大局長招出去的。」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吳錚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我起身走到門口穿好了鞋,吳錚跟在我身後,欲言又止,看我要出門了,才語重心長地道:「老程,我知道你心裡肯定瞧不起我,這是我罪有應得,我沒什麼話說。但就算是為了小纓考慮,為了她將來的幸福,請你一定好好勸勸她,拜託了。」說完還在我的肩頭捏了一把。

    我看了看眼前充滿焦慮的漢子,歎了一口氣,道:「老吳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要是真的還愛著竹纓,就別管你老爹在省裡的權力鬥爭了,把那家該死的報社封了,別讓它再無休止的中傷竹纓了。她被你傷得這麼深,還要為你們吳家不相干的事情買單,你不覺得心裡有愧嗎?而且以她的經歷,無論表面上多麼不在乎,心裡也一定會痛苦的。」

    聽我說完,吳錚一愣,似有所領悟地在我肩頭一抓,道:「老程,你說得對,謝謝你提醒了我。我明天就把那家報紙封了,讓它永世不得翻身!」

    出了吳錚的家,我驅車趕往小串店與謝竹纓匯合。一路上,想到竹纓的遭遇,我的心情沉重之極。作為一個女人,在她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卻仍然那麼堅強,那麼善良,這是多麼難得啊?反之,如果終其一生,她都為了報復吳錚而放棄自己應得的幸福,這又是多麼不值啊!竹纓無私無求地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必須讓她從那次傷害的陰影中走出來,我暗暗下著決心。

    心平氣和以後,再想想吳錚,我覺得他也算不容易,雖然做了卑鄙的事情,但也受了竹纓長達五年多的懲罰,而且分居前的三年半,兩人居然從未同過床,換了是我,能不能做得到呢?怕是很難吧。回頭再看自己的現狀,我心裡不住地苦笑。我現在感情上的麻煩一大籮筐,自己的婚還不知道怎麼離呢?現在又幫別人離婚去了,我這一天都是乾的什麼事啊!

    我長吁短歎,鬱悶無比地進了那家小串店。竹纓已經到了,正背對門口坐在我們上次的位置上。我走過去坐下,看著她,尷尬地笑了一下。謝竹纓見我來了,先是一喜,但馬上臉色就變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問道:「程東,你這臉怎麼搞的?」

    我笑了笑,道:「沒什麼,下班的時候,碰到一個劫道的小流氓,被我打跑了,不過我也不小心挨了他一下,僅此而已。」我編了個幾乎可以說是侮辱人智商的瞎話,但有什麼辦法呢?不過在我心裡,吳錚本來就是個大流氓,老混蛋。

    謝竹纓冷冷地看著我,道:「程東,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真的,我不騙你,就是這麼回事。」

    謝竹纓看著我,氣息不斷加重,眼裡像要噴出火一樣。忽然「哼」了一聲,就呼地站了起來,拿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對著手機就開始破口大罵:「姓吳的,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要是有種,就衝我來!你用這種下流無恥的手段對付無辜的人,算是什麼男人?你想離婚是吧?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等下輩子吧!」說完啪地關了電話,呼地又坐了下來。

    我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訥訥道:「竹纓,你恐怕……是錯怪吳局長了?這件事真的和他沒關係的!」

    「我錯怪他!你怎麼會知道?」謝竹纓仍是氣鼓鼓的。

    我嚥了一下口水,瞎編道:「是從你……剛才打的電話知道的。你想啊,如果你丈夫想和你離婚的話,他一定會巴不得我們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呢!好抓住把柄,和你順利離婚,又怎麼會對付我呢?你說是不是?所以我才說你錯怪他了。」

    謝竹纓看了我一眼,歎了一口氣,道:「程東啊,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善良嗎?這世上大多數男人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得到女人,佔有女人,即使是自己不想要了,也容不得別人染指。有幾個男人會像你這樣,抱著秦雨這樣的大金蛋不僅不懂得抓住機會,還為了保護她,寧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暗歎了一聲,道:「竹纓,吳局長這個人在群眾中口碑一向甚高,他不會是這樣的人吧?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對他有這麼大成見?」謝竹纓一揮手,不耐煩地道:「算了算了,別談他了,讓我看看你的傷?」說完起身從對面走過來到我身前。

    「把頭轉過來……再轉一點……哎呀,你看那邊幹嘛?你倒是衝著我呀!……頭抬一點……再往這邊點……嗯,別動……告訴你別亂動!」謝竹纓站在我身前,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低著頭,很關切地觀察我的傷處,另一隻手還在我嘴角的包上輕輕的撫摸著。

    其實我並不是想亂動,可是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就這麼一個小破包,被她如此曖昧地關心,我實在是覺得很彆扭。更要命的是,她站在我身前,還讓我半仰著頭,這樣我只要睜著眼,眼前就是她豐滿的胸部,還有兩峰之間深深的乳溝。所謂非禮勿視,我想不看,就把頭扭開了,可她馬上又讓我轉回來。我只好再看,再扭頭,再轉回來。反反覆覆,我看也不是,轉也不是,好好的我又不能閉上眼睛。無奈之下,我只好一咬牙,停止了頭部的轉動,心想看就看吧,反正你看我的傷處,我看你的胸部,大家兩不虧欠。

    良久,謝竹纓終於發現了我眼光的不對頭,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臉一紅,順手就在我嘴角的包上打了一下。我疼得「啊」地一聲就叫了出來。我怒道:「竹纓,你是不是瘋了?沒事幹嘛打我?是不是還嫌我傷得不夠重?」

    「我打你!?你不該打嗎?我問你,你剛才在看什麼?」

    我哭笑不得,沒好氣地道:「竹纓啊,你就站在我眼前,又離我那麼近,你那裡……都快貼到我臉上了。我只要睜著眼就能看到你的……這能怪我嗎?而且我為了不看,特意把頭轉過去多少次了,還不是你讓我轉回來的,我才停住的!真是的!」

    謝竹纓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道:「我、我不是說你看什麼,我、我的意思是說你的眼神,就跟上次一樣,你那裡邊、裡邊全是……」

    「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快坐下吧,看幾眼又能怎的,你又不是沒穿衣服!」說著話我一把將她拉坐到我身旁。謝竹纓一聽,臉都紅到脖子了,正想要說點什麼,小店老闆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二位大名人,鬧得差不多了吧?我都站了半天了,你們到底要吃點什麼?」
作者: hayado    時間: 2011-5-5 09:15 PM

第九十九章 不一樣的女孩兒

    聽到老闆的聲音,我和謝竹纓不約而同地回頭去看,見他正一臉奸笑地看著我們。他嘴裡說的很不耐煩,但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反倒是滿懷興奮和期待,像是正等著好戲進一步上演的樣子。

    謝竹纓看到小店老闆的樣子,騰地一下就轉回了身去,低著頭扭向一旁,不僅不敢再看老闆,連我都不敢看了,一張俏臉剛才就已經紅到了脖子,我估計現在都能紅到胸口了。這個場面別說是竹纓,就連我的臉上也熱得發燒。剛剛我們兩個人你看我傷處,我看你胸部,還說著曖昧的話語,簡直就跟打情罵俏差不多了。小店老闆不僅都聽著了,而且也看個一清二楚。唉,我背對老闆也還罷了,這竹纓也真是的,投入得太過分了,面前站個大活人,居然沒看見!真暈!

    我老臉皮厚,咳了一聲,故作鎮靜地道:「就按我們上回要的東西來吧!」小店老闆嘿嘿一笑,道:「一件金獅,七八十個各種串,對嗎?」我奇道:「老闆,你記性不錯啊?」

    「哪裡,您二位是稀客嗎?」說完轉身走了。走了沒兩步,又回到我身邊,看了一眼窘得無地自容的謝竹纓,把頭湊到我耳邊道:「兄弟,別說老哥沒告訴你,女人懷了娃娃,最好不要喝酒,以免動了胎氣。」

    我哭笑不得,歎了一口氣,道:「老闆,沒什麼事的話,麻煩您給我們早點上東西吧?」

    「沒問題!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小店老闆的猥瑣心理得到了滿足,屁顛屁顛地跑去幫我們張羅酒菜去了。

    我看著又羞又窘的謝竹纓,不禁一陣揪心般地難受。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敏感了,甚至一個相對正常的眼神也會讓她難以接受。如吳錚所言,竹纓的第一次是在被他迷昏的情況下完成的,此後兩人再未同床。從身體感受上說,竹纓雖然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卻根本還和未經人事的少女沒什麼區別呢。

    唉!悲慘的遭遇使得謝竹纓大膽不羈的外表下,竟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兒!

    我暗歎了一聲,伸手拽了一下謝竹纓的衣袖,她掙了一下;再拽,還是掙了一下;又拽,謝竹纓終於忍不住回身怒道:「拉拉扯扯的,你到底想幹嘛?」

    「不幹嘛,想和你聊會兒天?」我很認真地道。

    「有什麼好聊的!」謝竹纓白了我一眼,轉過身體坐好了。

    這時,老闆把酒搬了過來,還給我們上了幾個免費的小菜。我啟了兩瓶酒,遞給她一瓶,道:「老規矩,一人六瓶,你行不行?」

    「廢話!」謝竹纓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滿上一杯酒,道:「先干一個!」我舉杯和她干了,我們各自又倒了一杯。我道:「竹纓啊,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謝竹纓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道:「什麼問題?」。我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的問題很簡單,你只要答是或不是就可以。」

    謝竹纓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拜託——我可是記者,你就別玩什麼文字遊戲了!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吧!」謝竹纓好像知道我想問什麼,說著話又乾了一杯酒。我無奈只好陪著乾了一杯,才道:「竹纓,你愛不愛吳局長?」

    「不愛,怎麼啦?」難得謝竹纓這一次回答得如此乾脆。

    「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不愛他為什麼不和他離婚呢?」

    「我、我離不離婚關你什麼屁事?我警告你……」

    「當然關我的事了!」我故意沒好氣地打斷道。

    謝竹纓紅了一下臉,睜大眼睛看著我,奇道:「我離婚還關你的事?關、關你什麼事啊?」我轉過身直視著她的眼睛道:「竹纓,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現在也想離婚,你都已經不愛你丈夫了,卻還不想離婚。我很擔心我老婆也會像你一樣死活不同意,這樣我心裡的壓力會很大的。你們都是女人,你幫我分析分析?」

    謝竹纓笑道:「那怎麼能一樣,你老婆愛你當然不會輕易和你離婚;而我不同,我又不愛那個姓吳的,所以……所以……」謝大記者終於上套了。

    我仍是直視著她的眼睛。謝竹纓瞪了我一眼,強詞奪理道:「我不愛都不離婚,所以……所以你老婆愛你就更不會離婚了,你明白了嗎?」說完扭頭不看我。

    我哭笑不得,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竹纓啊,你別嫌我多嘴,你看看你,工作那麼忙,身邊卻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要是一旦有個病有個災什麼的怎麼辦?何苦這麼死撐著呢?你現在還這麼年輕,這麼能幹,人又善良熱心,長得又這麼漂亮,難道你真的不想找個彼此相愛的人,開開心心地生活一輩子嗎?」

    謝竹纓幽幽一歎,神情有些黯然,旋即又恢復了正常。攏了攏頭髮,她轉身對我冷冷道:「程東,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沒完沒了地談我的事?你還嫌你自己不夠亂嗎?還有心管我的閒事?」

    我穩定了一下情緒,點了一隻煙,抽了一口,道:「竹纓,我自己的事我的確頭大,這我承認,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幸福的追求。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感情生活是很混亂,但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碰上了!難道你以為我是故意的嗎?我現在的樣子,可能很多人會說我是花心濫情,我不是人。但要是真和我前三十年行屍走肉的生活比起來,我倒寧願過這種花心濫情的生活,甜也好,苦也罷,至少我活得有滋有味,活得有血有肉,很精彩。難道你不想自己活得精彩嗎?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若有所思,斜了我一眼道:「可是、可是這樣的生活你可能過一輩子嗎?你終究還是要有個最終的選擇。你是精彩了,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選擇可能就意味對其他人的傷害?你忍心嗎?」

    「什麼叫不忍心?一個人的心才多大,管得了那麼多事嘛?」我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又倒了一杯,「竹纓,我們是R縣老鄉,那裡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一樣,我從小就在貧窮中長大,生活的目標就是為了填飽肚子。這三十多年來我為了替爸媽分憂,為了照顧我小妹,我從來就沒有為自己考慮過,我敢拍著自己的良心對天地說,我程東從來沒對不起任何人。可現在這些問題已經不存在了,我也三十三歲了,難道我不能為自己的幸福考慮一下嗎?」

    清楚了謝竹纓的遭遇之後,我想用彼此間相似的經歷打動她,沒想到我自己說著說著倒激動起來了。謝竹纓更聽得很吃驚,張個大嘴看著我,訥訥道:「可、可是你要是離婚的話,不就對不起你老婆了嗎?」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道:「竹纓,你說得對,如果我離了婚,我這一生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千慧對我付出很多,我很感激,我承認我很自私。但我也沒辦法,我覺得和她生活在一起不開心,甚至很鬱悶,我不想再過原來的生活。而且以我現在的狀況,要是不離婚,就會對不起夭夭。夭夭家的狀況你也清楚,換了是你,如果注定要對不起其中一個,你會選擇哪一個?」

    「可、可是你還有秦雨呢?你總不能對兩個人都負責吧?你還是要再對不起一個,我不信你能為了夭夭再放棄秦雨。」

    「哎呀,竹纓,那是又一個問題了,我以後再和你具體說。總之這個問題我以後會解決的,我不會對不起任何一個我愛的人。」換了一隻煙,我又續道,「竹纓,我今天和你說這麼多的目的,是想告訴你,一個人的心很小,裝不了太多的事情,該放棄的就要放棄,不能總是活在過去之中,只有抓住屬於自己未來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必要帶著情緒,窩窩囊囊的活一輩子,你懂不懂?」

    謝竹纓滿懷心事,默然不語,只是拿著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酒。我想讓她消化一下我的話,沒有打擾她,只是一個勁地往口中倒著啤酒,彷彿在體味著人生的苦澀。

    過了一會兒,謝竹纓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似有深意地道:「程東,你剛才說……你不會對不起任何一個你所愛的人。那你能告訴我,你準備怎樣……對秦雨和夭夭兩個人同時負責嗎?」

    我又乾掉一杯啤酒,看了看她,道:「這個、我現在還沒想清楚呢。事情總得一步步解決,離了婚後,才是這一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將是我未來奮鬥的目標,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吧?」聽了我的話,很奇怪謝竹纓並沒有表現出吃驚,又轉回頭默默想著什麼。忽然,她一口乾掉了杯中的酒,轉頭對我道:「程東,你今晚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話?」

    我笑了笑,拍著她的肩膀道:「因為,今晚在你灑脫不羈的外表下,我又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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